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派青春第一季北城天空不下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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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狼说：“那想见面呢？”

　　我说：“你就不会自己想一个。灰狼说我总觉得自己想出来的不理想，不专业，不传神。”

　　我说：“神经病！”

　　灰狼说：“对，就用神经病。然后拍着我的肩膀由衷地说，大学没白上，你小子天生是一块搞偷情的料！”

　　216

　　没过几天，大海灿烂的笑容从脸上消失，非常郁闷地告诉我说，公司给他起了个艺名叫刀锋战士，他不乐意。

　　我说：“那能乐意吗，你乐意刀锋战士还不乐意呢，刀锋战士是用来唱歌的吗？那是消灭吸血鬼拯救全人类的。”

　　大海挺痛苦地说：“不叫这名字人家就不包装我了。”

　　我说：“这公司透着歪劲，不改名还不给包装了，那咱将就点吧，刀锋战士就刀锋战士，人家还有歌手叫刀郎呢。”

　　灰狼委屈地挣扎说：“我哪一点像刀锋战士了？他妈的不就是看着我黑嘛！”

　　217

　　那时候，我已经开始着手搞我的第二部长篇，这部长篇迎合潮流，走的是玄幻的路子，我参照一部不怎么出名外国著作，卑鄙篡改，把地域从不知所云的地界搬到中国的远古，把巫师改成祭师，骑士改成剑客，魔法改成内功，城堡改成城墙，把一大长串的外国人名掐头去尾，缩水成一个或两个汉字，把情节打乱重组，唯一不需要更改的是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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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此，我不得不藐视历史，让远古时代出现华丽的丝绸，出现锋利的铁器，天上飞的全是插了翅膀的野兽，地上跑的全是各种动物的杂种，连圈养的坐骑也是来自野公###奸大恐龙后的孽种，号称龙马，远古建筑技术精湛过二十一世纪，并出现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远古人品种优良，分类明确，各有特异神通，甚至连现代骂人的话在远古也特指一种人，鸟人。远古人尊师重道，出口成章，就此晓谕天下别信奉《辞海》那一套，成语都是出自远古，甚至有些唐诗宋词也是后人对远古的剽窃。

　　这篇文章在网络上一发表，点击率节节攀升，引得吹捧如云，众网友纷纷用“扛鼎之作”“开山鼻祖”“某某主义扛旗人”等词汇谬赞，更有几个自称是图书编辑的网友热切期待我将完整的书稿交给他们运作，这和我之前把《野兽森林》发到网上水波不惊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这对比让我信心大增春心大发，决定不辜负广大网友尤其是女性网友的殷切希望，捧着那倒霉的外国著作埋头苦篡。

　　218

　　俗话说有一得必有一失，我篡得正来劲的时候，也是大海最苦闷的时候，他仿佛黑人陷进黑暗里，黑得没影！先前胜利国际实业有限公司对大海并没有过多的重视，大海自我安慰说：“目前的形势看来对我不利，我的音乐之路注定坎坷，小有挫折，公司貌似要雪藏我。”

　　我说：“雪藏个屁，人家大制作公司歌手多，那才有雪藏的资本，你们那公司就打算捧你一人，藏了你捧谁去，我看要糟。”

　　结果我这屁嘴果然灵验，胜利国际实业有限公司出尔反尔，丢掉大海不管，轰轰烈烈搞起了总裁征婚活动。《孟子&；#8226；梁惠王》上说：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意思是你怎样对待人家，人家就怎样对待你，仿佛金庸小说中慕容世家的武功。大海于是也对胜利国际实业有限公司出尔反尔，丢掉贸易公司不管。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吃了那公司多次闭门羹，吃人嘴短，最后只好不管。

　　我安慰大海说：“哥们别着急，等我出了这本书后，我一个人包装你。”

　　大海丧气说：“算了吧，我怕好好的一个人被你包装成废品。”

　　我鼓励他：“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大海说：“你这话应该去对乐队的另外四个人说。”然后操起一把刀到去厨房剁肉发泄，我害怕他想不开，让我在晚餐中吃出两截手指什么的，跟过去监视，然后一把将刀夺过来问：“你这刀哪买的？”

　　大海说：“在超市买的，妈的居然是刀锋战士牌的，我见到这名儿，忍不住就买了下来。”

　　我一看刀把上有商标，果然是刀锋战士牌，底下一行小字，图腾公司出品，怪不得第一眼看着就亲切。我说：“大海你先别剁，我打俩电话，没准你还有救。”

　　大海执拗地说：“我要剁，咱晚上还要吃丸子汤呢。”

　　219

　　我拨通了图腾公司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个老太太，耷拉着声音说：“你谁呀？”

　　我心说图腾公司可以啊，都发展壮大得连老太太也招进来了，我说：“我找王经理。”

　　老太太说：“什么王经理，这儿没这号人？”

　　我说：“就是图腾公司的老王。”

　　老太太说：“图腾公司啊，早搬走了，听说搬得远，到珠海去了，你改打珠海吧。”

　　我说：“那你是谁啊？”

　　那老太太说：“我是王苗苗校长。我肃然起敬，立刻挂断电话。”

　　接着我大电话给灰狼，劈头就问：“你们老板是不是姓杨？”

　　灰狼说：“对，你咋知道？”

　　我说：“他是不是叫杨胜利？”

　　灰狼说：“对对，你咋又知道？”

　　我说：“图腾公司是不是你们下属单位？”

　　灰狼说：“对对对，你咋也知道？”

　　我说：“你们那公司是不是把下属单位迁到珠海，由黑洗白，创立了自主品牌刀锋战士？”

　　灰狼说：“对对对对，你咋连这些都知道？”

　　我说：“你们公司是不是想招大海进来，捧出个乐坛新人也叫刀锋战士，想以此代言品牌，打开销路？”



　　灰狼说：“对对对对对，你咋全知道？我说现在你们公司是不是一看刀锋战士销量还不错，就取消了这一计划，改用征婚的噱头来博取大众对整体公司的注意，从而让刀锋战士正式成为公司的主打？”

　　灰狼说：“对对对对对对，不对，这内幕连我都不知道你咋知道？”
刀锋战士
220

　　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大老板不是从大学退学就是被大学开除似的，杨胜利紧随这一潮流脚步，敲破大庆的脑袋，顺利被学校劝退，从而倒腾出这么宏大壮丽的摊子，再次令我们这些规矩安分三从四德五讲四美的毕业生汗颜。

　　杨胜利的征婚搞得更宏大，报纸上整版刊登启事，这启示被当成新闻炒作，更是无孔不入深入人心，杨胜利的出镜率大增，遗像一样的照片肆虐各大报刊电视，此人一改往日的武夫形象，不再为了显示肌肉架着胳膊，而改成为了显示文化架着眼镜，脸上的青春痘被铜臭熏去，锐减得比我还少。

　　那则启示是这样写的：杨胜利，男，28岁，某集团公司老总，北城市十大杰出青年，人大代表，钻石王老五，资产过亿，事业如日中天，公司即将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他身体健康，风趣幽默不轻浮，重感情，名车代步，花园别墅为家，无不良嗜好，爱打高尔夫球、钓鱼。因对事业的执着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天赐佳缘，值此抗战胜利五十周年之际，渴望爱情鸟飞抵他广阔而温暖的怀抱，特展开征婚活动，共筑幸福的鸟巢，要求对方为女性，身体健康，五官端正，身高一米六五以上，30岁以下，无婚史，大专以上学历，户口不限。寻一生真爱，共担人间风雨，来函请附个人简历及相片，合则约见，报销往返机票。电话：×××…××××××××传真：×××…××××××××电子信箱××@×××。com地址：×××××××××××邮编××××××。

　　这则启示搞得全城女性鸡飞狗跳，街上人造美女一夜增多，个个涂红描绿，假睫毛、双眼皮贴掉得满大街都是，还有那不会打扮的更是搞出了日本歌舞姬的效果，脸上的脂粉厚得起堆，轻则尘土飞扬，重则石灰一样往下剥落。弄得那段时间马路清洁工纷纷抱怨，痛骂杨胜利的征婚严重污染了环境。

　　221

　　第二天我约了灰狼下班后来红豆茶坊，灰狼说：“你小子是喝茶喝上了瘾还是看上这里的服务员了？非得杵到这儿来。”

　　我八卦说：“这不是接头老地方吗，你那偷情进行得顺利不？”

　　灰狼一听这话就像这两天之内把一生的屁都房完了，体内一点气体也没有，瘪得不象话，他说：“别提了，我以为咱可以旧情复燃，可人家就不是那回事，我刚把你教的那套跟她一说，你猜怎么着？”

　　我信口开河：“人家肯定不屑于偷偷摸摸，要和你光明正大地干。”

　　灰狼说：“得了，人家冷冰冰的，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拍拍屁股就把我一个人撂下走了。”

　　我说：“那可不是我这暗号的问题，是你那把火还没引着，就急着把煤扔上去了，不但没见旺，还给你扔熄了。”

　　灰狼回转生气，说：“对，那我再去引火。”

　　我说：“你加把劲，但要小心点，别引火烧身，烫着自己。”说着我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又拿出了打火机，打了两下，没着。

　　灰狼服侍老板惯了，手法娴熟地替我点上烟，琢磨半天说：“你昨天打给我那电话什么意思？我们公司的事，你一个外人，怎么能比我还了解？”

　　我说：“山人自有妙算，这你就别问了，你能不能带我见见你们老总。”

　　灰狼像吃了摇头丸，头皮屑甩到了茶杯里，说：“不行不行这个公司有规定，随便把一生人带到老总面前，我的饭碗怕都保不住。”

　　我说：“那我就保全你的饭碗，不要电话了，你把他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就行。”

　　灰狼说：“不行不行，公司规定，不能主动泄露老板电话，你找他到底为个啥？”

　　我说：“不为啥，好奇，把你手机给我看看。”

　　灰狼摘下腰眼里别着的手机不解地交到我手上，迟疑半晌恍然大悟说：“她真的没给我发暗号，不信你查。”

　　222

　　从灰狼手机上得知杨胜利的联系方式之后，当晚我就在大海的催促下给他打了个电话。此人电话接得很官僚，只是“恩”地哼了一声就等着我汇报说话，我说：“胜利吗？我是东子啊。”

　　杨胜利听我直呼其名，以为来头不小，声调一百八十度转弯，说：“啊，原来是东子先生，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

　　我说：“没什么你能效劳的，你先请我和大海吃顿饭再说。”

　　杨胜利说：“哪个大海？”

　　我说：“还有哪个大海，刀锋战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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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胜利说：“大海先生和您什么关系？您是？”

　　我说：“胜利你可忘本了。杨胜利说我没忘，我一直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为人民服务。”

　　我说：“你把我当高干子弟了吧？我是东子，大学和你一个宿舍的东子。”

　　杨胜利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美女校花宁萌的男朋友。”

　　他这说法让我极其郁闷，我们同窗共室一年半，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偷用我肥皂我偷倒你洗头膏，有时候还要练练嘴开开仗，一年四季把内裤挂我床头，没想到这厮居然还要借助别人才能回忆起我的英容笑貌，不能说他记性不好，从他脱口而出宁萌俩字这一点上来分析，此人对美女具备过目不忘梗梗于怀的本领。我哈哈一笑说：“对呀，老同学，就是我啊喂喂喂！……”

　　对方没有一点声音，早挂掉了电话。

　　大海不顾我是为他出力，幸灾乐祸说：“撞墙了吧？碰壁了吧？嗝屁了吧？什么老同学，现在人都进化成猴子了，精明得屁股发亮，就同学俩破字能管用！”

　　我说：“那成，我没辙了，我写我的玄幻去得了。”

　　大海说：“别介，这事还玄着呢你玄幻啥呀。”

　　我说：“那我也不管了，我多丢人啊，份掉大了！”

　　大海说：“你丢一个人也是丢，丢两个也是丢，不丢白不丢不如多丢几个吧，没人说你拐卖人口。”

　　我说：“今天太晚了，咱就不丢了，丢了不好找，明天你跟着我，咱们直接闯进丫办公室去！”

　　大海说：“兄弟，你终于愤怒了！”

　　223

　　事情并没有因为我的愤怒而得到改观，那天我和大海一早就雄赳赳地起了床，互道Good　morning！然后气昂昂地刷牙洗脸，大海气昂得太足，导致牙刷捅在下腭上，舌头下面起了个大血泡，大海舌头被泡抬高，不但痛苦不堪，还成了个大舌头，吐字含糊，说起“出门”来像是说“撬门”。

　　我们勉强吃过煎鸡蛋，主要是大海勉强，我吃掉三个鸡蛋时，他慢慢吃了半个，我等得不耐烦，只好加把劲勉强替他消灭掉剩下的半个。大海一看鸡蛋被剿灭，说：“那我们现在就撬门吧。”

　　224

　　不得不承认，那天早上的空气很新鲜，让人吐呐得心旷神怡，气息都显得特别悠长，我们身后那房东逗鸟的嘘声足以让方面十里之内的人小肚子一收，勒紧裤带！我和大海被他吹得毛骨悚然，拔腿就跑，房东在后面喊：“是你们两位啊，别跑啊，今天又不跟你们要房租。”

　　一提房租，我和大海都跑得快飞起来，飞着飞着，大海就出了飞行事故，偏移航向，一头搁浅在一束鲜花中，不幸这束花全是玫瑰，没修剪尽的残余花刺对大海毫不留情，坚决地插中他的脸。大海大着舌头惨叫：“烫烫烫！”

　　撞人的送花小伙子一只脚跨着自行车，一脚踏地表演压腿，对大海的呼叫十分不理解，他是个送花的，又不是送热水瓶的！

　　等我回味过来大海叫的是“痛”而不是“烫”，上前架起他的时候，送花的小子已经扔下花畏罪潜逃。大海血流满面，像作法的巫师，怒不可赦，跺脚说：“吓次鼻让我再砰见支小子，窝饶步老他！哎呀喂妈诶！”

　　说毕大海挣脱我怀抱，像弹簧一样跳起来。都说坏事不过三，大海刷牙捅出个泡，出门破了脸皮，这会儿他发怒一跺脚，正好踩在不知从哪滚来的啤酒瓶上，瓶子被大海一踩，赌气碎裂，一块玻璃渣穿破大海的球鞋，这块玻璃砸有汉时名将李广的本事，一箭双雕，于破鞋的同时戳破大海的脚心。

　　后面赶上来的房东见状可乐，哈哈大笑，不提防惊吓了鸟笼子里的爱鸟，马上半途急刹车，憋红着脸硬生生卡住丧心病狂的笑声，宁可自己憋死，也不能把鸟吓痴。

　　鸟房东跟着看清了大海的具体伤势，竟违背一贯做人准则，起了救死扶伤之心，当街处理大海的伤口，指挥若定有条不紊。让替他提鸟笼的我站在旁边立刻成为闲人，并且搞不懂咱们为什么不把大海背到房子里去弄。

　　很多年后我得知，这个房东退伍之前是医护兵，因把别人护理死过，得到过处分。所以他一见伤员，才会技痒发作，积极帮忙，这要搁动物身上，叫条件反射。

　　我在那堆烂花中发现一张卡片，落款人的姓名让我很吃惊了一下，字虽说歪歪扭扭，但我还是认了出来，武盛辉。卡片上只有一句“祝你生日快乐”，他老婆刘海霞已经过完了生日，这束花显然是送给别人的，可见这小子偷情之心仍然不死，想尽一切办法想引起这把火，可惜出师不利，好事被大海撞破，那送花小子多半也不会补送，灰狼偷情之路可谓曲折坎坷。

　　我不顾大海的苦难哼哼，在那堆花里来回寻觅，终于找到了那个写着地址和收花人的小纸条，地址离这里不是太远，收花人是姜小姐。我忽然很想见见这个让灰狼提得起，放不下的女人到底是何等出色，要是出色得过了份，我看不过去，移不开眼珠，那也只好亲自下手，替灰狼偷了她。
偷情偷出了水平，偷出了修养，偷出了境界
225

　　你计划好了一件事，做出了详尽的步骤策划，但在你中途实施的时候，却因为偶尔的一个外因将这个计划叉开去，和原先的目标成为两条互不相交的射线，越射越远，人生就是这样子。



　　所以那天我们并没有去成胜利国际实业有限公司，把灰狼搬运回家后，我再次掏了他裤兜里的钱，跟躺在床上鬼哭狼嚎的大海勒索了搬运费后便匆匆下楼，到花店买了一束处理的隔夜玫瑰花，向着字条上那个地址前进前进前进进。

　　之所以前进得这么艰难，是因为我们自行车早就坏掉了，已经卖给收废品的换成数额有限的人民币并兑换成一箱方便面给泡进了肚子里，我们吃掉了自行车，那现在只好靠两条腿沉重地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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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路两边高大的广告牌上全是刀锋战士的广告，菜刀餐刀猎刀砍刀剪刀折刀手术刀西瓜刀拆信刀指甲刀杀猪刀样样俱全，我仰望广告画面上那些间或熟悉的刀具，感慨万千，曾经只有我一个主创技术人员的垃圾玩意，现在已经成长为巨大的刀具王国了。

　　我在刀子的阴影下蹒跚行走，低眉顺目，面前又掠过一辆喷着刀锋战士广告的公交车。我走得筋疲力尽，只好难为情地上了这辆公车。

　　车厢里拥挤不堪，人人都在讨论杨胜利的征婚，气氛热烈得差点连人带车都融化掉，每个女人都洋溢着喜悦激动，好像已经成为了杨太太，并顺利地谋杀掉亲夫，取得了亿万遗产，讨论都是围绕着如何挥霍掉这么多金钱展开。

　　这种场合让男人简直无地自容，尤其像我这么一个捧着花的卑微男人，恨不得钻入女同志的裙子，躲进人家的内裤里去。

　　227

　　我仓皇地下了车以后，已经离纸条上那个叫梅花山庄的地址不远了，因为它只和我隔着一条马路。梅花山庄是北城市数得上的高档住宅小区，据说很多著名的文化界人士都驻扎在这个地方。

　　我像探监一样在貌似严格的门卫处表明了送花者身份并瞎填了个单子，就顺利进入了这个保安森严翻个筋斗就能撞倒好几个名人的神圣地方。

　　看来灰狼同志是牛逼的，偷情偷到这地方，也算是偷出了水平，偷出了修养，偷出了境界。

　　梅花山庄里的腊梅树众多，栽种时间看来不短，棵棵树粗大弯曲，能供好几个人上吊之用，符合了这里的文化特色。

　　据说文化名流艺术大家们，最近都流行自闭上吊抑郁跳楼。梅花山庄充分满足了大家的需求，合庄梅树吊死全北城的文艺人士都绰绰有余。

　　228

　　在我篡改的那本外国奇幻上，有这么一段关于爱情和婚姻的诠释：短暂的热恋像火，它可以燃烧爱情，恒久的感情像土，它可以盛开婚姻，我们内心都希望自己的感情稳定，需要一个像保险箱那么安稳的地方来贮藏，这个保险箱只要保险的功能好，可以不管它的造型，忽略它的色彩花纹，可是作为一个完整的男人啊，他不光只需要保险的婚姻，他所想的是，保险箱放在卧室，客厅里再竖两个花瓶！

　　按照这个理论，灰狼比起我来还是相对幸福的，我并不是在这里鼓吹相对幸福论，你看，他并不以为自己没有保险箱，但是他这只漂亮得镀金的保险箱前面封锁严密，后面却锈蚀了一个大洞。他也并不以为自己没有花瓶，只是这只花瓶他一时搬不动，暂存别处，而他那束鲜花也只是阴错阳差地被人用脸皮砸掉，他始终不会知道鲜花没有插进这只花瓶。

　　而我，曾经拥有的那两个花瓶音信已断支离破碎，现在自动靠过来的花瓶却如同灌满了悲酥清风十香软筋散，让我浑身无力泪流满面痛苦不堪，至于我的保险箱，依然杳无踪影。只有一只丑陋的“飞蛾”能熨贴我莫名的心情，但我好色胜过好质，一直认定此人和我的生命只是一个毫无关联的交点，何况，她现在同样杳无踪影。

　　因此，综上所述，我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虽然我并没有被阉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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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阉割，我并没有想太多，因为迎面而来的一个女人立即阉割了我的思想。

　　这个女人驾驶着一辆高尔夫球车改装的看房车，头带白色的鸭舌工作帽，发出鸭子的声音说：“这不是东子吗？你果然也来了北城啊。”然后很激动地刹车，运动工作裙下两条粗壮结实的腿蹦下车，很兴奋地一巴掌煽在我后脑勺上，差点把我煽晕，说：“好你个东子，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见此人满脸横肉，面部零件像刚上过机油，顿时想起这人是谁，失声惊叫：“好温柔！”

　　依照她从前给我写信的脾性，我估计我这么一叫，此人肯定是一句，“对，正是老娘！”

　　不料此人却依在车子上，一手作害羞状掩住额头，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呢喃：“别这么大声儿，怪不好意思的。”说话牵动全身肌肉颤动，手臂上蚯蚓一样的青筋仿佛活了起来，上下蠕动。

　　我想尽快从她身边撤退，敷衍说：“你在这干什么？”

　　郝文柔撩了撩头发，露出油光鉴人的额头，激动地说：“我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这不刚把一拨看房子的送过去，梅花山庄四期工程，山景别墅啊，据说过两天那个征婚的老总也要过来看房子呢。”

　　我说：“人家征婚有你什么事？你就别发昏了。”

　　郝文柔妩媚地说：“那可没个准，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没准我就是他的西施，他的真命天女呢，何况我还好歹也算有个沉鱼落雁之姿。”

　　我想假如西施王昭君貂禅杨玉环中的任何一个人听到郝文柔这句话都会忍不住怒而还魂的，如果说人家“沉鱼”沉的是小鲫鱼，郝文柔沉的起码是大白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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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写玄幻看来是走错了，一点想象力也没有，人家郝文柔才有这方面的天赋，因此我只有目瞪口呆无言以对。郝文柔意犹未尽，继续玄幻，说：“更何况我还有关系后门，吾肾亏还记得吧，我哥，他现在是杨老板的司机。”

　　我说：“记得记得，我这花就是帮他送的。”心里奇怪灰狼为何不将此女在北城的事儿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提防。

　　郝文柔说：“啊？送花！前段日子他陪那女人来买房子的时候我看着就有问题，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心中后悔不迭，一句话不但暴露了灰狼的秘密，还把自己送进了坏东西的行列，怪不得灰狼不把此人在北城的事告诉我，原来她和那位姜小姐已经认识，灰狼不想偷情变成公情，让姜小姐暴露在我的视线中，只好把郝文柔也包装成秘密。

　　我亡羊补牢，死中求生，说：“人家姜小姐生日，作为朋友送束花是正常的，那女的长得咋样？”

　　郝文柔说：“相貌嘛还算标致，只比起频频让男人流鼻血的我来还略逊一筹，不过也算不容易了。”

　　我满头大汗，长得比郝文柔略逊一筹，的确不容易至极！

　　郝文柔说：“东子你看你跑出一身汗，这样吧，我跟主管请个假，亲自赏光陪你喝杯饮料。”

　　我慌忙推辞说：“那就不用了，我这还有急事。”

　　郝文柔目泛精光说：“真的假的？你这人打小见了美女就害羞，不是躲我吧？”

　　这会儿要是碰巧发生日全食，估计郝文柔的眼睛能当电筒使，空气里大概都可以发出兹拉拉蓝瓦瓦的火花。我连忙说：“真的真的，要不我赶出这一身汗。”

　　郝文柔说：“那你就赶紧办急事吧，本来还想邀你到我的香闺坐坐呢，我家就在梅花山庄对面的小区，我一个人住，自古红颜多寂寞。”

　　我压住心脏以免它窜出体外，然后翻出纸条说：“改天吧，你告诉我这上头地址怎么绕就行了。”

　　郝文柔一把夺去我怀中玫瑰说：“一脑袋汗珠子，你就别赶了，我找人帮你送，你快办急事去吧。”说毕捉住路边的一个保安撒娇，硬将花往人家手里塞，那保安逃跑不及，只好就范于郝文柔的淫威，被迫答应帮忙送花。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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