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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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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安氏父子一番交谈,却让左丘明、陈道立时把住了脉,二人心神俱是一震,都是政治人物,谁不是高度敏感,更不提今年又是换届之年,谁不知道军神若疾重,必然又是一番波动。
“爸爸,坚老若是病重,那组织岂不是要给他减减担子,这可是敏感时刻啊!”
左丘明率先点出重点,心中不无得意,自觉是抢了风头,在老爷子面前露了一把脸。
哪知道左丘明一句话刚说完,老爷子立时色变,指着大门,舌绽春雷:“滚!!!!!”
老爷子骤然发怒,左丘明吓得身子一软,差点儿没跌倒,满眼茫然的望望安老爷子,再瞅瞅其余三人。心中惊惧之余,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着老爷子了。先前自己的那把感情牌,不是打得挺好么?
若是薛向在此,当能清楚地告诉左丘明是怎么了,原来他左某人和薛老三犯了一样的错误。也不想想既然知道安老爷子念旧,重感情,这会儿,老爷子惦记老战友的生死还来不及,哪里会想着什么政治上的敏感时刻!
左丘明吃了个惊天挂落。虽始终难明所以,却终究不敢违逆老爷子,晕晕乎乎地踉跄出门去。
“爸爸,我觉得您对大姐夫太过了,怎么说也是不知者不罪!”
安在江倒是厚道人,见了左丘明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替他抱起不平来。
“不知者?什么是不知者。只要还有点儿人味儿,这时就不该说这话!”
老爷子情绪本来就不高,这会儿,火气上来了,说话自然不留半点余地。
要说左丘明可真是太冤了,这会儿。可不止他存了图谋的心思,屋内三人,俱是如是想,而此时,安在海更是冷汗直冒。直呼侥幸,原来他老先生方才差点儿抢在左丘明前头发言了。若是如此,这会儿,被撵出去的,指不定是谁呢。
其实,也不是这几位都天性凉薄,不说他们,单是最重情重义的薛向不也中招了?要怪只怪老爷子们将感情推己及人了,他们是老战友,老上下级关系,薛向几位又不是,最多是对老前辈,老功臣的爱戴和敬畏,这种爱戴和敬畏压根儿不可能等同于老爷子们的感情。
再者,军神又不是遭遇生命危险,更何况,薛向,安在海几位都是搞政z,搞得政治敏感性成了本能!
闻此消息,条件反射出的,自然不是关怀,而是政z风潮。
“爸爸,你说薛小子一会儿会不会过来?”
安在海忽然没头没脑,问出了这么一句。
安在江面色骤变,“大哥!”
安老爷子长长的花眉,陡然急跳,狠狠一横安在海,后者毅然不惧,竟直直看着老爷子。
安老爷子忽然长叹一声,端起茶杯,泯上一口,静坐椅上,盯着那盆燃烧正烈的炭火,怔怔出神,堂间霎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闷。
却说,安在海方才那一问,却是大有门道。
一句“薛向会不会过来”,实有诛心之效!
薛向不过来,还自罢了,若是薛向真得来了,老爷子何以自处,方才赶走左丘明,这会儿是不是还要撵走薛向呢,因为薛向若来,定然也是为了此事,且一定还是为了薛安远的事儿,毕竟眼前的事儿,十分清楚,军神若退,诚然能补上那个位子的竞争者不少,可军神的军方身份,注定了替补上的那人也来自军方,因为此届内,国战大胜,即便是不酬军功,也断然没有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显然,军方在zzj的席位不会削减!
既然出自军方,薛安远这南征头号功臣,老首长手下大将,入局的可能性就无限大,即使不是头号顺位人,也是有力争夺者。
以安在海对薛向的了解,这家伙定然也窥破此中关键,一旦窥破,必然会认定是天大的机会,焉有不抓住的道理。
而薛向只要起了心思,头一个到来之地,必是松竹斋无疑!
若薛向真来此地,就凭老爷子方才收拾左丘明的情状,即便是再无底线宠溺薛老三,只怕这深深的感情之上,也得扯开一丝裂缝!
毕竟老爷子最重感情,和薛向投缘,很大的成分,亦是因情而聚。
因此,安在海这看似清清淡淡的一问,实则是杀机无数。
当然,用杀机这个词儿形容,难免太过严重。
安在海对薛向,自然不会到这种程度!
说起来,安在海要上这个手段,还是因为紧迫感和心中不平。
紧迫感,是他安某人在安系的接班地位始终难以稳固,这些年,他在吴中虽然干得不错,老爷子也稍有嘉许,可政治地位始终不得寸进,连他看不上眼的左丘明都飞鸟化凤,坐到了中宣部副部长的位子上了,他堂堂安系第一接班人,竟然还在省长的位子上蹉跎。更不提,当初一道下去的许子干,更是由原来的常务副省长,一跃称为闽南省省委书记,许子干珠玉在前,安在海心头焉能平衡。而眼见换届在即,回来这些天,他没少和老爷子渗透,可老爷子的意思似乎还要磨磨自己,安在海自觉都快被磨化了,老爷子这番说词,分明就是极端不信任自己嘛。
而这心中不平,就更好理解了。想当初,薛安远六十大寿时,薛家人举旗,安在海便发了雷霆怒火,觉得新收的小弟叛逃了。当时,安在海便惹得安老爷子震怒,给赶出家门,严令不在吴中干出成绩,不得回归。
虽然事后,有薛向画得一套双木相扶的草图释疑,安在海还是不能完全释怀。只是后来,时日久了,薛家人气象渐成,安在海便慢慢认同了此事。
可这认同,也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这“双木相扶”,得主次分明,大小有别,薛家人得稍逊安家人一筹。
本来,实际情况亦是如此,安在海亦未生出别样想法。
可现如今,军神疾发,问题就出来了。若是让薛安远顺利顶上那个位子,那薛家人岂不是跟安家人平起平坐了,何来主次分明?何来大小有别?
即便是,薛家人如今底蕴不足,可单看薛安远的年纪,熬上十几,二十年,都是大有可能,届时,老爷子骨头恐怕都冷了,主客岂非易势!
正是出于这番筹谋,安在海才使了这手段!
说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安在海为安家后来计,自是应当应分,算不上真对薛家人生了敌意。
却说,安在海这番话,虽然说得隐晦,可堂间俱是明白人,便是心机最少的安在江也立时回过味儿来,及时喝止出声。
安在江对薛向那是纯作了后辈欣赏,再加上,薛向又救了他男人的尊严,几乎等于救了他半条命,所以他对薛向是维护到底的,更兼之,他军人本色,对这种政z上的旮角即便是一清二楚,亦不愿先窝里乱!
安在海的心思,老爷子自然清楚,是以,方才,条件反射一般,就冲他瞪了眼睛,可瞅见安在海波澜不惊的脸色后。
老爷子心中忽地一掉,薛向到底会不会来?
以老爷子如今的气象,自然不会如安在海那般小肚鸡肠,担心薛家人超过了安家。先不说,他远远胜过薛安远的资历,功勋,就是薛安远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即便是薛家人真得超越了安家人,老爷子亦不会看得太重,因为老爷子深知,没有前年的门庭,盛衰消长,乃是自然规律,强求未必是福,更何况,以他对薛向的了解,即便是薛家人真得胜过了自家,有薛小子在,安家人还有几代荣华。
此刻,安老爷子挂心的是,薛向到底是不是那视名利过感情的家伙,虽然累次交往经历,他已然熟知了薛向的脾性,可事到如今,关心则乱,安在海一句话,仿佛挑中了老爷子的心魔,让老爷子这颗强大的心脏,也急跳起来。
堂间灯火幽暗,炭火却是汹汹,老王已经加二道炭了,屋内依旧无声,外间仍然飞雪。
老爷子的面色和心绪已然完全沉浸下来了,安在海却是坐立难安起来,很显然,薛小子又一次让他意外了。
叮铃铃,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忽然跳了起来,安在海面色一喜,一个侧步,抢过电话,听见那边人声,笑容越发灿烂了。
ps:白天上班,没抽出时间,更新晚了,抱歉!
第三百四十五章几家欢喜几家愁
“爸爸,是薛小子,找您的!”
说话儿,安在海便笑着将话筒递了过来。
安老爷子冷冷扫了他一眼,接过话筒,喂了一声,便住了口。
“老爷子诶,这么晚,你还没睡啊,我打个电话就是问问你睡没睡,别多想了,老话说,生死有命,祸福在天,咱们党员虽不信鬼神,可因果相循的规律还是得认的,老前辈为国为民,种下偌大善因,自然收获善果,相信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您就别操心了,操心也没用,我看您还是趁着北风吹,被窝暖,赶紧着睡吧,再拖回儿,过了点儿,您老就是想睡也没觉啦……”
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润,老爷子握住话筒霎那,心脏真得抽搐了一下,可听着薛向这荒腔走板,不着调的一通乱扯,没由来地放松下来,仿佛对老战友身体的担心,这一刻,都消失殆尽,心念一起,便忍不住道:“你个混小子,满嘴跑火车,老子睡不睡得着,跟北风有啥子关系,还有,你满嘴神神叨叨,一会儿党员不信鬼神,一会儿又给老子扯什么生死有命,祸福在天,前言不搭后语,发癔症了……”
霎时间,老爷子滔滔难绝,话音未落,安在海一张方脸就变了颜色,尽管,他听不清薛向到底和老爷子说了什么,可老爷子这语气变化,只要没聋,都能听得分明!
“薛小子难不成成了精,还是自己真的小人之心了……”
霎时间。安在海心念万端。
就在他沉吟之际,啪的一声。老爷子把电话挂了。
铛的一下,安在海尝到了自十八岁后,几十年都未尝到的板栗!
安在海捂着脑袋,直龇牙,未及分辩,老爷子冷哼一声,转身就回房去了。
…………
今夜无眠的人,注定很多。安老爷子刚转身进房的时候,江歌阳拖着疲惫的身体,正从车上缓步下来,江家门前,那盏江朝天为江歌阳亮起的路灯,一如五年前,璀璨光明。
江朝天紧走几步。搀住了江歌阳,不等说几句体己话儿,右侧的车门也打开了,步下一面目俊朗的中年人来。
江朝天瞅见那人面容,笑道:“丁叔,你也来啦。快进快进!”
这面目俊朗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季老秘书,中z老干局副局长丁世群!
入得江歌阳的书房,江朝天替二人倒上茶,安静地坐了回去。并不急着开言。
两年过去了,江朝天这位昔时的阴狠衙内。气质大变,面目温和了不少,静静一座,气度俨然。
丁世群喝口茶,笑道:“朝天啊,你倒是越来越像江公了,不仅气度越来越接近,便是这升官的速度,怕是也要追上啦,年轻一代,我看当以朝天为翘楚!“
江歌阳摆摆手,“年轻人本来就心浮气躁,傲烈骄矜,世群还是别捧他了,他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哩,比之驽马,算是麒麟,比之麒麟,那就是驽马!”
“江公何出此言?朝天这等才俊,怎会跟驽马扯上关系,我劝江公还是不要求全责备才好呀!”
丁世群和江家父子相交多年,不仅知道江朝天智谋无双,更是清楚江歌阳有多宝贝他这个公子,便是人前,也毫不吝啬嘉许,今次,竟罕见地批驳了江朝天,怎不叫丁世群惊诧?
“我哪里是求全责备,方才你不是说年轻一代,他算翘楚么,此言大谬啊,我看薛军委家的公子,才是人中龙凤啊!”
说话儿,江歌阳抬手替丁世群兑满了水。
丁世群沉吟俄顷,拍腿道:“想起来了,江公说的那个什么薛三篇吧,那孩子的文章写得确是极好的,季老都赞赏过的!”赞罢,又疑道:“不过,也终究是个摇笔杆子的,哪里及得上朝天腹有良谋,胸隐甲兵,光看朝天在洪水县两年,将当地打理得井井有条,村务公开栏的创举,可是上了党校研究课题,这等作为,那位薛三篇只怕是比不了吧。”
丁世群说罢,江歌阳笑笑,没有接腔,端起碗来喝茶,心下却是十分无语,这位丁局长什么都好,就是目光狭隘,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可偏偏人家就是如此行事,还能大获成功,听说今次换届,他一任省部一号,只怕是定了的。
想想,江歌阳就觉得有些滑稽,真是龙有龙道,鼠有鼠道,个人有个人的造化!
江朝天瞅见江歌阳眉峰三寸,便知老父思想,老爷子瞧不上这位丁局长,他却知道也是得罪不得,当下,接茬道:“谢谢丁叔夸奖,若是往日,我定是照收不误,不过,今次却是不行,我爸爸说得不错,那位薛公子确实胜我多多,两年前,我和他同时从京城下到地方,当时他常委副县长,我是正处级副书记,两年过去了,人家成了强过书记、县长联手的正处级副书记,我不过是个县长,半级未动。”
“当然,说升官就俗气了,当官终究还是得给老百姓办事儿,可论这工作成绩,那位薛书记又甩下我不止八条街,人家接收的是个贫困县,短短年余功夫就甩脱了贫困县的帽子,又一年,招商引资近亿元,创汇近三千万美金,如此政绩,小侄我望尘莫及,更惭愧的是,我还年长那位薛书记三岁。如此算来,升迁速度,执政成绩,当下年龄,我俱是完败,丁叔说说,我爸爸拿人家比麒麟,过不过分?”
说起来,江朝天和薛向,真是天生的对手,几乎同样的显赫背景,同样的年轻有为,同样的智慧卓绝。
二人从见面那刻起,就知道是对上了,既然对上了,对方的一举一动焉能不加以关注。细算来,薛向和江朝天已有两年多未见,可虽是未见,彼此的情况却是了如指掌。
江朝天知道薛向在萧山县的威风、成就,薛向何尝不知道江朝天在洪水的霸道、功勋。
不过,二人都是人中龙凤,即便是对上了,也绝不会没气度到靠贬低对方,来抬高自己。
正如眼下,江朝天历数薛向种种,声音诚恳,语气至诚,绝类古之君子。
闻听江朝天此言,丁世群久久不语,忽地一击掌,“没想到这薛三篇还真是文武双全啊!”赞罢,又道:“朝天,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冲你方才的这番话,你就绝对不输此人,胸襟气度,才是男儿存身立世的根本嘛!薛三篇有武功,你有文谋,俱是一时俊杰,谁长谁短,这会儿下决断还早着呢。”
江朝天笑笑,“丁叔这是宽慰我呢!”
丁世群摆手道:“朝天,咱们关起门来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见外了,当着江公的面儿,我就说句不该说的,就凭江公现如今的年龄、地位,朝天,你就胜过人家太多太多,胜负其实早分,你又何必介怀这一时之得失!”
“世群,这句话你虽未说着,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一直捧杯品茶的江歌阳忽然接茬了,“你难道忘了,今天傍晚,咱们去的那地方?”
“江公玩笑了,这才多会儿功夫,我如何能忘?”丁世群连连摆手道。
江歌阳一阵气闷,几年了,这家伙还是未有寸进,“坚老的眼睛怕是不行了,那会儿,安远同志也在呢,安远同志正是那位薛三篇的亲伯父!”
想起丁世群的水准,江歌阳索性就一次性将g点,全摊开了。
丁世群到底不是无识草包,江歌阳话到这份儿上,他哪里还不明白,惊道,“江公,您的意思是,安远同志要上……不可能,不可能,安远同志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吧?”
“安远将军和我父亲同龄!”
江朝天及时点了一句。
丁世群回过味儿来,急道:“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和江公相提并论呢?”
江歌阳摆摆手,“世群啊,若是安远同志要上,你估计季老是怎么个态度?”
丁世群抬头,迎上江歌阳温和的眸子,思忖良久,道:“江公,季老好提携后劲,主张干部年轻化的!”
丁世群算是明白地给了江歌阳答案,但见江歌阳眉头微皱,又道:“不过凡事有两面,我认为有时候还是要顾全大局的,不过,季老高瞻远瞩,英明睿智,他老人家怎么想,就不是我能揣度的了。”
丁世群先断后否,江氏父子何等人物,自然知道哪句是重心。
江朝天更是料准了丁世群必有后话,及时递过梯子,“丁叔还说我妄自菲薄,我瞧着您才是自谦得厉害,谁不知道您服务季老近十年,这岂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季老的指示,您哪有领悟不准的?”
丁世群自得笑笑,忽地,叉开了话题:“唉,真是舍不得老领导啊,服务十年了,老领导慈祥得就好似我的父亲,这回,一离开,只怕就再难回到他老人家身边工作了,真舍不得啊,不过,老领导有句话说得好,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我确实该替老领导分担更重的担子了,对了,江公,您说我去哪个单位合适?”
江歌阳,江朝天对视一眼,笑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紫寒力挺安远
丁世群这话很明显,希望江歌阳出把子力气!
细说来,眼下,江歌阳和丁世群的处境很相似。
江歌阳不愿看见某人上位,丁世群希望去个好地方,而这二者想要达成目的,就少不得季老点头。
而这二位都和季老亲厚,丁世群虽以近侍亲近几分,但江歌阳却是季老臂助,真论起在季老面前的影响力,这二位实在难分轩轾。
可,这二位再亲厚季老,涉及自己利益之事,却不好亲自言道,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做事无论如何得顾全面皮。
是以,此刻,丁世群一说“江公,我去哪儿合适”,江氏父子便知道成了。
…………
今夜难眠的人太多了,吴公子便是一个,说起来,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往日里,这个钟点儿,信奉养生之道的吴公子早上床了,可这会儿,他一双眼睛炯炯放光,坐在沙发上,屁股仿佛生了疮,歪来正去地扭个不停。
“公子,困了,你就先去睡吧,别等了,待会儿谈的事儿,你又插不上,别撑着了。”
说话的是紫寒将军,这会儿,灯火通明的大堂内,人头亦是不少,除了紫寒将军和吴公子外,还有吴公子二叔、担任浙东省省长的吴铁戈,担任冶金部常务副部长的三叔吴割洋,紫寒将军的女婿、那位被薛老三废了两根指头的陈公子的父亲、石油部党组副书记陈在道。
“我困什么,我还要等爷爷。待会儿咨询他老人家几个贸易学上的问题,看难不难得住他老人家!”
这会儿。吴公子怎么可能离开,要是没听到吴铁戈那句“安远同志的机会恐怕最大”,他早就跑得没影儿了,可事情关系到了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家伙,就是三天三宿不睡,只怕也能撑住,这点困倦又算得什么。
说话儿,吴公子便把眼神儿朝紫寒将军扫来。恰好迎上紫寒将军似有千言万语的目光。
吴公子知道自己这个二爷在担心什么,还不是因为和自己合伙儿都没拿下那小子,怕自个儿在老爷子面前走了嘴,将他捎带出来。再加上,这二爷在武襄招待所,和那小子又闹了个灰头土脸,竟是不敢上门儿了。即使上门儿也是多背着自己不在家时。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英雄虎胆,何时竟消磨成这样了,也不想想,自己是那种嘴巴松得跟棉裤腰似的人么。
一念至此,吴公子冲紫寒将军一笑,竟罕见地起身给他兑了盏茶。“二爷爷,您是茶道高人,这可是我精心收藏的茶叶,也就二两不到,弄到它们。可费了老鼻子劲了,劳驾您给品鉴品鉴。”
紫寒将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舌尖抵腭,咂摸半晌,双目攸地亮了,这才完全移开茶盖儿,凝视茶汤良久,忽地抬起头,惊道:“莫非是那两株茶树上的?”
吴公子比出个大拇指,“二爷爷果然绝了!”
没错,紫寒将军方才品尝的正是闽南武夷山上的那几株大红袍母树所产的茶叶,说起这几株茶树,早早就驰名天下了,民国二十年的时候,就被政府驻军把守,解放后,更是成立了相关单位看护,几株茶树一年也产不了几两茶叶,能弄到手的,无不将之当作稀世奇珍收藏,后世,这几株茶树更是被故宫接收,以至于不产了!
由此可见,这茶叶何等妙绝!
紫寒将军品此名茶,心怀大开,看吴公子也爽利不少,竟笑着和他打趣起来。
二人正说说笑笑,忽地,门外传来了动静儿。
不待众人起身,一个身材中等,面容慈蔼的老人,便步进门来。
“爷爷!”
吴公子欢愉地叫了声,抢步上前,扶住了老人。
来人正是吴老,他刚参加完书记处的紧急会议。
“怎么还不去睡,都这个钟点儿了,我记得你可是最耐不得觉的。”
老人慈祥地拍拍吴公子的手,温声道。
细说来,现如今的吴公子较之从前,也是天翻地覆地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京城三公子名号的刺激,相较之下,另外几位都投身政坛,眼瞅着都有成一方人物的架势,受此激发,吴公子也一改往日游逛,开始钻研起正经事儿来了。他不喜从政,却对经济之道,颇有兴致,是以,最近开始研究国际贸易,还在社科院挂职了个研究所,折腾得很是有模有样。
吴老长子早夭,对这个长房长孙自然倍加疼爱,吴家人才鼎盛,吴公子不愿从政,老爷子虽然遗憾,却也由着他,以前吴公子游手好闲,老爷子怕他不成器,偶尔也免不了训斥几句,可现如今,吴公子大有勤学苦读,要做文化人的架势,总算是有个正经模样,对之要求本就不高的吴老自然倍感欣慰。
“爷爷,您不回来,我怎么能睡,怎样,今天开会很累吧,一会儿,我给您捏捏,新跟老赵学了几手,松快筋骨,保管好用!”
说话儿,吴公子便在老爷子主座沙发的扶手上坐了。
老爷子笑笑,却不再接茬,解开领口,松了松脖子,“这么晚了,都不睡,看来是有什么要说的,谁有话说就赶紧说吧,我听着呢!”
老爷子似乎心情不好,对长孙的温和,没有延续到众人身上。
众人相视一眼,最终还是紫寒将军这位长辈开口了:“大哥,您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大过年的,又是大晚上,谁没事儿会干耗着啊,既然您发话了,我就代表大伙儿发言了,一个,主要是问候下坚老的病情,二个,是想想问问您,会上的首长们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吴老白眉微颤,瞥了紫寒将军一眼,“第一,坚老的病情已经稳住了,老二你若是有心,就亲自去探视,怎么说坚老也做过你的老首长,该敬的心意,还要敬到。第二,会上有什么决议,静等中央通知和文件就行,跑这里问我做甚,你们难道是书记处的干部,要我下指示?”
老话说,古来征战几人回,更不提,这数十年征战结束后,又过了数十年,老战友,老兄弟,还余下几人?即便曾经政见不和,即便未曾共事,极少矫情,可看着曾经的老同志一个个凋零,方觉流光夺命,岁月杀人,有几人不生出浮生如寄之感?
心头又哪里来的空间,去盛放阴私,筹谋!
薛安远如是,安老,吴老亦如是!
老辈人的情怀,老人的心态,一般人焉能理解。
紫寒将军没想到自己会碰这这么硬个钉子,嘟囔道:“大哥您用不着挖苦我,我是想去探视,也不想想,今天这阵势,我挤得进去么,再者说,孩子们都等你,还不是想未雨绸缪,一起合计合计,看你这通打击的,也忒不讲理了。”
多数时候,紫寒将军是不怎么畏惧这个兄长的,许是年纪相差太大,而辈分相同,反倒让他既有了平辈论话的资本,又有了倚小卖小的余地,只要老爷子不在气头上,紫寒将军言辞向来游刃有余。
“筹谋什么?合计什么?”
吴老茶杯一顿,冷冷扫视着众人,这会儿了,他何尝不知道眼前的一个个是何心思。
“爸爸,您别发火儿,坚叔叔,我们会去探望,可正事儿,我们也不能不理,我们不理,别人理,吃亏的不还是我们?”
一直沉默的吴铁戈忽然发言了,吴省长持重雍容,若非关起门来,此等话语,绝难从他口中听见。
吴铁戈的份量,自然不是紫寒将军可比,虽然后者在党内地位稍高前者半愁,可吴铁戈乃是吴家二代当家人,且吴老也极看重这个二儿子的政z见解。
是以,吴铁戈话音方落,吴老终于沉了声音,“铁戈,你接着说!”
吴铁戈点点头,“爸爸,我其实没什么观点,毕竟大的方向,还是您把握,我只提醒一点,谁进一步,咱们定不下来,也无须把目光投注其上,关键是这二传手的位子,得卡紧了!”
吴铁戈一番话说完,紫寒将军几乎要拍案叫绝,可以说这番话简直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是以,吴铁戈话音方落,他便接上了:“大哥,老二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大头惦记不上,小头可得把紧了!”
吴老轻叩一下茶杯,“你说说什么是小头,怎么把紧?”
说罢,吴老心中就叹起气来,他这个二弟,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几乎不用费脑子,就知道他下面要说什么,定是和他自己利益有关,大局与他而言……
果然,紫寒将军急道,“小头我说不准,我还是先说大头吧,我认为论功,论贤,安远同志都该更进一步,先不说征南之战,安远同志立功至伟,单是军事革新上的创举,就无异于三湾改编,这点作为军人,我最有发言权,安远同志主导的科技升级,几乎将部队的战斗力提高了一倍,如此功勋,难不成还不能更上一层楼,组织也不能太薄待功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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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上善若水
紫寒将军一番话出,吴公子简直听呆了,痴痴望着他,几乎以为这二爷疯了,难道二爷忘了谁废了他亲外孙两根指头,谁在武襄和他打对台戏,让他下不来台……
吴公子正痴楞间,吴铁戈又话了:“爸爸,我赞同二叔的观点!”
清清淡淡一句话,让吴公子一惊再惊,谁成想这惊诧未毕,吴铁戈,陈在道又紧随其后,亮明了自己的观点,竟是和前边言的两位一模一样。
吴公子惊无可惊,蹭得从沙扶手上站了起来,“我不同意,薛,薛……”
吴公子忽然现自己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怔怔无言了。'官道之书首发
吴老忽然站起身来,拍拍吴公子肩膀,“去睡吧,小孩子家家的,多听少说!”说话儿,便径自回房去了。
未几,屋内众人散了个干净,独独吴公子斜靠在沙上,想着心思。
此刻,夜深人静,吴公子的脑子从未像此时这般清晰,他本不是笨人,细细回味了方才众人的对话,他终于把“抓不住大头,把紧小头”和“组织不能薄待功臣”串到了一块儿。
他这才明白自己那位恨薛老三入骨的二爷,为何这时陡然转换立场,无他,唯利益尔!
要说吴公子猜得一点不差,情况确实如此。
现如今,若薛安远上去了,拿了大头,坐了军神的位子,那他现在的位子,那个小头,岂不是空了出来,而最有机会抓住这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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