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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科举]-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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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钱卓然此举到底是因为真的欣赏他,还是借此想要想师祖孙惟德示好,却只有他钱卓然自己知道了。
    对于顾云浩来说,他虽然知晓这里面必然也还是有师祖的因素在,但也还是觉得算是意外之喜。
    毕竟他当时寻了钱卓然谈及此事,主要还是为了解决税改之中的弊端,确保田地清理顺利罢了。
    要知道,新政的大体方向乃是他初拟的,新政亦是他此生的追求。
    田地清理之事关系到国库税入,又直接影响税改的成功与否,他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但能借此取得钱卓然的信任,那对他今后在户部的前途是极为有利的。
    顾云浩承认自己是个贪心的人。
    他不仅要推行新政,更是想要平步青云。
    虽然朝中还没见动静,但见钱卓然对他的夸赞,顾云浩便知这位左侍郎大人在找机会呢。
    因而,顾云浩料想,此事必然会达到他的期望。
    解决了田地清理的弊端,顾云浩心情暂时轻松了些。
    经过这几日的功夫,他不仅全面接手了闽省的田地清理的烂摊子,更是将里面的一些情况摸透了。
    难怪陆安宁这般避之不及,以至于他才来户部,便这般急急的推了过来。
    闽省的情况,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第154章 第154章:难题

    刚刚入夏; 整个雍京的天气便热了起来。
    一转眼,顾云浩到户部任职已有些时日了。
    可能是由于之前跟陆安宁有过那一次的交锋; 这段时间以来; 陆安宁虽然偶有过问田地清理之事,但也不似之前那般故作姿态。
    赵启自然也是进了户部; 跟随着顾云浩在闽省清吏司处理田地之事。
    不得不说; 赵启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帮手。
    不仅心思缜密; 且还精通算学,顾云浩放心的将闽省各州府的田地登记册交予他核对。
    虽然现在的工作任务繁重,但顾云浩心中却很是畅意的。
    特别是前几天,钱卓然于大朝会奏田地之事; 元化帝正式下令; 实行易地而行的丈量方法。
    没错; 钱卓然思虑再三,最后还是采纳了顾云浩的建议。
    当然,作为一个官场的老手; 钱卓然不会真的突然在大朝会上提出此事。
    在大朝会之前; 他亦是先探了探元化帝的口风; 而后私下向元化帝禀奏之后,方才正式于大朝会时提出。
    此奏一出,满朝皆叹。
    这户部是要闹哪样啊?
    竟然将田地丈量之事跟官员的升迁牵扯上,这不是过界了么?
    吏部居然能忍?
    在众人等着看吏部与户部互掐的时候; 却是没有想到; 钱卓然又禀奏一事; 便将整个局面逆转了。
    不错,钱卓然在提出此事之时,又建言把对地方官员的考量全部交由吏部主理。
    这也就是说,即便是户部提出了将税改之事纳入官员考核,酌情提拔表现优异的官员,但这个官员的提拔权却还是交由吏部,而官员们在税改之中的表现,仍是由吏部去评判。
    此建言一出,元化帝眉头微皱。
    于萧穆言看来,钱卓然提出的丈量之法确实可行,但此事应当全部交予户部,方才是最省事,效果也最直接的。
    要知道不论是田地丈量,还是对税改中官员的考核,只有户部这个主管税改的部门,才是最能反应实际情况的。
    元化帝认为,如果真的要行钱卓然的丈量之法,那么由户部于税改过程的对各地方官员进行评价,而后再交由吏部对应评价确定官员的升降。
    这才是最省事的法子。
    毕竟元化帝身为帝王,他考量事情只从大局出发,不会去在意户部的处境。
    但是见着钱卓然如此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萧穆言心中还是有些不悦的。
    这些个大臣,虽然面上说是一心为公,绝无私心,好似一副能为皇帝、为国家掏心掏肺的样子,但内里其实都满腹小心思,互相攀扯瓜葛着。
    萧穆言其实一听钱卓然将此事推给吏部,便也猜到了他的用心。
    无非就是想分一杯羹给吏部嘛。
    虽然不悦钱卓然的小心思,但元化帝心里也明白,如此将吏部牵扯进来,是对税改有利无害的,故而也只作不见钱卓然的小动作。
    就这样,在钱卓然的推波助澜之下,元化帝正式下令,华朝各地开始三县为一组,互相轮流丈量田地。
    而且下诏发于各地,明言吏部将对此事进行考核,若经考核为‘优’的,一律擢升半级。
    为了拉吏部进来,减轻户部的负担,元化帝甚至还专门召见了吏部的几个大佬,其中所言之事外人不得而知。
    但见在元化帝传召之后,吏部上下便跟打了鸡血一样,全力扑在了考核地方官员的税改之事上。
    朝中自是有聪明人,见着如此情况,也是反应各异。
    有的赞钱卓然好手段,居然借着此事拉拢了吏部。
    也有的叹户部的官员可惜,有钱卓然这么一个上司,居然如此就将税改之功分了一半去给吏部。
    要知道拉了吏部下水,虽然减轻了税改的阻力,但也等于分了功劳。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了吏部掺合进来,元化帝今后关注和重用的就并非仅仅是一个户部了。
    吏部也有官员上百人,这样一来,在元化帝面前,户部官员出头的机会自然就会相应的减少一些。
    当然,钱卓然也自然是知晓这个后果。
    但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于钱卓然而言,户部官员今后的仕途,显然是没有他的官帽来的重要。
    他亦是知晓今次税改之后,季铭将拜相,他若想接任户部尚书,必然要在税改中立功才是。
    只是,在钱卓然的奏文之后,一众守旧派的官员和世家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这乃是釜底抽薪之策啊。
    而且还将吏部拉了过去,实在是不妙。
    毕竟六部之中,吏部的地位十分关键,全国上下的地方官员,有谁敢不卖吏部的面子。
    对于这些,顾云浩却是不关心的。
    他只知道,在前不久,在钱卓然的建言之下,元化帝正式下令,整个事情也在随着他的设想走。
    因着元化帝的这一召令,税改之事应该能顺利进行,地方上的士族们瞒报田地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这,便够了。
    这些日子,顾云浩带着司里的主事杨光,以及司务和侍从几人一起翻查闽省的田地登记册,从中清算瞒报的大体情况。
    虽然当时立朝之处,朝中对全国各省的田地有过一次清理和丈量。
    但那时候时局刚稳,清理的也比较粗糙,甚至还有些世家贿之以重金,其中瞒报的情况是数不胜数。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必然又有不少百姓开垦了新的田地出来。
    如此一来,闽地到底有多少田地,竟然是难以估算出来了。
    每每思及至此,顾云浩都觉得头大如斗。
    他们总不能拿着华朝疆域图去估算田地数额吧?
    毕竟这个时代的地图不似前世那般细致,即便估算出闽省的辖域大小,但却还是难以弄清楚田亩之数。
    但顾云浩心知,闽地的田地绝对不在少数。
    不为其他,就单单只论地势而言,闽地大多都是平原地带,山地、坡地较少,经过这么多年的开垦,必然有不少地方被百姓们挖掘出来种粮食。
    要知道闽省那边世家林立,朝中也有多位官员出于闽省。
    有着这么多的官家士族在,土地兼并自然是少不了的,如此一来,闽地的百姓只会生活的更加艰难,必然会打量开垦田地。
    他们户部存有的闽省田地登记薄上记载的数字,必然是不准的了。
    只是这其中到底存在着多大的差额呢?
    想到这里,顾云浩皱了皱眉,以手扶额靠在高背椅上。
    “大人,吃口茶吧。”
    一个温和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响起,随即便见一盏茶被送到了顾云浩的书案之上。
    转身看去,却不是别人,正是赵启。
    顾云浩微笑着点了点头,接受了赵启的好意,端起茶碗吃了口茶,却是又留意到赵启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册子。
    “博彦,可是有事要说?”顾云浩问道。
    赵启似面有犹疑地看了看门外,见着并无什么人来的样子,但神色间好似还有些顾忌。
    见状,顾云浩自然明白了他的担忧。
    户部的公务室紧缺,即便是身为从五品员外郎的他,也是没有单独的公务室的,而是跟杨光跟李辉两位主事共用一间。
    这可是不翰林院的待遇差多了。
    赵启向来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今次这般谨慎,必然是有什么缘故。
    隔墙有耳啊。
    “博彦只管直言就是。”
    顾云浩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公务室,笑着解释道:“李辉跟着陆郎中出去了,杨主事则是被我派了别的事,暂时不在部里。”
    闻言,赵启知晓李辉跟杨光不会突然回来,方才放心地道:“东翁,请看看这个。”
    言罢,赵启便将手中的小册子交予顾云浩。
    见他如此谨慎,顾云浩也是不敢小瞧,接了过来,便认认真真地翻开查看。
    然只看了一页,便神目色一闪,沉吟道:“这是……”
    “东翁,虽然咱们无法估算现今闽地的田地多寡,但以在下所见,何不就且以立朝之初的登记来算?”
    说到这里,赵启的面上也是带着几分愤恨之色:“闽地那边的士族也真是够狠的,在下仅仅清算了晋江这一府的田地,便已感觉其中瞒报之数不少,如此可想闽地百姓过得有多艰难。”
    顾云浩此刻也是心思百转,思忖了片刻,也是沉声道:“此事先别张扬,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说到这里,顾云浩顿了顿,又道:“这立朝之初的田地数额是放在明面上的,待杨光回来,我让他带人全部去清算核查就是,至于取中的瞒报之数,便由他去负责估算就是。”
    闻言,赵启立即反应过来,知晓顾云浩另有旁的事要安排给他,遂问道:“东翁可还是有旁的事吩咐?”
    “你这些日子,取了闽省近年来的税入登记来,一一的核对清楚,咱们可以借此估算现今闽地的瞒报情况。”
    说到这里,顾云浩嘴角微扬,眯了眯双目,又道:“闽地那边瞒报的情况必然不少,时间有限,清理之时,可以抓大放小。”
    听了这话,赵启微微一愣,随即眼珠一转,笑道:“东翁放心,在下明白了。”
 
第155章 第155章:胆大包天

    七月底; 税赋改制之事仍然在华朝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自六月以来,全国各地开始大规模的丈量清理田地。
    即便朝廷几次三番警告各级地方官员务必重视此事,不可从中牟利; 然而总归还是有那些胆大包天的。
    先是湘省有同一组的三名知县收受巨额贿赂; 在清理过程中; 为一名叫王守明的富商掩饰瞒报田地之事。
    这个时代阶级划分明显,讲究个士农工商; 原本作为最末的商家; 即便是生意做得再大; 家里银子再多,终究是地位要低上一些。
    如今清理田地; 又与官员们的升迁挂钩,寻常而言,即便是那些商户行贿,大多数的官员也是不愿冒险的。
    而这王守明却是一连向同一清理小组的三位知县行贿,而且还都成功了。
    其实并非是那王守明有何利害特殊之处; 不过是他有一个好的堂兄。
    原来,这王守明跟前任户部尚书王守和乃是同族; 甚至是王守和的堂弟。
    查探到这一层关系; 湘省巡抚梁如海踌躇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让手下幕宾带着一份奏折; 外加一封书信奔赴雍京。
    毕竟王守和乃是前任的户部尚书; 而现今的户部尚书季铭; 乃是梁如海的业师。
    季铭现在在朝中如日中天; 权势日盛,作为季铭门下最出色的弟子,又是正二品的地方大员,梁如海如今也是被众人所关注着。
    甚至有人传言。
    待税改之后,季铭内阁拜相,将卸任户部尚书跟工部尚书之职。
    届时户部尚书乃由现今的户部左侍郎钱卓然接任,而工部尚书之位,却是会留给梁如海。
    这虽是朝中一些人的揣测之言,但梁如海还是颇具野心。
    毕竟季铭如果拜相,他这个首席大弟子,绝对会被扶植起来的。
    因而,在一知晓他们湘省那个胆大包天,敢同时向三位知县行贿的王守明的身份背景之后,梁如海也是一时拿不准此事该如何处置。
    同为户部的前后两任尚书,而且当初那王守和辞官,还是有些被元化帝逼迫的缘故。
    季铭与王守和的关系,必然是十分微妙的。
    现在税改之事又是由户部推行,由季铭总裁,眼下这税改才开始不久,便拿着前任户部尚书的堂弟开刀……
    这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加上他如今身处湘省,对于京中的消息格局也把握不准,不如将此事交由他的老师季铭去决定。
    因而,梁如海方才如此行事。
    梁如海的幕宾入京之后,便先去了季府请见季铭。
    照着梁如海的设想,如果恩师季铭言及此事需得禀奏,他便让那幕宾将奏折递交内阁。
    当然,若是季铭有别的考虑,不想将此事闹大,那奏折自然就一把火烧了便是。
    最后,一如梁如海所想,他的恩师——季铭,仍是决定将此事摆到明面上来说。
    毕竟眼下税改才开始不久,便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若是这一次为了全王守和的面子,将此事大事化小了。
    要知道现在全国不知有多少士族还在观望呢,假使王守明一事穿了出来,那么必然会有人轻视他季铭,轻视户部,甚至轻视税改之事,从而开始效仿王守明那般行事。
    如此一来,无疑是不利于税改的顺利推进。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便是,虽然那王守和乃是曾经的阁老兼户部尚书,但他总归还是告老还乡了。
    所谓人走茶凉,这在官场是最为常见之事了。
    自季府一出来,那梁如海的幕宾转身便去了内阁衙门,将奏折递了上去。
    税改开始之后,因着元化帝颇为关注此事,内阁也相应的作出了调整,一改往前的票拟程序,对于税改之事,皆是标以红签,以示紧急。
    梁如海的奏折呈上去之后,先要由内阁专门的官员贴票拟签的,这位贴签签的七品官员见着奏折的留名为‘湘省巡抚梁如海请奏陛下’的字样,当下便正色了些。
    虽然他们内阁权重,除了内阁的宰相阁老们这几位大佬之外,他们这些寻常的内阁官员也都是见惯了大世面的,甚至有的内阁官员因着内阁的地位,自觉他们自己都比其余各部门的官员要体面一些。
    这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当初顾云浩在察觉到这一情况之后,也只是含笑听听就是了,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今日这位贴签的官员却不敢轻视梁如海的奏折。
    这不仅仅是因为梁如海乃是正二品的地方大员,更是因为他乃是季铭季阁老的得意弟子。
    季铭如今权倾半朝,现今内阁之中,左相杜允文跟副相陶明哲纷纷蛰伏,有些地位不保的样子,就连右相孙惟德也要避其锋芒。
    这内阁之中大佬们的角力和权势的强弱,作为内阁的官员,是感受最为明显的。
    认真地翻开梁如海那奏折的附页。
    内阁派专门的官员在奏折上贴签,其实主要是为了分流,在奏折送到内阁之初,便进行一个简单的分类,从而方便内阁官员们票拟处置。
    当然,这些负责贴签的底层官员是没有资格翻看奏折详情的,因而奏折在送至内阁之时,是直接封着的,只在背后附上一个附页,上书奏折的大体内容。
    贴签官要根据附页上书的内容,判断奏折的紧急重要程度,随之贴上相应的文笺。
    这位贴签官看了一遍附页之后,便极快的贴上了一张红笺,直接起身去送交这一奏折。
    除了三位宰相,内阁的大佬们都身兼他职,内阁的奏折每天堆积如山,这些大佬们根本不会全部阅看。
    每一位阁老,都会选拔几名自己心腹信任之人进入内阁,成为正五品的阁官。
    奏折呈上之后,其实大多都是由阁老们下面的阁官处理。
    待阁官们票拟之后,递交这些大佬们检查之后,再挑选重要的呈交元化帝,至于那些不重要的,则是直接发往各部门及地方就是。
    当然,若是遇到紧急或是重要的事,这些内阁大佬也都不敢小觑,便会第一时间阅看奏折,而后亲自向元化帝禀奏。
    在内阁议事之后,大佬们纷纷散职离开了,只余下一个人留守当值。
    不错,内阁的大佬们除了集体议事之外,平时是很少会全天待在衙门里面的,基本上是六部尚书轮流留守值班,而三位宰相,自然是不必轮守的。
    今日,当值这人恰好便是新上任不久的礼部尚书袁振。
    今日事少,袁振正一面吃着茶,一手拿着本书歪在哪里翻看着,便见自己的阁官双手捧了一份奏折进来。
    “阁老。湘省巡抚梁如海,有加急奏折呈上。”那阁官恭敬地道。
    瞟了一眼那奏折上的红色纸笺,有听闻呈折之人乃是梁如海,袁振自然是不敢大意,忙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子,道:“拿来我瞧瞧。”
    虽然袁振继任了礼部尚书,成为内阁大佬之一,但也知晓如今的他在内阁资历尚浅,是需要低调注意的。
    而且先前元化帝钦点了季铭为新政的总裁,虽然说是主持税改之事,但袁振现在也算是元化帝颇为信任之人。
    从元化帝偶尔的言辞,以及前些日子清理礼部跟兵部官员的手段来看,袁振心里猜测新政其实并非仅仅是税改那么简单。
    说不定税改之后,还有旁的事。
    要知道历来主持新政之人,那都是大权在握的,可以说是集权于一身。
    眼下仅仅是推行税改,季铭便已经主政两部,权势如此之大,今后若是还有旁的事,自然是要更进一步,说不定就连现在的右相孙惟德,到时候也不如季铭势大。
    如今那梁如海乃是正二品大员,待季铭权倾朝野之时,指不定这梁如海比自己还势大呢。
    袁振不敢小瞧梁如海,又见那奏折上的红笺,阅看奏折也很是认真。
    然不过只看了寥寥数语,袁振便是目色一闪,越往后看,脸上的表情就越发凝重,只待看完之后,却是立即站起身来。
    “阁老,您这是……”那阁官见着袁振如此,不禁有些诧异。
    袁振一面整理自己的官帽和衣裳,一面简单地道:“本官即刻便要用马车,你且去嘱咐车马司准备着。”
    他们内阁距离皇宫虽是不远,但还是有一段路程,因而专门设有车马司,放便这些阁老宰相们出门。
    但一般来说,阁老们出门都是坐轿子的。
    轿子气派啊,八抬的大轿,在加上紧随其后的护卫侍从,走到巴黎都是乌央乌央的一大群人,简直如众星拱月一般,多拉风啊。
    然而此时袁振却是不准备用轿,而是让人准备马车?
    难道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入宫觐见?
    那阁官乃是袁振心腹,当下便猜到了其中缘故,也不敢多问,只急急应下道:“下官这便去吩咐车马司。”
    这里袁振看着那阁官出去,复又瞥了一眼手中的奏折,眼中带着几分无奈之色。
    还真是胆大包天!
    只是这事怎么偏偏在他当值的时候遇到了……
 
第156章 第156章:所谓‘党派’

    湘省王守明贿赂官员并瞒报田地一案; 虽然只牵涉了三位湘省的知县,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毕竟那王守明身份特殊,乃是前任户部尚书王守和的堂弟。
    而且又涉及元化帝最为重视的税改之事,自然是颇为引人注意。
    内阁禀奏此事之后,元化帝龙颜大怒。
    直接令刑部罚没王守明的全部家产; 判了流放之刑。对于涉案的三名知县; 则是一律革职查办。
    刑部尚书杨海生知晓这里面的牵扯,自然不敢大意,不过数日的功夫; 便将此案调查清楚了。
    最后查出那涉案的三位知县在任上的其它事情; 刑部上奏元化帝之后,对此三人数罪并罚,直接判了斩刑; 于秋后处决。
    好似对于这三位知县所行之事很是厌恶; 元化帝又直接下令刑部,亦是判了三位受贿知县的家人流放。
    经此一案; 朝中上下无不惊诧。
    看来这位即位不久的年轻帝王; 是真的下了狠心要将税改进行到底的。
    这简直是杀鸡儆猴嘛!
    在处置了那湘省那三位受贿知县之后; 又过了两日; 可能是元化帝想起此事,仍是心中不悦; 直接召了翰林院的待诏官员拟了一道圣旨。
    并令人快马加急; 直接送到了已经辞官的原户部尚书王守和的手中。
    自然; 这并非什么恩赏的旨意; 这道圣旨的内容,其实就是一个字——训。
    那简直是劈头盖脸地将王守和好一通训斥。
    不得不说,因着王守明行贿瞒报田地一事,整个王氏一族都受到了牵连。
    好似单单处理王守明还不能解恨一般,元化帝还下令礼部尚书袁振,自王守明之后五代之内,王氏一族子弟都不得参加科考,即便现今有功名在身的,也不得入仕为官。
    要知道王家原本自王守和告老辞官之后,仍有王守和的两个儿子身处官场,甚至皆是为政一方的正四品知府。
    元化帝此令一出,那王守和的两个儿子自然是要被革职的了。
    对于这件事,满朝上下都是有些意外。
    虽然那王守明胆大包天,但总归与王守和一家只是族亲,现在的如此处置,那可是等于断了王氏一族在官场的前途啊。
    五代之内不能考取功名入仕为官……
    王家只怕就要这么没落下去了。
    不过王守和原本在朝之时,便是一个墨守成规,不知变通的顽固分子,甚至因着政见不和,多年来,一直与右相孙惟德对着干。
    对此,朝中的官员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那王守和当初身为户部尚书,乃是九位阁臣之一,但人家孙惟德可是右相啊。
    右相是何许人也,若是严格而论的话,右相甚至比左相还要高上半截,是三位宰相之中的地位最高的,是皇帝之下的头号人物。
    一个寻常的阁老,与右相相争,也真是艺高人胆大。
    当然,这仅仅是那些低层官员所看到的。
    朝中的大佬们却是都能理解这王守和与孙惟德的纠葛。
    王守和是个行事严谨固执之人,而孙惟德本质上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两人互斗了多年,却不见真的让谁万劫不复。
    这并非是堂堂右相大人无能,也并非是王守和心慈手软,而是两人互相都有一个默契。
    那便是要为自己留一个对手罢了!
    特别是身为右相的孙惟德,本就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手握大权,若是没个与自己政见相左的人立于朝堂,时不时的与自己相争一下,那又如何能让帝王放心呢?
    当然,这乃是孙惟德心思,虽然朝中的大佬们都隐隐有些察觉,但对于那些底层官员而言,却并不是都能看明白其中缘由的。
    因而,在华朝上下,大小官员都是晓得——原户部尚书王守和与右相孙惟德不睦多年,也互斗了多年。
    现在王守和已经告老还乡了,所谓人走茶凉,又因着孙惟德的缘故,所以王家之事一出,满朝上下却是没有一人出面为王家求情。
    甚至还有一些地方官员批判王氏一族家风不正。
    在看到了这一切之后,顾云浩久久不言。
    官场之上,还真是毫无什么底线、道义可讲。
    顾云浩心知,元化帝今次如此龙颜大怒,不仅对受贿的三位知县处以极刑,更是对王氏一族如此重罚。
    其目的便是要一个威慑的作用。
    毕竟新政之事,乃是从税改开始,只有税改顺利了,后面兵部、工部、礼部的改制才能推行。
    眼下虽然全国各地热火朝天的在丈量田地,准备实行新税制,然那些守旧派的豪门士族门,其实还在观望。
    若是在这个时候软弱了,退步了,守旧派们必然会趁势反扑,全国上下皆相效仿湘省一事。
    他们新政税改,杀鸡儆猴是可以的,但也有个法不责众的说法,总不能将全国上下的守旧派官员和豪门士族都杀了吧。
    只是王守和那边,确实是有些倒霉。
    先前为了空出户部尚书的位置,王守和被元化帝逼迫的辞官归乡,现在又受到族人的牵连,不仅自己被训斥,更是连累了的坏了两个儿子的前途,甚至五代之内,都不能翻身。
    想这位王阁老,原本也是门生故吏众多之人,现今出了事,却是没有一个人出面说一句公道话的。
    对于此事,顾云浩私下也跟他的右相师祖孙惟德谈论过。
    不过孙惟德不愧是当了多年的内阁大佬,对于此事,他看得却是比顾云浩更超然许多。
    “明哲保身本是寻常事,毕竟,王守和已经辞官了。”
    孙惟德吃着茶,淡淡地道。
    闻言,顾云浩满心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师祖。
    这些年来,师祖亦是提拔了不少人,甚至在朝中自成一派。
    然而如今出了王守和之事,他却能如此平淡地看待。
    师祖是知晓官场上情义淡薄,人走茶凉乃是寻常事,却还是一力扶植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官员……
    想到这里,顾云浩只觉脑中似抓住了什么,随即眼前一亮:“师祖,还是您看得通透,学生现今方才明白,实在愚不可及。”
    要知道,人到了哪个层面,便应该去做与地位相对等的事。
    孙惟德身为右相,手中的权柄不小,地位颇高。
    官位、权力到了一定的层面,有的事情那也是由不得自己的。
    身为华朝内阁的大佬,不管是右相孙惟德,还是其下的左相、副相,以及一众阁老们,都各有人依附跟随。
    毕竟官居极品之后,有的事情自己不方便出面,总是需要有人替自己去做才是。
    另外,在这个□□的时代,官位越高,越是接触权力中心,面临的处境便更为复杂。
    若是在朝中没有自己的势力,那么是极为容易陷入危局的。
    官场本就是一个捧高踩低的地方,若是一人手握权柄,势力颇大,即便是皇帝想要动他,也是要思量思量。
    但若是那人势单力孤,即便没有犯什么事,也极有可能是各种天外飞锅。
    要知道,官场上的人脉关系乃是极为复杂的,许多阁老重臣配置了自己的势力和人脉之后,即便退休还乡了,还借此在维持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为自己家里入仕为官的子孙后代开路。
    想来那王守和若是没有赶上税改的节骨眼,惹得元化帝龙颜大怒,王家也不至于如此陡然就败落下去。
    若是王家没出事,那些曾经依附于王家,被王守和提拔起来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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