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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园之贵女当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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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便起了收徒之心?”
小羿这个孩子,他早已看出他的不同,一直也很喜欢,只是,他的身份……他是该好好查一查她们母子三人了。
“相遇即是缘份,那孩子甚得我心,更何况,过了这个村也就没这个店了,错过他,也不知此生是否还有机会遇到更合适的人选。”
“……”
爱才,惜才,护才,他很明白骆惜玦的想法,所以才不忍提醒他这个现实,在他未查清一切前,暂且就这么放任着吧!或许,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门主,你不喜欢华羿那孩子吗?”
“很喜欢,只不过,他这样的身份你不介意吗?”
一笑,骆惜玦自嘲道:“我也是师傅从乱葬岗里捡回家的乞丐,门主不也没嫌弃过我么?”
“你从来不是乞丐。”
“华羿也不是,我看得出来,那孩子身上天生便有一种贵气,收放自如。”他最看中的就是华羿的这一点,聪明的孩子很多,可是,聪明却不自傲的孩子却很少。难得华羿是这种懂得收敛,又知道隐藏的性子,假以时日,定能冠绝当世。
阿十也笑了,神色松动不少:“你倒是有眼光。”
“跟在门主身边久了,学了点皮毛罢了。”
闻声,阿十又笑了:“从未听你奉承过什么人,没想到,第一个奉承的竟是我。”他从未将骆惜玦看做是手下,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的兄弟,虽然人前他们表现得‘水火不容’,但私底下,他们对彼此的关心却一分也不少。
难得听到这样的话,骆惜玦也腼腆地笑了:“你是门主,又是我师兄,不奉承你还能奉承谁去?”
“不还有皇上么?”
骆惜玦神色一黯,淡漠道:“那个人,不提也罢。”
“阿玦,你还记得日月国么?”
“这辈子怕也是忘不掉了。”他怎么能忘得掉呢!十年前,他因日月国而失去了所有,外祖父,母亲,妹妹,还有他的健康。他是个死过一回的,虽然不太喜欢去恨,但日月国三个字,对他来说,便是那抹不去的悲惨往事,早已刻进他的骨血,此生都不可能再抹灭。
“你说,咱们大晋可还有日月国的余孽?”
闻声,骆惜玦抬眸看了他一眼,道:“自然会有,只是,草莽余孽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更何况,那件事,也不全是因为日月国,要怪,只能怪人心太险恶,亲情太薄凉。”
如无必要,他从不愿提及这些旧事,只是,这一次,他却不得不提了:“阿玦啊!你还记得日月国的图腾么?曼珠沙华,千年花开,千年花落,叶生花落,叶落花开,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曼珠沙华,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魄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这样的花朵,代表着无情无义,却是日月国的图腾。
“门主,你为何突然问这些?”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恍然间似乎看到了一朵曼珠沙华。”
“一个梦而已。”
“是啊!只是一个梦而已。”说罢,阿十惨淡一笑,再回神,双眸已是睿智清明,闪着果敢与坚毅:“阿玦,我该回京了。”
骆惜玦意外地回头,深深地看了阿十一眼。
片刻,他将煎好的汤药递上:“服下这龙珠草,门主还需再休息三日方能清除体力余毒,三日后,我再安排暗卫送门主回京。”
“不必了,现在就走。”
说罢,端起他递过来的药碗一仰而尽,也不管那汤药苦口,烫滚难咽。
——
要走的人,始终是要走。
这一点,华青弦早已明白,也不会强求。只是,她没有想到,阿十走的时候,竟是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留。
“嫂子,华大哥许是有急事,才会,才会……”
坐在华青弦的床头,玉娘红着眼,张了几次嘴,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给阿十找由头。她和大兴已买下了么喜家的旧房子,本是今日就要搬过去的,可听了阿十的事,她不放心便过来看看华青弦。结果,却发现不过一夜之间,华青弦已是眼窝深陷,一脸憔悴。
不想让玉娘担心自己,华青弦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意:“是啊!定是有急事了。”
或者,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躲着她,生怕她赖着他不走。再或者,只是因为她在他心里不过什么也不是,所以才会理直气壮地留下来,又理直气壮地拍拍屁股就走。其实,他的名字可以改一改的,叫阿石才对,铁石心肠的石。
“嫂子,你别难过了,你还有小羿和小颜啊!看在两孩子的面上,华大哥也不会一去不复返的。以前他不也不在么?还不是回来了,所以……”劝到这里,玉娘又有些劝不下去了,在心里狠狠地咒着阿十。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他居然说走就走,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要不是怕嫂子心里受不了,她真恨不得劝嫂子和他一刀两断,再找个更好的男人过日子算了。
大兴毕竟是个男人,总是向着阿十一点,可阿十这事儿干的确实不厚道,所以大兴虽然有心帮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帮。见见着玉娘给自己使了好几次眼色了,他终于也勉强开了腔:“是啊嫂子!这么可爱的两个娃,谁舍得下啊?”
“就是,就是。”
他们两口子总是为她好的,她也不想让他们再惦记,于是也坦白道:“玉娘,大兴,有件事儿,是嫂子对不起你们,没有跟你们说实话。其实,阿十不是小羿和小颜的亲爹,他只是个过路人,所以,他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
“可是,你们,你们这样,岂不是叫……”
偷汉子三个字毕竟太难听,玉娘憋了半天都没憋出口,华青弦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尴尬的样子。于是也正色道:“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其实,这话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人能信,他们毕竟住在一个屋子里,睡在一个房子里,说他们清水,那真是鬼都不会信。可偏偏就是连鬼也不信的事实,才是真正的事实。她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最相信的这两个人总归是要说清楚的,省得日后她们从别处听到些咸言碎语的,会误以为自己是那种不检点的女人。
玉娘本意是来劝华青弦想开点的,可突然又听到了这么一个事实,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忍了半天,只小声地问了一句:“嫂子,这么说,阿十真的不会回来了么?”
“其实,就连阿十这个名字也是假的,这世上从来没有阿十,只有一个路过的无名氏,我不认识他,他也不会再认识我。所以,你们最好忘了这个名字,从今以后,只有我和孩子,仅此而已。”她早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虽然,到最后也没能认清他的身份,但,不过是个过客,她又何必再为他伤神,倒不忘了的干净。
玉娘不忍,又要来劝,华青弦却俏皮地耸了耸眉,道:“他了走也好,少张嘴吃饭能省不少粮食。”
“嫂子……”
终还是没忍住,玉娘就那般掉下泪来,正难受着,忽听得院外又是一阵脚步声疾,她刚想要打帘出去看看,柳氏却哭爹喊娘地跑了进来,进门的时候跑得太急,柳氏一跤跌的不轻,从地上爬起来后顾不得擦脸上的灰,就扑到了华青弦的床边,嚎道:“华娘子,救命啊!快救救我们家二兴吧!”
“弟妹,你这是干嘛?”玉娘没想到是柳氏,更没想到她这么激动,连忙上前去拉她。可那柳氏心里焦急,也顾不其它,一甩手就将玉娘给掀远了,玉娘一个趔趄差一点便摔到了地上,好在大兴及时扶住了她。见自家娘子又被人欺负,大兴也黑了脸,吼道:“弟妹,你胡闹什么啊?二兴要是有病得赶紧请大夫啊!你找华嫂子干嘛?”
那柳氏被大兴一吼,心里也有些怕,可想到自家男人还躺上床上挺尸,她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又嚎道:“不是啊大哥,二兴不是病了,他是被蛇咬了,就是咬华娘子的那种蛇。”
“什么?二兴也被蛇咬了?”
“是啊大哥,他都半天不能动弹了,快帮你求求嫂子救救他吧!”那柳氏见大兴脸色微变,还以为他念着往日的情份在担心自己男人,忙又说道:“大哥,虽说二兴平时是有些混,可到底也是你的亲兄弟,你和爹娘断绝了关系,可血脉还连着,你不能看着二兴这样不管啊!大哥,大哥!”
大兴是个憨厚的,但憨厚不代表他糊涂。怎么就那么巧,那天他就看到二兴鬼鬼祟祟地在房子前转悠,还往井里扔了什么东西,后来他追出去他就跑了,他也没当多大回事。结果晚上华青弦就被蛇咬了,而且咬她的那种蛇听说还不是这边常见的,可就算是这样,大兴也没怀疑过二兴,觉得他再怎么混也不至于要人的命。可如今,二兴居然也被蛇咬了,还是和咬华青弦的那种蛇一样,事实摆在眼前,大兴又怎么会看不懂这层道理?
想到自己的兄弟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黑心烂肝的东西,他哪里还捏得住心里的那把火,当下便黑了面,吼着柳氏:“你还有脸来求华嫂子?你自己说,二兴是怎么被蛇咬的?”
“就是,就是……到山上担柴的时候,突然就被咬了。”
柳氏越说越心虚,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竟只是含糊的哼哼了一句,大兴一看她那表情,便明白了一切,当下气得更狠道:“你还敢胡说?那样的蛇根本就不是北山上有的,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扔到嫂子屋里的,嫂子被咬了那是让人给害了,那二兴呢?她怎么也能让那种蛇咬了?”
“那,那有什么奇怪的?兴许那蛇咬了华娘子后,又逃了出去,跑我们屋里去了呢?然后……”
见她还不肯说实话,大兴也怒了,面色一僵,十分不给面子地戳穿了她的谎言:“咬嫂子的那条蛇,头都被打扁了,怎么去咬你们家二兴?”
“大,大哥……可是二兴真的被咬了啊!你救救他吧!呜呜呜……”
话到这里,柳氏也知道自己编不下去了,只能打亲情牌,求大兴看在以往的情份上不要对她男人不管不顾。可是,大兴这一回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也不肯再助纣为虐了:“你回去吧!嫂子是不会帮二兴的,也没必要帮他。”
一听这话,柳氏两汪眼泪涮的一下便滑了下来:“大哥,你咋能这么狠心呢?虽然二兴和你不是一个娘生的,可到底是同老子啊!你咋能见死不救呢?他要是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想等二兴死了分王家的家产吗?大哥,你的心咋这么黑呢?为了钱,你连兄弟都不要了么?”
大兴本是气极了故意要逼柳氏说实话的,结果,实话没逼出来,竟逼出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人都还没死,她就在那里嚎家产,就这份自私的劲儿,就足够大兴厌恶她们那一家子了。冷了心,大兴也扮起了黑面阎王:“你们自己做的缺德事自己心里清楚,二兴若是没被咬,那是老天没开眼,若被真咬了,那是遭了报应合该如此,怪不得嫂子,也少拿老子当借口。”
“你,你……”柳氏一直认为大兴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人,哪里听过他说这么狠的话,再见他脸上那股子凶狠劲儿,心里也有些犯怵。可想到自家男人,她又不敢就这么回去,只得转身又去求华青弦:“华娘子,华嫂子,嫂子,你行行好,救救我们家二兴吧!”
华青弦本就心情不好,给柳氏这么一闹,心情自然也就更不好了。而且,听刚才那些话,她也明白了那条蛇从哪里来,想到王二兴的所做所为,她还真是不想救他,不过,有些事情做得太绝了会损阴德,她还有两个孩子,还不想那么折他们的福。于是,她冷冷看了柳氏一眼,说:“你先起来。”
“不,我不起来,嫂子要是不答应救我们二兴,我就不起来。”
她是真的想过要帮一帮她的,不为别的,就为她对王二兴的那份心。可是,自己愿意做和别人逼着你做那是两码事,她越是逼得紧,华青弦就越是不想做。拉了柳氏一把,她却不肯动,一双更是直勾勾地望着华青弦,仿佛她就是欠她们家的,该她们家的一般。
“真的不起来。”
“不起来,除非嫂子你答应我,否则我就是跪死在你们家我也不起来。”
华青弦烦的就是别人威胁她,所以,她松了手,冷声道:“那你就跪死在这里好了,黄泉路上也好给二兴做个伴。”
一听这话,柳春枝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半天缓过神来后,竟是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咒着华青弦:“你,你这个毒妇,怪不得你男人都不要你了,那都是给你毒跑的,你这种女人,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娶你过了门……”
柳氏越骂越难听,越骂越缺德,华青弦起初以为自己听了这些话会生气的,可是,她竟一点也不气。冷冷地,她又对上了柳氏的眼,目光中含愠带摄,不怒自威:“你不走是吧?我走。”
说罢,华青弦腾地一下自床上坐了起来,鞋也没穿便光脚走了出去。
柳氏本指着华青弦帮她救男人的,又哪里肯让华青弦走,见她出了房门,她立刻便追了出去,不顾外面还有许多‘看客’,便一把抱住了华青弦的大腿,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嚎了起来:“嫂子,你就行行好,行行好吧!二兴要是死了我也就活不下去了啊!”
明明是他们王家人存了害人之心,结果才引火烧身伤了自己,不反省自己做得对不对还要来骂她是见死不救的毒妇,这样的奇葩,真是够了。
“你们连做过的事情都不敢认,还想我救你们?凭什么?”
她早就想问了,凭什么?有需要了就来求她,求之不成就来骂她,骂不管用,就又开始这样的‘大张旗鼓’。正是忙农活的时候,她家门口却突然来了这么多看客,是无意还是有心她还分得清楚,别以为掉几滴眼泪,再拿了全村人来压她她就怕。越是这样逼她,她还就越发不肯应了。
华青弦的声音并不大,表情也不算凶,只是,她那冷若冰霜的模样柳氏还是头一回见,不由得心头冷飕飕的,竟是连直视她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低着头一味地求:“嫂子,嫂子,嫂子……我们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帮帮我们吧!”
“说,谁让你们往我屋里扔蛇的?”
“没有,没有谁!”
要还在屋子里没出来,真要让柳氏认,她还真敢认,反正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话,回过头去不认了她也没办法。可现在,她们已闹到了屋外,当着乡亲们的面有些话柳氏也不能说,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拼命摇头。她不能说啊!一说了二兴可就是居心不良,杀人未遂,那是要送官法办的大事,就算是人最后能救回来也少不得吃上官司,她又哪里敢认?
见那柳氏已有所动容,只是尚未下定决心,华青弦垂首看她,一字一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谁让你们往我屋里扔蛇的?”
“没有,没有,真没有!嫂子,我们和你是有过节,可还没埋没良心到那样的程度,嫂子,我……”
还不承认。
用力扯下柳氏还扒在自己腿上的手,华青弦的声音,冷得似是能结出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们没有悔改之意,那就怪不得我了。”
既然她们一家子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她也没必要再给她们留面子,反正,要死的也不是她的男人,她耗得起。
“嫂子,你不能这样啊嫂子……”柳氏不肯撒手,还在苦苦哀求,可华青弦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手扯落,眼看着华青弦就要撇下自己离开,柳氏想到自家还躺在床上哼哼的男人,终于再也撑不下去了:“嫂子,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是……”
第五十二章:陷害,牢狱之灾
“春枝,你给我闭嘴。”
一声厉喝,如狼似虎,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婆婆,柳氏的嘴唇翕动不止,却彻底哑了声。
这时候王婆子钻出人群,没顾上喘口气,便狠狠地抽了柳氏一个大耳光。柳氏被抽翻在地,还没嚎上一声,王婆子又指着她的鼻子开始骂:“你个没用的小娼妇,让你来要解药怎么就这么难?是不想你男人活了么?啊?”骂罢,犹似不甘,又狠狠踹了柳氏几脚,直踹得她嗷嗷直叫才罢休。
“王婆,火气何必这么大?”华青弦冷冷一笑,来的还真及时。
狠狠剜了自己的儿媳妇一眼,王婆子这才转头看向了华青弦:“华娘子,那蛇是自己跑你屋里去的,和我们二兴可没关系,你别因为春枝过来就想给我儿子头上扣屎盆子。”
“是谁在自个儿头上扣屎盆子,想必王婆比我更清楚。”蛇是王二兴放的已是毋庸置疑的事,既然柳氏都知道,王婆子必然很清楚,只是,柳氏好吓,王婆子却不好对付,要让她说出真相,恐怕又得多费一番唇舌了。
“我当然清楚了,所以,你别想冤枉他。”
“冤枉?好,我不冤枉他,不过你们请回吧,我身子不爽就不留你们吃午饭了。”说罢,就要走,王婆子一个健步抢上前来又拦了她的去路:“华娘子,全村人可都看着呢!你真要见死不救?”
微冷的目光,直直逼上王婆子那双昏黄的小眼,华青弦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你也知道全村人都看着呢?你也好意思问我要解药?我是大夫么?我是神医么?我是仙姑么?你家儿子被蛇咬了不去找大夫上我们家来嚎什么来着?”
“我们为啥上你这儿来你不知道么?你昨日个被蛇咬了,今日个就大好了,肯定有解毒的丸子,我们不找你要找谁要?”王婆子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解毒的丸子合该就是拿出来给她用的。华青弦一听,又气笑了,反问道:“全村人都知道我被蛇咬了,可没人知道我是被什么蛇咬的,王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被华青弦这么一顶,王婆子有些心虚,但嘴上依然很强硬:“那,那蛇还不都是一样的。”
“要真是一样的,你为何不去找八里乡的杜老爹,他可是抓蛇圣手,这北山里的蛇毒,还有他不能解的么?”
“那么远,来回一趟二兴早没救了。”
“远吗?那,那又是谁?”说罢,华青弦遥手一指,众乡亲们顺势回头,恰看到杜老爹从不远处走来,看他来时的方向,恰好从王婆子家经过。
“这就不远了,王婆还不去请?”
挑眉,华青弦轻笑着看着王婆子,那王婆子一时无语,竟也是半天没吭出一口气了。
这时候,王老二领着村长也远远地过来了,听到华青弦与王婆子最后的几句对话,立马催促道:“老二,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请?”
“村长,这……”
王老二有苦难言,家里的那点事儿他也很清楚,那杜老爹要是有用他也不会这么急了,只是,这种事现在要说出来就等于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他又怎么好意思?
公爹一直支支唔唔,公婆一直横眉冷对,柳氏一急,眼泪又来了,也不管王婆子方才警告过她什么,扑上前去又开始求村长了:“村长,杜老爹就是我连夜从八里乡请来的,就是不管用了我才来求华嫂子的啊!村长,现在只有华嫂子能救二兴了,您就帮我说说情吧!二兴还这么年轻,万一……万一……我也不活了。”
话到最后,柳氏又开始号嚎大哭,她是真的伤心,伤心自己怎么嫁了这么一家人。她男人都快要死了,公公婆婆还惦记着那点放蛇的银子,要不是为了那点钱,她男人也不至于会这样。现在事情也败露了,赶紧治人才要紧,可他们……柳氏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难受,一双红肿的眼里分明已流不出泪了可却依然在干嚎着,而且是越嚎越大声。
王村长拧着眉,一张脸已是黑得不见颜色:“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那蛇吧!太毒了!”
王婆子还是不想说实话,又开始含糊不清的打太极,王村长一听,当下便明白了七八分:“你还不说实话?真想等二兴救不回来了才后悔?”
“不是,不是,真不关我们家二兴什么事儿……”
忍无可忍,柳氏终还是鼓起勇气打断了王婆子:“婆婆,您就说实话吧!再这么拖下去,二兴怕是……婆婆啊!银子来日方长,可人没了就……”
“春枝,你胡说什么?”王婆子脸色一变,又要去掐柳氏,可那柳氏这一回学乖了,直接扭身跑去找村长,一边拉着村长的衣角,一边哭诉道:“村长,她们不说我来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只求你替我做个主,把我们二兴救过来吧!”
说罢,又是嚎,边嚎着还边向村长解释着一切:“是那个苏管家带来的蛇,非要我们家二兴扔到华娘子的院子里。那可是县丞家的大管家啊!他吩咐的事情,我们哪里敢不从?所以,二兴就把蛇带来了,结果,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二兴自己给咬到了……”
话到这里,事情的经过已再明显不过,王村长抖着手,指着王婆子一家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许久,村长缓过来一口气儿,当下就抄起华青弦院子里的一根木棍子就夯向了王老二:“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为了点银子,是想要谋害人命啊!”
王老二生生受了村长一棍子,疼得跳起了脚,一边跳还一边叫着:“村长,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可现在先帮我们救救二兴吧!再晚下去他就真没救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王老二再混也不想要儿子的命,虽然这事儿当着乡亲们的面说出来后,苏家那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那银子估计也得收回去,可银子再大也大不过人命,这一点,王老二倒是比自家婆子拎得清。
“唉,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杀人那是要偿命的,你们连这也不懂?”骂罢,又叹了口气看向华青弦:“华娘子啊!你看这,这……总是一条人命,你就看在我这的面子上……”王村长虽然气坏了,可到底也不糊涂,见事情已说到了这个份上,知道不给华青弦一个交待也说不过去。但,王二兴现在毕竟还凶险,不管接下来怎么处置他们那一家人,至少得先把二兴的命给保上,这么想着,他也只能拉下脸来帮忙求华青弦了。
“村长,不是我不肯给,是我没有。”她真的没有,帮她吸毒的是阿十,帮她解毒的是骆惜玦,她能做的只是告诉她们一家子上哪儿去寻解药,至于其它的,恕她无能,她是真的没那个本事。
王婆子让王老二去找村长来,就是想逼着华青弦就范,没想到,村长都已经开口了,华青弦还是不答应,王婆子一急,又跳将起来:“你还说没有,没有你被蛇咬了是咋好的?”
闻声,华青弦冷眸斜了王婆子一眼,不肯再说话了,王婆子见她这态度,哪里肯饶,又要上来来闹,却被大兴死死拉住:“娘,你就别再吵吵了,嫂子是真没有解药,昨晚上嫂子能挺过来,多亏了保和堂的骆神医,要不是他,嫂子也凶险了。”已断了关系,大兴本可以不叫她一声娘,只是,多年的养育之恩,大兴总归还是心里有些过不去,所以,还是叫了,只是口气已不复以往那般尊敬。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还帮着她说话,她是给了你好处还是睡你睡过觉啊?你这样护着她,也不怕你媳妇儿看着隔应得慌?”王婆子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气得大兴额头上的青筋直突突,正恨不得抽她两下,村长又上来解围了。一边拉开了王婆子,一边又问大兴道:“这么说,只有保和堂有解药。”
大兴心里有气,也不想再说话,只黑着脸点了下头,村长一见,连忙扭头去扯王老二:“听到了没有,赶紧套车,把人拉去保和堂,再晚了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王老二也是个和王婆子一个鼻孔出气的主,见大兴护着华青弦还要对王婆子动手,也是恨得想上来挠几下的。可听了村长这一句,王老二的那份心思也不由得收了一收。收拾儿子的事情来日方长,可救性命的事却耽搁不得,再大的气在儿子的命面前也就算不得什么事儿了。
这么想着,王老二赶紧扯了自家婆子回家去套车,柳氏一见,也抹着珠泪儿跟回去了。
王婆子一家一走,看戏的乡亲们也都散了,只有村长留了下来,叹道:“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气,不过,这一次你放心,等二兴救过来了,我一定让王婆子一家给你们交待。”
“那就多谢村长了。”
“不谢,都是阿十兄弟临走前交待过的,他现在不在,我自是要替他好好照顾弟妹的。”
一声弟妹,又让华青弦心潮起伏,那个混蛋临走前还交待了王村长关照自己?
要他多事。——
王二兴到底还是救过来了,只是拖的太久,不得已只能舍了一条腿。
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那点小心眼生生把自己害成了一个残废,王二兴不但不知悔改,还因此恨上了华青弦,所以,当村长上门要求他们一家给华青弦赔礼道歉的时候,王家人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村长,您怎么能偏心成这样?我们二兴腿都成这样了,您还想让他怎么着?”
村长被泼了面子,脸色很不好:“你们要不生那歹意?二兴的腿能成这样?”
王婆子脸一丧:“村长,我们可听说了,您和那阿十是拜了把子的兄弟,您想偏帮着华娘子我们管不了,可是,您要让我们上门去给那个不毒妇赔礼道歉,没门儿。”
“老二,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你去是不去?”
“不去。”
“你们,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
“要是村长您做得公平公正谁敢不服您,可现在,您的心是向着华家那个毒妇的,也就怪不得我们不听您的话了。”
“好…好…你们好……”
村长到底还是要脸的,自己都主动上门来了,却只是拿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在族中素有威望,几时被人这般对待过,一时气不过,当时便白眼一翻厥了过去。一村之长被气晕在王婆子家,这事儿可就闹大了,别的不说,王村长的老婆就放不过王老二。于是乎,本该一杯茶就解决掉的事,生生闹到了族长的面前,为求王家人要的‘公平’‘公正’,族长刻意将华青弦也请到了宗祠里,还叫上了全村人姓王的人,说是要让大家都来听听,都来评评理。
事到闹到了这般田地,王婆子一家人终于知道怕了,可后悔已来不及,只得匆匆抬了还摊在床上不能动的王二兴,齐齐赶到宗祠去了。
到了王家祠堂,王婆子将还疼得直哼哼的王二兴朝地上一放,也不说话,只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便拼命地掉眼泪。
族长一看这架式,面上就有些不好看:“老二家的,二兴还病着呢!你把他弄来是要干嘛?”
白了眼不远处的坐得端正的华青弦,王婆子委屈道:“错是他自个儿犯的,既然人家要他来‘敬茶’,他就是爬也得爬到您跟前来的。要不然,又得落了人家话柄。”
“这是什么话?我们几个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么?”
“族长,婆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看看,您看看二兴,多好的一个娃,现在……这日子眼看都没法过了,可村长还……我们也是气不过才顶了他老人家两句,没想到……都是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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