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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白月光她和反派HE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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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来。我死了,我死定了,我为什么要死在这种变态的屈辱中啊呜呜呜……”
  帐外的晏沉渊抬起两根修长手指点了点额心,看着自己这双安放在轮椅上的腿,听着里面池南音凄凄惨惨的自言自语和吱吱声,有点儿……想笑。
  池府四姑娘,戏不是一般的多啊。
  转了一下掌间的佛钏,佛钏绕着他的手心环了一圈,一阵无端而起的凉风扬起帷幕穿堂而过,熄了里面的灯盏。
  池南音被吓得不轻,“啊——”的一声尖叫。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张着一双眼睛死咬着下唇,给自己脑补了一百零八种死法,惴惴不安地等待未知的命运。
  但命运跟正义学了拖延症,今天迟到了,死活不肯来。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池南音摒得极低的呼吸声,时间过得很慢,每分每秒都像是凌迟折磨着池南音的小心脏,她活生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13章 
  直到池南音怕极累极又乏极地睡过去,也没有人进到里卧来。
  翌日清早,池南音从睡梦中陡然惊醒,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脑袋还在。
  昨天那两个不怎么可爱的丫头挑开了纬纱,恭敬地行了一礼,伸手搀扶着池南音起床。
  池南音不敢反抗,由着她两折腾着自己梳洗更衣,又来到膳厅用早食。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桌上的吃的,还好还好,大早上的没再弄一个清蒸老鼠给她吓破胆。
  慢腾腾地用过早膳后,池南音看着杵在自己身边的丫鬟,很想问问她能不能出去跑两圈。
  不管什么时候死,今天还是活着的呀。
  既然活着,就得好好地活,身体健康依旧第一重要。
  她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展危就来了。
  展危对着她行礼道:“池姑娘,国师有话让我转告姑娘。”
  “什么?”池南音捂紧了怀里的阿雾!
  “国师府内,姑娘可以自由走动,无需向他人过问。”展危说完,又抬头看了池南音一眼:“但万不可走出国师府,否则后果自负。”
  池南音无意识地撸了一把阿雾,心想着,这是变相软禁吗?
  那还挺不错的,软禁而已,小意思!
  池南音眼中绽出些笑意,像两点星子在她眸中静悄悄地放了光,展危看着微微一怔,心道,原来池府四姑娘貌美惊人之说,当真属实。
  也不知自家大人是不是相中了她的美貌?
  “多谢展小公子!”池南音声音都雀跃起来,可以在府内自由走动,那就是可以跑步了?
  展危冲她一笑,弯身退下。
  池南音甩了甩双臂,捏了一把小阿雾,将它放在肩头,踢了两下腿活动开来,准备晨跑。
  一旁的丫鬟对视一眼,这池四姑娘莫不是脑子有什么疾病?
  国师府什么地方?
  且不说别的,单说那阴春池里喂鱼的尸体怕就有上百之数,她被囚在此处不忧心性命难保,还高兴个什么劲儿?
  池南音没那么大想法,活动好了关节后,就跑出了这雁芦阁,沿着小径在国师府里晨跑起来。
  国师府里的空气里自带着一股冷香,昨天来时池南音就发现了,此刻闻着更觉得沁人心脾,神台清明,府中又花木扶疏,实在是个景致难得的好地方。
  她习惯性地饶着湖跑圈,湖水清澈见底,摇曳的藻荇间穿梭着成群的鱼。
  那些鱼也不知是什么品类,通体雪白,眼睛却是红红的,成群结队地一时跃出水面,一时潜入湖底,看着颇有妙趣。
  而且那冷香,似乎就是从鱼群身上散发出来的。
  真是奇物啊,居然还有带着异香的鱼类,穿书世界果然稀奇!
  但池南音看着看着,就变了脸色。
  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被绊倒在地上。
  她神情惶恐地退了几步,湖底摇曳的哪里是什么藻荇,那是人的头发!
  还有无数的骸骨森白可怖!
  池南音再怎么有心理准备,也没准备过这个,她也不是什么特工什么神医穿越,她就是个苦逼的设计狗而已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情景,吓得要魂飞魄散!
  早上吃的那点白粥,一时间吐得干干净净。
  “小音音你冷静一点!”阿雾怕她失控做出什么惹怒晏沉渊的事,连忙喊道。
  “你看见了吗?你有没有看见,好多,好多尸体!”
  “晏沉渊是个杀人如麻的反派啊!你不是知道的吗?”阿雾努力地爬上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大声吱吱吱。
  “我……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处理尸体啊!!!”池南音崩溃了。
  “那你觉得,我当如何处理?”
  这声音极雅正,极好听,慵懒中带着些不屑万物的睥睨傲慢,很有终极反派的风范和逼格,一下子让池南音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下来。
  池南音终于见到了究极反派的真人版。
  原书里形容这位牛逼坏了的反派国师晏沉渊,“其貌近仙,其韵似佛,其心胜魔。”
  此刻坐在轮椅中的男子容颜绝色,眉眼间气韵慈和,手握一串佛钏,竟无一丝残暴狠戾之气,修得一身悲悯。
  着暗纹玄袍,金冠玉簪,清贵得又果真宛似仙人下凡。
  只可惜他的动作很不仙人,甚至还有点儿仙人板板。
  他凌空拘着一个女子的咽喉,悬于半空,目光轻闲地看着池南音。
  这是昨天送进府的十个女子之一。
  池南音没想过跟晏沉渊的第一次见面如此“和谐有爱”,当场定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见她半晌不出声,晏沉渊执佛钏的手抬起,半支下颌,碧玉的珠子衬得他的肤色异样苍白,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池南音,发出一个单音节的鼻音:“嗯?”
  池南音张了张嘴,可牙关磕磕绊绊地直打架,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朝晏沉渊拘着那女子看去,她好像马上就要被晏沉渊掐死了。
  女子面色涨红发紫,两腿拼命地在半空中挣扎踢摆,含泪求饶。
  但晏沉渊的神色丝毫不变,他“和善又慈悲”地望着池南音。
  忽然他狭长的眸里裹进了些厌色,恹恹地扫过池南音,有些等烦了池南音的迟迟不开口,那个絮絮叨叨的戏精去哪儿了?
  晏沉渊掌心一松,被他拘在半空中跌的女子跌落地面,只是她双腿齐断,血洒一地!
  一捧热血溅在了池南音脸上。
  像是在她眼角处开出一簇血红的花。
  她怕得发抖,抖个不停。
  “小音音!”阿雾声嘶力竭地大喊,想把池南音喊回魂!
  池南音垂下双眸,咬紧了牙关逼迫自己不去想脸上的血渍,不听地上女人的哀嚎,记起了长姐的叮嘱,不要忤逆他,不要触怒他,要顺从,要听话。
  要!苟!住!
  “打扰了!”池南音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三个字。
  抱歉打扰你杀人取乐了!
  阿雾白眼一翻险些厥过去!
  晏沉渊冷嗤一声,倚在轮椅里转动着佛钏,不咸不淡地望着她。
  眼神十分佛性。
  池南音恍惚间觉得,在这种佛性目光的关注下,自己好像马上就要了断红尘伴青灯古佛一生,当场来个菩提树下得明悟了。
  讲道理诶,您作为反派,这种眼神出现在你眼中,不合适吧!
  但池南音只一心想着接下来怎么苟,不再去研究纸片人的微表情。
  “你可知我为何选中你?”晏沉渊的声音也很平和,一点戾气和杀机都没有,好像刚才斩人双腿的不是他。
  “剧情崩了。”池南音不想说谎,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应该是挑战不过这位大BOSS的。
  诚实是个好品德。
  但她这个答案让晏沉渊眯了眯眸子,爱和老鼠说话的池家幺女,脑子果然有问题么?
  他清瘦的手指微动,攀在池南音肩上的阿雾被他凌空拘去。
  阿雾发出凄惨地“吱吱吱”声:“小音音救我,救我啊!”
  池南音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晏沉渊。
  晏沉渊捏着肉乎乎的小仓鼠,依旧是那副平和得如同修佛之人的嗓音:“你挑一个,救这只老鼠,还是救她?”
  他说的是地上失去了双腿,正在可怜求饶的女子。
  池南音觉得这逼有病!
  你又不知道阿雾是一个高贵的AI,在你眼里它就是一只弱小无助的小仓鼠而已!你凭什么让我在它和人命之间做选择题!
  你特么的是不是脑回路上加了路障!
  但池南音只是努力地堆起温柔顺从的笑意,软软地问道:“能不能……两个都留下呀?”
  “不能。”
  “吱吱吱!”:“小音音我不能死!你快救我啊小音音!”
  池南音想哭,泪水都堆到了眼眶里,怒意也快要压不住,但她不能爆发!
  就像面对狗逼甲方的无数次修改方案意见时那样,她必须要忍住!
  甲方爸爸她都侍候过来了,她还侍侯不好一个变态反派么?!
  我!可!以!
  “那国师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杀他们中的一个呢?”先摸清甲方的真正需求,才能提供完美的解决方案!
  “因为……”晏沉渊看了她一眼,“无聊。”
  我日你先人!
  但她乖巧:“如果只是因为无聊的话,我给你讲故事吧?假使我的故事讲得让你满意,你就放了他们,好不好?”
  “先说说看。”
  “从前,古老的王宫里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所以大家都叫她白雪公主……”
  阿雾想当场自杀。
  它鼠生中做得最错的一个决定,就是接下这个监督任务,这都是什么垃圾宿主!
  但晏沉渊听这故事听得津津有味,还认真地跟池南音讨论起了故事里的BUG,“她是没长脑子么,随便一个人给她的苹果也吃?”
  池南音微笑:“这是童话故事,所有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都是天真善良不谙人性的哦。”
  “蠢货总是有这么多理由?”
  “亲亲,抱歉呢,这边建议您体谅一下普通人的脑力水平,毕竟像国师您这样聪明谢……咳,绝顶的人,总是少数。没有笨人做衬托,怎显得国师您智慧无双呢?”
  晏沉渊看着她,眼神漠漠,对她的彩虹屁表示并不感兴趣,她骂人的样子更鲜活。
  但他还是把阿雾还给了池南音,池南音一把抓过瑟瑟发抖的小东西藏进怀里,生怕再被晏沉渊抓了去。
  然后晏沉渊冷眼扫过地上断腿的女人,池南音紧张得摒住了呼吸,祈祷晏沉渊能放过这个可怜的女人。
  圣母就圣母吧,在彻底退化成原始求生的野兽前,她还不想丢掉自己的良知和人性。
  “展危。”晏沉渊轻晃了下佛钏。
  展危上前躬身:“属下在。”
  “杀了她。”
  展危手起刀落!
  湖里的鱼儿又多了一顿大餐,群涌而上,瞬间将那女子的尸身分食干净。
  雪白的鱼鳞被浸得通红,本就血红的鱼目更是红得妖冶。
  池南音怔在当场,干呕了一声,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小音音!”阿雾从她怀里爬出来,急得转转团。
  晏沉渊捻动着佛钏,淡声道:“我没杀她,是展危杀的。”
  好有道理哦,我草尼玛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重复章节!
  如果觉得内容重复,辛苦往前翻一下前一章,昨天我更新错了,晚上才替换回来,都是我粗心大意的错,对不起各位小天使!我以后一定一定注意看存稿内容再做定时,我错了惹!!!


第14章 
  池南音软着双腿回到雁芦阁,抱着双膝缩在床上,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
  好难啊。
  这世上怎么会有比镇国公府生存环境更加险恶的地方?
  “阿雾,我可不可以选择原地暴毙啊?”池南音哑着嗓子问小阿雾。
  阿雾语重心长地叹了声气,小爪子非常努力地拍着她的手背,谆谆教诲:“不要因为一点点小小的困难就退缩,要有攻艰克难不畏强权的勇气,你这心理素质很差啊。”
  池南音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它。
  哭着嚎着求我救的AI不是你哦?这还叫小小的困难,你告诉我什么叫大大的麻烦?
  她没有当场被吓疯,心理素质已经是非常过硬了好吗?
  偏偏两个丫头还端了吃的进来,池南音看着一桌子的珍馐,想到了白鱼分食尸身的场景,有点反胃。
  但她想了想,饭还是要吃的,假如今晚就死,至少也不能当个饿死鬼对不对?
  而且她还活着,活着就要好好吃饭,好好跑步,好好活着。
  咬了咬牙,池南音抹了一把眼睛,拿起筷子,逼迫自己咽下食物。
  阿雾看得目瞪口呆:“小音音,我错了,你这心理素质还是非常过硬的!”
  池南音抓了把瓜子给它:“没有松子,你凑和着啃吧。”
  ……
  晏沉渊书房后面的庭院里。
  他看着桌上写着人名的木牌,点兵点将,挑挑选选着下一个幸运儿,接受他赐予的死亡。
  展危领了个太监进来,太监满脸谄媚的笑,小意恭谨地笑说:“叨扰国师大人,宫中贵妃娘娘的小公主不久便满百日,特让奴来,劳烦您赐个吉利点儿的好名号。”
  晏沉渊轻抬了下眉头,“白雪公主。”
  展危擦擦额头冷汗。
  太监有些不解,讨巧地笑问道:“不知此名号可有什么说法?”
  晏沉渊敲着手里的木牌,低头藏了一丝玩味之色,语气依旧漠漠:“想必公主一定肤白如雪吧?”
  太监想起宫中公主似乎有点肤黑?但他不敢说,只敢点头。
  “而且还蠢。”晏沉渊又道。
  太监懊悔自己多嘴,连声谢道:“谢国师大人赐公主雅号,奴这便去回话了,不敢多扰国师大人清闲。”
  展危送了太监出去后折返,很想问问自家大人为啥要开这么大个玩笑,但寻思着,还是不问为好,不然怕是要受好一顿奚落。
  给晏沉渊奉了盏茶,展危又道,“对了大人,池家的长女,池惜歌求见。”
  “哦?”
  “她以此物作为拜帖。”展危递上一封信。
  晏沉渊接过看了一眼就扔去了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让她进来。”
  池惜歌怀惴着忐忑和不安走进这座阴森冰冷的国师府,经过阴春池时,作似不经意般地别过头去,不看池中那些鱼儿。
  跟着展危往里走,她又巧妙地打听了一番池南音的情况。
  展危听出她的担心,笑道:“您不必担心,池四姑娘在此过得……还不错。”
  应该是不错的吧?好吃好喝好住的呢。
  就是胆子小了点,吓着而已了,问题不大吧?
  “我四妹生性胆小,展小公子若是方便,还请多多关照些。”池惜歌词句诚恳。
  展危笑了笑,这个,不是特别好答应呢,谁晓得哪天国师就会摘了池四姑娘那颗漂亮的脑袋呢?
  几句话间,池惜歌见到了晏沉渊。
  两世了,她看到这个人依然会不由自主的害怕恐惧。
  这实在是个喜怒无常的魔物。
  晏沉渊轻慢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在桌子上点兵点将,问:“你说你可以让镇国公声败名裂,被逐出朝堂?”
  “不错。”池惜歌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
  “放了我四妹。”
  “滚。”
  池惜歌:……
  她深吸一口气,放低了姿态对晏沉渊道:“国师大人这么些年,看似言行无状,但其实一直有所图,不是么?”
  晏沉渊不搭腔,面上更是再看不出任何情绪,没人知道他下一秒是要杀人,还是会微笑。
  池惜歌紧了紧握在腰间的手,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承认,镇国公府与国师府从来水火不容,家父也的确有取您性命的想法,但那只是您与我父亲之间的事。”
  “我四妹生性单纯,对国师您更是一无所知,不曾生过半分歹念。您堂堂一位国师,何苦要与一个小小的女子过不去呢?”
  “以镇国公府的覆灭,来换她的平安,我认为这是一笔很合算的交易。”
  晏沉渊头也不抬:“你不是池衡华的长女,池家之人吗?”
  池惜歌答:“我是池惜歌,是池南音的姐姐,除此之外,与池家任何人都无关。”
  晏沉渊听了这个回答,轻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
  “国师?”池惜歌试着喊了一声。
  “这样吧。”晏沉渊把桌上那堆写着名字的木牌往前推了推,“我没想好明天杀谁,你帮我挑一个,然后我告诉你,我为何让池南音来我这儿。”
  池惜歌走上去,没有半分迟疑地从中抽了一块木牌,递给晏沉渊。
  晏沉渊莫名就想到了池南音今天连鼠命和人命之间都做不出选择,要给自己讲故事求两全的蠢样。
  这真是两姐妹么?
  “请国师告之原由。”池惜歌面不改色。
  “因为,她特别蠢。”晏沉渊一脸诚恳。
  池惜歌蹙了下眉头,“国师此话何意?”
  “回去自己想,想得明白就去想,想不明白就去死。”晏沉渊靠回轮椅,捻着佛钏:“滚吧。”
  池惜歌走了两步,又回身说道:“国师,我知你权倾天下,无所不能,但我四妹若有事,我便是粉身碎骨,也会与你不死不休!”
  “你?”
  “您手上的佛钏,不会想多添一颗玉骨珠吧?”
  晏沉渊轻捻佛钏的动作稍有一滞,旋即恢复自然,抬眸冷戾,“看来瑞亲王告诉了你不少事?”
  池惜歌浑身一冷,连忙说道:“此事与瑞亲王何关?”
  晏沉渊眼中涌出极多的不耐烦,不够聪明,又喜欢装腔作势,蠢而不自知,是这沧京城中所有人的通病么?
  个个都如此!
  要么,就学池南音,笨也笨得明明白白,要么,就真的变得更聪明一些再来挑衅自己!
  这些碍眼又聒噪的苍蝇,什么时候才能死绝?!
  真是想给自己找个有意思的对手都找不到,无聊至极啊。
  所以他极其厌烦地挥了一下袖子,将池惜歌掀翻在地,眼神恹恹地看着她。
  展危知道,国师发脾气了。
  便走过来扶起池惜歌,恭声道:“池姑娘还是请先回去吧。”
  池惜歌心惊肉跳,看了晏沉渊一眼,转身离开。
  她的确去找了瑞亲王,但此事晏沉渊又是如何知道的?
  前夜她是去了一趟瑞亲王府,却不是问他佛钏之事,而是去告诉瑞亲王,京中乃是非之地,瑞亲王若真想做个富贵闲王,何不搬去江南?
  那里小桥流水景色怡人,文人骚客更是齐聚,比京中不知清雅多少。
  她本是做好了打算要替四妹进国师府,但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晏沉渊手里活下来,所以,她才去找瑞亲王。
  前一世是她欠了瑞亲王顾鹤溪的,若非是自己,顾鹤溪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所以这一世,她想赎罪,想趁一切都还来得及之前,劝顾鹤溪离开此地,不必再被卷入朝堂之争。
  可不曾想这一次的相见,会被晏沉渊得知,以晏沉渊的为人,今日他点破此事,之后便必会有所动作!
  池惜歌思及此处,越发担忧,眸光渐沉,盘算着解危之法,打定主意后,她快步离开国师府!
  ……
  晏沉渊坐在轮椅里许久,缓缓地捻动着掌间的佛钏,每一颗玉骨珠他都细细抚过,沁凉透骨。
  直到夜月挂枝头,晏沉渊才回神。
  然后他就来到了假山上的一处凉亭里,此处正好可以将雁芦阁尽收眼底。
  池南音正在用晚食,她吃得还挺香?
  晏沉渊不由得怀疑,这戏精其实根本不怕见血杀人吧?
  正怀疑间,他看到一人来了雁芦阁,便支起额头看戏,晏沉渊觉得日子又有意思了。
  来的这人是个女子,名叫林琅琅,父亲是朝中正三品尚书令。
  “池妹妹,你可还记得我?”林琅琅手里提着个食盒,笑意盈盈地跟池南音打招呼。
  池南音敏感地将阿雾塞进怀里藏着,狐疑地看着她,摇摇头,不记得。
  但她又觉得姓阉的真的好鸡儿自负,原来被送到他府上的女子,都是可以自由走动的么?这都串上门了?下次要不要整个茶话会的?
  “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缘,妹妹不记得了也属常事,你我同为国师阶下囚,当互相照料才是,姐姐痴长你两岁,你唤我林姐姐便好。今日登门,我是来看望妹妹的。”林琅琅笑得好真诚的样子。
  池南音打起精神来,跟她绕了几圈太极。
  好辛苦啊,大家讲话能不能直接一点,你就说你找我干嘛来了,行不行?
  客套话讲罢后,林琅琅看了看门外,见四周无人,才小声地说:“我听说,今日你顶撞了国师大人,但国师大人却并未伤你,对么?”
  池南音想了想,点头:“可能,是我故事讲得好吧?”
  林琅琅神色微凝,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又笑得真诚温柔了,“想来妹妹必是口齿伶俐,才能讨得国师欢心吧?”
  池南音:“……”
  池南音腹诽:我心里骂他骂得是挺痛快的,但我嘴上可没骂,你别诬陷我!我们不要搞宫斗剧情行不行!
  林琅琅见她不说话,只是笑了笑:“妹妹不必紧张,姐姐只是在想,国师既然待你如此不同,说不得之后会来你这处吃茶闲话也不一定。”
  池南音:“……”
  大姐我求你了,别暗示了,明示吧,我听不明白!
  林琅琅从袖中拿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玉瓶,递给池南音:“此物名叫飞仙露,无色无味,若掺入茶中,只需一滴,便能叫人上得仙境,不回人间。”
  池南音就是再蠢,也听得出这玩意儿是毒药,一滴致命。
  她垂着眸子不知想了什么,问:“那想来此物,必定十分金贵吧?”
  林琅琅见她这么问,眼中露出喜色,连声道:“这是自然,此物千金难求,我拢共也只有这么一小瓶而已。”
  她将那精致的玉瓶塞进池南音手中,欣慰地叹息:“我就知道,妹妹出身镇国公府,乃忠臣之后,绝不会拒绝我,若此事得成,你便是为天下除害了。”
  阿雾在她怀里“吱吱吱”地狂叫:“小音音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想清楚一点!反派没那么好杀的啊!”
  但池南音按下小阿雾,将药瓶握住,收了起来。
  晏沉渊眼里,满是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莫方,小音音固然是个小笨笨,但从来很珍惜生命,热爱生活。


第15章 
  这世上有多少人想他晏沉渊死,晏沉渊从来清楚。
  但那些人胆小如蝼蚁,只敢在心底想一想,恨一恨,连高声与自己对骂几句的勇气都没有。
  “姓阉的”这个骂法,是他有生以来,听过的最粗俗,最直接的愤愤之语。
  而且池南音笨归笨,但戏演得好啊,讲的故事也够新鲜,相貌也过得去,悄悄骂人的话更比那些自作聪明的人说得有趣,本来当个景儿看着,也还挺有意思的。
  可惜他到底是误会了,这世上哪里会有不同些的人?
  不过都是些惹人厌烦的苍蝇罢了。
  “展危。”晏沉渊唤了一声。
  “属下在。”
  “去雁芦阁。”
  “是。”
  展危心里有些遗憾,池四姑娘那颗漂亮的脑袋,怕是要保不住了。
  ……
  池南音送走林琅琅后,握着那瓶飞仙露,撸着小阿雾,走到了雁芦阁外边。
  天上正有一轮玉盘般的圆月,几缕轻云缭绕其间,好似真的有仙娥奔月。
  “唉。”池南音叹气。
  “小音音你疯了!”阿雾急得抓耳挠腮。
  池南音笑着撸了撸它雪白的软毛,走到了阴春池边,又看到了那些白色的鱼群,月盘倒映在湖面,波光碎碎粼粼,鱼儿似乎就悬游在一片通透澄澈的月光里。
  这玩意儿要是不吃人肉,真的是一种漂亮得让人惊叹的生物。
  “阿雾,你觉得我杀得了姓阉的吗?”
  “废话,当然不能了!”吱吱吱。
  “是啊,我不能,那你觉得,林琅琅她们可以吗?”
  “……好像,也不太行。”
  “如果我今天不接下这瓶药,林琅琅也会去找别人的。我就是再笨,听了林琅琅那席话,我也该知道这些女子是皇帝送进来监视,刺探,甚至刺杀晏沉渊的呀。更何况我那个混帐老爹在我临行前还给了我一把匕首,说了一堆屁话。”
  “……吱吱吱?”
  “所以咯,被送进国师府里的其他人,可能就和我的想法不一样了。她们都不怕死,都抱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而来,她们都以铲除国师为无上荣耀,不然怎么会被陛下选中呢?像我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是独一个。”
  “也不叫贪生怕死啦,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小音音你不要这样说自己。”阿雾爬上她的肩膀,小爪爪摸了摸她的耳垂安慰她。
  池南音笑了下,“林琅琅她们的想法固然伟大,可也不过是徒劳罢了,姓阉的哪儿那么容易死,祸害遗千年呢。”
  看了看手里的玉瓶,池南音抬手一抛,扔进了阴春池里。
  一声“咕咚”轻响,玉瓶沉底,无人会知。
  松快地吐了口气,池南音摸了肩头的小阿雾一把,脸上扬起些明媚的笑容。
  “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这么做了,林琅琅那些人还是会对晏沉渊下手,也就是说,依旧难逃厄运。”阿雾问她。
  池南音笑道:“想过的呀,我就是求个心安呗。而且我觉得,姓阉的讨厌归讨厌,但人家怎么说也是一权臣呀,只手遮天搅弄风云,当得起一声枭雄吧?不说这些小手段能不能杀他,就算真要杀他,也应该是坦荡磊落的,不是吗?”
  池南音记得,原书里就是这样的。
  虽然她长姐恨透了国师作恶多端,但从来不屑肖小手段,从来光明正大,甚至因此得到了晏沉渊的尊敬。
  得到敌人的尊敬,才是最有意义的褒奖。
  “你是不是在吐槽池衡华?”阿雾乐道。
  “我就是在骂池衡华,你有见过让自己的女儿去色i诱政敌的吗?什么垃圾东西啊!”池南音气声骂道。
  “你自己不也有这想法吗?”阿雾吐槽。
  “不一样的,我想色i诱了姓阉的,是为了自保,而且我只是说说而已,池衡华这叫利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估计姓晏的对你也没什么兴趣,人家残废呢。”阿雾吱吱笑道。
  池南音听着也笑了一下,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我呢,会牢牢记着长姐的话,能拖一日是一日,顺从听话有什么难的,我讨好姓阉的就是了,我长姐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池南音说这话的时候,可怜兮兮地瘪起了嘴。
  她想姐姐了。
  这个国师府,真的好可怕啊。
  国师晏沉渊,也好可怕啊。
  池南音转身回了雁芦阁,饭还没吃完呢!
  等池南音身形不见了,展危才推着晏沉渊从阴影处走出来,望了望雁芦阁前院的拱门,笑道:“这池四姑娘,果然是不同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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