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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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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洪部长一番任命书,念了十多分钟,终于,念到薛老三的“另有任用”后,住了嘴巴。

却说洪道这厢刚一住嘴,屋外便传来嘈嘈杂杂的悉索声,且这悉索声竟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

洪道立时黑了脸:“小方,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省委和中央的同志在开会不知道么。萧山的同志也太不懂礼数了吧?”

小方正是洪道的秘书,今次到场的花原领导以他洪某人为尊,再加上洪道似乎也极为愿意接受这个招待中央和省委同志的任务,今早一被萧山县委一众常委接到地头儿后,便喧宾夺主起来,便是今次会议的记录员,也由他洪某人秘书充任。

小方刚起身,洪道又扭头冲金部长。甄科长笑笑,说了些见谅的场面话。

金部长刚张口欲言,小方把门扯开了,紧接着,那嘈杂声,转瞬间,似乎放大了一万倍。众人耳朵里立时被悉悉索索声灌满了。

终于,满座众人齐齐变色,谁也不会傻到认为是走廊里,抑或萧山县委大院有人在聒噪。

金部长最先立起身来,他是军人专业,乃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他最先反应过来——这分明是成千上万人才有的动静儿。

金部长刚步出门去,甄科长也动了,两名“客人”都出动了,洪部长这热情主家,自然得跟上。洪部长一动,萧山县诸人。自也齐齐步出门去。

要说,薛老三感知力惊人,其实,他老早就觉得外面的动静儿有些不对,可这次,他竟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了,若是真按耳朵里反馈的消息来看,萧山县大院外,分明围了密如蚁聚的人群,且是成十万计,可县委大院外的场地,薛老三清楚,压根儿不可能聚拢这些人。

因着这一迟疑,他竟是最后一个走出门去的,到得门外,薛向彻底傻眼了,他压根儿就没来得及注意到先步出门来、早已呆滞了脸孔的金部长等人,以及瘫软在小方怀里的洪部长。

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壮观了,薛老三自觉是见过大场面的,可这会儿,见了眼前这场面,他才知道什么叫壮观,什么叫震撼,什么好莱坞的特效场景,比之眼前的场景,简直就是弱爆了。

他一眼望去,县委大院外,满眼都是人,再看远些,除了人还是人,即便将他这眼疾如鹰的目力放到最大,直看到数里外去,入眼的还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县委大院外,原本就没有开阔地,只是一条窄窄的街道,可这时,这街道已然被汹涌而来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两边低矮的房屋上,也布满了人头。

霎时间,几乎让人觉得萧山县陡然下了场雪,只是这雪片似有魔法,转瞬化作了人群,此时,大院外的大树上,屋宇上,货车上,长梯上,一切能延伸空间的工具,这一刻,几乎都被人们自发地利用起来了。

除此之外,薛向能感觉到,以这萧山县委大院为中心的四面八方,还有浩如江河的人潮涌来。

都说人上一万,无遮无沿,可眼前的阵势,便是最愚笨之辈,也知晓必然过了这万数。

铺天盖地的人,无边无际的人,按说如此壮观的场景,该当动静惊天,喧嚣已极,可事实上,除了比先前在屋内噪杂万倍的悉索声外,竟再无余声,甚至连呐喊和哭叫声也无。

”快,快,快打电话,调部队,调部队,萧山县的暴民暴dong啦……”

洪部长宛若失心疯一般,陡然来了精神,一家伙从小方怀里窜起身来,挥舞着手臂,就嘶吼开了,“小方,小方,你聋啦,赶紧打电话,给地委,给省委,挂电话……”

小方却不似洪部长这般失了理智,毕竟眼前的景象虽然让人瞠目,可哪里有半点混乱的迹象,更不提暴dong,若真是暴dong,怎么大院外无边无沿的人群,竟连提溜个棍子的也无,况且,若真是暴dong,人家早一家伙冲进门来了,就凭眼前这人海,别说部队,就是神仙来了,也给趟平了啊!

可洪部长到底是领导,他便是再失心疯,说的话,也是指示,小方是不遵也不行,可若真听了这浑话去给地委挂电话,那简直是在害洪部长,是以,小方左右为难,呆立在原地,求救似地望着金部长,显然,此间金部长官位最长,他最有发言权。

却说,亏得洪道一阵瞎嘶乱吼,让众人皆回过神来。

“洪部长,说话得负责任!”

金部长大喝一声,音若金石!

洪部长陡然警醒,再想言语,思及方才丑态,顿时汗水涔涔,如鳞密布。

说实话,眼前众人,确实没人如洪道般认为县民暴dong,不过,思忖老百姓集会伸冤的,却大有人在,可细细一想,如今的萧山德政频出,哪里有犯了众怒的地方呢?

众人正百思难解之际,薛老三却隐隐摸到些苗头,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浑身激灵灵,打个寒战,饶是他国术通神,此刻也难以抑制地从心底腾起的如江河喷涌般的自豪之感。

噔噔噔……

楼上众人正无言之际,走廊尽头,忽地奔过三个人来,当先一人正是后勤处处长老马,他手里持了个话筒,身后两人架着个硕大的电喇叭,三人一路奔行,长长的电线沿路拖得老远。

见了老马手中的玩意儿,众人大喜过望,眼下缺的不就是这玩意儿么。

要说眼前众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都经历过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万人齐劳动的大会战,都是遭遇过的,自然知道这种局面,最缺的不是别的,而是沟通和引导,而沟通和引导最主要靠得就是——一个强有力的声音。

马处长将话筒捧到近前,洪部长还待伸手,金部长当仁不让地先接了过来。

金部长清了清嗓子,便对着话筒喊了出来:“萧山县的同志们,大家好,我叫金天,是省委组织部下来的干部,在这里,我就代表省委,萧山县的同志们,你们有啥事儿,可以找我反映嘛,这么围在县委大院门口,影响很不好嘛!”

高音喇叭早早地被开到了最大,金部长一句喊出,真个是声传百里,站在近处的费立国、刘力几人,被震得连连退步,楼上不少人,都捂了耳朵,可以说,这音量,方圆三里左右,保管能听得清清楚楚。

金部长一句话喊出,真如油堆里喷火,霎时间,底下竟开了锅,嘈嘈杂杂的人声,汇成滔天声浪,向楼上卷了过来,可万人万口,万语万声,汇聚一处,竟是谁也听不清说得是啥。

不过,楼上众人听了这杂音,不忧反喜,因为,很明显,底下的数万百姓是无组织的,要不然决计不会是现在这般杂乱景象。

“同志们,同志们,听我说嘛,你们这样千言万语,我是没办法听清楚的嘛,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就让排在县委大院门口的这百来人说话,想必他们能代表你们的意见,大伙儿都安静,他们大声说话,你们也都听得见!”

金部长不愧是见过阵仗的,临危不乱,眨眼就想出了好法子。

却说金部长一句说完,大院外的上万人,果然安静下来,便连先前的噪杂声也无了,显然是同意了金部长的意见。

而大院前的那百来人也自发排了队形,有老弱妇孺也被剔除出队,换了青壮补上,未几,还有一蓝布中年步上前来,似乎要做主讲人。

那蓝布中年刚迈上前来,薛老三便认出他来,正是马头乡桥口村的方老实!

但见方老实张了张嘴,霎时间,上百人洪亮又整齐的声音便迸发而出:“我们要见薛书记,我们要见薛书记……”

反反复复,十余遍,尽是这一句话。

第三百八十九章这就走了!

底下喊声一起,薛向心头一掉,便知道果然被自己料中了,其实,方老实露头霎那,他就确信了。

细说来,这会儿,不只薛老三明白是咋回事儿了,萧山县一众常委皆明悟了,只是众人没想到的是,会来这么多人,会整出这么大场面。

原来,那日薛向仓促提出惠民三策时,不只郑冲领悟出了薛书记恐怕别离在即,在场众人多有聪明过人者,这点,光从那日常委会结束当天夜里,来薛书记办公室谈天的常委人头数就可以证明。

而常委之中有聪明才智之士,县委机关大院这种猜人心思,以小见大的阴谋家们在所多有,更何况薛书记的功勋几乎是明摆着的,眼下正值换届在即,许多聪明人就早早地知道萧山恐怕是留不住薛书记了,再加上这惠民三策出得仓促,当时,机关大院就吹出了薛书记要走的风声。

而这风声骤起,薛书记也不主动辟谣,渐渐这谣言,几乎就成了预言,再加上,薛向确实早就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对一众还算不错的同僚,他也实是不愿欺瞒,索性就明说了。

确定了薛书记要走后,廖国友等人就张罗着要给薛书记办个欢送大会,奈何被薛老三严词拒绝了!

未曾想,廖国友等人并不死心,大伙儿一商量,便决定组织群众欢送薛书记,多少也得整出些气氛,当然这组织群众,至少得看上去像是自发的。

是以。众人早早就吩咐人安排下去了,而县里谣传薛书记即将离任的消息更是在廖国友等人的推波助澜下。达到了顶峰,而廖国友等人的推波助澜,也正是希望届时,通过组织而来的群众,引来真正来相送的群众,那样才算圆满。

可谁也没想到,计划没赶上变化,原计划。实在地委组织部下人后,第二天发动,只因着前面的所谓准备,实在是太充分,再加上,今天县委迎接金部长等人的动作实在太大。有心人看在眼里,一验证那个谣言。哪里还不知道谣言成了真事儿,紧接着,这地委来人要调走薛书记的消息,便言之凿凿地传遍了全县。

这就好比一堆淋了油的干柴,遇上了丁点火星子,立时扑腾一下。就烧了起来。于是乎,便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可以说,眼下全萧山,得着消息的,十停来了八停。除了眼前这到场的,正在路上往这儿奔驰的。简直不计其数,若是此刻,站在直升机上,从天空朝下瞭望,便能清楚发现,整个萧山县,所有主干道上,几乎就布满了人流车流。

而萧山县也正发生着历史上,第一次大堵车,一次举县机动车不满百的诡异大堵车!

金部长一把拉住薛向,将他拽到台前,指着他,对话筒喊道:“薛向同志,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说嘛!”

谁成想,薛向一露头,底下便如起了场风暴,铺天盖地的“薛书记”、“薛裕禄”、“薛免粮”,直冲天际,震荡行云。

都这会儿了,金部长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当下,他拍拍薛向肩膀,把话筒递了过去,感慨道:“薛向,这场面,我几十年都没看到了,你……好样的!!!”

薛向冲金部长点点头,接过话筒,喊道:“同志们,我是薛向,我知道大伙儿今儿个来,是做什么的,不过,不用,真的不用,厂里,家里,地里,都挺忙,都别在这儿堵着了,都散了吧!”

薛向话音方落,底下的方老实就说话了,他嘴巴张了张后,下面上百人齐齐喊出声来:“薛书记,这么说,你真要走了?”

薛向道:“我说老方,我走不走的,碍着你什么,你赶紧伺弄好你那几亩田,把两娃送上学,自己过好日子是正经!”

此话一出,底下立时如开了锅一般,方老实那百号人说话,也被压了下去。

显然,薛向方才那句话,彻底证实了传言是真,薛书记真要走了!!!!

忽地,人群突然移动起来,原来县城里的人越聚越多,拥塞的人群,不由自主地便被挤得移动了起来,县委大院那扇铁栅栏大门也被挤得咯吱作响,薛老三几乎都看见顶在最前方的方老实一张老脸都被挤得扭曲起来。

见此情状,楼上众人齐齐变色,很显然,一个不好,感人肺腑之事,就得成人间惨剧!

“呔!”

高音喇叭突然蹦出一声比原来响无数倍的声音,竟盖过了这数万人的喧嚣,而站在不远处的金部长等人,顿觉耳边炸起个惊雷,震得耳膜隐隐作痛,再听不见声音。

原来,薛老三见了眼下情状,立时气运丹田,一口急气喷出,声势自然惊人。

一声喝罢,薛老三大吸一口气,鼓胀胸腔,吼道:“都原地站着别动,城里各家各户打开大门,破了,碎了,丢了东西,县里给赔,门卫老汪,将县委大门打开,身边有孩子,老人的,都牵着,护着,让让,大伙儿不走,我薛向就不走啦!!!”

这番话,和方才那句喊声,皆是薛老三用国术功夫使出,效果自然非同凡响,可以说方圆十里之内,皆能耳闻。

要说薛老三在萧山的名声,绝对不是吹出来的,这声喊出,县委大院的大门被打开的时候,无数家大门也被打开了!

这打开的无数大门,立时便如无数的蓄水池,被挤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边缘人流,立时找到了避难之处,一涌而入。

霎时间,拥塞如沙丁鱼的街道,立时有了几分耸动。

见此情景,楼上众人齐齐松了口气,方才那般景象,真得能把人吓死!

“亏了,亏了……”

廖国友忽然拍着大腿,连连摇头。

“什么亏了?”

看得热血沸腾的宋运通抢声问道。

廖国友道:“早知道有眼前这阵仗,真该让电影厂的人用胶片记录下来,拿到全国循环播放,让他们看看,咱们萧山县的官风民气,跟着薛书记学,他们什么都明白了!”

人声鼎沸,群情激昂,一众人等早就瞧得血脉膨胀,廖国友这犯忌之言,这会儿,众人均觉再合理不过。

薛向摇摇头:“老廖别废话了,危险还没过去呢!”

说话儿,薛老三冲楼上众人团团一鞠,“早走完走,终归要走,欠大伙儿一顿酒,我记下了,在这儿先跟大伙儿道别了!”

说罢,薛老三翻身跳下楼去。

明天三更,端午节快乐(不是求票)

今天两章已更新!

最近工作很忙,家里也琐事不断,白天几乎没时间码字,连构思情节都难!

致使更新时间很不准时,且很晚,给书友带来不便,江南在这里先道歉!

明天有一整天的时间码字,三更表达下歉意!

晚安!

预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关于请假,有书友不喜单张,且因为每天基本晚上九点之前会更新一章,每天两更亦没少,故没请假,若给书友带来麻烦,真诚的道声抱歉!会尽快稳定更新时间的)

第三百九十章没想今个走啊(第四卷终)

好在只是二楼,三四米的高度,薛老三这一下跳,并不如何惊世骇俗。

只是他的道别之词,让众人有些莫名其妙,廖国友更是远远喊了一声,问是怎么回事儿,他确实不知道薛老三这是唱得哪出。

一边的郑冲却道出了答案:薛书记这是导引人群出城!

要说薛向要干的事儿,果真如郑冲所言。

原来,方才廖国友赞叹时,薛向说危险并未完全化解,事实却是如此。城里虽然因为各家各户打开了大门,让人流暂时舒缓了几分,可随着城外的人流不断涌入,县城迟早会再度饱满。

人一多,各种乱子也就多了,薛老三从不惮于最大的恶意,揣测人性,即使眼下让他感概不已的时刻。薛老三并不会天真到认为,这满城的百姓皆是感念自己恩德,而来相送或者相挽留。

虽然大部分群众确实如是想,但存了看热闹心思的必也不少,再加上那无论何时都不曾禁绝的游手好闲之辈,意图浑水摸鱼。

所以,薛老三最怕的就是人流再度拥塞,且这无意识人流受到有心之人的引导后,难免产生羊群效应,做出难以预测之事。

是以,当务之急,薛老三要做的,就是把他自己这源头送出城区,如此一来,主流人群必然消散,届时,即便那存心浑水摸鱼之辈,也难有机会下手。

却说薛老三下得楼来,冲已经涌进大院、正迎上来的方老实等人挥了挥手,止住众人,当下就近招呼了廖国友的司机老卫,驾了吉普,就驶了过来。

不待老卫车子减速,薛老三几个箭步到近前,在车头上踩了一脚,便跃上了顶棚,唬得老卫赶紧踩了急刹车,谁成想车子还未刹稳,顶上的薛老三就喊出来了:“老卫,安心开车,朝东门方向开。”

说罢,薛向又冲追上来的方老实斥道:“老方,这会儿我也没功夫说你了,看见先前的架势没,要是我不喊一嗓子,你老方得去掉半条命,行了,这会儿乱子没完,你们几个在前面开道,争取把人都散出城去!”

老方一众见了薛书记,可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可这会儿,薛向这番话一出口,他们一肚子话全被憋了进去。

因为,薛老三这番话,真是点到了关键处,先前的险情,这帮人可是亲身遭遇了一把,尤其是方老实,方才差点儿没把他骨头给挤散架了,这会儿两颊上还有两道深深的红印。

“得叻,薛书记吩咐,大伙儿照办,前边的同志们,散开散开,薛书记来看大家伙儿了!”

不知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前边的道路果然通畅不少,再加上薛向在顶上高高的站着,运足了气力,远远地冲人群喊话。

他气脉既足,声线自密,一番话出口,虽未必多大嗓门,偏生方圆百十米内,大伙儿皆听得分明,是以,薛向这辆小车,竟如扁舟一叶,险而又险地飘荡在人海中。

却说人群中,大部分着实是因为听说薛书记要走了,来看薛书记的,这会儿见着真人出来了,难免激动不已,亲切地问上几声。

“薛书记,您这是真要走啊,俺们可真是舍不得您啊!”

“是啊,薛书记,俺们萧山百姓也算是祖上有德,让俺们遇上了您这么个好官儿啊!”

“薛书记,俺是真感谢您免了咱的粮食税啊,以后,俺和俺爹天天都有饱饭吃了啊,俺和俺爹听说您要走了,赶早就做了这包糍粑馍馍,加了肉的,您可千万给带上!”

“还有俺的,俩兔子,俺在老林子抓的,前天就听说您要走了,让俺婆娘给熏的,老好吃了,薛书记,您千万得收着,俺家五个孩子,能读得起书,能吃的饱饭,全是您赐的啊!”

“薛书记,真走了啊,还回来不?”

“好官儿,薛裕禄真是好官儿,以前俺们萧山人出去,到哪儿都受白眼,现在俺们出去,一提是萧山来的,就没有不伸大拇指,流哈喇子的,上个月我去辽阳走老舅,我那从来都后脑门儿看人老舅妈,竟宰了只老母鸡待我,席上磨磨唧唧了半天,竟问她家能不能也搬萧山来,看看,连省城都给咱萧山比下去了,薛书记,俺们谢谢你啊……”

“……”

一路行来,此种道谢、称赞、挽留、述衷之声,不绝于耳,更有时不时往车上递东西的,有的甚至隔在百十米外,就让人击鼓传花一般,老远传到了近前。

都是土特产,既然是乡亲们的心意,薛老三自也不好拒绝,谁成想,他收了第一个,后边竟源源不断了,有没准备东西的,竟在城区花钱现买现送,亏得薛老三即使察觉,远远就喊了话,才止住送货潮,可即便是这样,薛老三的站的那辆小车,也被塞得动不了窗。

这一路行来,薛老三真得是感动了!从前,他不怎么信那句“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他认为百姓智迂,无主见,易盲从,可这会儿,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真诚的脸蛋,听着这一句句朴实的话语,薛老三简直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荒唐极了!

谁做了好事,谁做了坏事儿,老百姓心里是真有杆秤啊!

渐渐地,薛老三眼睛有些湿润了,只不住地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了,还有一双大手,不住地冲人群挥舞着。

“薛大哥,薛大哥……”

薛老三正入神间,陡听一声熟悉的喊声,远远循声望去,原来车子行到老夏家那条胡同了,夏家小妹正骑在墙上,扶了墙垛,冲他嘶喊,一张小脸儿满是泪痕,夏家小妹左侧,正是夏家大妹,竟也罕见地在冲他挥手。

“若真,快下去,小心摔着,回头去京城玩儿啊!”

薛老三只有远远地喊上一声,因为眼前又发现了熟人,城关镇的小花母女,在人群中冲他呼喊,小花更是被城关镇镇长苏全举在头顶上,边哭边喊,奈何人潮如织,压根儿就进不得前去,薛向也只得安抚了几声,又继续前行。

却说,薛老三这番以己为饵的方法,极是奏效,他这番一游,除了他周边的人群越发密集了,远处的人潮便有了松散的迹象。

一来,后方见过他薛向的,和亲口和他薛书记问过好的人潮,心愿已偿,或原地停步,或就地散去。

二来,前方的人潮,已经通过口口相传,知道薛书记正朝己方行来,自然住了脚步,原地等候,无须费力前行,是以前方不住进逼的大部队,完全止步。

最后,因为薛向已经远远喊出了,他此番就是离开萧山,要到城外去,得了消息还在朝城内驱驰的人群自然会停滞城外。

如是三者,眼见就得混乱的县城,彻底稳住了!

小车悠悠,人海茫茫,薛老三站在车顶,冲着人群机械地招着手,县委大院距离最近的东大门不过十余里的路程,可三个小时过去了,才堪堪行到城门口。

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的似乎举县八十万人口,都到这儿聚齐了一般。

昔有,十里长街送总理,今有,十万百姓送书记,薛老三这这个百里侯,真个算是做到了巅峰!

细细算来,其实,薛老三也当得起这荣誉,他这县官做的,几乎让满县城的百姓无一家不受贿,普通人一生最畏惧的几件事儿,除了病这一途,薛老三没有,也无力替他们操持外,能给解决的,几乎都给解决了,说句万家生佛,也不为过。

这等好官要走了,老百姓不来送,那才真叫出了问题。

却说,薛老三好容易出了城门,城外又遭遇了大部队,这回到来的主要是农民兄弟,可谓是受恩最深的一个群体,几乎个个都未空手,可薛老三这会儿的小车里,已经压得老卫只差喊救命了,车顶上也早早堆满了,薛老三几乎都没了下脚的地儿。

这东西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收了!

亏得薛老三好说歹说,好劝歹劝,许下一箩筐如明年再上门来取的承诺后,这才得脱。

这帮农民兄弟们,着实热情,竟一连气,送了二十多里,眼看快出县界了,才被薛向劝了回去。

劝走众人后,薛向这才翻下车来,跟司机老卫叨咕几句,让他自行处理这一车礼物,只一个要求,不许让乡亲们知道这礼物被他薛某人留了下来,说话儿,薛老三提溜着那位瘸腿农民兄弟送的糍粑,头也不回地大步去了,只余下老卫原地呼喊,薛书记却再没回头。

一路疾行,转瞬就到了县界,此时,已是暮霭沉沉,晚风如浪,残阳将咽。

薛向站在县碑处,举目四望,心中忽觉极有意思,他这岂不是合了佛家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偈语么,想当初,他岂不是从此处踏入萧山,而今日,又从此处离开萧山,唯一的变化是,那日的荒草萋萋之地,已成宽敞平整的水泥路。

薛向轻轻咄咄脚,心下到底有些得意:来了一趟,终究留下了些东西。

不过,念头少转,这得意顿消,原来薛书记忽然想起另一件有意思的事儿,他今天到底是被萧山县的群众们依依不舍送出城来的了,还是被哄出城来的了?

若说是哄出城来的,可那一车东西,和感人肺腑的场面,实在太过扎眼!

可愣要说被送出城来的,人薛书记也没想今儿个就走啊!!!

第一章换届之追求

亏得现今的萧山不比从前,道路通畅,人烟渐稠,薛老三提溜个包袱,没走上几步,便遭遇了一辆拖货的空车,攀谈了两句,便上了车厢。

倒不是司机不待见他,不让坐驾驶舱,而是此刻,正值黄昏,斜阳脉脉水悠悠,再加上,薛老三知晓今日一别萧山,决计不是如他回应赠他东西的乡亲们的客气话——明年再登门来取,只怕是一如靠山屯,再踏足其上,更不知是哪年哪月了,是以,薛老三此刻真有些“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感觉。

货车正是去花原的,因着赶最后一趟货,车速自然极快,车从萧山到花原,不过个小时。

薛向刚下货车,没一会儿功夫,施用便开着车来了。

原来,萧山那边的动静儿,周明方在花原早就知晓了,便也派了车去接薛向,谁成想,薛向上了货车,两三班车都没赶上,尔后,施用便带了人在路口晃悠,恰好就接着了薛向。

到周明方办公室时,不过傍晚六点半,黄观也在那处,到地儿了,周明方便准备张罗晚饭,谁成想,这顿晚饭,终究没在花原吃了,省城的冯京来了电话,邀众人去辽阳。

辽阳离花原可是不近,快车也得两个钟头,奈何冯部长发话了,众人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就这么着,晚上九点十分的时候,薛老三才端着饭碗。

晚饭在冯京家吃的,冯夫人手艺不错,虽是一桌家常菜,却也整治出了风味。

冯京有一子一女,皆已成家,儿子儿媳皆未从政,乃是省重点高中的人民教师,时下正值期末,晚间也无从休息,夫妻俩一人提溜了个保温桶,冲三人问个好,便回学校当班去了,冯夫人料理好酒席后,冲大伙儿告个罪,便也返回了书房。

是以,晚上吃饭的,也就冯京,黄光,周明方,薛老三四人。

冯京的家并不在省委大院,而是紧靠省委大院的一座普通民宅,整体布局朴素而简约,薛老三极是欣赏。

细说来,冯京给薛向的印象并不十分好,当然,这不十分好,完全是薛老三前世厌官情绪在做怪,认为好钻营,逢迎的官儿,没一个好东西。

恰恰,冯京给他薛某人的第一印象,正是如此,可他哪里又知道当初的冯京几乎危在旦夕,人在险境,自然就顾不得体统。

当然,这并不十分好的感觉,也不会让薛向真就不待见冯京,只不过是心头扎根小刺而已。

可今日,他步进冯京家门,这简单近朴素的家宅,以及带着浓浓书卷气的一家子,彻底让薛老三对冯京改观了。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虽未必百分之百准确,可一个人的家庭环境,却是最能反映一个人性情,品质的。

因是便餐,再加上三位官长都不好酒,四人小酌几杯,便开了饭,冯京三人一人吃了一碗,便早早停著,薛老三却是风卷残云,将冯京家的饭锅,差点儿没吃出个洞。

细说来,薛老三确实是饿了,他今儿个一天,真是水米未打牙,早上起来,不及吃饭,就去郊迎金部长等人,上午开会,眼见着要散会吃饭了,又出了群众围城的变故,晚餐刚要开始,接着了冯京的电话,奔来了辽阳,薛老三再是国术宗师,可这五脏庙没食儿,他也是不爽利至极。

请客请的自家没了饭,不管是王侯贵胄,还是草芥小民,遇到这事儿,多半得尴尬十分,眼下,冯京正是如此。

冯部长几乎是胀红了脸,跳脚将冯夫人唤了出来,便是一通埋怨。

冯夫人听说没饭了,直言不信,边嘀咕着“拿了四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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