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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风华正茂-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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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诗诗向来爱与纪聆韵比,婚姻大事自然也是要一较高低的。
    她停着轿子,就等在巷口,没一会儿,丫鬟便匆匆跑了回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纪府角门的小厮说,那,那纪小姐要嫁的是七殿下。”
    “七殿下?!”朱诗诗又惊又急,当下猛拍轿璧,“回府回府!赶快回府!”
    只是轿子刚刚抬起,还没走两步,又落了下来。
    朱诗诗轿帘还未掀开,一听到帘外纪聆韵的嗓音清凌凌响起:“好久不见,没曾想这么巧,今日出门买块花生糖的功夫竟碰上了,姐姐可还好?”
    朱诗诗坐在轿子里脸色比锅底还黑,捋了捋鬓发珠花,这才重新扬起笑脸,撩开了轿前的朱帘:“一切都好,妹妹呢?”
    没等纪聆韵回答,朱诗诗眼一转,实在憋不住又开口问道:“看纪府张灯结彩的,可是有什么喜事?”
    “哪里张灯结彩,不过是多挂了两个灯笼。”纪聆韵心里乐开了花,她这饭也没吃完,一听闻隔壁小姐打听府中的情况,立时甩了筷子便奔了出来,就是等着这朱诗诗自己开口来问。
    要嫁给七皇子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纪聆韵真是恨不得逢人便说,让消息在京城的女眷中传开去。
    只可惜皇上龙体不好,此等喜事不宜大操大办,只得悄没声的沉下去,这她可怎么受的了?
    还好有这朱诗诗,终于能让她快活得意一回。
    纪聆韵接着道:“只要能嫁给他便好了,我也不求这婚宴办得多热闹。不过姐姐,你可是一定要来的。”
    看着纪聆韵一脸娇羞满足的模样,朱诗诗心头一颤,缓缓开口:“他……是谁?”
    “姐姐不是已命人来打听了去吗?”纪聆韵眉一挑,“自然是七殿下。”
    朱诗诗脸色难看极了,此刻才明白,这纪聆韵是存心来炫耀的。
    “也难为你了,隔三差五的缠着朱夫人进宫去讨好皇后娘娘,只可惜娘娘压根看不上你!”纪聆韵懒得再装,“你再会争又有什么用?这七殿下娶的终究还是我!”
    “你!”朱诗诗气得七窍生烟,一颗心都要碎了,眼前一黑差点就要背过气去。
    贴身丫鬟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对,赶紧招呼轿夫快走,弯腰冲纪聆韵道:“纪姑娘好走,我家小姐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纪聆韵笑得轻快:“姐姐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我也有事得赶紧出去,听宫里的老嬷嬷说,洞房前吃下花生糖,肚子便能更争气,我可要抓紧替七殿下诞下一双儿女才行!”
    看着匆匆离去的软轿,纪聆韵心头畅快极了,可没一会儿高兴的神色便落了下去,招手将跟着的丫鬟叫到身边:“琳琅坊里的那个金小楼,可还跟在七殿下身边?”
    小丫鬟一怔,忙摇头:“这个,这个奴婢可不知。”
    纪聆韵深吸口气,她嫁过去自然是正妻七皇妃,可她看着那金小楼就厌恶,当初要不是金小楼将自己哄到慈恩寺去,哪里会招惹上杜景来那个讨厌鬼!
    纪聆韵隔三差五的出门,最怕遇上杜景来,一男一女大庭广众的……像什么模样。
    还好近日都没有怎么见到他了,不然,只怕叫七殿下给看见,惹得他不痛快。
    “你去打听打听!”纪聆韵吩咐,“看看那金小楼与七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聆韵打起了算盘,眼下她自是不能处置金小楼的,可等她一旦嫁过去了,掌管虹园内府,第一件要做的事,那便是找个由头将金小楼给打发出去。
    ……
    虹园门前,南阳刚一出门,便见外边的大树后面一个面生的小丫鬟拉着自家的小厮鬼鬼祟祟的不知在搞些什么。
    南阳眼眸一眯,轻声靠过去,入耳便听见那丫鬟的低语:“金掌柜的与七殿下眼下到底是如何了?金掌柜还无名无分的住在虹园里头?”
    南阳冷冷一笑,轻咳一声。
    小厮吓得浑身一抖,扭回脸一见到南阳,赶紧跪了下去:“南阳姐姐,我……我可什么都没说,是她,是她非拉着要问我的话……”
    “行了!”南阳抬抬手,“起来吧。”
    小厮刚一站起身,一锭银子便从怀里滚落了出来,他连银子也不敢捡,垂头便要走。
    南阳赶紧喊住了:“银子捡起来,自己离开虹园,永远不要再回来。”
    小厮一听这话,瞬间面如土色,可终究不敢再分辨一句,只得应一声,颤巍巍的走了。
    眼前的小丫鬟被南阳的气势一震,也跟着发抖起来,眨了眨眼,脚下发滑,就要开溜。
    却被南阳一下提溜住了衣领:“我话还没问呢,你要跑哪里去?”
    “我……我又不是……你府上的丫鬟,凭什么要听你问话……”小丫鬟嘴倒是挺硬。
    南阳反倒笑了:“你这丫鬟倒有两分性子,不过只许你打听我府上的事,就不许我打听你的事了?这世间可没有这样不公平的道理!”
    南阳放了手,冲那丫鬟道:“说罢,你是哪家小姐府上的,打听七殿下是安的什么心?”
    小丫鬟仍旧嘴硬:“我可没打听你府上的事,我不过与那小厮……交好,与他,与他聊聊家常罢了!”
    “哼哼。”南阳轻哼,“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只能将你抓起来了!”
    话说着,手腕一翻,猛地钳住了小丫鬟的肩,向前一捏,便捏得小丫鬟疼得直流汗。
    “探听皇子的事,乱棍打死也是轻的。”
    南阳话音一落,丫鬟吓得够呛,再紧的嘴也闭不住了,眼眶一红,赶紧道:“我……我是纪府四小姐的贴身丫鬟,再过三日,我们,我们便都是同府的人,我不过是提前来问问情形罢了!”
    “纪四小姐?”南阳皱眉,“纪聆韵?”
    “没错!”小丫鬟咬唇,又松开,收住了眼泪,心思转了又转,重新打起精神来,“你叫南阳是吧,往后我家小姐便是七皇妃,我们皆是日日处在一个屋檐底下的下人,只怕要打不少的交道。”
    南阳大笑起来,甩手将小丫鬟扔在了地上:“你想得倒美!想与我在一个屋檐下?你这辈子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小丫鬟揉了揉被摔痛的手肘,抬起头:“南阳姐姐,我称你一声姐姐,往后你少不得要伺候我家小姐,到时候很多话都是由我来传的。”
    她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南阳却仍旧是笑:“不仅是你想得美,你家小姐也想得美,我们虹园的夫人,以后的七皇妃,只有金小楼一个,纪聆韵想进虹园?哼哼,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你!”小丫鬟自知敌不过南阳,却也被气得不轻,“这门亲事可是皇后娘娘做的媒,七殿下亲口应下的,哪里又轮得到你这个下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小丫鬟见南阳的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腿一抬便远远的跑开了,跑得好一会儿,这才站定,冲虹园门口立着的模糊人影喊道:“你等着吧,待我家小姐进了虹园,再慢慢收拾你!”
    说完生怕又被南阳给抓住,忙不迭的转身便跑。
    南阳拍了拍手,转身便往园子里走,七爷让她定的东西早已经定好了,此刻正放在门房处。
    好几个紫檀木雕花的箱子,又沉又重,南阳一人根本抬不起,当下便叫了些小厮来,将箱子往碧梧馆抬去。
    金小楼今日没去坊子里,趁着天气晴朗、日光空濛便领着麟儿在花园里玩,一抬眼,见一行人搬着好几个大箱子进了馆中去,有些奇怪,遂开口问身边跟着的卧云。
    卧云好半天没开口,越是踟蹰,越是让人生疑。
    金小楼将手里的画本子往石桌上一放,眸光正色的看着卧云:“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也是听南阳姐姐说的。”卧云也不知这话该不该告诉金小楼,七爷从未吩咐过要瞒着她,可卧云总觉得有些不好说,眼下被逼到了口子上,没有了办法,只得倒了出来,“说是三日后,七爷便要娶那户部尚书府里的小姐。”
    金小楼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知是起得太快,还是心火急烧,头一阵发晕,当下便站不住的向后跌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滚滚东流水,月移树影间。
    金小楼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睁开眼,屋子里昏昏蒙蒙,烛光点点中,高琅的面容逐渐显露出来。
    好看的双眸里,尽是焦急与疼惜。
    金小楼身子一撑,径直坐了起来:“你要娶纪聆韵?”
    她不是古代的女子,能接受三妻四妾,虽然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如此的正常,可她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爱情只能是两个人的。
    高琅却是一笑:“除了你,我谁也不娶。”
    “那……”金小楼皱起了眉。
    高琅身子向前探,伸手将床榻上的人紧紧抱住。
    “傻瓜,今日搬进碧梧馆里的箱子里,装的是给你准备的嫁衣。”高琅爱怜的蹭了蹭金小楼的头发,“三日后,我要娶的,是你。”
    这一切原本都是高琅的计谋,当日皇后当着他的面威胁他时,高琅就知道,若是一昧反抗,皇后一定会将他的亲事捅到皇上跟前去。
    若是真被皇上指了婚,那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倒不如将计就计,假意答应皇后娶那纪家的小姐,待尘埃落定后,皇后再气恼也没了办法。
    老天倒是帮了高琅一把,偏偏这时候皇上病发,皇后也没了功夫关心这门婚事,纪府也不敢张扬将消息大肆宣扬出去。七皇子即将大婚,整个京城没一点风吹草动。
    一室融融风光。
    金小楼垂着头,将下巴靠在高琅肩上,心中欣喜。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绿筠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将盒子一边往桌子上放,一边笑着冲金小楼道:“掌柜的,你可吓坏我们了,特别是七殿下,我还从未见他这样着急过!”
    金小楼嘴撅了撅,亲昵的看了高琅一眼。
    只听绿筠又道:“掌柜的也是,你都有了身孕在身,还如此的不在意……”
    “身孕?”金小楼一下直起了身子,离开了高琅的怀抱。
    绿筠瞪大了眼睛,点点头:“嗯,七殿下……殿下没和掌柜的说吗?”
    金小楼又扭头看向高琅:“真的?”
    高琅的面容却没有那么的开心,眼角眉梢仍旧是温柔的:“是,你有了我们的孩子。”
    金小楼一怔,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
    孩子……
    她和高琅的孩子。
    她有了麟儿,本已经足够了,没曾想上天竟然还要再赐给她一个孩子。
    也好……让麟儿有个伴也挺好。
    再说,她也从来没有怀过孩子,麟儿是突如其来,直接就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这一回她倒能从头开始,做一个母亲。
    金小楼扬起头,冲高琅绽开一个笑脸来轻轻道:“我想她是一个女儿,和麟儿凑一个好字。”
    哪知高琅忽然严肃了起来,侧脸向绿筠道:“没别的事,先下去吧。”
    待绿筠走后,高琅将案几放在了床上,取过顿了豆花蹄筋的汤碗来,舀起一勺吹一吹,递给金小楼。
    在金小楼喝汤的时候,高琅开口道:“娘子,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金小楼问到。
    高琅深吸口气,缓缓道:“你知道药王邹邈三十年前与人打赌输后,发誓不再替人医治。”
    “嗯。”金小楼点头,“我自然是知道的。”
    “可上次你中了毒,我还是从他那里求来了一枚药丸。”
    “没错,我一直想问你呢。”金小楼接着到,“哪晓得一忙起来就忘了这桩事了,那老人家怎么会破了誓言,拿出药丸来救人呢?”
    “我答应他,若我再有了儿子,便要将那孩子送去金骏山上,给他抚养。”
    高琅话音刚一落下,金小楼便惊得掷了碗筷:“什么?!”
    “邹老先生因为誓言,永不能离开洞穴,自然也没了妻子儿女,他想要有后人承继医术。为此,他愿意破一半誓言,不亲自出山来救你,却愿意拿出一枚药丸来换我们的儿子给他。”
    金小楼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小腹,见高琅神色郑重,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娘子,为了救你,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了邹老先生的也一定要做到,眼下这孩子,若是儿子,待他一出生,我便要将他送去金骏山。”
    金小楼眼睛一眨,一颗眼泪瞬间便滚了出来。
    ……
    三日后,纪聆韵身着凤冠霞帔坐在闺阁之中,等着七皇子前来迎娶。
    纪府的小厮早早的便出门去探消息去了,侯在虹园门外,一见到七皇子骑着系了红花的高头大马出门,立马的往回跑。
    脚还没踏进纪府的门,已扯开了嗓子朝里喊了起来:“来了来了!七殿下已经出门了!”
    隔壁朱府上,朱诗诗双手揪着帕子恨得牙痒痒,心里头是既想听那边的动静,又害怕听到那边的动静。
    眼下一听见七皇子出了门,当下脸就垮了下来,使劲一哼,跑进房中摔了门,再不出一步。
    朱夫人心中也不畅快,可她还得装扮好了去虹园里吃喜宴。
    七殿下大婚,便连皇后娘娘也要去的,朱夫人收到了帖子,即便是老大不愿意,也得笑着走这一趟。
    纪府闺阁之中,纪夫人脸色灿烂,轻轻替女儿遮下了盖头:“唉,转眼你也要嫁了。”
    话说着,抹了抹眼泪,便连嗓子也哑起来:“嫁了好,嫁了也好!进到虹园里去,可要记得为娘教你的,从此往后,你便是管家的人了,事事都得操心,事事都得照料,千万别像如今这样,莽撞任性!”
    “娘!女儿知道了!”纪聆韵十分的不耐烦,“你快去看看,七殿下到哪儿了!”
    “急什么!”纪夫人破涕为笑,接着嘱咐到,“往后若是在虹园里受了委屈,记得回家来,他虽贵为皇子,可你也是娘的宝贝女儿,娘定进宫里去向皇后娘娘告状!”
    “娘!”纪聆韵不高兴,“女儿这还没出门呢,你就不能盼着我好吗?”
    “是是是!”纪夫人转了话头,“娘盼着你赶紧生下孩子来!”
    母女俩在屋中说了好大一会儿话,纪夫人估摸着迎亲的队伍该来了,这才出了闺阁,与纪大人一起坐到了大堂上去。
    哪晓得等来等去,纪聆韵都等得心了慌,守在府门前的小厮还没见到七皇子的影子。
    朱诗诗趴在屋子里哭了一晌,擦干了眼泪,还是忍不住将丫鬟喊了进来,问道:“怎么隔壁还没动静?人接走了吗?”
    “还没呢!”小丫鬟低头,“隔壁等得也着急,奴婢瞧着那边已经派小厮出门去看了三趟了。”
    “是吗?”朱诗诗一下来了精神,从床上起来,往外走,“你也瞧瞧去,看着时辰早该到了才对!”
    朱诗诗眼眸转动,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欢欣,只盼着隔壁这好事出些岔子才好呢!
    没一会儿,前去打听的丫鬟便跑了回来,人还没站住,便连忙开口:“小姐!七殿下已经接了人回虹园里去了!”
    “接完了?”朱诗诗奇怪,“怎么没听见鞭炮响?”
    “不是接的隔壁那位!”小丫鬟笑到,神采飞扬,“听说七殿下带着迎亲的队伍去了金阑巷,停在琉璃坊前头,将那坊子里的金掌柜给接走了!”
    朱诗诗瞬间眉开眼笑,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小丫鬟点头,“外边都传开了,说七皇子竟不声不响的娶了个农女!”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朱诗诗赶紧往墙边走,“快快快!给我搬凳子来,我得看看隔壁那位的脸色!”
    纪府的小厮也刚刚回禀了消息,话一出口,纪夫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纪罗豫一扭头,纪聆韵已扯开了盖头脸色苍白如纸,拔腿便往府外跑去。
    纪罗豫是扶夫人也不是,追女儿也不是,一时间手忙脚乱。
    ……
    金小楼是前一日回的琳琅坊。
    因为女子要从娘家出嫁,金小楼没有娘家,琳琅坊便成了她的娘家。
    这日一早,潮衣与绿筠便给她打扮起来。
    高琅选的嫁衣是百彩羽衣,红色的绸纱底,上边用金丝银线和百鸟羽毛缝制而成。
    初一展开,就看得绿筠和潮衣两人直了眼,真像是有千百只羽毛鲜亮的鸟儿在迎着太阳飞一样。
    潮衣在坊子里待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待的,打扮人的手艺是一顶一的好。
    待金小楼换好嫁衣,梳妆仔细后,对着铜镜几乎认不出自己来。
    好看的真和仙女一般。
    刚放下盖头没一会儿,外边已来人说,七殿下等在了坊子门口。
    金小楼被绿筠牵扶着往下走,每走一步,心便满一分。
    她从来不知成亲是这样的感受,就像是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轻轻的,慢慢的,将心给填满了。
    连呼吸都是甜的。
    出了坊门,一双手便伸上前来,牵着她上了大红花轿。
    轿子一起,铺天盖地的鞭炮声从身后响起,金小楼捏了捏自己的腿,闭上眼睛,扬起了嘴角。
    再次睁开眼时,她已下了轿,阳光从盖头上照下来,眼前影影绰绰。
    跟着身边的人一直不停的往里进,好一会儿才站定了。
    依稀有个模糊的人影坐在前面。
    金小楼知道,能坐在那前头的,只能是皇后娘娘。
    

第一百七十九章 皇帝驾崩赵尧封王

  躬身下拜时,盖头被风吹得轻轻卷起,金小楼正好看到皇后娘娘展开的裙角。
    繁繁密密的花纹一针又一针,金色的裙摆上是枝连如霞的桃花纹样。
    那纹样与寻常桃花有些不同,花蕊是浅浅的绿色,花瓣更大些,瓣边微微卷起,像是皱起来的薄纱,煞是好看。
    金小楼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桃花,待做完了礼,回新房路上,金小楼低声呢喃了一句:“真好看。”
    绿筠扶着金小楼正往里进,忽听得这一句,遂接口问道:“掌柜的说什么真好看?”
    金小楼笑了笑:“皇后娘娘裙摆上的桃花,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桃花。”
    “那呀,那是瑶溪桃花。”绿筠低声到,“我本不敢看的,但皇后娘娘那裙子实在太好看了,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两眼。”
    “瑶溪桃花?”金小楼觉得耳熟。
    “没错,咱们园子里也有呢,后山桃花坡上种了一大片。”绿筠接着到,“据说,还是南阳姐姐的娘在这儿时,亲自种下的。”
    金小楼皱起了眉,心里头有个奇怪的想法一闪而过。
    不过,还不待她细细琢磨,高琅已推开门走了进来。
    外边的喜宴还未结束,闹嚷嚷的声响随着高琅一齐涌进屋子里,再随着关门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琅慢慢踱步,坐到了喜床上,他喝了些酒,有些醉,眸光里的柔情激荡,连脸也是红彤彤的。
    伸手替眼前的人揭开了盖头,高琅扯过自己的衣袍,再拿起金小楼的一截裙摆,捏在一起,死死的系了个结。
    “揭了盖头,打过同心结后,就该洞房了。”
    高琅揽住了金小楼的腰,却被金小楼扭身抓起床榻上的一把花生,砸在了头上。
    两个人便如同两粒剥了壳的花生粒,红瓤底下包裹着白玉般的果仁,向着红艳艳的床榻上倒去。
    ……
    皇后是在回到清辉殿后,才知道七皇子娶的不是纪聆韵的,据说纪府小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跑去虹园门口闹,却得守门的小厮回说,七殿下从未向纪府下过聘礼,也未亲口做过承诺,若不是纪府听信了谣言,那便是她自作多情。
    皇后气得当场便拍碎了去年生辰,皇上送来的一根和田玉如意。
    破裂的玉渣滓狠狠的划破了她的手心,血霎时间便流了出来。岁姑着急不已,刚想唤太医,便被皇后给止住了。
    “没曾想,我竟入了他的套!”皇后想到白日里喜宴上,自己那副高兴的模样,便觉得愚蠢之极。
    “娘娘,此事还是告知陛下的好。”岁姑说到,“不然纪府那边……也不好交代。”
    “交代?”皇后冷笑,“本宫还需要和纪家人交代吗?”
    “是奴婢多嘴。”岁姑忙低了头,却听上首嗓音又淡淡响了起来。
    “此事确实要告知皇上!”皇后一把按在掌心的伤口上,感受着深深的痛楚,“不过,不是眼下,再等等。”
    “既然他不要我按给他的眼睛,那便叫他丢了命!”
    说罢,皇后长出口气,又冲岁姑问道:“近日,那杨贵人可还安分?”
    岁姑唾弃道:“那个女人,一听到皇上的旨意尾巴便翘到了天上去,这几日里已经明示暗示的来清辉殿,想要将十二皇子给接回去,全叫我给打发走了。”
    “哼,秋后的蚂蚱。”皇后轻轻一哼,“她也太心急了些,看来是个成不了气候的,不过,你得派些人将她给盯住,小心她与江嫔搅合到了一起,江嫔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娘娘放心,奴婢一早已命人将她给看得牢牢的。”岁姑跟了皇后多年,这点心思还是有的,“奴婢瞧着,眼下她还没这个胆子,敢背叛娘娘您。”
    皇后点点头:“乏了,替我梳洗罢。”
    “是。”岁姑上前来,替皇后娘娘脱去外衣。
    这件凤袍是皇后最喜爱的一件,一针一线都是娘娘命人来殿中亲眼看着绣上去的。
    袍子衣摆袖口处灼灼的桃花,是蜀州独有的瑶溪桃花,比寻常的桃花美得多,更香得多。
    蜀州是皇后娘娘的家乡,娘娘每每看到这瑶溪桃花,就都仿佛回到了家一样,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仔细的收拾好凤袍,服侍皇后安寝后,岁姑留了三盏灯,照着偌大的寝殿,自己出到殿外守着。
    自打她跟着娘娘进宫,如今已经十六年了。
    十六年啊,多少个日日月月,看着看着娘娘便老了。
    想当初,在蜀州瑶溪,如今母仪天下的娘娘,不过是个赤足爬树,顽劣淘气的小姑娘,半分端庄的模样也没有……
    岁姑抹了抹眼泪,不论是在蜀州还是在这寂寂深宫里,她都要守着她,护着她,一辈子。
    自这日起,皇后不再过问宫外的事,更不见隔日便来拜见的纪府夫人,只是日日守在皇上身边,看着皇上逐渐消瘦下去。
    皇上每虚弱一分,皇后便算着时日,觉得日子又近了一分。
    又一次太医和苗医前来诊询后,两人都摇了头。他们俩心知肚明,陛下的龙体已拖不了几日了。
    眼看即将入秋,似乎昨日还是嫩绿的柳叶,眨眼已吹落进泥里。
    皇后将傅太医召进了清辉殿。
    见那老态龙钟的太医颤巍巍的跪拜在自己脚下,皇后眼神恍然,似乎看到整个朝堂,无数的官员向着自己朝拜叩首。
    她深吸口气,捏了捏手指,不慌不忙开口:“本宫要你说实话,陛下究竟还有几日?”
    “这……”傅太医有些犹豫,迟疑片刻后,还是张嘴,“不出三日。”
    皇后的嘴角微乎其微的扬了扬,她要等的日子终于来了。
    出了清辉殿,皇后径直向着皇上寝宫而去。
    她命岁姑将后宫嫔妃以及近臣召来,侯在寝宫门外。
    “告诉他们,皇上快不行了。”皇后冲岁姑到。
    “可……可太医不是说,还有三日吗?”岁姑有些慌,她从未经历过这般大的事。
    “本来还有三日,但我去了,皇上立马便会死。”皇后仰起脸来,冲着朝阳笑了。
    这笑容一直留在她脸上,直到进了寝宫,跪拜在皇上下首。
    龙榻上,皇上已是骨瘦如柴,费力的吸取着最后的空气。
    听见响动,他想侧过头来看来的人是谁,挣扎了好半天,却怎么也看不见,徒然一阵,反倒累得他汗如雨下。
    皇后立马上前去,主动伸手握住了皇上的手掌:“陛下,是臣妾。”
    “你……你……”皇上急促的呼吸间,挤出了两个字。
    “我来了。”皇后接口,手心轻抚着皇上的手,“臣妾前来,是有事要启禀陛下。”
    “什……什……”皇上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起来。
    “陛下,琅儿真是不听话。”皇后一抹眼泪,直接哭诉了起来,“眼见他老大不小,臣妾替他指了纪罗豫的小女儿,那纪家小女,生得乖巧伶俐,陛下也是知道的,有她管着琅儿,我们也好放心。哪晓得琅儿不仅不听我的话,为了气我,故意娶了一个不贞不洁,未婚生子的农妇,还说什么,说什么他是皇子,是以后的王爷,甚至……甚至是……什么事是他自己不能做主了……”
    “别……”皇上因剧烈的吸气,脖子上的青筋冒了起来。
    就在此时,皇后听见后宫妃嫔,与近臣已跪在了殿门外。
    “陛下,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慢慢说,臣妾听着呢!”皇后哑了嗓子,抚着皇上的激剧起伏的胸口。
    “畜……畜生!”皇上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一下,着实吓到了皇后,她没曾想,此事竟能气得皇上回光返照。
    “娘娘,陛下……陛下如何了?”殿门外,有臣子听见内里的响动,忍不住大胆询问。
    皇后干脆召了太医进来。
    “他……他要做王爷?”皇上手抖得不成样子,直直的伸着,指向前方,“那朕便让他做王爷!众卿听着,朕……朕封七皇子赵尧为尧王,即日离京前往姜回,驻守边疆,不得回京!”
    一席话落下,皇上筋疲力尽,砰地一下倒在榻上。
    殿门外,近臣皆面面相觑。
    哪有封王不赐封号的,这尧王算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那姜回紧邻西玉,整个西玉除了首都岢泽其余皆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尧王去了那里,不就相当于流放了嘛!
    “五……五皇子赵堇,孝行于性,子道无亏……”皇上似乎是终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接着说了起来,“授册宝,封贤亲王,永……永袭勿替……”
    “予儿……予儿……”皇上紧紧拉住了皇后,“予儿朕就交给你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皇上终于气竭,垂了臂。
    太医赶紧上前来按脉,手刚一搭上去,两行泪已先流了下来,唱道:“皇上驾崩了!”
    寝殿外,顿时哭作了一片。
    皇后举起袖子来捂住了脸,脸上却是光洁一片,连眼眶也没有红。
    一切皆如她所愿,皇帝走得太及时了。
    赵尧远去姜回,一路高山流水,她定会叫他有去无回。
    

第一百八十章 车行到山前必有路

  自打德记因下毒被封后,被打了一顿皮开肉绽的金小桃一个人在客栈里躺得昏天黑地。
    要不是还有个梳儿在身边跟着,金小桃觉得自己哪怕是死在了客栈里,也没人知道。
    特别是和广坤那个没良心的,当初在德记里,吃自己的喝自己的,这一临了难,转眼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还真是树倒猢狲散!
    金小桃啐了一口,招招手,让梳儿给自己端了杯茶来。
    一口热茶下肚,驱散了四肢百骸的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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