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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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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头乡党委书记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把戏。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在武装部混就是混成了宋部长,终究是不入流,不是正统出身啊,你老弟可曾见过哪个武装部长最后升任了县长和县委书记的?可一乡党委书记,那是何等显耀,将来谁敢说你高乡委书记,不能成为高县长,高县委书记。。。。。。。。。。。”
毛有财的这番话,还算是有了三分水平,直挑得高达面红耳赤,眉头现出了阴狠之色。
毛有财看得心喜,接道:“老弟啊,反正我是和这小王八蛋不共戴天了,不知道你老弟。。。。。”
高达霍然起身,抓起自己先前坐着的立凳,狠狠掼在了地上,啪的声响,一方立凳霎时间,四分五裂,”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好!”
啪啪啪,毛有财拍着巴掌,复又一把勾住了高达的肩膀,准备再勉励几句,忽然,砰砰砰,紧锁的大门被敲响了。
“滚一边子去,老子今天谁也不见!”隔着道门,毛有财便吼开了。
“毛局长,书记找您!”
门外的声音不卑不亢,浑厚沉重,一入耳来,毛有财便知是卫齐名的秘书何文远。毛有财虽是卫齐名的发小兼死党,可在何文远面前,一般也不太拿大,他可是知道卫齐名对这个小子是十分看重的。
毛有财赶紧招呼高达将翻倒的办公桌竖起,又把一堆砸烂的瓷片子、木头块儿三脚两脚地踢进了办公桌下的空地,这才紧走几步,把门打开。
“是小何啊,书记叫我,怎么不打电话,还劳驾你亲自跑这一趟。”毛有财做出副笑脸,乐呵呵说道,同方才在屋内大发雷霆之人,简直判若两人。
“不在办公室,四点半,茶园,咦,高队长也在,那正好,省了我一趟腿脚,书记那边还有事儿,您二位准时到就行!”
说罢,竟不待毛有财招呼,何文远大步去了。
“茶园?毛局长,哪个茶园!”高达迎上前来,轻声问道。
毛有财却是沉默不语,对高达的话,宛若未闻,满脸的凝重,哪里还有一点方才挑唆高达时的轻佻。因为茶园这个地界儿,毛有财太熟悉,也太不愿去了,因为每次去完那里,便会有些不好的事儿发生。而这不好的事儿,虽然都是对别人的,可干事儿的却是他,担风险的也是他。早些年,这些活计他做也做了,可现如今他俨然身居高位,养尊处优之余,竟是打心底厌烦起那些活计。何况,今次他隐隐预感这回要做的活计,绝不轻松,而且会是前所未有的扎手,因为今次碰到的家伙是连他毛有财在叫骂之余,心中也隐隐发怵的阴狠之辈。
算计这种人,真的没风险么?毛有财心中没底!
“毛局长到说呀,茶园到底是那块儿啊,萧山县的国营农场可不少,茶园也扎堆,到底是哪儿啊,现下都快四点了,总不能到时让卫书记候着咱们吧,喂,你给老弟我露露,是不是卫书记决定出手了?着啊,卫书记出手,那小子还能蹦上天不成,这回可得好好出口恶气。。。。。。。。。。。”
高达丝毫未觉毛有财神色有异,满心地烦闷尽扫,隐隐还有被萧山县最高领导人接见的兴奋,当下,竟喋喋不休起来。
“闭嘴!”
毛有财狠狠瞪了高达一眼,此刻,他心中真是烦闷透了。虽然他相信在萧山县这块儿,只要卫齐名真狠下心来,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也没有收拾不了的人,可不知为什么,毛有财又想起了那个笑兮兮的小王八蛋,想起了那个扳手砸在头上时,那小子投过来的得意眼神。。。。。。。。。。
高达受了呵斥,心下恼火,却也不愿在这时候和毛有财再生事端,当下便不再言语。
毛有财沉吟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一眼瞅见脸上阴晴不定的高达,心下暗叫坏事儿,嘴上又开始称兄道弟地赔起小心,因为这会儿毛有财忽然想到,卫书记这回不单是叫了自己,还叫了这小子,指不定到时那龌龊事,得谁来做了。
这会儿,他自然不愿得罪了这最佳替身。
却说尽管高达心中已然十分不耐烦这属狗脸的毛有财,可眼下却是不敢与其翻脸,毕竟这马头乡一把手的位子,他到此刻也未死心,生怕这次去正是卫书记安排自己职务的事儿,要是在这紧要关头,姓毛的瞎白话一句,他的一番造化,岂不是又要鸡飞蛋打。
二人心中各怀鬼胎,面上却好得蜜里调油一般,不一会儿又称兄道弟地说笑起来,又过片刻,便由毛有财打头,齐齐朝何文远说的茶园行去。
第五十五章茶园密谋
茶园,顾名思义,乃是以茶树形成的集中种植圈,可实际毛有财和高达要去的茶园,只是挂了个茶园的名头,不过是东方红国营农场中辟出的一溜五亩余见方的红泥地,因为这种砖红壤最适合种植茶树,且极其适合那种称作五月橘的茶树。
亩余的茶树自然算不上茶园,而之所以得此名称,自然是有其根由,其实说穿了还是起了五十年代的那次全国大折腾,农业普遍放卫星,这茶叶自然也逃不了,又因着这五月橘泡出来的茶水甘甜清冽,芳香宜人,虽非传世明种,却也自成风范,当时便向上面“进贡”了此种茶。本来茶叶之类的不似水稻、小麦等主粮,要上交大量农业税,也就用不着放卫星。
可就是这一“上贡”,就上出麻烦了,上面盯着要,下面也就得拼命爆了,因次,萧山县的三个国营农场中,另外两个便专门辟出了大量农田,种了五月橘,而这东方红,为了做戏全套,也弄出这五亩余,号为茶园,做做样子。
二十多年过去了,原先的两个辟出大量农田种植五月橘的国营农场早已铲除了茶树,改种主粮,偏偏这只种了一溜地的东方红的五月橘给留下来了,而茶园这个特有的称谓也保留下来了。
不过,萧山县当然不止这一处茶园,除了国营农场以外,不少公社当时也辟出了不少农田种茶。因此,才有了先前高达抱怨的“农场不少,茶园扎堆”,而不知何文远口中的“茶园”意指何方了。
五月橘茶枝细长,色呈深褐,叶片状如切片的薄橘,又因一年两熟,春秋收获,且在五月最是繁密,因此得名五月橘。眼下已将入九月。离五月橘的二次收获还有月余,可此时,这亩余五月橘已然出落得宛若盛装打扮的少女,火红火红的一片,薄薄的金阳下,照出霞光万道。
便是毛有财和高达这两位粗人到得此处,心神也不禁一振,眯着双眼。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致。
沙沙,沙沙,茶园方圆百十米再无人烟,亦无声音,此时,便只有两人踩在厚厚的落叶松上。发出了响动,林密人远,宛若进了幽寂深山。
两人刚走到茶园边上,便见茶园东面的行子里转出一个人来,不是方才来叫二人的何文远又是何人?
何文远见了二人也不说话。转头就走,毛有财和高达对视一眼,赶紧迈动步子,跟了上去。
转进行子不过数十步,视线陡然一开,但见茶园深处。竟有一溜空地,空地上设着石桌石凳,石桌上摆着一应茶具,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正端坐桌边,安静地饮茶。
淡淡水汽,发散开来,漂浮在这如火的五月橘总。再镀上一层金辉,飘渺和热烈便融为一体。
四下静寂,四人无声,金阳将晚,晚风骤生,簌簌几声响,挂在枝头的五月橘仿佛化作万千的铃铛。
“坐!”卫齐名放下了茶杯。
毛有财和卫齐名相交多年,二人之间早没了礼节,迈动长腿,两步就到了近前,一屁股就坐上了石凳,还自顾自地端起砂壶给先给卫齐名续上一杯,接着,便又倒了两杯,笑道:“高达,过来坐啊,怎么,卫书记的话,在你这儿都不好使了。”
高达微愕,赶紧紧走几步,先冲卫齐名微微鞠躬,复又坐了下来。
毛有财嘿嘿一笑,接道:“书记,有什么事儿,您只管吩咐,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我和高兄弟,绝不皱下眉头。”
卫齐名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一对狭窄的眸子,掉转过来,深深看了毛有财一眼,募地,心中竟生出了哀叹,昔日的老兄弟,猛冲猛打、赴汤蹈火的毛大炮,都生出了心机,生出了胆怯,呵呵。。。。。。。。。。。。。
毛有财被卫齐名盯得骨子里打了个激灵,知道自己的算计,被老大哥识破了,老脸一阵阵发烧,再也装不出先前的豪迈!
“卫书记,有什么事儿,您指示就是,我高达别的本事没有,执行组织命令,那是绝不打半点儿折扣!”
高达虽不聪明,却也不笨,他的顶头上司宋运通虽是卫齐名的马前卒,可他却是没多少机会接触接近卫齐名,而今次,竟被叫到这个从来未曾到过的地方,若不是卫齐名有特别任务要交待的,高达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卫齐名拍拍高达的肩膀,轻声道:“小高不错!”
“谢谢书记,谢谢书记!”便是这一声轻飘飘的夸奖,就让高达激动得热血沸腾。
卫齐名摆摆手,说道:“我也是听说你们两个在办公室内拍桌子,砸椅子,才特意让文远叫你们过来的。没别的事儿,就是为你们宽宽心,要服从组织的决议,绝不能因为一时不理解,就对组织心生怨恨,说些不该说的话,做些不该做的事,那样很不好!”
毛有财和高达一对眼,皆发现对方眼中一片茫然。
卫齐名接道:“行了,你们两个也是老同志了,思想本来就应该过关,我这当家人都亲自来做工作了,你们要好好表现,切莫让组织失望啊,对了,薛县长近来要下去看看,熟悉熟悉萧山县的情况,你们二位可要好好表现,别再在工作中出现什么纰漏,到时候,就是薛县长不批评你们,我也要收拾你们。对了,高达同志,你们民兵大队在桥口村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高达应声而起,立正道:“报告卫书记,民兵大队一百一十七号人,分作三组,昼夜不停执行任务,我敢用脑袋担保,绝对不会出现差漏!”
卫齐名脸上的笑容越发地亲切了,连连招手,示意他坐下,“嗯,很好,很好,有股子士气,对了,如果薛县长到了桥口村,一定要做好相应措施,千万不能让薛县长出现问题,尤其是闹事的,打架的,弄伤,弄残了薛县长,我可要把你们脑袋上的乌纱给换换。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晚上还得赶到地委开个会,这儿的景致不错,茶水也别浪费,你们二位好好一定帮我消灭掉。”
说罢,卫齐名站起身来,笑着冲二人点点头,大步去了。
“嗯,真香,咦,这五月橘怎么又是一个味儿,可比我以前尝到那种可是好太多了。”高达端起茶盏浅嗫一口,便嚷嚷开了,这会儿卫齐名不在,只余他和毛有财,自然放得开,再加上卫齐名方才的一番勉励,让他如吃了人生果一般,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一同散开,先前的升迁遇堵的晦气立时散了个精光,在他看来,能搭上卫书记这根线,以后想当什么官儿不是挑着来么。
高达浅嗫一口,尝出了好味道,便不再客气,端着茶盏一杯一杯地猛灌,好似生怕喝得慢了,待会儿吃亏。可灌着灌着便觉出怪异来,一边的毛有财好似自卫齐名去后,就一直在发呆呀。
“毛局,毛局,喝茶呀,这可是卫书记赐下的,平时到哪儿。。。哎哟哟,您看我这张嘴,就凭您和卫书记的关系,想必是喝得厌了,得,今儿个就便宜我了。”高达招呼一声,竟弃了小盏,端起紫砂壶就要去含壶嘴儿。
高达刚要含住壶嘴儿,忽然,毛有财动了,但见他劈手夺过紫砂壶,啪的一声按在了桌上。
“毛局,你什么意思啊,先前,我可是和你打过招呼,要喝你喝就是啊,干嘛玩儿横的,这。。。。。。。。。。”
“喝喝喝,喝你妈的大头鬼,再喝下去,你小子这条命非得喝没了不可!”
毛有财神情肃穆,目光凝滞,敲得高达心中一突,“毛局,怎,怎么了?”
毛有财指了指卫齐名先前所作的位置,小声道:“卫书记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就没听出来?”
“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叫我照看好桥口村的那摊子事儿,另外别找姓薛的茬儿,顺带着如果姓薛的来桥口村,我得好生防备着,免得姓薛的受了伤,最后,就是让咱们喝茶了,我这不是在喝嘛,都是照卫书记指示办的呀!”高达振振有词,最初的担心,随着自己的条条捋顺,越说胆气越壮。
啪的一声,毛有财的打巴掌砸上了桌,骂道:“猪脑子啊,‘千万不能让薛县长出现问题,尤其是打架闹事’、‘弄伤、弄残了薛县长’、‘我可要把你们脑袋上的乌纱换换’,品品,品品啊!”
毛有财把卫齐名的一段长句,分成了三段,语速极慢,顿开时,停顿极长,让高达听了个分明。
刷的一下,高达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一滚就下来了,小声道:“难道卫书记的意思是让咱们趁姓薛的到桥口村的时候,制造一起村民冲突,然后,趁机将姓薛的给,给,给,事成之后,他给咱们。。。。。。。。。。”
说到最后高达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全压在了腔子里,再也出不来了。
第五十六章大官的境界
毛有财怔怔盯着满脸惊恐的高达,重重一点头。说起来,倒非是毛有财忽然脑子灵光了,能听懂暗语、话缝了,实乃是他和卫齐名相交多年,更兼茶园此地本就特殊,几乎每一次有秘密行动都是在此地小聚。
因着心中早有了行动的准备,毛有财自然就对卫齐名的每句话细细留意,再加上清楚卫齐名的说话习惯,两相一证,哪里还不知道卫齐名的话中之意!
不过毛有财此时的心情却较之高达轻松得多,因为此刻他已然清楚卫齐名叫高达来此,怕不是就存了让高达负责具体行动的意思,不然每次,都是自己猛冲在前,保密性也高,何必用个外人。而也叫自己过来,肯定就是让自己传达话中之话,不然高达哪里听得懂。
“大哥就是大哥啊,永远想得这么细,知道我老毛不愿干脏活儿了,连替身都想好了,怕不是老宋的这次提名高达,就是事先为今次行动埋好的引子吧!”毛有财心中忽然生出万千敢想,痴痴不语了。
忽然,高达一把抓住毛有财的长袖,惊恐叫道:“毛局,不毛局长,毛大哥,您可千万要救救我,救救我啊,您去帮我跟卫书记说,我不升官了,我就接着干我的大队长,我啥也不想了,我。。。。。。。。。。。。”
“嚷什么,嚷什么!”毛有财反手捏住高达的大手。冷笑道:“怎么,怕了?”
高达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脸上惊恐未退,“毛局,不瞒你说,老弟我手上也是有过人命的,可那些都是草芥小民,你让我去,去那啥薛县长,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啊,你说叫我和他找茬儿打架行,要是把他那啥了,还能有我的好,他再怎么说也是县里的头头,而且又是京里下来的高材生,听说省里都关注的年轻干部,您让我去把他那啥了。那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到时,上面一查下来,我不得吃花生米啊。。。。。。。。。。”
毛有财笑道:“行啊,你小子的大脑袋里还不全是粪,知道轻重。不过,那我问你,如果你不做,你来这儿做甚!”
“是何大秘让我。。。。。。。”高达说了一半,便止住了。立时猜到毛有财话中之意,是啊,卫齐名都和自己照面了,如果自己不做,那他。。。。。。。。。。。。
想到此处,高达一个激灵。跳下石凳,就在毛有财跟前跪下了,“毛局,毛哥,毛爷爷,这回,您可千万要帮我啊,我可以起誓。起毒誓,保准不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否则我全家死光光,您千万替我和书记说情啊。。。。。。。。”
毛有财冷哼一声,反问道:“今天有什么事儿?”
高达脱口道:“卫书记让我去把薛县长弄。。。。。。。。。”
“闭嘴!”毛有财一把扯过高达的衣领,狞笑道:“卫书记的原话是怎样的,老子可也听见了,容不得你这王八蛋瞎编排。”
铛!
高达脑子猛地一嗡,接着,便回想起卫齐名的原话来,末了,心中冰凉一片,暗骂道,这就是tm大官的境界啊!
第五十七章薛向微服私访记(一)
听见两声啪啪,小妮子霎时就红了脸,知道臭小子在想什么,不自觉竟拿空着的那手去挡住tun儿,竟好似臭小子就在身后一般。
“再叫声薛哥哥”
小妮子不说话,薛老三反而越发涎脸了,想到小妮子那饱满的tun肉,心下一片火热。想来也是,青年男女方经人事,哪个不是求索无度,而这两位更是痴男怨女,又分隔千里,心中的渴求自然又胜旁人十分。
“美死你!”
小妮子脸皮本来就薄,上回被臭小子拿住了,才唤出一声,一想到自己竟然叫出了那样羞人的称呼,便羞愤欲绝,这会儿,哪里还会领命。
一男一女,隔着电话,道不完的相思,说不完的想念,一聊竟是个把钟头。
忽然,薛向从听筒中,听见小妮子那边起了敲门声,说是开什么会,小妮子说了句“十分钟后过来”,薛老三便知道该挂了。
“去忙吧,下回再聊,我就在这儿,跑不了!
“哼,谁稀得理你,开完会我就回去了,以后才不给你电话呢。好了,还有正事儿没跟你说了,美国那边的事儿弄好了。”
薛向正待继续调笑,忽听“美国”二字,猛地想起月前在港岛,嘱托小妮子赴美的事儿,急道:“怎样了?”
小妮子语气陡变,气冲冲道:“外国人没一个好东西,薛向你这次是不是没瞧准啊。三间小破房子,一堆胡子拉碴的男人,满屋子的快餐盒,电线。电脑,就这么一个送我我都不要的破公司,那两个外国人竟然开出了三百万美元的价钱,最气人的是那个叫比尔的家伙。竟然咬死了最多只同意给咱们百分之三的股票,还不同意那个你特意提出的同等追加权,我带了六个谈判专家。还有那个叫亨利的骗子轮番上阵,才勉强谈到了百分之五,可价钱翻了一番。要了咱们六百万美金,整整二千七百万港币,要不是是你想要的,我才不买呢。”
显然小妮子是真被气到了,小嘴儿一揪一扭,说得极快。薛向听罢,心中一暖,又是一叹。温暖的是小妮子的最后那句“要不是你想要的,我才不买呢”,叹息的是世界上果然没有傻瓜。看来天才人物就得有天才的毅力和眼光,六百万美金,百分之五的股份,还没有同等追加权,等微软上市时。怕是被稀释得连百分之一也没了吧,真tmd狠!
“算啦,能买着就很好了,不过他们公司现如今的业务应该没多少长进,怎么敢开这么高的价?”薛向确实认为价钱高了,因为现下的微软根本就是个蹒跚行走的幼儿。整体市值绝对超不过三百万美金,而六百万美金,居然只换了百分之五,虽然这六百万不是投在微软这间公司上,而是比尔和保罗两个人上,可比尔和保罗到底不知道薛向是如是想,出售股份时,肯定得有合理要价因素。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亨特说微软正在和美国最大的计算机公司谈判,听说是帮着做操作系统,公司未来前景极是乐观,又说如果不是在解码器上扩展需要资金,就是这百分之五,也不会卖给咱们呢。。。。。。。。。。。。。哎呀,薛向,时间到了,我要去开会了,是个见面会,很多侨胞呢,失礼了就不好了,我去了啊!”
一声轻到几不可闻的“啵”声后,小妮子把电话挂了。
。。。。。。。。。。。。。。。。。。。。。。。。。。。
秋雨滴沥,道路崎岖,萧山县一区三镇三乡,也只有这县城所处的元宝区的道路还算平整,出了这元宝区,立时便是泥巴路了,连石子路都没有几段,阴雨连绵,早把泥土泡得软了,一脚下去,鞋子立时便重了半斤。
一时间,薛向有些后悔骑车而行了,出了这元宝区,哪里还有半里路是适合骑车的,若是他独自一人出行还好说,力大不亏,驾艺高超,便是雨再大上十分,怕也难不倒他。可是跟随而来的楚朝晖,以及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王刚却是无论如何不成。于是,三人披蓑戴笠,抗了车子在泥地里缓行。
为什么要抗了车子呢,原来这地除了两条腿的人和四条腿的牲口,几乎是再容不下别的物件儿在上边行走,便是这自行车,没推几步,保管轮子就得被泥巴堵死。
“王主任,累着了吧,来来来,给我。”说话儿,薛向便要去接王刚肩头的大凤凰。
薛老三这边的动作唬了王刚一跳,连退几步,道:“薛县长,您这说哪儿的话,我怎能让您一人抗俩,放心,我老王没进单位前,百十来斤的麻包,一次抗俩,这破风凰,顶了天了五六十斤,我老王现如今年纪是大了一倍,可这肩头的物件儿却是轻了四分之一啊,细算起来,真不算个事儿,到是,薛县长您一个京城下来的干部,肯定没干过农活吧,能抗这么久,那可真要股子耐力。”
其实初始,被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田伯光点派跟随薛向下乡的时候,王刚还以为又是走过场,和别的初到萧山县的领导干部一样,开了拖拉机,突突突突,绕着县城跑一圈,再下到几个地方政府驻地,灌上二斤酒,就打道回府了。
谁成想,这位薛县长果然跟基层干部底下传得那般,非同寻常,竟然从门卫室借了几辆破自行车,连电话也不给地方上的同志去一个,自个儿就开溜了,更为难得的还是在这样的鬼天气。便是王刚心思再复杂,也绝难生出这薛县长定是走过场的感觉。
一行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走歇歇,耗了两三个小时,才又看到石子路,恰好,这会儿阴雨暂歇,三人顾不得休息,赶紧跨上座位,蹬骑了起来,又过半个钟头,眼前才终于现出一座小城来。
“薛县长,这就是城关镇了,也是咱们辽东省唯一一个还保留着城墙的小镇,细细一算,当年这儿可是有名的富庶之地,清朝时,盛京将军府总领三关时,也时常在这儿驻跸,现如今,极有风味的城墙是保留下来了,可富庶丰饶早被雨打风吹去了,不过,在咱们萧山县,除了元宝区,就数这城关镇的条件稍好些了,不过说好,也只是矮子里面的高个儿,平时朝县里伸手要钱,却是比谁都凶。”
王刚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干部,早些年从生产队小队长一路上来的,二十多年里虽然一直在官场中打滚儿,立身却是极正,依旧不改百姓本色。也正是因着立身太正,仕途却不甚如意,早些也是从一任公社革委主任上下来的,虽然调进了县政府办,算是从地方调入了“中央”,可依旧是个副科级,手头的权力却小了十倍不止,如此一个办公室副主任,一干就是五年,如今已经四十五六了,怕是仕途之路也难有什么作为了。
也正是熄了上进的心思,王刚倒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乱七八糟的也不想了,这会儿能碰上一个能冒雨踩泥访民的县长,王刚自然是好感倍增,因此,对自己知道的,压根儿不用薛向发问,便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
既然到了地头儿,三人反不像从前那般着急了,下了车,伸伸腰,蹬蹬腿,倚了车,抽枝烟,喘口气。
烟没吸几口,薛向便发现些怪异来,石子路两边的小土坡上,竟隐隐伏着许多人头,再细细一瞅,竟都是些孩子,脖子里的红领巾异常扎眼。
“老王,那些孩子在做什么呢?”薛向手搭凉席,举目瞭望。
王刚瞅了一眼,道:“这是在摘银针菇呢,每年这个时候,便是银针菇成熟的季节,山里太深,娃娃们不敢进,便在荒郊野外,寻了些,拿到供销社换钱,虽然换得未必多,可买些糖果断嘴儿,买几个笔本,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类采银针菇的活计,王刚小时便不知经历了多少回,一见之下,自然明了。
“不对呀!”薛向一声喟叹,立时吸引了王刚和楚朝晖的注意力。
“什么不对?”
“县长,怎么了?”
薛向抬起右手,晃了晃手腕处的手表,道:“看他们的脖子上的红领巾,再看看现在几点!”
薛向点得如此清楚,二人都是聪明人,哪里还不明白不对在何处。
红领巾,说明了这群孩子的身份——学生,此时的时刻不过十点左右,无论如何不到放学的时间,再说,这会儿又没什么双休日,又不到农忙假期,这群学生不去上学,竟齐齐跑到野外来采菇,岂不是咄咄怪事。
其实,薛向心忧的还不是孩子们采菇,而旷课,担心的乃是这帮孩子的人身安全。
眼前的小土坡,高不过七八米,纵横虽长,可坡上植被终究稀疏,且极乏大木,就是些灌木丛勾勾蔓蔓,如此一来,哪里固得了水土。眼下,已然下了半个多月的小雨了,石土必然早泡得松软。
若是一个不慎,发生了泥石流,眼前的这些孩子岂有幸免的道理?
第五十八章薛向微服私访记(二)
一念至此,薛向哪里还静观得下去,丢了车把,便朝左侧的那边山坡奔去,未行几步,便发现双脚已然深深陷进了泥里,原来土质居然已经松软到如此程度了,小孩的体重还能担负,他这一百五六的体重哪里还行得开。
“老王,朝晖,别过来,赶紧招呼那边坡上的孩子们下来,招呼他们一定要轻要慢!”
王刚和楚朝晖见了薛向双腿已然陷到了腿弯处,骇然变色,急速奔来,要救薛向,却又被薛向一嗓子止住来势。
两人对望一眼,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救孩子是应当,可陷了薛县长,怕丢的就不是官帽子了。
“快他妈的过去,磨磨蹭蹭地盼老子死啊!”
薛向一句呵斥点破其中关窍,两人这才朝那边山坡奔去。
“孩子们,快下来,收银针菇啦,两毛钱一斤,两毛钱一斤,过时不侯,过时不侯,不准跑,不准颠,跑掉了的,颠散了的,我一概不要。”
薛老三放开嗓子,大声吆喝起来,这会儿,他已经站到了坡下,只是身上污浊得已然看不出衣服的本来面目。
原来方才,薛老三一个旱地拔葱,就跳起来了,左脚轻轻在一颗指头粗细的树苗上一点,树苗应声而折,而薛老三终究借到了力,半空里,身子打横,摔在了坡上,立时便滚了下来。如此,一身的蓑笠洒落,内里的衬衣衬裤自然也无法保全。
要说薛老三这句呼喊。可是深思熟虑的,若非脑有急智之辈,一时间还真别想想出来。因为薛老三既要让孩子们乖乖从山上下来,又要保证速度不快,当真是艰难至极。
因为若是薛老三光说山要塌了,大家赶紧下来,别走快了。保准会出现两种情况。其一,孩子们会以为他是骗子,想把大伙儿骗走了。好独自摘采银针菇。其二,孩子们相信的话,惶急之下。你争我夺,保准一个个溜得飞快,如此一来,动作必大,说不得这泥石流立时就被引发了。
而薛老三拿收磨菇说事儿,则就聪明、稳妥得多,一者,以高价诱之,还加上句过时不候,这些孩子哪里还有不听的。毕竟现下的银针菇即使拿到供销社也不过三五分钱一斤,薛向提高了数倍,利之所在,人心之所向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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