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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千顷-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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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在意。』秦忆狠狠道。

江凌希望听到他说不在意,希望他说:哪怕是她失了身,他也会一辈子爱她疼她。却不想听到的是这句回答当下脸色一黯,垂下眼眸道:『虽不曾碰,却也跟他同住一屋,也曾为了脱身,割破手指血溅白绫以糊弄他人。你既在意,便去娶那从未见过男人的清白女子吧。』说完,转身朝自己院里飞快掠去。

『凌儿。』秦忆急急追来,一把将她拉住。

江凌用力甩开他的手,又想再走,却不想被秦忆猛地搂进怀里,动弹不得。她挣扎不脱,便不再动,却一滴眼泪滴到了秦忆手下,声音略带哽咽:『放开我便是名声已毁,也不是你想轻薄便可轻薄的。』

秦忆把她搂得更紧,吻着她的头,温柔道:『傻丫头,我何曾说过嫌你名声不好?我何曾说过在意你跟他呆在一间屋里?我在意的是他差点伤害了你;在意他总想通过阴谋诡计得到你。一想到如果回到零陵,你成了赵家之媳,或被订为李睿之妇,我就忍不住想揍人。』话说到后面,声音又变得有些强硬。

他顿了顿,见江凌没有说话,又道:『如果哪位姑娘碰了我,你难道就不在意?』

江凌脸色一滞。秦忆要是让哪个女子碰了,她非但不依不饶,而且至少有一段时间对秦忆一定会不理不采。秦忆能这样当面来问她,而且一见面就亲她吻她,至少在他心里,其实是相信自己的;或许,即便是她让人给碰了,他因为爱她,也会将心里的不痛快压下去,仍会娶她疼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柔柔地暖了起来。

不过,在这件事上,她是万万不能服软的。一旦服软,日后让秦忆想起,便会觉得她心虚。再说,在她两世总结的经验教训里,男人都是贱痞子。轻易得到的,就不知珍惜。须得让他经过千辛万苦才到手,还得有人跟他抢、跟他争,否则,刚一开始或者会有一时新鲜,不一会儿就腻了,弃如蔽履。

所以,她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鼻音道:『你要是敢让别的女人碰你,我就再不理你。而我这件事,能怪我吗?不得怪你?你既要娶我,自己还是个将军。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别人把我掳了去。就这样,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在意你、你太让我伤心了。』说完,用力去掰秦忆的手,挣扎着要走。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还不行吗?我不该离开零陵,就算离开了,也应该派人保护你。凌儿,对不起。』秦忆哪里肯让她走?两只手像铁钳一般,任江凌如何使力也纹丝不动。

江凌背对着他,嘴角悄悄地翘了起来。被掳这件事,当时她的脑袋是被门板夹了(其实是泠水的脑袋被门板夹了,捂脸),一时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可回来后心里为免后悔。但事情都已发生,不可改变,她便得将秦忆心里的这根刺,化作他满腔的歉意和内疚。往后一想起这事,他就应该羞愧自己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去纠结她跟赵峥明呆在一个房间里过了一夜的问题。现在,基本上差不多了。

她没有作声,表示自己仍在生气。

『凌儿,以后再不会了,别再生气了,好么?』

江凌仍然没作声。不过也不再挣扎。

『再过一个月,咱们就成亲。』秦忆在她头顶上吻了一下,温柔道。

见江凌还是不说话,秦忆换了一个策略,委曲地控诉道:『凌儿,你不讲理。为什么我要是让女人碰了,你就再不理我?要是我也是有隐情的呢,你也不理我?这也太不公平了。』

江凌一听,转过身来,狐疑地看着秦忆:『你让通伯候的女儿给碰了?』

秦忆一愣:『通伯候?』

江凌看他脸上没有一丝作伪的表情,道:『赵峥明说的,那赵掌柜身后的靠山,使人买通了通伯候身边的人,好像是小妾,你一到襄阳,便招你到通伯候府上,设个圈套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得不娶了那通伯候作风不正的女儿。你没中计?』这件事,两人重逢这么久,一直没见秦忆说起,江凌今天忍不住提上一提。

秦忆看着江凌,咧开嘴巴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你相公我是谁?我能中他的圈套吗?我到了襄阳的当晚,他就派了人来,说第二天请我赴宴。我跟他,一没交情,二不是一个派系的人,三不是一类人,他邀我去,有什么可谈的?再向李续一打听,说他女儿名声不好,我自然能猜到他是什么心思。再者我又急着回来成亲,所以第二天一早,就谎说有要务在身,必须赶回零陵,托纪王府转交了一封书信给他,就离开了。却在城门口遇上了阮将军,才又去了京城。』

『真的?』江凌仍睁着她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秦忆。

秦忆瞅着她,一脸的幽怨:『凌儿,你太让我伤心了,你老怀疑我对你的一片心。』

江凌白他一眼:『你们男人,都是靠不住。反正我告诉你,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绝对没二话,放你自由。可要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有可能就想着将那女人娶进家门,坐享齐人之福。反正我告诉你,秦忆,这种想法你想都别想。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我有说过我有这种想法吗?』秦忆委曲地叫了起来。

『现在没有,不保证以后没有。所以,哪怕是有一点小苗头,你就好好默念我刚才那句话,赶紧给我把邪念扑灭了。记住没有?』江凌装着一副凶狠地表情。

秦忆如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为夫一定把夫人这话牢牢谨记在心,一刻不敢相忘。』

江凌这才弯了弯眼睛,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乖啦。』

(谢谢香香1221的粉红票)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定情信物

可怜的秦忆,那可是纯纯的、没有半分恋爱经验的古代男生,就这么让江凌一会儿一个巴掌,一会儿一个甜枣,忽悠得晕晕乎乎的,就这么蜻蜓点水般的一个亲吻,便忘了一切,喜得见牙不见眼了。

『还有,成亲以前,再不许像刚才在我房门口那样,轻薄于我。』江凌又正色道。

秦忆早在被江凌那一说时,便一阵后怕。也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做出错事来。再想想也不过忍上三十来天,就可以将江凌娶进门了,当下很痛快地点点头:『好,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不过,就算我情不自禁,你下手也别那么狠,好吧?』

『再有下回,我下手更狠。让你做和尚,我再挑个人嫁去。』江凌呲着牙,恶狠狠地道。

『好吧,算你狠』秦忆看她装出那样子,有趣里又带着格外的娇俏,心痒痒地又想吻下去,却又不敢,满脸的郁闷。

看秦忆俊脸上那挫败的样子,江凌心情异常地好。舒服地靠进秦忆温暖的怀抱,问道:『明日我生辰,你送什么礼物给我?』不知为什么,一想着自己明日要过十五岁生日,江凌就很雀跃。十五岁啊,豆蔻年华,花季少女,任哪个女人将青春岁月重过一次,都忍不住开心。所以她老忍不住要拿这个来说事儿,向亲人要礼物,以庆贺自己的穿越重生。她跟秦忆两人原来订过亲,合过八字的,只要秦忆有心,就能知道她的生辰。

秦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嘴角扬了扬,黑亮的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光:『你是现在要呢,还是明日再要?』

看秦忆这手势,江凌知道他挂在了脖子上,赶紧伸出手:『是什么?玉佩吗?快给我看看。』见他将自己的生日记在了心上,心里异常甜蜜。

秦忆从脖子里掏出一个玉佩来,抬手就想往江凌脖子上挂。

『等等,让我先看看。』江凌抢过来,对着月光仔细端详。

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玉佩,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洁白柔和的莹光,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图案是荷花与鲤鱼,雕工极为精湛,花与鱼都极富神韵。江凌前世见过不少好东西,知道这玉佩无论是质地还是雕工,都是极难得的,价值不菲;而这荷花与鲤鱼,也寓意着百年好合,和和美美,鱼水相得,代表的是秦忆对她的承诺,足见秦忆的诚心与精心。只是这这图案虽好,但她总感觉有一种不足,玉佩也型半月状,不够『圆满』。

『你是不是也有一块?赶紧拿出来。』江凌将玉佩一收,就去扒秦忆的脖子。这丫头在别人面前还能端着个架子装古代闺秀,在秦忆面前那基本上就是个野蛮女友,回归她现代的本性,丝毫不讲究什么规矩。偏秦忆就喜欢这口,不光不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妥,反而极为享受。所以此时被心上人那细嫩的小手在脖子上摸来摸去,秦忆那嘴差不多咧到了耳朵上去,只希望她慢些掏,最好半天找不到,好让他享受这无法言语的美妙感觉。

只可惜秦忆的希望不一会儿就破灭了。江凌心里惦记着这玉佩,心里可没有半分邪念,利索地从秦忆脖子上掏出玉佩,对着月光一看,惊呼道:『啊,不是一样的图案。』

秦忆这玉佩,图案则是白头鸟和牡丹,也是白头偕老,共同富贵的意思。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便成了一个圆,图案也成了一幅完整的画。

『这是哪得来的?』江凌抬起眼看着秦忆,眸子晶亮。

秦忆忍不住低下头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这才道:『我这次去京城,到著名的漱玉斋找人做的。喜欢吗?』

『嗯,喜欢。』江凌点点头,垂下眼眸看着合在一起的圆圆的玉佩。两辈子,礼物她收过无数。比这更贵重的也不是没有,可没有一样东西像现在这个这般,让她感动得想要掉泪的。这代表着承诺,一辈子白头偕老,相亲相爱的承诺。上辈子她没有等到,没想到到了这古代,却找到了自己能托付终生的人,收到了这份相守终生的承诺。

『秦忆。』她伸出手,环住秦忆的腰,紧紧地将他抱住。

感觉到江凌忽然沉默下来,然后将自己紧紧抱住,秦忆哪里不知道她此时的感动?他也伸出手,紧紧地抱着江凌。月光如水,静静地照在这对有情人的身上,将他们合在一起的身影,在地上拉出老长老长。

好一会儿,江凌松开秦忆,将秦忆那块挂在外面的玉佩放进衣领里,再将自己那块递给他:『帮我带上。』

秦忆却不接,反倒将自己取了下来,跟江凌那块放在一起:『咱不要这别人打的络子,你亲手打两个。』

『呃,好。』江凌接过玉佩。她虽然跟李青荷学了刺绣,可络子什么的,还真不懂打。看来得想办法找李青荷学学才行。

两人相拥着在那里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秦忆这才送她到院子外面,看着她进了院子,这才离开。

第二天是江凌及笄之日,又是她回归陆家过的第一个生日,本应该是极隆重才对。但国丧期间,一切从简,只陆文远带着她叩拜了祖宗,陆夫人帮她梳妆插笄,便算礼毕。

到得下午,秦忆跟秦夫人一起过来了,以看望陆文远为由,给江凌送了贺礼。不过秦忆在外院跟陆文远和江涛说话,江凌在内院陪着秦夫人,两人连面都不曾见着。母子俩只略坐了坐便走,陆家也不曾留宴。然而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赵家和肖家知道了此事,也送了礼物过来。陆夫人也只打点了些岳阳的土仪作回礼。只是到了晚饭时,自己家人一起吃了一餐略显丰盛的晚饭,江凌的及笄礼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又在陆府住了一晚,次日一早江涛便回了书院,而江凌和李青荷也回了新塘的家。

离家离不多一个月,佃农们播下的晚稻早已在田里绿绿地招展着了,花圃和药圃里的植物都长得很好。小花跟大宝见了江凌,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佟家夫妇也异常的激动。吴管家指挥着泥瓦匠们给陆家修建的宅子也建了一小半了。

『还是家里舒服啊。』江凌在田间地头转了一圈,回到家里叹道。

『那是自然。』李青荷看着女儿那明媚的脸,『凌儿,你既及笄,你跟忆儿的亲事,就早些办了吧。』

江凌知道昨天秦夫人到陆府里,支开了她跟陆夫人与李青荷嘀咕了好一阵,估计就是在商议她跟秦忆的婚事。虽然是国丧,但这亲不是说成就能成的,准备就要准备不少时日。从现在开始准备,估计到秋天时能成得了亲,就不错了。否则赶得太急,别人就得说闲话,猜疑是不是奉子成婚。尤其是在她跟秦忆一道在岳阳呆了一阵之后。再说,别的女孩子都是从小就开始攒嫁妆。而江家当时困难得什么都卖掉了,后来江凌手里有些钱,又要买田地,又要建宅子,哪里有余钱考虑这些?她的嫁妆,也是直到她被认了陆家孙女后,在陆夫人的张罗下,才开始慢慢张罗。各种东西都要花心思去挑选,这都需要时间。

不过两家大人也都着急。尤其是陆夫人,还想看着曾孙子出世呢。江凌特别能够理解老人的这种心情。她现在跟秦忆又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这才分开一两天,就想的不行,自然不会反对,点头道:『嗯,行。你们看着办吧。』

见谈到成亲的事,自己女儿半点羞涩的表情都没有,李青荷又好气又好笑,点着江凌的额头道:『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别的女孩子?说到自己成亲,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江凌白了她一眼:『我要是红了脸,估计你得怀疑我是不是生病了。』

李青荷哑然失笑。

娘俩正在调笑间,门外却跑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张婶,另一个竟是春婆婆。江凌见她面有急色,猛地站起身来,急问:『春婆婆,出什么事了?』要说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两位老人了。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人生七十古来稀,长寿的人并不多。陆文远今年都六十九了;陆夫人虽说比他小三岁,但常年生病,虽经过调养,现在好了一些,但底子还是薄的。这万一……江凌真不敢想下去。

春婆婆下了车,一路急跑进来,喘了半天气,这才道:『夫人,姑娘,你们去陆府看看吧,老爷和老夫人吵起来了。』

『吵架?』江凌和李青荷对视一眼。她们才回来不久,走之前,没见两位老人有什么不对啊。

『为了何事?』江凌又问。

『不知道呢。本来老夫人欢欢喜喜地跟老爷商议您跟秦公子成亲的事,老爷听了,让我们出去。他跟老夫人单独在房里说了一会儿话,就吵了起来。然后夫人就一直在哭,老爷板着脸坐在那里,脸色甚是吓人。我们谁也不敢进去劝。奴婢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房里呢。』

(谢谢狡猾的老鼠的评价票、风儿72的粉红票,特别感谢fuyu219打赏的平安符和小白着青衣的香囊和更新票。)

泠水言:小白青衣的香囊和更新票是在向泠水催更呢,泠水今天课多,现在才发第一更;一会儿再去码一更。不过如果遇到卡文,有可能这一更会到明天再加。如果是那样,还请小白青衣谅解。

泠水这学期课多,工作比较忙,平时的更新不够给力。遇上有推荐时,在我家编编的鞭策下,便隔日双更;平时都是一更。所以,泠水特别感谢能跟文订阅、给泠水打赏和粉红票的亲。有了你们的支持,泠水才能在工作繁忙之余坚持码字。在此,谢谢大家。

评论区里的评论泠水都有看到。但有时没有时间,不能一一回复。泠水知道自己写得不够好,有许多不足,亲们能给泠水指出,是在促使泠水进步。在此,一并谢谢大家。

这本书已接近尾声,待江凌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就会成亲,婚后还有一小段甜蜜生活。亲们不要急哈

再啰嗦一句,泠水的废话是不要钱的。 O(∩_∩)O~

第二百五十六章 身世(一)

莫不是陆文远顾着国丧,不许陆夫人在此期间筹备成亲的事?即便是这样,那便迟上一个月再筹备好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陆夫人一向贤良,通情达理,不至于为了这事跟陆文远吵架哭闹吧?

『备车。』李青荷向张婶吩咐道。

『是。』

李青荷又转向江凌:『赶紧换衣服。』

知道不是老人生病,江凌便放心了许多,回房去换下自己穿着下地的粗布衣裙,跟李青荷匆匆上了车。

到了陆府,进了萱瑞堂,陆文远早已去了外书房,只留下陆夫人倚在自己的床上发呆。见李青荷和江凌进来,她狠狠地瞪了春婆婆一眼:『谁让你多事的?』

春婆婆跟了陆夫人一辈子,除了当初陆文远娶妾害死了大公子,还从没见过两口子这么吵的。所以此时见陆夫人精神还好,放下心来,正要开口解释,江凌便帮她解围道:『春婆婆也是担心您。祖母,您跟祖父怎么了?』

一说起陆文远,陆夫人便又气了起来,拍着床板道:『那个迂腐的死老头子,说你成亲的日子,必须得三年后』

『什么?』这话说得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三年后,我跟他,都不知还在不在人世哟。』陆夫人又抹开了眼泪,『我还想看到我的曾外孙子出世呢。』

『祖母……』江凌都不知如何劝解陆夫人好了。心情复杂地正要上前,却看到李青荷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床沿上,大惊:『娘,娘,您怎么了?』

『青荷,怎么了?你别着急,我会让那死老头子改变主意的。』陆夫人见李青荷这样,以为她跟自己一样也是气的,赶紧收了泪劝慰。

『我没事,我没事。』李青荷嘴里说着没事,但脸色苍白,身体一个劲儿地颤抖,握着床帷的手使得整个床幔都跟着抖动起来。

『娘,您这是怎么了?』江凌是个通透之人,电光火石之间,就已明白陆文远为何要她三年后才成亲,李青荷又为何会这样了。

如果她的猜测正确的话,去世的李世民,那应该是她的外祖父,她的亲亲外公。外祖父去世,她必须得守孝三年。所以,陆文远反对她现在成亲。而李青荷,从陆文远这反对中,明白陆文远是清楚她这身世的。联想到那位『陆公子』的姓氏,再联想到陆家认她作孙女的事,现在终于明白这陆家夫妇,就是她陆江凌的亲祖父、亲祖母

『夫……夫人』李青荷却避开江凌想去扶她的手,一转身滑落到地上,跪在了床前,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夫人……』

看着情绪激动,泣不成声的李青荷,陆夫人反倒不哭了。她向春婆婆摆了摆手:『扶姑娘出去。』

春婆婆看不明白这一家子倒底怎么了。听得吩咐,向江凌走来。

江凌知道她们都不欲她知道真相。因为她有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这身份就算知道,也是徒增伤悲,毫无益处。她也不想让老人伤心之后,再担心于她。所以一声不吭,乖乖地跟着春婆婆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还帮着关上了门,又吩咐伺立在外间的冬梅她们:『老夫人和夫人有话说,你们都出去吧。』

『是。』

江凌站在外间的门口,耳朵听着里屋的谈话。

『孩子,别哭了。你这十几年的艰难,我们都知道了。多亏你啊,要不是你,我们陆家这点血脉,怕是留不下来啦。』

听得陆夫人的话,李青荷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好半天,她才道:『夫人……是如何知道的?』

『那时秦家人刚到零陵,请你我去赴宴。那一次,我第一次见到凌儿。你不知道,她那时眉毛还没修,整个人英气十足,像足了我那儿子啊。当时我就被惊了一下,回来就病倒了。老爷知道后,细细打听了你们的情形,知道这孩子是你从京城带回来的,而且巧的是,正是出事的那一年回到零陵的,就存了心。又派人去京城和兖州多番打听,终于知道了这孩子就是我们陆家的血脉。后来,就有了认亲的事。』

说到这里,屋里一片寂静。

许多话,不能说出口——便是说出口,也没有用。

江凌长叹一口气,走出了门外。

门外阳光明媚,沐浴在阳光下的红艳艳的凌霄花,爬满了院子外面的架子。江凌走过去,摘了一朵下来,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

这花,又叫『拿不走』,因为只要把它的花朵采下,没有走多远,漏斗状的花朵就从花柄上脱落下来。

江凌在花架下站了一会儿,就看到花朵从手上的花蒂处脱离开来,掉落到了地上,不由笑了一下。

这攀援的凌霄花,在现代舒婷的《致橡树》里,被批评为『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可就这样根基浅、无力支撑自己、只能借势攀爬的凌霄花,也有自己的骨气。它艳丽的花朵,只为自己开放,任何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地位,都拿它不走

所以,她江凌,只为自己活着,只愿与爱自己的亲人与爱人在一起,只在乎那些爱她的人。

三年后,秦忆就二十三岁了。三年不成亲,甚至不订亲,秦家夫妇会如何想?又会给多少女子产生绮想?秦忆得解决多少麻烦?他会承受多少压力?如果他听到祖父的决定,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而陆家,又拿什么样的理由来让秦家等她三年?

还有祖父、祖母,他们可能看得到她成亲的那一天?可能看得到自己的曾外孙?可能让她用自己孩子的天真欢笑来弥补他们十几年的孤单寂寞?如果不能,他们与她,那又是何等的不甘与遗憾?

为了那不相干的人,她为什么要耽误自己的幸福?那位千古一帝,既让她飘零在民间,她没有吃过他一粒米,没享受过他给她的半分荣耀,没感受过他半分的亲情、获得过半分的关心。她为何要为了他,让爱她的亲人与爱人伤心遗憾呢?

想到这里,江凌忽然苦笑了一下。

自己有了这样的决定又如何?在这古代,跟谁成亲,何时成亲,必得长辈同意才行。如果陆文远一意孤行,她又如何能劝得陆文远让她枉顾孝道,答应她成亲呢?古时以孝治天下,所有的读书人,思想里早已深深刻上了『孝』字。谨遵礼法,恪尽孝道,在陆文远看来,是她应尽的义务。枉顾孝道,只顾自己享乐,禽兽不如

江凌抬起头,看着长在架上的花朵,目光怔怔。到了大唐这么久,她第一次有这样一种无力感——自己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陆文远坚持要她守孝,她与秦忆,就真得再等三年。

『呀』地一声,里间紧闭的门被打开了,李青荷走了出来。她的眼睛还红红的,但面色平静,整个人有着从未有过的放松与安详。她看到花架下转过身来的江凌,就那么站在门口,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以一种复杂的,全新的,略带仰望的目光,就这么静静看着江凌。

『娘。』江凌被她这有疏离感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她跑过去,用力抱住李青荷,将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撒娇道:『娘,您怎么这样看女儿?您打算不要我了?』

这个温暖而柔软的身躯是这般的亲近,亲近得跟自己的呼吸连在一起。李青荷感受着与以往并无半分异常的女儿的依恋,心里那仅有的一点点复杂的感受骤然不见,拍拍她的肩,笑道:『胡说些什么,娘不要谁,也不会不要我的凌儿。』

『这还差不多。』江凌直起身子,冲着李青荷绽放一个明媚的笑容。

『你放心,你祖母会劝你祖父的。』李青荷抚着她的头发,慈爱地道。

『嗯。』江凌点点头,并没有说『一切由你们作主』这样的话。她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了,我们回去吧。』李青荷忽然不想在这里呆着,只想回到自己的家里,回到属于她和江凌两人的家里。

『我去跟祖母辞别一下。』江凌转身想进屋去。

李青荷一把拉住她:『不用了,你祖母睡了。我出来时,代你向她辞别了。』

江凌眨巴了一下眼睛,点点头:『那咱走吧。』陆夫人不想让她进去,是怕她询问刚才的事吧?她不能告之自己身世的事,心里一定很愧疚,所以不愿面对。既如此,那暂时就不见面吧。

那一天,日子平平静静。仿佛一切波涛都变成了潜流,陆府再没有传来半分消息。江凌第二天早上,仍到了陆府去请安,陪二老吃早餐。但两位老人,却是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跟孩子似的斗气。江凌看到陆文远向她投过来的复杂的目光,知道这位老人自己心里也有诸多的挣扎。她想了想,回到家里,避开身世,跟李青荷好好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青荷听了,匆匆乘了车往陆府去。然而待她回到家时,眼睛却红肿得厉害,显然是又哭过了。随行而来的,除了陆家二老,还有十几个陌生人。其中有两个人,很明显的,白面无须,声音尖细,看样子,竟然是太监

(谢谢迦蓝之洞打赏的平安符)

第二百五十七章 身世(二)

江凌迎了上去,正待说话,却见张婶又带了秦从毅夫妇走了进来。

一进院子,秦从毅就对陆文远道:『陆大人,出了什么事?』

陆文远派了人去,告诉他放下手里的切手务,马上带着夫人到江家来。而且到了江家,不避嫌疑,直接进了内院,他便心里疑惑。可话声刚落,看清楚陆文远身边的那两位明显是宦官,他顿时心里一惊,意识到必出了大事。要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宦官是不能随意在外面走动的。莫非,是皇宫里出了事?

陆文远一脸的严峻。摆摆手,示意秦从毅稍安勿躁,对两位宦官作了个手势:『二位公公请。』

这『公公』二字一出,江凌和秦家夫妇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江凌和心系朝庭的秦从毅想的不一样。如果真是皇宫里出了事,也不至于用到陆文远这么一个致仕了的老人,更不会让陆文远往江府上带。带着他们到这儿,也能让李青荷这副模样的,就应该是她的身世了。昨天才说完的话,莫非……

陆文远却没有时间让她思量。对两位公公尽了礼数后,他又转过脸来,对江凌和颜悦色地道:『凌儿,你让下人们都出去。并且告诉他们,我们有国之要事要商谈,请他们远离这院子。如有偷听偷窥者,一律打杀。』

江凌抬起眼眸,静静地看了陆文远一眼,点头道:『是。』挥手让入画、五儿和张婶,还有陆夫人带来的春婆婆出去,并将陆文远的话转告了张婶,让她管好下人们。陆文远的话张婶也是听见了的,她本就是陆府的人,陆文远在朝庭做官几十年,风风雨雨的,她看着眼前的情形,也嗅到了一丝不安。当下肃然遵命。

江凌看着张婶带着下人们出了院子,这才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厅堂。依照她的内心来说,她是不愿意这些人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的。所以刚才,她甚至想避开,转身跟着下人们离去。可她知道,无论什么事,该来的,永远躲不过,不是避开就能解决问题的。

厅堂里并不像她想像的那般,分主客落座。大家竟然全都站着,静静地看着她进门。两位宦官带着的像护卫打扮的人,全都站在他们身后,直把江家不大的内厅,挤了个黑鸦鸦一片。

这种探照灯照似的注视,前世的江凌,经历过太多太多,倒让她仿若回到了前世。她不自觉地照着她前世的模样,挺起腰身,下巴微抬,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江凌的后脚刚从门槛上收回,厅里『哗啦啦』一声,两位宦官带着随从,全都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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