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姜琬的古代科举青云之路-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帝王之术,历届储君向来深藏不露,连他都不知道太子会怎样对待朱楠之。
“先生的意思是……”
宗东方道:“除了你我、小茹之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楠之会模仿笔迹。”
姜琬明白了:“学生会认下这事儿,太子若不问,学生绝不会提起,郑景那里也是,学生会和他说清楚。”
“唉,我代双翼谢谢你了,君逸。”宗东方端起酒杯道:“太子那里,若有事,你尽可推到我身上。”
就算事情再不可控,太子也会给他这个做太傅的留条活路。
第115章 婚期
姜琬一双好看的眼里有着许多东西; 忽然说道:“我会处理好; 您放心; 太子那里不会生事。”
他有这个自信。
准翁婿二人小酌数杯后,姜琬起身告辞; 他原本想去看看宗小茹再走的; 又怕身上的酒气刺激到她; 便作罢了。
京城的大街上刚刚经历过一场喧嚣; 秋叶在风中胡乱飘着; 重归安静。
“把青升给我找来。”一进家门,他便吩咐下人:“书房。”
有件事; 决计不能再等了。
料理完朱楠之的麻烦后; 他的府中必须有眼观六路信息,耳听八方事件的本事。
但这事也急不来; 还得一步一步做下去。
这么想着; 姜琬在从几案下面抽出一张商人的通关凭证; 凝了许久,一抬头,见青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候在面前:“上次说的事,我再问一遍; 你会后悔吗?”
这么想着; 姜琬在从几案下面抽出一张商人的通关凭证; 凝了许久; 一抬头; 见青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候在面前; 他恍然片刻后道:“上次说的事,我再问一遍,你会后悔吗?”
青升脸一红,眸中隐隐的却有股坚毅:“不会。”
他今日偷偷去看了路青荷的婚礼,知道她嫁了个好人家,已然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要出去做一番有用的事业。
“路姑娘那儿,你真不打算相认?”姜琬压着声音问。
生而为人,谁不渴望亲情呢。
“我在心里已经认下她了。”青升道,语气颇有担当:“现在去认亲,只怕会拖累她。”
拖累。
姜琬一天听了两遍这个词,有点头疼。
“拿着这个,明天夜里收拾好东西去通州码头,那里有人接应你。”
青升见了那个官府发放的专门用于商人来往同行的官凭路引,一下子没忍住落下泪来:“公子……”
在他眼里,就算是混出去,明里顶着商人的身份暗里去做探子比在姜府做个下人强的多,那起码能磨炼能力。
“你不必如此。”姜琬叹道:“出去姜府之后,你自己保重吧。”
走南闯北的有多凶险,这孩子怕还不清楚。
“公子珍重。”青升跪下来给他叩了个头:“家姐若在京中有急事,还望公子派人送信与我知晓。”
姜琬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青升出去后,姜琬兀自在长椅上坐了许久。
这是他摆下去的第一颗棋子,往后,还会有第二颗,第三颗……乃至更多,任重而道远。
五日后。
姜家选了个日子,定于下月十六迎娶宗小茹过府。
“今儿都二十三了,没几天了。”采苹进来的时候一脸高兴:“公子就要做新郎官了。”
那么她……姜母早说了的,宗家小姐一过门,就收她入房,这辈子总算是有着落了。
姜琬的视线定在她的眉梢上,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下月十六?”
采苹点点头:“是的,公子。老爷一早就去找人收拾房子了,说要布置的细致些,可不能委屈了公子和宗小姐。”
姜琬没有接话:“我去太子府一趟。”
若太子真要赌气和他一日大婚,这个日子,是不是太急迫了。
“哟,姜大夫怎么才下朝就又折回来了?”太子府的老侍卫褚新跟他开玩笑:“殿下正在都弄美人儿呢,公子要不等等?”
姜琬皱眉:“下官便在这里等着罢。”
什么美人儿,太子不好这一口的。
那侍卫哈哈大笑起来:“姜大夫里面请,殿下正与顾公子饮酒,相谈甚欢,公子去凑个热闹吧。”
“多谢褚大哥。”姜琬转身拍了下脑门,是了,顾玠还在太子府中呢,他这几天晕头转向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还要和太子说说,让他放了顾玠才好。
一片片树叶从树梢上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放眼望去,整个太子府内,落叶连天,入眼尽是一片暗黄。
这是京城的暮秋时分了。
走到曲栏尽头,果然一紫一青两个身影映入眼帘,有人回禀了句:“姜大夫来了。”
太子和顾玠同时转过来,二人脸上皆有笑意:“君逸。”
姜琬行了礼落座:“殿下真是好雅兴。”
“方才本太子还和顾公子开玩笑,说姜大夫昨日去未婚妻床前侍疾,柔情小意可谓一段佳话,可巧你就来了,看来背后说不得人闲话。”太子半披着一头青丝,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笑道。
姜琬看不得他这般模样,唐僧般唠叨:“殿下,您未束发就见臣等,有失尊仪。”
太子先是一愣,继而干干笑道:“姜大夫,你这尽职尽责的招人烦你知不知道?”
姜琬也笑了:“臣不敢闲着,空领朝廷俸禄,于心有愧。”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尽职,已成职业病。
太子微皱着眉:“眼下没外人,你和本殿下好好说话。”
每当身边的人开始用一本正经的语调跟他说话的时候,太子就不自在,无形中觉得自己特别孤独,高处不胜寒,连想找个人好好开个玩笑都求而不得。
“臣不敢。”姜琬心道,我就是这么怂人一个,您说的我万万办不到,一旦稍有肆意,您身边潜伏的帝后的人一个密信送入宫中,可就有我的好看了。
恕难从命。
太子冷冷睨了他一眼:“迂腐不堪。”
相比姜琬,眼下他更喜欢顾玠,不会大段的说教,诗赋谈的来,玩笑开的起,这样的人才应该留在自己身边,愉悦!
姜琬不反驳:“臣是来告诉太子一声,臣的婚期定在下月的十六。”
太子微顿:“好啊,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好日子。”
姜琬见他没提自己的事,想来他大概是忘记了。
熟料他接着道:“本太子这就进宫一趟,告诉皇后,下月十六,迎娶太子妃。”
他说话算话,说要跟姜琬一块成亲,就一块。
姜琬无话可说:“是。”
但看顾玠,一脸淡然。
也是,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太子起身就走,姜琬连忙跟上去:“殿下,顾玠在殿下府里这么久了,也不是个事,回回有人把他翻出来说殿下的闲话,殿下这又要迎娶太子妃了,不如……”
“你又听到哪些闲话?”太子恍似只听到这一句话般:“他们编的新奇吗?”
姜琬:“……”
新奇不新奇的,我还能给你学一遍?
“君逸。”太子忽然若有所思:“你说,如果顾玠出去后你们姜家把女儿嫁给他,会不会又是一段佳话?”
想起姜如玉,他心口有些泛酸。
“殿下,此事绝无可能。”姜琬笃定道。
就算顾玠同意了,姜母和姜徵也不会这么干,他们期许的姜府女婿一定是能对姜琬的仕途有帮助的,至少不会拖累。
现在的顾玠,就算全尾全须地从太子府出来,也不过一介布衣。
从这一点儿来说,他们不会选择顾玠。
在古代,这始终源自骨子里的势利,他们亦或根本就不自知。
太子凉凉笑道:“如玉这么多年未曾说亲,难道不是在等顾公子?”
姜琬:“殿下有所不知,姜家在京中至交不多,无人做媒,非但家姐,幼妹到了婚嫁之龄,也一样待字闺中。”
他这么说,太子心中方才稍稍好过一截:“太子府那么多虚位,只要君逸你说一声,本太子绝不亏待她们。”
半不正经的语调。
姜琬:“……岂敢。”
他们家那两个傻丫头,不敢肖想太子府的荣华富贵。
太子打住这个话,见他一路跟着自己:“姜大夫这是要跟着本太子进宫?”
“殿下。”姜琬出言试探他:“顾玠这人,留在太子府没用,殿下不如放他出来?”
太子冷声一笑:“如何放?”
只放他一个还是遣散一批,以示他的宽厚仁慈?
姜琬:“臣不敢妄言。”
怎么放人,当然是祖宗您说了算的。
“没想好。”太子无赖地说了句:“姜大夫要是愿意以美人儿换美人儿的话,好说。”
如果姜琬肯送姜如玉入太子府为侍妾的话,他二话不说,立马放人。
姜琬:“……”
没有这么玩的,当初不是答应的好好的。
瞬间,他就沮丧的不行。
顾玠拉不出来,姜如玉也不敢许亲,太子这货,真是坑的他们不轻啊。
***
二更天,姜府。
姜琬搁下书打了个哈欠正要从书房出来,忽然窗棂一震,屋内的灯应声全部灭了,顿时漆黑一片。
“郑景。”他一直心里在念着这个人。
黑影落地后,一盏小灯又被点亮,光线之中的人冷笑一声:“你知道我要来找你?”
姜琬眯眼凝着性子暴戾的他:“自然,那件事,我还没亲口告诉你结果。”
“查到了?”郑景没看他,目光落在书案上墨迹未干的潇洒字迹上。
“说了你可能不信。”姜琬斟酌着开了口:“那封信,确实是我所写。”
郑景闻言立刻就爆了,上前揪住姜琬的衣领:“姜琬,我真看不透你。”
上次姜琬否认那封信的时候,郑景无视那丝毫找不出破绽的笔迹,信了他,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答复。
姜琬被他扯的喘不过气来:“你若想离京,我想办法送你回河内府或者其他地方。”
“你?”郑景一松手,把人丢在地上,不屑地哼了声。
太子既然把人圈到京城来了,还能轻易放他走,没有这个可能。
前两天他本想忘记这里的一切一走了之,可他手下探子得知情况,京城以外,所有的官道驿馆都接到了太子的秘密手谕,要他们一发现郑景一行的踪迹,立即向太子府汇报,并不惜代价捉到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之前他没打算走,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出什么事了?”姜琬顾不上摔在地上的狼狈,起身拍了拍,道。
“姜琬。”郑景的目光十分的狠,狠到就要把姜琬凌迟:“太子,要对我下手了。”
如果他不为太子所用的话。
姜琬愣了一愣:“你从何处得来的情报?”
太子这两天忙的事情他都知道,并没有见与郑景有关的。
深秋的夜里,他浑身的冷汗一层又一层涌上来:“你实话告诉我,你与太子见过面吗?”
还是一直通过他手底下的人,姜琬有这个隐忧,生怕有人瞒着太子在作妖。
郑景:“他每次都夤夜传信要见我,地点在太子府东南角的沧阑亭。”
从他进京到今日,两个月不到,一共去了四次,是太子本人错不了的。
姜琬一凛,太子果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你上次打听他是怎样的主子,我现在或者可以告诉你,来日,天下必然是他的。”
别人撼动不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为他所用?”郑景的声音有些起伏:“我怕尔后不能善终。”
接着,他又加了句:“还有我的人。”
郑家镖局的一万多人,全盘托付给太子那样的人,他不放心。
“你手里还有多少需要安置?”姜琬问。
他看到郑景能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说话,又问:“裴豫父女,是不是你在护着?”
郑景点点头:“所以,太子根本不可能信任我。”
太子要的,不过是他手里无处不在的情报网罢了。一旦他投入太子门下,太子必然会安插自己的人过去,一步步逐渐蚕食掉他的所有。
姜琬陷入沉思,半晌没说话。
第116章 那事儿
“姜琬。”郑景的怒气上来:“你既什么都知道; 为何还要害我。”
他恨不得把姜琬碎尸万段。
姜琬不能说那封信是朱楠之写的; 勉强找了个理由:“河内府长史既已把你的踪迹上报给太子,就算我不找你; 你也躲不过去的。”
“你还强词夺理。”
郑景不好糊弄; 一刀飞过来; 要不是姜琬躲的快; 险些被他削去一块肉; 姜琬强自镇定道:“郑景,你不如放弃裴豫,彻底投靠太子。”
裴豫父女造反失败后并没有很安分,尤其是裴澄; 对顾玠不死心; 前段时间还潜入京城兴风作浪,可见张狂。
“朝廷对待逆臣的手段你不知道,眼下陛下不好出手; 怕落下对亲兄弟赶尽杀绝的污名; 可明着不行; 暗的却是无所顾忌的; 裴豫; 也不过多活几年罢了。”
他继续道; 循循善诱。
虽然想说动郑景为太子所用; 却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裴豫那边早凉了; 此刻弃了他投靠太子; 也算是无可厚非的了。
郑景扔下刀,愈发粗暴地扯住姜琬的头发:“投靠太子,我不过像条狗一样,多苟活几年罢了。”
而这一切,现在看来,都拜姜琬那封信所赐。
姜琬紧皱着眉:“不,我既然一开始插手了这件事,就一定插手到底,不会看着你被太子逼的无路可走。”
“我不会信你。”郑景几乎咆哮起来,挥刀就要往姜琬腹部刺过去。
姜琬倒抽一口冷气:“顾玠呢?你当初难道是诚心毁了顾玠的?”
“咣当”一声,郑景手里的刀贴着姜琬的衣衫斜飞过去,落在地上:“放屁,老子怎么可能纯心毁他?我是着了裴豫的道了。”
当初,裴豫没有对他明说要造反,等顾玠和裴澄的婚事订下来,为时已晚的时候,他才发觉裴豫一干人的野心。
这些年,他无时不刻不对顾玠心怀愧疚。
“可他信吗?”姜琬带着气反问:“就如你眼下不信我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垂下半寸,没去看郑景。
言不由衷。
这是在演戏。
万幸郑景没那么敏感,他丢开姜琬,双目被怒火烧的通红:“照你所说,我如今落到只有为太子卖命的地步了?”
姜琬想说是,宋江大哥当初上梁山的时候是多么豪气冲天,可后来不还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吗?
身处古代就这样,带上乱臣贼子的帽子就麻烦了,无论行事多磊落的人,都不能生活在阳光下。
“也不是,你可以带着你的兄弟躲起来占山为王,甚至再反朝廷一次。”
有的是比投靠太子更艰难的路。
音落,郑景握的手腕吱吱作响,忽然一拳挥过来,打到姜琬右肩上,震的他胳膊脱臼,疼的他冷汗都出来了。
“姜琬,你竟变的如此狡诈。”他几乎从来没在意过姜琬东宫左善赞大夫的身份,此刻,郑景清楚的很,说来说去的,姜琬还是在为太子办事。
姜琬忍着痛楚:“若不解恨,再来,我绝不还手。”
郑景这一拳,算是他为了朱楠之挨的,也算是他为了报答王观先生的指点之恩吧。
若再有下次,他可没这么实在了。
“我的人,只能拿出三千来。”郑景没再动手,冷冷盯着他:“这三千兄弟,你要保证他们性命无忧。”
他知道姜琬有这个本事。
“若要保全他们,你另外给我五十人,他们要为我所用。”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撒出去几十名探子,有了耳目,才能洞悉各方的打算,才能早做准备,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棘手之事。
郑景撇嘴,笑的极不屑:“姜大夫,区区五十名探子你都找不到?”
还要问他要。
姜琬认了:“不要说五十名,我连五名都拿不出来。”
他去哪儿找,招募?显然不可能。
“我只能给你调拨五名,再多的人进步了京城。”郑景道。
是否实话,外人不得而知。
姜琬聪明地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死士?”
“死士。三天之后,他们会陆续前来与你联络,你这边有个准备。”郑景丢过来一句。
姜琬不知说什么才好:“多谢。太子那边,我尽量帮你说话,只不过,你还要多与他接触才好。”
像郑景这般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旦闹出丁点儿误会,不见面不解开的,合作方早晚会出现补不了的罅隙。
多沟通才是硬道理。
郑景神色讽刺地睨向他:“姜琬,我听说太子好美色,男女不忌,你该不会成了他的内闱宠臣吧?”
就姜琬这种不辨雌雄的样貌,听说最易招惹有龙阳之好的人觊觎。
“郑景。”姜琬听了他的话直想骂人,心口起伏好一阵才平复下来:“我若有那本事,就该当邓通、韩焉一流,何必辛苦于案牍?”
能靠颜就能活的一人之下,又何乐而不为呢。
“姜大夫真人杰。”郑景不咸不淡地嗤了声:“说起来,几年不见,你身上的英气越发逼人了。”
准确地说,是阳刚之气上来了。
只不过,郑景不愿意把这么好的词用到姜琬身上。
姜琬不同他计较这个:“我下个月娶亲,郑公子赏脸来喝杯喜酒否?”
郑景报了个客栈,语气还未有松动:“姜琬,记着你说过的话。”
保全他的人。
说完就要闪人。
姜琬:“你留步。”
郑景侧过头来瞟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事?”
十分不耐烦。
姜琬指着他的右肩:“脱臼了,你给我接回去。”
疼的他五官都在扭曲吧。
郑景微皱眉,伸手在他肩上抓了两下,动作粗暴的要死:“可以了。”
姜琬:“谢了啊。”
这一拳换来五个探子,值了。
他恨不得再让郑景揍一拳,再来五个,他起码能算个高度近视,对各方的动向没那么瞎了。
***
这一来一去弄到子末丑初的光景。
姜琬十分疲累,正打算靠在书房的长榻上将就一晚,忽然外面有人嘤嘤道:“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听出是采苹的声音,姜琬道:“进来吧。”
想来方才郑景的话都被她听到了。
“公子。”采苹在外面站了半晌,早冻的浑身冰冷,一进去就瑟缩在姜琬身边,哭道:“那个贼人吓死婢了。”
姜琬拿了一条薄被给她裹住:“就算吓不死,站了半夜,也会被冻死的。”
采苹打着冷颤:“多谢公子怜恤,婢不碍事,还能……服侍公子。”
姜琬:“你起来。”
他心中忽然有了几丝悲悯,想了想道:“数年前我就暗下决心要为你谋个好出路的,不必为人做妾,能活的出彩些的,可我……没做到,我对不住你。”
他深吸口气接着道:“采苹,现在也许还来得及,你愿不愿意风风光光地从姜家嫁出去?”
同科的探花张鸿有个远方表弟,名叫李翰的,小门小户人家出身,在京中开了家客栈,小伙子想娶个江南媳妇儿,央求张鸿打听了几次,姜家正经的女儿,他们自然不敢肖想,这不让退而求其次,想说个出身清白的丫鬟嘛。
姜琬想了好几天,没开得了口,这会儿一半是应了景了,再一半就是,他拖不起了。
十七八岁的男儿,正是阳刚最炙热的时候,就算他再清心寡欲,见到女子,也难免会生出几分绮念来。
尽管那是单纯的生理反应,可就是这种本能,时不时在他脑海里叫嚣,发泄一下吧,发泄一下吧,这是古代,哪个男子要从一而终,荒谬啊……
绝大多数时候,他不过控制着自己去想些别的压住这些念头,偶尔烦躁起来,自控一溃千里,他恨不得……
光是想想就难堪不已。
前世的事情似乎全然不存在了,而他现在,完全和这个皮囊合二为一了。
生而为男子。
既神奇又无奈。
“公子。”采苹听后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他面前以明志:“采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公子要赶我出去?”
哀婉凄绝的音调。
姜琬蓦地觉得,只要他坚持作媒,采苹可能会做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比如,绝食、撞墙、抹脖子上吊等等。
“不是赶你出去。”姜琬摇摇头:“我是说,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出嫁做个正经妻子。”
难道那不比做妾强的多。
第117章 警告
采苹垂头不说话; 脸上的表情生不如死。
僵了半天,姜琬不得不再次开口:“我给你交个底儿吧; 我这里是不会纳妾的,若有姨娘那个位子……”
算了,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公子,我知道了; 若那样; 路姑娘说什么也不肯嫁人的。”她一下掩面啜泣起来:“可我和路姑娘不一样,我……我宁可这辈子不嫁人; 只要能日日服侍公子就好……”
她这可不是爱情的告白; 而是对基本生活的乞求; 听说府中从前打发出去的女孩子,出去没几年一个个都没了,累死的、病死的、还有被活活虐打死的……比起那样; 哪怕什么名分都没有,她也宁可呆在姜家,给姜琬做丫头到老。
姜琬自然明白,轻叹口气:“采苹,你先起来吧。”
他再想想。
“公子; ”采苹从怀里掏出一双绣的尤为精致的褐色鞋垫:“我赶在宗小姐进门前做了一双; 您穿着去迎亲也好。”
姜琬拿过来仔细瞧了瞧:“你每日做几个时辰的绣工?”
这密密麻麻的绣线; 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吧。
想起前一天才在姜母那里听到她们在夸采苹几床被面绣的好; 这才多久的功夫。
“也没算过。”采苹道:“有空就拿起针来。”
姜琬瞥见她眼底的乌青:“以后有这种活去街上找几个绣娘来家里做; 不用你额外赶工。”
还想说几句矫情的话; 又怕她越陷越深,便收住了。
“公子不必担心,我喜欢绣活儿。”采苹罕见地轻笑了下,笑的十分自然。
“你喜欢?”姜琬讶然。
那种极费功夫的活儿,居然有人真心喜欢。
采苹点点头:“喜欢的不得了。可惜家里样子不多。”
她能绣的,全凭自己见过的东西,没见过的,她想象不出来更好看的。
“你愿不愿意拜个师傅学学?”姜琬是这么打算的,采苹一直待在姜家的后院,没同外面的人接触过,大概也不知道什么是倾慕滋味,如她能扩大点生活圈子,执念会不会有过改观?
采苹乍然听到这话,眸中一亮,随即又黯然下来:“公子,宗小姐一进门,不知道有多忙呢,我哪有时间去学那个。”
再说,她也没钱去找师傅啊。
“家里会再买两个年纪小点的丫头,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学罢。”姜琬道。
这些,他都可以安排的。
采苹猛地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公子……”
她觉得她的公子此刻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吧。
姜琬瞧了她一眼:“天马上就亮了,我眯缝一会儿,你出去吧。”
采苹出去后,他累极,和衣在长榻上睡了一会儿,很快,就该上朝了。
姜琬坐起来后有点头晕,大概是少了睡眠的缘故,又或者是最近锻炼的少,身体虚弱了,这点事情都扛不住,堪忧啊。
他收拾一番出了府,外头秋风飒飒,凉意猛烈的地往薄棉的官袍里面灌,吹的人立马精神起来。
“姜兄。”走到宫门口时,朱楠之从后面追上来,依旧志满意得的样子:“早啊。”
姜琬慢下脚步等他,一边抬起袖子拱手:“朱兄也早。”
朱楠之嘴角噙着笑意:“听说姜兄下月十六将迎来洞房画烛之喜,可不要忘了请为兄的去喝杯喜酒啊。”
“那是自然。”姜琬弯起眸子,里面星河灿烂。
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语调,他在琢磨这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两任天下大儒悉心教导多年,怎么出息到这般田地。
“姜兄,咱们的缘分可真是不浅。”朱楠之打了个哑谜,又叹气:“也不知你的忌日是什么时候?”他摆出一副饶有兴味的姿态:“你说,咱们两个状元郎若一天没了,是不是千古奇谈?”
姜琬没心思理会他口头上的神三鬼四:“那可不,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拖长声音:“朱兄说说,咱们能同朝为官要修多少世,若忌日再撞到一处,更是修了千世万世吧,不容易啊。”
妈德,他即将大喜的日子,说这么晦气的话,偏他还不能生气。
要放在以前,姜琬早翻脸不认人了,可是现在,似乎没多少事能让他头脑发大热了。
“是不容易。”朱楠之提了口气,干笑两声:“再祝姜兄早生贵子。”
姜琬心里只想骂娘,又知道跟他生气不值得,笑道:“今日就不言谢了,来日愚弟用酒说话。”
说完他凑近朱楠之肩膀,低声道:“兄之绝技,还是不要常用的好,风险大收益小,不值得。”
下次你撞在谁手里,可就不得而知了。
天下能人多着呢,不要当旁人都是傻子。
福祸无门,唯人自召。
朱楠之起初还在笑,后来听到这话脸色骤变:“君逸你说什么?为兄的听不大懂。”
装,继续装。
姜琬也不多说:“这次,就当最后一次吧,至少在我这里。”
没有下次了。
要不是看在王观和宗东方的份上,这次也不会善了。
“走着瞧。”朱楠之不阴不阳地道了句,拂袖大步往前面走去。
姜琬的心口一凉。
果然,要撕到底了吗。
第118章 猝不及防
朱楠之恨姜琬; 其一; 宗府女婿的位子,他一直觊觎,却被姜琬早早给占了; 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都不顺;其二; 他立志进入太子旗下; 辅助储君,进而盼着新帝登基后一飞冲天; 入阁拜相; 结果又落空。这两件可能会遗恨终生的事情; 想来想去的; 都怪姜琬所赐,要不是姜琬……
每每看到姜琬; 他都要在心头长啸一声:“既生瑜; 何生亮。”; 几要魔怔。
方才和姜琬狭路相逢; 他沉不住气地丢下句狠话,心头实则没底儿,他没想到姜琬能这么快就知道给郑景的那封信出自他手,他用的是宗府自制的信笺,本想把这事儿转嫁到宗小茹身上; 借此搅黄姜宗二人的婚事; 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谁想到; 又没如愿。
朱楠之的官阶没有上早朝面见皇帝的资格,只有皇帝哪天有兴致去翰林院的时候,一众学士们才得以面见天颜,所以过了第一道宫门,他们便朝不同的路走去了。
朱楠之的官阶没有上早朝面见皇帝的资格,只有皇帝哪天有兴致去翰林院的时候,一众学士们才得以面见天颜,所以过了第一道宫门,他们便朝不同的路走去了。
姜琬追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再这样下去,他预感会一步步看着朱楠之上窜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