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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琬的古代科举青云之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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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有别的地方,除了有点令人脸红之外,姜琬倒也没觉得多么难以接受。
  冷静之后,他迅速地往身上抹了把澡豆,搓干净,涮了涮,出浴。
  来到卧房时,采苹已经铺好了被褥,晾着茶在那里等他。
  “去睡吧。”姜琬看着她,心思有点复杂:“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
  “是,公子。”采苹还带着哭音,模样楚楚可怜:“公子早点歇息吧。”
  “嗯,去吧。”
  她走后,姜琬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看样子,采苹就是姜家放在原主房里的,将来要给他做妾的人选之一。
  他能理解古代人的生活方式,但理解归理解,要他完全全盘接受,却是不能的。
  那么采苹,他就不得不为她想想出路了。
  不然,耽误她一生,他可过不了良心那关。
  ……
  天马行空地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姜琬就睡着了。
  *
  翌日早晨,他照常去学堂上课。
  从今天开始,州学里的课程上,《诗经》告一段落,开讲《论语》,初步接触八股文的做法。
  州学里的许多学生,包括原主在内,都是入学前五、六岁上开蒙,在家中或读过私塾,或请先生教过,摇头晃脑背上几段经书是没问题的,但至于怎么制艺,就是怎么作八股文,就很少有人能说出一二了。
  绝大部分学生在初入州学的头一年内,都要从零开始学八股文。
  对于十来岁的孩子来说,八股文是相当枯燥的,然而就科举考试来说,它又是很关键的。
  晚清的人怎么说来着:八股文章如果做的好,随你作其他什么东西。要诗就诗,要赋就赋,都是一条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要是八股文章欠讲究,任你做出什么来,都是旁门左道的。1
  明清科举对八股文的执念已经走火入魔,这说法虽然有点过,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做好八股文的首要因素,就是背透、吃透四书五经,随便考官挑出哪一句来,你能模仿古人的语气,旁征博引,自成说法才行。
  而四书五经的文字和它所延伸的道理、情怀,则又是诗赋的基础。
  如果一个人学诗赋的时候不读四书五经,仅照着前人留下的诗赋去学,能学到朗朗上口的韵脚和华丽丽的辞藻不假,但也仅仅能学到这些,做不出大气磅礴的、灵魂性质的东西来。
  但许多世家子弟对八股文望而生畏,根本不愿意学习这个。
  所以当宗东方吐沫横飞地讲了大半天,命学生们就“修身而后家齐”作为题目,试试如何“破题”时,全班学生都蔫了,一个个趴在桌子上,比赛谁的头埋的深。
  科举考试时,诗赋和经义的起首处,要用几句话说破题目的要义,就叫“破题”,这是科举文的一种固定格式。
  姜琬也不会这个。
  八股文这东西,看来,要重头学起了。
  “夫子,这是《大学》中的句子,不是《论语》里的,夫子不是说接下来教《论语》吗?那现在为何又以《大学》中的句子出题?夫子难道是故意难为我们?”
  一众学生抓耳挠腮之际,小胖子顾天全朝宗东方发难了。
  有人懒洋洋地附和他:“顾才子说的好,夫子就是故意难为我们。”
  吵嚷了一阵,这些人又趴在桌子上,一会儿相互扔纸球,一会儿咳嗽扬声,乱哄哄的,没人理会贾东方。
  这下可把宗东方惹恼了,他敲了几下教鞭:“顾天全,四书五经都是相通的,我方才讲了半天,看来你是一丁点儿都没听懂。”
  他不怕笨学生,不怕淘气学生,就怕这种弄不到路子上的,顾天全这号的。
  “哈哈哈,夫子说顾大才子没听懂,没听懂……哈哈哈……”一群学生又开始起哄。
  宗东方叱了他们一句,而后高声道:“姜琬,你来说说。”
  姜琬凭着前世的记忆,模模糊糊地想起高考前他老爹逼着他背的古代的几篇状元文,他依着葫芦画瓢,想了两句搁在脑海中,想要说出来,又怕再被顾天全怼,就说:“学生惭愧,学生实在不知。”
  宗东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顾同学是真不知,姜同学是假不知,诸位勉乎哉,勉乎哉!”
  众学生听了哄然大笑,纷纷朝姜琬吹起口哨来。
  顾天全平时挺爱笑的,他大概信了爱笑的人运气都不错的邪,可连着两次被打击的这么惨,他笑不出来了,嘴角抽了抽,倒在地上,翻起白眼来。
  众人手忙脚乱,去扶他的,给他顺气的,热闹闹围了一圈。
  宗东方当作没看见,夹起书本,宣布下课,他人先走了。
  得。
  姜琬一看老师都走了,也收拾了下东西,从学堂里出来,走路回家。
  *
  “咚——”走到半路,他一时没留意,撞上了拐角处突然跑出来的孩童。
  站稳一看,姜琬惊喜道:“师弟。”
  原来是她,还是穿了件蓝色的粗布长袍,乍看分辨不出性别。
  宗小茹二话不说,藏到他身后,指了指前面。
  姜琬一抬头,见一位短眉粗浓的妇人追了过来,她的身材胖若两人,头上发髻稀薄,插了五、六支金钗,鬓边簪一朵大红的芙蓉花,衬的是……好一朵鲜花插在猪头上。
  “小兔崽子,你敢丢老娘石头,走,见你家大人去,给老娘出看大夫的钱……”她说着,就要去抓宗小茹。
  姜琬挺身拦下:“这位大娘,有话好好说。”
  “呸!”胖妇人往地上吐了一口:“谁是你大娘?”
  姜琬仔细一想,凭着原主的记忆认出来了。
  这位是顾天全他继母——苏州城里有名的一个泼辣人物,平时不是在街上撵着小贩拌嘴争执,就是和街坊邻居骂架,左邻右舍没一个人说她好的。
  都盼着她倒霉。
  谁知道,前年,顾家大伯子中了进士,被分到江南府里面做了官,她就更不得了了,见人就让人家喊她“夫人”,一喊错,她就要骂个不停了。
  所以,苏州城里人人躲着她走。
  “顾太太,有话好好说。”姜琬冷了口气问。
  人品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何况还隔着男女、老少之别,他打算应付两句走人,少招惹她为妙。
  顾氏歪着嘴角:“那兔崽子朝老娘头上丢石子,砸的老娘脑仁疼,老娘要他老子爹赔钱……”
  姜琬看了一眼宗小茹,她连连摇头,意思是不是她干的。
  “顾夫人看郎中要花多少文钱?”
  顾氏伸出白胖的手指比了比:“少说也得50文钱。”
  在南朝,8文钱能买一斤猪肉,普通的小病看个郎中,只需要5、6文钱,金贵些的,抓点大补的药材,20文足足有余。
  她开口就索取50文,可见是讹人了。
  “20文,顾夫人看怎样?”姜琬从兜里摸出一串钱来,在她眼前晃了晃。
  顾氏咧嘴:“30,老娘就放过那崽子。”
  姜琬冷冷看着她:“25,顾夫人要的话便接了,不要,就去衙门找官爷理论去。”
  顾氏被他的眼神镇住,咽了咽唾沫,一把从他手里拽过钱去,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她走远了,姜琬看着面色苍白的宗小茹,不解地问:“师弟怎么会惹上这等泼妇?”
  看她瘦瘦弱弱的样子,眉间又带着一缕书卷气,一点儿都不像惹事的顽童。


第8章 田庄
  宗小茹眨巴着眼睛打量着他,表情愕然,她曾听人议论,姜家二房的公子是个粉妆玉琢的少年,平日里锦衣绣带,横波欲春,比长春院里的小戏子还要柔情款款。
  怎么这两次接触,她却觉的他眉宇间英秀扑人,气凝神端,整个人映在斜阳淡影里,很有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
  跟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略一思忖,宗小茹朝他作了个揖:“多谢师兄与我解围。我原本提了药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跑过来一群人,把我挤到她跟前,朝她丢石子,她摔了一跤,爬起来抓不到别人,又不肯吃亏,非说是我捉弄的她,就追着我来了。”
  “原来是飞来横祸。”姜琬淡淡略过那件事,不愿意让她觉得难堪,笑道:“不知师……弟给谁抓的药?”
  对一个女孩子称呼“师弟”,还真有点别扭。
  宗小茹微垂了头,不太情愿回答,只说:“让你破费了钱,过几日我还你。”
  “区区几文钱,师弟不必挂在心上。”姜琬嘴上这么说着,实际很肉疼的。
  他一个月的零花钱不过50文,这个月才过两天,一半就没了,还是被人讹去的,怪憋屈的。
  刚才,他本想和顾氏理论的,可顾忌到宗小茹,怕她难为情,就赶紧扔钱摆平了事。
  哼,别让本公子第二次再遇到她。
  姜琬心里狠狠地想。
  宗小茹没说什么,朝他礼了礼:“天色不早了,我回家了。”
  姜琬和她道了别,快步往家里走去。
  他心里有个疑问,难道顾氏不知道宗小茹是宗东方的公子/小姐吗?
  公然讹到州学的先生头上,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到了家门口,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姜琬索性不去想他了。
  *
  匆匆又过了几日,学堂里就放假了。
  歇了一日,次日即是清明节。
  一早上,姜徵先起来,唤醒符氏并一家子人,洗脸换衣裳,给老太太请安,吃早饭,诸事妥当,辰时时分,姜家一家子人坐上马车,赶着到大邑县青山村祭祖。
  姜母的车走在最前面,姜涉和姜徵在后头,姜琬几个又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稀稀拉拉的跟了一大串。
  姜连和姜桓最近颇看不上姜琬,这回和他坐了同一辆车,两人都阴阳怪气的,不停地用眼神挤兑他。
  姜琬不屑地把视线撇向外面,无视他俩的不善。
  一路上烟雨渺渺,春景好的勾人。
  到了青山村,姜琬远远瞧见几乎人家并着一大片田地,心想:那可能就是姜家的庄子了。
  下了车,有几个本家迎了出来,为首的一个老爷子,穿着丝绸暗印双钱的袍子,嘴上挂着两撇胡须,拿眼把他们上下打量一回,和姜母寒暄后,直瞟着姜琬:“听说狗妹子进益了,甭提我有多高兴了。”
  狗……狗妹子是谁。
  姜琬傻眼了。
  “姜琬,还不向你大爷爷行礼?”姜徵忽然呵了他一声。
  “……”
  姜琬的内心很崩溃,想不到都穿成官宦人家的孩子了,居然还捞了个“狗妹子”这样的小名。
  原主大概十分讨厌这个“雅名”,记忆中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得来的。
  也不知是何方高人给起的名儿,这么清奇的画风,简直太有才了。
  不过,还是叫我“狗子”吧,我觉得这个用的人多了,可接受度还挺高的。
  “大爷爷。”他不情愿地哼唧了声。
  这位是姜琬爷爷的堂兄弟姜敬,他也袭了个小官儿,早年也在苏州住着玩的,老了嫌吵,就回到青山村管着姜家的庄子、祠堂,过的乐哉悠哉的。
  “嗯,你出生那年,咱姜家的铁树开花了,我就知道你们这辈里要出个有出息的,谁想你刚开始不用功,天天鸡飞狗跳的,本来我又觉得没希望了,哪知你爹一顿打下去,你彻底变了,还是祖先显灵啊,要捧着你们三个小辈跳龙门哩。”
  姜琬:“……”
  姜敬又问:“狗妹子说亲了吗?”
  姜徵听了不大高兴:“一事无成,谁肯跟他结亲。”
  姜敬拿捏着腔调:“今年就是大考之年,狗妹子这举业一旦成了,再往上就是个少年进士,到时候说个门户、才貌相当的,‘才子佳人,一双两好’,那才圆满。”
  “哼。别期望太高。”姜徵斜了姜琬一眼:“只要不给我败光家业,就算祖坟上冒青烟了。”
  姜琬冷冷地回敬了他一眼,往姜母身边去了。
  大人们聊了几句,纷纷把从家中带来的供品,一样一样摆上去,男眷女眷分别站了,由姜敬领着,作揖磕头,磕头作揖,不多久,就祭罢了祠堂里供着的祖宗。
  按照往年的行程,姜母要在青山村住一晚上才回苏州,姜涉和姜徵夫妻提前回去,只留下几个孙女、孙子陪着老太太。
  他们一走,气氛立时轻松下来。
  姜琬提议去庄子上看看,兄弟姐妹们愣了愣,都不愿意去。
  姜母听见了却很高兴,嘴上唠叨着:爷儿们以后是要撑起家业的,除了读书,一应的生计都该知道。
  力挺他到庄上走走瞧瞧。
  姜琬在心里给老太太点了个赞,果然,家有一老,犹如一宝啊,老太太比姜新、姜徵两个看起来都明白的多。
  *
  来到田间地头,姜琬远远看到庄子里的油菜扬花了,小麦正在拔节,长势还算可以。
  上一世他虽然没务过农,不过上学的时候寒暑假都要去农村的奶奶家体验生活,什么季节有什么农作物,他还是大致知道的。
  比如现在,早、中稻、玉米花生差不多都要播种了。
  清明前后下了雨水,今年应该没有春旱,在古代,这对农作物的影响是很大的。越冬作物需要雨水以利返青拔节,春播作物又需要雨水保证出苗率高,再过几日,就是割麦、插秧、种棉的大忙季节了。
  “咕咕——”一只彩色拖着大尾巴的鸟儿从他的视线中扑棱着飞了过去。
  那只鸟儿看起来飞不高,腹部胖胖的,长的很漂亮。
  它的前额和上嘴以黑色打底,泛着蓝绿色光泽。头顶棕褐色,眉纹白色,眼先和眼周裸出皮肤绯红色。上背羽毛以紫褐色打底,间插白色羽干纹,两侧为金黄色,尾巴覆盖黄绿色,中间点了黑斑,俏皮而醒目,浑身羽毛都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姜琬的视线追了它半天,忽然想起来了,这就是他上辈子在动物园见过的——雉鸡,刚才那只是公的,母雉鸡的羽毛没这么花哨,个头也没公的大。
  “那是秦家养的玩意儿。”姜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语气十分不屑地道。
  秦家?秦真家?
  “每年都在庄子里养上百只雉鸡,养大了拔掉羽毛去卖,一根羽毛都要卖二文钱,比个肉包子还贵,你说缺德不缺德?”没等姜琬开口,老人家又吐槽。
  姜琬:“……”
  他本来以为姜敬说的缺德是拔了雉鸡的羽毛,让鸟儿没法漂亮,想不到是嫌人家卖的贵。
  你又不买,操那么多心干嘛。
  难怪秦真说他家庄子上收成好,原来人家真的是生财有道啊。
  去年虫灾,人家养的鸡正好有好口粮,压根不用投喂,一个个就养的膘肥体壮羽毛鲜亮,不赚才怪。
  不得不叫人佩服。
  在原主的记忆里,秦真好像赠送过他雉鸡的羽毛,长长的一根,漂亮的梦幻,可惜原主不懂欣赏,也看不出人家发财的门道,插在笔筒里当个装饰就齐活儿了。
  姜琬茫然地看着自家田地里的禾苗儿,问他:“大爷爷,咱们庄子上的佃户,除了种粮食外,还有其他生财的途径吗?”
  姜敬两撇胡子抖了抖:“田地就是用来种庄稼的,按季节种上庄稼,打了粮食,或上缴朝廷或卖,不就是钱了吗?”
  秦家投机取巧的,不算个正经事儿。
  姜琬深知跟他交流不来,便敷衍说:“大爷爷说的对。”
  雨势大了。
  祖孙二人跑回去避雨,姜敬气喘虚虚地说:“狗妹子啊,你听大爷爷说,你呀,好好读书,别满脑子是铜臭,现下的考官啊,不喜家中臭钱多的。以后上京赶考见了他们的面,你要先自报家门,他们一听你祖上曾荣耀过,后来又落魄了,如今你又起来了,欸,就高看你一眼。”
  “……”
  科举除了殿试,其他环节还有面试关?!
  姜琬有点懵。
  姜敬教他的,就是选秀现场卖惨的套路呗。
  父母双全的,是不是就赚不到考官眼泪,基本没戏的那种?


第9章 赌嫖
  姜琬一个劲儿点头应着,脖子都酸了,只求他快点结束这番“教导”。
  奈何姜敬一开话匣子就收不住,说个没完没了,一会儿教他怎么进考场,一会儿又教他中了举人后怎么应酬,怎么给上级官员磕头,怎么说话,只要跟科举沾边的,全替姜琬想到了。
  洋洋洒洒的,到了后面,他自己都想不记得前面说过什么。
  姜琬听的云里雾里,心里叫苦不迭。
  碍于长辈的身份放在那儿,他又不能一走了之。
  “琬兄弟,老太太找你。”
  正听的昏昏欲睡之际,谢天谢地,总算有人来给他解围了。
  姜琬一看见亲姐姜如玉来了,赶紧给姜敬作揖:“大爷爷,孙儿先告退了。”
  他真是奉陪不起了。
  “去吧,去吧,这老太太是一刻都离不开孙子喽……”姜敬抱怨的功夫,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摆脱了话痨姜敬,姜琬正暗自庆幸,忽然瞥见姜如玉狐狸般的眼神,他警惕地停下脚步:“大姐,你要拉你弟弟去卖啊?”
  肯定不是好事。
  还假传圣旨说姜母找他,醉了。
  姜如玉生怕他逃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笑的头上钏动钗飞:“姐输了钱,你去给姐赢回来。”
  说完,不管他答不答应,拽着人就跑。
  姐弟二人一进院中的垂花门,就听见旁边小厅的廊檐下,一片吆喝声。
  姜家的几个小辈跟同族的兄弟们,正在玩掷铜壶的赌博游戏。
  只见姜延卷起双袖,手执一枝竹箭,离着个有双耳的铜壶五、六步地,神情专注地躬着背,正要往里面投。
  见姜琬来了,姜定忙拿一支竹箭递过来:“琬二哥,掷一个。”
  姜琬摇头:“延二哥,定兄弟,你们玩吧,我从没赢过。”
  说着,就往后退了两步。
  他压根儿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玩转的。
  姜定哪里放过他,追上来把竹箭塞在他手里。
  “你倒识趣。”姜延嘟囔一声,把手里的竹箭掷向铜壶,扬高了声音:“好,贯耳。哈哈,我就说你们赢不了我的,乖乖等着掏钱吧。”
  说完,一摊手,等着收钱。
  姜如玉方才没投中,悻悻地掏出2文钱往赌盘里一放,“给你。”
  扔下钱,她没好气地推了姜琬一把:“琬兄弟,你能不能别这么缩着,给姐出个头啊,姐把这个月的月钱都押进去了。”
  姜琬:“……”
  古人这玩意儿,他真没玩过。
  原主记忆中,也都是输的连内裤都不剩的片段,所以他怂,即使被姜如玉激了,还是没底气去碰。
  “老规矩,拿了竹箭不投的就算输了,掏钱!”姜延回头拍了他肩膀一下,打劫般地道。
  “我可没说要玩儿。”姜琬看了姜桓一眼,把那支竹箭随手一掷——
  他本想把它扔到地上的。
  可是,奇迹发生了,那只竹箭像中了魔一样,直直朝铜壶飞去,然后,稳稳地停落进去。
  众人皆愣,姜如玉拍手大笑:“啊!琬兄弟中了,中了双贯耳,哈哈哈,赢了,赢了。”
  双贯耳是投壶赌博游戏大满贯的意思。
  姜延不服气,凑近去看,猛地把那支竹箭□□,气急败坏地道:“姜琬,你做手脚了吧?”
  怎么随意可能一投就是个双贯耳!
  他不信!
  “都看着呢,我能做什么手脚。”姜琬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不过是个幸运的意外!
  “哼,我就不信,你再投一个,如果不中,就当你是作弊。”姜延不依不饶地道。
  姜琬瞧了一眼那竹箭,双手很有范儿地背在身后,冷笑:“延二哥,你这是输不起,没事找事了啊。”
  一个爷儿们,输几个钱就跟娘们儿似的呱呱叽叽的,没出息。
  姜延听了他的话,脸上一阵白红交加,把手里的竹箭猛地往地上一扔,掷出五、六步远,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往地上一撒,“捡去。”
  众人一看没趣儿,一个两个摊摊手,陆续散了。
  “别理他,延二哥就是只能赢不能输的。”姜如玉嘻嘻笑着叫丫头把钱扫起来,拿下去分了,回头又朝姜琬道,“琬兄弟,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大姐,我这下可算彻底把延二哥得罪了。”姜琬苦笑。
  什么深藏不露,他这运气,真是要上天了。
  “恼几天就好了。”姜如玉丝毫不在乎,“琬兄弟,走,抹骨牌去。”
  姜琬:“……”
  有麻将吗?
  他倒是可以考虑搓两把。
  “好大姐,你饶了弟弟吧。”抱歉,别的,他暂时无感。
  不等她反映过来,姜琬扭头就跑。
  不想跟他们玩儿。
  *
  外面雨停了,大约是下午的二、三点时分,天色昏黄,能见度没那么远了。
  姜琬迎着温煦的风站了会儿。
  得——得——
  身边马蹄声一响,他回头看见姜延从马背上跳下来,仿佛忘了刚才的事儿,瞅着他灿烂地笑着:“走,跟哥哥溜达去。”
  姜琬见他先跟自己说话了,也不想同他闹的太僵,“延二哥,去哪儿玩呀。”
  “上县城一趟,买字去。”姜连道:“大邑县上有个秀才,笔下的字是江南一绝,人称‘小草圣’,回回来了我都得去买一幅带回家欣赏。”
  姜琬眼睛一亮,他正愁字写的差劲,要多观摩观摩人家的诀窍呢,“请延二哥等我一等,我回去取了东西就走。”
  *
  二人一同骑马到了大邑县城,进去的时候把马寄放在城外,姜琬跟在姜延后面,往巷巷道道里走去。
  原主没来过这儿,所以他两眼一抹黑,哪儿是哪儿,完全不知晓。
  走着走着,姜琬觉得不对劲儿。
  夹道两旁不断飘出庸俗的香气,似乎是——烟花柳巷。
  根本不是去什么“小书圣”家里的路!
  “延二哥,你确定是去买字吗?”
  别是去买/春吧!
  姜延打了个哈哈道:“是啊,当然是。”
  姜琬见他有意敷衍,一言不发,转身往回撤。
  奈何他有点路痴,出门记路困难,一时不知哪条是回去的道。
  就在他踌躇的功夫,前面一扇红色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艳俗的老鸨子扭着腰肢从里面出来:“哟,两位小爷,进来玩玩儿吗?”
  姜琬连连摆手:“不,不,我们只是路过,路过。”
  他迅速做出判断,这种应该不是正规的妓/院吧,门口连个灯笼都没挑,说不定就是所谓的暗门子了。
  这种地方,历朝历代屡禁不止,坑人手段一流,进去不蜕成皮就甭想出来。
  “哟,爷儿是看不起我们家的姑娘了……”老鸨子朝里面使了个眼色,浑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凶光。
  姜琬心道不好,这条巷子很深,今天清明,来往的人少,怕她强行拉客,立即低声对姜延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说完,他拔腿就跑。
  “……”
  姜延本打算带姜琬来坑他的,没想到那小子跑了,他一迟疑要溜时,已经来不及了。


第10章 受教
  几个彪形大汉从门里出来,不由分说,架了姜延,像拎小鸡一样拖进去,狞笑道:“小爷儿,好好玩儿。”
  姜延吓的脸色惨白,他毕竟只是个虚岁十五的少年,在苏州城里有家中护着,别人怎么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讹到他头上。
  但在这大邑县,谁认得他是哪根葱,自然是想撸就撸一把。
  尤其这种暗门子,不小心进去的人吃了血亏,往往还不敢对外人说,怕坏了名声,只能忍了这口窝囊气。
  而里面的老鸨掐准了人的心思,越发胆子大了,从她门前过只公鸟都恨不得拔人家根羽毛,更不要说锦衣绣带的膏粱子弟了。
  所以当她看到姜延、姜琬二人时,就毫不犹豫地叫出打手,强行下手拉客了。
  却没想到姜琬跑了,惹的她忍不住要骂一句:“天杀的猴崽子。”
  姜延被拽进去后,除了自认倒霉外,更是在心里骂姜琬个不停。
  *
  那个妈妈,看样子是图财不害命的,也许她要光姜连身上的钱,就会放他出来吧。
  应无性命之忧。
  姜琬从昏暗的巷子中跑出来,歇了口气,找到一条繁华的大道,朝那边走去。
  这一天过的真滑稽。
  看着县城街上来往的行人,他有些茫然。
  姜家乌七八糟的氛围,着实影响他上进的心情。
  他上一世求学时,习惯了家中安安静静的,那样,专心致志地去做一件事情,学起东西来才能事半功倍。
  而姜家,人多事儿多,要分的心太多,他不禁悲观地想,万一今年秋天的县试考砸了,他接下来该用何种心情来再等一年甚至二年、三年。
  光想想都令人崩溃。
  不行,绝对不行,今年秋天,他一定要考过去县试。
  中了县试,说不定能被推荐到江南的府学中去读书,到时候,就能暂时离开家里,不受干扰地一意读书科举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管姜延了,操心起自己的事情,朝迎面走来的老人鞠了个躬问道:“老伯,请问大邑县中的‘小书圣’住在哪儿?”
  “公子要找段秀才啊,你顺着这条大街往前面走,走到头,往右拐,再走到头,最里面一家就是了。”老人家很友善地告诉他。
  “谢谢老伯。”姜琬欲言又止:“段秀才的字贵吗?”
  他带的钱不多,先打听个行情,万一很贵,他待会儿看看就走,一定不要问价钱,要是问了买不起,那可够难堪的。
  “他呀,是个怪人,啊,卖字呢也是看眼缘的,有些人去了,十两银子求不来他一幅字,有的人去了,他竟肯白送。”老人家摇摇头:“公子去碰碰运气吧。”
  “多谢老伯。”姜琬谢过他,加快脚步往段秀才家里走去。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姜琬拐进一条巷子,往里面又深入三百米左右的路程,就看到一户人家门前挑着“段”字的灯笼,虽然单单一个姓氏,但那字写的如龙飞九天,如凤舞云霄,出神入化,真是好看极了。
  一定是“小草圣”段秀才的府上没错了。
  他正在想怎么通报,怎么谒见,忽然见后面走过来几位公子,一个个都摇着纸面骨扇,说说笑笑的,到了门口,与门僮打个招呼,竟径自走进去了。
  姜琬琢磨了会儿,也学起他们的样子,跟在他们身后,进到了段秀才家里。
  里面的书僮看见有人进来,笑脸迎了出来:“几位公子是来买字吗?”
  数位谦谦君子中有人打头道:“在下等人久慕先生的草书,想当面求一幅挂于家中观摩欣赏。”
  书僮听了摸着头,很为难的样子:“先生自早上出门后还尚未归家,诸位公子稍后再来碰碰运气吧。”
  他说完,就做出送客的手势,很客气地往外面赶人。
  几人无奈,摇摇头,“我等改日再来吧。”
  唏嘘一阵,他们稀稀落落地往外面走了。
  姜琬在原地站了会儿,心道:今天出门没看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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