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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长嫂-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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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受不了。
就因为那小白脸身份地位比他高几等吗?他也想让离儿过上好日子,提着头颅想为她博一份军功,到时候。她就是他顾章的夫人了。
可是她为何不能等一等?不能等到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就已经对那小白脸动心了?
他不服也不甘。不就是那个小白脸长得比他好看些,家世比他雄厚些吗?
若论自身,他顾章比谁都不差!
他站在浴桶里,浑身剥得赤条条的,一瓢一瓢地舀着水冲刷着自己的身子。他觉得若是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也不知道浇了多久,他才慢慢地冷静下来,慢慢地回想还未入城门的情境。
他分明记得。那时候的苏若离就站在城门楼上,看着他被胡人追杀,吓得连腔儿都变了。为了救他,拼了命地往外扔那些炸药,阻断胡人追击他的路。
这样的离儿,会变心吗?
他记得清清楚楚,离儿下城门迎接他时眼中的欣喜,和脸上的欢欣雀跃!
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记得,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难道这些还不能让他打消顾虑吗?难道仅凭那小白脸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把怒气都撒在离儿身上吗?
那个家,他不是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一个娘,长期不着家。一个瘫痪爹。起不来炕。
可她硬是凭借自己柔弱的肩膀,把这个家扶持起来,一家人衣食无忧,吃她的喝她的,过得和和美美的。
他顾章究竟做了些什么?
论才干,他除了打猎就是砍柴,不像离儿,能到镇上坐诊行医,换了银子养着他的家。
论人品。他顾章自认不是个小气的,可是比起离儿待他家人的那一份真诚。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年纪和他二妹一般大。对他这个家做了什么,他心里有一本账清清楚楚地记在那儿呢。
想想他二妹,成天都做些什么?
他顾章真是糊涂油蒙了心,竟敢这么对待他的离儿?
他真是个混球!
越想越气,顾章恨恨地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懊悔不堪!
他不该这么伤离儿的心,不行,他一定要放下架子去跟离儿道歉,不,他连架子都没有,怎么放?
顾章噌地一下就从浴桶跳出来,扯了一件外袍披上就急急地往外跑。
门忽地一下被他大力拉开,门口战着的一个小丫头端了个大铜盆,被他这么一吓,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步,那铜盆也没捧住,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铜盆里的温水淋了那小丫头一头一身,她扎手窝脚地连忙跪在了地上,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奴婢该死,惊扰了大人!”
好歹顾章也是大帅身边的亲兵,在这小丫头心里那可就是天大的官儿了。
顾章这才看到门口有人,又见这个小丫头大冷的天儿,只着了一袭纱衣,没经过这样世面的他,也没细想这小丫头为何穿得这么少!
只当自己吓着人家了,急得也是手忙脚乱,想扶也不敢扶,“你快起来,是我不好,不该吓着你的。”
那小丫头顺势起身,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头发还滴着水的顾章。
这男子身躯昂藏,面容俊秀忠厚,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说起话来又那么地和气,当真是个百里挑一的好男儿啊。
那位大人说了,若是今儿能如了愿,这个人定回收了她的。
这乱世中,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她银花也算是圆满了。
九十六章 美人心计
想至此,银花一张白嫩嫩的脸蛋上漾出了两朵红云,声音更是软得一塌糊涂,“大人,人家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啊?被别人瞧见了,这辈子可是嫁不出去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
顾章拍了拍脑袋,总觉得今儿诸事不顺。心急火燎地想去和离儿道歉,偏又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想要丢下不管,又觉得人家小丫头何其无辜!
只好转身往屋里走,“既如此,我先给你找件外衣披了吧?”
银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已是跟了过去,两手一合,就搂上了顾章健硕的腰肢。
“大人,您孤身一人和胡人厮杀的事儿,城里都传遍了。银花爱慕大人好久了,请大人怜惜则个!银花不图什么名分,这辈子只要能在大人身边伺候就成!”
室内水汽氤氲,身边女子软玉温香,正当血气方刚的顾章,只觉得头嗡地一声大了。
虽然和苏若离已是夫妻,但是两人也从未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就算后来他厚着脸皮和她躺在了一处,但是也不过是他拥着她而已。
何况,大冬日里,两个人都穿着里衣。哪像现在这女子,身上只着了一件纱衣,还湿透了半边。玲珑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烫得他身上战栗起来。
“别,别,你这是做什么?”顾章不敢动弹,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了她身上某个不该碰到的地方,“我,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快些走吧。”
银花一想到自己今儿要是完成了那位大人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就是这男子的人了。这等身材健硕品貌一流的男子,就算是做个妾也是值得的。何况以后会不会做一辈子的妾,谁也不好说。
给这样的男子做妾,总强过年岁大了。随便被主子给配给一个小厮强。
想想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银花越发箍得紧了。嘴里跟梦呓一般地说着,“大人,小女子什么都不要,只愿常伴大人身边就足矣。”
双手还是死死地揽着顾章健硕的腰身,柔嫩的脸颊早就情不自禁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闻着顾章身上那股子浓郁的男子气息,听着顾章那实诚的话,银花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中了,自己真是运气太好了!
顾章急得无法。身子被这样的女子给箍住,又怕生硬地挣开伤着了这女子,一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此时的苏若离,正随着一个小丫头往这儿走来。
刚才和顾章置气的时候,她一肚子的憋屈回到了自己的净室,躺炕上歇息了一阵子,外头就有小丫头来回,“大人请姑娘去用饭呢。”
苏若离大半夜地就跑到城门楼上,见顾章单骑面对胡人,一颗心早就不知道起落几次了。忙活了大半夜。早就饿了,刚才和顾章生了点儿气,也不觉得。这会子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
一听说用饭,她骨碌一下就翻坐起来,拢了拢头发,跟着那小丫头就走了。
还笑着打趣李扶安,“大人随便打发个人给我送来就成了,怎么还特意让我过去一趟?”
心里也是有些觉得李扶安太过多事儿了,想她不过一个小山沟沟里的丫头,李扶安要陪着那些大帅帐下的人用饭的,干嘛还多此一举把她也给叫上?
有心不去又觉得自己会不会显得小家子气了?
一路上就那么纠结来纠结去。苏若离只管跟着前头那小丫头走,并不知道自己朝哪儿走的。何况这县衙门后院她也不熟。统共没住过几天。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小丫头忽然就来到了一个月洞门前。探了身子就往里迈步。苏若离自然也是紧跟着,丝毫没有发觉任何的不妥。
那小丫头带着她穿堂度院,拐了两个弯儿方才在一个雕花木门前停下。
她也不回头跟苏若离说一声,径自就伸手去推开那两扇紧闭的门,抬腿跨了进去。
苏若离这才意识回笼,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这小丫头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就算她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寻常丫头来请她过去,也该回头请示一下要不要推门啊?这丫头怎么如此胆大包天,就这么不经允许就推开了门?
是太不懂规矩还是成心的?
她那双剪水瞳眸闪了闪,不动声色地站那儿。
“啊”地一声尖叫,忽然自屋内传来,先前那丫头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双手还捂着双眼,“对,对不住大人,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走错了,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她一边高声叫着,一边还不忘了偷偷打量苏若离。
苏若离面沉似水,眸中闪过微芒,这丫头说自己走错了?她难道是新来的?只是新来的丫头也得管家调教好了才能让主子用啊?这种走错路的事儿,怕是哄人的吧?
她究竟看到什么了,慌里慌张的跟被蛇咬了似的?
这里头的大人又是谁?难道是李扶安?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波澜不兴地看着那小丫头。
那小丫头尖声尖气地叫了一阵子,实指望苏若离会忍不住好奇跑进去看看的,谁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姑娘,只是静静地站那儿,并没有要进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小丫头不由急了,先前那位大人可是告诉她,若是能让这位姑娘进去看到了那一幕,那她一家子往后可就吃香的喝辣的不用愁了,那位大人可是亲口许诺了的。
小丫头的脸上不由就带了一分的焦虑,迟疑着望着地面,一张小脸上红晕半边,“姑娘,您,您不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我本寄居篱下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里头大人有什么不便见人的事儿,我怎能随随便便进去?”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不管是什么事情,她都懒得去看。
那小丫头一见此景,顿时急了,若是今儿她不让苏姑娘看到,她可就拿不到那么多银子了。
情急之下,她逾矩地伸出手拉住了苏若离的胳膊,“姑娘,里头的大人不是我们老爷,而是,而是……”
“是谁?”苏若离已是猜测到几分,只是再也想不到这会是真的。脸色不由就青了几分。
“是姑娘的夫君——顾大人啊!”那小丫头似乎不敢说出来,吞吞吐吐的,就跟往外头挤一样。
里头的人是顾章?
苏若离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他在做什么?
有心要进去看一看,可一见拉扯着自己胳膊的那个丫头眸中闪烁不定的光芒,苏若离就沉下气来,站那儿不走了。
“哦,原来你说的那个大人原来是我夫君啊。只是他什么时候也成了大人了?”苏若离故意岔开话题,笑着打趣那丫头。
“顾大人可是我们清泉县的大英雄啊,一人对抗那么多的胡人,打得胡人闻风丧胆的。不是大人可是什么?”那丫头是个机灵的,交口称赞着顾章。虽然只字不提让苏若离进去看看的话,但苏若离看得出来这丫头是在拖延时间呢。
她心里瞬息万分的时候,那扇雕花木门忽然被人给从里头打开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穿着白纱衣的年轻俏丽的姑娘捂着脸就从里头跑了出来,“大人,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是奴婢甘愿伺候您一辈子,并不要求什么名分。大人何苦为难自己呢,莫不成大人惧怕您那位夫人?”
苏若离张口结舌地瞪着这一出,只觉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这是什么情况?顾章,这么快就有三儿了?
乖乖不得了,这才在外头转了一圈儿就有女人爬上床了?
这姑娘口中的“夫人”指的就是她了吧?
看这姑娘一身淋透薄纱裹身的样子,难道顾章那小子已经上了人家了?
ps:先看着啊。
九十七章 僵持不下
虽然苏若离和顾章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就像是小孩子的一件东西一样,即使玩腻了,扔在了一边儿,若是别的孩子想要,他还不想给呢。
顾章活生生的一个人,当然不能和东西相比。只不过苏若离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的。顾章和她的感情即使不深,那也是她的夫君。只有她能够对他做那些夫妻之事,她就算是不愿意,也得等她发话才是!
顾章这小子竟敢背着她暗地里来这一套,真是活腻歪了。
苏若离那双凤羽般精致的眼角微微地上扬了一下,眸子浅浅地眯了起来,不声不响地打量着眼前这捂脸奔出来的女子。
正是花信年纪,身量丰腴,一身湿透的白纱完美地勾勒出女子诱人的曲线。
虽然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可这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最是让男人心疼了。
倒是个可人儿啊!
苏若离暗暗地吸了口气,在心里做了一个论断。这样一个尤物,怕是被人给刻意调教过了吧?
她扬着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儿含笑望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美人儿,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不停地在银花身上逡巡。
银花刚从暖热的屋子里奔了出来,也是因着带苏若离来的那小丫头久久带不进来人的缘故。她若是不这幅样子跑出来,外头那女子怎么会看到呢?
看不到里头的那一幕,又怎么会生气呢?
那她就不能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的事儿了,更做不成这个男人的妾了。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要飞了,她一咬牙就豁出去了。
虽然外头天寒地冻,虽然她只着了一层薄薄的纱衣,虽然这幅身子若是跑了出去就被看光了,但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跑了出来。
为的就是让那女子看到,让她知道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对上面前这个美得仿佛是一个瓷娃娃的人儿,她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做法了。
这女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做了些什么啊?若是寻常女子看到夫君沐浴时从里头跑出来一个半裸的女子,会做何想?
就算不躺地打滚撒泼地闹上一场,也会气得鼻歪嘴斜面容狰狞吧?
怎么面前这小女子就那么脸不红心不跳神态自若地看着她笑?
是太小了不懂还是不在乎?
银花当真拿不定主意了。
刚才一腔热血从温暖的室内跑出来的她,这会子已经冻得浑身跟打摆子一样,牙齿上下咯咯作响,几乎站不住了。
见面前这女子一直没有她预想中的反应,她也实在是冻得受不住了,索性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了苏若离面前,涕泪四下,“夫人,奴婢给您磕头了,求求您看在奴婢一片真心为了大人好的面儿上,收了奴婢吧?奴婢这个样子也不能嫁人了,只愿能服侍大人和夫人一辈子就好!”
说得那个可怜,好像苏若离容不下她一样。
苏若离歪着头听了半天,似乎还思量了一阵子,才状似天真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已经和我夫君有了夫妻之实了?”
银花听这话顿时就愣了愣,她虽然还是个处子,但是被有心人教过,自然也知道男女之间那点儿事是什么。
纵然她脸皮再厚,可也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这话让她怎么回答是好呢。
不过在她的观念里,就算没有夫妻之实,可和里头的那位也抱了也搂了,他也赖不掉了吧?
她跪在地上久了,身子早就僵硬地跟木头一样,此时双手哆哆嗦嗦地抱着胸部,抖得跟风中的落叶一样,结结巴巴地回道:“奴婢,奴婢这个样子,已经是大人的人了。”
苏若离点着头儿抿着嘴儿笑了,“既如此,就由你的大人决定好了,跟我没关系!”
说完,也不想看地上那张冻得发紫的嘴脸,转身就往外走。
身后那丫头急得要命,就要赶过去拉苏若离的胳膊。却被苏若离狠狠地一瞪,讪讪地缩回了手。
顾章早就躲在屋子里听了半天了,先时他还觉得这不过是一场误会,那丫头想进来添水的,结果让他忽然出来给吓着了,淋湿了衣裳不好意思出去而已。
谁知道后来竟然发展成那样,那丫头口口声声地说着那些软绵绵的叫人听了脸红心跳的话,还死死地搂住他的腰不放。他才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受了人指使的。
再后来,这屋里竟然闯进了别的人,看到了那羞人的一幕。还嚷嚷了出去,且要命的是,苏若离不知道何时也到了外头,更不知道让她看去了什么。
顾章焦心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和苏若离解释,更不知道他的离儿刚才和他生了气会不会相信他的话?
他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出去,该不该去澄清这一切!
他分明记得,刚才在大门口,他当着李扶安的面儿要让离儿给他洗澡时,离儿却说她不是给他搓背洗脚的,若是他想要,那就请李大人给他安排个丫头来。
难道这个丫头真的是离儿让李扶安派来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看着别的女人伺候他沐浴,难道心里就舒坦吗?
还是她变心了,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切?
再或者,她想借此闹上一闹,好和李扶安那个小白脸在一起?
不,他的离儿不会这么诡计多端的,他的离儿是那么善良那么纯真,怎么会这样呢?
这一切,一定是李扶安那个该死的小白脸暗中撮弄的,为的就是想挑起他和离儿之间的矛盾来,他好渔翁得利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心里对李扶安的恨意就越来越浓,可是当他听见离儿说“让你们大人决定”的话,他又否定了他的分析。
离儿这么说,是毫不在乎他和这女人有什么了?甚至毫不在意他纳妾?
离儿心里是不是没有他了?
他只觉得一颗心,慢慢地沉到了湖底,满心里的悲楚酸凉无以复加。
离儿怎么会这样?
他宁愿他的离儿此刻冲进来醋意大发地厮打他一顿,也不想她就这么云淡风轻地离去!
当苏若离迈开那一步时,顾章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再也忍不住,发疯一般冲了出去。身上仅着了一件外袍,发上还往下滴着水。
他人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苏若离,“你什么意思?这丫头是你弄来的,如今却让我决定?你让我做什么决定?你是不是很乐意我纳妾啊?”
顾章快要憋疯了,好不容易两个人在这儿见上一面,可她却非得弄这一出,这让他一颗沧桑的心怎么能受得了?
苏若离一见他衣不蔽体的样子,再看地上那个除了眼珠子乱转身子却故意弯成了一个完美曲线一动不动故意让人看的家伙,一身的纱衣都裹不住那具喷薄欲出的身子,眼睛不由就眯了眯,丝毫不畏惧地对上顾章那双怒火冲天的眸子,“是啊,就算我给你弄来的又怎样?你不是该摸的也摸了,该抱的也抱了?”
虽然不大相信顾章会做这样的事儿,但是看到这两人都这么副样子,苏若离忍不住就想刺他一下,“如今出了事儿,却来找我?告诉你,好就过,不好就散,谁离不开谁啊?别什么屁事儿都往我头上栽,老娘管不了那么多的闲蛋事儿!”
苏若离也是怄得急了,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说!
地上的银花一见这两人当真对上了,立时大喜,眼神和那领苏若离来的小丫头对视了一样,就妖妖调调地起身,抖抖索索地靠近顾章,捏着一副自认为还有诱惑力的嗓子,嗲声嗲气地故意挑拨着,“大人,都是奴婢不好,让您和夫人拌嘴!”
一语未完,顾章和苏若离双双出声,“滚开!”
顾章更是毫不留情地一个窝心脚踹过去,把银花给踹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旁边那个丫头吓得面色发白了,更是不敢吭一声儿。
此刻的顾章,就像是地狱里的修罗一样,带着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酷烈,和苏若离就那么斗鸡眼一样地互相瞪着,谁都不让着谁。
这边儿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正陪副将坐那儿的李扶安,他带着小厮急匆匆赶过来时,就见到了这一幕!
他甚是惊讶,在外头见到的顾章,对苏若离那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这时候变成了这样?
盯着地上那个露出半个身子的丫头,他似是明白了什么,不由就打着哈哈上前,伸过手去就要去揽顾章的肩膀,“老弟,有什么化不开的恩怨?大冷的天儿非要站这儿吹风?离儿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这么凶她!”
说实在的,看到顾章和苏若离这么两看两相厌,他心里有一霎时的高兴。
本来罗氏那婆婆就扬言要休了苏若离的,如今要是顾章再和苏若离闹翻了,那他岂不是有很大的成算了?
但是他心悦苏若离是真的,不过他也不想趁人之危做这些下三滥的事儿。
眼见着顾章穿成这样,地上还躺了一个香艳的丫头,他还以为顾章做了什么对不住苏若离的事儿呢?
可是人家夫妻之间的矛盾,他又插不上嘴,看着顾章这副凶巴巴的样子,他心里替苏若离不值。
就想把顾章拉开,好让苏若离静一静。
谁知道顾章心里已经对他有了成见,此刻见他一副套近乎的样子,就以为他这是假惺惺的来看笑话来了,见他的胳膊伸过来,他就往后退了一步,堪堪地躲过了他的胳膊。
顺势又往他胸口那儿一推,“别他娘的贼喊捉贼了,离儿也是你叫的?你弄了丫头来勾引我,故意让离儿看到,是成心想拆散了我们夫妻是不是?告诉你,我顾章虽然只是一个穷小子,但也不是好惹的,敢打离儿的主意试试?”
那一下,正好推在李扶安的贯通伤口上,疼得他差点儿没有站住,蹬蹬地就往后退了几大步,脸色已变得金纸一般!
“顾章,你疯了?李大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苏若离气得连声责骂着顾章,伸手就去扶着李扶安。
顾章正在气头上,心里本就对李扶安怀了巨大的敌意,这会子见苏若离单单斥责他一个,又去扶着李扶安,他越发狂躁不安起来。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在乎的人越看不到自己,他就会有一种深深的失落,这种失落若是厉害起来,当真可是一枚杀人利器!
此时的顾章就是一头暴怒的狮子,盛怒之下,更加口不择言了,“你们分明就是串通好了的,故意让人引诱我,好落下口实,到时候你们再双宿一起飞就有理由了是不是?你们,你们真是好歹毒!”
他拿手指定定地指着苏若离和李扶安,眼睛里有着难以遮掩的伤痛。
看得苏若离心头一震,可是又为他的无理取闹头疼,不由厉声斥道:“你瞎说什么?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谁又能引诱你?分明就是你看上了人家,被我给撞见了,恼羞成怒了,故意推到我身上?”
两个人越说越气,又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互不相让,眼看着就僵了。R1152( )
九十八章 初露端倪
正在顾章和苏若离两个吵得互不相让争执不下的时候,月洞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哎呀呀,顾老弟,你这是做什么?男人嘛,大度一点儿,你在外头行军打仗,家里婆娘也不容易啊,该让的就让一让啊?”
这嗓门儿响若洪钟,惊得众人都抬头看去,却是大帅帐下的副将,此刻正一摇三晃地带着两个下属,慢悠悠走来。
顾章一双虎目紧盯了那副将一眼,就收了回去,只是眸中已是波澜不兴。
苏若离也朝那副将偏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身材高大粗壮,虎背熊腰,一张脸更是黑里透红,处处都彰显着他行伍出身。只是他那双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虽快得不易捕捉,却还是被苏若离给看在了眼里。
他昨儿夜里,舍下顾章一人来到了城门边,足可见这人心胸狭窄,不顾下属。这样的人,这会子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显得跟顾章很亲热一样。可能吗?
心里快速地颠了个个儿,苏若离面儿上却分毫没有显现。
倒是李扶安,狭长的凤目在地上银花身上逡巡了一圈儿,就落到了副将身上,抱拳笑道:“怎么不在屋里歇着?这也是小弟治下不严,出了这等龌龊事儿,让顾兄弟和苏姑娘生分了。”
苏若离看他的面子,狠狠地瞪了顾章一眼,低了头去查看他的伤势,“大人也赶紧回去吧,小女子好给您看看伤势去,也不知道伤口裂开了没有!”
李扶安见她一脸的焦虑望着自己的伤口处,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想着就算是挨了顾章这小子一下也算是值了。
看向苏若离的眸光越发温柔地能滴出水来,恨不得把苏若离给融化才好。“苏姑娘不必担忧。不过是轻轻推了一下,能伤得了我吗?”
李扶安这话是说给顾章听的,其实刚才顾章在气头上。可是用了大力气的,如今在他眼里却是轻轻推了一下。这不是在鄙视顾章力道不行吗?
顾章的脸越发难看,阴沉地像是要滴出水来。
再看看面前一颗心都系在李扶安身上的苏若离,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委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不能吵也不能闹,索性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黑着脸大步出去了。
那副将就伸着手作势去拉他的袖子,“哎。顾老弟,大家伙儿正等着你去吃酒呢,怎么这就走了?”
顾章却理都不理他,径自抽身而去。
李扶安睨了一眼顾章的背影,低了头冷着脸望着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丫头,沉吟不语。
副将趁热打铁地赶上前来,冲苏若离笑了笑:“苏姑娘,男人嘛,哪个不偷腥?顾老弟在外头出生入死,回来也该享受享受了。这丫头不管是什么姿色。也不过是个做妾的料,还能越得过你去?”
一边说着,一边就冲地上趴着的银花使了个眼色。
已经快要冻僵了的银花。这会子除了眼珠子在动其他的地方都不能动了,瞧见副将的眼色,赶紧挣扎爬过去抱着苏若离的腿,“夫人,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愿伺候您和大人。求夫人开恩呢。”
苏若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狠狠地磨着牙,“滚开!除非顾章休了我,否则门儿都没有!”
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吓得银花再也不敢抱着她的腿了。
副将撮着腮帮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半晌点头笑了。“苏姑娘果然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竟对夫婿如此苛求!可惜了可惜了!”一边叹着一边就往回走。也不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
这里,李扶安有些不安。虽然他心悦苏若离,也盼着苏若离能嫁给他,可趁人之危的事儿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喉结,他还是决定凭着本心说话,“苏姑娘,我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顾章不像是那种人啊?”
“顾章不像哪种人啊?难道那种人还写在脸上不成?”苏若离冷冷一笑,打断李扶安的欲言又止,“他是不是那种人我不管,反正今儿这事儿我和他没完!”
说罢,似乎忘了李扶安身上的伤了,转身就走。徒留下李扶安在那儿苦笑不已。
这两个人可真是左犟啊,怎么都那么不听劝?
前院花厅里,副将正懒洋洋地坐在一把黑漆花梨木的圈椅里,眼睛似闭非闭,像是在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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