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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医童养媳-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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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强取豪夺,必遭报应。
徐家二房强取豪夺,报应在这么多人身上。可皇上和慧宁公主念及徐家是先太后的娘家,并没有惩罚他们。只是让他们捐赠了银子,并在祭天时,让徐秉熙和松阳郡主带徐家二房的男亲女眷跪拜了七天七夜,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暗室亏心,神目如电。
庞贵妃是暗室亏心者,虽她自己没事,却也遭了报应。她所出的大皇子和九皇子全染上了瘟疫,大皇子的妻妾儿女有半数以上也染上的瘟疫。
徐皇后主持祭天,庞贵妃这大罪在身的人能轻松吗?其实徐皇后也没有苛待她,只是让她不分昼夜,每个时辰磕七七四十九个响头。除了吃喝拉撒,其它时间都让她在禅房抄经文,至于睡,在祭天的这七天,她只能在净房里偶尔打个盹。
这是皇上的意思,庞贵妃不敢不服,况且她确实心有余悸,要不怎么就大皇子和九皇子全染上瘟疫了呢。为了救她的儿子,她都有舍弃自己性命的打算,受点罪不算什么。祭天完毕,再照镜子,那模样,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慧宁公主有病在身,没法参加祭天,就让沈承荣全权代劳了。皇上准备接待花朝国的使臣,只是在开始和结束时去行了礼,其它事宜都由徐皇后全权打理。
苍天开恩,神仙眷顾,祭天完毕,这场瘟疫也消除了,并没有伤亡情况。京城太平了,慌乱的人心也平静下来,可关于瘟疫的传言热度不减。
人们追根溯源,又重温了徐翰林高中状元、与童养媳退亲、要迎娶公主的往事。徐家二房让童养媳支付报恩的银子以及随后发生的事,连御书房中皇上和慧宁公主的圣断都被添油加醋传了几个版本,供人们茶余饭后打牙消谴。
徐家二房又被推上舆论的浪尖风口,“享受”一叶孤舟漂流在狂风巨浪中的销魂感受。他们暗自气恼抓狂,却不敢辩驳一个字,只怕一不小心被人抓住尾巴。
瘟疫之事刚刚消停,楚国皇室和金家就给大秦皇朝施压,索要历年资助的银子。皇上和慧宁公主都知道症结所在,给了济真堂一系列的优待,又把巡城卫两名统领全部撤职,又让大皇子负了管理责任,想暂时把事情压下去。
大秦皇朝没银子还楚国,就另辟蹊径,以其它方式偿还这笔银子。正逢大秦皇朝要与花朝国建交,楚国皇室见大秦皇朝有诚意,对此事也就适可而止了。
此事刚告一段落,弹劾徐翰林、庞贵妃和大皇子的折子就如雪片一般飞进了御书房。这几个人都是皇上宠信之人,可不惩罚不足以平民愤。花朝国的使臣已到达京城,朝廷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流露弊端,皇上只好忍痛割爱。
徐慕轩降了一级,仍留在翰林院任编修之职,只不过被取消了南书房行走的特权。皇上舍不得重罚庞贵妃,只斥责了她,罚她禁足一个月,而大皇子则由郡王爵降了王爵了。威威赫赫的庞家一派,经受了这一次打击,气焰大不如前。
本来,大皇子到东塞北巡查兵事回来,庞家一派就准备上折子请立大皇子为太子。此事一出,他连郡王爵都保不住了,除非有大转折,否则短期内不可能被立为太子。庞家一派气闷,怨气自然而然就撒向刚归入大皇子阵营的徐家二房。
中毒如山倒,解毒如抽丝。沈妍慢条斯理,“抽丝”七天,有赖于神的指示,总算治好的这场瘟疫。虽说是神意,但她昼夜辛苦人们都看在眼里,肯定有她大功一件,朝廷的褒奖自不会少,而她做为神医金半两也真正在京城扬名立腕了。
项云诚和兴阳郡主成亲时,正逢朝廷祭天,他们也沾了福泽。兴阳郡主虽是皇亲贵女,也是温和柔顺之人,与项云诚相敬如宾,对汪仪凤礼孝有加。
现在,项家两房处于半分家状态,遇到对外的大事,互相帮趁商量。项二太太中风之后成了半傻,只知吃喝拉撒睡,不会再给汪仪凤找事掣肘。项怀安对汪仪凤尊敬疼爱,子女媳妇也都很孝顺,汪仪凤现在的日子过得顺心又安逸。
“姐姐,把小璎子抱出来玩。”诏哥儿跑进屋,拉着沈妍到暖阁逗璎姐儿。
诏哥儿满三周岁了,仍旧白白胖胖,象个肉团子一样。他后脑上梳了一根小辫子,随着他跑动,小辫子在光影子里跳跃晃动,煞是讨喜有趣。
项家祖上立下规矩,族中后人,不管男女,只要满三周岁,就要到族学里启蒙,每天上一个时辰的课。诏哥儿现在已到族学里启蒙,每天送他上学就象带他去战场一样。他哭闹一场,才蔫蔫地去,一回到家中,就象是换了一个人。
璎姐儿快七个月了,虽说瘦小一些,却也白白嫩嫩,灵动欢实。她长得很象汪仪凤,与沈妍也有三四分相像,五官说不上十分漂亮,却也精致秀气。
奶娘正给璎姐喂奶,看到沈妍和诏哥儿进来,璎姐儿就不吃了。她冲沈妍伸出两只小手,一蹦一蹿,嘴里咿呀直叫,笑得小脸挤成了一团。
“小璎子,让哥哥抱。”
沈妍见诏哥儿要抱璎姐儿,赶紧揪住他脑袋上的小辫子,把他扯到一边。有一次,趁奶娘丫头不备,他把璎姐儿从床上抱到地上,差点没把璎姐儿勒死。现在,满屋主仆防他抱璎姐儿,不亚于防黄鼠狼偷鸡,必须时刻戒备。
“你要是敢抱璎姐儿,我就揪着你的小辫子,把你丢到湖溏里喂鱼。”沈妍对小孩子没有耐心,仅限于高兴时逗一逗,小孩子不听话,她就恐吓威胁。
“臭妍儿,我让澈哥哥把你丢到湖溏里喂八爪鱼。”诏哥儿和沐元澈去玩了几次,两人统一了战线,有沐元澈给他撑腰,他根本就不怕沈妍。
沈妍沉下脸,抓住诏哥儿的辫子、捏住他的脸蛋,一阵搓揉抚弄。诏哥儿绷着小脸,撞爬滚扑,倒在沈妍身上,跟沈妍较量,还不忘拿沐元澈威胁她。直到汪仪凤和兴阳县主等人进来看璎姐儿,沈妍和诏哥儿的拉据战才划上的句号。
“母亲,我抱抱小璎子。”诏哥儿蹭到汪仪凤身上,撒娇缠磨。
璎姐儿一看诏哥儿要抱她,赶紧藏到汪仪凤身后,小脸一皱,小嘴一咧,就哭出了声。被勒脖子的阴影已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挥之不去,以至她看到诏哥儿就害怕。而诏哥儿还剃头挑子一头热,喜欢妹妹,见面就想抱呢。
沈妍抱过璎姐儿,稍一哄逗,小孩子就破泣为笑了。诏哥儿要纠缠沈妍,被汪仪凤呵令教养嬷嬷带去温习功课了,于是,院子里传来委屈的嚎叫声。
汪仪凤坐到软榻上,沈妍抱着璎姐儿坐到一边,和几个丫头婆子说笑。兴阳县主在汪仪凤身旁站规矩,沈妍拉了她一把,也让她赶紧坐下了。
兴阳县主有封号,汪仪凤也是诰封的伯爵夫人,但仍比兴阳县主低一等。在外面,规矩代表一个家族的形象,在家中,婆媳之间就没这么多规矩可讲了。
项云玫进来,见礼完毕,说:“母亲,后日又该给三姐姐送喜礼了,碰巧后日明王府要派人来查看喜宴安排,不如后日女儿去给三姐姐送礼。”
“你去也好。”汪仪凤扫了沈妍一眼,不想多说。项云环嫁到徐家长房,可提起徐家长房,自会想到徐家二房,汪仪凤怕沈妍尴尬,她自己也觉得很窝心。
沈妍不以为然,说:“环儿出嫁后,我只见过她两次,早想她了。娘,后日我也同玫妹妹一起去看环儿,顺便帮她诊诊脉,给她配几副安胎的药膳。”
“你……”汪仪凤知道沈妍的性子,不想让她去,却也知道说不服她。
“娘放心,我没事,只是去看环儿。”
徐家两房虽说已经分家,却还是走一座大门,外院也相通,只是在二门内垒起了一道墙。沈妍去徐家长房,难免会遇到徐家二房的人,少不得难堪。而沈妍根本不在乎,她到徐家长房走亲戚,本是光明正大,干徐家二房鸟事?
“那你就去吧!我让人多备一份喜礼。”
沈妍点头应声,看了兴阳县主一眼,冲汪仪凤眨了眨眼。兴阳县主和项云环都未嫁时虽然算不上是至交闺密,却也经常聚会往来,关系还不错。因项云环怀孕,怕有冲撞,项云诚成亲,她都没来,沈妍趁这个机会让兴阳县主也去看看她。
“县主要是没事,也同她们一起去吧!环儿一定念着你呢。”
兴阳县主心里高兴,嘴里仍说:“后日有客人,我还是留在府中陪母亲待客。”
“不用不用,后日来的人都是明王府的奴才,有你五婶和七婶照应着,府里也不忙。”汪仪凤知道兴阳县主也想出去走走,赶紧让人备下了三份喜礼。
“多谢母亲。”
吃过午饭,沈妍同汪仪凤闲话了几句,就回到桃溪阁午睡了。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想起去年这时候在武烈侯府的情景,不禁唉声长叹。
“情思幽幽,昏睡迟迟。”一个怪异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吓了沈妍一跳。
“有毛病呀?怪下人的。”沈妍转念间就猜到是谁了,微微一笑,轻声嗔怪。
沐元澈从后窗跳进来,双手叉腰,冲沈妍呲牙,“是不是你欺负诏哥儿了?”
沈妍从床上跳下来,同样叉起小腰,反问:“是又怎么样?”
“他说让我把你丢到湖溏里喂八爪鱼,他还说我不丢你下水就再也不信任我了。”沐元澈轻叹一声,说:“我不能失信于小孩子,所以……”
“你敢?”沈妍拿起一只鸡毛掸子就冲他比划。
沐元澈干笑几声,凑到沈妍面前,抓住她手里的鸡毛掸子,“妍儿最通情达理,怎么能让我失信于小孩子呢?要不咱们演场戏骗了骗他。”
“演你个头呀?”沈妍毛掉鸡毛掸子,坐到凉榻上,睃视沐元澈。
自从和徐慕轩退了亲,又和沐元澈相互配合,制造了一场瘟疫,她自己也觉察到对沐元澈的感觉与先前有所不同。现在,只要有几天没见他,也没听到他的消息,她就有点想念他,很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有没有遇到困难。
她两世为人,有丰富的感情经历,自然知道自己情绪的变化代表什么。可她跟徐慕轩有八九年的感情,没想到会走到今天,她每每想起,心中都会隐隐作痛。
至少是现在,她不想再涉足男女感情,先过一段安安静静的日子,好好享受亲情友情。即使心中没有多深的创伤,她也需要时间去平复,不可能在这时候接受另外一个人。也许是她用心太重,以至现在还没有忘记,总之她的心需要休息。
沐元澈坐到凉榻上,胳膊碰了碰沈妍的手,俊美的脸庞泛起羞涩的红晕,低声说:“妍儿,我想来跟你提亲,我是认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
“不行。”沈妍心里颤了一下,仍果断拒绝了。
“为什么?”沐元澈有点委屈,问话声有气无力。
沈妍注视着他,一本正经说:“我姓沈,你也生沈,从宗法上来讲,我们是兄妹。再说,你娘肯定不接受我,我才没好脾气去哄她,惹急了我,我都想给她一包毒药吃。我没身份、没地位,跟那些名门贵女真的很不一样。”
沐元澈微微一笑,手试探着划过沈妍的肩膀,见她半推半就,就把她揽在怀里,说:“你讲了这么多理由,唯独没说你不愿意,这我就放心了。”
“谁说我愿意了?”沈妍推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谁也没说。”沐元澈不想再跟沈妍继续这个问题,怕沈妍一急就反悔,他想了想,说:“妍儿,给我一点时间,所有的问题都好解决,相信我。”
“你赶紧走,我要午睡。”
沐元澈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没等她再赶人,就跃出后窗离开了。
沈妍轻叹一声,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还隐含着一些期待。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站起来,又坐卧不安,心里装着这件事,一直安静不下来。
听说汪仪凤已午睡起来,沈妍简单梳洗之后,就去了汪仪凤的院子。汪仪凤见她心事重重,就把她带到花厅,谴退下人,询问她因由。沈妍犹豫了一下,就把沐元澈的话告诉了汪仪凤,又讲述了她和沐元澈相识相处的情景。
“妍儿,这件事……唉!我还要是跟你项伯伯商量商量。”汪仪凤轻叹一口气,眉头微微皱起,越想越觉得这门亲事棘手且难办。
做为母亲,她想让沈妍嫁入高门,也有一雪前耻的心思。沐元澈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比徐慕轩要强得多,是诸多名门闺秀、皇亲贵女中意的人选。可沈承荣和慧宁公主是她心中的死结,即使她现在儿女成群很幸福,也忘不掉这段恩怨。
“娘,你别为这件事分心,他可能只是随口说说。”沈妍知道沐元澈对她一万分的认真,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她提醒自己不抱希望,免得到时候失望。
汪仪凤点点头,“那我也要和你项伯伯商量,不管成不成,心里都有准备。”
沈妍松了一口气,紧张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她知道汪仪凤和项怀安都是全心全意为她打算的人,有他们做后盾,她感觉自己的心很踏实。
四月芳菲,百花盛开,艳阳暖暖,清风微微,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花香。
沈妍、项云玫和兴阳县主及她们的仆人带着喜礼,共乘坐五辆马车来到武烈侯府大门口。听说项家来给徐家大少奶奶送喜礼,门人虽不热情,却也开了正门。
就在她们的马车准备进门时,一辆马车奔跑而来,挡在她们的马车前面,跑进大门。听到下人喊四少爷回府,奔跑的马车里坐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今天不是休沐日,此时刚辰时正刻,徐慕轩应该在翰林院公干,他怎么突然回来了?沈妍心生疑问,又微微摇头,想把与她无关的问题尽快抛开。
徐家两房分家,只分清楚了内院,外院和后花园都没有明确划分,大门还走一座。长房另开了一座二门,与二房的二门相隔两三丈,中间垒起了一道墙。
徐慕轩的马上停到二房的二门旁,他下了车,扶着车辕连喘了几口气。看到沈妍等人的马车向长房的二门驶去,他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就匆忙进了内院。
项云环被一群丫头婆子拥簇着迎到二门上,她现在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小腹隆得很高,身子发福,显得有些笨重,满脸笑容,俨然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妍儿、玫儿、嫂嫂,你们……”项云环跟她们一一见礼,喜极而泣。
三人赶紧劝慰她,问了她的身体情况,又代汪仪凤嘱咐了一些关爱的话。
粗使婆子们抬来四顶小轿,管事嬷嬷让她们上轿回房再叙话。项云环想同沈妍几人散散步,谈谈心,管事嬷嬷只好由着她,让婆子们抬着空轿随时准备。
沈妍别有意味的目光在项云环肚子上扫视的几圈,犹豫片刻,忍不住很直接地问:“环儿,你才怀孕四个多月,肚子怎么这么大?”
听到沈妍问话,项云玫和兴阳郡主都羞红了脸,暗自嗔怪她太直接。
“噢!我、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你这是头胎,孩子太大不好生。”沈妍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直接,即使是闺密好友,当着诸多下人也不能太唐突。
没等项云环开口,徐慕轶的奶娘周嬷嬷的老脸就笑开了花,“两位姑娘和舅奶奶还不知道吧?我们大少爷说大少奶奶怀的可能是双胞胎。说是月份太小,还不敢确定,等再过一段时间找有经验的大夫诊诊脉就知道了。”
“双胞胎?”沈妍三人异口同声惊问,祝福恭喜的话都把项云环淹没了。
“还没确定呢,他只说八成是。”项云环的脸庞略带羞涩,洋溢着层层幸福。
“妍姐姐不是大夫吗?你来给环姐姐看看。”项云玫赶紧拉两个人的手。
“我不精通这一方面,你可以找有经验的稳婆来看看。”沈妍给项云环诊了脉,不知道她怀的是不是双胎,但确定她脉动平和有力,是母子平安的脉相。
项云环把沈妍三人带到徐老太太的院子,听说徐老太太睡着了,几人不便请安打扰。项云环又带她们去了汪夫人的院子,正好项氏也在汪夫人房里,三人一并行礼请安。几人坐下饮茶说笑,还没有进入正题,周嬷嬷拧着眉头匆匆进来。
“二房闹起来了,郡主派人来传话,请大太太过去看看。”
汪夫人一怔,问:“什么事?为什么要请我过去?”
“听说秦姨娘怀孕了,不知端华公主怎么知道了,早晨让宫人送来一碗安胎药。秦姨娘刚服了药一个时辰,就打下了一个成形的男胎,就为这事正闹呢。”
难怪徐慕轩匆匆回府,原来端华公主送药打掉了秦静的孩子,这可是大事。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休离
胎儿成形且分得清男女,这就说明这孩子至少有五六个月了。
项云环出嫁的前一天,沈妍得知徐慕轩几天前纳了秦静为贵妾,随即沈妍就坚定了退亲的念头。按秦静所怀孩子的月份估算,徐慕轩刚纳秦静为贵妾,两人就有了夫妻之实。那时候,沈妍还没有明确提出退亲,只是还在酝酿阶段。
做为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男人,男尊女卑根深蒂固,妻妾成群引以为荣。时已至今,亲事退定,听说秦静怀了几个月的孩子,沈妍仍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秦静是松阳郡主的侄孙女,因松阳郡主的娘家已被削爵夺产,秦静这个皇族贵女才沦落到与人为妾。松阳郡主让秦静给徐慕轩做妾,又让她在正妻过门之前怀孕,其实是想给沈妍添堵,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哪个女人在过门之前想让丈夫有庶长子,而且还是有身份、有后台、有仗势的贵妾所出?若沈妍没能退亲,秦静和孩子也将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时时碍眼扎心。这跟一个女人是否宽容大度不相干,礼教都不支持庶子为长。
端华公主骄纵泼蛮,又心思歹毒,能让秦静生下孩子就不是她了。在皇上赐婚之后,松阳郡主就应该想到此事有闹起来的一天,这是她自作自受。
听说徐家二房出了这事,沈妍心里隐隐快慰,眼底闪过兴灾乐祸的神情。松阳郡主自作聪明,没想到自己却掉进了给别人挖下的坑里,活该让人看她的笑话。
汪夫人紧皱眉头,无奈一笑,“你们先坐,我去看看到底工出了什么事。”
徐家两房已分家,而且关系也不好,汪夫人才不愿意管二房的闲事。松阳郡主让人请她,就说明这件事情很棘手,二房难以安抚处理,想让汪夫人去唱黑脸。
项氏带项云环、沈妍等人送汪夫人出去,又让周嬷嬷带两个得力的大丫头跟去,以便随时传递消息。几人又回到房里,谁也不说话,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项云环轻咬嘴唇,紧紧握住沈妍的手,手心冒出冷汗,身体微微颤抖。她也是一个孕妇,能体尝到要做母亲的人那种温馨的期待和美好的憧憬。几乎就在一个瞬间,秦静的孩子没了,项云环满心恐惧,更有一种物伤其类的哀怨忧伤。
“环儿,跟你的姐妹到花园里走走吧!这时候多动动,对孩子有好处。”项氏看到项云环脸色不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赶紧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是,母亲。”项云环带沈妍等人给项氏行礼之后,就带她们去了花园。
初夏时节,后花园中百花盛放、草木葳蕤,花香草清,洋溢着勃勃生机。
坐在梅林的花亭里,沈妍边同项云环等人说话,边遥望被参差不齐的野草花木包围的青莲院,这是她刚到徐家住过的第一座院落。平氏现在的身份与以前不同,她已搬进内院,住在一座装饰得较为豪华的院落里,青莲院就荒置了。
时隔一年,又回到这个地方,追忆过往,物是人非,沈妍隐隐心酸,却也能坦然相对。她之所以要来看项云环,就是想了却遗憾,让自己在心里给过往很绝然地画上句号。即使心里难受,她也做到了,这就是她人生的又一步转折。
她们在垂柳湖岸边散步边闲聊,大概走了一刻钟,项云环感觉疲累,几人就打算回房。刚拐上梅林通往长房内院的曲廊,安纹和徐慕绣就快步追过来了。
安纹比以前消瘦了很多,打扮得花枝招展,故作优雅的神情也难以遮掩她满脸憔悴。徐慕绣也打扮得衣鲜饰艳,即将步入老姑娘的行列,大概是想用华丽的衣饰留住青春。看到项云环隆起的小腹、幸福的笑容,二人脸上都浮现愤愤之色。
项云环跟安纹和徐慕绣随便应付了几句,想带沈妍等人离开,却被她们挡住了去路。长房的丫头婆子见她们无礼,都护住项云环几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徐慕绣撇了撇嘴,轻蔑的眼神挑过沈妍,“大嫂嫂不必紧张,我只是见不惯某些人无耻下贱的样子,被退了亲,她还有脸出现在徐家,真不可思议。”
沈妍耸肩一笑,“想近距离见识一下狗咬狗、一嘴毛的情景,不来怎么能看得清楚?被人退亲就是无耻下贱?好象这里被退亲的人不只我一个,皇上指婚的亲事不也退掉了吗?真是乌鸦落到了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徐瑞云与恶贼通奸被抓之事传开,徐慕绣和五皇子婚期将近,五皇子跪在宫门口几天几夜,硬是把婚事退掉了。徐慕绣竟然说起沈妍被退亲的事,难道她忘了自己也被人退了亲吗?这就是徐家二房的人,有时候可笑的程度都接近可悲。
项云玫扫了徐慕绣一眼,调笑说:“妍姐姐,你说得不对,没准那乌鸦长了一身白毛,恰好落到一头黑猪身上,这样它就看不到自己黑了。”
沈妍、项云环和兴阳县主及她们各自的丫头婆子听到项云玫的话,顿时暴笑出声。徐慕绣气得脸色灰白、咬牙切齿,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纹冷哼一声,盯着项云环的肚子,说:“真不知道落了胎是什么滋味。”
项云环狠狠瞪了安纹一眼,“你去问秦静吧!她知道,都是你们二房的人。”
长房的下人满脸警戒注视安纹,只怕她做出不良举动,影响项云环的孩子。
沈妍哼笑几声,冲安纹勾了勾手指,说:“不管落胎怀胎,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体会了。除非你另辟蹊径,或许还有可能,不过,那就要惹大麻烦了。”
“你胡说。”安纹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沈妍身上,指着她怒呵:“你们姐弟就不要再做梦袭承恩伯的爵位了,我一定能生下世子,永远不会让你们认祖归宗。”
“想让我们认祖归宗才是某些人做梦。”沈妍想起沈承荣被骟,而安纹还想生儿子,就忍不住放声大笑,“你还想生儿子?那是做梦,你还是等着生虫子吧!”
“你……”安纹不傻,听出沈妍话中有话,脸色紫涨,怕她说,又想让她说。
沈妍决定做一次“好人”,向安纹透露沈承荣已被骟掉的秘密,帮她认清现实、面对现实,不要再做跟沈承荣生儿子、封世子的美梦。她很礼貌地把安纹叫到一边,说出沈承荣的隐秘,听得安纹满脸惊悚,张大的嘴巴半天也没合拢。
这件事对安纹的打击力度不亚于慧宁公主决定把她许给沈承荣为妾。给沈承荣做妾之后,她就认命了,只想早些生下儿子袭爵,在承恩伯府站住脚。苍天无眼,没想到连她这条路也给堵住了,这不等于间接要她的命吗?
沈妍想刺激安纹,说出沈承荣被骟之事也只是图一时痛快,她没想到这件事在将来会带来那么严重的恶果,对她平静的生活产生了剧烈的影响。
她们回到长房的内院,看到汪夫人已经回来,脸色很不好。项氏正指挥下人摆宴,准备招待她们,见她们回来,强作笑脸,也忍不住一声长叹。
听汪夫人说,松阳郡主的娘家来了几十口人,非要跟徐秉熙和松阳郡主要个公道。他们明知这件事是端华公主有意而为,惹不起端华公主,当然就要和徐家二房一较长短了。事关皇家颜面,这种事不能见光,只能以保守方法处理。
松阳郡主请汪夫人过去,就是想让汪夫人以徐皇后生母的身份压制她娘家这群人。汪夫人不负所托,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费尽口舌,终于把事情平定了。
徐家二房赔偿松阳郡主的娘家五千两银子,松阳郡主的娘家不再追究秦静落胎之事。这是汪夫人豁出老脸、磨破嘴皮子能争取到的最宽容的结果。
毕竟这次的事情后果很严重,秦静怀了五个多月的儿子没有了。她现在还处于危险之中,能不能保住命还是未知数,就是保住命,以后也不能再生育了。
端华公主关心秦静腹中的胎儿,让人送来了安胎药,可秦静喝下去的却是藏红花水。为什么安胎药会变成藏红花水?再蠢的人也知道其中的奥妙。
柿子要拣软的捏,孰硬孰软也是个比较级。松阳郡主的娘家人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把秦静落胎的责任推给了徐家二房,要跟徐秉熙和松阳郡主讨公道。
徐秉熙和松阳郡主当然不敢说秦静落胎是端华公主所为,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揽下责任。面对松阳郡主的娘家人如狼似虎,两人只能忍痛解决,不敢明说。
套用沈妍童鞋的一句至理明言,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难题。就象今天发生徐家二房的事,五千两银子能平定这件事,简直太便宜徐家二房了。
可是,这又涉及到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徐家二房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
一家人费尽心机、不要脸面,好不容易从沈妍手里弄到了五万两银子,想做为迎娶端华公主的花费。没想到皇上和慧宁公主棋高一招,他们的五万两银子还没捂热,就轻轻松松充了公,成了祭天酬神和防治瘟疫的费用。
经历了这场瘟疫,徐皇后重长后宫大权,但她身体这些年亏虚厉害,时常精力不足。庞贵妃虽说被禁足了,但在宫中的势力仍在,手能伸得很长,常给徐皇后掣肘。徐皇后提出的皇子公主婚嫁省俭的方法很好,却根本落不到实处。
端华公主下嫁徐慕轩,就是不按原来庞贵妃暗示的十万两银子的聘礼,徐家二房也要比照三公主和四公主的标准,至少也要花费五六万两银子。
对于两房分家之后人口多、收益少的徐家二房来说,这五六万两银子相当于天文数字。谁让徐慕轩要娶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呢,风光与为难成正比,这也理所当然。想要享受荣誉,就要一并接受荣誉所带来的弊端,这是天之公理。
皇上已经赐下亲笔文书,并盖了玉玺,徐家二房不敢再打济真堂的主意。他们怎么弄到迎娶端华公主的银子,这就要看他们一家上下的本事了。
沈妍只需拭目以待,笑话会越来越多,想不看他们的热闹都天理不容。
徐慕轶派人来传话,今天他要亲自给徐皇后煎药,就不回来用午饭了。汪夫人去伺候徐老太太用饭,让项氏和项云环陪客,一顿饭吃得轻松自在。
用完午饭,汪夫人回来了,说徐老太太睡了,让她们休息一会儿,等徐老太太醒了,就过去请安。并一再嘱咐她们千万不要提皇上给徐慕轩指婚的事,汪夫人等人瞒了徐老太太,直到现在,徐老太太还认为皇上把端宁公主指给了徐慕轩。
沈妍觉得不好意思,说:“我就不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就当我没来。”
汪夫人理解沈妍的心情,点头说:“也好,你去碧纱橱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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