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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科举]-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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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来得突然,孙惟德也表示有些措手不及。
    当然,对于此事最为忧虑的还是季铭。
    他现在乃是新政的总裁,更是身兼户部跟工部的尚书,若是新政一事有个什么意外或是不妥,于他都是极为不利的。
    虽然元化帝极力封锁消息,但太上皇病重之事,还是慢慢地传到了朝中。
    一时间,只要稍微懂点门道的官员,心思都开始浮动了起来。
    而那些士族功勋们,则更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雍京城便出现了好几起世家子弟为恶之事。
    因着太上皇这一病,朝中的局势更是暗潮涌动。
    杜允文虽然没有立即发难,但这段时间在朝中说话也是比先前更为强硬了些,甚至在内阁为着一件琐事,很没好气的指摘了季铭两句。
    随着杜允文跟守旧派们的动作,朝中的官员也逐渐感觉到好似风向有些变了。
    对此,孙惟德也感叹不已,对着顾云浩道:“景源,咱们也需得想好对策,准备退路了。”
    闻言,顾云浩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即便是知晓太上皇病危之事,会影响到朝局,但也总是抱着希望,只盼着不至于发生什么大的变动。
    “师祖,真的是到了那个地步了么?”
    顾云浩有些不死心地道:“以弟子看,当今圣上也并非是个不懂筹谋之人,说不定陛下仍有后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总归还是骗不了自己。
    不得不承认,萧穆言乃是一个明君,是一个极有手段和抱负的帝王。
    但是即便他再有本是和城府,总归是即位才这么短的时间。
    而且太上皇禅位之时,时机并不算很好。
    外有杜允文、陶明哲以及顾云浩的右相师祖孙惟德三人把控内阁朝政,这三人都是在顺德一朝经营多年,门生故吏遍布华朝上下,一个个都可称为权倾半朝。
    当初顺德帝在之时,都不得轻易去动这三人,只得使用制衡之术,使得三人互相牵制。
    禅位之后,虽然因着元化帝启用季家和季铭,杜允文、孙惟德三人都行事比较低调,甚至杜允文跟陶明哲还借着夺嫡站位之事蛰伏,但这三人在朝中的影响力也并没有因此弱了多少。
    甚至杜允文因着在夺嫡之时与勋贵世家们的牵扯,索性在元化帝登位之后,直接倒向了勋贵世家,成为勋贵门在朝中的代言人,就这么转身成为连元化帝都颇为顾忌的角色。
    至于内里,元化帝的帝位也算不得很是安稳。
    因着当时未免朝局动荡,加之顾及顺德帝的情绪,元化帝一时放过了平王跟蜀王。
    现在平王跟蜀王都已经就藩。
    所谓山高皇帝远,平王、蜀王的封地虽然不是在江南富庶一带,但也绝对是算的上物产丰富。
    华朝因着户部税入不足,养兵费用一年不如一年,军队也一再精简,现在兵力拢共不过四十来万。
    且这些部队因军资不足,配备的兵器也算不得好,加上一些世家子弟为祸军中,战斗力着实不高。
    加上勋贵的祖辈大多出自军中,即便过了几代,但在军中仍是有些影响。
    若是这些勋贵们一起约见军中的将领,说不定还真能动摇军心。
    而且,平王跟蜀王的封地也都是人口众多之地,征兵也不会有多困难,若是两人真的合力发兵雍京,以朝廷目前军队的状况,却是未必能抵挡得住。
    思及至此,顾云浩便忍不住感叹。
    当初元化帝真不该放虎归山。
    也正是当初的一念之仁,方才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却是使得平王跟蜀王成为了元化帝帝王之位的威胁。
    “陛下那边,应该是已经压不住杜允文等人了。”
    孙惟德叹息了一声,眉头紧蹙的端起茶碗吃口茶,说道:“景源,老夫知晓新政乃是你的心愿,但如今形势不同了,咱们就得懂得审时度势,不可鲁莽,不可做些无谓之事。”
    “须知,凡事都有可能再有机会,但只要人没了,便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孙惟德还是有些不放心,遂继续说道:“你这孩子虽然如今是长进不少,但一直都是个不懂退让的。现在老夫告诉你,此事你必须得退让才可,你是个聪明人,应当不必我再说太多吧?”
    闻言,顾云浩心中更是难受的紧。
    师祖所言之事,他又哪里想不明白呢。
    可正是因为想的通透,方才心中闷闷不已。
    智者懂取舍、会选择,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又觉得心有不甘。
    眼看着税改就要完成,随后便是兵事、商贸、官学等事,眼看着就要达成他富民强国的梦想,偏生在这个时候,却是要不得不退后,从新政一事中抽身,这让他如何甘心。
    要知道,新政,那可是他一直极力倡导之事。
    不论是从最开始殿试一文的石破惊天,还是后面对元化帝的进谏论策,抑或是费尽心力的为元化帝制定的新政细则,还有后面谋算徐景跟杜允文为新政开路。
    新政,不仅是费劲了他的全部心血,更是搀着他对这个时代的所有期望。
    如今元化帝那边还未放出风声,他却是要先行抽身退后,这简直不是君子所为,更似一个小人的行径。
    但顾云浩心里明白,若是太上皇那边果真是出现什么变故,以元化帝如今的手段和威望,是根本弹压不住杜允文的。
    要知道,杜允文并非是孑然一人,他的身后还站着华朝上下一大半的勋贵世族。
    这还不论原本就对元化帝即位心有不服的平王跟蜀王。
    在朝为官这几年,他一直跟随在师祖孙惟德身后,学到了不少。
    时到今日,顾云浩更是不敢以君子自居,至于什么君子、什么小人,他根本是无所谓的。
    只要能达成富民强国的愿望,只要不违背良心坑害无辜,他并不介意采用的手段见不得见得光,只需要能达到目的便好。
    “师祖,弟子明白。”
    顾云浩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头脑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师祖,以您所见,咱们现在应当怎么做?”
    “还是要先将你从户部调出来才行。”
    见着顾云浩如此冷静,孙惟德不由心中暗暗赞赏。
    程云这个弟子这几年长进不少,短短这两三年的时光,就已经如此懂得大局,更是磨练了如铁一般的性子。
    “恩,一切都听师祖的。”
    顾云浩点了点头,说道:“只是吏部那边,那邓仕建可会使什么绊子?”
    “不会,眼下他心里只怕也是乱得紧,巴不得离季铭远远的,断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还与我为难。”孙惟德笃定道。
    听到孙惟德说起季铭,顾云浩不由也有些担心季航的处境。
    “师祖,季家那边……”
    “景源,我晓得你与季铭的那小孙子是知己,只不过如今季铭那边是何动作,老夫也是料想不到,但以季铭的性子,断然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咱们且先看着吧。”
    说到这里,孙惟德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之色,却极快地掩饰了起来,继续说道:“说到底,咱们如今除了静观其变,也没什么旁的选择。”
    “恩,师祖说的是。”顾云浩点了点头,又问:“只是即便是要准备抽身,以子弟所见,还是不应该太急切,否则倒是容易惹得皇上不悦,是否还需得要稳一稳再说?”
    “那是自然。”
    孙惟德捻须一笑,说道:“杜允文现在虽然来势汹汹,但说不准事情还有转机,咱们自然还是要等等,若是退得太快,说不定变会见罪与陛下。”
    说到这里,孙惟德挑了挑眉,看向顾云浩,问道:“以你所见,应当何事开始抽身为妥?”
    “太上皇龙驭殡天之时。”
    顾云浩斩钉截铁地道。
    “不错。”孙惟德双目含笑,一脸欣赏地看着顾云浩,点头说道:“若太上皇殡天,那么此事就真的没有转寰的可能,咱们就必须的抽身自保。”
    闻言,顾云浩也是点了点头,良久不言。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只得有抽身自保这一条路可走。
    不仅是为了能活下去,也是为了家中的亲人,亦是为了今后还能再有机会推展新政……
 
第178章 第178章:不太平

    近来这段时间; 朝中并不太平。
    太上皇病重的消息,虽然是严防死守; 但仍然是慢慢的吹到了整个雍京官员的耳中。
    杜允文这段时间颇为高调,左相一派连连上奏弹劾官员,矛头直指季铭。
    自然; 有元化帝在那里; 杜允文也不敢将事情闹得不可开胶,故而,杜允文虽然是冲着季铭而去,但却还是没有弹劾户部的官员; 却是将矛头对准了同样为季铭所掌控的工部。
    值得一提的是; 在这段时间里,副相陶明哲的态度却是有些暧昧。
    大理寺在审理这些被弹劾的工部官员之时; 却是真的审查出了不少问题,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大罪,却也都是不干净的,严格追究起来; 罢官贬职是少不了的。
    见着大理寺跟刑部的审查结果,朝中的勋贵世家们也纷纷奏言元化帝肃清吏治; 严惩不怠。
    面对着勋贵世家跟左相一党带来的压力; 元化帝也是焦头烂额。
    见着朝中这些个动静; 即便是那些低阶官员; 也是回过味来了。
    左相势大; 元化帝已经有些弹压不住了; 季家也处于困局之中。
    在这个时候,工部的官员们人人自危,生怕被左相一党抓住什么小辫子,顿时人心浮动起来。
    而顾云浩他们户部,那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户部尚书乃是王守和,王守和此人说的好听就是严守规矩、谨慎小心,说的难听点便是固步自封,是一个典型的守旧派。
    之前户部在王守和的统御之下,户部官员也少不了受到影响。
    虽然在上任之初,季铭对户部的官员进行了一次大清洗,但总归他接任户部尚书的时间不长,部里的官员也并非都是真心敬服他。
    因着要急于推行新税制,季铭在户部实行的铁腕手段,虽然一时间效果显著,户部的官员不敢做些小动作,但时间久了,心中大多是有些怨气的。
    之前众人极力推行新政,不过是看着能得到新政这个功劳,从而平步青云。
    但眼下季铭已经处于困境,左相杜允文及一众勋贵世家们反扑回来,就连元化帝也颇受压力,这些户部的官员们也还是担心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一时间,户部那边的官员也都悄悄地转变了心思,开始观望起来。
    税改就这样在这个最后关头,却又突然平缓了。
    官场之中,趋利避害、明哲保身乃是寻常事。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老师江程云跟师祖孙惟德都这么提点过他,但顾云浩见着原本大好的局势,就这样突然逆转了,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而且,最令人心惊的是——副相陶明哲的态度。
    从左相一派弹劾工部官员一事来看,这陶明哲显然也是与杜允文勾连起来,沆瀣一气。
    面对杜允文、陶明哲以及众多勋贵们的反扑,元化帝真的能抵得住么?
    当然,顾云浩也是不愿意看到真有那么一天,故此也曾问过孙惟德,看能否助力其中。
    对此,孙惟德也是给出了答案。
    “若是单是朝中来论,若陛下有令,老夫自然是不遗余力,有了老夫与季铭,说不得与那杜允文还有一争之力。但若是,于朝中官员之外,还有旁的事情掺和进来,那即便是老夫,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自保罢了。”
    想起当时师祖孙惟德的回答,顾云浩便觉心中有些烦闷。
    虽然当时师祖没有说的很直白,但顾云浩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仅仅是杜允文、陶明哲这些文臣,那也最多是官员们政斗罢了。
    只要上有元化帝占着君臣大义,下有孙惟德跟季铭经营多年的门生故吏,与杜允文跟陶明哲二人对上,倒是不惧什么的,
    但这里面为难的却是杜允文现在远非是文臣、是左相这般简单,更重要的是,杜允文如今与那些勋贵世家们勾连在了一起,代表了整个世家跟守旧派的势力。
    勋贵世家虽然如今大多是经历了好几代,也出了不少败家子,其爵位也越袭越低,在朝中的影响力算不得很高,但这些勋贵世家们,却大多都是以军功起家。
    勋贵子弟们也大多是在军中任职,而这些世家在军中也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这才是最让人顾忌的地方。
    毕竟文官们的争斗,虽然是有不少阴谋阳谋,一着不慎便容易落入旁人的陷阱。
    但对于元化帝来说,文官带来的威胁和压力,却是远远不如武将。
    文官虽然大多擅于筹谋又心机深沉,但总归是难以威胁到他的帝王之位。
    武将却是不同的。
    这些勋贵世家们若是真的联合起来,一起聚力反扑,便都会动用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
    要知道,元化帝即位不久,在当初为齐王之时也是颇为低调,并未在军中安插多少自己信得过的将领,他对军队的掌控力其实并不高。
    若是勋贵们动了歪心思,发动军队暴动,那么元化帝的帝位是很难坐稳的。
    原先还有太上皇在上面弹压着,军中那边不敢有人妄动。
    而眼下太上皇病重,元化帝之前推行的税改之事已经触及损害了勋贵世家们的利益,如今更是好像有意再继续将新政拓展开来,往其他方便推展。
    勋贵们已经因着税改吃了亏,又怎么可能再坐以待毙,眼见着元化帝病重,自然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论是孙惟德,还是顾云浩,他们心里都明白,文官的争斗,他们或许还可以掺和掺和。
    毕竟有元化帝在上面坐着,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占了大义,不会轻易为杜允文等人得逞。
    但若是勋贵们牵扯进来,或者说是武将军队方面牵扯其中的话,那么他们即便是再有手段,也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毕竟,若真是那样的话,元化帝的态度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假使元化帝扛不住压力,为了稳固自己的帝位,一时要安抚那些勋贵世家们,那么他们掺和其中的话,只会成为被元化帝当作用来安抚世家的弃子。
    如今,果然一如孙惟德所料。
    不仅杜允文跟陶明哲开始向新政派发难,就连朝中的诸多勋贵世家们,也是纷纷站在杜允文的身后,开始有所动作。
    一时间,不仅朝中的文官们风声鹤唳,就连武将军队那边,也风波暗涌。
    对于这样的形势,顾云浩也知道,不仅是他,就连师祖孙惟德,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难道……
    真的只有抽身自保这一条路可走了么?
    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这样的局势,他也是束手无策。
    在这个时候,顾云浩却是第一次见识到权势的力量。
    好不容易他的新政之策被元化帝所赞赏,好不容易才将税赋改制走到这一步,眼看着新政之事成功在望,却是在这样的关头,出现了变故。
    而面对这样突然的变故,却是一点力都使不上。
    一步一步从科考进入仕途,虽然他也是希望自己能得到擢升,得以入阁拜相,成为一代名臣。
    但即便是想要得到,他也并不愿如有的人那般孜孜以求,反而仍有三分随性在里面。
    不过在这件事情突发之后,顾云浩却是对权力升出了一种极为强烈的渴求。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若是他能如师祖那般手握权柄、掌控朝局,那么面对杜允文等一众世家的反扑,是不是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毫无还手之力。
    答案虽然仍是不确定。
    但他的心中却很清楚一点,那便是——若要新政得以顺利实施,必须得要掌控权势才有保障!
    估量到今次的新政多半是要功亏一篑,顾云浩在心痛憋闷的同时,更是觉得有另一团火焰在心中灼热、跳跃。
    今日不得成功,便只待来日!
    顾云浩想清楚了此事,只觉整个人豁然了不少。
    “学兄,我看你这几日变化好大。”
    因着朝中局势未明,余鑫回乡祭祖只待了十来天,便匆匆回了京城来。
    他已经被元化帝取中了探花,更是循例赐封为翰林院正七品编修,只待过些日子去吏部报道领取任职文书,便要直接去翰林院当差了。
    这余鑫本就推崇顾云浩这个学兄,之前备考的日子住在顾家很是开心,故而进京之后,一面命人去寻摸着买房子,一面却仍是住在顾家。
    眼下朝中杜允文一党势大,守旧派反扑,季铭等新政官员步履维艰。
    余鑫虽然还未正式步入官场,但也还是对此事知晓一二,当下也是很担心顾云浩跟季航这两位交好的学兄。
    但是在这几日的观察中,余鑫却是发现,他的顾云浩顾学兄,好似几日之间,就变得更为内敛深沉了。
    “怎么了?”见余鑫如此说,顾云浩不由侧目问道。
    余鑫想了想,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直接一拍脑门说道:“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学兄好似变得更厉害了。”
    闻言,顾云浩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是个什么话说……
    “对了,小鑫,你那房子找着合适的了么?”顾云浩想起一事,又问。
    “正是要跟你说呢,倒是有一处还合适,不仅离学兄你这边近,房子也不错,就是价钱上我不太懂京城的房价,正想说想要你帮我看看呢。”余鑫说道。
    闻言,顾云浩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太懂这个,只让巴九去打探打探吧,我几次购置房子,都是他寻摸的,做这件事,他必然在行。”
    “那自然是好。”余鑫自然是没有不肯的,当下却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学兄,你怎么突然问起我买房的事情来?户部这些日子不忙么?”
    “户部的官员如今都是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锅粥了,哪里有什么忙不忙的。”
    想起户部的那一团乱麻,顾云浩声音清冷了几分,又道:“至于问你的房子么,却是想你买好了房子,尽快从我这里搬出去,越快越好!”
 
第179章 第179章:所谓‘明哲保身’

    “啊!”
    听到顾云浩让他尽快搬出去; 余鑫下意识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听错了话。
    “学兄; 你……你方才是说,要我……尽快搬……搬出去?”
    余鑫虽然是个很聪慧之人,但终究只是一个刚刚才参加完科考的年轻人。
    他一不似季航那般出身世家,自小耳濡目染;也不似顾云浩这样两世为人,又得到江程云跟孙惟德言传身教。
    因而; 即便余鑫是个有心思有智慧的人,没有涉足官场; 便有如一块还未雕琢的璞玉,有的事情却也还是看不透的。
    乍然听闻顾云浩此话; 余鑫却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是自己哪里惹得学兄不高兴了
    不得不说; 对着顾云浩,余鑫确实是没有什么外心; 一听闻此话; 却并未觉得恼怒,反而是有些张皇失措; 就怕自己哪里做错了事。
    “近来朝中只怕不太平。”
    见他如此言语,便知没有明白其中含义; 顾云浩温声解释道:“既然你当初殿试没有以新政的姿态高中; 眼下我与季航等人又处境不妙,虽然你现在尚未入朝; 但也是今科的探花; 指不定有些眼红的人等着抓你把柄。”
    “在这等时候; 你须得谨慎些才好,要格外注意着莫要与我跟季航扯上过多的关系,免得为人构陷。”
    言毕,顾云浩看着余鑫,一脸的诚挚。
    假使朝中的局势真的如他料想的一般,那么只要太上皇一旦殡天,元化帝面临的压力就会更大,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舍弃这些新政的官员。
    眼下季航那边的情形自然是不必说的,如今整个季家都是在风口浪尖上的,说不得季铭也是在全力思考对策。
    而顾云浩这里,眼下虽然风平浪静,但今后之事谁也猜不到。
    毕竟新政一事乃是他殿试一文而引起的。
    而且,新政之策亦是他所拟定,虽然此事知晓的人不多,但也难保那几个知晓内情的官员不会泄露出去。
    要知道最初开始新政的时候,那新政的官员基本都是想着借由这个机会,在元化帝跟前讨好,从而成为元化帝身边的可用之人,一个个知晓新政之策的内情,也不会大肆张扬,生怕顾云浩因此崛起,从而分担了他们的圣恩。
    但是现在杜允文等守旧派反扑,新政官员人人自危,眼下自然是巴不得将顾云浩爆了出来,趁机将顾云浩跟他身后的右相孙惟德拉下水,从而分担杜允文等人带来的压力。
    虽然,顾云浩是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知晓新政细则的制定内情,但是有一人却是肯定知晓的,那便是——季阁老季铭。
    早在当初税改之时,季铭便存了不好的心思,通过与吏部尚书邓仕建合谋,私下里将顾云浩调任户部,且还分去了最为棘手的闵省清吏司。
    其目的便是想要借着顾云浩的手去替他得罪徐景跟左相杜允文,从而引起孙惟德跟杜允文的争端,一则是以此分担守旧派对新政带来的压力,二则是图谋孙惟德的右相之位。
    虽然此事最后是季铭吃了亏,但也由此可见季铭的为人,那绝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眼下元化帝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对于杜允文等人的步步紧逼,季铭只怕也是后继乏力,说不定这位季阁老又将故计重施,想要借着他顾云浩将师祖孙惟德拉下水去。
    对于这个问题,顾云浩跟孙惟德也有谈及过。
    两人都是觉得季铭是极有可能直接放出风声,言及乃是顾云浩制定的新政细则,从而将顾云浩牵扯进去的。
    也正是因着这个原因,孙惟德方才决定,只要看着势头不对,便要立即将顾云浩调离户部。
    毕竟当初新政细则拟定之事乃是事实,顾云浩是否认不了的。
    只有尽快离开户部那个是非之地,方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若是顾云浩离开了户部,则是向杜允文那些守旧派们表明立场,不再掺和新政之事。到时候再加上孙惟德在朝中的影响力,杜允文应当不至于会穷追猛打。
    要知道孙惟德可是不必季铭,他在朝中根基深厚,虽然不至于压过如今的杜允文,但也并非泛泛之辈,若非不得已,杜允文一般也应该不会想要与孙惟德撕破脸。
    对于孙惟德的决定,顾云浩自是俯首听从。
    只是他虽是准备好了退路,但却还是担心会因着此事将余鑫给牵扯进来。
    毕竟要是季铭那边真的爆出新政细则之事,那么顾云浩自然是更为诸多勋贵世家所记恨,势必更要受到不少人的关注。
    他虽然有师祖相保,提前准备了退路,但余鑫却只是一个还未入朝,且又没有半点根基的新兵,若是再被一些人刻意构陷,说不得会成为杜允文等世家们的出气筒。
    即便是能保住性命跟功名,那么在朝为官之时,也会跟着被杜允文等人所防备,前途多半是要受到影响的。
    要知道为了让余鑫能够在仕途上有一个良好的开端,顾云浩刻意指点了余鑫,让他在殿试之时一定要注意,切莫跟随大流为新政摇旗呐喊,从而被打上了新政派的标签。
    当时余鑫殿试一文,在众多鼓吹赞扬新政的文章中,绝对算得上是别具一格,极为得守旧派们的欢迎。
    有殿试的哪一篇文章作底子,即便是余鑫跟顾云浩、季航乃是曾经的同窗,若没有节外生枝的话,是不会被世家归为新政派官员的。
    毕竟也只有他们这些陵江学子之间的情谊,也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
    即便是李文旭,虽然与季航跟顾云浩同窗多年,也是不明白他们陵江人之间的羁绊。
    而且,这余鑫虽然乃是越省人,但当初陵江书院被查封之后,余鑫举家搬迁至湘省,却是并未跟着顾云浩等人一起入府学读书,因此,李文旭其实也是不认识余鑫的。
    现在余鑫还未入朝,又并未与人结仇,只要不牵扯入新政之事,应该不会有人与他为难。
    即便是有一两个人嫉妒眼红,也是冲着他的探花之位去的,多半是一些士子或是同年。
    只要不惹得朝中的大佬们不悦打压,其余的人,其实都并不足惧。
    因而,顾云浩当机立断,决定还是让余鑫出去自住。
    毕竟,若是季铭直接将新政细则拟定之事爆出来,那么他自然是备受关注记恨,说不得便会连累这位学弟。
    “学兄……其实我不怕的,学兄如今面临这样的困境,我若就此这样做,又跟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有什么区别。”余鑫一脸倔强地道。
    他还是转不过那个弯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般死脑筋。”
    顾云浩这个时候能体会到当初师祖孙惟德对自己说教时候的心情了,当下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地道:“这又哪里是趋炎附势?先不说我的困境自有退路,且说即便没有退路,为了大局跟长远来看,你就更应当保全自身。”
    “须知咱们如今势单力薄,即便你高中了探花,但掺和进这件事,也属于是螳臂当车,与其作无谓的牺牲,不若远离是非,至少能保住你。”
    说到这里,顾云浩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也不想一想,咱们陵江书院当初的那些学生,算上你,现在也只不过有三人高中,眼下我与季航都牵扯进了新政,说不得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摆脱困局,如今若是你再踏入这里面,咱们书院今后要入朝的学兄学弟又有何人得以依靠?”
    听到这话,余鑫不由一愣,只觉豁然开朗。
    不错!
    他是何其的幸运。
    因着在他参加会试之前,便有了顾云浩跟季航这两位已经先行高中入朝的学兄。
    入京之后,不仅是能在顾学兄家里安心温书,更是能经常受到这个状元学兄的指点教导。
    即便是在殿试之时,若是没了学兄的指点,说不得他就如旁的士子一般只为迎合圣意,从而吹捧新政了。
    那样一来的话,指不定还没有入朝,便被守旧派们记恨上了。
    果然,这一科取士才结束,守旧派们就反扑回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着他有学兄在朝为官,能为他指路谋算。
    他们这些陵江学子想要登上高位,从而重开陵江书院,仅仅靠着一个人,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有互相扶持,方才能让更多的学子在仕途上走的更平顺。
    “恩,我明白了,学兄放心。”
    余鑫郑重地点头应下,随后又想起季航,不由问道:“学兄,季学兄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么?”
    自朝中局势有变,季家瞬间成为风波的中心。
    就是顾云浩跟余鑫,也有许久没有见到季航了。
    之前顾云浩遣了赵启去翰林院,却是被季航拦在了门外,并未见着季航本人就回来了。
    “万事皆好,保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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