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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5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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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若赵国栋一行和江朝天起了冲突,即便是稍稍打击了江朝天,赵国栋一行也必定受创不轻,作为薛老三好容易在江汉省培植出的势力,未来作为逐鹿中原的重要棋子,他薛老三当然不愿就此损毁。
可以说,薛老三没在背后使力针对江朝天,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时机。
若江朝天像他在德江这般遭遇邱跃进的攻击,且到了他这般危急存亡的关头,他也会毫不犹豫狠狠踢江朝天一脚。
“哦?说到薛老弟我倒想起来了,他最近在德江闹出的风声不小嘛,几家报纸都快对此展开论战了。”
江朝天自然知晓时剑飞所为何来,索性也不跟他绕圈子,径直转上了正题。
“我只当你江部长都忘了咱们的小老弟了呢,既然大家都挺关心他,那就摊开了说呗。”时剑飞笑着接过江朝天递来的香茗,品了一口,翘起二郎腿,在喧软的沙发上坐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演习
“摊开了说,怎么摊开了说,还说薛向的事儿?”江朝天笑着问。本文由 。。 首发
“明知故问,你江部长啊什么时候才肯坦率一点哦,”时剑飞笑笑,点燃一支烟,接道:“咱们的薛老弟这回算是遭遇了滑铁卢,离开德江已成定局,你江部长帮着参谋参谋,下一步薛老弟会调到何方?”
“怎么?你时主任又想提前布下龙门阵,等着薛老三来钻?”
江朝天何等人物,怎么看不透时剑飞的来意。
“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是好奇罢了,据我分析,咱们的那位薛老弟经此一劫,怕是不会在外打拼了,就算他肯,他背后的那帮老头子怕也决不允许,如此算来,他的去出就很有限了。除了回京城部委,就剩下岭南,吴中,辽东,江汉等地,回京城部委,少不得和我撞上,回地方,则来江汉的可能性最大,那时,你江部长不得好好招待?”
“我这是未雨绸缪,咱们那位薛老弟的战斗力你又不是不清楚,老哥我是矮子不装高个儿,单打独斗,我还真干他不过,所以就提前跟你江部长打个招呼,若是今后我和薛老三撞上,你江部长可别袖手旁观才是,当然了,若是你江部长和薛老三对了,我时某人一定义不容辞。”时剑飞干脆将牌摊开了。
的确,和江朝天一样,薛老三火箭一般的势头,让他处处警惕,时时忧心。
时剑飞也是个极度自负的家伙。在外人眼里,乃是披着无上光环,高高在上的凤凰,可偏偏对上薛老三,他心中有些打晃,那种自负也就摇摇欲坠了。
他今次下江汉,亲见江朝天,便是为了定下这个攻守同盟。
毕竟,今次邱跃进和薛老三一战,他和江朝天在背后推波助澜。取得的效果极是良好。若这种合作能延续下去,自然再好也没有了。
他也相信江朝天是个明白人,当能看出薛家老三那骄阳腾空,光芒万丈的势头。若此时再不加以遏制。以后怕是想遏制也没了力气。
二三十年后。若混成了薛老三的门下人马,反得听薛老三命令,他时某人自问无言以对天下。他相信江朝天亦有这般感觉。
同是二代出类拔萃的子弟,各是自家圈子里的领袖,谁又愿意落后于人?
果然,江朝天痛痛快快地出手来,“你时主任的指示,我照做就是,今后和衷共济,共度时艰,只要你时主任的话,我江某人就是再困难,也一定帮帮场子。”
啪,时剑飞重重一巴掌接住了江朝天伸来的大手,在薛老三强大的压力下,宁汉就此合流。
就在这时,叮叮……江朝天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心念一动,脚下加快,三两步便行到桌边,接起电话。
“向叔叔吗?”
江朝天猜得极准,电话果然是向问天打来的。
“是我,朝天,那个……”
电话里的向问天声音有些沙哑,言语犹豫,江朝天隐隐嗅到意思不好,嘴上道:“向叔叔,有什么问题您慢慢说,我听着呢。”
向问天那边沉吟许久,终于吐出一番话来。
江朝天挂了电话,使劲甩了甩头,一摇三晃地跌回沙发,抱着膀子便不言语了,时剑飞心头浮起一阵阴霾,朝江朝天处挪了挪屁股,推了推他,道:“朝天,到底什么消息,跟薛老三有关吧,我都听见德江两个字了,是不是,薛老三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江朝天抽搐了几下嘴皮,吐出三个字来:“红楼梦。”
“什么红楼梦,你说清楚嘛,到底怎么啦?”
江朝天满脸苦笑,叹息一声道:“时主任,咱们这回怕又枉作小人了,呵,打死我也想不到,小时候收破烂还有这等好处,早知道我也不去什么机关部委锻炼了,满四九城去收破烂不是正好。”
江朝天心中的确苦闷不语,向问天那边情况一说,他甚至连那红楼梦是薛老三何时弄来的都猜了个明白。
毕竟,从早些年他就开始关注薛老三,知晓未入仕途的薛老三,就是个四九城的大混混,平素满世界地收些破烂,倒腾些小钱。
这红楼梦原稿恐怕就是当年这小子倒腾到手的,阴差阳错,时隔近十年,那堆破烂竟在关键时刻,挽救了薛老三的仕途,这他妈跟谁说理去。
时剑飞听不懂江朝天的自嘲,却看出来了局势大概又向崩溃的方向去了。
他弃了江朝天直奔电话,电话通了,没说几句,时剑飞握着的电话便脱手而出,重重砸在了厚重的办公桌上。
时剑飞一张白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瞬血红,欲燃。
嘭地一声响,时剑飞抓起办公桌上的一只翠玉色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杯碎水溅。
江朝天霍然而起。“青三代官窑翠玉盏,时价三千五,时主任,你赔!”
……
苍茫的黄土地上,西风遒劲,风沙万里,晨曦中,一辆辆绿皮装甲车,轰轰隆隆,汇聚成海,如浪潮一般向远方滚去,霎时,这钢铁洪流,便在苍茫的黄色天地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绿线。
天上战机轰鸣,地上数不清的全副武装的精壮战士,各自分列从队,或潜入高山,或隐入丛林,或以小分队的形式进行着穿插分割。
三二五高地上,立着一个宽大的帐篷,帐篷周围层层叠叠布满了警戒的卫兵,几台大功率的发电机,滴滴答答,链接着各处传来的无线电波,报讯声此起彼伏,剧烈地挑动着人的神经。
薛安远手拿着高倍望远镜,凝视着前方,新制的将官服肩章位置三颗金色的五角星,是如此得光彩夺目,在他的身后,簇拥着十数位精壮军汉,皆是四十多岁的中年,每人肩头皆是将星闪耀。
原来,及至今日,薛安远那份关于恢复军衔的报告已然在军委会上全部通过,全军恢复军衔工作和换装工作已然全面展开,薛安远作为国防部的最高指挥官,以及南征之战以来的赫赫战功,和实际的国防现代化进程的主要领导者,外加政局,军委双重身份,挂上三颗将星,是毫无疑义的。
此刻,薛安远在京畿某装甲部队,视察陆空协同作战,实战演习。
前方的天空,忽然十数架岭南军工所新研制的魔龙轰炸机,出现在视线里,战机呼啸着俯冲,猛地丢下一个个巨型炸弹,顿时,一片丛林深处,爆出无数的红蓝烟雾。
嗙!!!
薛安远宽大的巴掌落在简易行军桌上,顿时,桌上的水杯,钢笔,作战图齐齐一跳,场间十数位将军,条件反射一般,齐齐立正,目光严肃地看着眼前这位威严的上级首长,等待训示。
“这仗是怎么打的,哪个糊涂蛋打的,命令梁敬业火速见我,他娘的怎么给老子带得兵,堂堂一个装甲师交给他,他就给老子训练成这个样子。”
薛安远怒不可竭!
平素为人,他虽性情温和,大气质朴。
可一旦投入到工作和战场,血火锻炼出的野蛮魂魄和作风,便开始了作用。
话说回来,他就是对这帮兵头客气,这帮军汉也不适应,军队这个大熔炉熔炼出的都是些热血气壮的汉子,听不懂“你好,谢谢”之类的文明用语,反而更适应“他娘的,王八蛋”
薛军委震怒,前线指挥作战的365装甲师师长梁敬业,屁股后面像着了火一般,短短五分钟,便从前线蹿了回来。
进得门来,梁敬业顶着一张不知是涨红还是晒红的糙脸,冲薛安远敬礼问好罢,便低了脑袋,一言不发。
的确,他有些无地自容了,方才的一场伏击战,本是他365师的高光时刻,前方的尖兵已经引着对面的226炮团进了伏击圈,只待他一声令下,隐蔽在洼谷之中的365装甲师立时便能如钢虎铁豹一般,扑出谷来,就地将敌人消灭。
可不知怎么的,对方的侦察机好似长了眼睛,竟先发现了隐匿得无比完美的365师。稍后侦察机叫来了敌方的轰炸部队。
一番猛烈的轰炸,365师损失惨重,若非后方紧急叫停,这会儿整个365装甲师只怕全部报销了。
遭遇了毁灭性的的惨败,上级首长骂什么他都只有接着的份儿。
“梁敬业,说,你给老子说,你这仗是怎么指挥的,别跟老子装死,堂堂一个装甲师,五分钟没有,就他娘的报销了,都像你这样败家,老子还裁什么军,都送给你梁敬业败去吧!
因为薛老三的事,薛安远这几天心情本就不好,梁敬业今天恰好撞在枪口上,被薛安远狠狠一通训,只训得额头汗如雨下,摇摇欲坠。
帐篷内的其他十几位观战的重量级将领也各自闷头不语,心肝乱颤,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引起薛军委注意,被作了靶子。
“报告。”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报告声。
薛安远挥了挥手,立时便有卫士领着来人进了帐篷。
来人正是365装甲师的参谋长卫利刃。
第一百九十三章各种不服
卫利刃敬了军礼,立正道,“报告首长,方才的情况已经摸清了,有个战士违背军令,行军壶里灌满了开水,被天上的侦察机用红外热感应探了个正着,才导致我方得埋伏被发现了,遭遇这毁灭性打击。。。 看最新最全小说”
弄清了战败的原因,梁敬业悄悄擦了下额头,心中稍稍舒了口气,总算不是因为自己排兵布阵出了问题,就冲这个,薛军委总不能剥了自己这身军装。
瞧见梁敬业悄悄抹汗,薛安远心中的火苗子又窜了起来。
“猪,蠢猪,蠢猪似的将军带的蠢猪似的兵,你梁敬业不要心存侥幸,觉得就是一壶水没什么,就这一壶水毁了一个装甲师,不好好检讨反省,老子撤你的编。老百姓省吃俭用,攒些钱支援国防建设容易吗?真打起仗来,就像你这么整,一个装甲师,几千万人民币,五分钟就烧了,你梁敬业舍得,老子还舍不得……“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山呼海啸。
随行的京城军区副司令员曹梦河本也是想让薛军委消消气,替梁敬业分解了几句,哪里知道火苗子又引到了他的头上,被薛安远一阵训斥,弄了个脸红脖子粗。
薛军委军中资历并不深厚,但这不深厚是相对于那些已经退役的老将老帅们来说,现役将军中,还在带兵的五五将军,除了薛安远,两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再加上这位薛军委,战功卓著。重权在握,如此资历,功劳、权柄一样不缺,未来上升的势头又极是明显。
是以,军中战将对其极为敬畏,即便是军区一级的首长,若是哪里出了问题,薛安远的耿直性子也是该训就训,长此以往,倒是为薛安远积累了极大的威望。
军中将校对其的敬畏。丝毫不逊于那仅存的几位老帅。
一场乌龙戏。让薛安远大为光火,十几位将校正被训得下不来台面,帐篷内的红色保密电话忽然响了,话务员接通电话。很快便向薛安远递来。
薛安远接了电话。说了几声便挂了。
场间的十几位将校皆听得分明。薛纪委是有了紧急事务,要离开了,大家心中好似卸下了千斤巨时。齐齐舒了一口气。
哪里知道薛军委方走出帐篷,忽又折了回来,指着众人道:“都给老子回去整顿,下次我再来看,如果还是这样的搞法,就别怪老子临阵换将。”
“是。”
帐篷内爆发出山本海啸一般的应承声。
………………
薛安远方推开大门,薛平远便从堂屋冲了过来,远远便道:“大哥,你怎么才回来?等你多会儿了。”
薛安远正是接到了薛平远的紧急电报才赶了回来,他这个三弟,向来很少归家,爱岗如命,基本就驻扎在五一基地,踏踏实实地干他的科研。
便是最近的两个春节,两个兄弟因为各自的工作原因也不曾见面。
今次,薛平远无声无息地赶到了京城,还来了加急电报,薛安远知晓这个三弟数来稳重的性子,不敢怠慢,便中止了视察,乘了专机,匆匆飞了回来。
他方要和薛平远招呼出声,堂屋内又行出出两个服装严整的中年人来,一个白面微胖,大背头,金丝眼镜,气度不凡,一个身材干瘦,老脸极丑,双目炯炯,不怒生威。
瞧见这两人,薛安远拍拍薛平远肩膀,便从他身边抹了过去,朝两人伸出手来,笑道:“子干,在海,你们怎么来了?”
话至此处,这二人身份不言自明,正是许子干和安在海。
安在海哂道,“我们怎么来了?你安远大哥真是好大的口气,说实话,我就还没见过您这么当大伯的,我要是有老三这么个亲侄子,非乐得晚上睡不着觉,宝贝地天天捧在手里,您老先生倒好,不管不问,任由别人欺负,这是从何说起?”
他向来对薛向极是看重,加上性子护短,这回薛老三吃了大亏,他反比自己吃了亏更是生气,见了薛安远也没有好脸色。
安在海话音方落,薛平远发话了:“是啊大哥,这事办得不妥吧,老三这孩子在德江办得那些事,哪一件不是万民称善,有口皆碑,这回的火电厂项目我也在报纸上看了,老三说的有道理,像他们那样见项目就上,见投资就拉,迟早是出事的,最可气的是那帮老头子,仗势欺人,以大压小,臊也不臊?”
“闭嘴。”
薛安远狠狠瞪了薛平远一下,沉声道:“国家大事,岂是我辈军人能随意置喙的?”
他这句呵斥一语双关,也算是对安在海的质问做了回答。
潜台词是非我无心出手,此乃身份使然,受了这身军装的束缚。
“安远大哥,来来,赶紧进来,我们今天赶过来的原由,想必你也知道,就是为老三的事。事已至此,咱们在这儿抱怨还有什么用呢?赶紧想后招吧。”
许子干拉着安在海的大手便向堂间行去。
四人回到堂屋,方分宾主坐了,安在海压不住火气,喊道:“有什么好议的,我今天来,就是和你们打声招呼,老三我要了!他们蜀中有眼不识金镶玉,不,不,人家蜀中已然是地主老财,过惯了富得流油的日子,已然瞧不上老三这块肥肉,他们蜀中不当宝,我的闽南还是苦哈哈,就缺老三这样的干部,他们不是想压吗?我安某人不怕,我就非要给老三提提格,组部的老蒋我都打好招呼了,蜀中那边的事儿一尘埃落定,我就把老三要去闽南,先干个一年半载的财政厅副厅长,转过年,我就给老三转正,我看看谁敢说什么!”
“在海,别斗气。
”薛安远说道:“这样干对老三没什么好处,老三的性子我了解,是在外面野惯了,到你那儿,他受得了束缚?再说了,那小子的性子,到今天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就不是个肯甘居人下的主儿,搞不好三天两头也得跟你扯皮。”
“安远大哥,这你就小瞧我了,不信你去找老三问问,我什么时候跟他小子扯过皮,再说我扯得赢吗?他到了闽南他愿意干什么干什么,我能支持的一定支持到底,我就不信凭老三这满肚子的花样儿,二三年下来不把我闽南财政厅的荷包给撑满了?”
薛安远还在待劝,许子干挥手道:“安远大哥,你别跟在海扯,他这是痰气又犯了,你以为他说调老三就调老三?别说跟组部的老蒋打招呼了,便是跟民玉首长说了也是没用,如今,老三的位子实在都戳眼得狠,各方都盯着呢,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上面那几位点头,不等过了这阵风潮,谁敢打老三的主意?您就听在海练嘴吧!”
“练嘴?你许主任莫把我瞧扁了。”
安在海拍了桌子:“不信我豁出这张老脸,去跑动跑动,我还不信这事儿就拿不下来!”
因着薛老三的关系,安在海和许子干也是老交情了,奈何,彼此间性格相差极大,每每尿不到一个壶里,每次相见,多是不欢而散!
这不,方一见面,两人便又顶了起来。
薛平远赶忙出声打断,“子干大哥,在海大哥,你们都别争了,老三向来有主见,你们二位就是再安排,他不乐意也没用。再说了,今次的事,老三一直没动静,以我对这小子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吃了亏就不还手的家伙,说不定老三那小子正憋着坏了。”
薛平远虽和薛老三相处日浅,但对薛老三的性格观察极深,这是个和他那死去的二哥性格极近的人,都是那种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人。
这回薛老三吃了天大的亏,若不琢磨个法子整整人,还还手,这小子绝不会罢休。
说罢,他又问薛安远道:“大哥,你给这小子电话,他是怎么说的?”
薛安远心念一动,忽的想起那日薛老三的答复,让他静观好戏,还大言说什么谁都别想让他离开德江。
当时,薛安远只当薛老三这是在说气话,毕竟老首长都下了法旨,他小子便是孙猴子也别想翻过天来。
可这会儿听薛平远这么一说,再想想薛老三一直以来的胆大妄为,薛安远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桌子:“不好!没准儿老三要瞎胡闹。”
他话音方落,戚如生快步行了进来,满面春风,进得堂来便敬了个礼,挨个儿招呼一遍,便向薛安远快速行来:“首长,好消息,真是好消息,薛向同志这回又大大露脸啦,这一巴掌甩过来,不知道多少人捂着腮帮子,吞牙咽血嘞。”
戚如生语出惊人,安在海腾地一下,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住他的胳臂,一问:“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就知道老三那小兔崽子就一损人,从来就是他占便宜,就没他小子吃亏的时候,快说快说。”
这回安大书记又改了台词,丝毫不觉方才是谁口口声声地要替吃了大亏大薛老三出气,如今又说什么早就知道薛老三不会吃亏。
堂堂一个中央委员,简直没脸没皮。
第一百九十四章气量如海
不过这会儿谁也没功夫注意他的失态,皆紧盯了戚如生,静待他下文,席如生不敢怠慢,便简短有力地将德江和蜀中省委常委会上发生的一幕幕道将出来。
他话音方落,安在海便哈哈笑出声来,忘情地拍着桌子,大呼:“绝,绝,真他娘待绝!真是金猴奋起千斤棒,玉宇澄清万里埃,老三这蔫坏待货,老子是服了!”
许子干,薛平远亦是脸上挂笑,心中快慰,本来德江风波起时,这几位都憋着劲儿,要鼎立支持薛老三,号集了力量,准备大干一场。
哪里知道邱老爷子棋高一着,使动无上神通,快速地和老首长交换了意见,便早早地将一盘万马冲杀,千军对阵的惨烈大战,早早收关,这几位便是有力也无处使。
老首长意见传来,许子干几位便惟有偃旗息鼓,气馁非常。
可如今,薛老三潜用神功,施此神来之笔,化腐朽为神奇,彻底翻转了局面。
真是大涨己方威风,尽灭敌方士气,还有什么比这更痛快的呢?
唯有薛安远听得消息,脸上笑了笑,便很快又恢复了肃容,待得安在海话落,他便沉声道:“老三又在胡搞,老首长都落好的棋子,这小子怎么能说翻就翻,置老首长的威严于何地?”
的确,这个老实人方占了便宜,便又想到如何善后了。
别家是何心情,他薛安远懒得管。可老首长那边,他如何能不顾及。
不说别的,老首长将他那幅最心爱的先总理横轴都送了过来,其意十分明显,便是心怀歉意,anwei他薛安远之用。
可如今,他薛安远哪里还需要anwei?需要anwei的怕是另一伙人吧。
这份重礼如此算来,倒是他薛安远生受了!
这就好比收礼不办事,薛安远自不问是这样的人,可如今事情弄成这样。他真有些担心。老首长心里会生出芥蒂。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把那四字儿送回去,可老首长何等样人?还回去,岂不笑他老人家小家子气?这是找不痛快!
瞧出薛安远的顾虑,许子干拍拍他胳膊笑道:“安远大哥。你就把心放肚里吧。咱们的老首长何等样人。气量大如海,心胸广纳天地,这点小事会在他老人家心里?”
……………………
秋来多微雨。草木摇萋萋,独坐池塘钓,胜似东海仙。
时间进了秋季,正应了老话,春困秋乏,老首长尤不爱出门了,大部分时间便在这梅园渡过。
还是前日垂钓待那方池塘,每日午间用罢餐,他都会持了钓竿,坐上青石,靠了柳树,也不管钩上有无有饵,池间有无有鱼,将钩下水,便这般静静坐了,有时候,钓着钓着,人便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倒是神清气爽,比床上睡得还安逸,入神。
这日中午,老首长去田间看了会儿谷子,便折回家,提了水壶,钓具,又来那方水塘边坐了,方把钩下进塘里,卫士来报,薛安远请见。
老首长收起鱼竿,站起身来,没多会儿,服装严整的薛安远便从樟木林中转了出来。
他放要行礼,老首长便远远笑道:“怎么?想通啦?终于肯来见我啦?你呀,年纪越大,心思反倒越重。”
薛安远当然知晓老首长所指何事,要是方才没收到戚如生的通报,他倒还可以辩解几分,可现如今,老首长一场大戏搞成了乌龙,倒让他十分为难,歉疚了。
这不,老首长一番言语,这百战声名烈的大将军,也不禁老脸通红,分唇难语。
正尴尬间,身后的树林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不用问,总之又有人来。
果然,不多会儿,南方同志一步行了过来,一脸的肃穆,远远便叫:“爸爸,爸爸,不得了了,这孙猴子翻了天。”
话音未落,便瞧见薛安远,南方同志似乎找着了苦主,上前便抓着薛安远的胳膊,劈头盖脸便道:“安远大哥,您教的好侄子,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薛家也是满门忠良,一家子老实人,怎么就出了薛老三这么个刁钻油滑的怪胎?”
“咳。”
老首长咳嗽一声,瞪了南方同志一眼:“怎么了嘛,屁股后头着火喽?”
“您还不知道?”
南方同志诧异地看了老首长一眼,他以为薛安远到场,已然将qingkuang和老爷子分说明白了。
“啥子事嘛,不要卖关子。”说着,老首长伸脚踢了踢南方同志腿弯儿。
南方同志嚷道:“原来你安远大哥不好意思说,还要我来代口,行,那我就帮您代这个口。
说罢,南方同志便将前因后果道将出来。
果然,老首长脸上现出惊容:“红楼梦原稿?查清楚了没?”
他一句话落,南方同志的两片眉毛快掀飞了天:“爸爸,都什么时候啦,您还管这红楼梦?”
“问你话咧。”
“查清了,查清了,是京院的诸多教授联名具保,是真东西。”
“好,好,真是太好咯,我们国家的一座文化高峰又保全咯,原稿咧?啥子时候让薛向拿给我kankan,这个猴儿啥子都好,就是太不信任人了,总以为他那些宝贝放在家里头被人惦记,一些好东西就是全倒腾到外头去了,这是干什么嘛。”
老首长一句话出,薛安远冷汗直流。
的确,薛老三昔年倒腾古董的那些小动作,虽然隐秘,可在老首长这法心观天的巨人眼里,一片亮堂堂,纤毫毕现!
老首长何等人物,如何看不出那红楼梦原稿早早落在他薛老三手里,并且老首长还隐晦的埋怨了薛老三不信任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将那些宝贝都倒腾到了港岛。
南方同志万分不满老爷子避重就轻,老扯着红楼梦。
红楼梦是什么,是一部奇书,他的问世,的确是文化界,古玩界的大事。
可放在政治这盘大棋上,算什么?
他不明白老爷子就不作政治上的考量,单说这红楼梦。
他忍无可忍,出言道,“爸爸,您要对薛向对事表个态嘛?安远大哥在,我也要说,老三那小子这一棒子可是也擦着了您的身子呀。”
“擦着了我的身子?”
老首长指了指zi的肩膀,:“我这身子擦一下能值两个亿,让他天天擦嘛。”
南方同志真是欲哭无泪,他没有老首长的如海心胸,更没有老首长的高瞻远瞩,却偏偏代入了老首长的身份去考量问题,自然阴差阳错,格格不入。
其实薛老三想到了用此法反击,又怎会不考虑周全?老首长这一关,他会不慎重再慎重?
的确,老首长这次调他离德江,是做了政治上的调和。
可调和的结果为何偏偏是他薛老三退步,除了他薛老三和老首长更加亲近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邱跃进的火电厂项目占着明面上的道理,至少是这个时代的明面上的道理,环境保护为经济发展让路。
在这个发展是硬道理的时代,的确是通行无阻的,老首长zi定的调子,总不能为了维护他薛老三而推翻。
他薛老三想要让老首长推翻这个调子,就要给推翻这个调子的理由。
现在理由有了,你火电厂项目,不是投资两千万吗?那我这个云锦影城投资两个亿,以两亿比两千万,胜负还用说吗?
更何况,重工业和旅游业,本是两个不相兼容的产业。
当初,火电厂占了经济总量的便宜,还可以强辩什么只要引进先进的国际环保技术,对环境的污染能降到最近,也就不对翠屏——玉女风景区造成致命的威胁。
可如今,整个影城上马投资两个亿,拉动上下十几个行业,完全落成以后,年产值绝对过亿。
如此大手笔,谁敢冒那样对污染风险。
若是他星火能源那个破火电厂项目上马之后,环保不到位,弄得整个德江污烟瘴气,整个云锦影城的两亿投资找谁去要。
即便他的环保技术做得极是到位,可,是人用脑子想一想,整个火电厂呜呜啦啦地发电,一车一车的煤炭往里输,大量的废气废水总要排泄,难不成他星火能源还能将那废气废水全吃了?
是以,有了这云锦影城,什么火电厂项目就该歇菜了,而同样的,薛老三献上一份价值两亿的大单,老首长就有了主持公道的法理依据。
至于收回成命,会不会有损老首长的威望,薛老三相信以老首长的心胸和以他这个级别的政治家的风范,这点小事如何会在他老人家心上。
这不,老首长一番队南方同志的答复,正印证了薛老三的意向。
……
九月金秋,是个丰收的季节,对九月的德江来说,这个季节的收获尤为巨大。
两亿元的超级投资,砸将下来,不只是整个德江震颤得好似得了脑血栓的患者,便连整个蜀中也宣宣扬扬,嘈嘈杂杂,久久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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