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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爬墙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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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好像还不错嘛。”

熟悉的声音让他一顿,回过神,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一抹柳色——

“越姬?”

“嗯……我来看看你的。听说你出了事,好歹大家认识那么久……不过看来我来不来都一样。”

白墨稍稍移开视线,似是而非地浅笑,对她,无论有话无话,或许都已不知如何开口。自己熟悉而爱着的女子,突然有一日,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自己的感情,不过是一场荒诞的骗局。

他稳下呼吸,转回视线时,从那张淡如山水的笑脸上,看不出丝毫尽数被压在心底的情绪——那些东西,于他于她都已无用,便该抛弃。

该抛弃,只是不能,做不到,便压在心底,连自己也不去多看一眼。久了,大概自己也会忘记,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女子。只是,不知还要多久。

清淡面容上,他的笑容依然那么淡然,恰当地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越姬,你对将来,已经有打算了么?”

越姬似乎毫不意外白墨对她这淡然有礼,丝毫也没有被抛弃之人的态度,她太了解这男人,就算心伤成一片片,他也会补起来,继续若无其事,分寸不失的当他的白大少爷。若非这般了解他,她也无法在两年里骗得他如此专注的感情。

只是,本来以为再加把劲,早晚能打破他的条条框框,让他把自己迎进门……却随着越来越了解他,便越来越明白这件事只是做梦。她是进不了白家大门的,就算进了,也注定只是个妾。上下尊卑,在这个男人心里条理分明,或许这般正经的人不会三妻四妾,但就算三妻四妾,也是合乎礼法。

倘若他娶的只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那还没什么,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但是见到宁弦之后她却觉得,白大少爷这里,已经不是最好的安身之所。

“还好吧,木鸢公子答应了带我走,我想这一次,应该可以不用再笑脸迎人装巧扮乖的生活,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这样就好……”他点点头,“白某还有事,先失陪……”他正要离开,紧那罗已经像闻见腥的猫,从屋里跟出来,颇感兴趣地打量了越姬几眼,“这位姑娘是……?”

越姬嫣然一笑道:“小女子越姬。”

那笑容让白墨一怔,恍惚间宛若初见,匆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先走一步,不再去看任何有关越姬的事。

“公子也是魔教中人么?”

“姑娘说是,那便是了。不知越姬姑娘可有兴趣,让在下带你飞天共赏美景……”

………………

…………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毫不知觉自己的手,已近紧紧握拳许久。

………………………………

宁弦在院子另一端的屋里透过窗户远远地看着,夸张地摇头叹息——何苦呦……光看着,都觉得活得好累。

“哎,你说,一个人要整天这么累的活着,得费多大力气啊……你说是不……”一回头,才想起自己旁边的人可不是跟她插科斗嘴惯了的木鸢,自己是来照看凤的,虽然她一直都怀疑他需不需要照看。

她尴尬地笑了笑,自觉地闭上嘴——反正问凤这种问题,他也不会理睬的吧。

凤早已经运完了功,闭目歇着,这时才张开眼,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若无其事——或者根本把发生过的事丢在了脑后的女人。

就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先是他一赶来白砚就出事,然后又去救白墨,事情紧急也就罢了,不至于到现在她都没有想到他是为什么赶来的吧?

一向被人誉为——冰冷傲慢目中无人,一般人根本连鸟都不鸟你,二般人惹着了直接挥刀砍你没商量的人肉屠刀凤大人——偏偏碰上了这个女人,总是有着想要捏死她却又无可奈何的郁卒。

他伸手捞住她的后脑捞回来,让她的目光对上自己,冷冰冰地不满道:“你面对我倒是很轻松,不觉得你忘记了许多事情?”

“呃?”难得凤大人居然肯开尊口问她话,可是……她本能地拼命向后挺着脖颈,无奈后脑勺上那只手跟铁钳一样,根本不容她后退。

——忘记……?呃,他不会是在说……记忆里的画面再次倒退,倒退……倒退到来这里之前——那一碗不地道的姜汤之前——最后是湖边,那个充满了小葱油馅儿饼味道的……呃,那个。

被这一堆事情打断,她真的忘记了……这个,也不怪她,真的是忙着救人,事情紧急嘛。

“看来你想起来了?”凤冷冷而傲慢地嗤了一声,放开手——总算不是个猪脑子。

“是……对不起……”

凤冰冷稍退,神情稍稍软了下来——也不必道歉吧?

他移开视线,似乎稍稍有些不知应对,他素来冷傲,也算是个行动派,要做就做,但是要让他说什么或者面对这样的气氛就有些不知如何应付……

“干嘛这么正经儿八百的道歉?”

“那个……”宁弦为难又歉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刚才帮他送来,一直搁在一边儿没动的饭菜……

“是我忘了你讨厌葱花……可是挑食真的是不好的习惯,你也不用这么较真吧?”难怪他这半天都没吃。

“咔。”凤的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转回头,从牙缝里字字冰冷地挤出:“你给我出去!”

……喂,人家特地给你来送饭,你这什么态度啊?

宁弦不满地晃出房间,好女不跟半死的凤凰斗,万一一言不合把中毒的凤凰气出个毒火攻心来,她上哪儿去找个人肉屠刀赔给教主。

一出门,就迎上走到门口的木鸢,看她一脸怨妇相,打趣道:“这是怎么了?你小爷惹你生气了?吵吵架是没什么关系,增加情趣,不过如果他欺负你,甭怕,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去。”

……你这么好心哦?

“我说过我会罩你啊,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大爷,不向着你,好好管束一下后辈怎么行呢?”

“……”怎么后辈了?凤怎么就成小爷了?她跟凤有什么关系了?可是转念想到湖边的事……呃,凤的那个举动,的确让人搞不清……难道这就算他答应了?

宁弦挠头,话说在魔教找个姘头逍遥快活的确是她的初衷,但是会匆匆找上木鸢和凤的原因是什么来着……貌似,是因为白墨在她前面出墙?如今白墨刚刚才被甩,她突然就跟凤和木鸢“三人行”,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不知道如果她去跟凤说这事儿咱们缓缓再说,以凤那高傲的性子会不会把她灭了……?

抬头,“木鸢,你说要帮我撑腰?”

木鸢自得一笑,展开扇子轻摇,“自然,谁让我是大爷呢。”

“……这么说,你的武功打得过凤喽?”——这个问题咱可一定得弄清,毕竟木鸢的真功夫如何,她心里还是没谱。

“某人现在中毒在身,就算用内力压住,也不是我的对手。对付个把小凤凰,我还不放在眼里,你安心。”

“那如果他的毒清了呢?”

“…………那你自求多福,爷我另谋姘头。”

“……”

第五十二章追女秘籍

越姬的笑声惊叫声在白府上空响起,从东到西从西到东。

紧那罗就像一只大鹏,带着越姬划过空中,不时故意吓她一下,撒下一路惊叫。白墨的书房始终关闭着门窗,似乎里面的人与这一切都无关。

木鸢抬起头张望了一下,看看远处正在玩耍的下人的孩子,走过去道:“小娃儿,这个给叔叔用好不好?”

那娃儿起头,吸了吸挂着的两条鼻涕,呆冷冷地看着妖孽一般的木鸢,点点头。

他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抬头,拿了弹弓对准紧那罗,“啪”一记飞了出去。

随后,笑声变成了惊慌失措的尖叫——木鸢一石头打上紧那罗的穴道,虽然这种孩童玩的小弹弓着实不够力,没能点住他的穴,却也足够让他一时气血不顺,险些落下地来,直掉了几丈才勉强提起气,借着下方的树木没有摔成人肉烧饼。

木鸢满意地收回手,将弹弓还给小娃儿,娃儿依然愣愣,看了看自己的弹弓,又看了看正在落地的紧那罗的身影,一指,喊道:“大鸟~~”

木鸢笑了两声,难得好心情地摸摸娃儿的头,好整以暇地等着紧那罗来找他算账。

平安落地,一搁下惊魂未定的越姬,紧那罗便气冲冲地冲着木鸢而来——

“木左使,你看着别人泡美人你嫉妒!?干什么捣乱!?”

木鸢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摆,“泡美人就没有问题,不过也要看泡什么人。”

“怎么你也看上她了?”

木鸢耸耸肩,“很遗憾虽然我的确觉得她还有点意思,不过看上她的人不是我。”

“那你干吗来捣乱?”

“她是白大少爷的‘前’姘头。”

“哎哎?”紧那罗一愣,琢磨着这个“前姘头”的意思,白大少爷不是断弦儿的夫君吗?那这个姘头……“哎哎哎??”

木鸢丢给他一个'晓得就好'的眼神,转身准备走,又被紧那罗扯了回来,“喂,她怎么会在这里的!?”这年头姘头都大摇大摆的上门的吗?

“这个……原因很多。不过你惊讶什么,你自己还不是红颜知己遍天下,经常三五个凑一桌胡天胡地的。”

“这怎么能一样?白墨是断弦儿的夫君,当然不行!”

木鸢一笑,“这么说……你打算放弃泡美人了?”

“当然,同门之爱大过天。”

木鸢充分表示他的嗤之以鼻。

“喂,不会打算一直把她留在这里?”

“当然不是,她的去处,我已经安排好了。”木鸢摇头叹息,多么薄情的男人,前一刻还甜言蜜语,为了泡美人使出浑身解数,一转身,就琢磨着怎么赶人家走了。多么可耻。

“别吊着人的胃口,快说!”

“她想进魔教。”

“……然后呢?”

“那就让她进。”

“……”

木鸢啊,乃究竟在盘算什么?

看着木鸢的笑容,连紧那罗都忍不住忘记方才的成见,替越姬担心起来。

木鸢习惯性地用扇子敲着脸颊,缓缓地琢磨,忽而一笑——总让她留在这里的确不是那么回事,既然如此,便早日送她走吧。

可怜的越姬,还茫然不知自己的前路为何……

………………………………

因为越姬一事,紧那罗才详详细细地去了解了宁弦和白墨两人关系的始末,顿时热情燃烧,寻遍了整个院子,才在白砚房间里找到白墨,一脚踹门进去。

“白老弟,这样不行,绝对不行!你这不是把断弦儿往凤那里赶吗?”

白墨愕然转头,听得一头雾水。

紧那罗走过去,按住他的肩,也不管白砚正在休息,道:“不管怎么说,赶紧补救,把断弦儿追回来才是要紧!来来来,就让我紧那罗王好好教教你怎么追女人!”

这般这般如是如是,白墨听得云里雾里,“难道……这样做了女子就会高兴么?”

“哎哎,说你古板你还真呆,这么基本又基本的手段你居然,居然——啊——不管了!我做给你看!照搬硬套你总会吧!?”说罢揪起白墨便往外拖——

白墨汗颜,可是他怎么可能对宁弦……“事到如今”这四个字摆在他们中间,他从来没有想过去“追回”宁弦,但若能让她开心些的话……

“呐,白老弟你待在这里要看好了——”他咻~地飞走,又咻~地飞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满满一束粉色的芙蓉,白墨的汗一头一头的,这个……不是他家老二颇中意的芙蓉花么?

紧那罗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芙蓉,解释道:“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这个就将就了。”

……不是将不将就的问题吧?

“来了,别出声。”

——什么来了?白墨抬头看去,见越姬正往这边走来,紧那罗把他推到墙角藏好,自己拿着那满束芙蓉走出去。俊美公子风流倜傥,有几个女子不爱,几个不动心?越姬正走着,突然眼前满满的芙蓉占据了全部视线,紧那罗宛如从天而降,将花送到她眼前,“送你的。”

“给我的?好漂亮——”越姬一脸欣喜的模样在白墨眼中尤其让人感到讽刺。紧那罗却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找的这个示范对象有什么问题,远远地对白墨打了个眼色,要他好好学着。然而他对越姬的那些甜言蜜语,又岂是白墨能看得下去的?人不知何时早已经走掉。

走到无人处换了口气,挥去脑中方才见到的越姬的笑脸,不打算跟着一起折腾,然而走了两步,却停住脚。脑中替代了越姬笑脸的,是宁弦。她虽然活得很随意,自然,但是似乎还没有见过她很开心的样子。尤其他们相识以来,几乎没有过让宁弦开心的记忆。

他转了身,匆忙离家,没人知道他做什么去。

紧那罗转了个身便不见了白墨,翻白眼仰天长叹孺子不可教——本来还想用越姬来做演示,顺便让白墨看清这女人的面目一举两得,却没想到这家伙根本没有看下去。如此,越姬留在这里便也没有了用处,反而可能会碍着宁弦的眼,时时刻刻提醒她白墨“出墙”的过往。这对于极力要撮合白墨和宁弦的紧那罗来说绝对不是好现象。

他赶忙找了木鸢,既然这家伙已经打算好越姬的去处,还是该哪儿哪儿去,赶紧送走了事。

一封飞鸽传书,很快便有一辆精美的马车停在白府之外,木鸢请人将越姬带出来,狼外婆一样笑道:“越姬,接你的人来了。”

越姬疑惑,“你们不一起么?”

“我们在这里还有些事情,你留下不太方便。”

虽然并不想离开美人们,但是若留在这里面对白墨和那个叫宁弦的,的确也很没意思。木鸢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笑道:“放心,照顾你的人也是美人。”

就见帘子一动,从里面走出个妩媚女子,带着些许冷些许傲,却又风情无限,然而,是张熟脸——“霓裳姑娘!?”

木鸢脸上的笑容愈发妖娆,对她介绍道:“这是幽冥天,乾闼婆王座下的霓裳,今后,你就跟随她去吧。”

霓裳非常合作地一笑,“越姬,有些日子没见了,这几天过得可好?没想到绕来绕去,又回到烟雨阁了。”

——什、什么……难道好容易摆脱了,却要她再回去继续装巧扮乖过讨好男人的日子!?越姬甚至来不及说什么,亮明身份后已经不必再装成普通风月女子的霓裳便直接将她拎上车,对木鸢颔首道:“霓裳自会好好照顾越姬,左使大人不必挂心,霓裳告辞。”

“慢走,不送。”

车厢里似乎还在发出什么抗议的声音,然而霓裳钻入车帘后面,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驾车的小厮扬了扬鞭,缓缓而去。

——烟雨阁既是幽冥天信息往来的一个据点,自然也是魔教无疑。木左使大人可从来不曾食言。

………………………………

话说,这一日宁弦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打开门,整个人便愕在那里。退出两步,看看,的确是她的房间,于是再走进去,看着满屋的——花。

墙边一排排突然出现的架子上阶梯式摆满各种盆花也就罢了,桌上,地面,门边……一排排倒是罗列整齐百花争艳——怎么着,白摸摸拿她的房间当花房了吗?

她郁闷地去找白墨问清楚,一走进他的书房,却见他对着两盆花正在掂量,见到她来,淡淡一笑道:“你来得正好,这两盆是我刚刚派人搜罗来的,刚要送到你屋里,这盆十八学士放在花厅桌上正好,这一盆是绿牡丹,可以放在卧室……”

“等,等等……十八学士和绿牡丹?”从刚刚她就觉得,自己房里的花怎么看怎么一个娇贵,而这两盆的名字,就算是不懂花的她,也听过这东西有多名贵。

姿丰治丽步婆娑,慢舞闲听醉酒歌,绿叶青枝花一色,妆添富贵踏鳞波……好像,就是绿牡丹这玩意儿吧?

“是,我派人去各处花市寻了好些名贵品种回来,都是一等一的名花,尤其这绿牡丹和十八学士……其他那些花你可以不必太上心,每日自有下人搬出去见见阳光,你在的时候偶尔注意浇点水不要太干就好,只是这两个,着实有些难养,需要放在窗边,但是不能晒太久,起风时及时放在屋内,隔三日一添肥,浇水不可多,但也不可干,尤其注意生虫…………”

——白摸摸,合着你不止把我房间当花房,直接拿姑娘我当不用花工钱的花匠用了??

第五十三章追女秘籍

郁卒啊……紧那罗仰天长叹,这茅坑里的石头怎么就不开窍呢?简简单单一件事情,他做起来怎么就跟别人做差那么大呢??

紧那罗愤懑地把白墨拎到白砚的房间——为了避人耳目被人察觉他们接触过密,白砚这里俨然成了追女大本营,反正白墨和他到白砚这里来的理由都足够充分。仰天叹够了,他恨铁不成钢地道:“我再教你一招,这回你不许自由发挥,我怎么做,你跟着怎么做!不要继续搞这种送花连盆送的事情!”

不过越姬已经被他送走了,(就算没送走,乃觉得用越姬来做示范道德么?不缺德么??你还是人么??)他该找谁来做示范?视线搜索一番,在这里的人也只有……被他们吵得无法安然熟睡的白砚,在梦中拧起眉头。

“二公子,二少爷?白小二?”

白砚整个身体好像陷在沙子里那么沉重,费力地睁开眼,就见到紧那罗笑得万分殷勤,不由拒绝地扶了他起来。

“有事吗?”

“我准备了些点心,二少爷尝尝?”紧那罗端上一盘子做工极致精巧,花样繁多,一眼看去便十足甜度的糕点——鲜花、美食,而美食当中,女子偏好有甜度的东西,也有利于增进感情。

“……”白砚狠狠地汗了一把,莫名地看着这个殷勤过度的男人,好像他们没有熟到让他亲自来给他喂点心吧?他把视线转向屋里一直在一旁待着的白墨身上,白墨迅速地转头,避开他的视线未予回应。

“你瞧着白老弟做什么,来,张嘴,尝尝看——”

看着被递到嘴边的糕点白砚顿时头皮发乍,直想把眼前这个男人拍一边儿去,可惜没有力气。幸好白墨轻轻地咳了一声,总算还算有兄弟爱的打断紧那罗的“喂食”,“那个,紧那罗王,二弟他中了毒躺这么久,吃太甜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是甜一点,没什么问题的。”虽然这样说着,紧那罗还是放过了白砚,把糕点放回盘里,直起身——丫丫的要他紧那罗王伺候一个男人吃东西,他还不乐意呢。“怎么样,知道该怎么做了么?用不用先演练一遍?”由于前次的经验,紧那罗对白墨表示十二分的不信任,准备让开床边的位置给白墨“演练”。

白墨尴尬地笑笑,“不必了。”——刚刚的画面,光想想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了。

白砚的眼睛转了转,总算听出点意思来,只是他现在除了装残废一样躺在床上根本也做不了什么,只歪歪地“哼”了一声,才不相信自己这个大哥能有什么“作为”。如今他在床上躺着要捣乱也没得捣乱,难道还要他支持不成?干脆闭眼睡觉。

“呐,点心呢,你就用这一盘,千万不要自己去准备什么奇怪的东西。就这么去拿给宁弦,实在学不会殷勤没关系,多笑笑就好——我都已经教到这一步了,你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白墨淡淡笑下,不置可否。虽然他明白紧那罗是“好意”——虽然这个是不是真的好意,真正的原因为何还有待考究——不过着实有些过于折腾。毕竟他虽然不曾拒绝,顺着紧那罗的意思去做,但事实,他和宁弦的关系他心里明白。

“给我吧,我去。”

淡淡从紧那罗手里拿过托盘,他迈步走出房间。

这个时间一般宁弦都会在凤那里照看,虽然旁人一直觉得凤其实不需要照看。只是谁也不知道凤和宁弦闹了什么别扭,她不去,凤也不出现。所以白墨很容易地在房间里找到她,轻轻敲了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

“进啊。”宁弦在房间里倒腾着窗边碍事的花盆,自然地应着,无暇招呼。

“我来给你送些点心。”

“噢,放在那里就好,怎么你亲自送过来,找丫头拿来不就行了?”她抹了两把手转过来,看到那香甜精致的点心倒是颇感兴趣地坐下,只是看看自己的手,正嫌还要去洗手很麻烦,白墨倒是难得记得紧那罗的嘱咐,拈起一块自觉地递过去。

宁弦微微怔了怔,对他这个举动颇感意外,仍是张口咬了下去。香甜滑腻,好甜好好吃~~宁弦再一口吞掉白墨手上剩下的半块,犹不满足地看着盘子里的点心,示意白墨帮她再拿一块。

——这样就对了!窗外,紧那罗偷偷地躲在暗处,瞧着两个人——就这样,白老弟,把握气氛继续啊!

白墨倒是很合作地又拿起一块,却稍稍迟疑地送进宁弦嘴里,看她吃得开心,仍是忍不住说道:“这么甜的点心还是少吃一些,当心牙痛,况且吃多了对身体也是负担,虽然你还年轻,不过吃这么甜,很容易发胖……女孩子丰润一些没什么不好,但还是健康为主……”

宁弦嚼着嘴里的那块点心,硬生生是咽不下去,愤愤地盯着白墨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窗外的紧那罗扑通一声倒地——白老弟,乃就不能不开尊口!?朽木不可雕啊!!

………………………………

再一次铩羽而归,紧那罗几乎要泄气,可是本着帮人帮到底,拆人也拆到底的原则,还是坚持着再次站起来——

他要拆的,想当然而,是宁弦和凤无疑。

“白老弟,你就不能开窍个一点点??哪怕有你这个弟弟一半也好——”

“关我什么事。”白砚懒懒地开口打断。

紧那罗分神应道:“自然是不关你事的,不过凭我紧那罗王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男人善于招蜂引蝶还是看得出来的。”——简单说就是什么样的男人可能成为他的“对手”跟他争美人。

“你们兄弟俩一个娘肚子里生的,怎么就不能匀一匀?”

“别把我扯上。”白砚再次吱声。

紧那罗这回没心思回应他了,专心对白墨道:“送花不能带盆,吃点心不能提赘肉——白大少爷,你怎么就能——”

白砚听着,终于忍受不了,问道:“送花带盆吃点心提赘肉?”这不是他这个亲哥干出来的吧?答案很遗憾——

白砚忍了又忍——白墨追宁弦本来也是他不乐见的,可是说到底他不想他俩好,跑去追嫂嫂也不过想要找白墨的不痛快。然而现在得知这位一母所生的亲兄长的光荣事迹,连他这个兄弟也听不下去。

好吧,宁弦说得也没错,就算让白墨不痛快,他也不会更痛快,何况现在关系白家的面子问题,白家的男人连个已经娶进门的女人都追不上,这面子还往哪儿搁?

“大哥你过来。”他随手翻找,翻出一个蜜金色的猫儿眼戒指,塞进白墨手里,“这是我给嫂嫂的见面礼,还没来得及送她,你帮我拿去。”

“对,闭着嘴拿过去就好,多余的话少说。”紧那罗补充道。

这一边,支持白墨的阵容初步形成,后方支援成员两名。与此同时——房檐上一道白影悠然而去,轻如鸿羽,落在院子的另一端,晃着步子走进凤的房间,左右看看,“怎么,今天断弦儿还是没来?”

凤顾自运功没有理会,木鸢呵呵一笑,没头没脑地凑近道:“凤,我可是支持你的,别输了,嗯?”他是大爷,自然会照应自家小爷的,对不?

凤睁开眼,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两方对立的阵容,在此时成形。

————————————————

饶是木鸢怀心眼儿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却就是不肯提重点,凤也足够从他的为人和那些若有若无的话中明白几分——就算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该知道和宁弦有关。

他二话不说起身,拨开正喋喋不休却不说重点的木鸢,直接自己去看。

还未走到宁弦的房门口便看到门口摆放的排排盆花,都被拿出来“晒太阳”。浓郁的花香呛得他直蹙眉,难道女人都喜欢这种只能看却没有用的东西?

房门是开着的,他直接走进去,伺理花已经颇为顺手的宁弦放下手上的花,惊奇道:“你怎么过来了,不用卧床了?”

——他好像从来都没需要卧床过。当然,凤也不会承认他之前根本就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虚弱。(乃虚弱了人家才会去照顾你吧……居心不良。)

“你喜欢这些东西?”虽然不曾见过宁弦在幽冥天的房间,但是印象中她也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女子才做的事情上吧。

“人家送了,就顺便养看看喽。”

“……人家?”

“噢,白墨送的。”

“……”凤冷板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沉默了半晌,突然道:“让给我。”

“哎?”她茫然地看着凤,一时想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凤显出些许不耐烦,“怎么我不能养吗?还是你不舍得?”

宁弦愕然半晌,缓缓道:“不是……你要,给你好了……”没看出来……又冷又傲目中无人的凤大人居然会喜欢花花草草?“坐,吃点点心。”宁弦把已经兴致缺缺的甜点盘推给凤,便盯着他瞧——要肥大家一起肥,不知道肥凤凰飞起来什么样?

难得看到她竟然这么热心,虽然不喜欢点心,还是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却微微蹙眉。

好甜。他实在不喜欢甜的东西。

宁弦盯着他的表情瞧,“果然还是太甜了吗……”可是她觉得刚好啊。“不让人家吃甜的还拿来干嘛……”她嘟嘟喃喃,不过凤倒是听得很清楚。

“这也是白墨送来的?”

“嗯?嗯。”宁弦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再抬头,盘子已经空了。

“…………凤,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

“对。很讨厌。”

第五十四章酒后之乱

白墨送的甜点进了凤的肚子,白墨送的盆花进了凤的屋子。不过这个,紧那罗还没有来得及知道。

如果是在平时,他大概很讨厌白砚这种善于应付女人的人,不过在教育白墨这件事情上,两个人倒是异常的通气。让白墨追宁弦不是白砚的本意,可是看着紧那罗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自己好像也被感染,对于白墨这个木头做出来的荒唐事迹实在看不下去。

“干嘛这么麻烦,本来就是夫妻,直接灌倒了有什么问题去床上解决!”

白砚一语惊醒梦中人,紧那罗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有你的!这点子正!”他立刻和白砚排起详细计划,要在木鸢的眼皮子底下搞动作不被他发觉,的确得好好安排。

起初还由着他们胡闹的白墨却没有继续淡然地听下去,道:“好了,不要继续胡闹,这件事到此为止。”虽然明白从一开始就不该顺着紧那罗的意思去做那些没有用的事情,但是一直忍不住没有去拒绝,不过这一回,着实有些过了。

说罢他便起身走了出去,紧那罗和白砚显然并不意外他的反对,只看着他走出房间,人一走他们便直接忽略他的反对,继续讨论——

“看来计划里还要把白墨也算计在内了。”

“这可是快硬木头,你有办法?”

“你这哥哥这么死板——用酒还是下药——你哥哥酒量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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