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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爬墙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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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宁弦心里有着若有若无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微弱得连自己也几乎无法察觉。她似乎不喜欢看到慈笙出神儿时的神情,那种感觉她说不清,明明他的一切情绪都被挡在一层薄薄的茫然之后,却让人觉得似乎下一刻他也许会对她笑,也许,会用怨恨的眼神看向她。
这一次,他依然对她笑了。她松了一口气,回应着他的笑容走过去,“在做什么?”
“没什么事情可做,看看书而已。”他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专心和她谈话。
慈笙的这个习惯她一直都很喜欢,不管他在做什么,当你来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放下手边的东西专心应答。这让人感到自己是被重视,被尊重的。
可是她也感觉到稍稍的歉意,不管有没有“随从”那回事,是她邀请慈笙到这里来的,可是她却没有多少时间陪他。在这魔教里,并没有什么慈笙喜欢做的事情,想必,他因该是有些无聊的,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
似乎能够稍稍看出些她的想法,慈笙浅笑道:“这两天很少见你的人,想必很忙吧。”慈笙的笑容和他的话就好像在告诉她,如果有事情,就尽管去忙,不必在意他。她只能应付地笑笑,“是啊……”是很忙,忙着躲白大少爷。“那个白什么什么最近还有来吧?”
——白什么什么?慈笙微愕,浅笑,她对自己夫君是这么称呼的么?
“是,来过两回,你不在,他只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
“让让,让我看看——”
“传闻竟然是真的哎……不光一个白家夫君,找了木鸢当姘头,勾搭了凤,对语霖伸了爪子……这里竟然还藏了一个!”
“不可小觑,不可小觑……”
“话说宁弦以前不这样啊……怎么嫁了人反而……”
“依我看,一定是白督堂那个‘不行’——闺房怨妇都是这样的。”
“紧那罗,你很了解哦?”
“他就是专门趁虚而入,勾搭人妻的败类,他怎么会不了解?”
“哎哎,你们说的那是木鸢!我哪有勾搭人妻……”
“嘘嘘——小声啦!要被发现了!”
“……”宁弦脸色阴了阴,这群家伙还真是,偷听也敢这么嚣张!幽冥天里的人一个个怎么都这样,真够丢人!
慈笙略略尴尬地对她笑笑,表示自己不在意——你不在意我也在意!
宁弦蓦地站起,大步向那团抖动不停的树丛走去,抽出腰上的长鞭横鞭一扫,断枝残叶顿时纷飞,露出后面的几颗脑袋……
“……”
“……”
“看,我说什么来着,要小心要小心,还那么大声音……”
“那个……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几个人偷偷抬头看向宁弦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断、断弦儿,好巧,在这里遇到,我们来散步,你也是啊?”
“你白痴啊你!还提什么断不断的!”
“呃,宁弦,冷静……我们这就走……”
几个人一窝蜂地逃出宁弦的院子,松口气道:“宁弦有时候还真吓人……断起弦来跟龙珏一样可怕……”
其他人倏地一顿,缓缓地露出古怪的神情,质疑道:“……一样可怕?”
“…………这个……好像,还是龙珏更…………”
不,那应该,用“可怕”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吧?
第三十八章外敌来袭
一行五人,很显然紧那罗和罗侯、计都是始作俑者,乾闼婆无可无不可地跟着凑热闹,反正也是闲着,'迦楼罗'的性子冷清些,对“热闹”的兴趣不大,只是被罗侯计都拖着,也便只能跟着一起,她毕竟只是代理的迦楼罗王,跟眼前的这些人身份是不能同论的。
五人成功逃离,大家悠闲地准备散去,各做各事。然而一位守卫匆匆而来,急道:“几位大人!玄狼门送来挑战贴!”
紧那罗几步走过来,拿过守卫呈上来的帖子扫了几眼,脸上倏地浮现一抹跃跃欲起的狂妄笑容,“好个玄狼门,还是不肯放弃‘魔道第一邪教’的挑战,”他扬起帖子对其他人晃了晃,“走吧,又有事情可做了!”
乾闼婆王优雅一笑,一张浓艳的脸妖艳而阴冷,罗侯计都早已经准备好大开杀戒,“有我们八部众在,玄狼门也不过是再试一次失败的滋味!”
“那是当然,我们八部众联手,灭了他玄狼门!走!”
八部众一行五人带上各自兵器便兴致高昂地向大门走去——
——此时,被人遗忘的摩呼罗迦正在自己院子的水塘边上撅蚯蚓作鱼饵——
还未到大门前,众人脚步一顿,看到大门上横贴一行大字:无故伤人不可,杀人不可,帮派械斗——不可!
——白墨一身白衣凛然,站在大门之前,不让分毫。
这个……把他的存在给忘记了。
彼此之间视线传递,便推了紧那罗出来交涉。他上前两步道,“白督堂,你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已经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并非我们惹事生非,而是玄狼门找上门来挑战,这个挑战,不能不应。”
“名为挑战,却也一样只是帮派械斗。”
“这是名声问题,既然有人来挑战‘魔道第一邪教’之位,避而不应,岂不是将名号拱手让人?”
“身外虚名,为何要为了一个名号如此争抢不休?”
“江湖之人,计较的,岂不就是一个‘名’?”
——好~好~说得好!罗侯计都在他身后摇旗呐喊,紧那罗风度翩翩(请念成piapia)的转过身,抱了抱拳——多谢支持。
转回身,紧那罗继续道:“白督堂,你是生意场上的人,生意场上,同样有生意场上所计较的‘名’,虽有不同,但望理解。毕竟你不是江湖中人,这江湖上,自有自己的一套规则,还请不要将你所认知的规则,强套到魔教之中。”
始终,不是江湖中人,如何能够懂得江湖?不是魔教中人,又如何能够明白魔道?正道有正道的规矩,魔道有魔道的规则——这些,如何是一个外人能够插手的?
白墨蹙眉沉思片刻,他是否,考虑得太过片面……“紧那罗王的话白某受教,自然会深思,弥补不周全之处——但是无谓的争斗,还是请各位放弃。”
——群翻白眼,群倒状。
“白督堂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龙珏出现在他们身后,冷着一张脸,“无论是江湖规矩还是魔教规矩,你们最好都不要忘记幽冥天的规矩——既然白督堂是教主亲自授命,他的话你们就该听从。”只是看着那一张张不服的脸,龙珏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吩咐道:“所有人禁足三天。”
“……”
“……”
龙珏,你最狠。
……………………
魔教——这里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白墨开始觉得,也许自己并没有真的去了解过。他对于魔教的认知,与其他仅仅是听说过魔教故事的人一样,模糊而偏颇。他们的确肆意妄为,但是不能不说他们活得却快活随兴。
刀头舔血快意恩仇,和循规蹈矩平静安宁,究竟如何来论断对错?
这是白墨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对于自己所坚持的人生原则,产生了一丝疑惑。
疑惑发了芽,还没来得及成长深思,幽冥天里的一件大事打断了所有的思索——玄狼门挑衅上门来了!
玄狼门一直以来都是魔教数得上的门派,论规模,虽不及沧冥水榭,却比幽冥天还大些。本来偶尔有点小摩擦倒也相安无事,可是自从幽冥天出现在魔道沧溟榜,被称为“魔道第一邪教”,玄狼门和幽冥天,才正式的水火不容。
沧溟榜,本就以血所书,在魔教之中掀起阵阵腥风血雨,为榜上之名而挣得头破血流。何况是“魔道第一邪教”和“魔道第二邪教”之间的争夺呢。
看惯了这里懒散却安宁的状态,突然间的紧张气氛让白墨不适应,他对魔教,的确是不够了解,并不是不去应战,麻烦就不会找上门来。
教门紧紧的关闭,数名教众登上高塔,满弓上箭——玄狼门的人势如破竹,已经冲到门外——
“护法大人呢!?快去通知八部的几位大人!”
“已经派人去了,可是那迦大人和教主以及左使正在议事无法入内通传,八部的其他几位大人说自己正在禁足不肯来——”
——不是不能来,而是不肯来。看来他们是赌了气,诚心让事情变成个乱摊子,丢给龙珏和教主去处理。
他们可以撒手不理,不在乎事态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这些守卫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难道现在教中没有其他人在了么——”
(——这个时候,被人遗忘的摩呼罗迦已经撅完蚯蚓,依然黑衣黑帽悠闲地在自己院子的水塘里钓鱼——)
“去通知迦陵大人!”
“是!”
一个教众走到白墨身边,对他道:“白督堂,这边现在随时可能有危险,请您到总坛去避一避。”
白墨摇头,问道:“迦陵就是宁弦?”
“是,正是宁弦大人。”
白墨听着门外兵器交错的声音,看着高塔上排排弓箭,似乎短短片刻,这里已经不是他住了几天的幽冥天。“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可以交给宁弦来应对?她只是个女子!”因为嫁作人妇才没有人把她当做孩子看待,可是白墨此时却突然想起,她也只是十七、八岁而已,一个女孩子,要独自率领属下面对这样的场面?
他的话让眼前的教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明明……
“这种事情,迦陵大人早已经习惯了的……”
这一回,轮到白墨怔住——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吗?眼前这自己从来都不曾想过的场景……火光,血腥,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这些。可是对于她,却早已经习惯。
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她,原来他们从来都不曾身在同一个世界。
一个晃神间空中一个黑影跃过,宁弦直奔高塔而去,杜慈笙紧随其后。
“现在立刻能够调集到的有多少人手?教里可以候命的有多少人?马上报上来,增派弓箭手,备战——八部众人呢?”宁弦方一落脚便一边吩咐一边向塔上走去,亲自察看外面的情况,身边的人急忙回道:“八部众各位大人说自己正在禁足——”
“嘁,这群人!”她只要听半句,就知道那群家伙的意思,一个个都等着看戏呢吧,一场华丽丽的血腥大戏!“极乐天的人呢?他们就连个动静都没有吗?”
“这个……迦陵大人您知道,护教不是极乐天的责任,所以——”
“没什么所以不所以了,让玄狼门攻进来哪个也别想清闲了!传我的令,派人去请麒麟和凤!就说我请他们来的!”
“是!”
做好安排,她正要上到第三层的塔顶,突然听到一声:“宁弦!”
低头,蹙眉——
“谁把白大少爷带这儿来的!?把他带到总坛去!”
“宁弦,你在这里,我不能走!”白墨站在塔下仰望着站在二层的宁弦,眼神坚定,让人有着定如磐石的感觉。
宁弦揉了揉额头,“我说白大少爷,你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留下来做什么?”
“无论能不能帮上忙,我还算是你的夫君,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即使只是陪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离开!”
宁弦愕然半晌,看着白墨几乎不知道能够说什么,“那个……白大少爷,你……呃,叫什么来着?”
旁边的慈笙一晃,险些崴了脚。白墨更是一脸黑线。
“白墨。”慈笙在她旁边低声提示。
“呃?白摸?”
“淡墨山水的‘墨’……”
“哦,”宁弦尴尬一笑,这也不能怪她是不?她重对塔下的白墨道:“白大少爷,你看,我连你的名字都记不得,而你也没把我当你的妻子,我们这样的‘夫妻’,不过只是挂了一个虚名,有什么意义么?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如早早的结束这种没有意义的束缚,若你介意你我的名分,这种问题只要一纸休书就可以解决的,不是么。请你不要再管这里的事情,早些回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去。”她说完,登上塔顶,已经开始指挥驱逐。
玄狼门此番来势凶猛,这里却只有她一个人在顶。心里刚把八部众那群妖人骂到第十八遍,空中白影划过,如飞隼一般降临,立在城门之上,凤身影如削,稍落,冰冷的视线扫过下面混战的人群,便翻身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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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合并了前面的一些章节,所以后面多出来一些空章,暂时锁定,慢慢更新开放
第三十九章高塔上下
如一只白隼带起火红的流纹,凤转瞬间已经身入门外的混战之中——
宁弦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微微勾起一抹连自己也未曾发觉的笑容。
“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忘恩负义,不过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嘛。”她低低的自语,神情都落入一旁的杜慈笙眼里。杜慈笙静静地看着,似乎只打算看着,将一切看入眼里,不打算多说一句。
很快,语霖便也赶来,身影如一只白燕,远远对宁弦说:“大门的防守交给我。”
宁弦对他比了一个“了解”的手势,松下一口气,专心注意着其他各处墙外的情况,以防突袭。
高塔之上,宁弦迎风站立,衣袂翻飞,看着眼前的拼斗和杀戮。
高塔之下,白墨怔怔地看着她。
他记得的,是那个在白家娇若芙蓉,却慵懒带刺的女子,不会失大体,但是有些刻意,有些不服管教,有些……“阳奉阴违”。那时他以为她不过是裘家娇纵之下养出的一朵温室花,擅长在长辈面前讨好,一转身,便是另一张娇纵的脸。
这样的女子,在富贵人家随处可见,所以他从来都不曾去仔细地看看她。
而现在,那高塔之上的,与他在家中所认识的“妻”,竟然是同一个人。完全没有富贵温室的影子,她身上的刻意和虚假全然不见,她活得很随兴,也很自然,即使在风雨中也不需要其他人的遮蔽。她的身影就立在那里,让人不容小觑。
黑色的衣袂上,墨绿腾纹随着衣摆翻飞隐现,她的眼睛只落在前方,让人有种无法碰触的遥远错觉。
这才是真正的她,没有虚假,没有伪装,活得如此自然。这种自然,让白墨觉得隐隐有些耀眼。她和他的世界,原来相距如此遥远。
………………………………
从小,白墨就是个不用让人操心的孩子。
他可以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很好,每日卯时按时起,洗漱,吃早饭,然后就自己读书,等着夫子来,下午则去账房学习算术,从不睡懒觉,从不逃课。他的房间永远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能自己打理的,就自己做好,不能自己动手的,就派下人打点。他就像个标版,让外人称赞羡慕,让老爹面上生光。只有白夫人总是疼爱却又无奈的看着他,念叨:“真是个小怪物。”
他从十二岁开始在账房帮忙,十四岁便接手一些事物,十五岁主管账房。谨慎得体,从未出过差错。
他是活在一个框里的,在这个框内,一切井井有条,而绝不跨出框外半步。
因为有大儿子,已经足够把家里的事情打点得很好,所以白老爷便着重培养二儿子拓展生意,负责外面的一些事情。第一次有人闯进了白墨的生活,是二十岁,二弟在江城的生意需要些帮助,他亲自赶去,逢场应酬,见到了那个女子。
他稳固的框架,虽破损了一角,但不足影响自己的生活。
每月他会拨出时间去看她,相聚虽短,但让他明白何谓牵挂,何谓感情。虽然明白父母很难接受她,但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说服,让她完全进入自己的生活。
这个希望,在一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中完全打破。
他娶了妻,但妻非他所爱,那只是个陌生的女子——承认曾经有过不进新房的念头,但是觉得总该跟她说清楚,不能让她这般不明不白,于是借着酒力走进新房,然而第一眼便让他错愕。
父母挑选的媳妇,如他预料之中一般有着娇艳的容颜,却自己掀了盖头,对他的迟来既无埋怨也无愤怒,全然的不在乎。
那时,他从她眼中看到了一种无法被驯服的东西,他曾经以为那是父母手心所养出来的娇纵,如今才明白,那是完全不属于深闺大院里的随兴和自然。
——也有这样的人存在着,没有束缚,没有框条,像随意伸展的枝丫,活得那么自然。
他的框架,似乎也被她拉扯着,产生了一丝动摇。在此之前他从来不曾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任何的疑惑,在此之前。
这世上也有这样的人,并非无法无天,而是不受任何拘束的活着。
这种生活方式,让他感到疑惑。自己过去的生活观念,究竟是对是错?
………………………………
宁弦一低头,看到白墨还站在空地上,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跳下塔去,“白大少爷,就算你一定要留下,也找个地方避一避吧,在这里很容易被流箭伤到的!”她带着白墨“飞”到安全一点的地方,犹暗自嘟喃着不会武功的人带起来还真累。不曾注意过白墨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
她方才的话犹在耳边,他不得不承认,他们这样的‘夫妻’,不过只是挂了一个虚名,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种问题只要一纸休书就可以解决——可是,似乎无论是在白家她不服管教地跟他暗中作对,还是在魔教看到她肆意随兴,没有规矩,他却从未想过“休妻”二字。
为什么不?只要一纸休书,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的不是吗?可是他没有想过,也不打算去想。他是否渐渐的,也被这班“妖人”所迷惑……
“宁弦,”杜慈笙走来,依然温淡的浅笑着,“白少爷的安全交给我就好,你去做你的事吧。”他的笑容好像浅浅地在面上浮了一层,温温淡淡,浅薄如雾,却遮住了笑容后面的东西。宁弦未觉有他,道一声“多谢。”便飞身回到塔上。
白墨注意到他的笑容,虽然在生意场上阅人无数,但是他却同样看不懂他的笑容——好像那笑里面吞噬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在此之前,他只当他是宁弦的朋友,即使屡次若有若无的阻碍,也并未多想过什么……
“冒昧,请问你……和宁弦是什么关系?”
慈笙微微一顿,嘴角那个浅淡的笑容变也微曾变过,依然淡淡有礼地回答:“我……是‘她的人’。”看到白墨一怔,他淡淡道:“就这样。”便专心于注意宁弦身边的情况。
他为什么这样说……?连杜慈笙自己也不曾知道,过去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是温宁平和的帮派二公子,条理清晰,做事从来都温淡平和有条不紊。可是现在,他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了什么。
留在这里,他想要的,究竟是怎样的发展和结果呢。
白墨不会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他的脑中微微混乱,也无心去想他说这种话的意义——他要推翻方才的疑惑,自然随兴的生活的确没什么不好,可是,总不能看着她就这么堕落下去!一个木鸢——当然那个人着实不是什么好人选,至今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他尚可告诉自己没资格指责她追求自己的幸福,然而现在又出来一个杜慈笙,这样下去……
——晕厥。
…………………………………………
一闪大门隔开了内外两个世界,除了高塔上的人,不会有人看到外面的那一场腥风血雨。而这瞬间展现的修罗场,只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宁弦记得教主和木鸢说过,用了几年的时间消磨掉他的戾气,当年的修罗恶鬼早就拔掉了角和牙,一身冰冷地疏离于人群外。宁弦挑着眉毛看下面的场面,这算收敛?那不收敛打算如何?
冷眼傲视的凤自然不屑于对付那些喽罗,他解决了主力,便把剩下的摊子交给其他人去处理,抬头看一眼,正对上宁弦的视线。
他跃身而上,落在宁弦身侧,冷冷道:“怎么,看不惯?”
“不敢,凤大人肯屈尊降贵地赶来,小女子受宠若惊还来不及呢。”宁弦“嘁”了一声,补充道:“这次是为了幽冥教才请你来的,可不是我私人的事情,别以为你欠我的恩就这么结了。”
凤忽而似是而非的一笑,淡淡释然,看得宁弦一愣,却感到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一滴冰冷的水从他的头发滴在她衣服上,她抬头,注意到他湿漉漉的头发,正奇怪难道他方才在洗澡匆匆赶出来的——却见突然倾身低头,嘴唇轻轻刷过宁弦错愕的双唇——
“不急,慢慢还。”依然是冷冷的嗓音,然而放低了音量,围绕在耳边宛若冰冷的摩挲,让人心里猛地一顿。
宁弦傻了,由着凤擦身而过,石化在原地。
或许石化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这个,眼前,也算是光天化日大庭广众,而且——人家的夫君此刻正在塔下。而凤,就这么轻轻刷过宁弦的唇,扬长而去。
杜慈笙看了看身边彻底石化的白墨,微笑着拍拍他的肩,道:“习惯就好。”
——在白墨的大脑从一团混乱中恢复意识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第、第三个了!一定要在事态无法收拾之前尽早阻止宁弦继续堕落下去!!
第四十章凤凰戏水
嘴唇刷过的触感,有点凉软,带着对方身上淡淡传来的血腥气味……每次想起来,那种淡淡的血腥气都让人感到心悸。
——只是让人心悸的究竟是血腥的气味,还是那凉凉软软的唇?
宁弦始终没有想明白,他这个举动究竟是为什么?还有他为什么头发湿漉漉的?他是在洗头还是在洗澡?有那么急到头发都不擦干就出来么?
(断弦同学,你什么时候想事情可以想到重点上?)
一个拒绝了当她姘头的人,居然亲了她?——很显然,这一次是“亲”,既不是“还那一口气儿”,也不能当作不小心碰了一下。
而这一亲,显然作实了她和凤“勾搭”上的传言。她干脆“闭门思索”,免得出门被某些人当作“吃里爬外”打到她爹娘都不认得。
“咕噜噜……”肚子里发出的声音提醒她,在亲吻事件发生之后,她已经两顿没有吃了……从窗户缝儿里瞅瞅旁边,似乎慈笙还没有回来,这人帮她“照顾”白大少爷也太尽心尽力了吧……?平时整日的待在房间,现在却不见人……
没办法,她只能自己溜去厨房找食了。
找了张床单把自己从头到脚蒙起来,宁弦偷偷溜出房间,然而还没等靠近厨房,就看到厨房门口一把椅子横挡门口,而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对美人凤恨得咬牙切齿的乾闼婆王。她哀号一声,这人用不用这么了解她,连她的后路都给断掉?
正要转身溜走另寻它法,忽然乾闼婆猛地站起,鼻子动了动,便道:“是宁弦在附近!给我搜!”
……这家伙是狗鼻子啊!?
宁弦匆匆地落荒而逃,上一次只不过是一点风言风语,乾闼婆便已经凶神恶煞,这一次作实了她和“极乐天的凤”,而且是那个“穿红色穿得和他一样好看的凤”勾搭的传言,落在他手里,还有她的活路吗?
乾闼婆的手下半晌搜查未果,只能空手复命,乾闼婆微微皱了皱鼻子,喃喃:“不应该啊……我不可能会闻错……这家伙溜得倒快!”
身后暴出一阵笑声,紧那罗抹着刚偷吃完,油乎乎的手从厨房里走出来——虽然本意是来看看乾闼婆怎么抓人,不过闲着也是闲着,最近幽冥天的厨子手艺有所提高。“我说乾闼婆,你抓住了断弦儿想干嘛?吃又不能吃,还是个嫁过人的二手货——”
“二手货却能勾搭上那个水火不侵刀枪不如的凤!落在我手里,除非她有办法让凤从此不穿红色的衣服包括他那身极乐天规制白衣上的腾纹都换颜色,否则我叫她尝尝敢吃里爬外,私通极乐天的人是什么下场!”
“乾闼婆也太偏激了吧……?”
“就是说啊。”房顶上传来另外两个声音,乾闼婆和紧那罗抬头,只见罗侯计都也坐在房顶上来凑热闹。
“真想不到宁弦居然能勾搭上凤哎!”
“对啊,那个凤总是冷冰冰的,又傲慢,总是不理人,居然会帮忙去打退玄狼门——”
说到这个,乾闼婆和紧那罗更不爽,本来还想着他们不出去帮忙,干脆让玄狼门攻破大门,最好能攻入总坛,好好骚扰一下他们那个猪头教主,结果让凤和语霖全给搅合了。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不是凤,而是那个白督堂吧?”紧那罗一针见血,让他们被禁足的人是谁?搞得全教上下对着戒律翻白眼的人是谁?这么一比,不过是宁弦和凤小小的私情一下,根本不算什么嘛。
乾闼婆微微眯了眯眼睛,道:“那就把他‘请’走,我们才能正常过我们的日子。”
“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位白大神现在自己不走,又有教主的授命,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谁说没有办法?”乾闼婆嫣然一笑,紧那罗和房顶上的两个人顿时精神起来,“你有办法?”
“那白大神,是为了什么才留在幽冥天的?”
“为什么……当然是为宁弦啊。”
“既然如此,我们打包附送一个宁弦给他,一起打发出去,不就结了?”一举两得,不但结决一个白大神,顺便也把那丫头送得远远的,看她再跟凤勾搭!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互相传递几个眼神——可行!
于是,某种操作在暗中开始进行……
………………………………
话说,在自家厨房里偷食未果的宁弦,自然不会妥协到继续饿着肚子——自家厨房不能偷,那就偷极乐天的厨房!
于是不长记性不长教训的某人,第三次潜入了极乐天。好吧,她承认,她也有那么一点点想法……至少,要找凤问清楚,那个害她变成过街老鼠的亲吻事件是怎么回事吧?
饿着肚子,她有气无力地翻过极乐天的院墙,好在有过上两次的前鉴,语霖很清楚她这种惯犯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有四,因而事先商定好了联络暗号。
果然打了暗号不久,就见到语霖急匆匆地赶来,四下张望了一下,赶忙拉起她来。
“宁弦!现在还是大白天,你怎么就跑来了?”真是越来越不知死活……
“好了,等会儿再念叨,先给我找点东西吃……”
把宁弦带回自己房间,他道:“等我下,我去厨房看看,别乱跑。”
“知道了,小管家婆……”
虽然某人有过嘱咐,某人也明明说“知道了”,可是语霖用油纸包着两张厨房里捞来的馅儿饼回来的时候,依然没见到本来应该等在房间里的人。他叹口气,坐下来,果然很快便见到宁弦从后窗爬了回来——他房间的后窗紧挨着就是凤房间的后窗,这家伙的行为路线还真的很容易看清。
宁弦不客气地从语霖手中拿过馅儿饼张嘴就啃,嘴巴忙着塞饼,只好用眼睛眨巴眨巴,看向语霖。
“凤不在房间。他最近……嗯,有点事情。”
又眨巴眨巴。
“这个……带你去也没什么,可是还是白天,万一被人撞见……”
用力眨眨。
“好啦,我带你去见他,别眨那么用力,小心眼睛抽筋……”
两条人影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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