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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白月光她和反派HE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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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挺恶心的,当自己看到他走进酒肆那天,自己的第一个念头不就是,晏沉渊可以有后,大乾会再得一位国师吗?
  但明白归明白,盼望是盼望,他仍然无法做到像顾凌羽那样,相信“人定胜天”,他仍指望,会再出现一个心怀仁义的国师,庇佑大乾,庇佑子民。
  他跟着了魔似的,执着于国师守大乾,护苍生这件事。
  算是一位老皇帝最后的执念吧,这执念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落实在晏沉渊身上时,却倍加令人憎恨。
  仍然不过是那个“杀十个人”还是“杀一个人”的命题,他也仍然选择前者。
  顾知雍想着这些,对池澈道:“我的错,你何必要拿天下作为报复?”
  “因为你最在意的就是这天下啊。”池澈浅笑着说。
  顾知雍哑口无言。
  池澈说:“很可笑吧,国师因为池南音改了心意,而我的满心毒计,也胎死腹中,至于你,还有你的大乾朝,不费吹灰之力地捡了个便宜。说来,你是不是该给池南音立个祠堂,以谢她救国之恩?而最荒唐的是,你曾经想尽办法地要杀她。”
  “这世间因果,可真有趣啊。”池澈忽然长叹。
  “你还是没有说,你来此处,有何目的。”顾知雍道,“你若要报复,冲我来便可。”
  “这可是你说的。”
  池澈轻笑,忽然落至顾知雍身前,短刀刺入顾知雍腹中。
  顾知雍瞳仁放大,紧紧地抓住池澈的肩膀,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池澈在他耳边说:“看看血池,是不是鲜血翻涌?因为,臣弑君,子弑父,有违人伦,有损国运。顾知雍,我不甘心呢。”
  他抽出短刀,退后一步看着顾知雍:“我一直在想,假如顾家之人的血流进这血池里,染进魂契中,会是什么后果,今日我们看看?”
  他说着,将顾知雍推进血池中。
  顾知雍发出凄厉的哀嚎声,血池吞噬了他的生命,贪婪地吸允着他周身的血液,很快顾知雍就化成一滩血水,不见痕迹。
  池澈托着腮坐在旁边看,喃喃自语:“好像不太够呢。”
  他翻了一下手中的刀子,划开自己的手腕,一开始殷红的血只是缓慢地流淌而出,后来被血池疯狂抽取,急速狂飙。
  池澈的脸色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惨白如雪,身体里血液飞速流逝的感觉让他像是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倒在血池边,干脆将手伸进了血池里,双目放空地望着上方。
  想起了去年乞巧节,那个月色很美的夜晚。
  从一开始,就错了。
  国师府内,正在房中静坐看书的晏沉渊,一口黑血怄出,洒在书页上。
  他抬指抹了下唇边的血迹,冷笑了声:“这般决绝么?”
  “国师。”外面传来池南音的声音。
  晏沉渊快速擦尽唇边的血渍,又将书本焚烧成灰,回身看去,笑道:“怎么了?”
  “我采了些花,给你插在书房里吧?”
  “好。”
  池南音抱着满怀的春花跑进来,挨个插在他书房中的瓶中,忙活完了后,她又带着满怀的花香跳进晏沉渊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国师……”
  她还没得及说什么,就被晏沉渊点晕了。
  满室狂风起,吹得花枝乱颤,叶落花飞。
  池澈和顾知雍的血,松动了魂契,老畜生们全跑出来了。
  以晏廖为首的十四魂灵凌空而立,怒视着晏沉渊这个不肖子孙。
  晏沉渊大袖一裹,将池南音护在身后,眼色凉凉地看着这些老畜生。
  这些老畜生里有他的父亲,有他的祖父,有他的先祖,全是他的先人。
  日他先人!
  但这帮先人今日一改往昔趾高气扬的嚣张气焰,竟是“噗通”一下齐齐落跪!
  “晏沉渊!”晏廖悲唤一声。
  晏沉渊一手支额,一手闲闲地落在池南音身上,不咸不淡地看着这些老畜生。
  这是硬得不行,准备来软的了?
  “晏族十四灵,今日在此齐聚,晏沉渊,唯你可破魂契,你怎忍心见晏族列祖永受魂契煎熬之苦?”晏廖如果能流泪,那必然是要声泪齐下的。
  而跪在晏廖侧后方的男子亦道:“渊儿,今日魂契松动,是你入祀岳渊的最好时机,我等来此,是愿助你一臂之力的。”
  这人,就是晏沉渊的父亲了。
  晏沉渊手指抚过池南音的脸颊,她肌肤细腻,手感甚好。
  只是他的眼神冷似冰霜。
  多可笑,自己拼命想救的人,愿意陪自己一起死。
  自己不想理会的人,盼着自己快点死。
  “池南音,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像不像一群丑陋的怪物?”他低声笑问。
  “我也是怪物,我比他们更丑陋。因为,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大逆不道,什么是真正的逆天而行。”
  晏沉渊大袖盖在池南音身上,另一手曲指拘灵。
  “是你们自己找死的。”
  他生炼十四灵!
  管他们是什么人呢,管他们是不是自己先祖,六亲不认的晏沉渊,根本不在乎。
  就算他们不在乎自己也是他们的血脉,只想让自己快点死,快点让他们得到解脱一样,不如一起自私,看谁比谁更自私。
  在作恶这件事情上,晏沉渊从来不输任何人。
  且毫无心理负担。
  十四灵在他指间痛苦悲嚎,愤怒的诅咒滔滔不绝,他们似乎很难理解,为什么晏沉渊作为晏氏后人,如此的凶残。
  对自己祖先视作无物不说,还对他们行这等恶毒之事。
  而对于晏沉渊来说,炼化他们只是迟早的事,今日他们既然撞上来了,就顺手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个小姐姐问,为什么音明明说了一个人活不好,国师还非要让她活着。其实,国师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解决方式呢,在姐姐问他之前,他就已经想过了,甚至在更早之前,他就做好准备了。
  毕竟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国师呀~
  但,真的是HE!!!


第72章 
  池南音稀里糊涂地被晏沉渊点晕,醒转过来后看到的第一人却不是他,而是池惜歌。
  “姐?”池南音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是国师府没错。
  “醒了?”池惜歌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笑看着她。
  “姐,你怎么来了?”
  “国师叫我来的。”
  池南音心里一紧,连忙问:“那国师呢?”
  “他没事,别担心。”池惜歌看得心里直叹,这晏沉渊若真不在了,小音儿也就完了。
  她叹了声气,目光复杂地看着池南音。
  池南音猛地想到了什么,抓住池惜歌的手:“姐,国师叫你来干嘛呀?”
  “他不是要见我,是要见鹤溪,顺便让我来看看你,我也想知道,他找鹤溪做什么。”池惜歌心下疑惑,晏沉渊素来憎厌顾家的人,今日却点明要见顾鹤溪,实不知原由。
  池南音一听这个,立时坐不住了,下了床就往国师书房跑。
  猛地推开书房门,顾鹤溪果然坐在晏沉渊侧下方,两人似乎正在谈什么事情。
  “门都不知道敲,胆子越发大了。”晏沉渊笑一声。
  “国师,姐夫。”池南音紧张不安地看了看晏沉渊,又看看顾鹤溪。
  晏沉渊你是要敢劝顾鹤溪跟我姐和离,我就跟你拼……跟你亲了!
  她气鼓鼓的样子活像只被惹恼了的猫,全身上下都写着“我在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晏沉渊看得想笑,对顾鹤溪道:“瑞亲王今日先请回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顾鹤溪起身拱手:“那小王便先回府了,国师若有其他吩咐,小王随时听传。”
  说罢,他又看看池南音,冲她笑了笑。
  池南音让他笑得心里越发不安。
  等顾鹤溪一走,池南音就跑过去瞪着晏沉渊:“你跟他说什么了?”
  “说了一件大事。”晏沉渊故意逗她。
  “什么事呀?”
  “问他有没有兴趣让你姐当皇后。”
  “晏沉渊你王八蛋!”
  “我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还骂我?”
  “你不能这样!你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吗?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是在成全你姐的姻缘啊。”
  “唉呀你不要这样嘛,算我求你的!”
  “怎么求?”
  “你想我怎么求?”
  “叫声相公来听听。”
  “……”
  好羞耻啊怎么办!
  池南音叽哩咕噜地咕哝了半天,也叫不出来那两个字,怨念地瞅着晏沉渊。
  晏沉渊老神在在:“不叫,我就让你姐当皇后。”
  “相公!”池南音她脸一红,眼一闭,豁出去了!
  晏沉渊笑得大声且快活,全天下应该没有比池南音更好哄更好骗更好欺负的人了。
  “我问顾鹤溪有没有兴趣当皇帝,他若有兴趣,你姐不就是皇后了,你想什么呢?”晏沉渊笑声说道。
  池南音好!气!啊!
  她气得抓起旁边的书本就往晏沉渊身上砸,“王八蛋欺负我很好玩吗!”
  晏沉渊抬手挡着那些飞袭而来的“暗器”,还在笑,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是你自己要瞎想许多,与我何干?你这通脾气发得未免也太过不讲道理了。”
  “我就是不讲道理,我就是泼妇,我就是要打你!让你骗我让你骗我,我打死你!”池南音举起一方砚台要丢过去,想了想,不行,这个会砸死人,放下,换笔架。
  晏沉渊抬手接住笔架放在一边的桌上,眼看着她手边无物可扔了,好心地告诉她:“墙上书架里还有不少古籍,你身后也还有些瓷瓶之类的古玩,都可以砸的。”
  池南音瞪着他,这一通东西砸下来,可把她累坏了,累得气都喘不匀。
  “气消了?”晏沉渊起身踩着一地的狼藉,走到她跟前,弯身问她。
  池南音转过脑袋不看他,闷声问:“你干嘛要让瑞亲王当皇帝?”
  “我没让,我问他有没有兴趣而已。”
  “那他怎么说?”
  “他说没有。”
  池南音转回脑袋看着他,还是不解:“你问他这个干嘛呀?”
  晏沉渊捧着池南音的小脑瓜,笑着说:“使顾凌羽称帝,帝后临世。”
  “昂?”池南音不明白这话有什么问题,很值得咀嚼吗?
  “他已经称帝了,又没说他称了帝就不可以被废帝。”
  “晏沉渊我求你做个人吧!”
  “我挺讨厌他的,如果顾鹤溪想当皇帝,我就把顾凌羽废了,让你姐夫称帝,你姐姐为后。”
  “你为什么讨厌他?顾凌羽是顾家的人不假,可顾鹤溪也是啊!”
  “他觊觎你。”
  “他,他年少轻狂不懂事,你不要当真嘛!”
  “意思是我很老了?”
  “你不要跟我杠!”
  “我就要,你为什么替他说话?所以一直以来,你其实都是希望他当皇帝的了?你偏向他?”
  ……
  池南音被他脑回路上的路障搞得一点脾气也没莫得了。
  “国师。”
  “换个叫法。”
  “晏沉渊。”
  “不对。”
  “……相!公!”
  “嗯,说吧。”
  “你不要搞事情了,你要真这么闲,你搞我吧!”
  “……池南音啊池南音。”晏沉渊被她逗得笑出声,拉着她靠进怀里,“行了,我不搞事情了。”
  “唉。”池南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晏沉渊所想的则是,就算顾凌羽再如何好,也只是个外人,不似池惜歌是池南音的亲姐姐。
  虽然他也挺瞧不上池惜歌的,但池惜歌对池南音的爱护和疼惜却是实打实的。
  若顾鹤溪当皇帝,池惜歌便能彻底护得池南音无恙。
  但既然顾鹤溪对帝位并无想法,他也就算了。
  反正,也不重要。
  众所周知,晏沉渊这个的脑回路,和一般人不是一条路。
  他抱着池南音轻声慢语:“我没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担心我拆散你姐和你姐夫,你之前说过,池惜歌和顾凌羽是棺配。难道本来,他们才是天定的姻缘?”
  “可,可以这么说。”池南音懵逼,你怎么还探讨上了呢?
  “但就像顾凌羽称了帝,又不是不能被废帝一样。帝后临世,也没说这个后,一定要是池惜歌。”晏沉渊缓缓说道。
  嗯?
  等等?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池南音从他怀里出来,小小的脑袋又开始装进大大的疑惑。
  “你刚才说什么?”
  晏沉渊挑了下眉头,“我说,帝后临世而已,谁规定了这个后,非要是你姐姐不可?”
  池南音满脸的匪夷所思:“我觉得,你说的,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池南音震惊了!
  卧槽这破任务还可以这么解吗!!!
  卧槽这算不算找任务的BUG!!!
  卧槽这文字游戏还可以这么玩!!!
  晏沉渊牛逼!!!
  晏沉渊却只是一派风轻云淡:“得让顾凌羽赶紧立个皇后,新帝登基,中宫空置,不是个好事儿,你有没有看得中的,我让顾凌羽把她立为皇后,除了你之外,谁都行。”
  池南音抬起小手,捧着晏沉渊的脑袋,怔怔地问:“请问,你这个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总之,肯定跟你的不太一样。”晏沉渊笑说。
  其实当日池南音与他说了那所谓的老天考题之后,他没过几日就已经想到了这破题之法。
  所以,他实不明白,池南音到底是怎么为之惆怅了整整一年,都没有想明白的。
  这事儿,如此简单,不是吗?
  池南音觉得这种智商被他全方位碾压的感觉,实在是……
  太憋屈了!
  大家都是碳水化合物,凭啥区别这么大!
  出乎晏沉渊意料的是,池南音脸上没什么惊喜欢快的表情,她甚至有些郁郁。
  “怎么了?”他问。
  “我不想活那么久。”池南音小声说。
  晏沉渊了然,她不是不想活那么久,她是不想一个人活那么久。
  “别怕。”晏沉渊却只是笑着说。
  池南音偎进他胸口,以前她是真不怕,因为反正一年而已,再怎么难过,也就一年。
  可现在她突然要面对漫长无际的岁月,她对往后的人生充满了恐惧和凄惶。
  她怕得快要哭出来。
  晏沉渊依旧只是说:“别怕。”
  池南音把晏沉渊的这个破题之法说给了阿雾听,阿雾:“我草姓阉的十八辈祖宗!”
  “所以你也觉得他的说法没毛病,是吧?”
  “讲道理啊,这尼玛算作弊吧?”
  “他本来就是这书里BUG级的存在,自带外挂系统,你不服吊死喽。”
  “你得意什么?小音音,你他妈的,你这一路都是躺赢啊!我还指望看一看你咸鱼翻身呢,结果你咸鱼到底了?”
  “能躺赢我干嘛要努力?”
  “……说得也是。”
  “诶,这题要真这么解了,你们那个狗币系统,会算我赢不?”
  “会吧?谁让他们出任务不严谨呢?我谢你八辈儿祖宗啊小音音,成功地给我司系统升了个级。”
  “那你们这个系统有没有什么奖励机制的,我能不能领取什么奖励物品?”
  “你想要啥?”
  “要晏沉渊活着。”
  “系统不一雷劈死姓阉的都算他大度好吧!”
  “狗币系统!”
  “狗币宿主!”
  “狗币AI!”
  “狗币反派!”
  “你骂我可以,不可以骂他!”
  “……他骂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护着我啊!”
  “死老鼠!”
  “草!”


第73章 
  消失多日的展危终于回来了,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
  他一回府,就先把从江南带回来的各种小点心小玩意儿送进了雁芦阁。
  “姑娘,试试,我特意给你挑的,全都特别好吃!”展危笑着一一介绍堆满了桌子的糕点零食。
  “谢谢!”池南音笑眯眯地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怎么可能不回来?不说我还得回来服侍大人,单说姑娘你的奶茶,我就舍不得啊。”
  “那我晚上给你做。”
  “行嘞!”展危笑道,“我先去大人那边,晚上过来喝姑娘你的奶茶。”
  展危离开时,多看了两眼池南音套在腕间的佛钏,心想着,大人这是做好准备了啊。
  书房里,晏沉渊倚在窗下的小榻上假寐,听到展危的脚步声,稍微抬了下眼皮。
  “大人。”展然进来拱手问好。
  “嗯,江南如何?”晏沉渊问。
  “很好,小桥流水,温柔多情,与京中不一样,想来池姑娘必会喜欢的。”展危笑道。
  “那就好。”晏沉渊拢了下袖子,远远地望着池南音雁芦阁里的那株参天蓝楹。
  “蓝楹树也移进去了,待到夏日,必是蓝花成蔚。”展危又说。
  “嗯。”
  展危抬头看了晏沉渊一眼,心下酸涩难耐。
  池姑娘没有武功在身,所以看不出,如今的大人已经虚弱成什么样了。
  “大人,近来可好?”展危心酸地问。
  “你一个男人,怎做出这副矫情姿态?”晏沉渊不满地问。
  展危擦了下眼睛,转头深吸了一口气,再回头时,语气恢复平常:“听说,魂契松动了?”
  “嗯,池澈干的好事。”
  “他当真不知轻重。”展危有些恨,魂契松动,魂契之下镇着的龙脉必然作乱,大人又是一番难受。
  “罢了,跟个死人计较什么。”晏沉渊起身,看了展危一眼,说,“今日夏至,是吧?”
  “是的,大人。”展危又忍不住酸了鼻子。
  “想不到我竟撑了这么久。”晏沉渊笑了下。
  “大人必会无恙的。”
  “起先我倒真不在意,如今却也想,活着试试看。”
  晏沉渊看向书桌上花瓶里插着的花枝,那是池南音放进来的,她每日都会给这书房里换些花。
  她说,这才有活着的气息嘛,热热闹闹,姹紫嫣红,人间芳菲,不该白误。
  展危终于红了眼眶,低头说:“大人,您受苦了。”
  晏沉渊没说什么,只是抬步走到书桌边,手指拈过花瓣。
  最初他决定抹掉池南音的记忆时,他做好了准备,等她忘了自己,就立刻去赴死,跟龙脉,魂契,跟所有他憎恨了一生的东西同归于尽。
  可当池南音说不许拿走她的回忆时,晏沉渊就知道,自己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能死,不能让那个软得可怜的小姑娘,一生孤苦。
  他要活下去,挺难的。
  但他这辈子就没轻松过,不介意更难一些。
  后来池澈松动了魂契,魂中十四灵跑了出来,他顺手炼化了。
  其实,就算没有池澈这一举动,他最终也会去找这十四灵的。
  一来不让他们存在于世,危害到池南音,二来,只有炼化了他们,魂契的力量才会被削弱,回复到最初的模样。
  他想活着,就得跟这魂契来个切割,不再受其制约。
  这很难,难过他此生所遇到的任何一件棘手之事,但再难又如何?
  唯一麻烦的,是魂契之下的龙脉。
  但顾凌羽不是说了吗,他信人定胜天,那就由他去胜,与自己何干?
  安平元年七月初七,又是一年的乞巧节。
  晏沉渊大早上的就带池南音出了门。
  陪她逛了热闹的街市,看了一场天桥变戏法儿,买了两身颜色一样的衣服换上,还包了小舟绕着护城河游了一圈。
  任谁看去,那都是一对神仙眷侣。
  第一颗星星在天幕里眨动眼睛时,晏沉渊拉着池南音缓步上了岸,很是寻常地说:“我要去一个地方。”
  池南音紧了紧手指,笑着说:“去哪儿?我陪你去吧。”
  “那里你去不了。”晏沉渊扳开她握得太过用力的小手,轻轻地捏着她手心,“展危以后会陪着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难说。”
  “哦。”
  晏沉渊顿步,低头看着她,很让人意外,池南音没有哭。
  那个平日里受一点点委屈就哭得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今日却笑得很坚强。
  “我要去祀岳渊。”
  “嗯。”
  “送我去吗?”
  “好啊。”
  池南音反握着晏沉渊的手,陪他一路走到长老院外,她意外地发现,今日这里好多人。
  顾凌羽在,池惜歌在,顾鹤溪也在。
  他们的表情都很凝重,仿佛在给晏沉渊上坟。
  晏沉渊一如继住地没给这些人一个眼神,他对外人永远冷漠。
  走进长老院后,他站在殿中,转身对池南音说:“不要等我太久,一年,等我一年。”
  “我还是多等等吧。”池南音扬着笑脸看着他:“反正一辈子那么长呢。”
  晏沉渊低头吻过她的红唇,久久没有分开。
  “我不会死的。”许久之后,他才在池南音耳边说,“我舍不得你。”
  “好,那我等你回来。”
  “好好吃饭,好好跑步,好好活着,好好等我。”
  “嗯。”
  “乖,别怕。”
  “我不怕。”
  晏沉渊拂开她的碎发别在耳后,笑着说:“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嗯,那你早些回来。”
  池南音乖巧地转身。
  转身即泪下。
  她死忍着哭声,却一路踉跄,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她哪里有那么坚强,只是不想最后还搞得哭哭啼啼让晏沉渊担心,她怕得要死,怎么会不怕?
  她怕晏沉渊再也回不来。
  她往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不知道这一别是不是就是生离死别,但她想,晏沉渊总是无所不能,百无禁忌,他答应了自己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虽然他经常捉弄自己,哄骗自己,但在大事上,他从来没有糊弄过自己。
  她相信晏沉渊。
  相信他一定会活着,相信他一定会回来。
  身后传来一声龙吟清啸,荡涤天地间,池南音的脚下终于一软站不住,猛地回头,看到晏沉渊飞身跃入祀岳渊中。
  很长很长的一段时日里,那都是池南音梦中的景象。
  一袭月色长袍的晏沉渊,飞身跃入血光冲天的祀岳渊中。
  安平元年七月十七。
  展危劝她:“姑娘,去江南吧,大人在那里给你置办了一个院子,让你去那里等他。”
  池南音抱着猫儿坐在阴春池边,看满池荷开,摇摇头:“不去。”
  安平元年八月初九。
  池惜歌劝她:“小音儿,跟姐姐一起去江南吧,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江南吗?”
  池南音趴在蓝楹树下的小桌上逗着阿雾,摇摇头:“不去。”
  池惜歌泪如雨下,不过短短一月,池南音活似换了个人,不再爱笑,也不再爱说话,成天就闷坐在国师府里,连门都不爱出了。
  瘦得风一吹就倒,眼中也没了色彩。
  “小音儿,你还得等国师呢,若是自己先倒了,怎么等他回来?听姐姐的话,我们一起去江南,一起等国师好不好?你日日在这国师府中,触景生情,如何捱得过?”
  池南音却说:“可这里离长老院比较近,他如果出来了,一下子就能回来。”
  池惜歌蹲在她跟前,握着她的小说,细声说:“于国师而言,缩地成寸,要去江南找你还不容易么?他特意给你置办的院子,你就不想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礼物留给你呢?”
  “真的吗?”池南音问。
  “当然了,不然他何必要叫展危亲自去办此事?”
  “那好吧。”
  安平元年八月十六。
  在满路桂香的一个日子里,池南音坐上了南下的马车,怀里抱着一只黑猫,肩上趴着一只仓鼠,腕间套着一道佛钏。
  她只带了很少的行李,挂在国师床头的那副素描肖像画,几件换洗的衣裳。
  顾凌羽答应她,国师府一切保持原样,绝不再赐予第二人,若池南音哪日想回来小住了,随时欢迎。还答应她,会做个好皇帝,会仁爱百姓。
  池南音点点头谢过,祝福他的帝王之路顺利坦荡,并能寻到可以共白首的心上人。
  顾凌羽望着她笑,也只说:“多谢,我会的。”
  他没有告诉池南音,国师令他半年之内必须立后,而他已经开始着手挑人了,不必有多恩爱,那女子不介意自己心中有所念便好。
  来来回回两世,他终是要有所辜负的。
  马车南下时,一路经过了许多好景致,她看着偶尔会发笑,池惜歌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展危却看得掉眼泪。
  那是以前国师和池南音一起走过的地方,甚至那个茶棚都还在。
  茶棚里没了骂骂咧咧诅咒国师的人,马车里也没了总是倚着软垫打盹的国师。
  半路小歇的时候,展危坐在池南音身边,说:“池姑娘,你若是难过,便哭一场吧。”
  池南音撸了撸猫儿,说:“我才不难过,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第74章 
  约摸是安平元年的九月末,苏城城西来了位小娘子。
  小娘子不爱出门,搬来此地足有三月了,也不曾抛头露面过几回,是个贞婉清静的性子。
  但听闻那小娘子年纪不大,年纪不大却图个清静,人们便测,大抵模样生得不如何,羞于见人。
  倒是她院子里种的那株参天蓝楹,当真是个奇景儿,那花开得盛情欢快,如朵蓝云般遮着大半个院落。
  直到有一回,从她的小院子里跑出一只黑猫,小娘子追着黑猫后边连声唤:“煤球别跑,我给你喝奶茶还不行吗,别气了别气了。”
  猫儿跑到了大街上,小娘子也就追到了大街上。
  她搂着猫儿抱进怀里,柔荑酥手握着一串碧绿的佛钏,抚过猫儿的黑毛,盈盈而立在街中,清亮澄澈的眸子噙着些浅浅笑色。
  来来往往的人惊觉,这竟是位误落了凡间的仙子。
  苏城出美人,温柔又多情,见惯了美人的苏城人眼光高嘴巴毒,却也挑不出她半丝不恰来。
  打那日后,小娘子本是清静的门庭变得热闹起来。
  闹着要上门说亲的媒婆不知几数,不是哪方富绅就是何方高官,个个都愿千金搏美人一笑,胆子大的狂徒更是敢翻墙越院,只为一赌美人芳颜。
  只是他们都没落得好。
  嘴皮子利索的媒婆堆尽了赞美之词,却被那小娘子的姐姐和姐夫好一通数落,通通赶了出来,人们这才知道,小娘子竟是当朝陛下亲叔叔的小姨子,身份金贵得紧,怠慢不得。
  而那些狂徒更是没落得好,原小娘子身边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小护卫,小护卫出手可狠,敢翻进院子的人,没一个能好手好脚回去的,命没搭在里面都算好福气。
  因着这些事,小娘子便越发成了苏城的一个传奇。
  “池姑娘,今儿外面又给你编了个故事,想听不?”展危乐呵呵地调侃。
  池南音翻了一下烧烤架上烤着的鸡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今天说我是什么精怪变的?”
  “今儿这个特别,他们说你是猫妖成精,煤球就是你的本体。”展危乐得不行。
  “还行,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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