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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琬的古代科举青云之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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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小卒弯腰踢了他一脚:“卖卖来了。”
少年郎霍地睁开眼皮,起身对着姜琬作揖打千:“这位爷,您想挑点什么?”
姜琬在心里笑笑:郑景的手下,个个都是戏精啊。
可他却是一眼就看出人来的。
“这天寒地冻的,我如何挑得?你与我来帐中吧。”
少年郎咧唇一笑:“得嘞,爷。”
说完,挑着东西就跟着姜琬走了。
进了大帐,姜琬摸出几两碎银子给小卒:“小兄弟去各处看看有没有谁要买玉的,给这位小哥儿拉个生意,也好叫他优惠点卖给我好货。”
小卒拿了银子,欢天喜地地去了。
姜琬装模做样地把玩了几件玉器,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郑景郑公子在哪儿?”
少年郎先是一怔:“您是姜公子?”
姜琬道:“是,你们郑公子呢?”
少年郎眼圈红了:“姜公子,我叫郑九,我们郑公子十几天前的夜里潜入慕容深府中之后就没再出来,怕是……”
“慕容深?”姜琬讶然:“他不是北夷的国相吗?前日兵败之时已在府中自裁了。”
郑九闻言哭了:“那我们公子,岂不是再也找不到下落了。”
活着找不到人,死了连个尸首都不见,太可怜了。
姜琬皱眉:“你们去慕容深的府里找过吗?”
“老东西死前一把火烧了他的窝,什么都没有了。”少年郎哭的愈发伤心。
“你等等。”姜琬被他哭的心烦意乱:“你们在慕容深死之前去找过人吗?”
郑九点点头:“去过,奈何他府上戒备森严,我们没混进去。”他想了想,我这些天一直在找你……”
姜琬:“你等等,你们郑公子去慕容深府中做什么?”
他一个搞情报的,居然有勇气直捣慕容深的老巢,蹊跷哉。
“公子他……”郑九欲言又止:“我也不知。”
他不是不知,而是有些话不太好说。
姜琬又问:“郑公子出事前,你们查到了什么?”
郑九吞吞吐吐:“慕容深有个女儿,现在就在京城……且,且……公子想用这个女子的下落来换慕容深的诡术……”
姜琬:“……”
是郑景别有用心了。
他大概是想弄来那门令人闻风丧胆的诡术而脱离太子的摆布,自成一派吧。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
就说嘛,郑景不过一打探消息的,为何要独身潜入慕容深的府中呢。
“姜公子,您找找我们公子的下落吧?”郑九呜咽不止:“他千错万错,人说不定早没了……”
姜琬皱眉,从他的货物中摸出两个坠子:“你先挑着东西出去,我随后到慕容深府上来。”
慕容深死前居然把个好好的宅子给烧了,太狠了。
“好。”郑九擦干眼泪:“我先过去等着姜公子。”
姜琬叹口气,摆手让他出去。
郑景啊郑景,你不该太贪心。
送走郑九,姜琬找个理由去了朝廷军占着的慕容深的府中,模仿的中原人的三进三的院子已经烧的黑乎乎的,除了几处残垣断壁和假山,什么都不剩了。
姜琬听人说慕容深是个炼丹的道士出身,后面玄乎了,弄的人不人仙不仙的,神神秘秘,这宅子也没几个人进得来,里面什么情况,还真没人知道。
走了一圈,姜琬四处敲敲打打,生怕这里面有什么机关暗道的,再让慕容深那老贼诈死逃走就不好了。
“姜公子,这儿真是烧的什么都不剩了。”郑九绝望地坐到了地上。
他家公子的尸骨,怕是被慕容深那老贼一把火烧干净了吧。
姜琬摇摇头:“走吧。”
郑景怕是凶多吉少。
转身正要离开,姜琬忽然顿住脚步:“郑九,假山那边,上门的石头是活的吧?”
他记得方才从那边转的时候,他一扶手,上门竟有石块摇摇欲坠的样子。
“这……”郑九没注意,回头眯着眼看了下:“没错,假山上的石头是活的。”
姜琬大步折回来:“来,上去搬开看看。”
保不准里面有暗道呢,暗道里头又是什么,一定要探探。
郑九有些犹豫:“姜公子,慕容深诡术多多,你不怕……”
他可不想不名不白地死在这里。
姜琬一笑:“哪有你说的邪乎。”
所谓一夜杀死数十万人的诡术,不过是他炼丹中偶然发现的一种置人于死地的气体罢了,用火一烧,便可破。
前世他化学学的不好,要是学的好,说不定还能分析分析那是什么成分呢。
郑九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好吧。”
姜琬温声道:“去找个火把来。”
一来防身,二来里面说不定是暗的,摸黑进去总不成的。
一切就绪后,等他们爬上去掀开假山顶上的石头,果然看见里面是空心的,一条暗道深不见底。
“这老贼,也不知道在下面藏了什么宝贝。”郑九嘀咕着:“姜公子,我好歹会点武功,我先下去。”
姜琬摁住他的肩头,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下丢了进去:“别急,我跟你一起下去。”
石头很快就沉了底,传回来低低的回音。
“不深。”姜琬判断。
郑九道:“似乎,下面也没有人。”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断断续续的呼救:“有……有人吗?”
第131章 重逢
“里面有人?”姜琬和郑九同时惊呼出声。
“水……”里面又传出细微到将将能听得见的呻吟声。
“看来下面是慕容深的私牢。”姜琬道。
郑九的声音都变了; 不由分说喊起来:“公子; 公子,我是郑九,你在不在里面?”
这里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里面半晌没有应声,他们正想着法子要下去,忽然自下而上传出一声:“慕容深; 你便是活活饿死老子; 老子也不会为你做什么!”
姜琬:“……”
“这位大哥; 我是朝廷军中的左监军姜琬,慕容深已死,你们是谁?”
声音在里面回荡了一下; 不久; 下面再次传出声音:“你可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姜琬?”
姜琬讶异; 应了声:“正是在下。”
看来是自己人。
“我是梅三韧。”里面答的极快:“慕容深死了?”
姜琬又掀开几块石头,让新鲜空气灌进去些:“原来是梅将军,梅将军稍等,在下这就想办法打开这里。”
知晓下面是自己的人; 姜琬举起火把往下照了照; 见不是太深; 对郑九道:“你我直接跳下去吧; 不过摔一下。”
目测不会骨折。
郑九拦住他:“你不会轻功; 我来。”
说着一脚起跳; 眨眼就跳了下去。
而后; 姜琬耳中传进一阵骚动之音; 他暗自担心,这些人不知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会不会有疯了的,却是不得而知。
他在上面斟酌一会儿,熄了火把,顺着石头爬到地上。
或许这地牢不止一个出口,难不成慕容深每次进出都要从假山上下去,那估计不可能。
一定别的地方还有机关。
姜琬放眼去看这院子的布局,凭着他对中国古建筑那点儿细微的了解,摸到了该用作书房的地方。
古人喜欢在书房中做机关,但愿慕容深也不能免俗吧。
姜琬在被烧的只剩下两个石凳的书房外面琢磨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又拐到府中的卧房,搜寻一遍,同样没惊喜,只好悻悻地又回到假山处。
“梅将军,郑九。”姜琬在上门呼喊:“只发现此处一个通道,你们有办法出来吗?”
声音传进去一会儿,梅三韧回话了:“我等被饿了三四日,实在无力气砸开铁牢大门,烦请姜监军弄些水米来,我等填填肚子,或许能打开这里的门。”
姜琬默然。
要弄米粮,一定要经过裴丰知晓,他踹度不出来裴丰会不会救梅三韧……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能在裴丰眼皮子底下活到几时。
“姜公子,这地方易进难出……恐怕……”出不去了。
接着,郑九沮丧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姜琬:“找到你们郑公子了吗?还有,你们其他的人,该怎么联络上?”
眼下这种情况还是用郑景的人靠谱些。
“我们公子不在这里。”郑九的声音怪沉痛的:“可能被慕容深灭口了……”
姜琬心口一滞,郑景怎么会找到慕容深的秘密,他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还有,慕容深的女儿怎么会在京城,她又是谁。
姜琬头大,无力地安慰着里面的人:“我去想办法弄些吃的来。”
他不敢回去见裴丰,又找不准方向,心中甚是着急,茫茫大漠却不知道去哪里弄粮食。
可也不能眼睁睁等着梅三韧他们活活饿死在里面啊。
姜琬发愁地双手捂着脸,再一次想穿回去。
不,他们翻开假山的石头时,里面灰尘堆积厉害,所以这个出口,慕容深一定不常用,绝对有另外的入口可进入地牢,但是在哪儿呢……
他脑中不停地闪着这个宅子的立体图,翻来覆去地转……最后,停在了后院厨房的某个地方。
那个地方,有一片没有过过火。
或许,当时有什么东西在上面遮挡着吧。
姜琬打起精神,冲到后院,盯着那个火烧痕迹很浅的地方。
果然,他跺了跺,里面似乎是空的。
……
斜着进去的一扇铁门被拉开后,里面又有两重门,全部打开后,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引人呕吐,姜琬掩了口鼻,摸索着墙上的油灯点亮,又往里面走了几步。
“你,你可是姜琬?”梅三韧最先瞧见有人进来,提着最后一点气力问。
姜琬拢着油灯照过去:“你是梅将军?”
“正是。”铁栏的牢房里一个身材高大、胡茬吓人的男子应声道:“天不亡我啊。”
原以为自己纵马一声,却落得个活活饿死在这里的结局,谁料柳暗花明,竟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姜琬上前试图打开那把锁,他用靴中的短刀试了试,无果,惊问:“郑九呢?”
郑景手下不乏鸡鸣狗盗之辈,或许郑九就身怀开锁的绝技呢。
“那位小兄弟方才还在这里,难不成又出去了?”梅三韧道。
姜琬进来之前这里太暗,他实在看不清谁是谁。
提着油灯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有人惊呼:“啊,死人了……”
姜琬急忙拢着油灯循声过去,只见郑九抱着另外一个人倒在地上,背上中了数支毒箭,根根扎在要命处,就算神仙看见,也无力回天……
“郑景。”他凑近了才发现,郑九身下护着的那个人,竟是郑景。
抬头一看,原来上头有个单独的牢房,是由机关控制的,只要有人试图打开,埋在四周的毒箭就会自动发射出来,置人于死地。
“救……救他……”郑景瞧见是姜琬,只说一句话便晕了过去。
姜琬把郑九翻过去,从他身下挪出郑景,抱到梅三韧的牢房前,把裴丰的事说一遍:“如今要我回去找毅王殿下来救你们是不可能的,我怕自身都难保……”
梅三韧道:“且莫说这个,你拿我的剑把锁打开,我出去了自然有办法。”
姜琬接过他的青铜宝剑,在外头那个锁鼻上砍了几刀——纹丝未动,是把好锁。
“剑拿来。”梅三韧从姜琬手里拿回去宝剑,往后退了几步,用尽平生气力,咣的一声,生生把铁牢砍出一人多宽的缝隙来。
姜琬看的心惊胆战:“梅将军,你,你还好吗?”
“无妨。”梅三韧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扶我出来。”
姜琬依言把他弄了出来,又有几个尚且能动的将士跟着挤了出来,梅三韧吩咐他们两句,转头道:“姜监军,你打算如何?”
“在下实没主意。”姜琬道。
他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裴丰那里回去说不定就是个死,若直接回京,又无法向皇帝交待,万一裴丰回来再反咬他一口,也逃不了一死。
“不如,你我先一步进京。”梅三韧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跟他说了番话。
一合计,裴丰眼皮子底下不能呆了,姜琬当机立断,照着梅三韧说的,连夜绕远路抄另一条道往更北的小国大阗去了。
在那儿换了商人的服饰,买了两匹马,次日便赶路进了玉门关内。
入关后,梅三韧亮明身份,他人缘不错,一路上被各地的朝廷驻军照顾着,二人换了四皮马,终于在第五日奔回了京中。
京城眼下还是守军森严,他们这回防备的不是北夷人了,换成了毅王裴丰。
皇帝是个多心的,第一时间从太子口中得知大捷的消息后立即派人前去召回朝廷军的将领,一方面又去信安抚裴丰,诱他回京,另一方面调集精兵良将护卫京畿,方方面面地做好了两手准备。
一入京,刚换好衣裳,宫中的人便候在外面等着二人:“梅将军、姜监军,陛下请二位速速入宫,不得耽搁。”
姜琬见他们满面和善,似乎等着他的并不是坏事,在心中松了口气:“走吧。”
天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
宫中的太监走的那叫一个匆忙,姜琬脚下带风,走至宫门处,险些撞上人,凝目一看,竟是宗小茹。
她身上披着藕荷色绣缠枝莲花纹的披风,内里是蜜合色的襦衫,一件海棠百褶裙,银边莲纹绣腰带,嫋嫋迎风而立。
她的脸蛋、个子又长开了些,虽然模样看起来很孱弱,好像轻轻刮起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但那双如水的眸子那样的淡然,洞明一切的深邃,让人看着又不敢小觑她。
她朝姜琬一笑:“去吧,陛下和太子等你多时了。”
她这一笑犹如给姜琬吃了颗定心丸,他的心瞬间就稳住了:“多谢姑娘告之。”
宗小茹又笑笑,用眼神和他道别,转身走了。
行至无人处,她躲起来,忽然捂住脸,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
她终于等到这个人回来了。
他没有战死,还能娶她,他们,大约会携手过一生的。
她没有做了望门寡,没有。
宗小茹恨不得给天地磕几个头,谢谢他们保佑姜琬活着回来了。
第132章 户部侍郎
经此一事; 皇帝的病象很快显露出来了。
姜琬进来的时候无意中觑见他的龙袍宽大的不成样子; 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暗自叹道做皇帝的也不容易。
“你们,活着回来了?”声音中气不足,倒显得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是。”梅三韧先回道:“末将九死一生; 终于活着回来见到陛下了。”
他是皇帝的心腹爱将,与皇帝的情谊自然与旁人不同,说着竟哭了起来。
“回来就好。”皇帝问了几句北境的事,一一听二人答了; 顿了片刻道:“姜琬,朕说过; 此番打了胜仗回来,朕要提拔你的; 说吧; 想要什么官职?”
姜琬跪伏在地:“臣不敢。”
皇帝呵呵笑了声:“朕早想好了,你暂且去做个户部侍郎吧。”
户部侍郎。
姜琬很想摸摸自己的耳朵确认一下; 但不敢在御前失仪; 只好谢了恩,静等皇帝再说什么。
没想到皇帝压根儿没有再同他多说话的意思; 侧脸看着太子裴秀道:“姜君逸原是你的东宫旧臣,你们自去说几句话,朕和梅将军有事商量。”
裴秀领命; 带着姜琬退下; 走至东宫才问:“郑景还能回来否?”
姜琬怔了下:“梅将军安排他的副将带着郑景在臣走了之后立刻去投奔毅王殿下; 此招有些风险,臣不知郑景能否回来。”
梅三韧走之前交待他的副将,只是主帅下落不明,他们被囚禁,受不了饥饿爬出来了,其他都先瞒着,不知裴丰有没有相信,又不知裴丰得知姜琬不告而别之后会不会迁怒其他人等,随意杀人来消弭心中怨恨,因而,他不敢保证郑景能全尾全须地回来。
他当时不是有意丢下郑景不管的,而是,他若带着郑景,根本回不来。
“你倒是深谙保命之道。”太子讽笑一声。
“臣尚未娶亲,就此死去心有不甘。”姜琬道。
裴秀哈哈大笑:“说起来,此次,宗姑娘可是立了大功的。”
依次落座,裴秀便把陈遂假报军情、宗小茹报信儿之事简单与他说了一说。
末了太子裴秀感叹:“人人都说将门虎女,却不知,有些女子不动声色便能化解干戈,这才真叫人心生佩服。”
话说当年皇帝有意让宗小茹进宫许与他为妃,裴秀颇满意,谁知宗家却说女儿已经有了主儿,他大为遗憾,想不到竟是便宜了姜琬这厮。
“殿下过誉了。”姜琬一句带过这个话题:“陈相怕也是受了他人蛊惑,幸而没出大事……”
太子脸色一变:“父皇已经罢了他的官,让他禁足在府中静思己过了。”
姜琬没想到皇帝对这件事处理的这么严肃,心头一跳:“那朱楠之呢?”
“斩监候。”太子冷冷道:“此人太不堪用。”
姜琬心下大惊,他早想找个理由把人排挤出京城了,谁知正逢多事之秋,相干不相干的全一头撞了进来,眼下,他即便有心救人,履行对宗东方的承诺,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当日情形,毅王殿下的大军也的确是九死一生。”
裴秀冷然一声:“怎么,你想保他?”
他记得姜琬和朱楠之似乎并不对付。
“臣不敢。”姜琬道:“想来我朝选出一名状元多有不易,他尚未为国家出力,就这么死了相当可惜。”
姜琬确实有心救朱楠之一命,不是他心怀妇人之慈,而是,他入宫前遇到了宗小茹,看她的样子,向是进宫来为什么人求情的,说不定,为的就是朱楠之。
他毕竟是宗东方的门生,也是王观先生托付给宗家的人。
“你说的也是。”太子正色道:“毅王殿下打了胜仗,我朝吞并了北夷的土地,乃是普天同庆的大事,当大赦天下。”
少杀人。
姜琬马上附和:“殿下所言极是。”
太子摆手:“这事本太子回头会与父皇商议。”
姜琬回了些他在北境的所见所闻,末了道:“殿下若无他事,臣请告退。”
他太累了,一旦惦记的事情有了着落,便想回府安安生生地睡上一觉。
太子瞧着他,凤眸浅弯:“君逸,你这次着实伤了神,鬓上都生出白发了。”
姜琬苦笑:“臣这白发,许是被吓出来的。”
还不是被北夷人吓的,是被自己人给吓成这样的。
太子命人进来:“去,用本太子的马车送姜侍郎回府。”
他能想到的安慰姜琬的办法,就是给他这些荣耀了。
姜琬:“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祖宗啊,您可别捧杀我了。
若因这一战他受恩太重,那么毅王裴丰该如何论功,自然是不妥当的。
太子道:“那就换辆本太子平常出行的车马吧。不能再推了。”
姜琬推辞不得,只好任太子府的人服侍他上了车,十分排场地回了姜府。
他一连睡了两日,到了第三日醒来,出任户部侍郎的圣旨便下达了。
当朝的户部设有尚书一人,为正三品官衔,侍郎二人,为正四品下官衔。户部掌管着天下土地、农商、钱谷之政、贡赋之差,是个实权的衙门。
其属有四:一曰户部,二曰度支,三曰金部,四曰仓部,分工十分明确,户部还设有巡官二人,主事四人、度支主事二人、金部主事、仓部主事各有三人,人不算多,管的都是实事,没有混日子一说。
圣旨甫一下达,前来道贺的官员就挤破了姜府的门槛,人人都道他如此年少变跻身户部,不久必将官居一品,位极人臣。
迎着一位又一位的同僚和贵客们,姜琬心中如履薄冰,皇帝这次破天荒重用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他怎么也想不出一个顺当的理由来。
户部侍郎虽说是正四品下的官衔,但从来都要选稍稍年长一些,有地方官经历的人来担任,他一头不占的,这等好事凭什么会落到他身上。
姜琬掂量着自己的斤两,好生不安。
倒不如主动向朝廷上表,请求外放,去地方上锻炼一程的好。主意和姜母、姜徵等人一商量,都说不好,原因是放着户部这个肥差不做,去搅合地方的浑水,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玠儿从太子府出来了,这孩子虽说想不开没去干正经事,但到底是个有主意的,你不妨去找他说说,或许……”姜徵道。
姜琬没听他说完就问:“顾表兄现在何处?在做什么营生?”
姜母摇头:“唉,在京城那么显眼的地方开了个伶馆,也不知这孩子怎么想的,他们顾家三世公卿,到了他这代,可算是毁了。”
姜琬倒不意外,拿上披风就往外走:“我去看看顾表兄。”
这段时间,他倒是把顾玠给忘了。
青鸾馆后花园。
顾玠手里拿着鱼食,眼中眸光发散,有一下没一下的撒着,湖中的鱼儿聚拢争食,可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姜琬在远处看了他一会儿才过来,浅声道了句:“顾表兄,别来无恙。”
顾玠回首,依旧修眉星眸:“原来是你。”
“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从战场上爬回来的?”姜琬颇委屈地道。
“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顾玠淡然道:“你所经历的,地狱也好,或是今日的风光也好,我一样都分不了你的。”
姜琬一笑:“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来,喂鱼吧。”顾玠塞给他几颗鱼食:“能静心。”
姜琬把手里的鱼食一把撒下去,拉着顾玠道:“我来找你有事。”
不是来这里修身养性的。
“听闻你升了官,还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的?”顾玠擦擦手道。
姜琬:“我就是为这事烦着的,你说,陛下一出手赏了我去蹲那么一个热坑,是怎么想的?”
顾玠圆滑道:“我微贱如蝼蚁,可不敢妄猜圣意。”
“你和我生分了。”姜琬见他不肯推心置腹,闷闷地道。
他一直视为年少的挚友,竟不肯说几句心里话了吗?
顾玠动动唇,欲言又止:“你为何不往好处想呢?”
不过一户部侍郎,上头还有户部尚书,有什么干不得的。
姜琬垂眼:“往好处想那是自欺欺人,一日风险来了,躲都躲不掉。”
因而他往往做好最坏的打算。
“若说周全保稳,官场上没有万无一失的。”顾玠总算跟多说两句:“你以地方上为退,你知道地方上的水有多深?”
关系盘根错节的,比朝中还令人头痛。
“我何尝不知。”姜琬道:“我是不敢居此高位。”
顾玠瞧着他的脸:“皇帝要借你这把刀一用,你躲不了的。”
他冷眼瞧着,皇帝这是要收拾毅王裴丰了,要提个人出来,这人,是姜琬无疑。
“我如何不晓得,所以才不敢接这把刀。”姜琬一脸苦相。
顾玠终于替他发起愁来:“这次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据他所知,户部尚书齐可宣与毅王裴丰的关系,可没有明面上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姜琬道。
上了朝廷这条船,命都悬在皇帝的一句话之间,何况这个。
“只可见招拆招,见机行事,其他的,想多了也没用。”顾玠总算说了句暖心的话。
第133章 情不知所起
是啊; 想多了没用。
可是,能不瞻前顾后吗。
姜琬皱了下眉:“听说我走的这段时日,你在京中结交不少达官贵人; 有你这边时常能通个气; 我心里多少能有个底儿。”
他就知道顾玠只要肯做事; 必定是个人物。
顾玠从太子府出来后,遵照太子的安排,在京中开了这间为人所不齿的伶馆; 表面上是供京中贵人消遣的地儿……
“你高看我了。”顾玠淡笑。
姜琬来之前把这里打听了个七八分; 进门又见无处不锦绣; 嘿然道:“你这儿若不是门庭若市,财源滚滚,你的人儿也不会养的个个如玉,娇的跟花儿朵儿似的; 你说是不是?”
顾玠大笑:“你倒是会看。”
说完顿了下; 他的面色忽然转了正经:“若不是家破人亡,谁会沦落至此,我又何必苛待他们。”
同时天涯沦落人; 他自然待这里的每位都是好的。
姜琬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鼻头酸酸的:“叫你这么一说,我明日便去户部任职; 再不想其他的了。”
他看着顾玠那双本可以站在朝堂上大开大阖谈吐优雅的眸子如今只能凝视这小小的一方鱼塘; 心中又觉悲凉又觉庆幸……自己的烦恼; 还算是好的吧。
“你本就不该想其他的。”顾玠道:“多少人愿意为皇帝做刀; 还未必能如愿呢。”
说罢暗自在心中自嘲,比如他,就求之不得。
姜琬还是心里不安,惴惴道:“往后,你可要帮我。”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是个什么心理,即便顾玠落魄了,他也觉得人家比他强。
“放心,我必定竭尽全力。”顾玠笑道:“这还用说。”
姜琬微微松了口气:“如有机会,我会……”
为你翻案的。
顾玠不等他说完就道:“再说吧。”
表情没什么起伏,似乎已然看淡的样子。
姜琬见来的时间不短了,起身道:“我这就回去了。毅王一旦从北境回来,必然要找我的麻烦,指不定怎么煎熬呢。”
他从裴丰眼皮子底下溜走,回到朝中又升了官,这不是明摆着给毅王难看吗。
裴丰岂能善罢甘休。
顾玠点头:“你小心为上。”
姜琬从他那里出来,转道去了宗府。
京中谣传他战死的消息后,宗小茹决意要去找自己的事情姜母已经告诉他了,若不是有事缠着,他第一个要去见的便是她了。
“哟,姜侍郎来了。”他一走到宗府门口,边上扫雪的老家仆便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老奴先给您道个贺!”
自己府上的准女婿升官了,他脸上也有光不是。
“谢谢老伯。”姜琬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在他怀里,不让他推辞:“太傅在家吗?”
老仆谢了他道,语气微揶揄:“太傅和小姐都在家呢,小姐这两日染了些许风寒,正在阁里养着,太傅在书房看书,您先去瞧哪个?”
姜琬一顿,不由得红了脸面:“自然先去拜见太傅。”
他看上去有那么心急吗。
急的连礼貌都顾不上了。
老仆笑呵呵地把他领去了书房,见了宗东方,翁婿二人寒暄几句,把北境的事说了一遍,各自沉默了一阵。
“竟想不到楠之会这样做。”宗东方道:“你在太子那边还留着他一命,于他于我,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姜琬的心胸,比他想的还要宽些。
“楠之兄才华不浅,若肯放下身段做事,必能造福一方百姓。”
这样的人要是悔悟了,端正心术,有什么是做不好的呢。
姜琬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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