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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白月光她和反派HE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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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沉渊没有反应,果然还在昏迷。
  于是池南音小手撑在床榻上,大着狗胆往前探着身子,屏住呼吸——
  轻轻地。
  轻轻地。
  轻轻地。
  贴了一下他锁骨处的小痣。
  窃香成功,她心如乱鹿,又暗喜又害羞,还有点负罪感,她可是非礼了晏沉渊啊!
  正当她想快快地,快快地,快快地逃走时,她惊恐地发现,晏沉渊他!睁!开!了!眼!睛!
  而且他正直直地望着自己!
  嗯?
  说好的昏迷呢!!!
  嗯???
  池南音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响,瞳仁瞬间收缩,本能地往后躲。
  可晏沉渊的大手突然就按在了她后脑勺上,她动也动不了,就那么被迫地与他对视着。
  “对对对不起!国师,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种情况说不是故意的也太牵强了吧?
  哈哈哈哈池南音你终于要被自己蠢死了恭喜啊哈哈哈麻烦帮我钉一下棺材板,谢谢您嘞!
  救命……算了不用救了,我已经入土为安了。
  晏沉渊眸中含着笑色,望着被吓得眼睫乱颤的池南音,探手环住她细腰,本是按在她后脑勺上的大手滑至她后颈,轻轻地扶着。
  他轻声说:“错了,是这里。”
  环着她细腰的大手一沉,池南音被按进了他胸膛,两人唇瓣相接。
  ……
  此处省略几百字。
  池南音一张小脸红得要滴血,透明小巧的耳垂红得像两块血玉,她瞪着眼睛看了晏沉渊一会儿,感觉自己又在做数学题了。
  脑海里一片菜刀砍电线,火花加闪电。
  现在这个情况的学名是叫接吻,对吧?俗称打啵儿,亲嘴儿。
  等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撑着晏沉渊的胸口猛地站起来,像受惊的小兔子一下子蹿出去好远。
  “你,你不要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可叫人了!”池南音一手捂嘴,一手指着他,软声娇叱。
  晏沉渊抿了下唇角,唇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甘甜,他有些意犹未尽。
  然后皱眉看着她,难道不是你先过来的吗?
  “你想叫谁?”晏沉渊笑问。
  “呃……”池南音一想也是,叫谁呢?哈哈哈哈我叫阿雾吧!
  然后,她就跑了。
  晏沉渊望着池南音落荒而逃的背影,兀自笑出声,明明是她先动嘴的,怎么好像变成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他起身下榻,将佛钏扔在桌上,倚在窗边赏着庭中夜色,月光澄澈。
  他头一次觉得,活着的感觉,还不错。
  “大人,您醒了?”展危惊喜地喊道。
  “嗯。”晏沉渊回头看展危。
  方才他看小姑娘,人都清瘦了一圈,眼下竟还有乌青。
  那么热爱生命早睡早起认真跑步认真吃饭的小姑娘,这几日怕是熬得厉害。
  所以,背锅小能手再度上线。
  晏沉渊慢声道:“这几日,你让她天天在这里守着?”
  展危嗅到死亡的气息,醒目地往后退,边退他边说,“大人这个事情我可以解释,是池姑娘自己不肯回去休息的啊大人!”
  “所以你就让她不休息?”
  “大人,这个事情真的不赖我啊啊啊啊啊大人!”
  大人您还是躺着比较亲切。


第59章 
  池南音逃回雁芦阁,缩在床上被子蒙头,全身都在发烫。
  情绪它莫名地就亢奋得有点停不下来,感觉血直往脑门上涌是怎么回事?
  心跳得这么快是不是要心律过快而死了?
  但又觉得好甜,心口像是开了花儿似的喧闹着。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滚去,激动了大半宿才睡着。
  于是她第二天成功地起晚了。
  太阳都上了三竿,她才睡醒,起来就看到晏沉渊坐在外间正在看书。
  然后她就转身:我还是继续去睡吧。
  晏沉渊自矜又清冷的声音传来,“再睡可就到晚上了,还是说你晚上不想睡,想来陪我?”
  “……”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用一副性冷淡的语调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的啊!
  池南音暗自腹诽一声,转过身子走到外间,问好:“国师好。”
  “洗漱了用膳。”
  “哦。”
  用膳的时候,池南音一改往日吃得又香又甜的作风,变得格外淑女。
  小口小口地细嚼慢咽,饭量也骤减,连平日里的一半都不到了,手脚都变得不知如何安放。
  那姿态,要多扭捏有多扭捏。
  阿雾坐在煤球身上捂脸没眼看,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就知道你不会谈恋爱,你矫情个屁啊!
  晏沉渊好笑地看着她,问:“不合味口?”
  “没有呀。”声线也捏起,做作得不行,甜得腻人。
  “那怎么不吃了?”
  “人家本来就吃得不多呀。”
  阿雾:“小音音你再这么婊声婊气说话我特么杀了你啊!”
  池南音置若罔闻:老娘现在可是淑女,淑女是不会爆粗骂架的!
  晏沉渊忍着笑意,问,“你是在害羞吗?”
  ……
  姓阉的你不带这么打直球的!
  你这让我咋接!
  池南音双手交拢放在膝上,足足的大家闺秀风范,低着头,别过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多几次你就习惯了。”晏沉渊说。
  “嗯?!”池南音尴了个尬,“白,白日宣那个啥,不,不好吧?”
  没等池南音反应过来,她的屁屁就离开了椅子,然后和晏沉渊的腿来了个亲密接触。
  唇也和他的唇来了个更亲密的接触。
  就是那种,那种近乎负距离的那种接触。
  如果说昨天晚上她的脑海中是手拖菜刀砍电线火花一片,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不记得了,那现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晏沉渊唇齿的温度。
  甚至连他的鼻息都能感受到。
  还有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清冷的,带着禁欲感的冷冽气味,也能闻得见。
  她的手臂环住了晏沉渊的脖子,面红耳赤。
  许久之后,晏沉渊松开她,很近地看着她水汪汪的眸子,柔声问:“喜欢吗?”
  池南音点头点头:“喜欢!”
  晏沉渊啄了一下她鼻尖:“喜欢就好。”
  总的来说,池南音的淑女之路和她的习武之路一样,从入门到放弃,也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她托着腮坐在梅园小亭里,看着旁边神色恢复如初,好像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的晏沉渊,小小地道了个歉。
  “抱歉啊国师。”
  “怎么?”
  “我以前生气的时候,诅咒过你被一道天降正义的雷劈死。”
  “嗯。”晏沉渊轻笑,他知道。
  “我还想过,你这么变……不是,这么厉害,难道不用渡雷劫吗?”
  “嗯。”这个他倒是不知道。
  “然后那天,你就真的被雷劈了。”池南音怎么也不敢忘当日的可怖情景,万千道天雷,齐齐地劈进了晏沉渊后背。
  她当时真的以为,晏沉渊活不了了。
  那时她后悔得不得了,嘴不该那么欠,不该说那些话的。
  晏沉渊却只是笑了下,“与你无关。”
  “那你现在还疼吗?”池南音问他。
  “不疼。”
  “真的吗?”
  晏沉渊偏头看着池南音,倒是难得在她脸上看到这么认真怀疑自己的表情。
  展危跟他说,那日他昏迷,池南音挡在他身前,为他挡箭。
  他一向知道池南音心很软,更知道她有多怕死,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逃不过就求饶,怂得那叫一个坦坦荡荡。
  听到此际时,他不免动容。
  捻了下佛钏上的流苏,晏沉渊问她:“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我问过展危,他不肯告诉我,只说你跟龙脉有关。”池南音点头。
  晏沉渊想了想,说:“大乾这王朝得来不正,当年取了些巧,偷得天机方有此国运,但自天而借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几十年前起大乾国运便渐渐式微,为正国脉,我祖父用了些血腥手段,到我这儿的时候,我已不能匡扶回正道。”
  “不过,我本来也不想扶。”
  “国运昌隆,便是龙脉稳固,国师也就稍微好受一些,国运颓败,则是龙脉不正,国师与龙脉息息相关,自是难受。但这话,也可以反着说。”
  他望着池南音,问:“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唔……”池南音想了一下,说,“是不是说,国师其实也可以影响龙脉,你让他不正,他就不正?”
  晏沉渊点头,“对。”
  池南音不解:“但这样做,你会很难受呀。”
  晏沉渊笑道:“他正了我也没多好受,不如大家一起难受。”
  “……”
  很好,这个反派精神贯彻得果然很彻底!
  池南音有些难过又有些好笑地望着他:“那你现在,其实挺难受的对吗?”
  晏沉渊笑了笑,“没有。”
  池南音知道他在说谎,虽然这个人讲大话的样子跟自己比,简直是炉火纯青毫无破绽,但这句话池南音听得出来,他在说谎,他想瞒着自己。
  池南音也不追着问,只是笑着说:“我算是知道,狗皇帝看你不顺眼又不敢干掉你的原因了。”
  “他干不掉我。”
  “……我打个比方嘛!”池南音无语,你要不要这么计较的,又说,“对了,之前在酽寒泉的时候,有一道水浪扑过来,也是龙脉在发飙么?”
  晏沉渊捻了下佛钏,望向园中的梅花:“不是。”
  那日我已经封印了龙脉,龙脉作不了乱,也无法动你,是……是别的。
  池南音见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不再问了。
  “国师,你知道外头有人守着么?”
  “知道。”
  “那要让他们先撤了么?”
  “他喜欢守,就让他守着好了。”
  “好吧。”
  晏沉渊瞧了池南音一会儿,问:“你想见你姐姐?”
  池南音说:“嗯,之前你一直昏迷着,我想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就依着展危说的,不放任何人进府,现在你好了,我想跟我姐报个平安。”
  晏沉渊故意问:“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池南音红了脸,清了清嗓子,说:“这个,这个,嗯,要是别人趁你昏迷的时候,对你不利怎么办?”
  “像你那样对我不利?”
  “国师!”
  “让展危叫你姐姐过来吧。”晏沉渊笑得胸膛又在轻震。
  “我出去见她也可以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来府上。”
  “让她来吧。”
  你出去,一来一回,你得见顾凌羽两次。
  算了,还是让展危把顾凌羽赶走吧,杵在那儿跟个门神似的,看着就烦。
  瑞亲王府的马车很快就到了。
  池惜歌下得马车,便急急朝展危走过去:“展护卫,国师如何?我四妹还好吗?”
  “瑞王妃里面请。”展危抬手,请池惜歌入内。
  但顾鹤溪却止步在府前,他说:“料想国师此刻定是不愿见顾氏之人的,我便不去叨扰,惜歌,替我问好。”
  “我会的。”池惜歌点头。
  展危听到这话,挑了挑眼角,嘿,这倒是个识趣儿的,比顾凌羽强多了,池姑娘姐姐看男人的眼光不错!
  当然了,池姑娘的眼光最最不错!
  顾鹤溪走到顾凌羽的酒桌前,取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叹道:“世事无常啊。”
  “叔,我要夺位。”顾凌羽抿了口酒,轻轻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顾鹤溪笑了下,说:“这酒的确好味。”
  府内,池惜歌心急如焚地跟着展危往里走。
  其实那日国师定龙脉引发天地异像时,她只是远远地看着池南音似乎没有被利箭所伤,但到底没能亲自上前细看,不能确定。
  之后几日,展危闭紧了国师府大门,并放话,敢有闯者,格杀勿论,无论是谁。
  谁都知道展危不尊天不拜地不敬君王,只重国师,没人敢怀疑他这话。
  只是他这话便是把池惜歌也排斥在外了,她一等就是数日,等到今日终于得了信,展危也松了口,放她进来看看她四妹。
  一见到池南音,她心都要揪起来了,不过几日,小音儿瘦了好多啊。
  “小音儿!”池惜歌跑上去前,一把抱住池南音。
  池南音伏在她肩头,倒是拍着她姐姐的后背:“我没事啦,姐,你不要担心了。”
  “没事就好,那日可是吓死我了!”池惜歌真的是被吓坏了,当日情景,谁见了不是心神俱骇?
  她又怎知,她妹妹不会有危险?
  再加之这几日,朝中风云涌动,个个都剑指国师,她就更加担心了,要不然顾凌羽又岂会在国师府门口挡着心怀不轨之人?
  此际看到池南音安然无恙,她也就放下心来了。
  而且看她妹妹神色轻松,料想……国师也无恙。
  “小音儿啊。”池惜歌叹一声,“国师还好吗?”
  “嗯,已经没事了。”池南音点头,又立刻道:“长姐你不要告诉别人,国师他不想上朝,装病呢。”
  池南音又想吐槽了:老哥你不想上朝难道还有人敢逼你去吗?你有必要装病么?
  “我不会的,我会对外说,国师仍在昏迷,情况堪危。”池惜歌眼中精光微闪,她却是隐约猜到国师想做什么了。
  听得池惜歌这么说,池南音放下心,从她肩上起来,眨了一下眼睛,“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姐夫去江南呀?”
  “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们先去好不好,我喜欢带小院子的房间,临着水就更好了,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再种一株蓝楹,临水照花,多好看呀。你和姐夫先去,找个好地方安置下来,然后我就去找你们。”
  “小音儿?”池惜歌不解地看着她。
  “我讨厌沧京城,我讨厌这里!”池南音扁着嘴骂道,这个地方真的好烦人!
  她想跑了!
  去他娘的龙脉去他娘的国运,当皇帝的居然重度沉迷封建迷信这一套,你们大乾活该药丸!
  池惜歌捧着她的小脸,哄声道:“好好好,姐姐答应你,种着蓝楹的小院子,临着水面,最好还有小舟轻泛。姐姐这就让人去找,等找到了我们就搬过去,我们再也不回来了,不气了不气了。”


第60章 
  国师这一病,他就病了足足一个月。
  他在府上天天悠闲度日,看看书啦,下下棋啦,喝喝奶茶啦,逗逗小姑娘啦,倒是舒坦得很。
  池南音却快要憋疯了!
  “国师,我前些日子在焕颜阁定了一套新脂粉,我可以去取么?”
  “不可以。”
  “好的。”
  ……
  “国师,我想吃潮生楼的银鱼滚粥了,你想不想呀,我去帮你买吧?”
  “不想吃。”
  “好的。”
  ……
  “国师,我好久没见我姐了,我想知道她有没有怀上宝宝,所以今天我能叫我姐姐来玩么?”
  “不许来。”
  “好的。”
  ……
  “国师,请问您知道什么叫死肥宅么?”
  “不知道。”
  “就是像您这样的。”
  “我不肥。”
  “国师!”
  晏沉渊放下书,看着气得脸都红了的小姑娘,想了想,说:“你生气的时候,不是这样叫我的。”
  “嗯?”池南音有不好的预感。
  “你叫我……姓阉的。”
  “……”池南音咽了咽口水:“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这么无礼嘛!一定是你听错了啦!”
  “你初到国师府那日,躺在床上说,若是我对你行了不礼之事,你就当被针扎了一下。”
  “…………”
  “后来你突然记起,我身有不便,就说我欲i望无法得到有效宣泄,一定有什么变态的癖好,你会死在屈辱的折磨中。”
  “……………………”
  “我想想还有什么……”
  “没有了!!!”池南音崩溃了,“真的没有了!”
  晏沉渊非常勉强地强忍着笑意,尽量从容淡定,“真的吗?”
  “真的!我向天发誓……”池南音手指指天,刚想发誓,又觉得,唔,说不定真的还有?
  自己真的骂过他好多粗口,多到她自个儿都记不清了,这誓要是发了,她会不会被雷劈?晏沉渊他就被雷劈过的!
  晏沉渊端端儿地瞧着她:“发誓呀。”
  池南音讪讪地收回爪子,尴尬地说:“不,不用了吧?”
  晏沉渊好整以暇:“无妨,真有雷来劈你,我替你挡着,反正你也见过我是怎么扛雷的。”
  池南音连忙摆手:“那那那倒也不必!”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我不出去了,我就在府上待着,国师您慢慢看书,我,不打扰了!”
  晏沉渊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发笑,重新执了书在手中,轻轻地捻着佛钏流苏。
  “外面如何了?”他问展危。
  展危从正在挠的柱子上下来,憋着笑说:“大乱斗,估摸着二皇子殿下快要逼宫了。”
  “嗯。”晏沉渊翻了页书。
  “不过池姑娘她姐姐和姐夫倒是明智的,没有掺和,听说,他们最近在找人问江南苏城的宅子,可能要离京了。”
  “嗯。”
  “然后……池公子异军突起,假使二皇子殿下真要逼宫,他便会勤王。”
  “嗯。”
  展危一连听了他家大人三个“嗯”,也很想像池姑娘来一句“大人您是不会说话了吗?”
  但他不敢,他问了会死。
  晏沉渊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是不是快过年了?”
  “对,还有半月就是年关。”展危答。
  “明日随我上朝。”晏沉渊看着流苏,心想,大过年的,要是再把小姑娘憋在府里,她怕是真要生气了。
  是时候“病愈”,镇一镇那些脏东西了。
  展危点头,笑道:“是,小的知道了。”
  紧闭了整整一月有余的国师府大门,终于打开了。
  国师府内一如往常,无风无浪。
  国师府外暗流汹涌,大风大浪。
  “重伤初愈”的国师他依旧只在朝堂之上眯眼打盹,但满朝的沸涌却无声止息。
  擅算计的老臣把心思先藏一藏,会用兵的将军将利爪收一收,懂天道的池澈垂下了双手,识人心的殿下放慢了脚步。
  国师不出山,他就是个薛定谔的国师,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以及是何心思。
  他出了山,一句话都不用说,就是定海神针,魑魅魍魉尽数消散。
  谁都晓得在国师眼皮底下搞小动作,是很容易死的,无数前人的人头和鲜血为例。
  明宣帝久望着晏沉渊,心底说多谢。
  下朝后,晏沉渊的软轿穿过大街时,听到了池南音的声音:“你说这个好不好看?”
  “那这个呢?”
  “你怎么这么挑呀!”
  池南音拿着几匹缎子左挑右选,拿不定主意,蓦然听见晏沉渊的声音:“在挑什么?”
  “国师?”池南音回身,将阿雾放进怀里,笑道,“我在挑做新衣裳的布料,过年要穿新衣嘛。”
  “府上不是有很多?”
  “给你挑的。”
  “……”
  晏沉渊看了看她手中的布料,左手月白色,右手天青色。
  他想问池南音,你几时见过我穿这些颜色了?
  “你喜欢哪个?”池南音举着两块面料问他。
  晏沉渊捻了下佛钏,心底极为嫌弃,面上不好表露。
  池南音却蹙着眉头很难抉择:“我想过年的时候,做两身颜色一样的新衣,我跟你一人一身,红色的你肯定不喜欢,但这两个颜色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个。”
  晏沉渊:“两个都不错,都要了。”
  池南音笑弯了眼睛:“好耶,那我们就做两身!”
  付了银子将面料扔进软轿,池南音准备让府上的绣娘裁衣,国师府的绣娘厉害着呢,绣的纹样做的花式比外面铺子里的要好看得多。
  她推着晏沉渊走在街上,后面的软轿里开始塞满了各种东西。
  灯笼,红纸,对联,香烛,如意结,松仁,瓜子,花生,板栗,腊肉……
  展危回头看看软轿,看来明儿得换顶新轿子了,这都啥味儿啊!
  晏沉渊其实从来没有这样在街上慢慢地走过,每次都乘轿而行,他不喜欢这些吵吵闹闹的声音,也不喜欢熙熙攘攘的人流。
  那些在池南音看来十分可爱的人间烟火气息,他只觉得聒噪,令他厌烦无比。
  但这样跟池南音一起逛街时,他听着池南音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会儿问自己这个好不好,一会儿问自己那个怎么样,他莫名觉得,嗯,也挺好。
  只是那日晏沉渊傲然凌空,满身血色的画面,依旧深植于许多人心中,沿街的路人看着他和池南音时,眼中有恐惧,有躲闪。
  他们如见秽物,避之不及。
  正当晏沉渊将要皱眉的时候,池南音撅了一半煮玉米递进他手里:“国师,给,好甜呀!”
  晏沉渊拿着玉米看了看她,想问,你便不讨厌这些人的眼神?
  但池南音沉醉于玉米的清甜可口,自顾自地向往着说道:“国师你知道吗?玉米还有另一种吃法,爆米花,就是高温高压之下,干玉米粒爆成花,外面再裹一点糖浆,哇,人间美味!”
  晏沉渊好笑:“你想我做给你吃?”
  池南音眯着笑点头,“唔……嘿嘿,是的。”
  反正他什么都能变出来,就跟叮当猫的神奇口袋一样,爆米花肯定没问题!
  晏沉渊扳了一颗玉米粒放进口中,说:“不做。”
  池南音皱了下鼻子,小气鬼。
  晚上。
  池南音抱着一桶爆米花坐在屋顶,跟晏沉渊排排坐,吃着爆米花看楼下戏台上今日演出的皮影戏,演的是《白蛇》。
  透光的幕上两个纸雕的小人儿活灵活现,唱着戏词儿的艺匠嗓音清亮,耳熟能详的故事依旧能让台下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
  当然了,看皮影戏这花里胡哨的想法,一看就知道是池南音的主意,晏沉渊纯粹是陪她。
  只是池南音也知道晏沉渊有多讨厌人群拥挤的地方,没有在下面凑热闹,反正在屋顶上看着视野还更好呢。
  池南音看得入了迷,她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台上,手里抓了爆米花往晏沉渊嘴里塞,差点塞进了晏沉渊鼻子里。
  晏沉渊抬手拍了她脑袋瓜一下。
  池南音瞪他一眼,暂时不跟他计较,先看戏再说。
  《白蛇》演完,下面的观众哄声喝彩,池南音也“啪啪啪”地鼓掌,兴奋地喊着:“国师,好好看啊!”
  但晏沉渊:“这白素贞……”
  池南音火速伸手捂住他的嘴:“好了,可以了。国师,我求你,不要挑剧情毛病,这就是一个民间传说故事!”
  她可是知道晏沉渊这个人有多喜欢挑BUG的!
  他挑自己的BUG就行了,不要霍霍其他人。
  晏沉渊望着她,眸子里含起了笑,拉下她的手,说:“行了,我不挑毛病。”
  池南音扬起秀气的下巴:“这才对嘛,听故事就听故事,干嘛非得较真呢?”
  她转头看向身后,身后京城里最热闹的街市,临近年关,四处都挂起了红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穿街而过的小孩儿追逐着嘻闹。
  她忽然说:“国师,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跟这些人一样,也很怕你,觉得你是一个可怕又可恨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现在呢?”晏沉渊问。
  池南音说:“现在,我依旧觉得你是个可怕的人,只是这种可怕是对外人,而不是对我。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恐惧的嘛,就像故事里的许仙怕白娘子是条蛇,也像我怕鬼。我很难去原谅鬼跑出来吓唬我,一如这些人很难理解你一样。”
  晏沉渊:“你是在劝我,体谅他们因为无知,而对我充满恨意?”
  池南音摇摇头,看着晏沉渊,笑得像爆米花外面裹的糖浆一样甜甜的。
  “不是的哦,我是想说,恭喜你策反成功,我现在也是反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音音:我有特殊的表白技巧


第61章 
  池南音说这话的时候,眸子明亮,好似星辰。
  她身后灼灼映着的是万家灯火,她目之所向望的是被这万家灯火所憎所恨的晏沉渊。
  她没有经历什么深思熟虑艰难抉择的重大时刻,也没有如壮士断腕般地与正义一刀两断,来个悲壮惨烈地陪晏沉渊共赴黑暗。
  就像是说出“爆米花好好吃啊”这么简单,她轻轻松松地就为自己做好了选择。
  简单,直接,不过脑子,想不到这个决定会为她带来什么样的结局,但也的确是她的风格。
  晏沉渊静静地望着她,很久很久。
  面色不动,心间如春雷炸响。
  池南音让他瞧奇怪,问:“你在看什么?”
  “在看小红帽。”
  “那你是大灰狼么?”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池南音忽然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眼珠子瞟了瞟,有些腼腆又有些恶作剧地笑了一下,“嘿嘿。”
  池南音内心:你,不,行。
  晏沉渊瞧着她的小表情,就知道她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觉得,恢复站立行走这个事情,或许可以提上行程了?
  拉着池南音靠进怀里,两人躺在屋顶上看着沧京城的夜空。
  池南音感概着说:“我觉得这里的星星,没有我们之前在外面看的好看。”
  “城中灯亮,更不似外面旷野无垠,自是难见浩瀚星空。”
  “国师,等到开春以后,我们再去外面玩一次,好不好?”
  晏沉渊手指梳进她的长发,沉默片刻后,才亲了亲她的发顶,说:“好。”
  池南音满足地靠着晏沉渊的胸口闭上眼睛。
  几乎从来懒得应任何之邀的晏沉渊,破天荒地应了一次池惜歌的约。
  早朝后,他出宫遇到池惜歌,池惜歌拦在他轿前,道:“国师,我想跟你聊聊我妹妹。”
  晏沉渊看了她一会儿,让展危推着他进了就近的一个茶楼,同池惜歌坐在临街的雅间里。
  池惜歌清楚晏沉渊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倒也开门见山。
  “国师,晏族之人,活不过二十五岁。”她说。
  晏沉渊抿了口茶,没有出声。
  而他身后的展危,抬头看着池惜歌。
  展危隐约猜到,池惜歌要说什么,虽明知池惜歌此来无恶意,但他就是有点忍不住暴躁。
  池惜歌抬手给晏沉渊满了茶水,声音冷静,甚至有些平淡。
  “我此来并非劝国师放过小音儿,那日您定龙脉时,重伤之下昏迷不醒,小音儿是如何奋不顾身要为您挡箭,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比她更早知道,她对您动了心。”
  “我相信以国师之智,也看得出来,那样一个性情恪纯的小姑娘,她的心思就写在脸上,瞒不过您。”
  “两情相悦是好事,小音儿也正是因有幸得国师庇护,才一路避开了京城中诸多纷扰。”
  “可国师,我不知您是否想过,假使有一日,您不在世上了,她当如何?”
  “情字最能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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