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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封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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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怎么来了?”小丫头揉着眼睛,因被吵醒不太高兴,不过玉梭一手托着匣子,一手暗中塞给她一只装满蜜熏槟榔的绣花荷包,小丫头顿时就清醒大半, 脸上也有了笑意:“太太正跟郝妈妈说话呢!”
    玉梭道句劳烦,蹑足进了院子。院里花草无声的,丫鬟们也都躲在自己屋里趁凉,太太门前安安静静,并不闻有人声。
    玉梭不知里头是不是真只有郝妈妈在,还是小丫头睡着了不知道,其实郝妈妈已经走了,太太正歇着呢?
    因此她便先走上石阶,走到窗下,小心地听了听里头动静。
    先只半晌没有声音,过后方闻太太的声音响起:“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九丫头且放着她。毕竟她长得好大家都看得出来,要不然大太太那边也不至于行如此上不得道,见不得人的路数了!”
    听见自己小姐被提及,玉梭的心顿时紧揪了起来,不自觉地又将耳朵向窗下凑了凑。
    “太太的话我不敢驳回,”这回是郝妈妈在说话:“只是那丫头跟五姨娘是一条心扳不回头的,太太只当她是块灵石,其实倒是块顽石,只怕太太揣在怀里也捂她不热!”
    太太冷笑起来:“我要捂她做甚?”
    玉梭只听这冷若冰霜的声音,陡然就觉得自己背后阴气嗖嗖的。
    “她不过是我养得一只棋子罢了。”太太的声音中流露出露出愤怒和不屑:“要用她时,自然要哄着她。大太太想要灭了咱们这边再次入宫的机会,好让她那头风光尽显?呸!”
    郝妈妈不无担忧地又道:“可若真让九小姐进了宫,再跟大小姐似的怎么好?五姨娘那个脾气。。。”
    太太重重打断她的话头:“绝不可能!吃一堑长一智,我钱眉娘是那种庸痴愚钝之人么?!”
    “话是这样说,太太心里可真有打算?”郝妈妈亦有些着急起来:“毕竟九小姐我看着,是比大小姐还要机灵些的!”
    太太的声音,让窗外的玉梭遍体冷彻,直冷到骨髓里:“把柄我早已想好,只要她敢跟祈蕙似的,我就有本事叫她入得了宫,出不得朱墙!”
    玉梭瑟瑟发抖,手里的东西都捧不住,若不是紧接着郝妈妈的话让她镇定下来,她简直控制不住,就要摔了匣子了。
    “太太果然英明,九小姐不过略帮了太太些小忙,如今就跟擒了贼王似的,太太不过给她个好脸儿,她就狂的要上天了!”
    玉梭的怕化成了恨。这妈妈子嘴头好毒!小姐不过为已争取些正常的利益,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家里逆贼似的?
    因此也就镇定下来,玉梭知道,此时正是难得的好机会,院里没人,屋里主仆二人正说得兴起,自己若吵出声音来惊扰,反对小姐不利。

☆、第百三十八章 不谋而和

于是玉梭遂将手里匣子抱得紧紧的,脚步也立得极稳,耳朵却依旧凑向窗内。
    太太的声音骤然压低了:“你这话如今在我面前说说罢了,外头可别乱传!如今园里都知道我偏疼九丫头,若传出去,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只当我口是心非呢!”
    郝妈妈忙说了几个知道,然后又小心地问:“这么说来,太太是预备回了罗家?”
    太太嘿嘿地笑了,声音如三九寒冬枯枝上的老鸦,令人不寒而嚟:“谁说我要回了罗家?大太太替我寻来门好亲,你大少爷又正急等着用钱,送到嘴里的肥肉,为什么不叼?”
    玉梭的心越缩越紧,太太到底是什么意思?
    “九丫头且放着她别动,咱家还有几个小姐呢!且看她们怎样!”
    太太的话让玉梭略感放心,可话里的阴毒却让心生恐惧。不知哪一位小姐要被指于那傻子?
    “太太看上哪一位了?”郝妈妈声音甜如蜜糖:“我知太太必有个主张,一向太太对家里的事都是当察事务,百祥皆知的。”
    这婆子果然拍得一手好马屁,太太的声音也软和起来,玉梭在外头虽看不见她的脸,到底还是能听得出来,此时太太的脸上必定含笑:“哪一个有什么要紧?横竖不过是些姨娘养的罢了!”
    郝妈妈马屁紧随而上,又重重拍了几句,哄得太太仿佛眉开眼笑,于是又道:“太太,只是大少爷那边,通房丫头的事。。。”
    太太的笑声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半晌方听见她冷冷地答道:“你就开了丫鬟的花名册来我看。”
    只听到这里,玉梭骤然耳后竖起寒毛,她惊觉身边似乎有响动,忙先将身子向后退去,直退到台阶中间一级。然后方抬头向声音传来处,微笑看去:
    “翠玉姐姐!”
    翠玉有些疑惑地看着玉梭,边揉着眼睛,边打哈欠:“怎么这个时候你来了?手里捧着什么玩意儿?”
    玳瑁应声也从屋里出来。听见是玉梭便抢在翠玉前面迎了上来。自金珠去了便只有她知道太太和祈男的交易。
    “翠玉姐姐你的裙子还没系好呢!看一会太太见了挨训。还不快去屋里整理整理!这里我来伺候就完了。”
    玳瑁的话让翠玉一惊,她忙向自己腰间看去,果然见系着的银红腰带有些松了,来不及多说,转身就跑回了自己屋里。
    “太太已经都说给我了,”玳瑁忙上前来,欲接过玉梭手里的东西:“你给我吧,我带进太太屋里去。”
    玉梭忙收回手来,脸上带些不好意思地笑:“多谢姐姐,不过小姐吩咐了。还是由我亲手交给太太来得保险。”
    玳瑁脸上表情变了,有些鄙夷又有些生气:“你信不过我?我帮你们院里多少回了?”
    玉梭忙陪笑道:“姐姐说哪里话?妹妹我不敢这样想。不过小姐说,要听太太见此物有何意见,我若不亲手交给太太,不好给小姐回话不是?”
    玳瑁脸色这才有些缓解。看了玉梭一眼,也不说话,径直走到门帘处,高 高撑起,口中煞有其事地道:“回太太的话,玉梭来了!”
    不过片刻,玉梭便又从太太屋里出来了。
    郝妈妈和太太见了她。没有一句他话。太太命郝妈妈避去里间,玳瑁终究还是接了那匣子,呈到太太面前。
    太太只说一个字:“好!”便叫留下东西,赶她出来了。
    其实玉梭也看得出来,太太是看不出小姐的纸品好在何处的。不过不要紧,这并不妨碍太太用此来赚钱。
    此时玉梭也无心再多留。她一路飞奔回了臻妙院,第一件事 就是将祈男从书案前叫了起来,将太太和郝妈妈刚才的话,一股脑倒了个干净。
    祈男不动声色地听,垂下羽睫。透过雕花窗棂射进的阳光,被削减了大半威力,便衬得她一袭剪影清冷如月。
    她脸上毫不表情,就连一向对她知心知意的玉梭也竟看不出来,此时的祈男,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终于说完了,玉梭焦急地看着祈男,欲听她有何见解反应。
    太太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了,罗家之事祈男虽已避过,却还是逃脱不掉被送进宫的命运。
    在这一点上,太太倒跟锦芳不谋而和了,也是双方难得的形成一致。
    玉梭其实也是希望祈男进宫的,她希望祈男跟祈蕙一样,能给姨娘争口气,风光于人前。
    因此玉梭的担心只在于,太太手里有了祈男什么把柄,以至于入宫后还可要挟?
    没人考虑过她祈男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怎么想,也并不重要。
    女子这一世,除了为夫君便是为家族,自己?自己算什么东西?有几分几两?
    祈男望着玉梭,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一个现代女子在古代生活,实在是从内到外,都有诸多不便不利啊!
    “小姐你怎么傻了?”玉梭久等不到祈男开口,只当她吓住了,“其实也不必惊慌,如今唯有细想,小姐做了什么事被太太捏做把柄?将来若进宫,也好。。。”
    祈男微微一笑,打断她的话道:“谁说我一定就要进宫了?”
    玉梭张大了口,半天没答上话来。
    能进宫还不好?多少人想也想不来的福气!若不是小姐实在长得好,太太才不会那样好心,放着家里许多小姐,只要送锦芳这个眼中钉的女儿入宫。
    “小姐你敢是傻了?”玉梭大惊失色,“就算太太有把柄也不怕的,”她突然想起来,也许小姐是被太太的话吓得退了心:“只要咱们想出来是什么事,入宫后山高皇帝远的,咱们不怕太太她。。。”
    祈男再次打断玉梭的话:“我说了,我不会进宫的。”
    只这淡淡一句话,说完祈男便又坐回了书案前,细细描绘起观音像来。
    玉梭如泥胎冰雕般,呆愣愣地在她身后站了片刻,然后不出声地,默默向后退去。
    祈男如同背后长了眼睛,又淡淡地补了一句:“别去告诉姨娘,不然连带你也耳根不得清静!”
    玉梭再次呆住。
    晚饭时,锦芳去了太太屋里伺候,回来时带回个消息:“太太点了二姨娘的丫鬟银香,并六姨娘的青香去大少爷房里。”
    祈男对这二人不熟,因此也就听听过去。
    太太的话完了,老太太的话不能再拖,因此祈男拖着锁儿玉梭,又忙到近半夜,方才就寝。
    睡在外头地上的玉梭,心里总有个疑团不解,因此虽已夜深,只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片刻之后,祈男平静的声音从床上帷幔里传来:“行了玉姐姐,进宫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就别愁了。好生安歇是正经。”
    玉梭不动了,想再追问,知道祈男必不会答,要说早就说了,不能说的,依祈男的心性是怎么也不会说的。
    这样想去,倒也死心,不过半柱香时间,玉梭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祈男平躺于绣被下,听着外头动静渐息,自己心头反慢慢沉重起来。
    太太有何把柄?祈男不愿去想,更不愿知道。她不想进宫,就是不想。
    唯今之计,唯有想出个法子来,在老爷回家这段时间里,灭了太太和锦芳的这个念头,可又不能做得过份,让太太对自己心生忌恨,亦对自己将来不利。
    思来想去,祈男全无主张,怆然而至意兴阑珊时,她突然想起那时所遇池边所遇的宋公子来。
    “我送小姐一句谏言,听不听在小姐自己。随波逐流便是上乘,拼力争斗反不遂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波逐流?
    祈男不出声地叹了口气。眼下已是火烧到眉头,随波逐流?真若如宋玦所说,只怕自己几个月后就要随老爷进京,预备选秀女了。
    不过略想一想,祈男身上便止不住冒出冷汗来。
    明明这话如同放屁,简直于理不通!在这个家里,随波逐流只有等死。
    可也不知是宋玦当日的语气,还是头回见他时预事如神的事实,又或是他整个人给自己的感觉,祈男心里隐隐竟觉得,对方的话很有道理,甚至于,不听不行。
    简直是中了邪!祈男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骂归骂,平静下来之后,她有些惊恐地发觉,自己还是宁可相信那个人的。
    看来确实是中了邪。
    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了,祈男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完了完了!”祈男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鞋也来不及穿就冲下床来:“玉梭,玉梭!”
    果然今儿是迟了。因连熬了几个晚上,玉梭也累得不行,祈男叫她才醒,醒来便大惊失色。
    “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玉梭从床上爬起来便如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我也睡迷糊的,可了不得了!”
    好在锦芳竟是醒得极早,亦让丫鬟们预备下了洗漱用物,不想叫醒这边也是为了让祈男好好睡一觉的缘故。
    这时听见动静,锦芳便叫金香艳香两个将水盆端了进来,玉梭连地下铺盖也赶不及收,只顾替祈男将晚上预备好的衣服套上。

☆、第百三十九章 警告

梳洗过后,锦芳亲自替祈男戴上头面,再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番:浅蓝底子花卉刺绣镶边橙黄底子银红撒花纱衫,酡红底子前胸绣金竖领偏襟中衣,米黄鱼鳞细褶裙,眉目清澄,肌肤白腻,华彩飞扬,丰神流丽。
    “不坏,很好!”锦芳满心的欢喜,眼见小女儿一日比一日出落地光鲜照人,心里得意不已。
    她的字典里是永远没有藏着掖着一说的,好东西就要显于世人知道,有一分要显三分,若有九分,那就恨不能满得溢出似的到处现了。
    祈男将一对点翠花枝凤尾簪褪了,自己换上一双赤金镶月白石玉兰花簪,然后冲锦芳一笑:“姨娘我走啦!”
    锦芳被她刚才举动弄得满心不乐:“那簪子最衬你这样的年纪,花枝儿一样的后生,偏生弄得清清冷冷的!”
    祈男对这样的话只是听不见,笑着扶着玉梭向外疾步而去:“来不及啦,姨娘有话,等我回来再说!”
    锦芳冲她背影斥了一句:“总不叫我省心!”
    回头便让金香艳香:“还不快替小姐将屋子收拾了!”
    走到太太院里时,守门的小丫头远远见是她来,忙上前来,低低地道:“九小姐,今儿可迟了,别的小姐都到了,太太眼见也要出来了!”
    一向太太的规矩是,在她梳洗好从里间出来之前,众小姐便要整齐到达她屋里外间。
    祈男话不多说,拎起裙边就向台阶上冲去,惹得院里大大小小几个丫鬟婆子一阵乱叫:“九小姐小心!”
    “看早起露水湿滑,九小姐再要崴了脚!”
    “哎呀哪里就赶成这样,九小姐别慌!”
    听起来是为了祈男好,其实全在看她笑话。
    祈男此时也顾不得了,箭步冲到门口,好在前世瑜伽功力不减,几回滑了脚竟也没让她摔倒于地。
    玳瑁适时从房里出来。替她将门帘打了,祈男不及说个谢字,喘着气就迈进屋去。果然祈琢祈凌祈娟三人如连体似的坐于右边一排椅子上,有说有笑。气氛和睦得很。
    只是看见祈男进来,一个个都收口不言,反用嘲讽地目光看向祈男。
    等不上开口,里间虾须竹帘一响,太太左手挽着祈缨,右手扶住祈鸾,笑眯眯出来了。
    坐着的三位一起站了起来,祈男弯腰行了个礼,口中齐道:“母亲好!”
    “嗯,都坐吧!”太太笑着摆手。径直走向正榻:“你们几个该听听这二个姐姐怎么说的,只是在家里闲得厉害,更闷出病了,缠着我只要请客听堂会呢!”
    那三个便眼前一亮:“太太所言当真?那敢情好!”
    唯有祈男,微笑直立不语。
    罗家要上门看人。不找个由头请客怎么行?
    “想想也是,”太太扶着翠玉的手,缓缓坐到了正榻上,叹了口气道:“往年这时候,请人赏花,请人池上荡舟品莲,堂会想也唱过十回八回了。今年是清静了些。也是为你们大姐姐的事。”眼光 落在祈男身上:“不过如今也罢了,也过去几个月了,就热闹一回想也无碍。”
    祈鸾将自己的脸隐在扇子后头,笑得没声无息:“太太有心体恤我们,女儿们只有领情。”
    太太微笑不语,祈男低头避开她的眼神。沉默不语。
    太太心里冷笑,于是复将其他小姐一一打量,最后落在祈缨身上:“听说二姨娘好多了?”
    祈缨微怔,没想到太太会突然转换了话题:“嗯,托。”她本想说托九小姐的福,骤然想起什么来,忙笑而掩饰:“托太太的福,已经好多了。早起还在院里走了二圈,说今儿晚上若动得,就来给太太请安。”
    太太微笑点头:“我也不用她来请安,只要她好好的,便是我的福气。眼见老爷就要回来,若真赶得及,跟大少爷似的,老爷能头一个抱上小少爷,那才是咱们苏家的福气呢!”
    祈缨脸上肌肉抽动两下,强笑着低下头去。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锦芳有句话令她刻骨铭心,害得二姨娘几至流产的麝香是从何而来?
    可即使恨到噬心彻骨,面对太太一双寒似林中深渊的眼眸,祈缨依旧只有选择避让。
    “太太果然居稠处众,静穆醇良,我替姨娘多谢太太,若能如太太所说,平平安安诞下个孩儿来,也就是二姨娘上辈子积德了。”
    太太哼了一声,吩咐传饭。
    席间,祈娟忍不住多问一句:“太太,才说到请客,到底哪一天请?我总听人说,城里有帮清吟小班很是不坏,很唱得几首小曲儿,母亲莫不请了她们来?”
    太太闻言,立刻摆下脸来:“你一个闺阁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听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叫清吟小班?这四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也不嫌丢人!”
    祈娟唬得脸色都变了:“我不过那日去三哥哥外书房寻本书看,听见三哥哥提到一句,其实并不知道好坏,太太教训,我下回不敢了!”
    太太愈发震怒,一掌拍去桌上,牙箸应声落地:“你只该在后院里坐着,什么时候许你去外院游荡?好的不学,也不见你绣工精进,也不听说你字画出色,只知道在这些闲务上乱动脑筋?!还不快实说于我,你去你三哥屋里做什么?”
    祈娟吓得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哭丧着脸道:“太太别生气,实是那日无聊,想起三哥哥屋里书多,便欲寻几本来看,往常也这样过,三哥哥只说喜欢便可去取,因此女儿才。。。”
    太太不等她话说完,转头对着才刚进来的吴妈妈道:“你听她的嘴,倒还有理了!你过去,替我掌她的嘴!”
    吴妈妈低头弯腰应了,说话就走到祈娟面前,不待她再多说一个字,伸出又粗又糙的手掌,重重就搧了下去。
    不过片刻就打了五六下,众小姐们皆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祈娟更是被打得葳葳蕤蕤,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直打了近十几下,眼见祈娟粉腮肿起,嘴角更有血丝渗出,祈男实在看不下去了,正要开口,太太凶狠地眼神直射过来:“九丫头,你有话说?”
    祈男温柔舒缓的笑道:“太太生气是对的,不过既然说家里不久要宴客,打坏了八姐姐的脸,到时毕竟不太好看。姐姐想必也学到教训了,太太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吴妈妈听见祈男的话,不免就停了手,只看太太。祈娟捂了脸,哽咽地头也抬不起来。
    太太见也差不多了,遂冲吴妈妈道:“你先下去。”转头又对小姐们道:“不让你们去外院,原是老爷定下的规矩。外院常有爷们,你们若贸然闯进去,诸多不便。”
    小姐们齐齐应了,祈男想起上回在大太太那边的奇遇,后背上便生出些凉意来。
    其实今天她开口救祈娟,一半也是因为自己也曾行过此事的缘故。
    太太再吩咐众人坐下,祈娟依旧不敢坐,抽抽答答地哭个没完。
    太太厌恶地看她一眼:“你且回去!看见你就没了胃口!不知廉耻的东西!好的不学,只跟你姨娘那起不长进的学!自己长三堂子里出来,还要带坏我苏家的门楣!”
    祈娟捂着脸,羞愧不已地退了下去,且不敢走,只守在门口,唯恐太太还有话说。
    果然太太又开了口:“吴妈妈!”
    吴妈妈上前来,站在祈娟身边,向门内恭敬地道:“在!”
    太太厌恶地看着门外:“去告诉伦成,这个月七姨娘月例银子停发,八小姐的也一并革去!”
    吴妈妈忙应知道,回头便嫌弃地看着祈娟:“又得老娘多跑一回路,真是闲得没事找屁吃!”
    祈娟里外被骂,心里堵得一团思欲愁闷,只是一个字也不敢回,挂了一脸的泪珠儿,默然扶着自己的丫鬟,回去了。
    太太这才正眼看向众人,她此举无疑是告诉给席间各位:你们不过是些姨娘养的庶女,趁早离我嫡出的宝贝儿子们远些!名义上是兄弟姐妹,其实,你们不配!
    祈男垂首看向桌面,心头愈发黯然不已。
    寂然饭毕,小姐们直到太太起身,方才起身慢慢走出席间,可直到太太端正坐回正榻,还是无一人敢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太太谁也不看,端起茶碗来吹了口气。
    祈男本自一人独站着,慢慢地祈缨向她走了过来,也不说话,只默默在她身边站了下来。
    祈鸾冷笑起来,小脸儿又隐去了扇子后头,本就特意与祈男站得开,如今愈发向远处退了几步,因此便无意中,与祈琢祈祈凌二人站在了一起。
    “老太太的寿礼,”太太慢条斯理放下茶碗来,用手里一方月色罗帕拭了拭嘴:“你们几个预备得怎么样了?”
    祈鸾放下扇子来,自己倒没开口,反暗中捅了祈凌一把:“还不快献个勤儿?!”
    祈凌本来稀里糊涂,被她这一弄,由不得开了口:“哦,女儿早已预备下了,”话虽如此,到底有些勉强:“只是,只是尚未完全妥帖。”

☆、第百四十章 太太的怒气

太太嗯了一声,微微颔首,问道:“我凌儿倒是勤快又麻利,只不知,你预备下什么给老太太了?”
    祈凌愈发说得勉强:“女儿,女儿心里想着,老太太是喜佛之人,我便,选了上好的紫管彩毫细笔,磨了松烟金漆的龙香墨精,捶金笺对纸,抄了佛经出来,不过尚未抄完,目前只抄到第三卷。。。”
    因见太太神色中颇有鄙夷,祈凌的话便有些说不下去,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至听不见了。
    “鸾儿,你呢!”太太见祈琢人已经躲到祈凌身后,便也懒得问她,遂将目光投射到祈鸾身上。
    祈鸾放下扇子,弯腰下去,口中极为恭敬地道:“知道老太太念佛,我已于那日描出观音大士像,用了五十两银子,请瑞星银楼的师傅,抽出金丝,正与丫鬟们日晚赶工,预备绣一付缂金观音像轴,呈给老太太,挂在佛龛里,每日供奉。”
    太太这回头点得温和些了,话也说得中听许多:“还只你用了心,” 祈凌祈琢愈发脸色发灰:“还知道拿出去请人抽金丝,倒是有个想头。只是还该谨慎些,怎么也不问我一声儿?瑞星银楼都是猴儿,五十两进去,到底没下个三五两的,你没得吃了亏。”
    祈鸾忙笑道:“还是太太精明,我哪里知道?整日只听说瑞星银楼好 ,就呆呼呼地拿出银子去了。只这五十两,还是我攒了旧年一年的例钱,早知他们这样,我必报了太太,叫他们兜底儿倒出我的钱来!”
    正好外头进来两个婆子,余妈妈和齐妈妈,都是太太娘家带来的陪房。
    余妈妈便对太太道:“听听二小姐这张嘴,直说个太太通达世途就完了,她倒好。绕一大圈子,其实倒全是一个意思,也不嫌舌头麻烦!”
    太太被哄得眉开眼笑,便叫翠玉搬来张锦杌。请两位妈妈们坐了。
    “正好你们都在,我有事跟大家商量。”太太又呷一口热茶,这才让小姐们坐了,然后道:“老太太的事是大事,才你们二姐姐的主意,我听了欢喜,这才是正经替老太太办事的样子。”
    祈凌祈琢挨在一处,瑟瑟发抖。说到底她们实在没钱,又没个心计,不知道存些以备不时之需。平日都散漫花了。如今哪里寻去?
    祈鸾笑眯眯地隐于扇子后头,她让祈凌先说的用意正在于此,知道这人是个不会出头讨好太太的,偏叫她打头阵,这才显出自己的好呢!
    余妈妈笑道:“太太会调教人。就不好些,到底经太太手调教了,看看二小姐,当初也顽皮的厉害,如今不是好了?眼见就要出阁,太太定会好好发送,倒是先终了个好局!”
    祈男听这妈妈的话。几回都偏帮着祈鸾,便深深看了她一眼。
    祈鸾正在兴头上,竟没看见。
    太太点头:“自然是要好好发送,说起来也快到日子了。”
    齐妈妈也凑趣道:“咱家今年真是喜事一桩接着一桩,眼前老太太的事是头一桩,过后便是。”她本来欲说二姨娘的,看见太太眼风不对,立刻改了词:“过后便是二小姐,后面还有两桩喜事,当真是喜事连连!”
    祈琢不知死活。偏好打听,本来被老太太寿礼一事打击得头也抬不起来,她是跟祈凌一样,抄佛经应付的。
    只是听见齐妈妈的话,祈琢便又忍不住又开口发问起来:“齐妈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两桩喜事?是什么喜事?”
    祈男心头一紧,明显觉得太太的目光如光似电在自己身上打了个转,她便情不自禁低了头下去。
    “偏你个爱八哥儿多嘴好问!”太太笑着嗔道,眼睛只看祈男这边:“才提到老太太寿礼也不见你这样上赶着!”
    挨了两句玩笑话,祈琢身上皮又松了,只当太太不计较刚才的事了,心里只是痒痒的,遂又追问:“喜事谁不愿意?太太到底赏我知道,也好叫我乐乐!”
    太太眼珠子,只滴溜溜地在祈男,与祈缨身上打转:“你要知道什么?”话是对祈琢说的,可脸只朝着这头:“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齐妈妈余妈妈哈哈大笑起来:“莫不看你二姐姐出阁,你心里也急了么?”
    太太也跟着笑了,祈琢红了脸,向地下啐了一口,小声地道:“两位妈妈今儿真倚老卖老起来了!”
    祈鸾却看出苗头不对来,手里扇子不自觉地落在膝上,眼里若有所思。
    祈男心里百转千回,齐妈妈口中两件喜事,无非是指罗家和选秀女,无论哪件,对家里的小姐来说,都算不上喜事。
    “太太,”祈鸾突然开口:“今年宫里又将选秀女,不知道,妈妈们刚才所说的喜事里,是不是有这一桩呢?”
    她这问题来得有些突兀,太太愣了一下,然后方转过头来直视她道:“果然鸾丫头记性好,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选秀这种事,咱们这样的人家是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也就老爷在京里,能听些风声打些盘算,因此细算起来,倒也不算什么喜事。才妈妈们不过跟你们开开玩笑罢了,究竟当不得真。”
    话是这样说,可小姐们都不是傻瓜,一个个心里明镜似的。除了祈男,立刻心头的小九九开始运作起来,就连祈鸾这个没份的人,亦开动脑筋,盘算个不停。
    如何能对自己最有利?这是每个人心头所想。
    祈缨犹豫地眼神,从祈男身上,移到太太身上,又从太太身上,移到祈男身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太话里暗指苏家今年的秀女,就是祈男了。除了祈凌祈琢还于心头存些痴心妄想,祈鸾祈缨都很明白,祈男这事差不多是定了。
    祈鸾心头大怒。祈男若能进宫,以她的才貌,若再有些运气,不日将可青云直上。到时候,她祈鸾在苏家又能算得什么?!
    祈缨却心头百感交集。祈男帮过自己,她很感激,可并不代表,自己就能放弃出人头地的机会和际遇。
    姨娘,庶女,这种日子她祈缨过够了!尤其这回月容差点死在太太手里,自那 夜后,祈缨就对自己立下誓言:自己绝不能再如姨娘似的,“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的生活,她再也不要过下去了!
    祈男感到自己身上凝聚着几股目光,她遂抬起头来,不看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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