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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园之贵女当嫁-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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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华青弦从来不是喜欢自虐的那一种人,可当人性扭曲,当她没有办法用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办法来说服这个已经魔怔了的男人时,她只能以死相逼。
那种拿刀子比在自己脖子上的戏码她在现代演过无数回,不是不懂得拿捏分寸,也不是不懂得什么样的画面最能吓到人,但,骆惜玦不是普通人,他是神医,又有谁比他更清楚什么样的程度才能真正‘死’人?
按着她的手腕,骆惜玦目眦欲裂:“华青弦,你这个疯女人,你这个疯女人……”
“呵呵!”
华青弦脸色苍白地软倒进他的怀里,对上他惊恐色变的脸,她笑了,笑得很冷。
天火的剑素来是四大暗卫阁主中最利,所以,那一下华青弦是下了狠手的。她算计好了时间,算计好了角度,更算计好了骆惜玦的医术,所以,她知道自己不会吓,但,此一行足以吓坏眼前这个男人。
只要吓到了他,她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
亲手替她上药,亲手替她包扎,亲手替她……
无论他做多少,都比不上夜云朝的一分一毫,看着那雪白棉纱上还渗染出来的血渍,骆惜玦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从未像现在这般后悔,如果方才她不是当着自己的面划下那道伤口,是否就是回天无力?
后脊生冷,他不敢再往下细想,只觉得幸好,幸好……
幸好她还没有那样冲动,幸好,她这做只是想吓吓自己。
“放我回去。”
华青弦的声音很低,透着淡淡的沙哑,失血过多的原因,她整个人都显得苍白赢弱。可是,要离开的想法那样坚定,坚定到她几分不能再等一分一秒。
若是平时,半年又如何?一年又如何?
可如今朝局动荡,夜云朝一日不见到自己,便一日不能安心抗敌。万一那个假扮成自己的郁雪成功地骗过了他,万一还有更多的假扮成自己的女人出来给夜云朝设陷阱,她真的不敢想象,他会为自己放手到什么样的地步。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可夜云朝不可以。他一旦放手,就是输的彻底,成王败寇,历来宫变的下场都只有一种。她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回去,一定要赶在他难以决择前回到他身边,哪怕,最后送回去的只是自己的尸体,也一定要回去。
“为何?为何要对自己这样狠?”
“放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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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她说过很多次了,她不相信骆惜玦不明白。他现在就是个生了病的‘孩子’,仗着自己生了病,就提这样那样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你答应了他就高兴,你不答应他就闹。她没功夫陪他闹,所以,她只能对自己狠,因为只有这样狠,才能让他认清现实。
她确实还不够无情,所以,她也只能这样逼迫自己,逼迫骆惜玦。
“为何?”
“因为,我只想和他在一起,生死不离。”
没有人懂她的内心有多惶恐,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那种滋味是什么。以往她没有记挂的人,所以来到这个时代她就心安理得地过了下来,可现在,她还不想死。就算是老天敢再给她一次穿越的机会,她也不想要。
她就想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有她爱人的地方,守着他,陪着他,直到生命最后的尽头,两个人含笑而终。
“……”
心知肚明的答案,可他还是听的认真,只是,听完心头又是一阵犯抽,好像血都凝固了一般,让他全身上下都僵冷僵冷。
抬眸,他幽潭一般的深眸闪着不甘的光芒:“我有什么比不上他?”
摇头,她轻叹:“骆惜玦,你真的爱我吗?”
“爱,什么是爱?”
“爱就是为了对方可以拼命,为了对方可以去死,还有,没有对方,根本就不想再活。”以前她也觉得爱情很可笑,甚至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上夜云朝,他确实够强大,他确实够英俊,也确实对自己够好,可是,难道强大的,英俊的,对自己好的男人,她就都会爱上吗?
如果是这样,骆惜玦也是这样的,可她不也不爱吗?
所以,爱是什么?
爱就是心底驿动着的对那一个人的专属的感觉,是一种荷尔蒙的荡漾,是永远也只能在心里体会,却不足以道明的感觉。就是他了,认定他了,也只有他了。
她不知道骆惜玦为什么觉得他爱自己,也是这样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爱过,只是,觉得自己爱呢?
“那你凭什么说我不爱你?”
如果那就是爱的感觉,他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了她了。至少,现在他看到她为了别的男人要死要活,他都想替她去死了,这,难道还不算是爱?
“你若真的爱我,为何又绑我来此?伤我的心,违我的意?”
“那是因为……”
不待他将话说完,华青弦接过他的话头,直言道:“因为你要死了是不是?”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都要死了还不好好过最后的日子么?还要这么折腾?这么害人?你不累吗?我都替你累。”说着,华青弦长长一叹,又道:“你不爱我,你只是不甘心输给夜云朝这个人,千年老二的滋味不好受,我懂,可你却还不懂。”
被抹灭了真心,骆惜玦又激动起来:“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
最近他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了,只要一生气,他就想发脾气,只要一发脾气,他一定会吐血。而且,一次比一次吐的多,一次比一次吐的狠。
他知道自己撑不到最后了,所以,才会做一些以前连自己都不屑的事。可是,就当是可怜他不行吗?为何不能让他在临死之前过得开心一点?夜云朝可以拥有的,他为什么不可以?他到底差在哪儿?差在哪儿?
“至少,我比你诚实。”
“……”
深吸了一口气,华青弦突然伸手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放在他瘦长的指尖上:“阿玦,放我走吧!你拦得了我一次,拦不了我第二次的。”
明明是那样温柔的口吻,说出来的偏偏是这般绝情的话。骆惜玦反手扣住她的小手,握得紧紧的:“你就一定要回他的身边是吗?”
“是。”
她要回去的,且一定要回。
“那好,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说着,骆惜玦放开她的手,自袖袋内取出一粒丹红的药丸,摊开手心让她看个清楚:“第一,活在我身边,等我死了后回去找他。第二,吃下这丸药。”
有人说,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骆惜玦手心的丹药红得不像是药丸,倒像是一颗红樱桃。可她却很清楚,既然骆惜玦将这样美丽的药丸留到了最后,那么,这就是他的底限。
是毒药么?吃了就死?还是会肠穿肚烂?
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华青弦的口气很平静:“这是什么?”
“吃下这个,你就和我一样只剩下半年的命了。”嘴角噙着一丝笑,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得世间最残忍的话语:“对了,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下,这药丸的毒性恐怕只有我和师父能解,夜云朝的医术,还差了那么一点。”
“……”
突然便松了一口气,原来还有半年的时间,半年啊!很短,却也很长,够了,只要能够时间回到夜云朝的身边,只能要阻止他为了自己牺牲一切,值得!
“怕了吗?”
扯唇,微微一笑,华青弦未再开口,只是伸手拈过他手中的药丸,毫不犹豫地投入了口中。
怕了吗?她当然怕,谁能不怕死?
可是,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夜云朝的身边。
“……”
他没有想到她的动作那样快,快到他根本来不及抢下她要入口的药,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咽下那粒药丸,骆惜玦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似堵住了一般。
“可以了吗?”
可以了吗?她还要这样问他可以了吗?
涩然一笑,骆惜玦的眼角有湿润的水光在闪动,他就那样看着她,仿佛那就是最后一眼。
终于,他扯了扯嘴,唇角的笑意勾出一丝潋滟:“天火,送她回将军府。”
“是!”
天火领命,却在不经意间看到骆惜玦脸上一闪而逝的绝望。
门主和副门主,天水和天风,喜欢上同一个女人的下场就是兄弟都没得做。天火于是想,女人真是世间最麻烦的一种‘东西’,好在他一个女人都还没喜欢上……
——
夜色阴霾,渐而浓重。
光线不停地淡下去,似是谁用墨汁在天幕上涂了一层黑,黑暗随着夜色同时从各处升起,如同从高处流泻,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上元节,除夕后第一个隆重的节日。
这是个夜越黑,灯越明的日子。在国力空前强大的大晋朝,上元节赏灯十分兴盛,无论是京城或是乡镇,处处张挂彩灯,人们还制作出巨大的灯轮、灯树、灯柱等,满城的火树银花,十分繁华热闹。
那晚,泼墨一般的夜色下,整个京都被映照的灯火辉煌,一盏盏明灯,明如天上闪烁的星辰,聚成一片,似一簇簇放射着灿烂光华的花朵。
踏着夜月而来,华青弦似一盏盛放在他心头的明灯,夜云朝眉目弯弯,牵起的唇角柔软。不自觉地张开双臂,接住狠狠撞过来的娇软身躯,他眉心深深的川字终于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释放开来。
“阿弦,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他是忍了多少次的秋霜,才盼得她归来?
“相公。”
从他怀里不甘心地抬起头来,她笑得两眼弯弯如新月:“几日不见,连自己的娘子都不认识了么?”
“阿弦,你真的回来了?”
“嗯!回来了。”说着,华青弦又靠到他怀里撒娇般用小脑袋拱了拱,她熟悉的味道啊!想了这么多天,终于闻到了。
她们夫妻小别胜新婚,你侬我侬到如无人之境,可苦了不远处的千瓦级大灯泡。
眼观鼻,鼻观心,天火恭恭敬敬地抱拳:“门主。”
“回来了?”
看都不看他一眼,夜云朝只是带笑着应了一声,目光极尽宠溺却只落在华青弦一个人的身上。
对于门主的无视,天火似是习惯了,只沉着脸道:“副门主又吐血了。”
闻声,夜云朝抚上华青弦青丝的手微微一滞,凝声问道:“他没吃药?”
“原本是吃了的,可是……”天火一顿,又睨了华青弦一眼,不怕死地道:“后来被少夫人一气,吃了等于没吃。”
“我……”
原本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听了这两人的对话,华青弦终于察觉出了什么。可是,她还没抗议呢!天火那小子怎么能在她相公面前告她的状?什么叫给她气的?那她算是给谁气的?
伸指,轻点华青弦的唇,不让她继续。
夜云朝星月疏朗的眉目淡淡,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看着他,不要再让他与摄政王或者皇太后接触,必要的时候,绑起来也没关系。”
一听这话,天火犹豫了:“可是,门主您不是说让我们绝对服从,不要露马脚的么?”
“那是以前,现在不用了。”说罢,夜云朝秀雅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戾,狠声道:“那小子,连本门主的夫人也敢动,还真以为本门主治不了他么?”
“其实,副门主也很可怜……”
话说到一半,某门主一记眼刀飞来,天火缩了缩脖子,留下一句要去看小颜,便咻地一下消失在某门主和某门主夫人的眼前。
越听越糊涂,越听也越清明。
华青弦扯了扯自己男人的衣服:“天火不是背叛你了么?”
“谁跟你说他背叛我了?”
“无间道啊?”
擦!她早该想到的啊!
她男人是谁?她男人是鼎鼎大名的夜云朝,名字后面排了一长串的头衔,什么将军什么门主什么国舅爷的,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么多天没来找自己,原来不是因为他找不着,而是,他根本就一直放着人在自己身边。
她真是白担心了啊!还生怕他因为自己做傻事,一出了骆惜玦那鸟不拉屎的小山谷,就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朝回赶,结果,原来人家根本就是在家运筹帷幄,她简直……
“什么叫无间道?”
拧了眉,夜云朝无比认真地问她。
他总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有时候会觉得新奇,有时候又觉得惶恐,仿佛她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而她也会随时消失。这样的感觉越浓烈,他就越想抓着她问重点,只是……
要怎么问呢?是个难题。
夜云朝在纠结着怎么问华青弦她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的时候,华青弦却在纠结着如何回答她的亲亲相公,什么是无间道。从字面上的意思解释,无间道出自佛家。可要从这个字面上解释的话,她就不知道该怎么绕了,想了想,挑了个最简单的解释:“就是……他还是你的人,只是假装是骆惜玦的人,实际上是替你在监视他么?”
“嗯!”
果然如此,华青弦大叫一声:“哇靠!亏大发了,早知道你这么厉害在他身边安了人,我何苦这般自残?”
“自残?”
闻声,某国舅爷内敛的双眸霍地闪过凌厉的寒光,华青弦吓得心一抖:“呃!其实也没下多狠的手,我就是吓了一下骆惜玦,他就把我给放了。”
看她的神情不对,夜云朝眸光一闪,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目光终于落在她的手腕上,抓过来一看,一张俊美顿时臭得无法直视:“这也叫吓?”
“唉呀!人家还不是怕你做傻事,万一我一直不回来,你又不知道我不见了,结果着了人家的道怎么办?相公,我宁可再伤自己一次,也不能拿你来冒险……”
粗暴地打断她的话,夜云朝第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了厉色:“华青弦,我警告你,以后你再敢这么对自己试试?”
看他气成这样,华青弦吓得直摆手:“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当时她哪里有机会想那么多,就想着赶紧回来,就想着一定要陪在他的身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哪知道……夜云朝根本就早有准备,如果只有手上的伤倒也罢了,想到那丸红色的药,那种被勉强忽略掉的强烈不安感又急涌上来。
环抱住他的腰,华青弦紧紧贴在他心口上,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博动,她的心情也渐而明朗了起来。
只是,半年,竟真的只有半年时间了么?
她怎么这么傻?
“你这个傻女人,简直……让我怎么疼你才好?”
看清她手腕上的伤,他已经痛到不能自已,又听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夜云朝心疼得拧了起来。这个傻女人,还以为他需要她才能保护得了么?这样的傻,却让他更加的窝心。想到她为了回到自己身边,竟然以死相逼,对骆惜玦的怒气也一发不可收拾。
他当骆惜玦是兄弟,但如果兄弟做到这个份上,他实在也无需再顾忌!
听出他的怜惜,华青弦心头一半是疼,一半是喜:“要疼我还不简单?把那个郁雪郡主先赶走。”
“赶她走干嘛?有她在,你不是更安全?”
闻声,华青弦复又自他怀中抬起头来:“你是想……”
“我可什么也没说。”
“……”
腹黑啊!这个男人真是好腹黑,可是,她好喜欢他的腹黑怎么破?
——
上元节后,京都迎来了新年后的第一场暴雪。
不知是否年兆不好,这一场暴雪过后,京都霎时风起云涌。
先是小皇帝终于将晋军的帅印交到了明君澈的手中,命他连夜出,直奔西北。可他有了帅印却无一兵一卒,根本就是个光杆司令,但就算是光杆司令,他也必须亲去西北。
那一晚,明相带着相府的数十位家丁连夜出发,在晋天门之处,却遇到了迎风赶雪而来的华青弦。
她身为妇道人家,半夜不宜出门,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华青弦一身劲装,扮做了夜云朝身边的小小侍卫,乖乖顺顺地站在他身后,直到明相的马车徐徐而至,她才不顾仪容地冲了上去。
上了马车,天火已抱着小颜坐在车里。
小颜见了哥哥也不吵不闹,只是扑进他怀里嘤嘤地哭个不停。这一对孪生兄妹,从出生在一起就没有分开过,五年多的时间,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的。
一直以来都是小羿照顾小颜,他原本还担心妹妹会无理取闹,可看小颜除了无声无息地抽泣什么也没多说时,少年老成的华羿,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小颜,你在包子大叔的身边要好好习武,你知道的,哥哥的武功不及你好,你若学好的功夫,是可以来看哥哥的,还能保护哥哥,知不知道?”
“嗯!我一定好好习武。”
小颜难得地乖巧,只是伏在哥哥的怀里一动不动地掉眼泪。就算是那次在吊子沟,小颜也没有这般难过。毕竟,那时候她虽然害怕,可总还觉得哥哥一定会回来,但这一次,小小的她心中竟有种再也不能见的伤别离之感。
她还小,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可是,她觉得可以抱着哥哥多一会儿,就能多一会儿。理由就这么简单,心思就这么单纯。所以,她抱得紧紧的,紧紧的,生怕一松手哥哥就消失了一般。
“要照顾好娘亲,将军府里那么多讨厌的女人,娘亲要是生气了,你要记得逗娘亲开心。”小羿素来少年老成,说起话来老气横秋,一点也不像个孩子。就算是明知道真正危险的人可能是自己,可他还是掂记着华青弦家里那十二个小妾,他不喜欢看到娘亲受委屈,虽然,她知道娘亲一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可他还是要叮嘱妹妹。
“嗯!我一定好好帮娘赶走那些女人。”
毕竟是双胞胎,两人心意相通,哥哥只要想想,妹妹就似能听得到哥哥心里的声音一般。眼泪还在掉,小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然吐字清晰。
“要照顾好自己,说不定哥哥再见你的时候,你就要嫁人了。”
听到嫁人这两个字,小颜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摇头,她拼命地摇头:“呜呜!哥哥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要是哥哥不回来,小颜就不嫁人了。”
“好,为了小颜可以嫁得出去,哥哥一定早早回来。”
那满脸嫌弃的口吻,若换了平时,小颜一定会发飙,可今晚小颜只是哭,还边哭边将点头:“哥哥,你要早早回来,我等你。”
“乖,不要哭,哭了就难看了。”
毕竟还只是个五岁多的孩子,忍了许久,小羿终于也开始默默流泪,只是,明明是哭泣的一张脸,嘴角偏还挂着温柔的笑。小颜从哥哥怀里抬起头来,小小的手儿摸着哥哥的脸,一声一哽咽:“那哥哥也不要哭,哥哥哭了更难看。”
“好,哥哥也不哭。”
自上车开始,华青弦只言未吐,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两兄妹互动。直到她们将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完,她才挪过身子将两个孩子都圈在了怀中:“小羿,要好好的,娘没有其它的要求,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这一声活着,是华青弦自己的心声,也是对孩子最后的要求。
人活一辈子,不过短短数十年,而她,只有最后的半年时间,她看不到小羿归来了,看不到小颜嫁人,也看不到……
小羿埋头在她的怀里,语调凄楚:“娘,我答应你。”
泪眼迷离,她强忍着心酸扭头,目光灼灼落在那玉树风华的男子身上:“明君澈,我将我的儿子交给你了,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否则,我饶不了你。”
她不是开玩笑的,若他不能照顾好小羿,就算是做鬼,她也不会放过明君澈这小子。
凤眸微抬,明君澈脸上依然是气定神怡的儒雅:“他也是我侄子。”
“就算是你死,也不能让他死。”
这么霸道的要求,这么无理的要求,这么自私的要求,这么……无情的要求。
明君澈勾唇一笑,声若轻风:“好。”
“谢谢!”
这一声谢谢,她只能提前跟他说了。
未来的变故,不是她能掌控,她能做的,只是提前将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她无力改变所有,唯有千叮万嘱,但望,她能在生前安排好所有人的一切,包括她最爱的男人,最爱的孩子。
那一声谢谢,如两块敲击在明君澈心头的冷砖。
为了让她放心,为了向她承认自己一定会平安保护好小羿,他突然张嘴道:“告诉云静,待她长发及腰,我必归来娶她。”
闻声,华青弦眸光一颤,复又落下两行清泪:“我,一定转告。”
有些话,不用多讲,有些人,也不用多了解。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还有一个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明君澈,是她见过最君子的男人,没有之一。
华青弦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只是她的心太小太小,只能容得下夜云朝这一个男人。明君澈,今生,她注定也只能辜负了。
夜风撩乱,吹乱了心湖。
离别,能使浅薄的感情削弱,却使深挚的感情更加深厚,正如风能吹灭烛光,却会把火扇得更旺。挥手告别,扬帆远航,忘不了的,是彼此抛出的那根牵挂的绳,无形中牢牢地系在彼此的心上……
静望着徐徐而去的马车,华青弦倚在夜云朝的怀里,小颜趴在天火的肩头,泪痕未尽,留下的是数不尽思念与牵绊。
小颜伤心的是在未来的好多好多天里,她都没办法再见到哥哥,可华青弦伤心的却是,半年的时间,她还剩下不到一百六十天,时间太少了啊!
不够,真的不够!
——
送走了明相和小羿,京都情势再一次风声鹤唳。
天风是在接到夜云朝的飞鸽传书后,秘密带着余下的夜家军回京的。
夜云朝曾答应过明相,待他离京之时,借他十万八万以应西北之乱。是以,夜家军一分为二,八万暗护明相离京,二十万由天风带领,浩浩荡荡直奔晋都皇城。
而彼时,京都的高楼茶馆,开始流传一些谁都不敢轻言的秘密。
据说,摄政王控制了宫中局势。
据说,摄政王找了一个冒牌货顶替小皇帝继续做着傀儡。
据说,摄政王早已成为了皇太后的入幕之宾。
以上种种,摄政王的恶行罄竹难书,保王派一党终于彻底被激怒。
以夜云朝为首的保王派首先秘会了雍王。
雍王似是从未想过舅舅夜云朝中意的新帝其实是自己,他起初亦是有些犹豫,毕竟,他虽然想要那张龙椅,但更不想让世人说他是手足相残才换得的那个位置。然,在夜云朝的坚持之下,雍王终于应允夜云朝拥君之意。
而此时,得知保王派动向的恭王,也因这新帝之位,与夜云朝一夜生歧。
怒恨难平的恭王因找不到最好的援助力,竟然联合了摄政王要夺权。摄政王亦是不蠢,一方面诱使恭王软禁了太皇太后,一方面又暗中施令绝不让夜家军踏入京城半步。
是以,天风虽然有大军在手,却始终被阻止在京都之外,至此,京城的局势又一次剑拔弩张。
敏康七年,正月二十四,敏帝驾崩的消息,传遍整个晋国都城。
敏康七年,正月二十五,雍王接到消息悲天哀地,试图入宫吊唁,却被禁宫统领无情拦下。
雍王怒发冲冠,强闯晋宫,却差一点被生擒,雍王虽侥幸逃脱,却身负‘重’伤。
接到消息,夜云朝以妖王当道,涤清君侧为由,率军攻城,仅仅半日功夫大军破城而入,直逼晋都澜天门。同日,摄政王座下第一大将王猛率领部众十万,同时抵达澜天门,拖住夜家军缠斗不休,使其不能再向皇城逼进半步。
敏康七年,正月二十七,天风领军回援夜云朝,在晋天门外与王猛撕杀成一团。夜云朝终得脱困,领兵而上,直入皇城腹地。
至此,大晋宫乱终于爆发,军民共惊。
——
晋宫乱了,皇城也乱了。
搅乱一池春水的摄政王府邸似是早有准备,业已人去楼空,而首当其冲的将军府外,却被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官兵。
得知这一情况,华青弦瞬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最危机的关头,华青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颜,小颜还住在瞰澜轩,和郁雪郡主在一起。
自回到将军府后,她并未揭穿郁雪郡主的身份,而是一直都悄悄住在将军府最深的一个别院里。此刻,门外如果有官兵围困,府里就更加不能乱,但,将军夫人是个不能主事的,郁雪郡主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肯定主不了事,万一……
正焦急间,泌兰却匆匆带着小颜赶来,一看到她便大叫道:“少夫人,不好了,府外都是官兵,他们叫门不开后在撞门。”
泌兰说的不是敲而是撞,只一个字的差别,足以让所有人心尖尖都在颤。
华青弦最先稳住心神,直言问道:“官兵,哪里的兵?”
“说是恭王那边的,可奴婢看着不像。”泌兰整个人都在抖,声音也在抖,从摄政王府到将军府,泌兰也是见过了大场面的丫鬟,可是,如此兵荒马乱情形她也没遇见过,顿时心跳得像是在擂鼓。
“不可能是恭王那边的兵……”只可能是摄政王那边的兵,这种时候,恭王被困在宫中,还有闲心来撞将军府的门的,只可能是敌人,不可能是盟友。
看到华青弦如此镇定,泌兰的心神稳了稳,还是有些慌:“少夫人,现在怎么办?”
“别急,先看看再说。”
泌兰瞪大了眼:“看看再说?”
“反正瞰澜轩不是有个女主人么?那些官兵就算是抓人,也会抓那边的人,咱们慌什么?”
起初夜云朝留下郁雪的时候她就想到可能是有备无患,如今看来,夜云朝当真是神机妙算。只不过,这样的变故,郁雪那丫头恐怕是想不到的,也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被吓死。不过,想抢她的男人,也该有胆子承担这样的后果。
“啊!也对喔!那,奴婢……”
明白泌兰的意思,华青弦牵过她手里的小颜,这才点头道:“你过去看看,有什么事情马上回来跟我讲。”
“是,少夫人。”
泌兰去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吓得面如土色:“少夫人,那个……真的被抓走了。”
她真是给吓坏了,连话都几乎说不清楚了。想到方才混乱的情形,她心里就不停地说着阿弥陀佛。以前她多讨厌那个假的少夫人啊!可现在她又无比的庆幸她在这里,要不是有她,真的少夫人说不定就会被抓走……
华青弦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就没事了。”
“不是啊少夫人,那些破门而入的官兵正在四处搜查,不知道还在查什么。”
闻声,华青弦心头一惊:“抓到了人还查?”
泌兰重重地点头,手心里吓得全是汗:“少夫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微一沉吟,华青弦马上吩咐道:“去通知娘和两位小姐,我现在去梅园先看看老太太。”
假的少夫人被抓了,真的少夫人自然就可以出来活动了,这个家还要人主持大局,别人能乱,她却不能乱。夜老太太虽然不是夜云朝的亲奶奶,可毕竟还是夜氏一门的当家老主母,如果她在将军府里出事,将军府怎么也是摆脱不了责任的。
如果外面兵荒马乱的,既然有官兵想冲进来,目的应该很明显,抓人质去要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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