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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生在古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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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后宫诸位娘娘们心思各异,前朝也因温小仪的回归泛起波澜。实在是那天陛下一脸开心拔腿就跑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前朝因后宫女子乱政而亡还历历在目呢,虽说陛下神权天授得上天庇佑,但是万一来个妖妃扰乱超纲呢?
  之前郑默倒台,新上位的左相梅鹤琴乃是陛下心腹,他自觉有必要提醒一下陛下,于是趁着东暖阁议事结束,故意拖在了最后,想试探试探陛下对这位温小仪到底是如何心意。
  可怜的皇帝陛下十多天没见着心爱的皇后娘娘,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冲到坤宁宫去一解相思之苦的好吗?看梅左相还磨磨唧唧的拐弯抹角不知道想说什么,十分不耐烦的一拍手:“爱卿到底有什么事儿?若是还没想好如何说,就回去写个条子晚些交过来吧。”
  看出陛下的急切,却完全猜错了原因的梅左相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也顾不上多加考虑,上来就是一个忠言逆耳:“陛下如此不耐,可是因为那位温小仪?虽说后宫是陛下私事,可是如若一个女子能如此动摇陛下心性,只怕不是国家之福、社稷之福啊。”
  什么跟什么啊?英明神武的建兴帝听的一愣,接着就气笑了:“爱卿这话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之极。”他是会随便被人动摇心性的人吗?还是温小仪那个倒霉丫头?他是想去看皇后娘娘好吧!
  不过身为一个皇帝,他也没义务给下头的臣子细细解释自己的心思,随手挥退了还想继续进言的左相,撒丫子就往坤宁宫去。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从和皇后娘娘表明心意之后,建兴帝就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仿佛话本中热恋的小年轻一般,恨不能天天与阿柔黏在一块儿。
  不过那个讨厌的臭丫头这时候只怕也在坤宁宫吧。想到温止,建兴帝就忍不住吃醋,只要有她在,亲爱的皇后娘娘便恨不得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自己都必须退出一射之地去。
  他边走边问和安公公:“温小仪的翊坤宫可收拾好了?”收拾好了就让她赶紧从坤宁宫滚蛋。
  和安公公哪里会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忍着笑回话:“皇后娘娘早就传了话回来,让人把翊坤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扫的干干净净,还重新开了库房布置屋子,打算让温小仪回来后直接住进前院的主殿去。”
  住哪儿无所谓,反正不在坤宁宫就好。建兴帝满意的点点头,却不料这番对话被身后不远正准备离开的梅左相听了个正着。这位大人心中忧虑更重:陛下对温小仪如此关心,还不顾规矩将正殿赐给她居住,那可是主位娘娘们才有的殊荣啊。
  仿佛又看到了前朝那般混乱的开端,梅左相皱着的眉头能够夹死蚊子,他决定去中书省找右相范大峪好生商量商量,万一陛下变成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昏君可怎么办。
  如果温小仪知道这位左相大人对她的提防,一定会毫不客气的送他一对儿大白眼。不过此刻的她对此一无所知,正在和皇后娘娘商议事情:“妾这般突然从宫外回来,可需要给外头有个什么说法?”
  皇后娘娘对此早有打算:“之前你没在宫中,我便说了你是在宫外道观替本宫潜修祈福的话儿,如今你只消说是祈福结束便好了。”
  “您想的周到。”温止笑道:“不过既然是祈福,是不是该有点儿结果?不然总觉得说不过去,毕竟妾醒的那天您和陛下出宫没避着任何人的耳目,若是每个正经的道理,只怕前朝后宫又要有所非议。”
  “你少管这些事儿,有朕和你皇后娘娘呢,”建兴帝正好这时候进来,听着这话便说:“你只要安安稳稳的呆在宫里,别让你家娘娘操心,朕就谢谢你了。”
  李皇后和温止立刻站起来行礼,被陛下摆手免了,嫌弃的看了看温止:“你这一身灰扑扑的不回去翊坤宫梳洗打扮,老呆在坤宁宫里打扰皇后算个什么意思?没事儿的赶紧走,朕还有话要和皇后说。”
  温止一脸无奈的看皇后娘娘,眼神中明晃晃的写着埋汰和嫌弃:陛下这是又变蠢了吧?皇后被她逗的噗嗤一笑,也不说话,任由这两个幼稚鬼互怼。
  不出李皇后的意料,温止柔柔的行了个蹲礼,作势要告退离开,突然又想到什么般脚步一顿,仿佛不经意的说道:“原本妾还打算给娘娘一个预防天花的法子当做祈福之后上天所赐的福祉,便是陛下和娘娘那天突然离宫,也可以解释是事关重大一时间不顾的太多。不过既然陛下这般说了,妾愚钝,不敢多言,这就告退了。”
  说完当真抬脚就走,完全不给建兴帝反应的机会,等皇帝陛下明白过来“天花”二字到底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温小仪的身影早就已经到了坤宁宫外,一路往翊坤宫去了。
  “嘿,这死丫头,”建兴帝哭笑不得的指着门外直抖手:“她是生怕气不死朕去是吧,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不早说?”
  “可不是陛下打断了她的话,让她莫管此事吗?”皇后娘娘凉凉的看他一眼,转过头去处理积压的宫务:“妾这儿事儿多,还一身灰扑扑的没有梳洗打扮,陛下还是等晚些时候再来吧,也免得让您看着心情不虞,连话都没法好好说。”
  “朕……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嘿?”看着皇后娘娘袅娜的背影缓缓走开,建兴帝郁闷的问和安公公:“你说,朕是招谁惹谁了?”
  和安公公一脸懵逼和无辜:你被怼了怪我咯。
  一个月后,一道旨意震惊了整个后宫:温小仪替皇后祈福感动上天,乃赐下“牛痘”之法,使天下万民不再受天花之困扰。此法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皇后感温小之虔诚,特发中宫笺表,晋其为贵人,并由陛加封尊号“禧”,位列贵人之首。
  天花是什么?是这个时代最恐怖的传染病,是太医们都谈之色变的瘟疫,是民间一旦爆发便让人绝望的杀手。而“牛痘”之法——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鬼,但是听说之前陛下和娘娘突然出宫,便是温小仪连同沈御医在皇后娘娘的皇庄中实验了这个法子,并且确认此法真的可以让“天花”的危害彻底消失,这两位天下之主闻之欣喜若狂,这才顾不上周全就直奔皇庄而去。
  还在想怎么劝诫陛下一定不能沉溺于美色的左相大人也是懵逼了,根本就是自己误会了陛下,其实陛下是为了天下万民才如此看重温小仪——不,现在应该称禧贵人——并破格开恩给她优待的吗?
  也难怪自己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陛下不仅不理会,还直说他不可理喻——若是自己一心为公,却被下属叮嘱少贪恋享乐,估计自己也一样会甩袖子爆粗口,相比之下陛下的涵养简直是太好了有没有,十分给面子了有没有。
  至于陛下为什么不当场就告诉他,而是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宣布,这当然是陛下做事周密、一定要慎之又慎的确认了才能把事情公之于众啊,再说了,哪有当皇帝的什么事儿都向臣子解释的清清楚楚的,臣下揣摩上意才是君臣之间交流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想通了的左相大人饱含一腔热泪在乾清宫抱着陛下的大腿认错兼表忠心,其肉麻程度恶心的陛下午膳都省了。而后宫之中的各位妃嫔则反应不一:柳贤妃挑了挑眉,让墨染和红莹送了一份贺礼;齐嫔带着两位昭仪亲自到翊坤宫道贺;而丽嫔则是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砸碎了一个花瓶。
  “……永寿宫的张婕妤和王婕妤也只让大宫女送了贺礼,钟粹宫的赵贵人、王贵人和陈贵人一起到翊坤宫道贺,景阳宫四位美人并储秀宫三位小仪只在翊坤宫外头行了礼,禧贵人并未接待她们,咸福宫的众位采女和长春宫的苏婕妤、孙婕妤都没有任何表示。”坤宁宫中,紫黛口齿伶俐的将后宫各位的动向说给李皇后听。
  李皇后凤眼微眯,轻哼一声:“丽嫔是越发不知所谓了,苏婕妤和孙婕妤跟着她也算是倒霉。”至于咸福宫的采女们,她才不放在眼里,反正过几年都是要放出去的。
  “奴婢听说禧贵人和钟粹宫的三位贵人没聊几句就端茶送客了,倒是和齐嫔她们相处的好,玩了一下午的纸牌,”紫黛和温止也是老熟人了,笑着说打听到的八卦:“齐嫔走的时候还在翊坤宫门口说,自己是不在主场才输给了禧贵人,邀请禧贵人下次去永和宫里玩呢。”
  “除了吃就是玩,”皇后娘娘拍了拍额头,复又笑道:“得了,随她高兴吧。”
  陛下冷落后宫独宠皇后近半年,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再不会想着让温止去邀宠,心中却更加亲近了几分,乃吩咐紫黛道:“禧贵人是个单纯的,你平日里多照看些,若有哪个敢作妖的,立刻告诉本宫知道。”
  紫黛应诺,一旁的紫萱好奇的听着。她在成为一等大宫女之前并没有在皇后跟前贴身伺候,虽然见过还是温小仪的禧贵人进出坤宁宫,却一直不知道皇后娘娘对禧贵人竟是如此关怀。而在万寿节皇后中毒事件中经历过全过程的紫黛却对温止又是敬畏又是亲近,她十分明白禧贵人的手段,也知道禧贵人并非是去祈福,而是为了帮娘娘报仇差点将自己的性命都撘进去一直在皇庄休养,因此紫黛一点都不奇怪皇后娘娘对禧贵人的纵容和关怀,真心诚意的帮助皇后护着禧贵人。
  升了份位对温止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虽然名义上是连跳三级,但温止在搬进翊坤宫的时候就已经享受着昭仪的份例,还有更多柳贤妃和丽嫔齐嫔都没有的特权,如今不过是将一切变得名正言顺罢了。只是这种淡定和不在意看在其她嫔妃眼里就很不是滋味了,尤其是三位贵人娘娘,她们可是好不容易十月怀胎生下公主才得到这般地位,温止不过去祈福半年就踩在了她们头上,让她们如何甘心?
  温止才不管她们怎么想,话不投机半句多,酸溜溜的听着耳朵疼就直接端茶送客。不过她倒是发现齐嫔是个妙人,会吃会玩会享受,心大又开朗,才半天功夫两人就成了好朋友,相约以后一起玩耍。
  也是在和齐嫔闲聊时,温止听说了建兴帝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陛下独宠皇后,甚至有打算将其他妃嫔都移出宫去的事儿,很是惊讶了一下,心中对他的评价也微微提高了些。齐嫔对此也是挺有兴趣:“再过两年直王就可以出宫开府了,到时我便请旨跟着他一起出宫去,大公主的公主府上也可以去小住,想想都觉得新鲜呢。”


第44章 请安
  大公主在建兴十五年嫁给了前左相郑默的嫡次子,在三月谋逆案后,她和郑家次子和离,如今独居公主府中。她和前郑驸马感情深厚,若不是太医诊出她怀了身孕,言道她执意陪郑家人流放只怕有性命之忧,此刻她已经舍了公主的封号自请贬谪,随着郑家去了岭南。所谓为母则强,周泽珍忍痛签下了和离书,只是人也消沉了许多,一直郁郁寡欢,更不愿与宫中联络。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齐嫔早已向陛下和皇后请了旨,等大公主临盆便去公主府亲自照看,直到孩子满月再回宫。
  齐嫔没野心,又有个闺女独自一人在外头,她自然是盼着能出宫的。不过直王开府还得两年的功夫——大鈅朝的皇子公主一般都是十三四岁订婚,在宫外修建王府或公主府,等两年后府邸修建完成,便可以出宫开府,并直接在自己的府上大婚。如今除了大皇子和大公主早已成婚,其他八位皇嗣都在宫中,最大的便是已经十四岁的直王,陛下今年六月时为他定下了翰林院姜侍讲家的嫡幼女,如今直王府已经选好址,就等着内务府督建了。
  温止自然不会与齐嫔交浅言深,很快将这个话题带过,说起了别的事情。等齐嫔走后,她忍不住感慨:“可见儿子多了也不是好事儿,不患寡而患不均,总会有人不开心的。”
  这话完全违背了这年代多子多福的思想,四个大宫女自然是在背后撇嘴,温止便笑:“你们也不是完全没见识的,自己想想看,哪个朝代皇子多了不是斗的乱七八糟的?”
  柳黄反驳:“那照您这么说,皇上岂不是该少些龙嗣才好?那若是只有一个皇子,偏偏这个皇子不怎么聪明呢?岂不是比皇子多了更乱?”
  “这便是机制问题了。”温止也来了谈性,开始和她们讨论:“自古以来都讲究帝王一言九鼎,其实这本来就是很有问题的,就像你说的这样,若是皇帝是个傻子呢?大家也听他的吗?何不食肉糜的事儿不就是因为摊上了个傻子皇帝?”
  “所以才要皇子多些,皇子多了就可以能者居之啊。”柳黄接着道。
  “那你又能保证有能力的皇子正好只有一个,而且正好是嫡长吗?你怎么不说陛下一直拖延着不立太子,就是没法绕开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条规矩呢?”
  “娘娘您慎言,讲讲古就罢了,别什么话都说啊。”阿七很无奈。
  “这不是事实吗,有什么不可以讲的。”温止嗤笑:“立嫡长其实是为了保证血脉的高贵纯洁,和能耐其实没什么关系,但是皇帝的权利太大啦,那些血脉弱一些但能力强得多的,哪里会心甘情愿的蛰伏?”
  “所以还有立贤这种说法啊,不是吗?”
  “那什么才算是贤呢?品德?能力?文治武功?这哪里说得清楚。皇子一多,每个都觉得自己很贤德,每个都拉帮结派的想上位,不就是乱局之始了?立贤不过只是名不正言不顺者的说辞罢了。”
  “那您觉得到底该怎样才好呢?不立嫡立长便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只立嫡立长又要担心嫡长才能不够,难道就没有两全的法子吗?”
  “法子当然是有的,只是当皇帝的不愿意罢了。”温止闲闲的靠在摇椅上,漫不经心的说:“若是皇帝没有了实权,只剩下一个高贵的身份,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立嫡立长,而其他皇子们若是有能力,也可以和臣子们一样为官做宰彰显才能。”
  “现在的皇子们也可以做官啊。”柳黄还是不解。
  “没错啊,可以啊,可是真正做官,而且做到大官,拿到实权的,你仔细数数,从汉朝之后,能出多少个?”
  柳黄一时语塞。
  “若是皇帝是个强势的,当皇帝兄弟的人进了朝堂便是两个极端,要么仗着自己皇家的身份凌驾于其他大臣之上,要么便是得防着皇帝的疑心病,小心翼翼卖乖讨巧。而皇帝若是个没用的,这些兄弟们就更可怕了,各个都可能取而代之,这么一来还不是一团糟?”
  “所以才没办法解决啊,几千年不是都这么过来的吗?”
  “你又忘了,我才说过,不是没法解决,而是解决的方法无论当皇帝的还是当皇子的都不愿意接受罢了。”温止想到后世的君主立宪制,笑了笑:“若是皇帝只立嫡长,只象征皇家身份,却没有实权,反而是成立内阁,由多名阁老主政,其他皇子再没有特权,但可以像朝臣一样通过考核和评级往上爬,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没有实权的皇位是超脱的,嫡长制可以很好的执行,那些有野心的皇子们眼中看重的也不再是皇位和名号,而是实权。再加上退休年龄和连任次数的限制,自然可以实现皇权分离、避免一言堂的局面。
  柳黄皱着眉想,一会儿觉得禧贵人说的似乎有道理,一会儿又觉得完全是异想天开,樱草看的无奈,拍了她一把:“行了,娘娘闲着没事儿胡思乱想,你也闲得慌吗?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看看明儿咱们贵人娘娘穿什么衣裳。”
  温止随口问:“明儿有什么事情吗?还要特意挑衣服不成?”
  樱草心累:“禧贵人,贵人娘娘,您现在已经是贵人了好吗?您早上得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啊。”
  温止:“请安?”她先是一愣,接着就苦了张脸:“那我岂不是要早起?”
  樱草吐槽无力,这个事情的关键是早起吗?不过作为一个负责的大宫女,她还是细心的解释:“从明天起,您得卯时初就起床,梳洗打扮吃些东西,卯时三刻前从翊坤宫出发,在辰时前到坤宁宫门口候着。按照宫规,您可以座四人抬的肩舆,上午内务府已经把轿子和脚力太监都送过来了。皇后娘娘会在辰时初受众位嫔妃的请安——对了,请安的礼仪您还记得吧,需要我去找位姑姑来给您特训一下吗?”
  最后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嘲讽了,禧贵人被樱草深深的怨念吓的缩了缩脖子:“我不可以告假吗?我还在养病啊,我很虚弱的。”
  “就算您以后想告假,但是至少明天不可以,别忘了您今天晋位的旨意是以皇后娘娘的名义下的,您得在明儿早上的请安礼上给皇后娘娘磕头谢恩。”樱草有气无力的看着自家主子,十分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被睡没了,最基本的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温止当然记得这些规矩,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太久没被约束,要重新捡起这些条条框框来,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她意兴阑珊的趴在躺椅上,无聊道:“早知道就不要晋位了,当贵人还没有当小仪的时候自在。”
  四大宫女已经不想搭理她了,这种话若是被后宫其她女子听到,只怕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不管温止内心如何挣扎,第二天天还未亮,她就老老实实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任由樱草和柳黄为她穿上鲜亮的银红色宫装并戴上满头珠翠。
  “我这衣裳的绣纹是不是又逾矩了?还有这一堆钗子,你们就说哪个不是嫔以上才能戴的吧。”禧贵人无聊的点着自己的首饰盒,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奴婢直接跟您说吧,您所有的首饰都是逾矩的,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私库里挑拣出来的。之前那些珠花绢花的早被皇后娘娘让紫黛姐姐给收走了,说您要是喜欢那样样式的,她亲自画了花样子让内务府给您造新的,您现在将就用这些吧。”
  “总觉得我要把丽嫔气疯——你们说她今天会不会干脆告假不去?”
  “不去不是更好?”阿九撇了撇嘴:“免得又要和您起争执。”
  “其实还好啦,一般都是我单方面欺负她而已。”温止非常谦逊的说。
  樱草表示一点都不想理自己的主子,并找了根最重的钗子插在了她的发髻上。
  温止:“……你这是打击报复,赶紧给我拔了,真难看。”
  一边斗嘴一边梳妆,温止趁着空隙随意啃了块糕点,匆匆坐上自己的肩舆。一路慢悠悠的向坤宁宫的方向走去,三位贵人已经等在了正殿旁边的耳房里,而昭仪和婕妤们要先向自己的宫中主位请安之后再跟着主位娘娘们一同前来,是以反而落在了后头。
  温止和三位贵人见礼毕,齐嫔带着两位昭仪也到了。鉴于昨天三人相处的不错,行礼之后还随意聊了几句。丽嫔远远的看见一身华服的温止心里就忍不住的憋气,仔细一看就更气了——那珍珠,那凤钗,便是她都无权佩戴,偏偏禧贵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插了满头。
  好在丽嫔刚立定,柳贤妃也随后到了,不能在自己的另一个宿敌面前失态,丽嫔克制住了和禧贵人撕逼的冲动,高冷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众位贵人和昭仪婕妤免礼,并没有多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这时紫黛也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向众位娘娘们行礼:“皇后娘娘已经好了,娘娘们随奴婢进去吧。”
  穿过回廊,进了前院的正殿,李皇后穿了一身喜气洋洋的正红色镶兔毛边小袄,下身是同样颜色的百褶裙,高高坐在主位上。看到众人进来,她毫不掩饰的将目光放在禧贵人身上,从头到脚的大量一番,这才满意的点头:“这身衣裳挑的不错,首饰也还算整齐,你年纪最小,合该天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丽嫔差点没绷住脸色,什么叫年纪最小合该打扮?是说她们剩下的人都人老珠黄,就该穿的土气低调吗?
  再次接受到来自丽嫔的深深恶意,禧贵人完全不放在心上,大大方方的给皇后娘娘行了大礼,等叫起后亲昵的抱怨:“嫔妾可不想在脑袋上插这么多东西,感觉头发都要断了。”
  “别人都爱金银珠宝,偏你嫌弃的很。等回头内务府把你的绢花做好了,你就戴那个去吧,那些都轻便的很。”李皇后一改平日里请安时端庄大气高贵典雅的范儿,笑眯眯的与她说话,完全无视了其她宫妃的存在。
  差别待遇什么的,真的很拉仇恨啊,温止心里美滋滋的,她就是受宠就是嚣张,有本事来咬她啊。
  这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的丽嫔咬牙,柳贤妃侧目,唯有李皇后觉得又可爱又有趣。不过到底知道这小丫头的性子,李皇后并没有想着要为难她,而是主动提起了免除请安的事儿:“昨儿忙的忘了没告诉你,本宫已经和陛下说过了,你身子弱,该好好养着,平日里早起请安就算了吧,若是想来找本宫闲聊,什么时候有兴致了尽管什么时候过来。”说着便转过头去交代身边的两个大宫女:“你们两个也记着,禧贵人来坤宁宫不必通传,若是本宫一时没空,你们便好好服侍着,可明白?”
  两个大宫女自然是屈膝应诺,而后宫诸位嫔妃几乎要扯烂手里的帕子,自从陛下疏远后宫,除了坤宁宫之外,她们根本见不着陛下的面,偏皇后娘娘一点儿不贤惠,完全不给她们留在这儿制造和陛下“偶遇”的机会。若是大家都这般也就罢了,凭什么禧贵人就能随意进出坤宁宫呢?她们忍不住恨恨的想:总有哪天禧贵人会在坤宁宫把陛下给勾搭上的,到时候皇后娘娘就哭去吧。
  李皇后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好吗?若是禧贵人想勾搭陛下,早一年前就可以宠冠后宫了,与其担心这两人勾搭上,不如担心他们幼稚的互怼好吗?不过这种事情是没有必要让其她嫔妃们知道的,随意聊了几句打发了她们,李皇后示意禧贵人留下来,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怎么这么久了竟然一点儿都没胖呢?”
  “胖了就丑了啊,您不觉得我这样正好?”温止撒娇道。
  “还是胖些好看。”李皇后转头吩咐紫黛上早膳:“今儿早起没吃东西吧,都是你喜欢的,赶紧过来坐。”
  温止也不与她客气,捏着筷子夹了个煎包,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喜滋滋的吃完了早饭,温止擦了手,一直耐心陪着她的李皇后开口道:“你就在我这儿躺一会补个眠,等中午泽瑞下朝了过来,咱们一块儿吃午饭。”
  “雍王殿下吗?”温止歪歪头:“他要见嫔妾?”
  李皇后笑着摇头:“是本宫要你见见他。”


第45章 少年
  皇后娘娘宫务繁忙,禧贵人不好打扰,不过刚刚吃饱早饭也不想睡觉,便随意翻看着桌上的账册打发时间。
  这时候的账本都是四柱清册,虽然这已经十分接近现代的记账方式,但满页的汉字还是看的温止两眼发昏,便是有惊人的记忆力也没一会儿就一头雾水。皇后娘娘瞥见她生无可恋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喜欢看就给本宫放下,等会弄乱了还要紫黛花功夫来整理。”
  “您平日里就这么看账?”禧贵人一脸敬佩:“能看懂真的好厉害。”
  “你若是看了十几年,你也能看懂。”皇后娘娘抽走她手里的账册,示意紫黛取了本游记给她:“看这个打发时间吧。”
  温止反而来了兴趣,作为一个十分熟悉现代复式记账法和各种财务报表模板的前公司管理层,如何清晰明了的做账简直是刻在了骨子里的本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您找本不用的账册给我,我用另一个法子给您盘账。”她在皇后娘娘和陛下面前早就随意惯了,私底下很少再用“妾”自称,都是说的“我”。
  皇后娘娘也是惯的她,当真从处理完的宫务中翻出本册子来:“玩玩就可以了啊,别太费神。”
  禧贵人脆生生的哎了一声,挪到另一处书案前摆开架势,先是写了阿拉伯数字、汉字数字和大写汉字数字的对照表,然后便翻着账册画起了表格,准备先做个最简单的增减记账法。
  这本账册是碳账,温止以每年为一页,月份为纵列,横向依旧分列四柱结算法的条款:旧管——即上期结存、新收——本期增加、开除——即本期减少、实在——即末期余额,增加价格变动和备注两项,在最后一横列做合计,以阿拉伯数字誊抄。
  都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法,温止心算也就够了,很快将五年的碳账清算完毕,还发现了其中几处异常。看皇后娘娘依旧忙着,她又单列了账户的册子,即各宫和御膳房之类的开销。
  做完账就发现了问题,温止轻轻的“咦”了一声,询问一旁的紫萱:“我半年没在宫里,阿七她们也都随我在皇庄,陛下给的那些工匠太监们去了工部帮忙,翊坤宫里除了几个值守的小太监就没人了,怎么我的份例炭火却一直有人在领取?”
  紫萱一听也是愣了,各宫份例都是有惯例的,翊坤宫自然也是一样,她们只顾着账册上并无错漏,却忘记了温止半年没在宫中的事实。
  皇后娘娘闻言也抬起头来:“大约是内务府哪个下人中饱私囊了吧。”这种事情并不奇怪,不过既然发现了就不能再不闻不问:“紫萱,你去查一查。”
  紫萱屈膝应了,李皇后搁下笔打算休息一会儿,踱步过来看温止的成果,只是这一看就愣了:“你写的什么鬼画符呢?”
  温止笑嘻嘻的:“您得先看这张。”她将阿拉伯数字的计算和汉字记账避免篡改的诀窍告诉李皇后,末了道:“反正我是看着满本的字儿就头疼,这般就好多了。”
  数字的写法不过是个小技巧,表格才是最关键的。李皇后先前还要对照着数字,后来习惯了,一张张看的飞快:“如此一来倒是清清爽爽还十分醒目。”
  “最重要的还是好核算。”温止点了点上面的数字:“不需要前后翻找,都集中在一页纸上,变化趋势一目了然。”
  “对了,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个计算的——公式?你是说的公式吧?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好像比算盘要简单些。”
  “其实算盘也好用,只是要记住口诀。”温止抽了张白纸写九九乘法表,解释完后开始示范列竖式做四则运算:“这个其实一样的,要熟悉了公式就很简单了,不过更适合符号数,咱们的汉字写起来就复杂了。”
  符号数是温止给阿拉伯数字起的临时名字,皇后娘娘是极聪明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拿着几张纸越看越觉得秒,在心中已经举一反三:不仅是各项物件的进出和各宫的开销,还可以做成每月、每年的汇总表,总之分门别类之后,所有账册互相关联,就可以轻松的查询和核对宫中物资与银钱消耗了。
  “其实这种表格也可以用在各处的领取记录上,”温止画了个简单的登记表:“还是以炭火为例,横向为碳的种类,纵向是去处,每宫一行由领取之人和库房值守分别签字,在最后核算本月消耗总量,便是出库明细了,若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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