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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洗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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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去找我,请我和他解除婚约,说他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子。我和欧阳长天年幼时就认识了,我了解他,他有几分聪明、几分才能,但缺乏勇敢果断的气概。”她深深地凝视吴兰心,“我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他变得勇敢。”
吴兰心也了解欧阳长天,也许是后天培养训练的素质、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她能在很短的时间里了解一个人的性情如何,但她万万想不到那个大少爷居然有胆量违逆父命退婚。
霍朱衣道:“他今天一天没露面,虽然仆人们都瞒着我,我还是从侍候我的丫头那儿逼出了实话,知道他昏倒在那个女孩子的闺房里,就想和那个女孩子见见面,没想到却是你。”
吴兰心叹了口气,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准人类的感情,不过……她也许可以再利用人类的感情来挽回。
霍朱衣道:“你怎么成了衡山弟子?还多了个哥哥?你未婚夫呢?”
吴兰心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他又成别人的人质了。”
霍朱衣吃了一惊,“什么人绑架了他?”
吴兰心道:“你见过,就是图谋少林四宝的那些人,也就是嵩山脚下想杀你的那些人。”
霍朱衣“啊”了一声,道:“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救了我……”
吴兰心道:“他们找上我们是因为少林四宝,与你无关。”
霍朱衣道:“那些人是来找我们报仇的,你们如果不是因为救我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就不会被他们发现身怀重宝了。”
因为两方人马凑得太巧,也难怪霍朱衣把童氏兄弟和无心谷弟子连系在一块儿,吴兰心当然不会多事地纠正她这一误解,试探着问:“你到欧阳世家来是想求欧阳前辈帮忙吗?”
霍朱衣摇摇头,“家父不肯向别人求助,只是怕仇人斩草除根才让我躲到这儿来。”
吴兰心道:“霍伯伯为人宽厚,究竟和什么人结了仇?”
霍朱衣叹息道:“结仇的不是家父,而是我舅舅和三伯。三伯见仇人武功高强,怕连累我们,五天前趁夜举家离开,结果……就遭了毒手……”
吴兰心苦笑,“我本想求你帮个忙的,现在……算了。”
霍朱衣道:“你为什么到欧阳世家来?”
吴兰心道:“他们叫我到这里来偷取藏书院的秘笈,换他回来。”
霍朱衣道:“你那个哥哥吴鹤逸呢?”
吴兰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边除了自珍和小健小康外就没别人了。”
霍朱衣道:“你想求我帮什么忙?”
吴兰心叹道:“你现在正有一大堆烦心事,我又怎么好意思要你偷自家的东西?”
霍朱衣道:“欧阳长天不想娶我,正好我也不想嫁他,你救过我的命,无论要我做什么我也绝不推辞。”
吴兰心一把握住她的手,“谢谢你!谢谢你!等自珍平安归来,我一定让他亲自向你道谢!”
李玉庭带着大队人马从临汝至郏县一路南下,罗长老曾问李玉庭:“岛主,咱们买舟顺黄河而下岂不省事方便?为什么要走山路?”而且他们来的时候就是由黄河逆流而上的没道理回去是顺流反而要走路。
岛主只是回他淡然一笑,“咱们久居岛屿,熟于航海而疏于陆行,此次舍舟用马,下面有怨言的人很多吧?”
罗长老讪讪一笑,“岛主英明,底下人怎么有怨言?只是心里不明白而已。”
李玉庭道:“咱们这次满怀雄心而来,却败得窝囊无比,损失惨重,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大家怎么会没意见?你不要瞒我。”
罗长老不敢答腔,李玉庭也许称不上是枭雄,但心性冷酷,手段阴狠,在他手下当差可不能有半点疏忽。李玉庭在等着他的回答,他又不能不说,想了半晌才道:“大家只是没能快意杀敌,觉得败得不值罢了。”
李玉庭道:“我特意选这条路走,就是让大家出出闷气。”说罢,眼底深处浮现一抹阴沉的杀机。
倚天岛南下的这条路线虽是交通要路,但却得经过许多山地、丘陵、野林、荒郊,不仅常有野兽出没,也是伏击劫杀的好地方。欧阳西铭和玉川子就带人埋伏在一个叫“黑风口”的地方。
凡是冠以“黑风”的地方可想而知绝不是什么好地方,它是这条路上最长也最曲折险峻的峡谷,四面山丘纵横,野林深密,还有条小溪顺着谷势蜿蜒流下,实际上这条峡谷就是山洪经年累月地冲刷出来的。
李玉庭一行人寅时由临汝动身到此,这时天际刚有灰蒙蒙的曙色,从谷口望去,狭长的山谷里弥漫着山霭岚气,深邃而又神秘。
罗长老走到轿边,低声道:“岛主前面地势险要,不如派两个人去探探路。”
李玉庭道:“不必了,大家赶路也累了,就在这儿歇歇脚吧。”
罗长老觉得岛主从洛阳出来后就有点儿不对劲儿,非但坚持要走陆路,又拒绝了他雇车的提议,只雇了两辆篷车拉行李和那四口棺材,让大家步行。哼,当然他自己坐在轿子里不觉得苦,别人却得挪动两条腿迈步。但他不敢反驳岛主,只能在心里埋怨,然后下去发布岛主的命令。
武士们听说可以歇息,闻言大喜,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他们久居海岛,出外就坐船,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两条腿都走酸了。晨雾迷漫雾中的小溪看起来分外可爱,琮琮水声听在疲劳的人耳中更象是音乐,不少人跑到溪边,有的饮水、有的洗脸。
倏忽间,浓雾中出现了数十条幽灵般的黑影,悄悄地接近倚天岛一行人。一个武士刚有所觉察,一柄长剑已经截断了他的咽喉。
黑影在雾中无声无息地掩近,直到杀死第三个武士才被发现,武士们又惊又怒,拔剑而起,但刚站起来就又摔倒,更有的人甚至立足不稳跌进溪里,都感觉到双腿麻痹,竟象不是自己的了!
李玉庭挑开轿帘看着最前面的两个黑影,“玉川子、欧阳西铭,罗臻呢?怎么没来?”
玉川子厉声道:“十一年前先师迫于形势,不得不逐走罗师弟,不仅害他孤苦一生,我们衡山派更是从此在武林中抬不起头来。此番我不仅要为罗师弟报仇,更要用你的血洗清你加诸于本派的耻辱!”
李玉庭道:“你们在我手下武士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玉川子道:“欧阳先生花了三千两黄金从黄石道人和青羊先生处购得整整二十五斤极品麻药,在谷口三里内外撒了十五斤,又命人在溪水上游每隔盏茶时分就撒一次。黄石、青羊乃绝世神医,他们特制的麻药无色无嗅,入口不辣不苦,由鼻孔吹入也一样有效,本来是为了对付不肯喝药的孩子和无法吞咽的垂危病患,对付你这等卑鄙小人一样合适!这两位神医的麻药只要半钱就能使一个壮汉全身麻痹,你们已经吸进去不少了,再喝了掺入麻药的溪水,有再强的武功也没用了!”
欧阳西铭一直盯着李玉庭,李玉庭既不发怒也不惊慌,静静地听着玉川子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按理说他应该趁麻药还没完全发挥作用时命令部下速战速决,但他却听任玉川子拖延时间。
玉川子也觉得李玉庭行为反常,麻药和毒药不同,发作时间长、不易迅速见效,但只要进了人体,药力行处,肌肉、骨骼、器官、经络统统都逃不脱,不论多深厚的内力也阻挡不了。难道李玉庭还妄想用内力把麻药的药力逼住不成?
不过既然被称为“奇门”,必然有些奇特之术,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儿解决为妙!玉川子和欧阳西铭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向各自的子弟发出了攻击命令。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那十二个少女和六个长老也投入战斗,他们和那些剑士们固然无一幸免,欧阳世家和衡山派也伤亡不少。倚天岛的人虽然行动已经不太灵敏,但凌厉的剑法、深厚的内力仍是衡山弟子和欧阳世家的部属们难以抵敌的。
玉川子和欧阳西铭以犄角之势钳制着李玉庭,防备他突然发难,但李玉庭却一直坐得稳稳当当、纹丝不动。
罗长老还侍立在李玉庭身侧,他已经把全部力量都集中在右掌上,不论玉川子和欧阳西铭哪个先上,他这毕生功力凝聚的一掌都能让其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万万也想不到的是李玉庭竟会先出手,而且是向他出手!
李玉庭一把抓住罗长老的后颈,把他朝欧阳西铭扔了过去!
这个举动也出乎玉川子和欧阳西铭的预料,欧阳西铭来不及闪开,仓促中双掌推出,想把罗长老击落。
罗长老在李玉庭抓住他扔出的时候就恍然大悟:李玉庭已经看出他把功力聚于一掌,所以想用他的一条命换来欧阳西铭的重创!身体凌空飞去,敌人也扬掌击出,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他选择,只得一掌推出,正中欧阳西铭扬起的双掌。
三掌相击,欧阳西铭“蹬蹬”倒退出十几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罗长老跌落在地,血吐得比欧阳西铭多得多,耳中同时听到几个老兄弟们临死时的惨叫。他挣扎着想看爬起来看看他们,但却看见那两辆本该装着棺材和行李的篷车忽然四分五裂,十六个青年手持长剑跳了出来,攻向那些已经带伤疲乏的衡山门下和欧阳世家的子弟,用的竟然是扬眉剑法!
罗长老本来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陡然又亮起一个火花,用尽所有的潜力半跪起来转向李玉庭,充满血丝的眼睛狂乱地瞪着面带得意微笑的岛主,“为什么?为什么?”
李玉庭微笑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和悦:“本岛之人久居海外,到中原后不明天时、不知地利、更无人和,要征服武林太困难了,如果用中原的人就会事半功倍,因此我不只一次悄悄离岛,暗中在中原训练了一批弟子,如果留着你们,新旧两党必然有争轧,为了大局着想,只有舍弃你们了。”
罗长老喉间咕嘟了一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心里明白:李玉庭之所以做得这么狠决不只是为了霸业,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都听到了他弑父的秘密,而这秘密万一泄露会动摇他的地位。罗长老心中虽然有恨,但却不是恨李玉庭,跟了这样的主人活该得到这样的下场,他只恨自己跟错了主人。
玉川子心里一片冰凉,他已经明白自己和欧阳西铭中了李玉庭的圈套,今日只怕要全军覆没了。
李玉庭欣赏着玉川子和欧阳西铭脸上又惊又怒的表情,心里得意极了,此番不仅一举消灭了多年宿仇,还去掉了将来收服武林时的一块绊脚石,又处置了想灭口的部属们,可谓一石三鸟,自己运筹帷幄之中,诸葛亮、张子房也不过如此。
忽然一柄剑从侧方无声无息地刺来,仿佛出穴的毒蛇一般又滑、又狠、又轻、又准。
李玉庭虽然没听到破风声,但一个剑手的直觉却令他毫不犹豫地举剑一封。“叮”地一声轻响,偷袭者一个筋斗翻出去落在玉川子身侧,李玉庭觉得几点微尘随着两剑交击的火花落下来,不由自主地连打了两个喷嚏。
偷袭者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有一张堆满笑容的脸和一双狡黠的眼睛,使他看上去有点不踏实。李玉庭又疑又惊,这人的武功虽然还及不上自己,但以他的年纪来说已经很惊人了,“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耸耸肩,“过路人。我本来还觉得他们暗算人不对,本想帮你一把,但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忠心部下都害,所以我决定帮他们。”
李玉庭见他穿着一身土黄又略带青灰的布衣,和峡谷两壁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如果往哪个角落里一躲,再加上晨雾弥漫,谁也发现不了。“你在这里躲多久了?”
年轻人道:“他们撒麻药时我就在了,一时好奇留下来瞧瞧,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不过学剑之人如果不会一会倚天剑法,岂非是终生遗憾?你刚才那一剑确实高明。”
李玉庭又一惊,这人明知他是倚天岛主,却好象并不怎么瞧在眼里,难道有什么大来头?口气不由得和缓下来,“你是白玉京中客?还是九鼎城里人?抑或是白云舟门下?”
年轻人嗤笑一声,“我的师门说出来你也不知道,你不用瞎猜。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我的毒药可比黄石青羊的麻药厉害得多。”
李玉庭思及方才令自己打喷嚏的微尘,急忙运气一试,果然已经身中剧毒,冷哼一声,“你以为这点儿毒药就能毒死我吗?”
年轻人笑道:“你功力深厚,逼出这些毒药来不是难事,但两方对阵,你敢抛开一切运功逼毒吗?”
李玉庭不敢。
年轻人道:“以你现在的实力也可以在杀尽我们之后再逼毒,但那样就得冒点儿风险了,如果你功力耗损多了,就不一定压得住毒性,这毒只要漏一丝出去,岛主这条宝贵的性命就难保全了。你是宁愿冒生命危险拼到底呢?还是暂且收兵,大家下回再见真章呢?”
李玉庭气得脸色铁青,知道此番放过玉川子和欧阳西铭,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就难了,但他无疑是个极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思量再三,只得咬牙下令撤走。
等李玉庭带人走得看不见踪影后,玉川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松开紧握剑柄的手,有风吹过,他手心里冷飕飕地都是冷汗。欧阳西铭走过来道谢,年轻人摆手笑道:“前辈不要多礼,晚辈也是适逢其会,顺手帮了个小忙而已。”
欧阳西铭见他穿的虽然是粗布衣衫,但言语有礼、谈吐从容,一看就知道很有教养,而且年纪轻轻就能挡倚天岛主一剑,不由起了延揽之心,“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年轻人道:“不敢当,晚辈姓贾名如龙。”
欧阳西铭赞道:“少侠年轻英俊,剑术超群,的确是人中之龙。”
贾如龙笑道:“可惜晚辈的姓不对,假的龙不就是蛇吗?”大家都不禁笑了,玉川子本来觉得贾如龙有些浮滑,但现在又觉得他言语诙谐,颇讨人喜欢。
欧阳西铭又问:“不知令师是哪位高人?”
贾如龙道:“家师是个隐者,自号‘采薇’,下月十八是他老人家的寿诞,派我下山去请几位老朋友。我刚把信送完,正要回山。”
欧阳西铭和玉川子谁也没听说过“采薇”这个名字,但既然是隐者,自然不求名闻天下。欧阳西铭道:“少侠如果身无要事,可否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请少侠游览洛阳风光,以报援手之恩?”
他说得客气又诚恳,贾如龙爽快地点头应允:“好啊,晚辈久闻欧阳世家藏书之丰冠于天下,长长见识也好。”
玉川子对欧阳西铭抱拳道:“这次行动失败李玉庭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担心他去衡山泄愤。敝派历代祖师的灵位都供奉在派中祠堂里,不能被贼子所辱,我得赶快回去安排转移保护。敝派留在贵府的弟子和吴鹤逸兄妹还请欧阳先生费心照顾。”
欧阳西铭道:“这个不用你嘱托我也会做,你一路小心。”
二人拱手告别,收拾各自死伤的弟子,分道扬镳。
二月六日,黄昏。
欧阳珠送饭时遇见了欧阳西铭特批可以进入藏书院的外姓人——贾如龙。
贾如龙一见她就笑着招呼:“你是珠儿姑娘吧?我叫贾如龙。”口气热络得就象已经和她认识了十几年一样。
他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笑容亲切又讨好,是很能得少女们好感的那种人,欧阳珠却连正眼也不瞧他,“我不想认识你。”
贾如龙拦住她,笑容不改道:“我听别人说,你虽然不是欧阳世家最漂亮的姑娘,却是欧阳世家最傲的人。”
欧阳珠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我大伯的救命恩人,不过你如果以为凭一张好脸和一丁点不入流的武功就能让天下女人都恨不得跪在你脚下,就太无自知之明了。”满脸不屑地绕过他往前走。
贾如龙这次没拦她,只是在她身后笑道:“你是不是以前上过男人的当?所以才这么讨厌男人?”
欧阳珠停下脚步道:“我是讨厌男人,尤其是你这种自以为是、别有用心的男人!”说完再也不理他,径直进了红楼。
巧设连环计
欧阳西铭打量着菊冰现在这张中年男人的脸,赞道:“好精巧的面具!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明的易容术,了不起!俗话说:偷风不偷月,盗雨不盗雪。你们反其道而行,利用了人心的弱点,我如果稍有大意,今日就被你们逃脱了,有胆量!有头脑!”
菊冰喃喃地对蛇蟠道:“我早知道你是个霉星,谁沾了你谁倒霉。”
蛇蟠辩解说:“我仔细地探查过,这周围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菊冰道:“芍药跟你出了两次任务就一命呜呼,幸好第一次我没露面、第二次我没跟去才安然无恙到现在,可这回还是沾上了你的霉运。”
欧阳西铭身后的人都觉得奇怪:这两个人已经到了这种绝境,居然还有心情斗嘴?
欧阳西铭更和颜悦色,“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预先在这个地方等你们?”
蛇蟠和菊冰同时摇头,动作整齐划一。
欧阳西铭道:“只因欧阳世家的防卫体系十分严密,唯有这里有疏漏,是在设计防卫网时故意留下的。因为我如果把防卫网做得尽我所能的完美,敌人会想出别的办法,就非我所能把握,所以我特地留下这个破绽,敌人找到了这个地方就不会再找更费事的途径了。”
蛇蟠“嘿嘿”冷笑,“前辈真可谓老谋深算,只不过我们做事一向谨慎,你只要回头看看就明白了。”
欧阳西铭一怔,回头一看,登时大吃一惊。欧阳世家的东院墙外是条长长的巷弄,这一带处于城市中心,巷子两边都是豪门世家的深宅大院,对面的墙的高度和厚度不下于欧阳世家,一株老槐树枝桠横生,高出墙头,此刻有一男一女挂在一根粗大的横枝上,竟是欧阳西铭至今昏迷未醒的一对儿女!欧阳西铭惊怒交集,“你们想怎样?”
菊冰“噗哧”一笑,“这你还看不出来?当然是一命换一命。”
欧阳西铭道:“但我的孩子一直昏迷不醒,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菊冰眼波流转,“你想让我们救醒他们?”
欧阳西铭盯着她的假脸,“他们是你们制住的,你们当然也能解得开。”
菊冷和蛇蟠交换了一个眼色,蛇蟠笑道:“好啊,这样也公平。”
他的笑声一落,欧阳长天和欧阳长亭就同时睁开了眼睛。欧阳长亭把眼一扫,看清了目下的形势,闭嘴不语。欧阳长天则又惊又怒地叫道:“爹!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西铭仔细地看了看儿女,不象是易容假冒的,宽心大放,至少儿女已经清醒过来了。他正想暗令手下人抢救,蛇蟠笑道:“欧阳前辈,千万不要动抢人的念头,我的朋友既然能不动声色地解开令郎令爱的禁制,当然也能再不动声色地重新制住他们,或者他们的下场比仅仅被制住更糟糕。别的人不妨拿来冒冒险,但那可是你亲生的儿子女儿。”
欧阳西铭一凛,仰天打了“哈哈”,笑道:“小友过虑了,只要你们放了我的孩子,随时可以走。”嘴上说得漂亮,双手却在背后打了个手势。
蛇蟠朗声笑道:“多谢前辈网开一面!”笑声中欧阳姐弟齐声惊呼,从树上直摔下去!蛇蟠和菊冰飞身就跑。
欧阳西铭急忙掠上墙头去救儿女,在儿女没到手之前他还不敢拦蛇蟠和菊冰,但他刚才已经暗令手下布好包围圈,谅这两个贼人也跑不出去。
墙内是个大花园,欧阳姐弟摔在树下的草地上安然无恙,只是被摔得全身疼痛。一根坚韧的长绳系住他们双臂,绕过粗大的横枝,一直延伸到花园深处。不待欧阳西铭吩咐,已经有人沿着绳索追了下去,绳子七绕八绕足有二十来丈长,每个拐弯处都安着个小滑轮,使它运用更加灵活,另一端系在园中一座凉亭的柱子上,现在已经被利器削断。
想来那个暗中接应之人在解开欧阳姐弟的禁制后就退到这里,听到蛇蟠的大笑声就断绳而逃,欧阳世家的人力都集中在老槐树那儿准备救人,那人当然逃得轻松容易。欧阳西铭越想越恼怒,这时手下人来报:“这里是退仕的张侍郎的宅第,他们一家都去城外别庄游玩去了,家里只留了几个老仆。”
欧阳西铭没好气地道:“这是谁的房子我还能不知道?还有别的吗?”
那个手下急忙道:“接应的人是横穿花园,翻过另一头的院墙走的,已经派人追下去了。”
欧阳西铭怒哼一声,“现在早市已开,街上行人已经不少,那个接应的人只要跑到市集上,脚印杂乱,你说咱们的人还能追到什么?”
那手下不敢答腔,嗫嚅道:“园中的老仆们都被点了昏睡穴,要不要解开他们的穴道问问?”
欧阳西铭道:“不可,他们都不会武功,只怕醒来后连自己为什么睡得这么沉都不明白,问也是白问,惊动了张侍郎反而不好,都撤回去吧。”
蛇蟠、菊冰和鹤逸在约定的地方碰了头,蛇蟠笑道:“多谢多谢,欧阳西铭那老家伙着实厉害,你没携笈私逃而且真的照后备计划救了我们,够义气!”
鹤逸道:“少灌迷汤了,我如果不救你们,你们当场就会卖了我。你们也知道我明白这点,不敢不救你们,所以才在面对欧阳西铭时那么轻松。”
蛇蟠的脸红也不红一下,仍是笑道:“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师兄何必揭开来伤和气呢?”
鹤逸道:“你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我怕你又搞什么花样。”
蛇蟠道:“哪里哪里,师兄太多虑了……那些秘笈你带出来了?”
鹤逸道:“警铃一起,欧阳世家草木皆兵,那么个大包袱你想我带得出来吗?”
菊冰立刻叫起来:“你没把秘笈带出来?那咱们忙了这大半天有什么用?”
鹤逸道:“当然有用。秘笈在红楼时拿得多费力,而现在你一伸手就拿得到。”
蛇蟠道:“要如何伸手?”
鹤逸道:“回到欧阳西铭拦住你们的地方,再从墙上翻过去,东西就在墙根下的草丛里。欧阳世家的人都收队回去了,决料不到咱们还会回那个地方,此时回去再安全不过了。”
蛇蟠大喜,“那咱们还等什么?快走呀!”
长巷空空,只余地上凌乱的足印,鹤逸当先领路,眼看就要走到巷口,忽然瞥见三点银光一闪而过,立刻停住脚步,见三颗细小的银珠呈品字形整整齐齐地排在巷口。
蛇蟠问:“怎么不走了?”
鹤逸一笑,举手相让,“你先请。”
蛇蟠一愣,“什么意思?”
鹤逸笑道:“没什么,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摆脱欧阳世家的追捕的,不过有咱们无心谷的毒中圣手在,能拦住你们的又有几个?我本该请菊冰先走的。”
蛇蟠又愣了愣,哑口无言,菊冰却笑了,“鹤师兄,你的毒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明了?”
鹤逸还没回答,巷中的白雪忽然全部溶化,没多会儿就渗入地下,只余那三颗银珠,但已经变成乌黑的了。
菊冰的脸色立刻大变,“什么人解了我的无形之毒?”她伸手一招,三颗银珠飞入掌心,看了两眼后又放在鼻端嗅了嗅,最后甚至用舌尖稍沾了一下,随后双掌交握,将银珠磨成了银粉。
“银珠上没有解药,解毒之人一定在附近!”她转而瞪住鹤逸,“你是看见银珠才知道雪中有毒的,是不是?这人是谁?”这个人解她的无形毒于无声无息中,手段绝不在她之下,世上有这么个人存在,她一定会睡不安枕。
鹤逸道:“我如果告诉你,你一定会想方设法害死她。”
菊冰瞪起眼睛正要发作,蛇蟠急忙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这事儿以后再说,咱们还是赶紧先办正事吧。”菊冰想起马上就可以到手的秘笈这才不再逼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问鹤逸。
墙内墙外皆空无一人,三人利用绳勾攀过高墙,鹤逸扒开墙根的浮雪,拔开乱草,白绫包赫然在目。
蛇蟠和菊冰都不禁喜动颜色,但鹤逸一提起包袱脸色就变了,就象突然被人在脸上砍了一刀似的。蛇蟠看出他脸色不对,立刻上前夺过包袱,只觉入手甚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杂草,上面压了块青砖,砖上被人以金刚指力刻了两行字:不告而取,惶恐惶恐;敬谢惠赠,惭愧惭愧。
菊冰在旁边也看得清清楚楚,犹如从云端一下子掉进万丈深渊一般,揪住鹤逸的脖领子厉声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秘笈在这儿?是那个解毒的人对不对?”
鹤逸道:“不,不会的。”
菊冰怒道:“为什么不会?你这张小白脸比绝世秘笈可爱吗?”
一个清冷的女音接过她的话,“如果是我拿走秘笈,早在巷口就把你们都毒死灭口了。”
蛇蟠忙不迭地扔掉包袱,如果上面沾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毒,害他死得和芍药一样稀里糊涂就糟了。菊冰四下张望,“你在哪儿?出来!”
女音冷冷地道:“欧阳世家正在举府大搜,吴鹤逸你赶快回房去,你们两个也立刻离开!这件事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少不了你们那份。”
蛇蟠和菊冰虽然心有不甘,但惧于此女施毒的手段,又只闻其声却听不出她藏身何处,未明敌情前还是小心为妙,以后再找鹤逸算帐也不迟。
出谷时无先生就规定了无心谷门下一年后聚会的时间和地点,大家都怕师父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谁也不敢不去,蛇蟠和菊冰料想鹤逸也明白根本就躲不了他们,所以一定不敢私吞秘笈逃跑。
鹤逸等蛇蟠和菊冰走远了才笑道:“兰灵,想不到你的毒术也这么高明,居然能解去菊冰的无形毒。”
吴兰心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我和菊冰的毒术半斤八两,她解不了我下在芍药身上的毒,我也解不了她的无形毒,如果我比她高明还会留他们两个活口吗?”
“解毒的不是你是谁?”
“童自珍,我让他替我杀了蛇蟠和菊冰,他却不肯为我杀人。”
鹤逸讶然,“他也来了?他不是身体不好吗?还一大早踏着大雪来找你?看来他挺关心你的嘛。”
吴兰心叹了口气,“可惜只在有事儿的时候他才对我好点儿。”
鹤逸道:“他们那边何时动手?”
吴兰心道:“父仇不共戴天,他们比咱们还急,等童自珍把咱们这边的消息带回去就会动手了。”
霍家刚开过早饭,一群人还留在厅中聊天,忽然发现四个年轻人不知何时到了庭院中,仿佛是从太虚中来,又似乎是自冥冥中出现,非但来得毫无声息,更没有半分预兆。
当先二人的相貌一模一样、俊朗之极,一个似冰山之巅的岩石;另一个如拂晓初升的朝日。第三个人衣衫破旧,看上去潦倒落拓,但即使如此依旧风度翩然、飘然若仙。
第四人站在最后,慢慢地往前走来,贺鼎臣和霍仲天一见到他,就象突然被人刺了一刀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纪端远却成了化石,僵在椅子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这人身材修长,锦袍玉带,雍容尊贵,带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仿佛万物都在他掌握之中。晴朗的阳光照在他束发的金冠上,闪耀的光芒就象是神祗头上环绕的光环。
贺鼎臣喃喃地道:“帝君……”
童天赐的目光扫过贺鼎臣和霍仲天,沉声道:“这是我和纪端远的事,与你们无关。”
霍仲天刚要说话,纪端远一把将他扯了回去,自身迎上前道:“不错!这是咱们两家的恩怨,与他们毫不相干。”他凝视着童天赐腰间的弯刀,“你是童陛之子?”
童天赐道:“正是。”
纪端远道:“十七年来我日不能安、夜不能寐,只怕有今日,但今日终于来临,我却反而觉得轻松多了。”他拔剑出鞘,“你动手罢。”
童天赐道:“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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