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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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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庭主”以下,设龙、虎、豹、麟、凤五坛护法,其“坛主”亦由五大门派,各选一功力品德均佼佼者,但任之。

四、“武林仲裁庭”之庭址。设在“当届”庭主所在之地。

五、另制令旗一面,上有与会各门帮派首脑之亲笔签名,用以随时招集人手,及约束各帮派之子弟。

“武林仲裁庭”成立以来,确实为武林消除了不少杀劫,解免了不少纷争,因之,黑白两道均对其敬畏不已,令旗所至,鲜有不恪遵慑服,问题立解。

但迄至本届“庭主”,由武当玄灵掌教担任时,却发生惊人巨变,武林仲裁庭的五大坛主,竞于一夜之问,无声无息的告别尘世,浑身没有一点伤痕,只是触手生寒,似一块千年玄冰。

待至玄灵真人发现时,所能见到的,除了五具僵硬尸体,就只有供桌上的一张白色素笺。

那素笺上写着:“武林仲裁庭”主持人,无德无能,形同虚设,应予废除,着于本年除夕之夜,在湘南九凝山顶,以武功高下竞争下届“庭主’’及“护法”,否则,各门派子弟以“五坛护法”为例尽予诛戮……此一消息,不胫而走,转眼间,已遍传江湖,因之人心动荡沸沸扬起,一般久未露面的老魔巨奸,也都闻风而起,纷纷重出武林,和平气象已尽,杀劫又从此开始矣!

幻空大师一口气将这消息说完之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目注铁肩大师沉重地说道:“如果我的猜想不错,这必然又是普渡教主亲自下的手,撇开那能使尸体触手生寒的‘水魄寒煞神功’不说,当今武林之中,能于一夜之间,将‘武林仲裁庭’五坛护法悄没声地,予以诛戮的邪派高手,你还能想出第二个人来吗?”

铁肩大师眨眨眼,没作声。

裘克心听得既新奇,又刺激,口一张,似乎想问什么,但幻空大师却继续说了下去道:“玄灵真人业以飞鸽传书通知少林、峨嵋、华山、衡山等四派掌门人,共同筹商今年除。夕大会之事,至于给各派及各帮会的通知,大约中秋以前该可发出了……”铁肩大师突然打断他的话道:“不用说了!目前你该做何打算?”

幻空大师略一沉睁道:“你我既已淌入这潭浑水,事实上亦未便置身事外,以目前情况而论,如果五大门派联手合起来,固可凑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但敌人既敢先行向五大门派挑战,足见彼等自信已有一网打尽天下武林的必胜把握,因此,我们不能对旁人寄予太高的希望而必须做到尽其在我的本份。”

“至于你我应该做何打算,咱们各自心里有数,毋需言明,好在目前距除夕还有五个多月的时间,足够你我去分头进行的了!”

铁肩大师呲牙一笑道:“好一个六根清净,道貌岸然的高僧,此刻我才看到你的狐狸尾……”幻空大师寿眉一皱,打断对方的话说道:“师弟,说正经话,这娃儿如何安排?”

铁肩大师微笑道;“他嘛,我早就给他安排好了!”

他脸色一整,继续说道:“这孩子与普渡教主杜四娘同一师门,他的一招一式,对方了如指掌,目前他的功力既无法递增,则临敌之时,处处受人掣肘,因此,我想叫他到西天目山去,与我那记名徒弟共同研究一下本门的‘不传绝学’!”

他一本正经地将那“不传绝学”念得特别响亮,逗的正襟危坐的幻空大师亦不由莞尔一笑,一旁的裘克心喜上眉梢。但铁肩大师根本不理会两人的反应,仍然一本正经地继续说下去。

“直到腊月十五才准下山,与我那记名徒弟前往湘南九疑山见我。”

语声一顿,转脸向裘克心神秘地一笑道:“我那记名徒儿对你有过救命之恩,同时他还几乎因此送掉小命,你可不许欺负他,否则,哼!”

面容一整,命令式地道:“记着!这几个月的时间,将我那小册子上的拳法、掌法、剑法、步法,全部练到炉火纯青为止,同时必须于除夕那天赶到九疑山!”

裘克心连声应是。

跟着铁肩大师将他在西天目山的住处如何找法告诉了一遍之后,道:“现在立刻动身!”

裘克心本来还有很多话想问问这位前辈异人,但在铁肩大师一叠声的命令之后,只好暂时闷在心里,立刻向这两个和尚躬身告辞。

幻空大师目送裘克心走出房门之后道:“十年之后,这孩子必将为武林放一异彩!”

铁肩大师神秘地一笑道:“十年,太久了吧?”

裘克心怀着既兴奋,又迷惘,又空虚的心情,一阵急赶,当晚下榻涿县的悦来栈中,也许是最近这一个多月以来,尤其是今昨两天的遭遇,太过离奇了,使他睡在床上,竟然辗转反侧,无法人梦。

他的脑子里浮着许多人影,威严中臆着慈祥的师傅。血迹斑斑的“辣手华陀”宋超然,法相庄严的幻空大师,滑稽幽默的铁肩大师,神秘的普渡教主,风姿绰约,柔情似水的宋文英……这些人,一个个在他脑海中溜转,偏偏就没有他父母的影子,天下有什么人比自己的父母更亲近呢?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里他恨恨地自语了一句。

“天啊!难道我是由天上掉下来的?”

蓦然,脑际灵光一闪,普渡教主杜四娘的语声似乎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娃儿,你真的姓裘吗?”

他自语着道:“难道她知道我的身世?嗯……这似乎不可能……但她凭什么怀疑我不是姓裘哩?恩师他老人家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世……他老人家目前又在哪儿……”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他,使他越想越烦,越烦就越无法入睡,终于他一咬牙,狠狠地掴了自己一记耳光道:“裘克心呀,你忘记了恩师的训示吗?人的最大敌人是心贼,能够克服自己的心贼,则可无往而不利,因此他老人家要你必须做到克服自己的心贼而命名克心,你怎能如此经不起考验?!”

自语方罢,一翻身坐起,准备借行功以排除心中杂念,但就当他翻身的瞬间,偶然触及晨间班嘉大师所赠的那块玉牒,不由灵机一动地忖道:“班嘉大师言此中藏有玄机,此刻既然睡不觉,何不拿出来参详一下。”

想着,立即取出玉牒,拨亮案头烛蕊,就着烛火,仔细地鉴赏起来。

这是一块碧绿色的上等玉石,宽约三指,长约四寸,厚约八分,正面那密密麻麻的复杂图案之中,隐有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背面及两侧两端均光滑异常,分明是一块整玉雕成。

裘克心聚精会神地反复看了很久,一点头绪也没有,不由废然一叹道:“大概是我的缘份仅止于此吧!”

可是他此刻一点睡意也没有,百无聊赖中,只好再将注意力集中到玉牒的图案上去。

又经过长时间的反复端详,那图案之中,除了那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可以分辨,其余仍是莫测高深,一无端倪可寻。

他下意识地曲指在玉牒上轻轻弹了一下,由响声上判断,这玉牒似乎不是实心,但也不是中空的声音。

“难道这玉牒的奥秘是藏在它的中心吗?可是它的表面浑成一体,实在无从开启碍…”他心中一阵电转之后,陡地脑际灵光一闪,又聚精地向那龙形图案仔细端详着。

又经过一阵颠倒反复的察看之后。他终于找到一点端倪来了。

原来这玉牒上的图案,其笔法细如秋毫,如不经意察看,其表面上几乎是光滑如镜,但如果在灯光下做四十五度的倾斜看去,则可以看出那龙形图案的一双眼睛竟微微凸出,而龙身上却有五片麟甲系向内微微凹进,一凸一凹七个特征,刚好排成北斗七星之状,而那一双龙目却正是斗身的外缘。

这一意外发现,不由使他惊喜的心头狂跳,暗暗忖道:“开启这玉牒的关键,必然在这北斗七星之上了!”

他猛吸一口清风,压平心头激动,招呼店伙要来一根绣花针,以针尖在龙眼上微微凝劲一按。

可是第一次他失望了,针头按下之后,竟没有一点反应,第二次,第三次,还是没有反应。他那兴奋的心,不由地又往下沉了。

因为在他的下意识中,玉牒既可能是中空,则开启的关键必然是在这七星的星位之上了,否则,这七颗星为什么要做得这么隐秘呢?可是,眼前的事实,又似乎证明他这种猜想是错了。

他略一沉吟之后,又沉着气硬着头皮,一颗一颗的继续按下去,当他手中那微微颤抖的针头按到七星中的“天璇”星位时,“铮”地一声脆响过处,玉碟陡地由右侧开启,原来这竟是一个巧夺天工的玉匣哩!

裘克心猛吸一口真气,压制住狂跳的心房,将目光投向这精致绝伦的小型玉匣之中:里面是一张薄如蝉翼,非绸非绢,看不出是什么质料的纸,摺成一叠,将玉匣塞得满满地,他伸两指将那奇异的纸强取了出来,底下竟还放着三粒小如绿豆的白色药丸,晶莹剔透,清香扑鼻,沁人心脾。

他迫不急待地将那奇异的纸张展开,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像蚯蚓似的藏文,其次是三个一组,一共九尊小指头大小手持长剑的佛像,最后才是一段中文小楷。

袭克心闭住双目,缓缓调匀一下呼吸,然后才睁目向那段中文小楷仔细地看下去。开头写着:“以上藏文所书,为密宗一门的至高之绝学,系贫僧静中参照先人留示所悟出,兹因贫僧大限届满,一时无法觅得资质超人之传人,乃封存于此玉牒之中。凡能启此牒者,必具有非凡之智慧,也算与密宗一派有缘,应为本门弟子,尊本门当届掌教为师,遵守本门一切戒律,将本门绝学发扬光大之!如其人非本门传人并不愿投本门者,亦不勉强,但请将该心法亲自送还本门当届掌教,当另有厚报。

“换骨丹三粒留以相赠,一次服用,可增一甲子功力,并传神剑三招,作为卫道祛魔之用,此三招剑法威力无穷,希善体天心,勿滥杀无辜,否则,必遭天谴!”

孤云书××。×月×日

以上还有一篇更小的字,是三招九式“菩提剑法”的诀要。

裘克心轻轻一叹道:“可惜我不识藏文,不能立即练成此佛门中的绝世神功,还得请教班嘉大师……不!应该叫他师兄了啊!”哑然一笑,随即服下换骨丹,按本门心法,静坐行功。

他的内功本已有良好基础,加上曾服过“辣手华佗”宋超然的“大还丹”,又经铁肩大师以本身真力从中助长,因此他此刻的功力实已能与今武林一流高手一争雄长,此刻又服下密宗圣药换骨丹,可说驾轻就熟,事半功倍,因此。一经行功,即已人浑然忘我之境。

一个时辰之后,已经行功圆满,周身感到未曾有的舒畅,轻飘飘地好像要乘风飞去似地,于是他又打开秘籍,取出银虹剑,按照佛像所示姿势并参照诀要,逐招演练起来,这房间是一间上等客房,十分宽敞,足够他做为练剑的场所。

起初,他觉得这“菩提三式”剑法并不见得比自己师门的“大衍剑法”高明多少,但当他接连演练二十多遍之后,却慢慢地领会到其中的奥妙了,惊喜之下,又继续习了一个时辰,一直到自己认为已获得此三式佛门绝学的神髓了才停止下来。

当他决定停止演练,于最后一式收招之际,一时好奇心起,真力微凝,透剑而出,但听得“嗤”地一声,剑尖冒起尺余长的精芒,将墙壁的砧石刺了一道缺口,他惊喜地伸伸舌头,自己做了一个鬼脸,跟着,一丝梦样地迷惘神情掠过他的俊脸,他呆住了。

是为他未来的辉煌事业在计划呢?还是为了今宵这两个时辰之内所发生的奇迹而迷惑?

这——恐怕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笃、笃、笃、笃、当、当、当、当!谯楼已起四更。

裘克心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忽然若有所忆地取出那一张记载密宗心法和剑法的秘籍,从头到尾重新看过一遍之后,将它重行盛入玉匣之中,然后审慎地妥藏怀中。

他满意地笑了笑,重行上床,盘膝坐好,准备再做一下但正当气纳丹田,神归紫府之际,陡地,远处有一阵极轻微的衣袂破空之声传来,其进行速度之快,显见功力决非庸手。

意念才动,立将功力散去,扬手虚空一点,案头烛火应手而灭,但他却依然跌坐不动,伪装成在运功调息的模样,静以待变。

他这些动作剐刚完成,那衣袂破空的轻微声息已于他的窗外。

裘克心屏息凝神,垂眉合掌,一如入定的老僧,法相庄严已极。

少顷之后,窗门无风自启,现出一个巨大的人体上身,两道炯炯目光向室中端详了一会之后,自语道:“嗯!蛮像回事哩!”

裘克心仍然端坐不语,那巨大人影似已不耐,沉声说道:“娃娃!别装蒜了奇Qīsuū。сom书!你是要老夫动手?还是乖乖地自动受缚?”

随着话声,巨大身形穿窗而入,巨灵之掌暴伸,五指箕张,竟向裘克心兜头抓下。

一声冷嗤,随着一声闷哼过处,再看那巨大人影已从原路暴射而出,显然他已经吃了大亏。

窗外响起娇媚而清脆的语声道:“谁叫你那么冒失!活该!”

语气一顿。又道:“记得总监察的吩咐吗?教主要的是活人,方才你那么全力一抓,如果对方功力差一点,还有命在?岂不连带我也要受处分?”

裘克心淡然一笑,默然不语。

方才那巨大的人影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那娇媚的语声道:“苗堂主,你伤的很重吗?”答复她的还是呻吟。

娇媚的语声道:“你走得动吗?”

“……”

“好!你先走,这娃儿由我来对付!蔷薮蟮摹懊缣弥鳌滨珲堑刈吡恕4翱谙殖龈鱿饲傻娜擞埃螋每诵拿纳档溃骸靶⌒值堋濒每诵囊簧暹常蚨纤幕暗溃骸八悄愕男⌒值埽俊?

那纤巧人影幽幽地一声轻叹道:“干啥那么凶呀?我们来此对你并无恶意,不过是奉教主之命请你去,问一件事情而已!”

裘克心冷冷地道:“你们教主在哪儿?”

“这得问班总监察。”

“班致中在哪儿?”

“此去向南三里外的枫林中。”

“好!你先走,我立刻就来。”

“你可不能溜啊?”

“哼……”枫林中,静悄悄地,连个人影也无,但风吹草动,却又似魔影重重。

裘克心安详地抬目四扫,缓缓地说道:“后面的可是班总监察?不知另外两位又是谁?”

一个冷冷的语声起自他的身后道:“娃娃!昨夜今宵之间,你的功力又长进了不少了!”

裘克心缓缓转身,一面向对方打量着,一面说道:“好说,好说,班总监察谬赞啦!”

夜色苍茫中,在他面前两丈距离处,像鬼魅似地站着三条高大的人影,当中是“大别飞狐”班致中,两边分立着两个面容阴惨,身材瘦长的怪人,两人都是腰际鼓起,不知藏的什么东西。

就当裘克心冷眼向对方打量之际,蓦然,“咯”地一声鼓响发自那两个瘦长怪人的身上,鼓声虽不高,但却入耳心惊,饶是裘克心此刻已功力超绝,但在事出意外的情况之下.亦不由心悸神摇,微感不适,因为他根本未见对方挪动手脚,这奇异的鼓声何由发出呢?但他忖想未毕,一旁的两株高大枫树之上,突地如殒星下泻似地坠下两条人影,“叭叭”两声,跌得四仰八叉,形状奇惨。

裘克心见状之后,心头一动,一声冷哼道:“出人不意,以真气击鼓伤人,算不了什么!

瘦鬼!报上名来!”

那两个瘦长怪人微微一怔,同声说道:“能受得住老夫兄弟七成真力的鼓声一击,果然有点门道,娃娃,再接一记!”

那两个瘦长怪人的话声未落,“大别飞狐”班致中双手连摇道:“两位护法不可造次,请别忘了教主要的是活口!”

裘克心嘴唇一撇,漫不经意地徐伸右掌,食中二指成V字形指着那两个瘦长怪人膨胀的腰间,目光却注视着班致中微微一哂遭:“老狐狸!少为本少侠操心,你尽可让这两个瘦鬼再行全力一击!”

那两个瘦长怪人同时冷哼,但继之而来的却不是那能杀人无形的鼓声,而是一阵牙床“格格”地磨擦声与轻微的战抖。显然,成名多年的兵刃,已一下子被毁去了。

这口气叫两个怪物如何消受?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辈!

时已黎明,晨光曦微中,但见两怪,断眉掀动,鼠目怒睁,一步步地向裘克心逼进。

那本来惨白狰狞的丑脸,此刻,更是白里透青,煞像是一对急欲择人而噬的恶魔,令人见了不寒而栗!

裘克心这初生之犊,新练密宗武学,雄心万丈,跃跃欲试,但他临敌经验太差,一见眼前这情景,亦不禁心中发毛。

他警惕之下,真力默提,银虹宝剑随之出鞘。

一旁的“大别飞狐”班致中却也暗中惊懔,两天之前。在万柳庄中,他曾轻而易举地将这娃儿与“赤面陶朱”百里诚擒获,而此时,这娃儿竟能以罡气挫敌无形,纵然他这两天之中有了特殊的际遇,也不可能精进得这么快呀……”“大别飞狐”班致中忖想未毕。

裘克心已目注发须怒张,双目圆睁的两个瘦长怪人沉声叱道:“站住!”

两个瘦长怪人恍若未闻似地依然一步步地向他迫近,一面阴恻恻地同声说道:“小狗,有本事暗中击毁老夫兄弟的神鼓,就没胆量跟老夫多周旋几招?”

裘克心嘴唇一撇道:“丑鬼!先通下名来!本侠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两个瘦长怪人停步于裘克心丈远处,一声狞笑道:“小狗!你站稳了!老夫兄弟乃普渡教主座前八大护法之一,‘神鼓双凶’尉迟瑜、尉迟亮!’’这三个人对话时,一旁的“大别飞狐”班致中暗中思忖:“这小子如不趁其羽毛尚未完全丰满之时加以铲除,则稍假时日,必成为本教中的一大劲敌,很可能届时自己也没法制住他了哩!”

他念动立即继之以行动,凝功缓步而前,与“神鼓双凶”尉迟兄弟成犄角之势将裘克心围在当中。

裘克心冷冷地向“大别飞狐”班致中瞟了一眼,微微一哂道:“来来来!不论是扁毛的畜牲,或者是戴角的飞禽,这附近还有多少,索性叫他们一起上吧!”

大别飞狐班致中脸上掠过一丝狰狞的阴笑。

“神鼓双凶”尉迟兄弟狞视着裘克心,鼠目中几乎喷出火来。

裘克心心念电转,“神鼓双凶”尉迟兄弟的功力方才已经见识过,自己以一敌二,虽不一定会胜,自保却绝无问题,如今“大别飞狐”班致中不顾身份地也准备联手对付自己,则情况就不能乐观了!

他,心中虽然有点嘀咕不安,但暗中却将功力提聚到十二成,准备一试刚刚练到的密宗绝艺“菩提三式”剑法的威力,而表面上却更是神态安祥地微微一笑道:“亮家伙呀!”

语声一顿,星目溜转,嘴唇微披道:“怎么?不好意思以众凌寡?”

“神鼓双凶”尉迟兄弟跨前一步,全身骨节一阵爆响,双掌也立即涨大一倍,血红如火。

…………………………………………………………………………

第六章神鼓破碎

“大别飞狐”班致中虽然未见他提劲作势,却是阴恻恻地一笑道:“小狗!不论你嘴皮子如何犀利,今天你是死定了!不过——超渡你这小子,似乎还用不着老夫动手,退一步说,纵然老夫们联手毙了你,谁又能证明我们以众凌寡?纵然有人证明,谁又能替你伸冤?”

这一声蓦地传来的“哈嘻”,刚好接在“大别飞狐”班致中的话声之后。

这一来,不但斗场中的四人齐都一愣,连那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火爆情势,也立转驰缓了!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抬首,只见就在他们左边五尺远处一株高大的枫树上,跨枝倚干,坐着一个灰衣人。

他,面容腊黄,但双目却炯炯有神,双手的皮肤也异常白嫩,看这情形很显然地,他脸上是带了人皮面具。

他,故意揉了揉眼睛,然后,一个欠伸,跟着“呀”地一声,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由七八丈高的枫树枝上笔直地掉了下来。

照他这种下堕的形势,纵然脑袋不开花,也得跌他个发昏章第十一才对。可是,事情也真邪门,他跌下地面之后,不但一点没受伤害,竞立刻拔足向方才被“神鼓双凶”尉迟兄弟以真气击鼓所毙的两个劲装大汉的尸体旁跑去。

场中的四个行家,竞不曾看出这神秘的灰衣人是以一种什么身法着地的。

那灰衣人跑近两个尸体之旁,顿足大嚷道:“我老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跟班的,据他们自己说,还是什么普渡教的什么主,如今糊里糊涂地被人谋杀了,将来普渡教找我老人家要起人来,该如何是好?唉!我老人家好命苦啊!”

话声一顿,转头看到了“大别飞狐”班致中等四人,不由全身一颤,连忙朝这边打躬作揖,期期艾艾地说道:“原来三位山大王正在作买卖,小老儿该死,该死,不知者不罪,请大王原谅则个!原谅则个!”

他口中尽管在说着原谅,但脚底下却一步步地向四人对峙的地方逼近。

“大别飞狐”班致中一声沉叱道:“站住!”

灰衣人闻声一个哆嗦,果然站在丈远处不敢前进了,但他口中却唠唠叨叨地说道:“别那么凶好不好?虽然有道是见者有份,但小老儿目前已没这一份雄心壮志了……”班致中一声断喝道:“朋友!少装蒜!”

灰衣人被吓得后退一步道:“小老儿南方人,对蒜最不感兴趣!”

“神鼓双凶”尉迟兄弟同声大喝道:“丑鬼!撕下你的鬼面具!”

灰衣人瞠目问道:“丑鬼?大王可是说我?”

“神鼓双凶”尉迟兄弟哼了一声。

灰衣人继续说道:“请恕小老儿说句放肆的话,大王你这一付尊容,也并不见得比小老儿我长的帅呀!”

“神鼓双凶”尉迟兄弟道:“至少我们见的是本来面目!”尽是文章,一旁的裘克心,好儿次忍俊不住地笑出声来!

可是,另一边的“大别飞狐”班致中等人,却自班致中的一记劈空掌力如泥牛入海,未生丝毫反应之后,已经一个个如坐针毡,不知如何善了才好。

一直等到灰衣人自说自话地说完之后,“大别飞狐”班致中才尴尬地一笑道:“想不到阁下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但……”灰衣人连连摇手打断对方的话道:“不高,不高,大王你如果不是背有点驼,比小老儿可还要高出一个脑袋哩!”

班致中面色一整道:“阁下名号,能否见示?”

“天下第一美男子!”

灰衣人语声微顿,带笑的目光在对方三人脸上一扫,接着说道:“家住五湖四海,三山五岳,具有降龙伏虎之能,修齐治平之学,闲时也喜欢打打狗熊,猎猎飞鼠飞狐之类的野兽!”

“大别飞狐”班致中等三人,不知是涵养功夫太好?还是被灰衣人方才所表现的一手所镇住了?不论灰衣人话中如何损他们,他们可始终忍耐着不动气。

班致中依然正容说道:“阁下既不肯出示名号,能否请将来意说明?”

灰衣人在头发上一阵乱抓之后,才漫声说道:“这——方才小老儿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过,如果大王对小老儿这种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行为甚表嘉许而愿意将这只肥羊转让的话,小老儿自是却之不恭啦!”

班致中突然脸色一沉,一声冷哼道:“就凭你这几句?”

原来“域外三魔”冷天云、冷天风、冷天霞三兄弟已悄没声地掩近灰农人背后丈处远。

“大别飞狐”班致中权衡敌我情势,认为这灰衣人纵然功力通玄,也可稳操胜券了。所以他的神态语气,也立即变的强硬起来。

但那灰衣人对他背后的“域外三魔”,似乎根本未觉,依然煞有介事地说道:“小老儿除了这张嘴还能管用外,其余——嘿嘿……可实在没有什么凭借的!”

“大别飞狐”班致中冷然说道:“至少你得表露一手给班某瞧瞧!”

灰衣人连连摇手道:“这可不成!如果大王不肯将这到口的美昧让与小老儿,小老儿决不勉强,嘿嘿……大王,小老儿就此告辞!”

他,倒是说走就走,向“大别飞狐”班致中深深一躬,转身退步,朝一字排开,将他去路挡住的“域外三魔”冷氏兄弟笔直走去,口中连说“借光、借光,请三位让让咱。”

但他才走出三步,却陡地停下来,目注“域外三魔”冷氏兄弟,不胜惊诧地道:“噫!

三位是几时来的?哦!怪不得那位驼背大王不要我帮忙了!原来他来了伙计,当然罗,肥水不落外人田,谁愿意把到口的美味让给别人呢?”

他语声一顿,游目四顾,略一犹豫之后,才自言自语地道:“也好!这枫林中虽然有飞狐也有狗熊,但都不成气候,不够意思,且等它们养肥一点之后再来吧!”

口中说着,又迈步向前走去。

“大别飞狐”班致中这一声断喝道:“三位冷兄,截住他!”

随着“大别飞狐”班致中这一声断喝,刚好那灰衣人已走近“域外三魔”冷氏兄弟之前三尺距离,就在灰衣人口中连连说着“借光借光”的同时,但见人影闪动,拳掌纷飞,劲风如潮,尘土弥漫,那灰衣人已陷身于“域外三魔”冷氏兄弟的包围中。

“域外三魔”冷氏兄弟名列当今武林十大高手之中,在普渡教年更是担着重任,独当一面,其功力自非等闲,在三人联手之下,威力之强,自可想见!

但那灰衣人在那么凌厉的围攻之中,却并不腾挪闪避,更不接招还击,只是双手抱头,一味的乱蹦乱跳,然而那种看来毫不成章法的乱蹦乱跳,却又偏偏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外围三人的拳脚,真是做作得天衣无缝。

而更妙的是他口中不断地穷嚷着:“哟!你们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当山大王也得讲理呀……小老儿身上一文不名,肥羊在那边啦……哎哟…小老儿老骨头受不了呀!”

“大别飞狐”班致中向“神鼓双凶”尉迟兄弟嘴唇一阵张合,似在以真气传声指示机宜。

然后,他脸色庄重地拔出宝剑,缓缓向斗场中逼近,但此刻的灰衣人,已于瞎闯穷嚷中一头钻出了“域外三魔”冷氏兄弟的包围,步履踉跄,跌跌撞撞地向林中逃去,一面连嚷带叹地道:“唉!今天真是出行不吉,狗熊与飞狐不曾猎到,却反而被恶魔揍了一顿……唉……今后该去找天师学学降魔大法方行……”“大别飞狐”班致中一声冷哼,向失魂落魄的“域外三魔”冷氏兄弟喝道:“撤兵刃,追!”

“域外三魔”冷氏兄弟和“大别飞狐”班致中刚刚起步,灰衣人却拔足飞奔,一面大叫道:“张天师,救命!魔鬼自日现身啦!”

逃着,追着,一行五人在枫林中闪得几闪,却人影与声音一齐消失。

裘克心冷冷地向“神鼓双凶”尉迟兄弟投过一瞥,嘴唇一撇,从容举步,向“大别飞狐”班致中等人走的方向走去。

但他未走出五步,眼前人影一闪,“神鼓双凶”尉迟兄弟已拦在他面前,阴恻恻地一笑道:“想走?小狗,留下命来!”说着,已各自腰间撤出一只精致小巧的小鼓。

裘克心微微一晒,目注对方手中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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