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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白月光她和反派HE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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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病啊!
  你绑我干嘛!
  你被卸了兵权怪我吗?我拿刀逼你造的反吗!
  姜剑望其实也有点没想到,这个表妹吧,他十多岁的时候见过一面,那会儿她还是个四五岁的小豆丁儿呢。
  虽然也生得粉雕玉琢的,但实在想不到,如今能出落得这么好看。
  他得了个结论:看来那国师也是个好色之徒。
  “会喝酒吗?”姜剑望问。
  “不会。”池南音摇头。
  “过来喝一杯。”
  “……”
  请问你是小聋虾吗?我说我不会!
  池南音憋下肚子里的一堆芬芳,顺从地走过去,但尼玛的,你不用把在军中喝酒的习惯带到日常中来吧,这海碗是怎么回事!
  这一碗下去会死人吧!
  池南音苦着小脸,端起比她脸还大的碗,抿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连连,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这酒太辣了!
  姜剑望大笑,“喝多了国师府的好酒,喝不惯这烧刀子?”
  “我不会喝酒。”池南音小声说。
  姜剑望端着酒碗,瞧着池南音脸上的害怕神色,他是真的挺想知道,这位一点妖姬气质也没有的表妹,她到底是怎么跟国师搅和到一块儿去的。
  被迫的吗?
  “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姜剑望喝了口酒问道。
  “不知道。”其实也差不多知道啦,无非就是为了搞晏沉渊呗。
  我真的太惨了,打从我进了国师府,我都被拉出来当了多少回刀子了?
  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换头羊薅毛,不能紧着我一个人薅吧,薅展危去啊!
  姜剑望放下碗,双手枕在桌子上,端端地瞧着池南音:“我呢,造了个反,没成功。”
  池南音说:“哦。”
  池南音内心,你能成功就有鬼了好吧!
  姜剑望说:“但我造反不是为了反陛下,是为了反国师。”
  池南音说:“哦。”
  池南音内心,你还不如反陛下呢,说不定成功机率还大一点。
  姜剑望说:“如今陛下四处缉拿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只好把你绑了来,若我杀了你,在陛下跟前便是功过相抵,说不定,功还大于过。”
  池南音说:“哦。”
  池南音内心,这个逻辑在哪里?表哥你果然不是造反的料,你没脑子啊!
  姜剑望拧眉看着她:“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池南音抬眸看了看他:“我紧张,有用么?”
  姜剑望:……
  说得也是。
  “喝吧,喝醉了我送你上路,我的刀口快得很,不疼的。”姜剑望推了一下她跟前的酒碗。
  池南音咽了咽口水,这个流程不太对啊。
  怎么还没进入赎金交换人质环节,就直接跳到撕票了呢?
  穷则生变,急则生智,池南音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的智商难得地上线:“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反国师么?”
  “这说来就话长了。”姜剑望笑道。
  “你,你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池南音嗫嚅细声。
  “行,告诉你也无妨。”
  姜剑望笑看着池南音,道,“十三年前,我随父出征,踏平边夷,驱逐蛮人,为大乾开疆拓土,护国境安宁。父亲立下不世奇功,六年前进京封爵授勋。只因他在朝堂上冲撞了晏沉渊,身首分家,死无全尸,至今不知埋骨何处。”
  “我接过父亲手中大旗,重振军心,杀出累累军功,使姜家将士声名赫赫,天下无人不服。边关苦寒,不似京中这般温软,但我麾下三十万大军无人叫苦,忠肝义胆,只图报国。”
  “四个月前,我收到军令,陛下欲调一万人马进京,封赏之后便是卸甲归田,虽然这是明削兵权,但我对此并无异议,如今边关安宁,上万老兵不必马革裹尸还,得以归家,亦是好事。”
  “但是……”
  姜剑望说着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极狰狞,狰狞得他俊朗的面容扭曲起来。
  池南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姜剑望一把扼住了池南音的手腕,粗砺的掌心厚茧让她有些发疼。
  她稳了稳跳得有些快的心脏,小声问:“但是怎么了?”
  “但是陛下以这一万人,填祀岳渊!”
  “祀岳渊是什么?”池南音问。
  “你不知道?你身为国师身边的人,居然会不知祀岳渊是什么地方?祀岳渊是万人尸坑,白骨堆积如山!是晏沉渊的地方!”
  姜剑望狠声道,“这些人随我为大乾出生入死,为陛下浴血沙场,从未说过一个退字,可他们竟落得这般惨烈下场!池南音你告诉我,这个反,我该不该造!晏沉渊的头,我要不要拿!”
  池南音心里极害怕,姜剑望脸色狠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但她怕得要死也颤颤巍巍地说:“可是那时候,他都不在京中,他在外面,我跟他在一起的。”
  “你以为晏沉渊行事,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吗?”姜剑望嘲讽地问池南音。
  池南音猛然记起,那时在马车里,晏沉渊说:“你怎知与我无关?”
  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害,这题对她来说,太难了。
  姜剑望松开池南音的手腕,冷笑一声,“幸好你是我姜家外戚,不是我姜家族人,否则,有你这样的妹子,我当真感到羞耻!”
  池南音觉得,他说得没有错。
  可池南音同样觉得,自己也没有错。
  他的立场是天下大义,是他枉死的一万亲兵,当然宁死不屈,拼死造反。
  可是自己的立场不过是想活命而已,她哪里想得了天下那么大的事,她连自己的事都想不明白。
  所以她理解姜剑望的不耻和愤怒,但不会为自己感到羞耻。
  她一早就接受了晏沉渊是个大反派的设定,只是在后来,她渐渐忘了。
  如今被人猛然提起,将他所行恶事字字泣血地铺展在她面前,她唯一要做的,不过是继续接受反派设定。
  她喝了一口海碗里的酒,呛得又咳嗽几声,稳住心绪后,她问:“那我问你,你怎知今日国师不在府上?”
  姜剑望看了看她:“当然是有人与我通风报信。”
  “谁呢?”
  “你问来做什么?”
  “国师他会来救我,而你必死无疑。这个人是想借你之手杀了我,再借国师之手杀了你,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想得到,你必然也清楚。你所图的不是在陛下面前将功补过,你是得了命令。”
  池南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既忠于陛下,那么唯一能命令得了你的,也只能是陛下。”
  “我,我很笨啊,我知道的。但在我看来,至少国师从来没有利用过别人,他所有的坏事,做了就是做了,从来没有瞒过谁,可陛下呢?”
  池南音不能跟人吵架,一吵架她就会哭,占不占理她都会哭,所以她又哭了。
  哭得抽抽噎噎地,鼻子也塞得不行,一边吸着鼻子她一边为晏沉渊据理力争:“就算你恨国师,可是调你亲兵入京的人,总归是陛下吧?”
  “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国师一人头上呢?就因为他是个恶人,所以他罪该万死,他就应该要担负所有的罪过,对吗?”
  “假如国师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可恨,为什么陛下不卸了国师之职,而是你的呢?他为什么不让国师离开朝中呢?我看他一点也不喜欢上朝,经常翘班不去。”
  池南音哭得止不住,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噎声道,“你,你是个好人,我不想看着你死,你快走吧。”
  姜剑望看着池南音,思绪有点纷乱。
  “姜剑望!”
  外面传来晏沉渊挟着雷霆怒意的厉喝声。
  池南音心想,好吧,人质解救成功可以预定了。
  不止反派死于话多,正派也可能会死于话多,比如姜表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音音:哭归哭,道理我是要跟你讲明白的!


第49章 
  民舍屋顶被掀飞,四面木墙支离破碎,扬扬大雪倒灌屋中。
  铺天盖地的凛冽杀机将这里化作修罗场,晏沉渊挟着难以克制的杀意化万物为虚无。
  姜剑望正欲拔刀向池南音,刀锋尚未出鞘,他人先被击退数步跌滚在地。
  晏沉渊凌于半空,阴冷森然的眸子里翻涌着戮世之色。
  池南音抬头望去,隔着风雪她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她仍能隐约感受到,晏沉渊身上那股恨不得毁天灭地的怒意。
  她好像,从来没见晏沉渊这么生气过。
  有时候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或事惹得他不痛快,但他大多是带着憎烦恹色随便地收拾了,就似这世上没什么值得他为之真正生气动怒的事情一样。
  可他现在,很生气很生气的样子。
  他将池南音拘来抱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又拉了斗篷帽子盖在她发上,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怕,没事了。”
  池南音不怕的,她只是,很难过。
  她有点力竭,下巴垫在晏沉渊肩上,努力地抬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夜空,轻轻呼气间,声音有些细细的发颤。
  她呢,是不会劝晏沉渊不要滥杀无辜的,这种圣母光环她戴不住。
  一来,这话劝了,自己那就真的是又当又立婊出天际了,明明是自己在这里拖延时间等晏沉渊来救的不是吗?
  二来,她也没那么不自量力,晏沉渊的确挺纵着她的,但不会纵到改变他的行事风格。
  日天日地嘛,他日就完了,根本懒得管别人怎么看他。
  她觉得,可能是跟姜剑望周旋太久,过度消耗了大脑,这会儿脑仁儿疼得厉害。
  耳边传来了人在临死前惊恐的凄厉尖叫声,晏沉渊本是讨厌这些声音的。
  被杀之人请沉默,安静地受死。
  但今日这里的惨叫声几乎能震碎人的耳膜。
  池南音一直睁着眼睛看夜空,大雪落在了她长长的眼睫上,凝而不化,瑟瑟轻颤。
  问题不大,池南音,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国师美姬了,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你可以苟住的!
  “晏沉渊,我姜家上万将士,便是化作阴兵鬼将,也绝不会放过你!”下方的姜剑望绝望地嘶吼咆哮。
  池南音在晏沉渊怀里瑟缩了一下。
  晏沉渊便问怀里的人:“你不想杀他?”
  池南音抿了下唇,很努力地想憋住哭腔,但鼻涕快要流下来滴到他衣服上了,好难为情啊,她不得不吸了下鼻子。
  “他,他,唔,他是个好将军。”池南音撇着嘴,哽咽道。
  晏沉渊听着这话笑了一下,他望着底下血泪满面的姜剑望,收回了佛钏。
  “展危,送他进宫。”晏沉渊说道,他不杀姜剑望,但你若以为这是他仁慈,便是大错特错了。
  被他讨厌的人,死在他手里,绝对是最轻松的结局。
  展危点头,架着姜剑望走了。
  抱着池南音落回地面,晏沉渊放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她。
  池南音低着头,绞着手指,酝酿了好久的情绪,才轻声开口:“国师,你真的,坑杀了他一万亲兵吗?”
  晏沉渊支着额头瞧她:“我说了的话,你会信?”
  池南音眨了眨眼,抬眸看着他,湿漉漉的眸子清亮动人,但是她用力地点了下头,哑哑的声音坚定地说:“信!”
  晏沉渊满腔杀意散尽,唇角勾笑:“我没有。”
  池南音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可晏沉渊话锋一转,又道:“但的确与我有关。”
  ……
  老哥,你有话一次说完行不行?大喘气儿是很要人命的!
  池南音气恼地看了晏沉渊一眼,从他腿上站起来,低声嘟囔:“我推你回府吧。”
  “你今夜似乎想出府?”晏沉渊却记得府门口的那把小油伞。
  池南音也记起自己想出府找长姐问长老院的事,结果他还不让下人放自己出府呢。
  白瞎了自己在那里担心,浪费虾丸!
  她恼道:“才没有!”
  “想趁我不在,逃出去吗?”
  池南音脾气上来了,走到他跟前,气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是看你大半夜了也还没回来,就想去问我姐长老院在哪儿,你怎么平白无辜冤枉人呀!”
  “我今天本来就吓坏了,你怎么还欺负人?早知道我不去找你了!”
  她好委屈,委屈得鼻子都红了。
  晏沉渊笑望着她许久,他可真喜欢听池南音说这些话呀。
  “是我误会你了,回去吧。”
  “我不会跑的,你相信我嘛。”
  晏沉渊望着她,点了下头,坚定地说,“信!”
  大雪里,池南音推着晏沉渊的轮椅一路前行,在雪地里留下两道车辙和一串脚印,复又被新雪所盖,不见踪迹。
  “国师,为什么他们都想杀我呢?”
  “大抵是因为你生得好看?”
  “好吧,我就当你是夸我了,那你以前还说我丑,还让我戴着面纱出门。”
  “不喜欢,就别戴了。”
  “好呀!对了国师,你教我武功好不好,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也可以自救。”
  “好。”
  ……
  王宫深院。
  展危将姜剑望丢在顾知雍跟前,冲他冷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顾知雍见是展危带着姜剑望来的,便知,今夜姜剑望未能成事。
  姜剑望被今夜这一遭搞得已经没脾气了,提起袖子擦了一把脸,他干脆坐在地上,踢直着两条腿,对着明宣帝。
  “陛下,当日我一万亲兵临死之前的哀嚎,你听着可曾伤心?”
  明宣帝倒也没计较他的无礼,只是倚在龙椅里,叹了声气。
  “孤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呵,何事不得已,需以上万人命相填!”
  大抵是今夜长老院血池之事,让明宣帝心头发颤,此际有些多愁善感,故而话也多了起来。
  而姜剑望是必死之人,将一些话说给死人听,是一个君王再好不过的倾诉之道。
  “大乾国运式微,自四十年前起,便不得不以窃天之术更改乾坤,上一任国师定下这血屠之道,无有回头之法,孤亦不得不沿袭至今。而擅此术者,世间唯晏沉渊一人而已。”
  “孤憎他不尊天子,不敬苍生,却也奈何他不得。”
  “若无他定龙穴正国脉,这大乾,又能再延几年呢?届时天下洪水猛兽作乱,战火连天,民不聊生,谁来为此担责?乱战一起,谁又能轻易平息?”
  “天子斗法,百姓无辜。若能正这天下,匡扶苍生,孤亦不觉得,这般待晏沉渊有何不妥。”
  “他是要死的,他很快就要死了。而他已是废人,不能再为大乾得出下一个国师,孤只能让他死,让他死在祀岳渊里。”
  “今日你未能杀了池南音,孤对你很失望,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你竟也不能得手。她若不死,晏沉渊如何会赴祀岳渊?孤每日都在等着他去。”
  “他恨孤,恨大乾,恨这天下,但他原先是愿意去祀岳渊的,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得到解脱。是池南音的出现,绊住了他。”
  “孤对不住他,一如大乾顾氏对不住晏族之人,但那又如何呢?你上万亲兵算得了什么,再多些,孤也愿意填进去。”
  “姜剑望,你问孤听着那些哀嚎之声可曾伤心,孤告诉你,孤听过最令人伤心的声音,是国之将亡的声音。”
  姜剑望听得瞠目结舌,怔立当场。
  他匪夷所思地问明宣帝:“陛下,你竟将一国之运,交付他人?”
  “若你能知道,这大乾是怎么来的,便会明白,孤为何只能信他。”
  “你身为天子,当爱民恤兵,我等为你出生入死浴血搏杀,竟不如一个装神弄鬼糊弄世人的神棍!”
  姜剑望觉得他内心坚定的信念一夕之间尽数崩塌!
  万万白骨垒起来的功绩,竟敌不过晏沉渊一句话?
  那他们这些士卒算什么?
  他们为之拼命为之守护的是什么?
  他们在每个苦寒的边关雪夜里,高举着大碗喝酒时遥遥相敬的,是什么?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绝望和难受,他宁可当时死在晏沉渊一掌之下!
  负了他军中将士的人不是晏沉渊,竟是他们忠诚拥戴的陛下?!
  年轻的将军他的热血仍然滚烫,还未在阴谋戕害中淬出一副阴毒心肠,仍愿为枉死的兄弟高举反旗,仍愿为热爱的土地赤诚奉献,仍视忠义二字重过千金。
  年轻的将军,他尚还不能接受这样的背叛。
  所以他俊朗的脸庞上满是屈辱和不甘,湛亮的双眸里充盈着泪与恨,质问着他所忠诚的陛下为何如此荒诞。
  明宣帝疲惫地闭上眼,叹道:“杀了吧。”
  池澈上前,干净利落地抹了姜剑望的脖子。
  “今日这些话,你只当未听过。”明宣帝叹声气,“初入长老院,你还有诸多事物要学,池澈,你擅衍天象,能算出需以上万白骨填祀岳渊,可能算出,国师何日弃世?”
  “臣下修为浅薄,远不能与国师相提并论,是臣下无能,未能替陛下分忧。”池澈道。
  明宣帝并不责怪池澈,他只是很疑惑,池衡华是如何教养出这样一个好儿子的。
  明宣帝闭着双目,慢声道:“我知池南音是你姐姐,池澈,若孤将杀池南音之事交由你去办,你有几成把握?”
  池澈恭敬垂首,拱掌间倒提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刀:“臣下并无把握。”
  “罢了,也不需你,这世上啊,有比孤更不希望池南音活着的人和事,他又能护得了多久呢?”明宣帝莫明地笑了下。
  池澈稍稍抬起头,望着龙椅上仍自闭眼的明宣帝。
  眼中尽是恨色!


第50章 
  池南音一回到国师府,等着门口的阿雾,一个箭步起跳从煤球背上蹿起,“咻”地一下跳进池南音怀里。
  “小音音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哪个不要命的狗怂绑的你!”
  “姓阉的果然把你救了,你没事就好,呜呜呜小音音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阿雾急得在池南音身上爬来钻去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伤口,口中疯狂“吱吱吱”。
  池南音捧着它放在掌心里,看了看晏沉渊,又摸摸阿雾的背:“乖啊,没事了。”
  “呜呜呜小音音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阿雾难得地哭唧唧,没有吐槽池南音。
  晏沉渊见状,又想捏死那只死耗子了。
  他对池南音道:“好生睡一觉吧。”
  “嗯,那国师晚安。”
  池南音在热水里多泡了一会儿,泡到有些头晕了才起身躺到床上去。
  她老觉得能闻到血的味道,天地良心,她不是嫌弃,也不是什么“我脏了我已经不干净我要拼命地擦洗自己直到秃噜皮”。
  她就是闻着生理性的不舒服,睡不着。
  后来又还点了些宁神的栈香,七七八八地折腾下来,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在她折腾这些七七八八的时候,晏沉渊在他房中静坐,探出那双被池南音夸过的大手,放在炭炉前烘了烘。
  燃得正旺的火光将他的手指映出透明的红色,他轻慢地翻动着手掌,修长的手指随意而自然地弯曲。
  晏沉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似乎无悲无喜,无嗔无怨,无欲无求。
  如佛。
  但候立在一侧的展危却难得地肃穆了神情。
  “我给大乾延了三年命,但他们好像并不珍惜。”晏沉渊轻声道。
  “他们本就不配大人为此辛劳!”展危略带恨意。
  晏沉渊听着笑了下,其实花几个月的时间,走龙穴定国脉这些事,于他而言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但凡是个稍微有一些些责任心,稍微爱这天下一点点,稍微有那么一丝丝悯世之情的人,必是都愿意为此走一遭的。
  抬抬手指,便能扶苍生,救天下,这是何等让人心潮澎湃的伟大神迹。
  但晏沉渊,偏不。
  他可是为了哄小姑娘开心,陪她出去玩,才顺道去点一点龙穴的。
  如今看来,那些人,配不上。
  晏沉渊放在炭火上方取暖的双手,轻然合拢,无名指相搭成桥,其余手指指尖相对,双臂微斜。
  长老院血池里的那把玉剑轻颤悲鸣,剑身上繁复玄妙的封印图腾逐渐消失不见。
  浩瀚无穷的星云之下,广袤无垠的厚土之上,漫天无际的飞雪之中。
  大乾山河里,九道朱赤血光直逼云宵,如九把不世神兵悍然而出!
  他收走了那些留在龙穴中的镇脉符封印。
  管这大乾死活呢。
  失去了图腾刻纹的玉剑再如何精巧,亦是凡物,一声清脆的响后,碎成粉屑。
  明宣帝望着血池里已经不见的玉剑,悲怆凄然,泣不成声。
  他原以为,晏沉渊恨的只是顾家,是大乾朝,是这个让他们晏氏一族三百多年来不得解脱的诅咒。
  他以为,晏沉渊至少至少,应对天下百姓略有仁爱。
  百姓何辜啊?
  所以明宣帝可以说是一直在作死线上反复横跳,他仗的也不过是这点“以为”。
  起先晏沉渊始终豢养着那一池玉鳞,玉鳞骨坚,远胜金石,是铸定脉之剑的最佳之物。
  后来晏沉渊为了池南音,将玉鳞全杀了,但也无妨,至少他依旧炼化了玉石,铸得此剑,更是去定了九大龙穴。
  这桩桩件件,似乎也证明了明宣帝的“以为”是对的。
  晏沉渊便是再恨大乾恨顾家,但他不会恨天下百姓,他只是不承认而已。
  明宣帝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晏沉渊真的视天下为无物!
  他真的可为了一个池南音,葬送这片大陆上来之不易的宁静和富庶!
  不过是片刻后,国师府中的下人跑来传信:“国师大人,池澈池公子前来求见。”
  晏沉渊还是烘着炭火,淡漠说道:“展危,你去见他。”
  展危点头,走到府门处,看到直挺挺跪在雪地里,一脸清泪的池澈。
  池澈见展危,深深叩首,字字咽泪:“池澈错了!”
  展危冷笑一声:“池小公子好手段,大乾名将不算多,姜家姜剑望算一个,你利用国师之名,逼得姜剑望闹了这一出谋逆大戏,连消带打地将顾凌羽也打落东宫之选。如今你直接废了大乾一员大将不说,还能让朝中其他将军心生反意,这等一箭多雕的好计谋,展危佩服。”
  池澈抬不起头来,额头紧紧地贴着地:“我当日并不知,陛下会让姜剑望绑架四姐姐,是池澈心计不足,出此纰漏,罪该万死!”
  展危好笑道,“你是罪该万死,不过,你来此磕头求见国师,怕不是为了此事吧?”
  池澈:“大乾国脉一乱,池澈怕是无力回天。”
  展危:“要的,就是你们无力回天。”
  展危冷眼看着池澈,对府上下人道:“今后池公子再来府上求见,不必通传。”
  大人是给过你们这些蝼蚁机会的,一次又一次,但你们似乎,不懂得珍惜呀?
  那就去死吧!
  ……
  池南音的习武之路,从入门到放弃,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次日她一睡醒,就坐在晏沉渊跟前,认真地听他讲各种修身习武之道。
  听着听着,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成了浆糊了。
  这感觉就像什么呢,就像读书的时候上数学课,每个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就愣是不知道这啥意思。
  什么承浆神阙紫宫,什么悬枢神道风府,什么天冲中渎侠溪!
  认真的吗!
  武侠小说里不都是瞬间打通任督二脉,然后整个什么大小周天的,就立刻获得绝世武功问鼎天下的吗!
  怎么一到自己这里什么套路都不好用了呢?
  晏沉渊跟她讲完周身大穴,问:“记住了吗?”
  池南音合上书本,深切诚恳地说:“我们吃火锅吧?”
  晏沉渊失笑:“不想学了?”
  池南音双手捧心,万分真挚地说:“我觉得火锅比较好吃。”
  晏沉渊:“这么容易就放弃?”
  池南音无奈道:“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重的,这东西我明显学不会呀,再怎么努力也是浪费时间。”
  咸鱼要对自己有足够的认知好吗?瞎点技能树是会死的。
  其实晏沉渊也只是逗她玩而已,没指望她真的能学出什么名堂来,就算她有心苦练,也起步太晚了。
  但姜剑望的事的确给他提了个醒,假使昨晚自己没能及时救下她呢?
  这样的想法让晏沉渊有些后怕。
  “手给我。”他向池南音摊开掌心。
  池南音把手放上去。
  晏沉渊取了佛钏上的一颗玉骨珠,又抽了一段红绳,系在池南音手腕上。
  “不是,这个,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的!”池南音连忙想缩回手。
  她知道这玩意儿好像是晏沉渊的武器之类的,特别贵重,她不敢要。
  而且她长姐前一世也算是间接死在这佛钏之下的,她就更不敢要了。
  晏沉渊却只是低头替她系好红线,转了下珠子。
  他看着这绿珠红绳,无端就想起了之前带池南音去宫宴时,她喝醉了跌进自己怀里,腰上的红色衿带也缠上了自己的碧绿佛钏。
  那日的魂意惊动,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
  “国师?”见晏沉渊有一会儿没说话,池南音唤了一声。
  晏沉渊松开她纤细皓腕,慢声道:“它并无多大用处,但你戴着它,只要遇到危险,我便会知道。”
  池南音捏了一下碧绿的珠子,暗想,这不就是一键报警爱屁屁吗?
  她好奇地问:“这么神奇的吗?”
  晏沉渊抬眸看着她,“对。”
  就是这么神奇,毕竟这是上任,又或者是上上任,也许说不定是最早那一任国师的骨炼出来的宝物,怎会不神奇?
  池南音严肃地问:“可是我看你打架,都是用这个打的,如果少一颗,会不会对你武力值有影响?”
  晏沉渊笑道:“我不用它,这世上也无人打得过我,只是我有时候懒得动手,让它替我杀人罢了。”
  池南音咽咽口水,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懒得动手?
  请给你的敌人以最基本的尊重好吗,反派?
  将珠子藏在袖子下,池南音说:“那好吧,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它了,你就告诉我,我把它还给你。”
  “不会有那一天的。”晏沉渊笑道。
  “那这个,我是不是可以不学了呀?”池南音难为情地指了指桌上的武功秘籍。
  晏沉渊抬指将秘籍烧成灰,展危看了心滴血。
  大人,池姑娘不用了你可以给我呀!
  这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宝典,您不至于这么糟蹋的!
  池南音又问:“国师,我知道你这个珠子可以治伤的,一颗有用吗?”
  “有。”
  “哦,那它可以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吗?”
  “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奇志怪谈?”
  “我就是这么一说嘛,我会好好收着的。不过国师,如果你真的需要它了,一定要告诉我。”
  “都说了不需要,怎么这么啰嗦?”
  “……我担心你嘛!你怎么老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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