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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琬的古代科举青云之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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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淡然,拒人千里之外。
姜琬在一旁看的无比懵懂。
这两人,看起来有故事的。
不过被白知府一搅合,元观陪他逛园子的兴致没了,找了个书童前面带路,自己闷闷地回去了。
姜琬上辈子带过去的八卦精神还有点,边走边问书童:“先生和白知府有过节?”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奸情”。
小童皱着眉头,颇有些无奈:“白知府怕是又上门来打秋风的。”
“打秋风?”姜琬脸一红,惊觉自己方才想的太离谱了。
靠,这不怪自己多想,方才白知府连“一见倾心”这样的话都传进来了,谁知道他倾心的是钱啊。
姜琬承认自己是个俗人。
“一定是那个地方遭了饥荒,白知府打上先生字画的主意,上门讨来了。”书童忿忿地道。
每回上门都要捞点东西回去,先生给他开门才怪。
他多上几次门,翼园可就真成茅庐啦。值钱的东西都被他顺走换钱了。
“白知府可真是个好官。”姜琬由衷地叹道。
这届皇帝不行啊。让堂堂一方知府动不动就找人打秋风,这朝廷缺德。
书童摇摇头:“知府做到这份儿上,还不如像先生一样归隐田园。”
忒窝囊了。
姜琬没说话,脚步缓了些,有些东西,大概叫做执念吧。
***
北风如割,霜雪满地,转瞬即是深冬腊月。
姜琬在翼园已经住了大半年之久,师从元观后,他的学问突飞猛进,自认应付来年的春闱绰绰有余。
“姜公子,先生唤你过去。”发上落着几片雪花,书童通红着一张脸在门外敲了敲,道。
姜琬:“何事?”
他才从元观书房里出来不到一个时辰。
“京中来信,说是有些事情牵扯到公子。”书童道。
姜琬心中一怔,赶紧披上外衫出来。
“你岳丈来信,问你是否回苏州过年?”元观欲言又止:“我和他,皆不能为你做决定。”
要回的话,他现在就可以放姜琬走了。
“苏州……”姜琬略一思索:“敢问先生,学生的学问学了几分?”
直白点说,就是能不能出师吧,若能,他这叫告辞回苏州看望家人,若不能,他这个年就在翼园过了。
“至多三分。”元观直言。
姜琬的额上渗出点点汗来:“那学生还是留下苦读罢。”
元观笑道:“二分已足入翰林。”
在这里能学到一分东西,就够考过会试了。
姜琬一怔,回味出他话的意思,长揖到底:“多谢先生连日来的教诲。”
“你可取字了?”
元观看过来一眼,淡声问。
姜琬:“尚未。”
难道老师要给学生赐字了吗。
会不会是那种特正的,姜琬有点头疼,他不太喜欢。
“你取个字吧,走的时候留个帖子给我。”元观道:“日后我也好拿着帖子去你府上拜访。”
姜琬:“……先生。”
元观阖上双眼,命书童把姜琬送出门外。
雪光一照,姜琬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是元观在和他道别了,他要是现在走了,春节一过,就直接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了,必然不会再回这里来了。
他取了“君逸”二字,书在宣纸上恭恭敬敬地送到元观面前,“先生觉着可好?”
元观垂眸看了一眼,道:“甚好,甚好。”
***
回到苏州,已经是千家万户插着红梅,等待来年元日的气象。
姜母和他娘搂着他哭过一回,姜如月和姜如梅带着下丫鬟送了许多果子、点心等吃的东西过来,笑道:“祖母只顾哭了,你看琬二哥都饿成什么样儿了。”
麻秆一样的身板,哪儿还有离开家的时候那分雍容。
可见在外面的日子不好过,让姐妹两个好生心疼一场。
姜琬苦笑不得,方才在房中换衣裳,采苹也抹着泪儿给他端了好多吃食。
去京城的这一年,他果真瘦了。
架不住她们的好意,姜琬吃了些东西,“还是江南府的菜肴点心精致可口。”
京中的味道重了些,他有些不大习惯。
“你姑父也这么说过。”姜母道。
一屋子的人忽然就住了声。
说到顾之仪,自然想到顾玠,一想到顾玠,就又想到了姜如玉,想到这两个孩子入了乐籍,姜家人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大过年的,说他们干嘛。”姜徵从外面踱进来:“等明年琬哥儿高中探花郎,咱们就变卖了田地,去京中买个宅子,还愁看不到玠儿和如玉两个。”
姜母淬了他一口:“就你想的开。”
……
姜家就这样一边欢喜,一边忧心地过了春节,热热闹闹十几天后,又沉寂下来。
姜琬并没有怎么出门,一直闷在房中看书。
苏州还是那个苏州,可顾玠不在,秦真不在,姜如玉不在,郑景不知所踪,他到底有些寂寞。
虽然郑景不是个好人,跟叛贼瑱王勾结在一起,甚至还有把顾玠拖入火坑的嫌疑,姜琬却只觉得他还是当初同他们一起游玩的那位翩翩少年郎,若下次有缘见面,他一定要问问,郑景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对于郑景的行为,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
一出正月,二月春寒料峭的时候,姜家陆陆续续备了一车姜琬上京的东西,又买了个书童,取名青升,交待许多话,命他跟着姜琬上京赶考。
姜琬推辞多次,都被姜徵压下,他也只得从了。
二月底出发,到了京城,已经春暖花开。
姜琬在客栈猫了三五日,又办了会试的考试手续什么的,到三月初九,便是会试的日子了。
会试在古代堪称抡才大典,自皇帝起,没有不重视的,主考与副主考必定是皇帝钦定的,到了那几日,考场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要上报皇帝,可谓举国大事。
会试在京中的贡院举行,一共要考三场,三月初九至十一日为第一场,也叫头场,考生入场的时候要搜身检查,而后封锁号舍,举人们在号舍中度过三天两夜,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不能出去。
头场考试七道题,四书文三道,五经文四道,全用八股文答题。
头场考完后,放人回去过夜,次日,初十二考第二场,依旧是三天两夜在号中憋着,考的是论,从五经中摘选出来若干问题,让考生议论。末了还有一道试帖诗,用的是五言八韵,也就是八股诗,就是当年宗小茹最早教给姜琬的那种。
写熟了,也不觉得难。
至少在姜琬看来,比他上辈子考数学简单多了。
考完又放出来,初十五日接着考第三场,时务策五道题,为一些国计民生的问题献计献策的那种。
越到后面,姜琬越写的得心应手,胸中甚至有几分志在必得的飘飘然。
名师出高徒,元观教导果然有方。
第82章 官商
从考场下来的第七日; 放榜了。
“中……中了。”小跟班青升从外面撞门而入; 一脸狂喜:“公子高中第五名。”
姜琬淡淡说了声:“哦。”
第五名。
意料之中; 没啥可起伏的。
比他年长的土著才子是有那么几个。他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能榜上有名就很知足了。
青升怕他没听清楚; 又道:“公子可要向老太太、老爷、太太报信儿?”
“不必。”姜琬目光虚空地看向别处:“只怕书信还没送达,苏州知府的贺礼已经到了。”
全天下人都盯着的大事儿; 不用自己费劲; 自会有人把喜讯送到府上的。
“公子怎么丝毫不见喜悦?”青升问。
要是他摊上这样天大的好事,不说举着个喇叭奔走相告吧; 起码也要抒一抒情怀吧,好歹也表示表示。
怎么到了姜琬这里; 好似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儿了。
姜琬笑笑:“去给胡公子送个信儿,请他来我这里坐坐。”
这次进京应试,一方面靠宗东方保着,另一方面,做障眼法这里,全靠胡安玉,他这才顺利地进了考场; 又囫囵活到现在。
“是,公子。”青升挠挠头; 带上门出去了。
“青升。”姜琬又叫住他,道:“你这几日出门替我多打探着消息; 我有些麻烦事儿; 不宜多外出。”
惹了不该惹的人。
姜琬一直担忧昭城公主不会就此罢手; 考虑到青升是个生面孔,走动方便,便这样嘱咐了。
不过,只是个安慰罢了,若昭城公主继续打算和他过不去,怕怎么也要把人给挖出来的。
亦或他太过谨慎,昭城公主早忘记他是谁了,正盯着下一个目标也未必。
“是,公子。”青升乖觉地退下了。
姜琬看了会儿书,外头有人来叩门:“姜琬姜公子可是住在这里?”
听着是陌生口语,他没说话,凝神捕捉着外头的动静。
“姜公子可能不在这里,咱们把请贴放到掌柜那里吧。”有人低声道。
原来是来送请帖的人。
姜琬松了口气,开门出声:“抱歉,在下方才一时走神,没听到两位大哥说话,惭愧。”
“恭贺姜公子。”两人拱手揖了揖,送上曲江宴会的请帖。
待看清他不过是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眼中的羡慕之意油然而生。
姜琬掏出赏钱,每人给了一把,把人送下楼去。
***
皇帝裴秀风雅,每逢春闱之年都会在曲江边上大宴恩科进士,并在曲水流觞中问诗对句,若有他听着中意的,便在来日的殿试中指这人个三甲也说不准。
姜琬捏着帖子,不由得想到了顾玠。
若是没东阳郡主那场变故,他一定会在这次曲江宴会上大展风华的吧。
那么个人,可惜了。
“公子,胡公子来了。”外面脚步一动,就听见青升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人。
姜琬知道是胡安玉到了,把请帖揣进怀中,迎了出来。
“恭喜姜兄啊,恭喜恭喜。”胡安玉一脸喜色:“从此我在朝中又多了一颗大树,呵呵呵。”
姜琬瞧了瞧自己的身板:“长至茁壮还需时日。”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胡安玉又笑,墨眸弯如月。
“我找你来是要打个秋风。”姜琬不绕圈子,直接道。
也不算打秋风罢,他去年临走时候在胡安玉这里放了五百两银票,连本带利的,盘算一下也不算少的。
胡安玉那样精明的人,怕是一早就猜到了他的意图,伸手从怀里掏出二百两来:“这是姜公子放在我那里的母鸡下的鸡蛋和小鸡,请公子收好了。”
姜琬没客气,接过来搁进袖中,叹道:“再往后,怕不能和打秋风了。”
若此次入了仕,要和商人做君子之交,当然不能从胡安玉这里拿钱了,尽管这钱是他自己的,所以姜琬的意思是把本钱拿回来,谁知胡安玉没明白,只给了他两百两的利息。
“姜兄这是何意?”胡安玉的笑意僵了几分:“和我这个沾满铜臭味儿的奸商画个楚河汉界?”
姜琬:“……”
楚河汉界个头啊。
他只是……要谨慎点而已。
对,谨慎点而已。
“就算有楚河汉界,我对胡兄,也是个肯过河的卒子。”姜琬笑着说了句,拉住他的袖子:“你坐,其实我也不大用得到银票,你知道,我有个表兄,牵扯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不慎入了乐籍,我是想着,能不能花钱把人从乐籍捞出来……”
胡安玉面色一变:“你说的可是顾公子?”
顾玠之名,他有所耳闻。
姜琬点点头。
“大抵难了。”胡安玉比他还持重:“你若要为顾公子寻出路,难免弄出动静来,万一再被昭城公主盯上,你的前程可就没那么顺了。”
听说昭城公主新近迷上什么萧郎,正追着那人不放,所以才让姜琬喘了口气。可毕竟没得到的总要惦记着,保不定那边凉了就想着尝尝这个了。
这是提醒姜琬低调点儿,再低调点儿的意思。
等曲江宴会一过,新科进士入了翰林,昭城公主再怎么狠,对翰林士子下手还是要顾忌皇帝和太子的吧。
顾玠在太子府中委屈个半年一个月的,不算什么,急不得。
“你说的有理,是我太心急了。”姜琬赧然道。
是啊,现在不是捞顾玠的时候。
他真是疯了,脑残地冒出这么个打算。
“还有,若真是要救顾玠的话,你那点儿银子,差的不止一个十万八千里。”胡安玉轻笑。
姜琬失笑:“那倒是。”
是他一是头脑发热了。
胡安玉吃了口茶:“你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姜琬开口:“你和御林军下级军官那边,可有生意上的往来?”
做布匹生意的,应该人脉很广的吧。
胡安玉蹙眉:“你这又是要找人吗?”
姜琬苦笑:“一个兄弟。大考前来信说要去戍守边关,想见他一面。”
秦真那孩子不知哪根筋抽抽错了,半个月前来信说他自愿报名到大漠边关去戍守,让姜琬考完了想个办法和他见面喝杯离别酒。
还说什么想要“醉卧沙场”、“马革裹尸”之类的,也不这么酸的词儿是从哪里学来的。
不像那小子性格的说。
第83章 奸商
胡安玉应下:“等我的信儿。”
盘踞京城经商若干年; 这个事儿还是可以办到的。
又两日后; 曲江宴会的前一天,胡府来人; 把姜琬请去了。
到了胡府; 先见着路青荷,姜琬不知该说什么; 只问了句:“路姑娘好。”
胡家人丁单薄,胡安玉的妹妹胡小婧非要留下她来陪自己,于是路青荷就在胡府住下了。
“听闻公子高中,我高兴的不知怎么才好。”路青荷比之前强些,总算看着他没有哭哭啼啼的。
姜琬抬袖施礼:“多谢姑娘记挂。”
眼见着路青荷又要说些抒情的话,秦真和胡安玉从对面走了出来; 都掩口笑道:“唉哟; 来的不是时候。”
姜琬老脸一赧:“秦兄,胡兄。”
胡安玉神色复杂地看了路青荷一眼:“我等要去后园饮酒,路姑娘有事?”
路青荷垂眸:“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听说故人来了,忍不住出来一见。”
“承蒙姑娘厚爱; 在下实不敢当。”姜琬的舌头都打弯了; 找不到可说的话。
这姑娘; 真是一根筋啊。
不是他自恋; 而是胡安玉转达过三两次; 说路青荷一直在等着姜琬纳她为妾。还说等不到进姜家的门; 她就终身不嫁了。
……
弄的姜琬一想到她就头疼的不得了。
好在秦真一揽他的肩头:“走走走; 和女人磨叽什么,哥们儿喝酒去。”
干脆把姜琬从路青荷面前给推走了。
胡安玉快步跟上来:“人家姑娘一腔痴情,你不给个说法,听说宗家小姐大家闺秀出身,定不会为你纳个妾就吃醋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故意放大声音,估计连站在后面的路青荷都听到了。
姜琬:“……”
头疼,十分头疼。
“胡兄你有所不知,路姑娘是我们柳大哥的干女儿,也算我们的干侄女,琬哥儿要有这种心思,他的圣贤书可算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秦真嘻笑着道。
胡安玉用扇子一拍掌心:“原来是这个说法。”
姜琬觉得他的眼睛亮的不一般。
姜琬:“……”
在路青荷这件事情上,他真的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言行举动给过她这种希望,可翻来覆去地想,除了三年前那件至今不愿意提起的破事,他还真没有和她说过什么话。
“姜兄不必烦恼,让舍妹多劝导她一二,再让家母留意着给她找个好人家,或许日后就不打你的主意了。”胡安玉这小子天生的操心命,就这么把麻烦给拦下来了。
姜琬自然求之不得,拱手谢过他。
三人一道在后园亭中落座,只等酒菜摆上来,就开始这顿送别宴。
天边云霞蔚蔚。
对着秦真,姜琬还真涌不起啥送别的伤感来,正色问:“秦兄为何忽然想去边塞?”
秦真:“男儿当征战疆场,建功立业。”
正气凛凛。
姜琬:“……”
想不到秦纨绔这么有觉悟。
胡安玉在一旁但笑不语,只顾着给他们斟酒、布菜。
“酸了酸了,我只是不想比你差太多。”秦真拍拍胸口,很有志气的样子。
“秦将军太看得起我了。”姜琬苦笑。
“哈哈哈哈……”秦真被他这句话逗的大笑,舔着脸道:“真有那么一日,我请你做军师。”
姜琬:“那我就等着了,秦将军。”
胡安玉一口茶水差点儿呛出来,憋的玉面通红,双肩抖个不止。
姜琬:“……”
你们的笑点还真低。
酒到半酣。
秦真拍了拍姜琬的肩膀:“好兄弟……”
“嗯?”姜琬抬了下眼皮。
这小子手劲大,拍的他肩旁一木,险些有些承受不住。
秦真结巴白天,才说了句完整话:“别急着把如玉嫁人。”
姜琬:“……”
他是不是听错什么了。
“我知道你会把她从太子府弄出来。”秦真又灌了一杯酒,目光直视着他道。
姜琬:“……”
听这意思,秦准大将军这是看上姜如玉了。
所以给他写信并不是想跟姜琬道别,而是要挑明自己对如玉有那个意思。
胡安玉这才回过味儿来,嗤的一声笑了,眼神复杂。
姜琬只当他说的是醉话,并不回应,秦真也没再强求,三人就这么慢慢地喝着小酒,直到掌灯时分。
***
“姜公子,姜公子,五更天了,您今天不是要去参加闻喜宴吗?”姜琬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他,睁开眼一看,怔了怔,脑子里忽然冒出两个宇宙终极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
来的是胡府的仆人,“姜公子昨晚喝了几杯酒,我们公子怕你不胜酒力,就把公子留在府中过了一夜。说公子今日要去参加今科进士的宴饮,让我们下人一早来叫醒公子。”
哦,原来闻喜宴就是曲江宴,姜琬方来了几丝清明:“打扰了。”
原来是在胡府,可他实不记得昨晚的事儿了。
并不是他贪杯,于饮酒上,他是个很克制的人,记得到最后,秦真说要变个戏法……而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那位秦姓公子走了吗?”姜琬边起身边问。
仆人答道:“秦公子昨晚就走了。”
在姜琬的意料之中。
那小子不愿意跟他当面说告别的话,就使了个法,让他和胡安玉都睡着了,嗯,一定是这样。
哼,看不出来,还是有一二手的嘛。
不过想要成为他的姐夫……还需努力。
姜琬眯着眸:“我自去洗漱就行,别吵到胡公子。”
“我们公子已经洗漱完毕,正在客厅等着送姜公子过去。”仆人道:“我们公子还请人为姜公子裁了一身新衣,用了咱们胡家绸庄最新的面料和样式,姜公子穿出去后,也好给咱们带来些生意。”
姜琬:“……”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琬就差捶胸顿足戳着胡安玉的脑门骂他奸商了,可人家献了那么久的殷勤,就算他是块石头,这会也有点温度了。
见他不说话,胡府的仆人又道:“姜公子放心,我们公子说了,你们这不叫‘官商勾结’,今科有十来名试子都在咱们家订了布料。”
“你们公子说的是。”姜琬苦笑:“我要那么想,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行吧,胡记绸庄这个代言人之一,他接下了。
第84章 雁塔题名
曲江水边。
芙蓉园、慈恩寺隔岸相望; 花卉环绕; 烟水明媚。
这一日结彩悬纱,红绸挂满; 远望过去; 比春日的花朵还要扎眼,喜气的不能再喜气。
“姜公子; 姜公子。”
姜琬取出请帖点了个卯,就被拿着一朵大红花到处转悠的太监给盯上了:“待会儿这厢宴会结束后; 请公子找咱家一趟。”
“这是为何?”
白面太监一笑:“好事。”
姜琬没再往下问:“多谢公公。”
那人又走到另外一位年轻的进士宋宗耀跟前; 说了两句话,这位进士猛地一惊,而后笑的十分灿烂,似是受宠若惊。
与此同时; 有人向他和姜琬投来羡慕的眼神,姜琬起初不知所以然,好在宋宗耀瞧见他了,走过来点拨他道:“姜兄,我猜是好事。”
姜琬:“……”
这不是废话吗。
传话的太监刚才也说是好事。
“走走走; 去把咱们的大名刻在塔上。”宋宗耀自来熟; 竟还吟起了白乐天的诗:“慈恩塔下题名处; 二十七人最少年。”
“最少年?”姜琬:“宋兄贵庚?”
“在下刚及弱冠。”宋宗耀手里拿了一把绢扇,展开扇了扇。
姜琬:“……”
如果没记错; 这次还有个中了十七名左右的; 年仅十三岁吧。
这位兄弟; 您去刷点新漆说不定还能装一装。
“姜公子、宋公子,久闻二位大名。”姜琬正在心里吐槽,迎面来了几位同榜的进士,拱手朝他道:“巧了巧了,看样子你们也是要去慈恩塔题字的,同路同路。”
一时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姜琬拱手回礼,和他们一起浩浩荡荡地往慈恩塔走去。
“姜兄可是江南府的解元呢。”有人边走边打开话题:“想必这次,定能高中状元。”
他说的是殿试。
南朝的殿试不想后来的朝代那样正式,皇帝高兴的时候就在紫宸殿问对,最后指出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三名,二甲的传胪,三甲的赐同进士出身等,兴致再高一点的时候,就直接在闻喜宴上和众生吟诗作对,当场就把三甲的人选给定下了。
“哪里哪里。”姜琬不敢做如此猜想,“诸位才高八斗,在下怎能比的过。”
中有一人,董琼之,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矮瘦,面目黧黑,总之,就是其貌不扬罢,不是颜值党会多看一眼的那种,是这次会试的第一名,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是这次的状元吧。
还有一位老学究,姜琬记得他姓张,比董琼之年纪还要大些,是这次的第二名,姜琬觉得,要PK下去他们,不太容易。
横扫科举,睥睨士子的底气,他现在还差那么一丢丢的。
“姜兄甚是谦虚了。”有人道。
姜琬怕别人难堪,也怕引逗出旁人的红眼病,装作没听见,再没就这事儿搭腔。
噢,对了,他分了个神,暗暗观察了一下这群人——
胡安玉那小子,果真生意做的到位,十个人中起码有七个穿的他胡记绸庄供应的布料,一水的流光隐隐,贵气而不张扬,倒挺适合这群小小得志的读书人穿着。
假以时日,那小子必能成为巨商。
不错,他要把人巴结好了,日后想隐退官场,也好给泛舟五湖,效仿陶朱公留条路。
“姜兄,你先来。”有人递了一支笔过来。
姜琬猛地抬头,原来已经身在慈恩塔的脚下了。
塔身的砖上已经密密麻麻地题满了历届进士的大名,字体有飘逸的、板正的、龙飞凤舞的……果然是进士的墨宝,比着寻常人就是养眼,看久了还觉得带着一种无可比拟的荣耀……难怪唐朝的读书人把“雁塔题名”看作一件风流事,每每作诗称颂呢。
果然高雅。
姜琬接过笔,略一停顿,转手递给了董琼之:“在下仰慕董兄的字已久,可否让在下观摩一二?”
董琼之虽然这次考了第一,奈何相貌粗陋,传闻皇帝最喜以貌取士,所以大家都不看好他,自然也没人巴结、留意他。
“不,不敢,还是姜公子先请。”董琼之结巴了一下,连连摆手。
姜琬这时已经把狼毫笔塞到了他手上:“董兄再谦虚,就是看不上在下了。”
这话一说出去,果然堵住了董琼之的口,他伸出一只手来缠紧袖子,正了正笔端:“那在下就献丑了。”
说完,腕力一运,笔墨飞扬,“董琼之,字山玉,庚寅年三月二十八。”这么一行字便落在了慈恩塔的塔身上面。
铁画银钩,遒劲有力,实为美观。
果然叫做人不可貌相啊。
其余诸位都看的呆了,想想自己的字,不禁汗颜。
他们这以貌取人的毛病,真该改一改了。
第85章 太子洗马
“好字。”有人喝了第一声彩; 众人纷纷附和; 从他手中接过毛笔; 逐一在塔身上题了名。
正正好收笔的功夫; 一白面太监来传:“唉哟; 各位才子; 你们可算玩尽兴了; 快请吧; 陛下正等着呢。”
“走,走,快走。”新科进士们速速整整衣衫; 一刻不敢怠慢朝芙蓉园走去。
园中的明黄伞盖之下,穿着玄色绣金线龙袍的皇帝正身而坐; 一身红色凤服的皇后挨在他身边,太子裴据紫袍玉带,执着酒杯坐在帝后下首,其他皇子皇女、王公大臣,依次就坐,阵仗十分盛大。
姜琬在新科进士的位子上坐了; 跟着众人向上望了一眼; 有人雍容贵气; 有人端庄风雅; 有人一脸笑意; 有人淡泊沉静……朝中的各路神仙都集齐了。
翰林院头发花白的掌院学士望着这群小年轻; 目光炽热; 犹如老虎看见小羊一般——
干活的人终于要来了!
再看几十名新科进士,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处之泰然,有人手脚发抖,额上全是细汗,还有人跃跃欲试……士子百态,相形毕现。
“姜兄。”坐在姜琬身旁的宋宗耀倾身过来,悄声道:“听说兄早已是宗太傅的乘龙快婿,那么这次……”
姜琬皱眉:“这次的‘主考’是皇上皇后以及——太子殿下。”
无不无聊,净想些有的没的,明面上的好处他还没捞着呢,遑论拉他人一把,所以宋宗耀是白打主意了。
“在下是说,兄这次高中之后,就可以和宗家小姐完婚了。”
姜琬面皮微抽:“多谢宋兄为在下操心。”
他掰着指头一算,宗小茹才十三岁,开什么玩笑。
“听说前科的状元朱楠之常出入宗府,姜兄弟可要留个心眼,别被人挖了墙脚才好啊。”宋宗耀的八卦精神很强大,连这都知道。
姜琬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多谢宋兄提醒。”
敷衍间,恰好太子走了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柄玉扇,见众进士都严阵以待,笑吟吟地看着姜琬这里:“不用拘谨,本殿下和你们年岁相仿,喜好自然也有共同之处,本殿下愿和你们敞开了谈论诗词歌赋,美酒佳人,来,来,来,干杯!”
说完,他端起身后小太监手里的酒,抿了一口,笑盈盈在他们身边坐下。
众人面面相觑,风闻太子殿下甚是严肃,怎么……这也不太拘礼了吧。
不仅如此,他还朝姜琬凑近,道:“我与你姐姐说了你的事儿,她一高兴,给本殿下做了一双靴子,你看,这手艺,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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