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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何为贤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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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大家各自安分的过日子时,宫里却传出一个消息;皇上病了,淑贵妃与敬贵妃连夜侍疾;也不见皇上有半点好转;淑贵妃甚至因此杖毙了一个太医院的院判。
    皇上病了,还病得很严重,这事在京中就是一个信号,若不是淑贵妃下令杖毙太医院院判;想必消息还传不出来。一时间,各家心思各异,但是如田晋珂等受皇帝重用的大臣,纷纷闭门谢客,不接待任何人。
    也有不少人往端王府上打听消息,不说曲轻裾,就连冯子矜江咏絮等人的娘家也有人去打听,这些人也不想想,一个王府小妾的娘家能知道什么,真当端王是蠢材,把这种事情都会告诉小妾,还会在这种关头让小妾传出消息到娘家?
    只能求到小妾娘家的,也说明没有多大能耐,也足见这些人脑子不够好,这辈子要想爬上来,除非是老天保佑。
    曲轻裾听到江咏絮来报有人到她娘家打听消息,便让她在下首坐了下来。
    “家父见识不多,哪里知道这等天大的事,只好全部推辞了,”江咏絮把手里的信封呈给了曲轻裾,“这里是来访者的名单,家父胆小,把这些人的名单以及送的礼都记下了,请王妃过目。”
    曲轻裾接过信封,顺手便放到了一边,看也不看里面的内容,她笑着对江咏絮道:“倒是让高堂为难了,此事我定会向王爷言明。”
    在曲轻裾眼中,江咏絮可能是贺珩几个妾侍中,最看得清形式,也是最会做事的人。她甚至为江咏絮感到可惜,若是江咏絮没有当做选女入宫,嫁给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为嫡妻,定能把日子过得很好。
    江咏絮见王妃没有翻看那个信封,倒也不意外,以王妃的性子与行事,绝对不会去翻看这些东西,这也是王妃的聪明之处。
    “奴婢房里的针线还未做完,便不叨扰王妃了,告辞。”要说的事情已经说了,江咏絮也不想靠着王妃得王爷的宠爱,她如今想得很清楚,她的姿色已经没有机会博得王爷的喜爱,不如好好的跟着王妃步调走,日子反倒还要好过些。
    曲轻裾也不留她,点了点头让木槿亲自送了她出去。
    江咏絮出了正屋的门,再三谢辞木槿的相送,最后木槿还是把她送到正院门口才转身离去。
    艾绿扶着江咏絮小心下了台阶,她回头看了眼木槿远去的背影,小声道:“主子,王妃让最受信任的木槿姑娘送你,说明王妃看重您呢。”
    江咏絮没有说话,等她走出没有多远,就看到王爷从另一个方向往这边走来,她脚下一顿,低下头给王爷行了礼。
    贺珩看到她从正院方向出来,便开口道:“王妃没有午睡?”
    “回王爷,方才王妃已经起身了,”江咏絮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贺珩点了点头,便往正院方向走去,看也没有多看江咏絮一眼。
    江咏絮站直身子,抬头看着贺珩的背影,心里突然想,如今皇上病重,王爷若是……
    她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敬着王妃,这个王府她看得很清楚,早已经被王妃抓在了手心,就算以后有别的女人进府,也只是王爷的玩意儿,王爷对王妃的爱重不是假装出来的。
    贺珩大意翻了一下手里的名单,见曲轻裾又开始折腾盆栽,便道:“这些人都无足轻重,有几个是老三手下来浑水摸鱼的,江家的人倒很识实务。”
    曲轻裾正小心的修剪出一个兔耳朵,听到贺珩说这话,手下一顿,没有想到贺珩竟然跟她提起外面的事,难道他真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了,连这些话都不掩饰?
    “王爷的意思是三叔在暗中做手脚?”她放下剪子,转身洗手完后道,“王爷,我给你讲一个民间的小故事怎么样?”
    “什么故事?”贺珩见曲轻裾面色严肃,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去,才笑道,“不如说来听听。”
    “一个老汉家里有两个儿子,老汉偏爱小儿子,总是把好东西都留给小儿子。后来老汉病重,小儿子以为老汉会把家产都留给自己,岂知某天小儿子听到邻居说他的父亲偷偷给了好东西给大哥,小儿子气不过,便去找父亲闹,谁知竟把老汉气死了,小儿子十分后悔,后来才知道邻居说的是假话,可是逝者已逝,后悔也没什么用了。”曲轻裾叹了一口气,“你说这个小儿子是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可见人云亦云不是什么好事。”
    贺珩笑道:“这个故事我恰好也听过,轻裾与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曲轻裾笑开,与他说了一会儿别的,就见他匆匆走了。她心里明白,贺珩要的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看自己的态度。这个男人有野心,他不想自己枕边人与自己立场不一致,可他偏偏对自己这个枕边人满意,所以才说出刚才的那些话来试探自己。
    来到这个地方不足一年时间,却让她明白了何为权利,也明白了权利的可怕。有了权利,女人也可以休弃丈夫,没有权利,就要对别人卑躬屈膝。
    看了眼桌上被贺珩留下来的信封,曲轻裾伸手拿起看了一眼,缓缓的合上名单,递给木槿让她小心收起来。
    木槿担忧的看着她,如今京中乱成这样,不知会发生什么事,“王妃……”
    “不必担心,告诉下面的人,府中一切照旧,但是若有人敢胡言乱语,全部撵出府,谁也不能留情。”曲轻裾面色平静道,“府上的妾侍皆不能对外传信,若是有违抗者,只管报到我这里来。”
    “是,”木槿见王妃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慢慢的放下了一颗心。
    “娘娘”一个宫女面色惊惶的跑到淑贵妃面前,看了眼屋子里皆是淑贵妃心腹,才开口道:“奴婢方才在天启宫小德子嘴里打听到一个消息,今日敬贵妃娘娘侍疾时,皇上当着好些人的面夸了端王。”
    躺在贵妃榻上让宫女按捏的淑贵妃顿时坐直身,面色微变道:“皇上醒了?!他说了什么?”
    宫女跪下有些惊惧道:“奴婢听闻,皇上夸端王行事有度,胸有沟壑,颇有先帝之风。”
    “先帝?”淑贵妃皱起了眉头,先帝是很多人称道的明君,皇上十分敬重先帝,还常叹自己不是有为明君,若不是先帝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定不堪这帝位。这些话听得多了,淑贵妃就明白先帝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现在皇上拿端王去比先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年渊儿出生时,皇上不是说仅渊儿眉眼有三分像先帝吗,怎么现在偏偏夸起韦氏那个贱人的儿子了?
    “你去宣瑞王殿下进宫,就说本宫侍疾累病了,让瑞王在皇上床前尽孝。”
    跪在地上的丫鬟面色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沉默的退了下去。这个关头娘娘对外说侍疾累病了,在别人眼中是否有不愿伺候皇上之嫌?只是她只是个小宫女,贵妃定不喜她多言,更何况皇上素来宠爱贵妃,想必没有什么大事。
    天启宫中,庆德帝从睡梦中醒来,闻着屋子里淡淡的药味,他有片刻的恍惚,朝帐外望去,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坐在帐外,想必一直在守着他,他心头一暖,忍不住开口道,“爱妃,你怎么没有去歇息?”
    “皇上,您醒了?”帐子被挂了起来,敬贵妃欣喜含泪的脸出现在他眼中,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守在外面的是敬贵妃而不是淑贵妃。在这瞬间他有些怔忪,二十三年前他大病昏厥时,在他耳边哀泣的女子究竟是谁?
    “皇上,您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敬贵妃面上满是惊惶之色,转身便让人去叫守在外面的太医,然后跪在他的床边泣道,“皇上,您真是吓着妾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是,让妾如何是好。”
    “哪里有那么严重,”庆德帝咳了几声,伸出手拍了拍她趴在床沿的手臂,“珩儿都这么大了,这么哭成什么样子?”
    “就是珩儿大了,妾才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若是您……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敬贵妃见太医进来,站起身擦着脸上真情流露的泪,故作威严道,“好好替皇上把脉,若是不尽心,前日淑贵妃杖毙的太医便是你的下场。”
    “请娘娘放心,”太医给庆德帝行了礼后,伸手给皇帝把脉,良久后慢慢松了口气,“皇上如今醒来,便是熬过了大关,只是前些日子心火旺盛,至使身体虚弱,加之近来处理政事劳累,才一下子病倒了,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日子,便能痊愈了。”
    “你说得是真的?”敬贵妃也顾不得还有太医在场,又是哭又是笑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把脉的太医瞧着这一幕,有些感慨,不是说淑贵妃比敬贵妃更受宠吗,怎么这会儿反倒是敬贵妃一直守着皇上,甚至还因为皇上身体好转而欣喜得流泪。想到这,他不禁在心里摇头,真心待自己的女人不稀罕,偏偏宠爱暴虐的淑贵妃,皇上可真是浪费了敬贵妃一片真心。
    “快快下去给皇上开药方,”敬贵妃一边擦泪一边道,“待皇上痊愈了,本宫定好好的赏你。”
    待太医下去了,敬贵妃从宫里手里接过药粥,服侍着庆德帝用了小半碗,见庆德帝脸色好了些,才道:“看着皇上这样,妾便想起了二十三年前,那时候妾跪在您的床前,慌乱的边哭边求上天,熬到晕过去也不见您醒来。”她苦涩一笑,“如今妾总算亲眼见到您醒来,真是上天保佑。”
    “二十三年前,你……”庆德帝面色一变,他看着敬贵妃憔悴的脸色,半晌后长长的叹口气,握住她的手道,“朕瞧着你也累了,去偏殿里歇息一会儿吧。”
    “可是……”
    “听话,你若是不放心朕,朕过两个时辰让人来叫你,这是朕的旨意。”庆德帝语气很坚决。
    敬贵妃只好无奈的起身出了正殿,待躺到侧殿的床上后,她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淑贵妃这个好姐妹总是把这么好的机会留给她,让她觉得若是不抓住这些机会,都对不起这位好姐妹。
    二十三年前?
    那时候重病的皇上没有亲生兄弟,只有一些不亲近堂兄弟,她们这些没有子嗣的妃嫔,谁不是哭求老天留着皇帝的命呢?
    天启宫正殿中,庆德帝怔怔的躺在床上半晌后,才对静立在一边的太监道:“淑贵妃呢?”
    “回皇上,昨天晚上淑贵妃伺候你时受凉病了,三更时分被宫女扶着回宫里休息养病去了,”答话的是太监总管,他小声道,“早上有人来报,说淑贵妃娘娘是劳累过度,若是不修养只怕会落下病根。”
    “那敬贵妃娘娘是什么时候守着朕的?”庆德帝面色有些冷。
    “敬贵妃娘娘听说您晕倒后便一直伺候着了,”太监总管瞧了眼皇上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早上时敬贵妃娘娘累晕了一次,只是娘娘不愿离开,奴才们也不敢苦劝,所以娘娘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
    “嗯,朕知道了。”庆德帝闭上眼睛,就在太监总管以为他睡着时,他再度开口道,“让御膳房把百合山药乳鸽羹给敬贵妃娘娘煨着,朕记得她爱用这个。”
    太监总管忙应着退下,待出了正殿大门,他看着被夕阳染得火红的天际,这天色怕是要变了。
    安静的正殿中,传来庆德帝一声叹息,难道这些年都是他错了吗?


☆、第 77 章

    贺珩带着曲轻裾到天启宫时;宫里有子女的妃嫔都在场;曲轻裾甚至看到几位不太熟悉的公主与驸马在场,但是这些人显然不受庆德帝重视,正沉默的站在一边。
    坐在龙床边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敬贵妃,她见到自家儿子儿媳进来了;也没有搭理他们,坚持给庆德帝喂完药后才道:“皇上;珩儿与珩儿媳妇来了。”
    庆德帝精神自从昨天醒来后;已经好了不少,他看着向前给自己行礼的儿子与儿媳,摆了摆手,“起来吧;不用多礼。”说完,便示意让太监给两人端凳子坐下。
    曲轻裾发现庆德帝看向敬贵妃的笑容格外温和,看向贺珩的眼神也比往日和蔼,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不过病了几日,庆德帝瞧着怎么有些不对劲了?
    她看了眼旁边还站着的妃嫔与公主们,又见贺珩真的拖着凳子挨着床坐了,便跟着坐在贺珩旁边,老老实实的看着敬贵妃温柔的替庆德帝拿靠垫,温柔的给庆德帝捻被子,仿佛庆德帝在敬贵妃眼中,是比儿子还重要的存在。
    眉梢微微一抖,曲轻裾觉得自己似乎想到什么不该想的事情,默默的把视线移向贺珩,就见到贺珩忧心忡忡的看着庆德帝,她跟着调整好表情,努力不让自己落下他们的脚步。
    “父皇身子可好了些,前几日儿臣听到父皇身子不适,心里万分担心,在天启宫守候几次,也不见您醒来,今日见您精神头好了不少,儿子总算放心了,”贺珩面色缓和了些,上下看了眼庆德帝的面色,才道,“儿子不孝,父皇病重也没能一直侍疾御前。”
    “你如今大了,朝上也有不少事,怎能一直守着朕,”庆德帝笑了笑,看了眼敬贵妃,“你母妃把朕照顾得很好,你的孝顺朕心里明白。”
    曲轻裾抬起眼皮看了眼敬贵妃,只看到对方面上淡淡的笑意。
    “这几日敬贵妃确实不易,”一直没有言语的皇后这个时候开口了,她上前走到床边,贺珩与曲轻裾都起身退到一边,没有皇后站着他们还坐着的道理。
    “皇上您痊愈了,定要好好赏敬贵妃,前两日妾劝过她好几次去休息,她都舍不得离开您,”皇后说到这,对敬贵妃无奈的叹了一声,“不过短短几日,人都瘦了一圈,别说皇上,便是我瞧着也心疼。”
    庆德帝点点头:“她的心意,朕明白的。”
    皇后当下便笑了笑,面上没有半点嫉妒之意,在曲轻裾看来,皇后似乎很满意现在这个情况,这让她怀疑皇后是不是真的与她这位婆婆是一伙的。
    “皇上,淑贵妃与瑞王殿下求见,”太监总管进来,见屋内气氛正好,便低声道,“诚王殿下与诚王妃也在殿外等候召见。”
    庆德帝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微微一皱,“让他们都进来吧。”
    看到真爱与宠爱的儿子来了,庆德帝怎么这个表情,还有敬贵妃为什么笑得这么温柔,皇后的笑意也有些冷,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淑贵妃带着儿子儿媳走在前面,贺明与罗文瑶走在后面,五人进来见礼后,庆德帝也没有赐座,只是对淑贵妃道:“朕听闻你伺候朕时累病了,现在可好了?”
    淑贵妃眼眶微红的走到床边,哽咽道:“妾已经没事了,皇上您醒来就好了,都是妾的身子没用,不然便能一直伺候皇上您了。”
    “敬贵妃把朕伺候得很好,你不在也没大碍,”庆德帝淡淡的回了一句,看向自己宠爱的儿子以及贺明夫妇 ,咳了两声后才道,“朕已经没有大碍,你们不必担忧。”
    贺渊想起母妃给自己说的那些话,又见父皇待敬贵妃十分亲近,心头虽有些不满,面上却不得不笑道:“见到父皇大安,儿臣便放心多了。”
    “嗯,”庆德帝点了点头,见屋子里沾满了人,便让其他的妃嫔公主驸马退下了,仅仅留下了他们几人后,才道,“朕这次大病,让你们担心了。”
    众人皆称只要皇上没事,便是最好的事情,又说要皇上好好保重身体云云。
    “如今你们也都大了,皆已成家立业,朕心中十分欣慰,”庆德帝叹息一声,视线扫过三个儿子以及他们身边的王妃,又猛咳了几声,“朕如今渐渐老迈,朝中的事情你们要更加的上心,也算是替朕分忧了。”
    贺家三个兄弟立刻应下,并言为父皇分忧万死不辞等。
    淑贵妃心里却越来越不安,皇上为何说这些话,他不是最看重渊儿么,现在说的这些话,怎么像是一视同仁似的?
    “行了,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庆德帝想了想,“敬贵妃留下。”
    淑贵妃面色微变,见皇上已经闭上眼睛休息,只好闭上了嘴,她看着敬贵妃面上的笑意,就觉得这个笑像是在嘲笑她一般。
    出了天启宫,淑贵妃勉强端着的笑脸顿时沉了下来,她冷冷的瞪了贺珩与曲轻裾一眼,才带着贺渊与秦白露离开。
    曲轻裾转头看着贺珩脸上的笑,踏下汉白玉阶后道:“王爷笑什么?”
    “父皇身体好转,我自然高兴,”贺珩笑着看她一眼,“你说是不是?”
    “这样的事当然值得高兴,”曲轻裾笑着点头,扭头对走在后面的贺明与罗文瑶,“府上前几日请了一个蜀地大厨,四叔与四弟妹中午一起用膳尝尝可否?”
    罗文瑶侧头看向贺明,见他点头后才道:“能尝尝二伯二嫂府上的美食,是我们福气。”
    曲轻裾笑了笑,“吃顿饭便是福气了,你和我说话何必如此。”
    罗文瑶羞涩一笑,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贺明见状,作揖替她向曲轻裾道不是。
    见他这般护着罗文瑶,曲轻裾笑了笑,“罢了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嫂嫂的欺负你们两个,还是饶了我吧。”
    贺珩笑看着曲轻裾与罗文瑶亲近,牵着她的手道:“我看你还是好好走路吧,不然摔一跤就不好看了。”
    “又不是小孩子;”曲轻裾哼了一声,但是却乖乖的任由贺珩牵着走了。
    罗文瑶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两人牵着的手,脸上露出一个笑来。
    淑贵妃回到宫中后,便让屋里伺候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她看着面色同样不好看的儿子,压低声音道:“渊儿,我怀疑皇上想传位给贺珩。”
    贺渊眉头紧皱:“怎么会这样?”
    淑贵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道:“皇上的心变了。”她实在难以接受皇上会有选择韦氏而慢待她的一天,可是刚才在天启宫中,皇上待韦氏那个贱人确实比她更亲近。
    不过短短两日,怎么会成这样,难道是皇上因为自己没有伺候他而生气,可是自己是因为身体不适才回来的。还是说,是韦氏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不利她的话?
    “你确定父皇说了老二像先帝的话?”贺渊沉思良久,摇着头道:“应该不至于啊,父皇待老二向来不及我,怎么会突然改变看法,是不是敬贵妃有意传出的假消息?”
    “我原本也怀疑过,可是今天皇上待韦氏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淑贵妃冷声道,“皇上的心确实变了,我们不能束手就擒。渊儿,我不会让属于你的东西被别人夺走!”
    贺渊语带怒意道:“父皇竟然觉得韦氏母子比我们好,他眼瞎了吗?”
    站在角落的秦白露听到这话,心头一跳,忍不住往角落里退了退,她偷偷看了眼脸色难看的贺渊,几乎快想不起两年前自己倾心的瑞王是什么样子了。
    “渊儿!”淑贵妃听到贺渊的话,面色顿变,小声道,“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可是当年父皇明明说后宫看重的只有你,最疼爱的皇子是我,可是事实是什么样?”贺渊越发的愤怒,“韦氏不过是侍了疾,他便态度大变,这就是他看重我们母子的样子吗?”
    “可是他是皇上,”淑贵妃眼眶微红,用手绢擦着眼角道,“他若是变心了,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怎么会没有办法,”贺珩看着淑贵妃,面色渐渐平静下来,“韦氏能争宠,母妃你与父皇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会输给她?”
    淑贵妃想着皇上看自己时那冷淡的眼神,便点了点头。
    “至于贺珩,”贺渊冷笑,“不管他像谁,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以前我比他受宠,日后也不会输给他。”
    天启宫中,敬贵妃看着已经睡过去的皇帝,慢慢把自己的手从皇帝手中抽了出来,她面色平静的看着床上苍老的男人,嘴角扬了扬。
    什么叫这么多年都错过了?
    皇上越来越爱讲笑话了,可惜这么多年过去,这样的笑话已经不好笑了。


☆、第 78 章

    罗文瑶第一次来到端王府上;然后她就发现瑞王府比诚王府精致恢弘许多;她不由得捏紧了贺明的手,有些心疼走在自己身边的人。
    贺明以为她紧张,便对她笑了笑;“等下喜欢吃什么,尽管告诉二嫂;咱们别替他们省着。”
    “便是你们想省,也省不下来;”贺珩笑着把人带到正厅里;待大家都坐下后,他才道,“你二嫂对吃穿住向来讲究,有她在能有什么可省的。”
    “王爷这是嫌弃我吃得多?”曲轻裾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杯;听到这话便哼了一声。
    “你吃好喝好我便高兴了,怎么舍得嫌弃,”贺珩笑着道,“钱常信,快去厨房催催,让他们把王妃爱用的花生酥呈上来,不然你们家王妃今日就不饶我了。”
    “胡说,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我是河东狮呢,”曲轻裾放下茶杯,噗嗤一声笑开,“四叔和四弟妹还在这里,你就想着让他们看我笑话吧。”
    “二嫂,我可什么都没有听见,”贺明笑着接下话头,“二哥二嫂夫妻恩爱,我们做弟弟弟妹的,只有高兴的份儿,怎么会笑话。”
    罗文瑶在一旁用手绢掩着嘴角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四人之间原本的拘泥慢慢小时得无影无踪。
    曲轻裾看得出贺明有意与贺珩亲近,而贺珩显然也接下了贺明的好意,所以待贺明的态度才会如此随意,若论待人接物上,贺珩称第二,想必没有谁敢称第一。
    果然,话题渐渐的便偏向了贺明之前遇刺一事,贺珩端着茶杯道:“依我来看,四弟你遇刺一事确实与三弟无关,但是江南一案三弟绝对也脱不了干系。”
    贺明点了点头,不甚在意道:“既然父皇不追究,我也没有什么好去想的,左右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谁做的就没有那么重要的,只要把以后过好就行了。”
    听到这话,曲轻裾就觉得,贺明大概是贺家四兄弟中最没有野心也最容易满足的,不过想必这是无奈之举。贺麒占长,贺珩占了一个有用的母亲,贺渊占宠,贺明有什么?母亲不受宠,父亲不重视,他若是心态不好,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或许贺明心里知道这些事有贺珩的影子,所以他才说只要以后好就行,这是在向贺珩表态度,意思他这个小弟要跟老二一起干?
    花生酥上来了,曲轻裾随意捻了一块放到嘴里,视线落到罗文瑶身上,就见她全无所知的吃着糕点。
    曲轻裾笑了笑,不管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是这个姑娘好歹还不傻,至少比秦白露来得聪明。
    “日子总是越来越好的,”贺珩笑了笑,“四弟有这个想法,很好。”
    贺明闻言一笑,就连眼睛里都染上了非常明显的笑意。
    几人在一起聊了不少话,到了午膳的时候,四人在桌前坐了,看着丫鬟把一道道菜端上来,蜀地的菜向来偏酸辣,首先从颜色上就能给人一种这一定很辣很好吃的冲击力。
    虽然桌上多是蜀菜,但也有些清淡的菜式,曲轻裾对这些美食向来没有抵抗力,自己家里她也不想别人来替自己夹菜,有时候伸手夹自己喜欢的菜也是享受美食的过程。
    水煮鱼中的肉片全是选鱼肚最细腻那部分,水煮肉片必定取自猪肉腿上的活肉,酸菜鱼里的酸菜更是老坛酸菜,让人一闻味道便口水四溢,鱼头豆腐汤浓郁味美,红烧蹄筋更是爽滑顺口,还有一些香菇菜心、清炒野菇之类的清淡菜色,这些东西选材都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但是做出来的味道却是能让曲轻裾多吃一碗饭。
    曲轻裾从不会为了在贺珩面前保持形象而少吃一碗饭,她优雅而不缓慢的吃下两碗饭后,才漱口洗手,最后慢慢的擦着嘴角看着满桌子的菜,有些遗憾的开口:“晚上咱们吃暖锅吧,咱们四个人吃得更热闹。”
    罗文瑶知道暖锅,但是出阁前家里很少吃,因为家里觉得围着一个锅煮东西不雅,听到二嫂提及,倒是有些心动,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是鸳鸯双汤么?”
    “当然了,若是今晚月色不错,我们还能在外面观月亭里摆上锅子,边吃边赏月,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讲些有意思的小故事,多热闹。”曲轻裾觉得火锅就是要人多加吹牛,没有这些吃火锅的人生就不够完美。
    贺明没有想到二嫂私下会是这个样子,他有些惊讶的看了眼二哥,发现他视线落在二嫂身上,满脸都是笑,在这瞬间他就悟了。
    “好,既然如此,今晚四弟与四弟妹就不要回去了,待用完晚膳后就留宿在府上吧,正好也热闹热闹,”贺珩叫来明和,吩咐他去让厨房的人备好东西,交待完了后又多加了一句,“多备些野生菇。”
    “是,”明和知道,王妃喜欢吃各种蘑菇,王爷这是疼爱王妃呢。
    “弟妹,你首次来府上,不如一起走走,刚用了膳,坐久了可要发胖的,”曲轻裾笑着站起身,给贺家两兄弟留一个谈话的空间。
    “那就有劳二嫂了,”罗文瑶依言站起身,跟在曲轻裾出了正厅,她自己也明白,王爷只怕与端王有要事相谈。
    贺明看着自己妻子跟着嫂子出去了,才道:“二哥,二嫂的娘家……”昌德公府上与贺渊勾搭在了一起,便是他也是知道的。
    “她与曲家关系不好,这些年在曲家遭了不少罪,”贺珩皱着眉,提及曲家他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昌德公府上的人,你不必顾忌,你二嫂也不会在意这些。”
    贺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梁家与曲家的事情,我就让人捅出去了。”
    “像这样的人家,早就不该留着了,”贺珩想起曲轻裾在曲家受的那些委屈,冷道,“把他们命留着,活着却什么都没有了,比死了好。”
    没有料到二哥如此讨厌曲家人,贺明愣了愣才点下头,他想起曲家还有个女儿在贺渊府上做妾,便道:“也不知三哥会不会出手相助。”
    “老三那样的性子,是会为了妾侍出手的人?”贺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他向来喜欢别人围着他转,何时会围着别人转?”
    “也是,”这些年贺渊就连待他都向来倨傲,更别说一个妾侍,他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那曲家就可怜了。”
    罗文瑶与曲轻裾逛了一圈园子后,便跟着到了正院,当她看到曲轻裾屋内的摆设时,不由得咋舌,价值连城的琉璃灯,还有巧夺天工的夜明珠,还有各色精致的摆件。她听说祖母提起过,端王妃出嫁时,曲家并没有添置多少嫁妆,她带到王府的只有生母嫁到昌德公府时的嫁妆,还有田家以及其他亲友的添妆。
    罗文瑶的嫁妆已经算是丰厚了,可是这个屋子里的摆设比她嫁妆里的那些东西还要精贵,所以她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必定不是端王妃自己的,而是端王给给她置办的。想起端王妃在自己出嫁前送的添妆礼,罗文瑶不禁开口道:“二伯待二嫂真好。”
    听到这话,曲轻裾轻声一笑,拉着她在窗边坐下,窗外正对着一株盛开的白玉兰。
    “四叔待不是也很好,”曲轻裾笑看着罗文瑶,“我见四叔带你是真的好,这样便再好不过了。”
    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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