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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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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号房间是黄思文早早就号下的,经过他的指示,这间房间,做了极大的改动,房间内的大床,书柜,鞋架等等摆设,全部裁撤,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简易的课桌,条凳,最中间位置横着一张两米有余的条案,条案后置着一块黑板,黑板上覆了大红的绸布。

当先,黄思文便在条案后的主座上坐了,待得众人进屋各自寻了座位坐下,黄思文冲包春来一使眼色。后者便揭开了黑板上附着的红布,那黑板便现出真容来。

黑板上没什么稀奇,用红色粉笔写着一个个城市的名字,从南到北,地域颇广,但细细观察便会发现,黑板上的城市,地区皆出自蜀中,抑或是和蜀中相连的省份。

望着黑板上那一个个鲜红的字眼,黄思文两眼射出精光。蓦地。眼中的光芒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隆隆的惋惜。

他心中喟叹,还是时间太短,若多给他黄某人一些时日。他黄某人保证能掘出一座金山来。

惋惜罢。黄思文随即又释然了。,今次不过是占了取巧的便宜,若是那位闲下心来。回过味,这等蜜桃恐怕是决然落入自己手中的,自己当下要做的事还是先将锅灶搭起来,有了这首倡之功,即便中途那位回过味儿来,也尽够他黄某人享用不尽了。

“市长,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黄思文直直愣了半晌,眼见着台下众人已然不耐,包春来不得不提醒出声。

“同志们,大家今天坐到这里,为了什么事,我就不用赘述了,咱们就赶紧步入正题吧,黑板上面的区域,大家也都看到了,都在诸位的出版网络所能覆盖的范围之内,至于咱们今天竞拍的这个东西的价值,到底几何?不用我这个外行来向诸位强调,只需看看这次咱们德江的红学研讨会到底来了多少外宾,十九日晚上新闻联播是怎么播报的,大家就该知道了,好了,废话少说,你们开始竞价吧,包局长,你来主持。”

说着,黄思文便让开了身子,在一边站了。

包局长走上台前,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个褐色的小木锤,指着黑板上的汉水市,笑道:“汉水市是江汉省的省会,江汉省素号为九省通衢,祖国心脏,汉水市亦是百年老埠,港口兴盛之地,贸易繁荣之乡,从那里,铺开网路,足以辐射全国,所以这兵家必争之地,咱们就来这第一锤,底价五万元,大家竞标,现在开始。”

包局长话音方落,场面就失控了。

“六万,我出六万。”

“七万。”

“我出七万五。”

底下的报价声此起彼伏,眨眼,底下满座众人就似开了锅,玩儿命地拼抢起来。

看着眼前这帮人争吵地脸红脖子粗,巨万之资投掷出来,好似鸿毛轻飘,黄思文胸酣耳热之余,心下狂喜不已,嘴上更是喃喃道:“有他妈这个法子,怎么能不发财?活土匪就他妈是活土匪,脑子永远比别人多一根弦。”

值此之时,黄思文为何还叨念着薛老三,原来,眼前这场面,正是黄思文抄袭薛老三昔日分销蜀香王代理权所得来的。

当年,薛老三便是用这种拍卖代理权的手段,短短数日便聚集了巨万之资,黄思文有样学样,便在此间施展起来。

话说回来,要施展此策,须得所拍售之物极具稀缺性,未来前途极度光明。

蜀香王得以成行,一是借了央视广告之威,而是产品本身质量绝对过硬。

黄思文眼前拍售的到底何物,竟能跟蜀香王相媲美?

谜题至此,答案也该揭开了。

黄思文拍售的不是别的,正是这红楼梦的出版权。

说来,像红楼梦,西游记这种作古人物所书就的名篇,版权早已收归官方所有,黄思文当是无权拍售。

可偏偏眼前,红楼梦被薛老三这人精掐住,仅对外推出了前一百回,后二十回隐在迷雾深处,是人望眼欲穿而不可得。

而那一众出版商嗅觉敏锐,早就意识到红楼梦全稿推出必将是轰动出版界的一大盛事,早早便有人来德江市政府处接触。

即便买不到版权,可只需率先获得红楼梦的全稿刊发权,势必抓住一个金矿。

毕竟,红楼梦的阅读基数在那儿摆着,是个读书人只怕都听过此书的名头。

说来也巧,德江市政府近来因为红学研讨会,以及云锦影城上马之事,忙得不可开交。

反倒让黄市长这个闲人,最先遭遇前来接触的出版商,待弄清其来意,他方才恍然。

待听得那出版商一番分析,他几乎要拍案叫绝!

的确,眼下薛向握着红楼梦的全部底稿,若要红楼梦原本具结出书,那将是何等盛事,,随之而来的必是惊人利润,耀眼政绩。

在他想来,眼下薛老三为红楼研讨会和云锦影城所羁绊,无心此事,而他黄某人正好全权接过代理之权,率先将能联系的出版商联系至此,早早将议价权拿下。

届时,功劳便自入他手。

也正因为时间仓促,能赶到此间的尽是蜀中和邻近蜀中的省份的出版单位。

而黄思文为保此事隐蔽,便先勾连了包局长,选取了城关招待所这么个偏僻之地,作了他此番大计划的落脚之处。

今次,拍卖之举成形,所得巨款如袋,届时,他黄思文若将这小山也似的人民币背上市委常委会中间的会议桌,可以想见,那帮素来和自己不对付的常委们该是要瞪掉眼珠子吧。

你们呼哧呼哧抢着上马影城,我黄某人轻轻松松就将大功做成,谁高谁低,岂非一目了然?

说来,黄思文折腾这红楼梦出版事宜,非未私利,纯为政绩。

且他黄某人深为下得德江,不曾办过半件露脸之事,而暗自生恼。

若是此件事被他无声无息顺利完成,那整个德江政坛怕是要对他黄大市长彻底改观。

一想到那帮人,尤其是薛向的目瞪口呆,他黄思文心中都忍不住心怀激荡,隐隐有一股尿意冲击着膀胱。

包局长一把推开了101隔壁的房间,猩红的眼珠子瞪地溜圆,一张胖脸烧得通红,不多的头发几乎都要站了起来,“市长,不得了啊市长,您猜猜,你猜猜拍了多少钱?一百五十二万,一百五十二万啊,这才几个地方,我数了数,满打满算,不过一个半省,这还是因为咱们消息扩散得不够,来人太少,竞争力不足的缘故,若是消息全面扩散,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我想,这一个半省,他妈的能拍出三百万来。”

短短的一个钟头,从无到有,包局长身前便堆积了六十一万定金,近百万的欠条,从政为官,这些年来,他包某人别说一百五十二万,就是一万块的现金,也不曾亲见过,如今上百万元摆在他面前,那股对人性的冲击,对**的膨胀,是怎么用文字也叙说不清的。

这会儿,他浑身好似火烧着了,脑子里更是浆糊一团,早忘了尊卑,矜持,出口成脏也顾不得了。

一百五十二万!

黄思文的眼神也有些失焦,在他想来,此番拍卖,顶了天了百来万,毕竟事起仓促,没有准备充分。

可结果超出他的预计,近乎一半的超额,轻松越过百五十万的巨款,真是天大的惊喜。

怔怔半晌,黄思文忽然看着包局长,莫名其妙问道:“一百五十二万是多重?我一个人背不背得动?”

包局长傻眼了,他可从来没算过一百五十二万到底是多重,他只知道六十几万堆积起来在他面前已然成了小山,一百五十二万差不多要装两个麻袋吧。

原来,黄思文此刻思忖的竟是他如何单枪匹马将那百多万砸上常委会会议桌的台面,这会儿,黄大市长竟在发愁钞票太多,他一人担负不起。

“市长,现在拍卖已经落下了帷幕,那些出版单位急着问咱们后续的二十回稿底何时才能交付于他们。”

激动了半晌,包局长倒是没忘了正事。

第二百零二章扯破脸

黄思文摆摆手道:“急什么,告诉他们,红楼梦出版是一定的,版权肯定是握在咱们德江市政府手中,至于后续二十回何时可以交付,要等市政府统一部署,但最迟不会超过半个月,你就这样回他们吧。”

包局长应承一声,便行出门外。

黄思文脸上的兴奋也渐渐淡去,他开始沉凝心思,思忖着如何跟薛向叙述整件事,毕竟那最后二十回的底稿可是在薛向手中捏着咧。

当然,黄思文有这个自信能让薛向把后二十回交付出来,毕竟,他自问对薛向看得极是清楚,这绝对是个公心远大于私心的家伙,或者说,那小子简直是有些迂腐。

今次他黄思文虽然偷摸将红楼梦出版的事给率先落定了,抢了个大大的桃子。

那位薛市长回过味儿来,心中未必不会膈应,可料来也不会因私废公,硬夹着底稿不给,生生看着他黄某人违约,败坏市政府名声。

黄思文此计,简直就是料准了薛向的性格而出,似乎吃定了薛老三。

毕竟从根子上说,他黄某人又没将拍售版权得来的钞票揣入自家兜里,明细有帐,他可以坦坦荡荡交上常委会,反正是为德江市财政添砖加瓦,他黄某人又是堂堂正正地德江市政府市长,为何没有权利主持一件替德江百姓幸福牟利之事?

料来薛向便是心有怨气,也多半会顾全大局,半个月的时间,也尽够他和薛向磨叽了。

念头到此,黄思文心中又生出几分得意来!

在他想来,那位薛市长虽号称机关算尽。聪明绝顶,可今次算是失算了,竟然将主要精力放到什么红学研讨会和云锦影城上来了。他薛向也不想想这红学研讨会和云锦影城已是注定要上马之事,出席不出席。他薛市长的首倡之功和底定之功已然进入囊中。

他薛向大可将这两块的工作暂时放一放,将注意力转到这红楼版权未开发的宝藏上来,偏偏今次那位薛市长智者千虑,终有一失,让他黄思文从旁捡了便宜。

此番大功立下,今后谁还敢小看他黄某人?他黄大市长的名号在今后的德江怕是要响上几分吧!

难得办成一件人事,黄思文心中快慰至极,竟忍不住哼哼唧唧。唱起沙家浜来。

黄思文正唱到得意处,砰的一下,大门被踹开了。

“老包,你疯了!”黄思文噌地起身,瞪着来人,待看清楚那人样貌,失声道:“邱书记……跃进,是你呀。”

瞬间,涨红的面皮化作青白,瞬间。他的心绪恶劣到了极点。

可以说,在现在的德江内,黄思文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不是活土匪。而是这邱书记,。

“哦?邱书记,思文市长,咱们弟兄什么时候这么生分啦,莫非是您又攀上了高枝?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旧爱啦。”

邱跃进皮笑肉不笑,言语刻薄至极。

黄思文面皮一僵,连连摆手,:“哪里哪里。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哥俩还有什么好说的。老哥我这一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忙得脚打后脑勺。少了跟你跃进的联系,勿怪勿怪,中午迎仙阁,我做东,给老弟你答酒赔罪。”

“是啊,思文市长进来真是忙得不行,先是参加了红学研讨会,和不少国际友人都有了往来,后来影城招商引资也没少了你黄大市长的身影,这前前后后多少事都得您操心啊,我理解,我理解。”

邱跃进脸上笑得越发灿烂了,眉宇间的青气,却快拧出水来。

说着,便拖了把椅子,在黄思文身前坐了下来。

邱跃进几番讽刺,黄思文面色反而飞快的恢复了正常,笑着道:“跃进,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觉得我现在最近一段跟活土匪走得有些近,可我到底是德江的市长,这里里外外多少事,我不出面行吗?除非我不当这个市长,人在官场,身不由已啊,希望你多多理解!”

黄思文言辞恳切,说着,认真地盯着邱跃进,好似直剖心迹。

说来,黄思文虽然在权术一路上有些生疏,或者说是压根没出师的菜鸟,可到底做过这些年的省委大秘,眼界自也不窄,他能想着依托薛向,安安静静做他的德江市长,好好混些政绩,待熬足了资历,便举步高升,自然不会不考量蔡行天和邱跃进这边的反应。

他想德很清楚,他若是彻底倒向活土匪,亦或是帮着活土匪掉过头来和邱跃进,蔡行天为难,那他黄某人的名声就该彻底烂了大街,此乃取死之道。

黄思文自不会如此短视,选此路而行。

反之,要他和活土匪对着干,可有了前番数次的打击,他黄思文实在缺乏再度向活土匪发起冲击的勇气。

话说回来,眼下德江政绩遍地,他黄某人俯身即拾,何苦还要靠贴着蔡行天,邱跃进才能获取升官符?

老话说,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看别人脸色,他不如踏踏实实地在德江混些政绩,凭着自己的本事夯实基础,为将来的高升做好准备。

话至此处,黄思文的想法也就明白了,他打的注意是不偏不倚,我自我行,既不倒向薛向,也不跟着蔡行天和邱跃进,继续与活土匪为难。

他只想安安静静做他的市长,但凭自己的本事,踏踏实实做些实事,再图上进。

而且,他黄某人就任德江市长不过数个月,蔡书记即便是心生不满,也绝不可能在这时将他打落尘埃,只要有了时间的缓冲,那他黄某人就大有回旋的余地。

只待功业一成,在这个经济出干部的年代,蔡书记怕也是不好直接出手压他黄某人的升迁。

此外,只要他不彻底倒向薛向,联通薛向与蔡行天,邱跃进为难,旁人也不好骂他是背主之贼,道义上就不会存在缺失。

如此一来,既不用担风险,又容易得到功业,且不用背负恶名,选择持中之路,自是黄思文唯一的选择。

正因为前后考量清楚了,才有了黄思文最近一系列的表现。

当然,黄思文自己不是傻瓜,他也不会将蔡行天,邱跃进作了傻瓜。

他很清楚邱跃进此来便是为兴师问罪,可他打定主意,咬紧了牙关,只说自己情非得已,公务在身,不得不忙,邱跃进还这能剖开他的肚子,将他的心掏将出来不成?

邱跃进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黄思文竟也能将太极推手练到出神如化的地步,一番装傻充愣,却又浑圆如一的推挡,听得他耳鸣胸热,血管突突只跳,太阳穴险些没爆炸掉。

往日里,邱跃进虽然口口声声叫着思文市长,抑或是黄老哥,可他心里,真不曾给予黄思文半点尊重。

在他看来,这黄思文就是个头脑简单,毫无手段的蠢货,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蠢货有朝一日使出手段对付起自己来,竟是如此犀利,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花了半晌,邱跃进才忍住没拿大巴掌朝黄思文脸上印去,沉声道,“思文市长,听你这意思,今后就是跟着薛向走了?咱们兄弟是不是自此后要分道扬镳,刀兵相见?”

邱跃进越说越冷,双眼射出点点寒光,似要将黄思文五脏六腑照个通透。

黄思文正襟危坐,连连摆手,“跃进,你看你,说的哪里话?咱们兄弟的日子还长着咧,怎么越说越离谱,说什么刀兵相见,分道扬镳,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你中午不会是又在逸仙阁喝了酒吧?你这好喝酒的毛病,哥哥我不得不说你几句了,老话说喝酒误事,贪酒伤身,你呀,也该收敛些啦,不说你长在逸仙阁包房常住,市里已经有老同志非议了,再说,天天喝酒,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啊……”

黄思文絮絮叨叨,再配上一脸的关切,好似真是邱跃进的嫡亲大哥,谆谆教诲着自己不懂事的小兄弟。

的确,事已至此,黄思文除了将戏做下去,还能怎么样呢。

“够了!”

邱跃进终于受不了,一声爆喝,陡然爆发,双眼尽赤,指着黄思文的鼻子骂道:“你他妈少跟老子来这一套,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你是把蔡书记当蠢蛋,还是将老子邱某人做傻货?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想出水,门都没有,老子明白告诉你吧,方才来前,我刚和蔡书记来了电话,他老人家对你近来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可以说是万分不满,要不是老子替你说了几句好话,你狗日的还能坐在这里跟老子吹牛扯淡?真当蔡书记是泥巴捏的?”

火电厂新败,接着,施政云锦,又屡逢不顺,邱跃进的情绪已然压抑到了极点,这会儿再被黄思文出神入化的太极云手推挡一通,他心中的火气已然上升到了极点,此刻扯下文质彬彬的面纱,终于露出青面獠牙来。

好个黄思文,几乎所有的智慧和镇定都在此刻迸发,邱跃进勃然大怒,已然草爹骂娘地喊出来了,甚至搬出了蔡行天这个大杀器。

第二百零三章威逼

然,黄思文依旧不动不摇,只面上的笑容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看着邱跃进道:“跃进,你是喝醉酒了吧,赶紧出去醒醒,我这里还有一堆事,就不陪你了。”

说着,黄思文举步欲行!

是的,黄思文已然打定主意,我自我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好市长。

至于蔡行天,邱跃进和薛向之间的恩怨,他根本懒得插手。

毕竟,插手徒劳无益,空费心神。

且他追随蔡行天,邱跃进,所求无非是功业和上进。

而这些,在如今的德江,俯身即拾,他又何苦冒风险去掺合到双方的血腥争斗呢?

至于邱跃进的这番大骂,他黄思文不过看做是邱跃进恼羞成怒,狗急跳墙。

反正邱跃进的暴怒,早就在他预料之中,这位邱书记发泄一番,他黄某人心中反倒舒坦了不少。

至于邱跃进搬出了蔡行天,说什么蔡书记已然准备收拾他黄某人了。

可他黄思文不过就任德江市长数个月,蔡书记要收拾又能怎么收拾呢?

难不成点名批评他黄某人在德江的施政,可他黄某人如今正在德江政坛上大显身手,诸事皆顺,蔡行天要批评,又拿什么批评呢?

再说,即便蔡行天真鸡蛋里挑骨头,找出事由来,可嘴皮子上的批评,黄思文哪里还顾得上,只要不调他离开德江。什么样的批评他都无所畏惧。

然,他黄某人才赴德江数月,且他的履职德江,还是他蔡行天运用非常手段超拔上来的。

如今,蔡行天又何如好调他黄某人离开呢?

若蔡行天真不顾一切,硬要调他黄某人离开德江,那不啻于自己往自己脸上甩巴掌。

毕竟,政治人物行事,不似乡间村汉说话,最不能反复无常。

试想。前番。你蔡某人在常委会上大力保赞,鼎力举荐的秘书,没几个月便又被你寻了由头调出德江,一反一赴。一前一后。你蔡书记的两番表态。简直互相矛盾。

虽然,你蔡行天是省委一号,可德江市长事关整个德江四百万人民。不是一盘青菜,任你蔡某人随意拨弄,一举一动,都要负政治责任的。

若是蔡行天真不顾一切,调他黄某人离开德江,未免贻笑大方嘛。

心中存了这番考量,黄思文已然有恃无恐,邱跃进便是抬出蔡行天来,他也毅然不惧。

这会儿,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快些离开此地,调整好心态,将眼前的大事落定。

眼见着黄思文便要行出门去,邱跃进忽的发出哈哈大笑,笑罢,朗声道:“思文市长,看来我之前还倒是小看你了,以为你是头蠢猪,没想到你是只狡狐,还是我爷爷说得对,能在官场上打滚起腻的,就没一个简单货色,把别人当傻瓜的,往往结果证明自己才是傻瓜,你倒是给我上了一课,弄了半天,原来我邱跃进成了傻瓜。”

黄思文定住脚,扭过头来,看着邱跃进道:“跃进,你用不着跟我斗气,既然话已经摊开了,我就跟你明说吧,你们和薛向的事,我不想掺合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跟薛向那样的人精斗,我不是对手,再者说,你们那边势力强大,夹袋里能人无数,多我黄某人一个不多,少我黄某人一个不少,何苦为难我来?我只想踏踏实实当几天市长,好好攒些功业,将来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见黄思文终于打开面纱,不再打太极推手了,邱跃进面上终于好看了几分,走上前来,揽住黄思文肩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我要跟你说的是,不是我非要拖你下水,而是你如今站着的位子,就注定了你思文市长身在水中,要么大家一块儿摸着石头爬上水去,要么大家就一起沉到底,你思文市长想要独自上岸,那是想也别想。“

邱跃进说的亦是实话,黄思文这个人虽有几分心思,可以往的事实证明,他在对阵活土匪的当口,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换句话说,邱跃进死活要拖住黄思文,,用的不是黄思文这个人,而是黄思文屁股下的那把椅子,只要黄思文还是市长,他邱跃进便可假黄思文之手,行使德江市长的权力。

若是黄思文抽身而出,那邱跃进在德江的权力架构必将彻底崩坏,换言之,他邱跃进在德江折腾得空间就极为有限,这也是他和蔡行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黄思文在此时抽身而出的根本原因。

“如果我一定要独自抽身上岸呢?”

黄思文冷冷盯着邱跃进,森然道。

“那等待你的除了灭亡,没有他途。”

邱跃进双眼盯着黄思文,面沉如水。

图穷匕首见,两人交锋至此,终于杀机毕现。

“灭亡,”

黄思文咀嚼着这两个字,呵呵一笑,冷对邱跃进道:“不知道你邱跃进同志怎么将我灭亡,还是蔡书记要亲自对我动手?邱书记,你别忘了,我在这德江市长的位置上才做了四个月不到,而我调来德江是蔡书记一力举荐的,你觉得在这个时候,蔡书记愿意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

为了避免邱跃进无休止的纠缠,黄思文干脆把话挑明了。

“打自己的耳光?哈哈,思文市长,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蔡书记的决心啊。”

邱跃进眉峰陡聚,森然道:“火电厂项目上,他活土匪已然在蔡书记脸上狠狠印了一巴掌,不,简直是用脚在蔡书记脸上玩儿命地剁,你觉得蔡书记现在还有脸面可言吗?

邱跃进一语道罢,黄思文随即漠然,脸上现出深思之色。

的确,邱跃进虽然说得恶毒,却大有道理,关于火电厂项目,蔡书记和活土匪真真切切来了一场天地大碰撞。

明面上,他蔡行天是省委一号,活土匪不过是区区一介副市长,两人的身份是天差地远,可战斗的结局却是蔡书记大败亏输,那日的省委常委会上,蔡书记甚至被气地险些中风。

如此在省委常委诸位同僚面前,出丑露怪,简直让蔡行天素来高傲的形象丢尽,脸面入泥。

更何况,据说蔡书记最后将官司打到了南老面前,请到了尚方宝剑,可最后还是让活土匪完成了翻盘,他蔡书记的脸面不仅在蜀中一众大佬面前彻底败光,更是将老脸丢到了中央。

现下,邱跃进言说蔡书记已无脸面可丢,黄思文内心深处实则认可了他的说法,。

念头到此,黄思文心里一阵抽紧,试想,面对一个已经无脸面可丢的蔡书记,那他黄思文方才的依仗可还存在?

蔡行天就是硬调离了他黄思文,哪又何如,自己打自己的脸,是难受,可关键是,蔡行天现在已无脸可打。

却说,黄思文这厢脸色阴晴变幻,尽数落入邱跃进眼中,他趁热打铁,悠悠道:“忘了传达蔡书记给你的指示,周道虔即将调离德江,蔡书记要你好好工作,迎接更大的挑战。”

邱跃进话音方落,黄思文不啻于被九天惊雷砸落头顶,他身在局中,焉能不知道邱跃进这番话的份量和含义。

方才邱跃进言说蔡书记已然没了脸面,哪里还会顾忌脸面,黄思文那份对蔡书记不会调他离德江的自信,只是产生了动摇。

而如今邱跃进的轻飘飘的一句话,简直彻底击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蔡行天要调周道虔离开德江了,听着是件很正常的事,毕竟,周道虔在德江这些年来,不似他黄思文初来乍到,不属于频繁调离岗位的类型。

兼之,周道虔有过那次德江常委会上的重大失误的硬伤,已然不适合统领德江的局面,如今在德江俨然成了橡皮图章一样的人物。

省委要调离他离开德江,乃是预定的事,也是迟早的事。

单从这个角度,于情于理,都不存在问题。

然,从另一个角度讲,周道虔此刻,根本就不可能离开德江。

原因很简单,如今的德江不比别的地方,刚刚完成了地改市,正需要老人来稳定局面。

更何况,又才爆发了孔凡高贪腐大案,引发了德江的官场地震,

从安定团结我,稳定德江政局的角度看,省委没有调离周道虔的理由。

这也是为何周道虔在常委会上做出那等重大的政治失误,时隔近一个月,省委也没调离他周道虔的根本原因。

这也是周道虔为何毫无顾忌地偏帮活土匪,几乎将上级赋予一个市委书记的权利,肆无忌惮地发挥到了最大的根源。

因为周道虔确信只要他做得不出格,省委绝不敢在这个时刻动他。

可此刻,从邱跃进传来的消息来看,周道虔终于要离开德江了,

先前说了,省委不可能调离周道虔,而此刻,周道虔又确信要离开德江,一反一复,即成最大的矛盾。

而仅能解决这矛盾的根源,还在于蔡行天这位蜀中省委一号,因为只有蔡书记,在无需顾忌调动周道虔带来的政治影响的情况下,才会下此调令。

第二百零四章不从

缘何蔡行天不用顾忌影响?答案很简单,蔡书记也如同得了薛老三承诺的周道虔,失去了最大的束缚,将省委一号的权力发挥到了最大。

因为蔡行天在省委一号的位置上,已然无欲无求,也无需脸面了。

想要调离周道虔,那就随心所欲,调离周道虔,根本无需考虑会不会破坏德江的政治局面。

念头到此,黄思文的心理防线,又如何能不崩溃?

毕竟,蔡行天能不顾一切地拿掉周道虔,难道还会给他黄思文留些脸面吗?

若真惹急了蔡行天,动用最高权力,让他黄某人滚出德江,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而一旦离开了德江,黄思文还能去哪里,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德江,给他做跳板,画图,弄不好就被彻底打入九幽深渊。

更何况,得罪了不顾一切地蔡行天,他黄某人完全有可能失去继续寻觅政绩的机会。

毕竟,蔡行天这个省委一号真动了雷霆之怒,瞬间就能将他黄某人化为灰飞。

想到此处,黄思文浑身冷汗直流,一张瘦脱了形的瘦脸,黑一阵,白一阵,显然,他内心深处动荡到了极点,此时,骨子里都散发着寒意。

忽然,黄思文想起他方踏出高中校门,转到家乡的小镇担任公社会计的第一天,那爱读古文、做了一辈子公社副社长的表叔,曾郑重其事地跟他讲,“官场如战场。一朝深入其间,若想有大作为,大成就,必定经生历死,而一朝身陷其间,便再非这世间自由人,有时便想脱身,也由不得自己,需得时时谨慎,该舍便舍。千万勿要利令智昏。”

当时黄思文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直将表叔这番告诫作了长辈仗着老资格身份对晚辈的几句教诲,不过是衬托老资格的身份之用,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可此刻。这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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