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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封推]-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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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梭想起祈男嘲笑双胞姐妹的话,忍俊不住地道:“九小姐如今也变得牙尖嘴利起来了,看把表小姐气的!”
    祈男脖子一梗:“谁让她先说我的?”
    玉梭扑哧一声笑了,祈男瞪她一眼,半晌也憋不住自己笑了。
    正得趣时,突然身边水面上不知掉下个什么东西来,通地一声,溅起许多水花,祈男正笑着呢,被这声音吓一大跳,身子向后一仰,这才将非来的水祸躲了过去,玉梭却没这么机灵了,裙边俱被溅湿,人也吓得呆住了。
    “什么东西?”祈男只当是水里的鱼,或是鸳鸯水鸭之类,站起来,弯腰低下身去水面上细看,嘴里还不住嘟囔:“看我不抓了你,架起来活烤!”
    哇!烤鸭哎!祈男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主意惊到,瞬间口水就弥漫了口腔,比杏干的作用还强上许多。
    玉梭紧紧拉住她腰间的绦带,口中求道:“好小姐,算了吧!反正你身上也没湿,不如放过它吧!”
    祈男不理,只管将头凑近水面:“那可不行,”她摇头发狠:“送上门来的美食,怎么能让它就此溜走?太有辱我。。。”
    前世大胃王五个字,到底还是及时地吞下了肚去。
    奇怪地说,凭她鼻子贴到水面上看了半天,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水鸭是没有的,鱼就更别提了。
    正当此时,远处水面上传来笑语:“那边的姐姐们,”声音婉转娇柔,如花解语:“可能帮把手?”
    祈男这才抬起头来,这一抬头不要紧,这才看见,眼前竟不知何时漂来一只七彩缤纷的布球,表面是孔雀泥金散珍珠散银的,又丁零当啷地坠满了璎珞八宝,看起来就是惹祸的原凶,并不是什么水鸭大鱼。
    祈男十分不满,这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烤,自己还被其吓了一跳,实在有煞风景!
    不过人家已经求到面前,不理又说不过去,祈男只得伸手将那布球捞了起来,扑面而来的浓香芬馥,让她险些别过气去。
    “多谢姐姐,”本来池中央的一艘小舟,说话间已经划到了祈男跟前,上头原坐着两位女子,这时便有一位伸出手来,笑盈盈地道:“有劳姐姐了!”
    祈男打眼细看,先就迎上了一对桃花两颊,两弯秋水双波,只见说话那女子冲自己闪了个笑颜,越显得红馥馥朱唇、白腻腻粉脸,娇媚妖娆。
    身上则穿着杨妃色水纬罗对襟衫儿,五色绉纱眉子,下着白碾光绢挑线裙儿,因伸手抬着半截身子,裙边因此就露出些许大红色,原来是红段子白绫高低鞋儿,头上戴着金镶分心翠梅钿儿,云鬓又簪着许多花翠,打扮得玉裹金妆,丰姿婀娜。
    玉梭悄悄从背后拉了祈男一把,口中道:“这想是外头请来的戏子小优,小姐别跟她多话,将求还给她就完了!”
    祈男忙将球抛到那女子手中,将身子缩了回来。
    女子顾盼生娇,媚态百出地再道了声谢,将球交还到另一女子手中,又不知跟她说了句什么,二人一齐笑了起来,再将祈男上下打量一眼,便将船荡开了。
    祈男被她们看得莫名其妙,问玉梭道:“她们笑什么?敢是我脸上有花?”
    玉梭鄙夷地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舟,向祈男拉回原处坐着,道:“这起人嘴里有什么干净的?小姐不必问,也不必知道就是了!”
    祈男不吭声了,人情事故方面她得听玉梭的。
    谁知坐回原处没多久,水面又起波澜,玉梭本就提着小心,如今更是站起来将祈男挡在了身边。

☆、第百二十六章 怎么又是你?!

原来又有小舟向她们这里荡来,还不止一艘,玉梭眯起眼睛仔细张望,竟一来就是三艘。
    “小姐,这里不好,”玉梭没由来的担心起来:“咱们还是走吧!”
    祈男从她身后伸头,因她身量细长高挑,虽比玉梭小却已经高过对方半头,也就将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好笑起来:“这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过来几个人么?咱们又没去了别处,不过是在大婶婶这里,怕什么?”
    说不定为谢自己捞球之恩,送些水里的鱼果,给自己品尝呢?祈男想得美孜孜的。
    很快小舟划到面前,果然打头还是刚才那两位女子,这回越发笑得满面春光,手里捧了几支荷花几支嫩莲蓬,蛾眉挹翠,檀口含朱,媚态横妍地伸将过来:
    “刚才多谢姐姐,这些给姐姐们耍玩,都是湖里新鲜的,嫩得来!”女子声音更比人娇媚,祈男心想自己若是个男人,只怕就要酥掉半边身子了吧?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玉梭。
    “不必了,”玉梭义正言辞,让祈男恍然觉得自己身前是前世中学时的教导主任:“这湖原是我家中的,东西更不在话下!花儿果子什么的,每日横竖小姐房里也送,又何需劳动诸位?”
    那女子没想到自己硬生生碰了个钉子,不觉笑就凝固在了脸上,另一位便拉她,口中娇滴滴地道:“宋公子只说不必,看你,自讨没趣了不是?”
    宋公子?什么宋公子?祈男猛地抬起眼来,她的睫羽纤长浓密,仿佛蝴蝶的翅膀,扑闪间露出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如那深山里的潭水一般清冽透净。
    满手捧着花果的女子只当祈男肯要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活了过来,手便愈发伸得长了:“怪我刚才说错了话。原来是苏家的小姐?不知身份,不敢称呼。不过这花儿是极好的,果子也新鲜,小姐留下玩吧!”
    玉梭心里是极看不起这班风月女子的。见她竟要将自己捏弄过的花儿送给小姐,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心说太过玷污,手便向前一挡:“不要不要!”
    那女子不妨半路中杀出个程咬金来,本来就在小舟上左摇右晃,横截里又受此一挡,当下一声娇呼,人就软绵绵地扑进了水里。
    祈男玉梭这下更比刚才球入水,还要吃惊吃慌,船上另一女子则大呼大叫起来。却还是稳坐着不动的。
    “糟糕糟糕!”玉梭吓得语不成句,她没想到,自己不过轻轻一挡,怎么那女子就掉进水里去了,自己没这么大劲吧?
    “小姐这可怎么处?要不要叫人来?可别惹出人命官司来!”玉梭吓得脸都白了。半天没见水里有人冒出头上,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祈男倒是不惊不慌,更比刚才女子入水时更加沉着冷静,将玉梭推到身边,自己走到岸边,不动声色地看着船上余下的那女子,勾唇浅笑。眼波中精光一闪:“你怎么不下去救她?”
    那女子本自尖叫不已,这时见祈男问到面前,不觉收起怯色,转而换了脸色,突然就咯咯笑了起来:“红菱,你也别装了。快出来吧?”
    随着她说话的声音,突然从离船一丈远处,哗啦啦地冒出个头来,再接着,就是同样清脆的笑声:“看来还是我道行不够。怎么就没唬过去?”
    玉梭大张了口缩不回去,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船上那人先不理会水里,只笑眯眯地问祈男:“小姐眼光犀利,怎么看出来的?”
    祈男也早笑了起来,盈盈巧笑,嫣然开口:“这还用说?繁表哥请人来是为热闹,若不会水还叫你们上船,出事就没乐子了。再者,见同伴落水你不动不拉,只叫嚷又有何用?就算怕水,那头听见了,又为何不荡舟过来相助?定是知道你二人水性极佳,方才放心不理。”
    水里那叫红菱的女子本已扒在船边,听见祈男的话情不自禁击掌大笑:“小姐好伶俐的口角!条理清晰,道理分明,难怪我二人合起来也骗你不过,不是我们浅了道行,倒是小姐本事深了呢!”
    船上那人也附和着笑了,远处荷花荷叶堆里,传来人声:“你们玩够了没有?苏公子请过去说话呢!”
    玉梭总是一听见公子两字就开始犯怵,这时忙拉祈男:“咱们还是走吧!出来半天了,太太要寻,没得话回!”
    祈男也有此意,便从地上拾起一朵开得正好的红莲,冲那两名女子宛尔一笑,盈盈冉冉转身,轻盈洒落地走了。
    她正转身时,不想池中又荡来一艘小艇,清风袅袅,花气氤氲之中,一名高大清瘦的男子,直立船首,一身青衫,素面无纹,英朗面庞上,朗目修眉,悬鼻薄唇,一双幽眸似寒星深邃莫测,此刻却略弯出弧度来,轩轩然,看住了祈男。
    此种风度翩迁,秀气成采的身姿,祈男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宋玦!
    这人可真是属水银的,怎么到哪儿都有他?
    祈男心里有些忿忿的,却又不自觉地有些安心。看起来他不是鬼,如今正值天光大作,日头高照,水面上无一遮拦,此人既敢乘船出行,想必不怕阳光,自然也就不是鬼了。
    不是鬼就好!
    祈男将玉梭拉住自己的手,轻轻推开,昂首直腰,斜眼睇那将来的男子,清丽黛眸中露出玩笑的意味来。
    “九小姐!”船未到眼前,宋玦已略躬身,向着祈男行了个礼,近身再看他,长眉凤目。白面丰颐,英爽之气,奕奕逼人而来。
    原本停在一旁的另一搜小舟,并上头两名女子,此时皆收声静言,连水花也不再溅起,仿佛宋玦一到,世间一切都该屏神凝息地,给他让道。
    玉梭本来欲拉祈男快走,此时竟也似中了魔咒,不止凭祈男将自己的手推开,且还将身子后退几步,仿佛要避开迎面而来的灼人气息,如惊雷将到,不得不让。
    却唯有祈男,不偏不倚,小腰板挺得笔直,宛如那悬崖上傲雪寒竹,虽闭口不言,脸色却深沉自敛,风雷不惊的,如水双眸更是不动声色,正正对对面而来那男子,昂然对视。
    见船将到,祈男凝足目力,眼神里精光一闪,一双俊眼水汪汪的就活了过来,巧笑流波,瞳神欲活,左顾右盼,宛转关情,随即更开口轻呼:“你不是会飞?又何需篙杆累赘?”
    原来小舟上后方另有一人,正奋力撑划,欲使船靠岸。
    宋玦闻言大笑,本自仙骨珊珊,清华贵重的一个人,恣意大笑起来却又同换了个人似的,男子气概十足,又狂傲不羁,仿佛不将本在面前沉睡的万物惊醒,誓不罢休一般。
    随着笑声而起的,是他翩然如飞的身姿,果然如祈男所言,傲然从舟首拔起,一袭长衣风中飘逸,如青云腾空,似春烟凛起,好似蜻蜓点水,荷叶随风,转瞬之间,便身姿端挺,笔直如剑地矗立在了祈男眼前。
    水面波澜不惊,只略泛起几丝涟漪,柳树从其上拂过,漫不经心的样子。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因此人容颜精致,衣襟当风,又宛如神祗般从天而降,没人敢呼吸出声,唯恐亵渎其身。
    众人,却不包括祈男。
    叫你飞你还真飞呀!当着许多人不是卖弄又是什么?!虽然本小姐可以承认你长得英俊飞得漂亮,可是!你休想从本小姐口中听到一个赞字!
    心里只是这样想,可祈男的脸上,却情不自禁,微微露出些笑意来。本是纤腰约素,款款随风立在柳荫里的一个清丽天然妙人,不笑也叫人见之倾心的,如今轻启朱唇,低开檀口,便愈发显得丰神绝世,妩媚可人。
    六月的天气,日头大作,绿沉沉的扬柳,衬着池中波光一碧,微微的有些摇动,好似那轻罗薄觳一般,池水十分澄澈,水底的行藻纵横,便看得甚是清楚,就连岸上的人影倒入水中,都可须眉毕见,好象是面铜镜,将人心也照得透明。
    水中自有楼台隐约,烟水迷离,嶂影涵青,波光漾碧,可除此之外,还照出了一双男女。
    男的丰裁朗朗,仪表亭亭,身姿挺拔,俊颜如玉,不过一裘简单的青衣,却自衬得仪表天然,大雅不凡。
    女的则肩若削成,腰如束素,蛾眉淡扫,星眼流波,亦是青碧底子彩绣花样镶领象牙白对襟长衫,不过略施薄粉,却更显得清丽都华。
    “不知在下此举,可令九小姐满意?”
    宋玦微微含笑,垂首细看祈男,低低问道。
    祈男直面着他,挑眉勾唇一笑,声音清越如宝珠掉落玉盘,清脆悦耳:“雕虫小技,何必再提?上回已经昭示过了,人总说,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腻,宋公子博学多才,想必不会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吧?”
    宋玦忍俊不住。他见过的女子不算多,可究竟也不是少数了,一般在他面前,总是殷勤献媚的多,间有害羞退避的。也有故做姿态,以求他青眼的,或是欲擒故纵,不过这二种到最后,总是自讨没趣。

☆、第百二十七章 宋家公子

不是他宋玦不动凡心,也不是他另有异癖,不过世间之事,连同男女之情在内,一般总不能令他动心。
    可惜难得的,却唯有她了。
    她是不怕自己的,这一点上次西院外书房里见时,宋玦就已经看出来了。苏家九小姐,深藏闺阁,虽则他也曾听闻过些艳色,到底不曾见过真面。
    因苏家出了位贵妃,城中登徒子们少不了对其姐妹有些想象和议论。五姨娘未嫁进苏府时,也是算是城中小有名气的美人。
    因此对九小姐的想象,便愈发百奇众生,以至于到了后来,竟有这样的传说,只说祈男生得华容绝代,每于花下闲行,便有百蝶随舞。因此到了春天,杭城便少彩蝶,便是都去了苏府的缘故了。
    这样的话自然宋玦也听过不少,他总是一笑了之。有什么了不得的美貌?他只是好笑,红颜总敌不过时光,到后来还不是枯木骷髅?
    前头说了,世间俗务,他总是能免则免。
    能再活一世,老天对他的眷顾,绝不只是让他再轻染红尘,堕入纨绔轮回的。
    可他活了两世,竟还是忘记了一个极为浅显,却总是公论的道理。传说起于口舌纷乱,真相,却总叫人措手不及。
    祈男长得极美,这自不在话下,也不是他宋玦关心的重点。只是她的态度,她对他,总是不卑不亢。
    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尤其是在他宋玦面前,却是绝不容易的。
    这并不是他有意浮夸自赞,而是多年经历得出的结论。生世身家且不论,他宋玦亦是花丛中走过的人,难得的是,衣袂间,总不沾红粉。
    贵族名门的小姐。他也见过不在少数了。面上比外头女子自是矜持许多,规矩礼数更是齐全不少,可她们的眼神出卖了自己,说到底。她们对他,一样只是渴求,渴求,还是渴求。
    祈男心想这人是不是刚才落地时摔傻了?看着动作轻盈地很,应该不至于吧?可怎么半天不回应自己的话?
    直直看着自己又是几个意思?长得帅不代表就可以随意觊觎本小姐!
    “宋公子?”祈男春柳腰身,莲步轻挪,将自己身子略让开一侧:“这里莫不有好风景么?”
    这已经是婉约派的说辞了,其实意思就是,你怎么傻愣愣看个没完?
    宋玦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他最近总是想得太多。也太容易走神了。
    “在下失礼,” 宋玦立刻垂眸轻语:“不过小姐刚才的话令在下心有不甘。在下不过顺从小姐的意思,以免船家疲顿,怎么就成了显摆卖弄了呢?”
    祈男略吃一小惊。敢跟本小姐斗嘴!不过随便一句话,怎么人家不飞偏你要飞?
    突然她眼角余光瞥见。另一搜小艇上,那两名小优戏子艳羡自己,敬仰对方的目光,顿时心里就明白过来。
    这不是孔雀展屏是什么?!
    “原来如此,”祈男说话的声音越发冷冽,嘴角看似温婉无所谓的笑容里,隐约有一丝讥讽。和鄙视的神情:“竟是我错怪了公子。原来公子不是显摆给我看的,谁想我意随意评论点评起来。也难怪公子不忿,原是我谬会公子的意思了!”
    真是看走了眼!原以为这人是个。。。
    是个什么?祈男想到一半突然脑子短路。
    眼里只有自己?!她被自己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为什么要他眼里只有自己?他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自己在,吃。。。
    不不!
    宋玦饶有兴趣地看着祈男,阳光此时大盛,近午的日光正正自他头顶上方洒落,点点金光浮动在他面上。长长密密的睫毛半垂着,似拢入了金粉之中,睫毛投下的阴影中,本来深邃如海神秘难定的双眸中,突然升腾出些许玩味之意来。
    “红菱,粉桃,”出乎祈男的意料之外,宋玦突然出声,不过头没偏转过去,依旧只看着祈男:“刚才是谁让你们送花果来于小姐的?”
    这问题来得突然而奇怪,红菱愣了一下,是没想到宋玦会跟自己说话,粉桃从旁推她一把,她方反应过来,急急回道:“是苏大公子,说有礼有还,方是大家规矩。原是玩笑,不过苏大公子硬逼着,我们也就紧着过来了。”
    祈男这才看出来,原来这是宋公子有意撇清自己呢!
    谁在乎!!
    想是这样想,可嘴角还是情不自禁微微上扬了。
    祈男又将身子让开,这回让得更大,近有一人之隙,也不看宋玦,只看红菱道:“姑娘身上尽湿了,怎么还不赶紧去换?此时虽有阳光,到底水面风大, 看受了寒就不好了!”
    红菱吃吃地笑了起来,粉桃更笑:“若受了寒才好,你这小蹄子就有借口住在这里了!苏大公子最近可优待你得紧,若知道你为他一句话病下,必要愈发疼你了!”
    红菱拍打了粉桃一把,二人嘻嘻笑着,慢慢将船摇开了,人虽走近,可时不时的,目光还是瞟落在宋玦身上。
    只是目光中的意思十分明显,得不到,看看也好。
    祈男看得清不清楚楚。这一世也许她是个小孩子,可前世是有些恋爱经历的,因此心知肚明。
    看起来,这位宋公子是颇受女人青睐,却不是个处处留情之人。
    不过也难说,祈男提醒自己,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在眼前,才会如此吧?
    可若真是这样,那对他自己又有着什么企图?
    不自觉间,祈男的脸红了。
    宋玦不出声,他宁可就这样静静看着祈男,看她粉雕玉琢的小脸,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地,透出红来,直到最后,成了个粉嫩娇艳的,大苹果。
    这一世里,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前生经历过的,除了他为自己的目的,主动做出的改变。
    却唯有她。苏家九小姐,是这一切肯定中的一个不确定,是世间所有到目前为止的明白透彻中的,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个,看不穿,想不透。
    他本无意于此,却几次不小心,撞进了命运的漩涡。
    玉梭虽在祈男身边,可她不比祈男,当事者迷,旁观者却是清的。她虽不明白祈男与对方话里意思,因二人上回见面时她并不在场,不过宋玦的眼神是骗不过她的。
    那本是一双黑若千年沉寂的静渊,水波不兴的眸子,仿佛世间万事万物都不能从中掀起波澜,因心是死了的,所有的一切便都只是过眼云烟,再燃不起一丝温热。
    玉梭也曾见过这样的目光,却是在陪太太们出城进香,于得道讲经的高僧眼前。
    难不成宋公子是位修行之人?
    可看其衣着打扮,又不像。
    这目光一直到看见自己的小姐,方开始有了变化。沉静慢慢变成活泼,死成灰的,渐渐竟有所复苏。
    玉梭全看在眼里,她开始忧心起来,以她小小的见识来看,凡不成定规的,都有着叫她担心的理由。
    “小姐咱们走吧!”玉梭拉了祈男一把,还嫌不够,直接站到了祈男向前,垂首敛袖,貌似有礼地对宋袂道:
    “公子有礼!只怕太太那头要寻,小姐这就告辞了!”
    祈男如梦初醒,抬起头来,却正碰见宋玦一双诚恳的眼睛。这是难得的表示,因那眸子一向只有神秘。
    我明白你,因面对你时,我也总会陷入自己的心事里。
    “是该回去了,” 宋玦微笑转向玉梭:“既然是跟着太太出来的,寻不着倒是生事, 快去吧!别从假山,从梧桐林里向南边走,绕过水榭,再过抱厦,便是大太太正房。”
    “宋兄!”玉梭尚未应声音,水面又传来笑声,这回玉梭听出来了,是苏祈繁的声音。
    “小姐快走!”玉梭连推带拉,她对这位大房公子的品性有所耳闻,若叫他看见,必要留下同乐,此人一向不讲规矩道理,只知玩乐嬉戏,除了老爷在家还能管束着些,别人的话是概不放在心里的。
    大太太也禁他不住,只除了玩是大事,别的,都可以不论。
    宋玦微笑起来,如玉温润的俊颜仿佛被一缕春风拂化,他看穿了玉梭心思,决定助其一臂之力。
    “这就来了!岸边湿滑,路不好走,少不得多费些工夫!” 宋玦回头笑语一句,又冲船上留守那人挤了挤眼睛。
    头一回见一向冷若冰霜的宋公子如此,那人呆了。
    祈男则被玉梭急推着离开,因此倒没看见那鬼脸,不过紧接着宋玦回头,却是真真对着她的背影低语了一句:“我送小姐一句谏言,听不听在小姐自己。随波逐流便是上乘,拼力争斗反不遂心。”
    声音不大,祈男与玉梭也已经走开几步之遥,可这话还是如针似刺,径直扎进了二人心头。
    祈男瞬间就回头,不料只看见宋玦再度翩然而起的身姿,但见其轻挥衣袖,面目恢复常有的冷凝,衣襟当风,临空飘摇,优雅之态, 无人可及。

☆、第百二十八章 飞来祸事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依宋玦所说路线,果然比来时节约了一半时间,很快祈男回到了太太正房,祈芙祈蓉双胞姐妹依旧花下窃窃私语,太太们也仍然于房中并无动静。
    见是祈男进来,双胞姐妹斜眼看了看她,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
    “姐姐,”祈蓉故意对着祈芙道:“你可听说了?昨儿罗太守夫人到咱家来了,说是提亲呢!”
    玉梭心里一紧,祈男则理也不理,径自走上台阶,游廊下坐了。
    玉梭竖起耳朵来,慢慢走近台阶,却不上去,只在周边,摸摸这个,捏捏那个。
    祈蓉冷笑着回道:“可不是?也不知求了谁,我只盼着,这时运别落到我头上才好!”
    玉梭愈发紧张,说是时运,却怎么不叫落在自己头上?
    罗太守,又是城里哪一家?
    “可不是?也别指给我才好!” 祈芙配合着笑,目光只在祈男身上打转:“她家如今只有一子适龄,可惜,生下来又聋又哑,偏生还是个傻子!”
    话到这里,双胞姐妹齐声大笑起来,目光并不掩饰,竟直接看向了祈男。
    祈男自然早已听见,联系到刚才大太太的举动,不得不说,她心头还有有些惊惧的。
    不过也只有一瞬间而已。
    定亲定亲,定下来才能成亲。大太太毕竟是大房的,她的话不能做数,要二太太点头,这事才能算数。
    而对二太太,祈男自诩目前自己还有些用处, 说话也就有些分量,也许还不至于,就此被打发了出去。
    不过因此,也少不了要于太太面前下些工夫了。
    突然祈男想起刚才宋玦的话。随波逐流便是上乘,拼力争斗反不遂心?依他所说,难道自己就要对此事听之任之了么?!
    这怎么可以?!
    此人不是会个江湖骗子吧?
    看模样气质,又太不像了。
    祈男边在心中盘算。边注意观察双胞姐妹,看她们还有些什么厥词要放。
    果然那二人见一着未中,便又阴毒地笑,继续说了下去:“咱们这头没人,你我大太太怎么舍得?唯有二婶婶那头,小姐们多,那才可随意一挑呢!”
    正说得吱吱喳喳地高兴,二姨娘从房里端了果盘出来,看见双胞姐妹不觉嗔道:“就你们姐妹话多!没见表小姐这里坐着?也不知道上来陪着说说话?”
    祈芙撒娇地道:“人家不理我们,我们白贴人家冷脸。有什么意思?”
    二姨娘又嗔道:“胡说!”顺手将盘子送到丫鬟手中,自己则一转身坐到祈男身旁:“九小姐,你别理她们,只是家里娇纵惯了,太不成个规矩!”
    祈男忙起身问好。又道没有的事,大家姐妹,全不必那样小心。
    双胞姐妹看着她冷笑,一个对另一个悄悄地道:“这是个傻子,只当二姨娘是软柿子?看着吧,有她哭的日子在后头!”
    玉梭是只在这二人身边打转的,便将这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心下不由得大为祈男担心, 急欲走上台阶来,又怕差过这里双胞姐妹的私房话,一时不知进退。
    二姨娘亲热地拉过祈男的手来,细细将她打量一番,然后赞道:“好个小模样!怪道人说小的比大的长得还好!”
    祈男偏过脸去谢了。总觉得这姨娘热心得可疑。
    “刚才小姐的八字我也看了,这些事我也大略懂些,看着表小姐八字甚硬,只怕要个更硬的,才压得伏呢!”二姨娘从袖子里抽出一枘团扇。貌似诚恳地道。
    祈男眨了眨眼睛,同样貌似纯真地道:“姨娘这话当真?我却只听人说,我八字过弱,又该有桃花劫,若真有个命硬的,只怕我就该被克了!”
    二姨娘不以为然地扑扑扇子:“哪有这话?许是你看的那相士看走了眼!你听我的没错,若是一般人跟你配了,八字不合。万一今后对方有个三长二短的,岂不反说是你克的?于小姐名声上不好听呢!”
    祈男简直好笑又鄙夷,正要开口再辨,突然看见二姨娘躲躲闪闪的眼神,心中骤然想起宋玦的话来,不觉就收口闭嘴,也同样抽出扇子来摇,并不吭声了。
    二姨娘见祈男陡然不言不语,心里倒有些不安。刚才大太太的话她是听得真真的,双胞姐妹也是要有样学样,跟大小姐一样,预备明年宫中选秀的。
    罗夫人上门,也确有其事,因此才请了二太太,明面上为老太太,实则也为这事。
    罗家也是城中富户,家里开着不少药铺,各地也都有分号。不过仕途上弱些,各房皆没有官运,最得意也不过大房,也只是做个太守罢了。
    那傻儿子也确是个傻儿子。据说是罗夫人屡次求子不得,最后不知从哪里求了药来服下去,好容易才得这一个儿子。
    却生下来就又聋又哑,还是个呆子。
    二姨娘偷眼去看祈男,慢慢地又开了口:“表小姐,算起来,宛贵人进冷宫日子也不算短了,二老爷可有信儿从京里过来?我听人说,凡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三个月算一个槛儿。若三个月后能放出来,前事不究,从今往后好好的,依旧风光。若三个月还不得出来,只怕将来可就。。。”
    祈男眯了眯眼睛,隐去眼底的一道幽冷锐光,手里的扇子摇得很有规律,不凌不乱:“多谢二姨娘关心!只是这事轮不到我操心。二姨娘刚才怎么不问二太太?只怕她老人家还略清楚一二。”
    二姨娘白吃个瘪,讪讪笑了,心里明白,九小姐才不是软柿子,自己闲言闲语听来那些话儿,到底当不得真。
    很快二太太从屋里出来了,大太太亲自送出来的,走到门口还特意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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