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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4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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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老首长缘何不力挺那位呢,许子干思谋半晌不得要领。

忽听薛老三沉声道,“路是同行路,人是通道人,可路有沟坎,还有暗河,摸着石头前行,总难免遇到沟沟坎坎,以至磕磕碰碰,前行的探路人难免先被牺牲。”

薛老三的话很隐晦,许子干却听明白了,一通百通,他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同道相趋的知己、伯乐,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模样,为什么老首长坚决不担任党的一号。

原来,向前一步,进无可进;退后一步,亦退无可退啊!

老首长隐在幕后,只怕早就料到改开恐怕不会一帆风顺,给自己留下了进退的余地。

思及此处,许子干倒也没觉老首长如何不对,大政治家一身所系家国,若无城府,才是神州之厄。

想透此点,许子干一结开,百结开。

反“某化”,并不意味着改开的终结,同理,而是在改开过程中,不得不经历的镇痛,改开已然成了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

却说,许子干沉思之际,薛老三双眸一直锁定在许子干冷硬的丑脸上,见他紧蹙的眉宇分开,知他悟透,笑道,“许校长,您今蛰伏央校,虽是无有作为之地,可于今却是大有可为之时啊!”

薛老三一语方罢,许子干蹭地站了起来,重重一巴掌拍在薛老三肩头,“就你小子……会白话!”

薛老三一语惊醒梦中人,许子干本是想赞扬,可薛老三这般打趣,他怎么听怎么上火,楞生生将这赞扬化作了调侃。

“许校长,这可就是您不对了,我哪里有瞎白话?须知实事求是,可是咱们执政党人的珍贵品质,您执掌央校,负天下党员之望,怎能自己先就不诚实呢,以后怎么好为人师表?”

薛老三向来词锋犀利,兼之和许子干斗嘴惯了,见他麦芒射来,立时便将针尖迎上。

听他说得俏皮,许子干哈哈大笑,“成成成,想听好听话是吧,有有有,你小子智盖子房,慧压诸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得得得,您还是说我瞎白话吧,这是好听话?比骂人话都难听呢!”薛老三苦了脸,举手告饶。

“行了,放你小子一马。”

含笑道罢,许子干若有所思地盯着薛老三道,“真不知道你这猴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得,就算许伯伯欠你个人情。”

许子干这话说得郑重无比,显是肺腑之言。

说来,无怪许子干小题大做,而是薛向今日献计,简直等于变相挽救了他的政治生命。

细细算来,他许某人于今来央校也有数月,以候补政局的身份从一省之尊的位上调任此处,怎么算也有那么点贬谪的意思。

心有重压,难免放不开手脚,是以,这数月来,他这许校长做得颇为滋味儿。

兼之背负着某化急先锋的嫌疑,他的政治前景堪忧,他甚至听到风声,在即将召开的中委全会上,要拿掉他候补政局的牌子。

这些隐忧,许子干一直藏在心头,没对外人道过。

如今倒好,若按薛向此策行事,发表力挺改开的文章,着重突出在改开中,加强和坚持党的领导,可以想见的是必能重新取得政治上的极大主动。

一者,力挺改开,既暗合了老首长的路子,也能避免“背主”之名声,毕竟,总不能那位一检讨,他这急先锋就改腔变调,而若是在此时还坚持改开,那则竖起了极好的忠义形象,试问,谁不愿重用忠义的手下。

二者,大篇幅立论党的领导,则等于和“某化”划清了界限。

三者,如此风声鹤唳之时,谁都必谈改开,许子干这重量级大员一篇雄文问世,必将震惊天下,效果惊人,所获的政治回报,也必然惊人。

毕竟,万马齐喑之际,一马独自奋蹄,这个人情,老首长不能不念。

如此种种,细细一品咂,其中味道如何,唯许子干这局中之人自知。

正因薛向这锦囊妙计作用如此之大,许子干才罕见地许出承诺。

不言诺之人许出之诺言,必为重诺。

却说,许子干话音方落,薛老三便收了笑脸,正色道,“许伯伯,您这话可真说过了,不提我大姐,但就咱们这些年的交往,我早把您当作和我大伯一般的亲近长辈了,您有事儿,不使唤我,使唤谁去。”

许子干轻轻拍着薛老三的肩膀,欲言无语。

……………………

“大家伙,大伯怎么还不回来啊,要不你打个电话给大伯,让他快点回来吃饭,小白都饿得没力气叫了呢……”

对着半桌子的鲜香亮丽的冷拼,小家伙有气无力地叫唤着,明明是她自己馋嘴,却非赖说是小白饿得没力气叫了,再说了,这一下午,小白的虎嘴何时停过,几乎是枕着棒子骨睡得,哪里会饿。

说来也无怪小家伙叫饿,原来,此刻已经快七点了。

冬日,天本黑得早,又逢阴天,暮色沉厚如铅,感觉已是半夜一般。

下午,薛安远辞别薛向和许子干后,到此刻未归,若是往日,薛向便领着一家人径自吃了,可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便是再晚,也得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顿团圆饭。

而每年年三十晚上的这餐饭,也是薛老三下心力最大的一餐饭。

临近四点左右,许子干辞别薛家后,薛老三指点本来大杀四方的小家伙输了两把后,便在小家伙的怨声载道中,奔进厨房,折腾开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坏了

饶是以薛老三“劲流周身,法御万物”的本事,这餐饭也折腾了三个多小时,是以,这顿大餐的美味精细,不言自明。

为怕热菜冷却,此刻桌上除了个牛骨鸳鸯锅,上的俱是冷菜,饶是如此,贪吃的小烦人精也馋得直流口水,急不可待,嚷嚷着要薛向给大伯去电,催大伯快归。

这边小人儿正闹腾得欢实,叮铃铃电话响了。

“是大伯。”

小家伙欢叫一声,当先朝电话奔去,嗲嗲催了几句,便招呼薛向来听电话。

薛向接过,果是薛安远打来的,和薛老三预想的一般,薛安远今夜又回不来,不仅招呼他们先吃,又把那让薛老三牙疼的任务给吩咐了下来——去梅园拜年!

热热闹闹吃罢饭,勤务人员收走了碗筷,薛老三又按着老习惯,从厨间的灶里,夹来炭火,升起熊熊一盆,在堂间的沙发前摆了,苏美人几位也没闲着,或整治茶水,或拿糖抓果,更有那小家伙也巅儿巅儿窜回房间,抱出个紫色宝箱来。

正摆动果盘的小意,蹭地就蹿上前去,“四妹妹,我可爱死你了,您悠着点儿,悠着点儿,可别磕着碰着,这边来,这边来,宝座儿都给您留好了……”说话儿,便伸手去接那紫色宝箱。

原来,这宝箱里盛的尽是绝好零嘴儿,可谓世界绝顶精品小食,这只宝箱内,应有尽有。

平素这些好东西,和小家伙素来关系“紧张”的小意哪里能得,只有每年一年的这个时候,小家伙都会把珍藏奉献出来,给大家品尝,以至于这除夕就成了小意最期待的时刻了。

这会儿见得小家伙再施恩典,自然欢喜无尽,奉承至极。

小家伙得意地将宝箱抛给小意,又颠颠来帮抢火钳。假模假样地摆起了本就极旺的炭火。

一家人围盆而坐,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时间水逝,忽地,一声欢快而熟悉的音乐响起,不用薛老三招呼,大家齐齐朝电视机瞧去。

不须问,正是一九八四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有鉴于一九八三年春晚的成功,八四春晚无疑让全体共和国的老百姓倾注了更大的期待。

小家伙这群电视迷。更是早早就期待开了。

至于薛老三。那就更有期待的理由了。他寄予厚望的蜀香王能否一炮而红,全在这届春晚。

出人意料的是,收钱就办事的黄大导,实在给力。主持人上台齐拜年的当口,镜头就不住在第一排的桌面上扫动,长着可爱葫芦模样的蜀香王屡屡出现。

熟料,紧接着,更让薛老三瞪眼的一幕发生了。

电视里的两位主持人赵忠祥,蒋昆,竟俺惯例介绍完参加表演的演员后,就第一排五张桌子的火锅,做起了串词儿。

当然。言词间,自不可能凸显蜀香王,重点自然是以火锅谈到中华民族的传统,进而延伸到海外华人的中华情,彰显爱国主义。

可介绍的当口。蜀香王几乎始终曝光在镜头之下,虽不特别显眼,却也极度引人注目。

尤其是最后,赵钟祥亲切地对着个正吃得欢实的小娃娃问“好吃么”,小娃娃回答说好吃,说罢,竟出人意料地接道:“这葫芦瓶子我能带走么,里面的辣酱真得太好吃了!”

说来,黄大导虽然极是感激薛向,有意帮蜀香王鼓鼓东风,做做推广,可也决计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至于主持人谈及火锅,实在是不得已,不然去年弄得是茶桌,今年换火锅,总得有个解释,况且又不是所有观众都能享用火锅,如此,这由中华的传统饮食习惯,上升到华人情怀,进而升华至爱国主义,则是水到渠成。

正因如此,火锅才能堂而皇之登台。

而赵钟祥和蒋昆折断以火锅为主题的串词,正是为了解释火锅缘何登台。

至于,赵钟祥问及小朋友,不过是央视一贯的亲民风格,熟料童言无忌,问一答二,赵钟祥只问了火锅好吃与否,这小娃娃楞将火锅好吃的原因也道了出来。

更兼央视美工帮忙设计的蜀香王包装外形极是讨喜,正是小娃娃喜爱的葫芦娃,也就难怪小娃娃将蜀香王攥在手里,直问能否将这葫芦娃带走了。

这意外的场面,是否让赵钟祥作了难,薛老三已经没心思管了,这会儿,他满心思就剩了兴奋。

因为,广告做到这一步,只怕就是堆臭狗屎,也能卖出去了,更何况,蜀香王是祖传秘方所制,质量是薛老三这饕餮之徒亲口所品,自能经得起检验。

却说,薛老三正欢喜无尽,小家伙忽然指着电视惊呼出声,“那个葫芦娃好可爱啊,我也想要,哪里有卖的?”

小家伙话音方落,薛老三便暗道坏了!

什么事儿都想到了,连专利都申报了,却忘记让央视想法儿报报厂家,弄不好今次的春节联欢晚会结束后,全国各地的蜀香王就得满天飞。

说到这专利法的诞生,和薛老三还真大有关联。

彼时,他在明珠担任市委督查室主任,在拜访时任明珠市委书记汪明慎之际,遭遇了光真同志,一席相谈,二人尽欢。

偶然间,光真同志谈及那起日人盗用国人专利牟利之事,薛老三就专利法和商标法,展开宏论。

光真同志大有所得,随后就此写就文章最后上了内参,并因此功,在薛向大闹明珠之后,成功调入明珠接了陈道林的职务,担任了明珠市委副书记一职。

而正因此事,才有了我国才有了专利法。

薛老三掌握蜀香王的第一时间,便并戴裕彬办理了此事。

按说,如今,专利在手,蜀香王不惧他人盗用。

可蜀香王终究是吃的,不尝进嘴来,谁知道蜀香王的本来面目,外人要盗用,只需仿照那娃娃手里的葫芦瓶,做出相同外貌,转上调味辣酱,照样可以冒充蜀香王。

当然,此种盗用,并非不可破解,在后世,只需注册商标即可。

第三百四十三章吐露

可偏偏,此时,商标法迟迟没有问世。

因为,于今商业领域,多是国企,讲究企业间的兄弟感情,上面还有调配同种企业的上级部门,商标注册在很多老派领导看来,纯属无用。

他们认为甲厂弄出了好产品,就应当无偿贡献给乙厂,利益均沾,共同进步。

如此,商标法胎死腹中。

当然了,受了小日本在专利上的坑骗,商标一事,中央自不会等闲视之,商标法虽未通过,却是通过了驰名商标的保护法规。

譬如,茅台,五粮液,凤凰自行车,熊猫彩电,明珠牌手表等驰名商标,是受到政府保护的。

而这些驰名商标,皆是在许多年的畅销下,积累了口碑,而获得的。

可蜀香王一个后发商品,甚至连成品都没有,凭什么成为驰名商标。

既然成不了驰名商标,就难保别人不用。

据薛老三所知,这个时代的商人可以说是共和国第一波商海弄潮者,无一不是思路开阔,胆大心细之辈,商业意识也是极为灵敏。

不说别的,这届春晚上,马季表演了《宇宙牌香烟》,没多久市面上便出现了真正的宇宙牌香烟,且销售火爆,更有甚者,该卷烟厂领导最后竟然成功邀请到了马季担任了宇宙牌香烟的品牌代言人。

有此前车之鉴,薛老三如何能不胆寒,弄不好,他这一番辛苦,可就白费了。

薛老三急不可待,满脑子想着的就是如何控制局面恶化。

他脑子极灵,转瞬就想到数个方法,继而,又一一否决。

其一,着紧生产,尽快铺货;可如今正值春节。根本无法筹措开工,除此外,便是连生产原料也没筹备妥当,铺货根本无从谈起。

其二,便是以*力推动商标法成型,可薛家人能量是不小,可要短时间内推动一部法律的出台,那也是天方夜谭。

其三,便是从消费者下手,让世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知晓蜀香王是出自云锦。可这年月。央视根本没开设广告部,便是有钱,这广告也没处儿打,要想澄清蜀香王的归属。只怕要待来年的春节,再寻春晚下手。

薛老三愁得失魂落魄,脑子都快想炸了,可偏生半晌无有所得。

一边的苏美人几人,被春晚精彩的节目吸引,双眸几乎黏在银屏上了,对薛老三的异样,均是无有察觉。

这不,薛老三正愁得没着没落。小家伙忽地捧着小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小身子猛地靠在薛老三肩头,不住抽抽。

她这一番夸张动作,立时将薛老三从愁绪中拉了出来。

薛老三抬眼朝电视机看去时。电视里上演的正是朱时茂和陈佩斯的小品《吃面条》,电视上正演着陈佩斯山呼海啸的将一碗面条吃尽,眉眼滑稽,语言幽默,纵是再观,也意趣非常。

可如今薛老三愁肠满腹,哪里有心情欢愉,正要移目,忽听电视里陈佩斯道:“这面条可真香,里面加了嘛佐料?吃得我舌头都快化了。”

“盛你的面吧,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西装革履的朱时茂拿着导筒,瞪眼道,“说了你也没地儿买去,这是蜀中宝地云锦的特产,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弄来的,若不是怕你小子吃得不香甜,我才舍不得给你小子下面。”

陈佩斯涎脸道,“是是是,我知道您真费老了劲儿,肯定是托了您二表姐的三姨妈的四外公的五婶家的侄外孙女婿给弄来了的……”

电视里的陈佩斯耍着贫嘴,逗得屋内众人笑作一团,几乎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的薛老三却蹭地立起来,猛地朝院子外奔去,欢喜得一连打了好几个筋斗,瞧得众人目瞪口呆,小家伙止住笑,喃喃道,“见过什么呀,这点笑都扛不了。”

他们哪里知道,薛老三兴奋压根儿就不是因为小品本身,而是因为他薛某人方才的深切担忧,在这个小品后,点滴皆无。

此刻,他对那位实诚的黄大导演真是感激到了骨子里,他不过出了一万块钱,人家不单费尽心力帮他的蜀香王在镜头前露脸,更把样品的美工设计,以及产品出处这连他薛某人自己都忘却的致命疏漏,都给补全了。

这下,他先前的担心的假货,什么抢注商标,尽皆烟消云散,朱时茂一句“蜀中云锦”,就钉死了这蜀香王只能出自云锦,只能出自他薛某人辖区内。

他甚至自信用不了两年,蜀香王就能成为共和国驰名商标,进入政府的羽翼护佑之下。

得了好消息,薛老三心情大好,一改先前的沉闷,对着电视里的节目,做起了精彩的点评,他是魂川之人,经历过网络时代,对这些后世耳熟能详的明星,知道得虽不是特别清楚,但在这个资讯阻塞的时代,那就强得太多了。

一台节目上,著名表演者的来龙去脉,生平八卦,被他信手拈出,娓娓道来,听得小家伙,小意这俩八卦党眉飞色舞,便是苏美人,小晚这俩高级知识分子,也忍不住时时侧目。

说说笑笑中,时间走得极快,守岁钟声敲响前,薛老三搬了十万响的春回大地,在门前的老树上挂了,鞭炮逶迤,足足在地上拖出十数米。

巨无霸鞭炮方被拆开,便见小家伙双手呈喇叭状张开,边盯着电视机,边扯着嗓子喊着“十,九,八,七……”

待她“零”方出口,鞭炮准时炸响,震天价的噼哩叭啦声,吼碎了沉沉黑夜。

细细听去,这鞭炮声,竟是越传越远,越聚越多,这一霎那,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几乎同时响起这一种声音,共谱着神州华夏的盛世乐章。

鞭炮声方停,小家伙便嚷嚷着,“噢,新年喽,新年咯,大哥大嫂,祝你们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万事如意,一顺百顺,事业有成……”

小人儿一时间,竟化身油嘴子,好听话如炒豆一般,噼哩叭啦,直往在蹦达,一口气说了十好几个。

眼见着词穷,薛老三生怕小烦人精憋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祝福语来,赶忙掏出早准备好的红封,堵了小人儿的油嘴。

薛向夫妇散完给三小的红包,除夕守岁,便算进入了尾声。

三小洗刷的当口,薛老三又拿了扫帚,将院里的鞭炮纸屑和积雪,三下两下,清除了个干净。

凌晨一点,操劳一天的薛老三,终于沾着了枕头。

“怎么还没睡,吵着你了吧?”

薛老三方落下身子,便瞧见苏美人翻了个身子。

他方要起身,却被苏美人伸手拉住,“躺下吧,我没睡,等你呢。”

薛老三依言在枕上躺了,心中只觉怪异非常,苏美人有些不对劲儿。

“快睡,时间不早了,明儿还得早起呢。”说话儿,薛老三拍拍苏美人臂膀。

“薛向,谢谢你!”

没头没脑,毫无预兆,苏美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闻声,薛老三惊得坐起身来,盯着苏美人,实在不知道自家老婆今天这是怎么了。

苏美人却不再言语,抬起身子,拉了薛老三躺下,打开他臂膀,把身子蜷了,朝他怀里挤了,手臂用力,紧紧将他抱住。

薛老三虽不知道苏美人缘何如此,但怀中玉人的感动,却能清晰感受。

他只能揽住美人玉背,不住轻轻抚慰。

两人就这般静静躺着,不知过去多久,蜷在薛老三怀里的苏美人,忽然翻起身来,静静凝视着薛老三那张英俊无匹的脸蛋儿,喃喃自语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原来,今日是大年三十,薛老三使出浑身解数在操劳,基本没让苏美人四位插手,尤其是晚间,休息前,薛老三取来热水,伺候完一家大小洗漱,又拿了扫帚除雪,忙到很晚,方才在床上歇了。

若是三小也就罢了,毕竟是幼小,可苏美人是薛家女主人,薛老三干的这些,原本是她该干的,可薛老三却不让她伸手。

思及往日薛老三对自己的好,简直就把自己作了和三小一般,什么烦心的事儿,都不愿自己插手,简直就把自己作了宠坏的孩子。

偶然间,苏美人心中柔软的心弦被触动,情绪泛滥犹如江河决堤,可偏生她是个内敛的女人,心头虽然波澜啸聚,却不愿吐露。

直挨到薛老三入眠,她才静静伏起身来,对着睡梦中的爱郎呓语。

熟料,她话音方落,攸的一下,薛老三闭合的双眼睁了开来,冲目瞪口呆的苏美人莞尔一笑。

“呀!”

苏美人惊呼一声,瞬间,双颊染就胭脂,朝被窝里面钻去。

薛老三憋了多时,等的就是此刻,哪里会放她脱身,左手一抄,便将苏美人拿住,嬉笑道,“刚才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头一次当着薛老三的面儿吐露情话,性子含蓄内敛的苏美人本就羞得不行,见薛老三还拿此打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会重复,直梗了脖子,“没,什么也没说,肯定是你听错了,要不是你自己在说梦话。”

第三百四十四章江部长

“噢,看样子真是我在说梦话呢,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咿,我怎么会念卓文君的闺怨诗……”

说话儿,薛老三眼中故意流露疑惑,隐在被里的大手却开始不规矩地朝隐蔽地带滑动。

苏美人早羞涩已极,再经薛向打趣,真恨不得把身子藏起来,恰逢此刻,再遭遇薛老三骚扰,浓浓娇羞,顷刻间,化作灼灼*,没抵御几下,便叫薛老三得手。

阴阳交泰,鸳鸯合欢,被翻红浪,又是一夜风流。

次日一早,暮色尚沉,薛老三便早早起了。

之所以早起,倒非似从前那般,为应付那赶早过来拜年的娃娃军团,毕竟,如今薛家门第高深,别说是那些娃娃了,便是寻常亲朋要想登门,也得穿亭越岗。

纵使年初一,薛老三提前吩咐了警卫处,撤去门禁,放人前来,可薛家不开门,谁又敢敲门相扰。

好在薛老三是个深明事理的,不愿让亲朋久等,又得腾出空当,给一家人整治早餐,唯一的法子便是自己早起。

五点十分,起得床来,先收拾了下院子,在院中走了趟拳,洗漱罢,便一头扎进厨房,六点五分,便挨个儿敲响了三小的房门,六点一刻,热气腾腾的水饺,油条,肉包,米粥,外加四色小菜,便摆上桌来。

用罢早饭,不待薛老三招呼,苏美人便带着小家伙几人,从侧门溜了出去。

非是她们不愿和薛老三一块儿待,而是年初一,家宅注定不宁,各色人等登门,简直应接不暇,尴尴尬尬地留在家里。不如出去快活。

果然,薛家大门方打开,没两分钟。拜年大军便一拥而入了。

二十多号人,约莫作四拨。进门就热情地道着给安远首长拜年,嘴上还互道着真巧。

其实,薛老三清楚这些人多半在门口待了不少时候,早就碰了面,又哪里来得巧。

如今薛家门第极高,也是共和国内有数人家,虽是拜年。除了少数老关系户,来得绝无妇孺。

是以,倒是省了薛老三的事儿,招呼勤务员上烟。倒茶即可。

当然,最轻松的还得属招待,因着来薛家每到年初一,都会撤去门禁,是以。来薛家拜年的极多,往往这拨儿方落座,那拨儿又到,为免扰了主人,前一拨则不得不放下刚端上手的茶杯。告辞离去。

就这么,你来他往,折腾了近两个小时,薛老三才得清净。

揉揉又些发僵的面皮,心中盘算着先前来客,估摸着该来的都来了,薛老三便吩咐勤务长一声,披上军大衣,拎了早备好稻草编制的篓子,驾了偏三轮,便直奔梅园而去。

说实话,薛老三是不愿去梅园的,尤其不愿年初一去梅园,虽然,老首长对他一直颇为看顾,甚至有几分亲近。

这种不愿,不是简单的不欢喜,而是类似小孩不愿在许多大人面前,成为被点评的对象那般。

再是不愿,可薛安远不便,他这薛家少主也只有代劳。

一路驾车飞快,他来得熟了,门禁处的负责人已然认得他,只例行公事地看了证件,便放行了。

今朝的梅园,和往次到来,一般无二,依旧莽苍白雪,覆尽青葱,独独田间的几从麦苗,顶破皑皑,倔强地透出一缕春意。

绕过九曲回廊地溪流,就到了老首长寓居地三间大瓦屋,他耳力极佳,远远就听见屋里的鸡鸣狗吠。

这些年过去了,老首长的居家习惯,似乎还是无有改变。

行到大瓦屋前,薛老三忽然驻足。

原来,隔得虽远,可他依旧将屋内的动静儿听了个大概,短短一分来钟,他分明听见了近十道声音,且尽皆熟悉,正是那群薛老三最不愿意面对的老头子们。

念头一转,薛老三便快速从瓦屋门前抹了过去,朝星云阁转去。

据他所知,这星云阁,正是南方同志的居所。

每年初一,南方同志便代表老首长在此间招待到访的晚辈。

当然,说是晚辈,其实到来的三十到四十左右的同志最多,五十的也不少,反倒是二十多的寥寥无几,大约只有江朝天,时剑飞等数人。

薛老三受老首长青眼,每次到访梅园,都是在主屋,还真没去过星云阁。

今次,他实在不愿再赴主屋,一人杵在当庭,被一众大佬做转移话题的引子,供人点评,虽褒多于贬,可没有主动权,甚至没有人权的滋味儿,实在太让人难受。

而到访星云阁,见过南方同志,拜了年,证明薛家人来过,这礼数就算进到了。

薛老三如意算盘划拉得极不错,熟料,刚抹过主屋,没行出几步,身后便传来喊声,“薛书记慢行,慢行!”

声方入耳,薛老三立时就便了脸色,转过头来,瞧见的果然是江朝天那白净的瘦脸。

近俩年不见,江朝天变化极大,薛老三犹记得,七年前,头次相遇,此君脸现青白,眼窝深陷,一副纵欲过度,满面阴骘的恶少形像。

如今再见,简直判若两人,眼前的江朝天,肤色白皙,头顶背头,一副精致的金丝眼镜恰好将眉角处的伤疤隐去,一身藏青色西装,负手而立,不怒生威,大领导风范,悠然流露,哪里还有半点当年的影子,若不是嗓音没变,面目仿佛,薛老三简直不敢肯定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江朝天。

“啊哈,江部长,不对,现在我该叫领导了,江领导,少见,少见!”

打个哈哈,薛老三老远就伸出手去。

江朝天抢上前几步,接住薛老三的大手,敛眉道,“薛老弟,你我一别多时,怎么?老哥我哪里又得罪你了,怎么见面就骂人呢,我这区区组织部副部长,不过是样子货,人家奉承我,叫声江部长,怎么你老弟也拿我打哈哈。”

薛老三摆手道,“江部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老兄是中组部备过案的,名正言顺的江汉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谁敢拿你打哈哈?兄弟我如今不过还在区里打滚,在德江熬得又艰难,没准儿什么时候在蜀中混不下去了,弄不好还得败退回江汉,届时,到了你老兄的地头,对兄弟我可得多多照顾啊,为怕你老兄给我穿小鞋,这马屁我可得早早拍透啊,那现在,你老兄说我这江领导叫没叫错,叫得有没有道理?”

说来,江朝天担任江汉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已有小半年了,身为省委核心威权部门重量级首长,自然显赫无比,威权日重,便是寻常地委大员,对其也多以首长呼之,虽是相戏,足见江某人如今的风光。

可以说,江朝天被人叫领导早就叫惯了,可偏偏听薛老三叫来,江朝天只觉刺耳至极。

无他,虽然论职位,江某人已经胜过薛老三多多,可从骨子里,江朝天并不认为自己在仕途真正领先了薛老三。

譬如,他今次调任江汉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除了他江某人在江汉一任县委书记政绩卓著之外,背后照样有乃父的助推。

反观薛老三,从萧山到明珠,再到德江,几乎是一路被压制,却偏让此人在各个岗位上都做出了卓越成绩,外行人看热闹,以后薛老三已然落后于他江某人了,可他江朝天这内行人看的却是门道。

他深知,像自己和薛老三这种衙内,在仕途上,先天就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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