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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园之贵女当嫁-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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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泌梅的话,王妃眸色一沉:“她这招瞒天过海倒是使的不错。”
是夜,浓墨一般的天空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有几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划过一线张的白华,又悄然消失。隐在暗色之下,泌梅一身墨绿的衣衫并不打眼,她小心翼翼地穿过花廊,长径,直至绮兰阁的墙角,足尖轻轻一点,已是纵身过墙,然后,顺着墙角飞快地消失在绮兰阁的院外。
——
她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很冒险,也知道泌梅一定会将这些事告诉王妃,可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王妃不是一心想要留下两个孩子么?如果她知道自己明着要入威北侯的族谱,暗地里却打算带着孩子嫁给一个大魔头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华青弦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转身之时,唇角已扬起一个美丽的孤度。
一听这话,泌梅也急了:“郡主,奴婢……奴婢愿意的。”
“泌梅,如果我真的能顺利地嫁给阿十,只要你们愿意,我会带着你们一起离开。”说完,她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泌梅一眼:“不过,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你也可以选择回母亲的屋里当差。”
云妈妈和泌兰几乎是异口同声,唯有泌梅,犹犹豫豫地下不了决心。
“做得到。”
“做得到。”
“父亲答不答应是他的事,我跟你们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不要让我失望。”说罢,也不给她们三个开口的机会,又问:“今晚如果他来,我依然会见,把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了,做得到么?”
相较于两个小丫鬟,云妈妈到底还是经事多一些,听了这些倒也不怎么意外,只语重心长道:“郡主,王爷不会答应的,苍穹门可是邪教,以王爷的身份,宁愿郡主嫁给威北侯府的二公子,也是不会答应您嫁给那位门主的。”
闻声,华青弦的嘴角可疑地抽了好几抽才勉强平静下来:“是娶我,不是私奔。”
泌梅很着急,想到两个孩子,她憋不住的话还是不经意嘣出了口:“所以,郡主您是要跟这位门主私奔了么?”
“在我眼里,他只是不介意我的过去,答应会来娶我的阿十。”
她需要几个值得信任的人,而眼前这三个除了泌兰,另两个都不算最合适,不过,非常时期她也只能挺而走险了。不过,虽然已决定向她们三个坦白一切,但对于自己与阿十的那段过往,华青弦说的并不仔细,只挑了重要的地方讲。但,仅凭这些便已足够面前的三人大吃一惊了,最不敢相信的人自然是泌兰,因为她一直以为与华青弦见面的人是哪家的贵公子,没想到,居然是天下第一大魔头:“郡主,您是说和你一直私下里见面的那们,是江湖中威名赫赫的苍穹门门主?”
一听这话,泌兰哪里还敢说别的,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去屋外寻人去了。很快,泌梅和云妈妈都被叫了起来,华青弦等她们站定,这才将往事娓娓道来……
“泌兰,我从没跟你们讲过我在吊子沟的经历是么?现在,是时候说给你们听了。”打断她的话,华青弦的眸光一转,神容淡然:“去把云妈妈和泌梅都叫进来吧!省得我还要多解释两次。”
“郡主,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所以你也该信我不是吗?”面对华青弦咄咄逼人的眼神,泌兰羞愧地低下了头,华青弦却继续要求道:“阿十我是一定要见的,而且,以后无论他什么时候来你都不能阻止,还要帮我掩护着让我见他,做得到吗?”
“郡主……”
华青弦就那么看着她,两眼黑得发亮,锋利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的身体刺穿,但,寒光过后又是温和如春的暖意,流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光采熠熠,带着些些的冷酷,些些的凌厉,还有些些的睿智。片刻,华青弦收回自己的目光,口气却异常霸气:“好,我信你。”
这话听来就严重了,泌兰紧张得舌头都要打结了:“郡主,奴婢……绝无二心……是一心一意想要侍候好郡主的,真的……”
“你有异心么?是否和外间的那几个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
“郡主待奴婢恩重如山。”
泌兰的讶异,华青弦一一看在眼底,也正因为她这种毫不保留的表现,华青弦也意识到了泌兰的单纯。不过,再单纯的人,如果不够忠心,留在身边也没什么作用,所以,该敲打的地方还是不能放松:“泌兰,我对你可还好?”
听到这些话,泌兰张大了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了,如果郡主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难道,那两个孩子不是郡主和别人有私情才有的?而是郡主被……想到这里,泌兰突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们郡主这些年岂不是太冤枉了。
“啊……”
听声回眸,华青弦又深深地看了泌兰一眼:“因为,我一点也不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小羿和小颜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清楚。”
正想得出神,泌兰却被华青弦的态度搞糊涂了:“郡主,您……您为什么要问这些啊?”
事隔五年,要查当年的事已难上加难,可是,同为‘受害者’,她想知道当年的罪魁祸首是谁,没理由另一个‘受害者’不想知道。而且,以夜云朝的背景来看,要查到这些东西也不是很难。所以,她得找个机会再会会他,将当年的事情仔仔细细地问个清楚。冤大头做了这么些年,也是时候做个明白人了。不过,如果孩子们的父亲真的是夜云朝,那事情就更加耐人寻味了,王妃那么护着夜家的孩子做什么?
但,那个助她一臂之力之人又是谁?
她可以制香迷晕自己,让老夫人和王爷出手除掉自己,足见她本身不是什么好货色,能迷自己一次,自然也不排除迷晕自己再多一次的可能。但,就算是庄觅珠真的能制出那种‘淫’香来,在公主府的荷花宴上给自己下药似乎也不大可能,毕竟,以往参加荷花宴的时候,母亲是不让庄觅珠随行的,所以,她如果真的有心害自己,就必须假以她手。
“所以,想要知道那些事,就只能去问母亲了是吗?”可是,王妃是不可能会告诉她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所以现在,她想要知道夜云朝是不是自己那两个娃儿的爹,除了找到下药的那个当事人以外,已别无它法了。可那个人是谁?庄觅珠?
泌兰会这么猜测,倒也在情理之中,如果当年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就算是被人陷害被人下了药,事发后能说实话的人也只有王妃了。
“泌竹和泌菊姐姐,还有以前的方妈妈,可是,她们都过世了,所以,现在能知道的人应该只有王妃和林妈妈了。”说完,泌兰又担心自己说错话,忙解释道:“奴婢也是猜的,因为当时郡主您被诊出喜脉后,是王妃第一个过来问您话的……”
“那,有谁可能知道当年的事?”
一时有些闹不明白华青弦的用意,泌兰又警慎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坦然,这才犹犹豫豫道:“奴婢当时还小,也不得近身侍候,根本就不知道郡主几时和别人……”
“我不是问你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是问你到底知道多少。”
“郡主……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泌兰终于被吓现了眼泪,她只是关心郡主,希望郡主能好好的,不是觉郡主行为不检点啊!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五年前,我未婚先孕之事你知道多少?”
点了点头,泌兰很小心地看着华青弦:“郡主请说。”
“关于阿十,有些话迟早是要跟你们说的,不过,在我跟你们说实话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被华青弦的直白吓得直摇头,泌兰红着眼,委屈道:“奴婢不敢,奴婢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毕竟郡主现在的处境和以前不一样了,若是再不小心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白,大家都明白,所以,泌兰这有所保留的话一出口,华青弦反倒却笑了:“泌兰,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要见郡主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非要半夜翻墙?”说到这里,泌兰似是觉得自己口气太急了,忙又低了头:“郡主,这样是不对的,您不能一错再错……”
这答案和华青弦想象中的相同,她点了点头,解释道:“阿十不会害我,所以,你不用担心。”
见华青弦似乎并没有太生气,泌兰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这才一五一十地答道:“第一次是意外撞见的,因为担心郡主才跟着的,第二次是奴婢故意跟去的,还是担心郡主出事,结果,却跟丢了……”
“说说你的理由,为什么这么做?”阿赶提醒过自己的,只是自己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来她相信泌兰的人品,二来,也不觉得这件事能给别人做多大的文章,不过,既然现在泌兰自己提到了,有些事还是趁早弄清楚的好,否则,大家心里都有刺,又怎么能相处得融洽?
“两次。”
“跟过几次?”
初听到阿十这个名字,泌兰愣了好一会儿,待反应过来才知道华青弦指的就是那个与她私会的男人。终于,泌兰红了脸,好半天才点了点头:“是。”
沁梅一走,整个屋子便又只剩下华青弦和沁兰了,看着地上端端正正跪着的小丫头,华青弦半眯着眼打量了她一阵,这才幽幽道:“阿十跟说我,我去见他的时候,你一直偷偷跟着我,是吗?”
闻声,泌梅小心地看了眼地上的泌兰,终还是沉默着退了出去。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泌梅摇了摇头:“打听不到,觅珠小姐身边侍候的人比所有院里的人都难开口,怎么套都套不出来话。”
“知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主仆正僵持间,外间突然传来泌梅的声音,撩帘而入,看到泌兰跪在地上眼眶微红时,泌梅先是一愣,马上又回过神来,凑近华青弦道:“郡主,果然如您所料,裴大奶奶去了觅珠小姐的房里,说了好半天的话,刚刚才离开。”
“……”
华青弦的声音很冷,隐隐有几分不怒自威之感,泌兰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语气却依然固执:“郡主,奴婢都是为了您好。”
“你胆子不小。”
小心翼翼地抬头,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华青弦一眼,泌兰咬了咬牙:“真的扔了。”
认真地听完了泌兰的解释,华青弦依然沉着脸问:“泌兰,花呢?”
“郡主,您还是不要去见那个人了吧?毕竟,您现在正在议亲,万一又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恐怕就……”说着,泌兰就跪了下来,她一直是最希望华青弦好的,虽然她也觉得以华青弦的身份,嫁给那二公子是屈了,可是,这已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条件的人了,万一错过了,郡主这辈子可能都再嫁不掉。所以,就算是这么做会让华青弦觉得自己不忠心,她依然还是这么做了。
华青弦用了足足十秒的时间才理解了这两个字,双眼一眯,她神容俱冷:“为何?”
“扔了。”
闻声,华青弦眸光一闪:“花呢?”
“郡主,您去见老夫人的时候,奴婢在您的房门口捡了一朵花。”
“……”泌兰脸色一白,手脚似都无处安放了,华青弦看着她,半开玩笑地问道:“真是你啊?怎么了?有话要说还是有事儿瞒着我?”
“不是你在心里念我吧?”她这个丫鬟虽不若泌梅一般直来直去,但,向来也是有话不藏的,可今日这是怎么了?
泌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郡主……”
许是有所感应,华青弦这厢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她嘟嚷道:“谁这么想我呀!害我不停地打喷嚏!”
第八十一章:答案,呼之欲出
想要的答案呼之欲出,却偏又差了那一点什么。
华青弦抬起低垂的眼眸,明亮地向上看去,王妃目光凌厉,气势凌人,独独只是缺了一分对女儿的包容与宽待。此时此刻,她是不是笙华郡主的亲生母亲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就凭她的种种表现,她已再不必顾忌这份‘亲情’。唇角,微微向下,又拉出一个委屈万分的弧度,华青弦低声道:“本来是很好的……可是……”
“又怎么了?”
似是难为情,但华青弦还是微微红了脸:“女儿昨日去七娘妈庙奉果,遇到夜将军了,他,他说……”
“他?他说什么了?”昨日华青弦出门之前,已告诉过他要去见夜家二小姐夜云琅,巧遇到二小姐的哥哥倒也不奇怪,只是,华青弦的表情太过暧昧,总让王妃觉得不安。
“他说……他说不日会让将军夫人过来提亲。”
闻声,王妃娇躯一抖,惊道:“他要跟谁提亲?”
“我。”
无比悠然地吐出这个字,华青弦忍住想要狂笑出声的冲动,强挤出一抹不自然的娇羞,那少女怀春之感,被她演绎到淋漓尽致,王妃看得眼中喷火,心口顿觉被巨石猛击了一般,生疼生疼。同为女人,王妃也不得不承认华青弦是美丽的,而且,她的美丽不止是容颜,还有那股子与生俱来般的如兰气质。那种就算是污水泼身也淡然自处的平静,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王妃也一直都知道她有吸引所有男人视线的本钱,但,那个传说中不近女色,不懂怜香惜玉的骁云将军竟也对她青眼有加?
她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母亲,若是夜将军的话,是不是可以……”似是不好意思,华青弦顿了一下才又扭扭捏捏道:“至少要比那薛仲清好不是吗?”
忍无可忍,王妃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那可是当朝国舅爷,也是你能肖想的?”
“母亲,是他说的……也不是女儿……”
华青弦的解释不为王妃所容,王妃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敢撒谎?那夜云朝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上你?就算他看上了,你以为他的亲事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事么?夜家在宫里还有位太皇太后呢!未来的将军夫人那是要得太皇太后首肯才能过门的,就凭你那‘彰明昭著’的名声,你觉得太皇太后可能会答应将军夫人上门提亲?就算太皇太后允了,你觉得恭王和雍王会允许他们的亲舅舅娶你这样一个女人?”
这样大的反应,所以,也不是夜云朝么?可是,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要主动承认?骁云将军夜云朝,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低下头,华青弦一脸伤心欲绝:“母亲,女儿错了,女儿再也不敢提这事了。”
“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本份,什么是本份?你是不是还想去跟你祖母学学?”王妃气得嘴唇都青了,发了一通脾气后又冷冷地瞥了一眼华青弦:“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再出门。”
“是。”
只是不许她出门么?是不许她有机会去找阿十私奔吧?
王妃啊王妃,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秋夜,月华如冷。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织成了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网,把大地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朦朦胧胧,如梦似幻。一身黑袍,夜云朝负手而立,整个人仿佛都融入了整个夜色。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黑眸,此刻肃然如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冷峻如冰的薄唇紧紧抿着,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那些弩弓已小范围地投入使用后,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袖箭也为每个神翼营的士兵都配了一幅,近身博击时杀人于无形,非常称手。”天火认真地汇报着天风让他带回来的消息,每报一件,都小心地观察着门主的表情。最近,门主的烦心事儿挺多,华青弦那个小寡妇门前的‘是非’也多,他也很怕惹门主不快,万一门主气大了想要找人练手的话,自己这几两骨头也不知道够不够门主过手瘾。
“好用就让天风再多做一点,不够银子就找天水拿。”
提到天水,天火突然一笑,半开玩笑道:“天水倒是想给,只怕是有心无力?”
挑眉,夜云朝凌厉如刀锋的眼神微微一斜:“北山那边出事了?”
“是啊!出大事了,天水说现在出不了银了,挖空了。”说着,见夜云朝眉头一拧,天火又咧嘴笑道:“可是,他在旁边又挖出了一个金旷,比之前的大三倍。”
金旷?这个结果倒是让夜云朝有些始料不及,金银质地不同,很少在同一处能有两个旷藏,除非……
“让天水带一些旷料回来看看。”闻声,天火又是一笑,自怀里抱出一块小金砖,规规矩矩地递到了夜云朝的面前:“已经送来了,请门主过目。”
伸手接过,借着月光细看着手里的金砖,上面似乎印着某种字样,待得看清了上面的字,夜云朝神色微凛:“这是,西洛的官印?”
“不错,正是西洛国的官印。”郑重点头,天火接口道:“北山那处的银旷是真的,但这金旷却是假的,天水说,那金旷所埋之地设有重重机关,若不是暗卫营个个身手不凡,想要取出这些金砖绝非易事。依属下看,咱们之前都理解错了,那些秋叶障不是为了守住银旷,而是为了阻止别人发现那批金砖。只是,那么一大批的金子,就算是大晋人想要埋进北山也不容易,西洛国是如何运进北山的?”
天火所说,正是夜云朝所疑,沉眸,他凛凛望向天火,吩咐道:“让天水亲自进去看看,或者,还会有所发现。”
“门主的意思是那地方有玄机?”
“西洛国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叩关扰边之事时有发生,燕岭关乃是西洛进入大晋的必经要塞,驻有重兵不说,守将还是本尊的人,大批的金银要想出入国境绝非易事,所以,这些金子应该是分批运进北山的。那旷洞里应该有暗道,让天水仔细搜搜看,说不定,还能发现守旷之人。”
一听这话,天火的眸子一亮:“守旷之人?”
“怎么?已经发现了?”
并不十分确定,但天火仍旧一五一十地答道:“门主还记不记得笙华郡主和小羿失踪一夜的那件事?她们口中的那个怪物,貌似天水后来又见过一次,但,那人身手极好,乃是绝顶高手,天水与其过招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最后还是让他逃了。”假如北山真的有人守着那金旷,再没有比那种‘怪物’更让人怀疑的了。
“天火,传令下去,那个怪物,本尊要活的。”在外,有秋叶障做天然屏障,在内,一个堪称怪物的绝顶高手,足矣。
“是。”
抱拳,天火眸中晶亮,燃烧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但,他们四大暗卫向来各司其职,虽然他觉得抓人这种活儿最适合他,倒也不贪功,只又看着夜云朝道:“门主,还有件事天水让请示您一下,这批金子怎么办?”
“天风成天跟本尊哭穷,这下好了,让他找天水哭去。”
天风在四大暗卫中排名第一,不是因其武功最好,而是因为军功最多,资历最老。他打小就跟着夜云朝南征北讨,立下赫战功却从不受命于朝廷,只一心一意做着夜云朝手下的一个小小技师,没有人知道,这些年天风替夜云朝做了多少好东西出来。只有夜云朝清楚,每一场胜仗的背后都有天风立下的汗马功劳。只是,这些年来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天风却因为军饷的问题常常哭穷,所以才有了他这般调侃般的话。
听到这话,天火笑了:“都给天风啊?他这下可大发了。”
想了想,夜云朝又道:“那就再送一点去府里家用,剩下的,想办法运回乌木崖。”加上自己的亲事,还有两个妹妹的亲事,府里最近应该要用不少银子,正好运点金子回来,省得他去动老本。
“啊?那门主的意思是,一点儿也不给那皇帝小儿留了?”
“如果只有那些银子,给他也无妨,可现在,什么也不能给他留了。”以前真是打算过上报朝廷发现银旷之事的,可彼时,一个银旷已足够打眼了,如果再加上一座人为的金旷,就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到时候也少不得落人口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就算他把东西全都上交了,皇帝也不会念他一分的好,何必多此一举?
“属下明白了。”
再抱拳,天火就要离去,夜云朝却突然唤住了他:“等等。”
“门主还有什么吩咐?”
“天火,去一趟丽江吧!替本尊查一个人。”
“谁?”
“摄政王妃。”说罢,夜云朝寒光如雪的冷眸下,投下几丝难以察觉的阴霾:“我要她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资料,记住,所有。”
讶异抬首,天火看向夜云朝的眼中疑虑重重,王妃不是江南人士么?怎么要去丽江查? ——
七巧节后的第三天,原本是威北侯府托人上门来换庚贴的日子,只是,那一日恰逢杜氏要出殡,于是便又将日子朝后推了一推。
杜氏惨死于亲女之手,但杜家却没有一个人肯过来为她出头,只要求王府按正室之礼将其好生安葬。华青磊也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他虽怨恨杜氏心肠狠毒,但死者已矣,他也不愿再过份追究。于是,一个在生前不得丈夫所爱,不得夫家所认的‘弃妇’,却在出殡的这一天,出尽了‘风头’。
那一日,亲友邻里汇集王府,祭送奠仪,对杜氏以示哀悼。吊祭者公奠之后,由华青落的长子华笑忠(华青磊没有儿子,所以,老夫人便安排了华二爷的儿子暂代)和两个女儿代为跪拜致礼。
然后便是出灵,按大晋的风俗,出灵时要在棺木后头打碎死者生前用过的一个饭碗的习俗,称之为“斩殃”,取的是斩殃杀祟,祛灾除祸之意。另外还要磕碎死者生前用过的药罐,表示今后家中不再有人生病,再也用不着熬药了。起灵前,华笑忠在一个瓷罐中挟入各种菜肴、食品,然后轮番摁捺,一直到满,这叫做‘食压钵’。最上面还要放一个馒头盖住,用一双筷子竖立穿孔,上面再盘一些染红的粉丝。此罐食品连同“下气馒首”、“长明灯”等,在出殡时都将随棺下葬。
杜氏的棺木上刻着凤头凤尾,周围饰着红、蓝、黄三色的布帷幔,上绘各种吉祥如意的图案,因棺木出门后,要一路不歇气地送到坟地,所以,华青磊用了三十二扛。抬棺人手众多,前呼后拥的显得非常气派。棺木抬起之前,华笑忠双膝跪倒,手捧烧纸钱的瓦盆痛哭失声,宾客亦然,一时间,整个王府哭声震天。摔过“丧子盆”,出殡便正式开始了。棺木出门时,大头在前;出了门后,却掉了个头,才一直抬到坟地。
华青弦看着觉得奇怪,问过之后才知,原来人们认为死者躺在棺木中也象人站着一样,出门头向前,等于回首瞻顾家园,表示了对人世的依恋;出门以后头朝后,等于再不往后看,一往无前,直奔西天乐土。对于这个说法,华青弦不置可否,但死者为大,这样的时候她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她一个威亚将自己吊到了这里,也不知道前世的那个肉身后面是怎么被人‘处理’掉的,或者,身为歌坛天后的她,排场也不会比杜氏的差,只是,死都死了,这些东西看不见也碰不着,一切都只是浮云。
杜氏入殓后,华青弦又请了一百个僧人过来替她颂经。头七之后,那些僧人离开了王府,整个摄政王府便又回归了最初的井井有条。该忙的忙,该笑的笑,只是再没有一个人会哭,如此薄凉,让华青弦不禁更加感慨了,听说,她当年‘死’后,家里甚至连白幔都没有挂,只当是没有生过她这样丢人的女儿……
华青弦确实觉得挺丢人的,不过不是因为笙华郡主的行为,而是通过这件事的处理方式,她觉得笙华郡主的父母猪狗不如,所以,生在这样的‘家里’挺丢人。
杜氏之事,就这么轰轰烈烈地被揭了过去,接下来,王府里最紧要的便是华青弦的亲事了。
却说那日因为杜氏出殡之事,王妃便做主将换庚贴的时间朝后推了一些,但恐怕事情生变,王妃也没将日子推后太久,就定在了半个月后。到了说好的时间,华老夫人和王妃在府里等了一整日都不见人过来,不免也生了些其它的想法:“兰澜,是不是搞错时间了,为何现在还没有人过来?”
“媳妇也觉得奇怪,正想让林妈妈过去问问,可是,又怕太失礼。”
都说是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虽然华青弦的名声不好,但摄政王府的脸面还是要的。就算是再急,让人去问也有催促的嫌疑,传出去了人家只会说是摄政王府的女儿嫁不出去,所以去求着人家上门来。这样的脸王爷丢不起,老夫人也丢不起,王妃当然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先让华管事差个小厮去打听打听情况吧!”
“好,媳妇儿这就去安排。”王妃也是这个意思,自然一口就应了下来,只是,才刚刚吩咐林妈妈拿对牌去外院找华管事,她身边的三蕊突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来了来了……”
“来了就来了,这么毛毛燥燥的做什么?”斥了三蕊一句后,王妃缓了脸色,又笑着对老夫人道:“许是有事耽搁了,才来的这样晚。”
老夫人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答案,可是,三蕊脸色却有些不自然,似是有话要说,王妃一见,忙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王妃,来的好像不是威北侯府请来的保山。”
“不是?” 王妃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了,扭头又看了老夫人一眼,却听老夫人神色自若在问着三蕊:“谁来了?”
三蕊怯怯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回答道:“是明相府上的人,还抬了聘礼过来,说是只要王爷答应的话,马上就能抬了郡主过门,只不过……”说着,三蕊又是一顿,许久方才呐呐地说了两个字:“做妾。”
一个妾字,激得老夫人都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什么?明相这是欺人太甚!哼!”
凤仗一抖,老夫人就要下榻,香妈妈赶紧过来替老夫人穿鞋,才穿好一只脚的鞋,门外又进来一个大丫鬟,却是老夫人身边的红豆姑娘。她为难地看了王妃一眼,又转脸过去对老夫人回话:“老夫人……又来人了。”
“这回可是威北侯府请来保媒的?”
“也是,也不是。”
一听这话,老夫人不满地喝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也是也不是?”
老夫人火气那样大,红豆被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下来解释道:“老夫人,是威北侯府来人了,可来的不是她们家请的保山,而是威北侯夫人亲自过来了,还带着她们家二公子。”
勋贵之家,议亲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保媒也都是请京都那些颇有威望的夫人们过来,哪有自己上门要庚贴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自己上门来了,也没有将自家公子带来的道理,威北侯夫人如此一来,倒让华老夫人心中明白了几分。脸一沉,她口气不善道:“先请吧!”
王妃也很为难:“请哪一个?”
“明相府的管家你去见,威北侯这边,我来。”
王妃的想法自然是自己亲自去见威北侯夫人的,可既然老夫人都开了口,她也断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是,媳妇这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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