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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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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到屋子里“叮叮”地有敲钟的声音,我大为奇怪,循声看去,只见屋角处放置着一个通高七尺、木制的楼阁模型似的东西,声音就是那里发出来的。
苏颂见我惊讶,哈哈笑道:“那是老夫费了两年工夫制作的一台报时仪,现在正是戌时,它便报时作响了。”神情之中颇为得意。
报时仪?老天,那不就是这时代的时钟吗?我顾不得礼貌,赶忙跳起身来,跑到那个稀罕东西面前细细打量。
苏颂走到我身旁,指点着一一为我解释道:“这上面一层是水箱,下面有个滴水口慢慢将水滴到水轮上,水轮转动将齿轮带动,然后传到下层的报时装置上。报时器每一个时辰刚好转一圈,到这个位置上启动报时牌弹出,同时驱使这个小铜槌敲击铜钟发声,一月时间误差不过半刻,少作调整即可。老夫还需试验一些时候,待到满意了,再制作一个更为精良的报时仪呈献皇上,司天监是用得上的。”
虽然他说得简单,寥寥几句话就介绍完毕,但我可是佩服得要五体投地了。在这个时代能够制造出这么精密的仪器来,绝对可以称作是巧夺天工,这里面所包含的数学知识和机械制作技巧可是远远领先同时代的其他国家啊。
“戌时已到,老夫还有一件每天必做的事情,失陪一阵。不过端木大人如有兴趣,不妨一起去看看如何?”苏颂说道。我赶忙点头答应,这老先生肯定有什么稀罕事情,能不去见识见识吗?
帮他推开两扇长窗,外面是碧沉沉的夜空,只见苏颂回身轻轻松松将一张大桌子推过来,原来那桌子腿下装有活动小轮。我上前帮他时再仔细一看,发现那扇门也是没有门槛的,桌子可以一直推到院子中间去。
苏颂仰望星空片刻,然后在桌子上就着灯笼铺开一张白纸,用木炭条在纸上仔细描绘些什么,画几下又抬头观察一阵。我看了一会儿,终于辨认出他是在绘制简易的星空图。“看来端木大人也是有心人。”苏颂见我看得认真,笑道:“老夫立志要编撰一部天文图典,十四年前开始观察记录星空变化,只要是天晴可见,从无中断。”
我不由得对他深深施礼道:“苏大人学究天人,却依然这般刻苦精研,实为晚生辈之楷模!”苏颂连忙扶起我说道:“端木待制何必如此多礼?苏某看大人也是对机关格致之学极有造诣的,你我互为同道,也不要这般客气了。”
看他继续在纸上描绘,我心中一动,说道:“苏大人可知观测星空中星体位置的变化,能不能用来给地面上的物体定位?”苏颂一愣,想了想看着我道:“端木大人所言老夫闻所未闻,但是稍微一想又感觉颇有道理,两地之人所观测得到的星空必有不同,若能加以测量推算,应该是可以做到的。”说完又想了一想,摇头道:“说起来容易,可要真去做,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只是连连摇头。
我想,真要我去做,我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啊,这只是给您老人家点个醒,说不定过些时候就想到办法了呢。对于天文我可几乎是一窍不通,也就只知道几个名词而已,等我造出了望远镜之类的仪器,您再发挥您的聪明才智去吧。
说起来可笑,我这个人空有一些现代的观念,却缺乏相应的知识。我知道通过观测星体变化可以推算人在地面上的位置,但是不知道如何去做;我也知道这地球是圆的,并环绕太阳运行,但没办法用科学方法进行证明。所以,我根本就不敢对别人去宣扬这些理论,要不然非给当作疯子收拾不可。
唉,只怪那时候读书只是为了考试,在其他知识上的学习太不认真啊。想来想去,都是应试教育落下的发育不良。
我正在自怨自艾之际,苏颂突然“咦?”了一声,举手指向繁星闪烁地夜空,神情极度惊惧,张着口说不出话来。我也向天空看去,却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问道:“苏大人,你怎么了?”这老先生该不是发了什么病吧?我担心起来。
“客星!紫薇宫竟然出现了客星!”苏颂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只听到他喃喃地说道:“客星犯宫,这是天下大乱的凶兆啊,怎么可能?我朝承平日久,这怎么会可能?是不是我看错了?”
看没看错可就只有您老来辨别清楚,我连紫薇宫都不知道在哪里,没法帮您了。
客星?我猛然想起来,客星不就是超新星爆发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天象奇观啊。古代人迷信天象异变就显示着人间有大事发生,苏颂毕竟还是宋代人,不可能脱离这个观念的。
火星在古代称作荧惑,是战乱的象征,据说火星和心宿的某颗星在轨迹上相遇就叫做“荧惑守心”,是皇帝和宰相都倒霉的凶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多次,弄得不少宰相丢了官,甚至还有被迫自杀的,由此可见天空异象对古代人的影响了。
紫薇宫是皇帝的象征,客星犯宫?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一个寒颤,这可是比“荧惑守心”更加难得的天象。按照刚才苏颂的说法,也就是表明它代表着更加可怕的凶兆,这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第五十四章 祸兮福兮
苏颂一直看着夜空,口中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十个手指抽搐般不停掐算,神色上看起来越来越凝重了。
从我那一点点可怜的古代天文学知识来看,他一定是在做星相变化推算了,这个我可是一窍不通。所谓客星犯宫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眼下倒是很担心这位苏大人。
“苏大人,苏大人!”我在旁边喊道,老先生你可不能走火入魔啊。喊得几声,他似乎被我叫醒了,回头看了看我说道:“这天象异乎寻常,老夫这就要到司天监去看看,说不定皇上也会到司天监去,这可太不寻常了。”
我说道:“那苏大人要赶快去了,这里离司天监尚远,要些时候才赶得到。”苏颂点点头,也来不及收拾,就推着桌子回去,我赶紧上前帮忙。
“今晚发生的事情,端木大人切莫要说与外人知道,切记!切记!”苏颂忽然对我说道,我笑道:“苏大人放心,端木秀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事关重大,传将出去怕民心大乱,殃及社稷。”苏颂看着我赞许地点点头。
眼看着苏颂的轿子急匆匆地往皇城方向去了,我也就牵着马回家,晚风微凉,散散步也好。
一个天文现象就把这老先生吓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禁暗暗好笑,当然不是笑苏颂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嘛。中国古时皇帝自称为天子,说白了就是老天的儿子,也就是说皇帝统治天下是代表了天神的旨意的。现在天象异变,解说起来,就是老天爷发火了,天上天下都要有大变,至于是为什么发火?有什么变动?那就要由司天监的天文学家来解释。
从这点意义上来说,古代的天文学家对于国家政权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呢。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让几个天文学家兴奋一阵子,影响力还远不如平常得多的流星呢。流星起码可以利用来泡美眉、表心意,这超新星爆发能有什么用?炸了不就炸了?就算是能炸出一个黑洞来,也关不了我们什么事情。
开封夜晚的街头依然是那么热闹,灯火明耀,喧闹满市,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们都享受着各自的生活。对于老百姓来说,九霄之上的变化其实与他们无关,谁做皇帝、谁做大臣都是无关紧要,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醉道士、烂似泥,一杯三百六十日,太上老君都不识!”只见前面墙下围了一帮小孩,一边跳着笑着,唱着歌谣。
我正奇怪,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含含糊糊地骂道:“你们这群黄口小儿乱唱什么?老君的名讳也是乱叫得的?等老子一个一个都抓来,教你们怎么唱!”人群中站起一个人来,摇摇晃晃的,看来还是靠在墙壁上才勉强直得起身。看那人装束,倒真是一个道士,只是道服污浊不堪,头发凌乱,脸上乱七八糟的也看不清楚面目。
那道士怀里抱着个硕大的酒葫芦,伸手作势去抓那些小孩,小孩子们哄笑一声,各自散开逃去,道士犹自念叨道:“不要跑,道爷来教你们怎么唱。”
我忍俊不住笑了,原来是个嗜酒贪杯的落魄道士,宋代崇尚道教,这开封城里大大小小的道观就不少,只不过这么落魄的道士还是第一次见到。
牵着马继续前行,那道士忽然撞撞跌跌地走近来,说道:“这位公子请留步,贫道见公子天庭饱满、双目明湛,必是富贵之人!”我心里好笑,只要不是瞎子,看我这身衣饰装束,好马精鞍,也知道我是富贵之人啊,还用得着你来说?
也不理会他,只是往前走,那道士却不罢休,伸手拦住我的去路,人还是摇摇晃晃的。我看他醉得厉害,也懒得计较,摸出一张交钞递给他说:“道长还是找个地方去歇息吧,在下有事,恕不奉陪,还请道长让一让路。”
那道士并不接,只是摇头,盯着我看,一双几乎难以睁开的眼睛里竟然透出些神光来。我心中一凛,将右手收回放到腰间火枪上,却听到那道士说道:“公子隆准凤颌,骨相清奇,依贫道法眼看来,决不是凡世间的普通富贵,似有成仙之体。不知公子有意学道否?”我听到他前面说的,心想你是不是还要说我双耳垂肩、两臂过膝,有帝王之相啊?不料他却最后冒出一句劝我学道的话来,大出意料。
不过他如果说我有帝王之相倒也不算天方夜谭,凭借我的现代知识,要在这个世界上拼搏一番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啊。再说了,就算不去打什么天下,建立起我纵横天下的商业王朝,也可以勉勉强强称得上有帝王之相嘛,嘿嘿。
至于什么成仙修道之类的话,那就根本不能够打动我一点了,我是现代人,对这个丝毫不信,也没有兴趣。估计是因为宋朝人崇信道教,又看我像是个富贵公子,升官发财之类的谎话可能对我没多大作用,就用仙道学说来诱惑。
我微微笑道:“在下不信道,道长心意领了,就此告辞。”说完纵身上马,越过他身旁往前而行,懒得和这喝醉了酒的道士纠缠。说不定这家伙明天一觉睡醒,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了。
“公子不要急着走,贫道修仙日久,说的话绝无差错!”那道士跄跄踉踉地跟上一步,口舌还是不太清晰,在我背后含含糊糊地嘟哝道:“刚才贫道观测天象,有客星犯宫,天象大变……”
我骤然听到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心中一惊,赶忙停住马回过头来,却看到他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地上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我赶紧跳下马,上前几步扶住那道士,只听到他低声嘀咕道:“皇舆震动,天下变乱将起……”渐渐听不到声音,鼻息如雷响起,却是睡着了。“道长,醒醒!醒醒!”我哭笑不得,只得用力摇晃他,盼望能够将他弄醒来。
当然,这只是愿望而已,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鬼,哪里能说醒来就醒来的?
“这位公子不必担心。”旁边已经围上来几个人,当中一个中年人说道:“这道士难得有一日不醉的,在这里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大家也都看得习惯。只要找个地方让他躺下,没两天就好了,弄得几个钱又去买酒喝。”“多谢大叔,不知道这位道长法号怎么称呼啊?”我问道。那人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叫他醉道士。这个道士平时帮人算算命,开开偏方,也还灵验,只是得来的钱全都喝酒了,要不怎么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他并不是那种只知道招摇撞骗的货色啊,至少就凭他刚才说出的天象来看,还是有那么一些本事的。
不能就让他躺在街上啊,在两个街坊的帮助下,我们把他抬到左近一家小客栈里,要了间房子让他睡好。我付了几天的房钱,想了一想,又把自己的名帖给了店老板,要老板等那道士醒了之后交给他。
回到家里我又开始画设计图,现在我倒像是一个工程师了,写写画画挺忙的。这回要设计的是天文望远镜,其实这么称呼实在是名不副实,这玩意儿就比我现在正在制作的普通望远镜大上好几倍而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根本不够天文望远镜的级别。
这种望远镜准备做三架,一架留在工程院自己用,一架作为贡品呈献给皇帝,拍拍马屁。另一架则送给苏颂,算是拉拉关系吧,再说他也用得着。
这一画就直到了子时,喝过胭红送来的冰镇银耳莲子粥,顺便摸摸她的小手调笑几句,又接着看了几页书才睡去。
第二天我还在梦中就被江越叫醒,说是朝廷中有人来传旨,要我到紫宸殿参加早朝,商议国家大事。要我参加早朝?我赶紧翻身下床,洗脸漱口、穿衣理容,一下子就搞定了,临出门又往口中塞了一个胭红匆匆端来的糕点,就随着禁卫军士兵赶往皇宫。
高大空阔的紫宸殿里今天特别的热闹,估计平时没有资格早朝的官员们都被召来了,大部分都是我没见过的生面孔,熟人也不少,好一阵问候寒暄。
但是皇帝和好几位朝廷重臣都没有露面,大概是在后面紧急商议什么事情吧?会是什么事情呢?是不是辽国、西夏大举入侵?还是哪个地方发生了大规模叛乱、农民起义?
回忆了一下历史,钟相、杨幺起义是在南宋,还是岳爷爷亲自镇压的呢。宋江的水泊梁山好像只是一帮小土匪,没有《水浒传》里面那么夸张,还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还有就是方腊起义了,但那和宋江都是一个时期的,也就是在现在小皇帝的儿子宋徽宗手里发生的,离这时候还远呢。
想来想去,好像在北宋发生的大规模农民起义只有王小波、李顺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却不记得不清楚。
“司天监的几位大人也还没有露面,是不是昨天发生了什么天变啊?”前面有个大臣低声说道,我站在最后排看不到他是谁,听到这句话我恍然大悟,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不过这人算是厉害啊,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正是,翰林制诰苏颂大人精通天文,现在也没有露面,必定是被皇上召进去商议了。”“程大人昨晚注意天象没有?”“惭愧惭愧,偏偏昨晚家中有事,没有注意,何大人可见到了什么异常?”“下官也是惭愧,没有注意到。”这时百官都悄悄议论起来。
看来消息封锁得很严,还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也同时说明,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我突然想到,现在正是变法派和保守派争斗激烈的时候,这次客星犯宫的天文奇观发生得这么巧,必定会被用来做为攻击对手的手段。古人都迷信天命,上至皇帝、下至走卒皆是如此,说不定这次天象异变会导致政局变化呢。
忽然百官一阵骚动,我从人缝中看去,只见一行大臣从侧门后走进大殿来,各自在位置上站定,正是那一批被召进去的官员。
“皇上驾到!”随着宦官尖嗓子的喊声,年轻的大宋皇帝缓步走上龙座。真是奇怪,为什么历代的皇帝都喜欢用宦官来传召喊话呢?那嗓子一点气势也没有,要我的话就用一个虎背熊腰、声若洪钟的侍卫官来喊,多有威风。不过记得原来看的描述古代欧洲的影片里,那些国王或是皇帝都是用侍卫来喊话的啊,难道这就是文化不同而导致的国情不同?
心里胡思乱想着,身体随着群臣一起行礼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卿平身!”皇帝的声音传来,我抬头时看了一下,只见他眉头紧锁,颇有忧愁之色。
“昨晚司天监观测到天文异象,苏颂大人、欧阳越大人以及其他几位于天文历法精研的朝廷官员都观测到了,并且苏大人当时就赶往司天监对核,确认无误。”开口说话的正是当朝宰相王安石。开篇说了几句,还没有说到正题上来,但是殿中众人心中都一紧,心中都知道这必定是一件大事情。
“据司天监观测,紫薇宫突现客星,皇上急召我等商议。诸臣认为,此兆表示我朝可能有谋逆之徒作乱,现有紧急条律,告知百官。”话还未说完,大殿内立刻就议论起来,王安石说的话也被淹没其中,听不清楚了。
“微臣以为,此兆是上天警示我朝,应当顺行旧法、休息养民,方能得上天眷顾,祖宗庇佑。”王安石还站在前面宣读条律,一位大臣就站出来大声说道,我一看,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保守派人物司马光。
司马光开了个头,这一下大殿内可热闹了。两派大臣纷纷站出来大声说话,极力发表自己的意见,反驳对方的论点,个个面红耳赤,十分激烈。
这个,简直比西方国家议会的辩论还要激烈好几倍啊,开眼界了!我心想。
第五十五章 新知新物
现在的紫宸殿中气氛异常火爆,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旁观者。没办法啊,我毕竟只是皇帝身边一个小小的亲侍文官,要在朝堂之上喷唾沫星子还不够资格呢。
眼下我能够站在这里看戏,可以说是得到了皇帝恩准的,这里面任何一个官员品级都比我大。唔,皇帝显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叫我来呆在这里,肯定是先让我仔细观察朝廷中两派大臣的情况,到时候还会把我叫去询问意见。
从刚才听清楚的一条条律来看,王安石显然是想借这次客星犯宫的天象,约束保守派诸臣对的朝政的评议,也就是说不得象原来那样随意抨击新法的实施了。保守派的人物都不是傻瓜,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站出来反驳。
我发现,虽然变法派得到了皇帝的支持,但是在朝廷诸臣里面并没有优势,甚至还略逊于保守派。而保守派中重臣不少,还分为两部分,最激烈的是以司马光为首的逢新必反的极端保守势力,再就是苏轼、苏颂等人的温和保守派。要不是欧阳修、富弼、韩琦等原来那些朝廷重臣辞职的辞职、外放的外放,没能站在这里,变法派恐怕更加撑不住场面了。
双方矛盾的焦点就在于对这次天象异变的解释上,如果按照王安石的说法,全国就要进行戒备,控制言论,显然是有利于新派的。而按照司马光等人的说法,这次天象就是上天对新法不合天意的警示,要赶紧改弦更张,回到旧制上来,要不然老天爷和大宋朝的列祖列宗都要发火了。两边都不乏才学渊博之士,争论起来都是引经据典、洋洋洒洒,抄录下来的话都可以当作古文范例了,只是谁也不能说过谁去。
可惜在我这个人眼中,这些说法都很无聊,要不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真会要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说声:“列位大人慢聊,俺下线睡觉去也!”
皇帝一直不吭声,只是稳稳地坐在龙椅上看着阶下群臣争吵,眉头紧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争吵到最后,皇帝宣布散朝,两派只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召集众臣在司天监再观测一次天象,由专司天文的学者们作出最能让大家接受的解释。
散朝以后,我特意走到苏颂面前施礼问好,苏颂拉着我笑道:“昨晚事出突然,我们聊得不曾尽兴,今天端木大人若有空,还请再次光临敝舍。”
“苏大人学识渊博,在下同大人交谈受益良多,大人府上是一定要再去拜访的。”我说道:“今日却另有要事,在下城外的印刷作坊尚有些事情处理,还有工程院也要去看看。”
“工程院?这是何去处?”苏颂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惊讶地问道。我回答道:“这工程院是在下设立的一个专门制作设计新奇物品的场所,昨天作为礼物送给大人的罗盘,就是这个工程院制作的。”“真的?”苏颂又惊又喜道:“既然有这个地方,那还等什么?快些带老夫去见识见识!”
看这位老先生的神色,急切得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般,那兴奋的表情一点都不做作,我也有此意,正好一同去。
今天有幸观看了这种政治上的争斗事件,我觉得最好是不要参与其中,祸福难料,还是自己顾自己闷声发大财吧。
看现在的形势,推行南洋计划必须得放一放了,天象显示凶兆,朝廷上下观点尖锐对立,正是全力保持戒备维护稳定的时候,这种向外扩张的计划肯定不会有多少支持。而这种情绪蔓延到民间,权贵富户们也会谨慎行事,我的股份筹款大计恐怕也难顺利实施,虽然就凭自己也可以去做,但是那太费时间金钱,一点一点地发展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没关系,我现在自己还正忙着,而且现在进行航海的技术储备也不够,比如说用来测定方位的六分仪就还没着落。本来以为这个问题好解决,可是后来细细想了,还真不好办。在地面、海面上进行精确定位就要先确定经纬度,没经纬参数怎么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啊?对于我来说,经纬度的确立好办,就以开封皇宫中的中轴线为零经度好了,其他的可以照搬现代人使用的经纬度划分,但这个别人没法理解啊。说来说去,首先要证明地球是个圆形体,还有地球的大小体积数据,其他的事情才好办。真是难煞我也!总不能我也像麦哲伦一样驾驶几条小船环球一周去证明给国人看吧?就算老天保佑我们不被渴死饿死病死杀死,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大家相不相信还难说呢。至于地球直径和体积的计算据说有公式可循,不过很可惜,我是一窍不通的,谁上学时会注意那个啊?
当然没有六分仪也可以航海,要不那些先祖们是怎么干的?据称咱们殷商时代就可以航行到美洲去呢,不过那还只是一个说法而已,没有证实。而且那也太危险了,安全系数不高,也就是说发财致富的风险过大,决不是我的经营风格。
这么一来工程院就显得更加重要了,那些设计制作出来的新奇玩意儿都是有潜在市场的,每一种产品形成市场规模之后都有巨大的利润,而且安全快捷。就凭这些,我端木秀富甲天下的计划就绝对不是梦想,嘿嘿。
苏颂显得特别的性急,本来还准备在酒楼里一起吃点饭喝点酒的,他不肯,非要现在就去城外工程院看个仔细。
“今天朝堂上可真热闹啊!”路上我不禁感叹一声道。提起这件事情,苏颂脸上略显忧色,说道:“客星犯宫,非是寻常天象,凶险异常。只可惜王介甫公和司马君实公互不能容,新旧两党借此互相攻击,不能以眼前危机为重,实非朝廷之福啊。”
我心想您老先生就不用担这个心啦,天上冒出一两颗星星有什么了不起的?宇宙大爆炸以来不知道有多少星星诞生和衰灭了,正常现象。什么天道地道的,人间发生的一切争斗都是自己闹的。
可惜这些话不能说出口,我只得岔开话题,说起我的水力印刷机来,苏颂的兴趣立刻被激起,朝廷大事暂且放下了。
临时话题让苏颂稍微改变了一下主意,既然印刷作坊和工程院都在一处地方,就决定先去看看我的水力印刷机。这水利印刷机现在可是闻名遐迩,别的印刷作坊一个月才能做完的事情,这家伙一两天就搞定了,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奇迹。
苏颂到底是懂行的,看到那一组组有条不紊运转的机械,观察一会,说道:“原来这些都是通过大小不同的齿轮来实现的,倒与我那报时仪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点头道:“正是正是,苏大人不愧是行家,一眼就看出其中奥妙。”苏颂捻着胡须笑了笑,又上前仔细看了一番。退回来时几乎撞到一个手里搬着一版已经排好的铅字的工人身上,人倒是没受什么惊吓,立刻就被那版铅字吸引住了。
“这就是我这印刷作坊使用的铅活字排版术。苏大人请看,这些铅字都是可以拆卸移动的,如有排版错误,当时就可以纠正过来,非常方便。”我叫那工人把铅字版放下,一边指点着给他看一边说道:“这些铅字铸成后可以重复使用,有不同的书籍印刷只需要重新排版即可,速度极快。不像原来的印刷要用上好木板雕刻,只能做一次使用,既慢又浪费,效率不可同日而语。”苏颂连连点头,不住地啧啧称赞。
“难怪一千卷的〈太平御览〉如此繁浩,端木大人不到月余时间便排版印刷完成,非人力所能达到啊!”苏颂说道。我赶紧对开封城方向拱手施礼道:“苏大人过誉了,我不过是做了些微末之事,幸得皇上赐我〈太平御览〉全稿,否则也绝无可能做到这么快。”
苏颂哈哈笑道:“端木大人办事牢靠,皇上才会以珍本见赐。我们这就去那工程院瞧瞧罢,老夫见猎心喜,未免有些心急了。”
我们都笑着迈出印刷作坊大门,往不远处的工程院房舍走去,可以看到院子旁边草地上,一帮人正在挖坑挑土忙个不停。
在坑边站了一会,苏颂问道:“端木大人在这里挖上一个大坑,不知是做何用途?”我微笑道:“这是在挖一个沼气池,现在说来难以解释清楚。等这沼气池完成以后,一切准备就绪,我再将其中妙处演示给苏大人看,便可知其究竟了。”
进了屋内,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一尺多长、前截粗后截稍细的铜制圆筒,递到苏颂手中道:“苏大人看看这个。”苏颂拿在手里翻看一阵,奇道:“此为何物?是何用途?”
我比划着说道:“请苏大人将这个末端放在眼前,这头对准窗外远处那棵树,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往里面看就成,看过之后,苏大人自然知晓其用途。”
苏颂将信将疑,按照我说的去做,当他把眼睛放到圆筒上看去时,只听得他“哎呀”一声,脑袋立刻往后摆,几乎将手中圆筒抛下。我早有所准备,不过这老先生自制能力还算不错,没有真的丢开手,比那两个最先使用的工程院里的人要好。
“怎么、怎么回事?”苏颂惊异不定,失声喊道:“那树干怎么一下子便到了近前?”我嘿嘿笑道:“苏大人有所不知,此物名称叫做望远镜,又有个俗称叫做千里镜,人通过里面的玻璃镜片观察远处事物,可以将原来大小的物体在眼中放大十余倍。有了此物,发生在数里之外的事情,均清晰可辨,犹如眼前发生一般。”
苏颂还是惊疑不定,又把望远镜慢慢地凑到眼前,再往远处看去,依然是一声惊叹,但这次没有把望远镜挪开。只见他不自主地伸出另一只手向前,似乎是要去抓住什么东西,身体也向前靠到了窗台上,口中不住惊叹道:“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
嘿嘿,自从前天这个望远镜制作出来以后,我已经好几次看到同样的情形上演了。我还要做一个更加精致的去送给叶筠妍,看看美女看到这样新奇的事物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会不会也同样呢?
唔,叶筠妍有了之后明毓郡主也肯定会要一个,那是想都不要想就知道会发生的事情。不好,这小丫头该不会用了望远镜到处去乱瞄吧?估计是会的,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生挑眼可别怪我啊。
给她送个小的倍数不高的,做得精致点让她不至于起疑心,我心里暗自打定主意。
苏老先生习惯了一点以后,看出了兴致,拿着那望远镜到处去看,又忽然说道:“糟了!这里面的物体看起来甚为模糊,该不是坏了吧?”我笑道:“那是因为您看了距离不同的物体,只要将这个细一些的圆筒稍做伸缩调节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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