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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千娇百媚[穿书]-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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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嬷低头,额头往地上一磕。
  清灵的嗓音响起,她听见宸妃娘娘道:“告诉她,你是何人送进宫的。”
  沙哑的嗓音无端带着几分悲凉:“奴婢之前是佟佳府的,后来少爷让我进了宫,服侍当时还是宫女的德妃娘娘。”
  屋内静的无人敢说话,龙椅上,康熙一手操起手边的茶盏,就往德妃身上扔:“荡妇。”
  这时,外面去毓庆宫的侍卫已经回来了,李德全带着侍卫进来,十几个锦盒中装着的都是画。德妃从地上爬起,浑身杯水泼湿满是狼狈,她掀卡锦盒将画抖出来:“就我是荡妇是贱人?”
  手指着温知许:“那她也是。”
  “万岁爷看看这些,这些都是什么?是你的亲生儿子在惦记你的妃子,要是浪荡,嫔妾承认我害过人,但是嫔妾可没勾引万岁爷的儿子。”
  她手中的画都已抖开,众人都瞧的仔细,每一张画都是个女子,桃花林中,素色的衣裳,却都是背影,连张侧脸都没有,这让人如何认?
  德妃也看愣了,随后指着太子道:“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是找她找了许多年吗?她现在就在你面前,你去认啊。”
  “德妃娘娘。”太子双手背后,躲开她的手,如玉般的脸上早已收拾好情绪,清冷又淡然道:“娘娘在说什么,胤礽不明白。”
  “你撒谎。”德妃还要上前,一边的大阿哥却掐住她往后,随后自己跪了下来:“皇阿玛,儿臣愿为德妃作证,太子之前确实画过宸妃娘娘的画像,他派人去江南四处寻找娘娘这事也不是秘密,太子府中的心腹凡是看过画像的都可以来作证。”
  “太子与宸妃之间,定然有关系。”
  太子冷眼身边的大阿哥,自己的兄长,这个时候却还不忘记捅自己一刀。清冷的眼神撩起,往温知许那看去,想到什么闭上眼睛跪了下来:“皇阿玛,儿臣……”
  康熙却抬手制止了她,转头问温知许:“宸妃,你如何看?”
  “嫔妾与太子爷今日是第一次见面,旁人不知,万岁爷心知肚明。”康熙确实是心知肚明,否则早早的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早就一手一个掐死了这两人。
  “那太子画你的画像,暗地里去寻找的事,该怎么解释?”大阿哥猛然盯着温知许,步步紧逼。
  太子正要上前,身后的陈贵人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她跪下,清脆的嗓音轻声道:“回万岁爷,其实太子一直找的人是嫔妾。”
  她抬起脸,露出自己那张越发相似的脸出来:“其实太子爷找的是嫔妾,嫔妾之前是宫女,有一回撞见喝醉了的太子爷,太子爷便记住了。”
  她掐紧自己的手心,轻声道:“太子爷该是前年开始找的人,是不是。”不用旁人答,之前那一直跪在地上的心腹便点头:“是那年。”
  “因为那年是嫔妾第一次见到太子爷。”
  “不是……”温知许皱起眉,走出来。
  “娘娘。”陈氏飞快的打断她的话,下巴微抬勾起嘴角,侧着的那半张脸迎着光亮,姿态与表情乍一眼看与温知许一模一样。
  她看着温知许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目光竟带着乞求:“嫔妾还不是万岁爷妃子的时候,私下里去见过太子几次,当时与我同住的宫女都知晓,太子府中的太监们若是找出来也能作证。”
  “你不过是个替代品,”大阿哥站起来,陈氏却看着他直言:“大阿哥,惠贵人究竟是如何死的,你可以去问一问德妃娘娘身边的绿屏。”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阿哥双目瞪大,陈氏想起那人自信的微笑,学着她勾起半边嫣红的嘴唇,轻飘飘的笑:“或许,您也可以问一问静贵人,她也知道。”
  一直都是仰着头看那人如何自信的勾起嘴角,眯起的眼神满是风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今日她学了半点,只觉得心中畅快极了。
  陈氏情不自禁的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太子,如愿的看见那双眼睛正低头看着自己,这般温吞如玉的人啊,总算又一次眼中倒映着是她的身影了。
  她勾起嘴角,歪着头,学着那人灵动的声音:“是不是这样,太子爷?”
  太子对上她的目光,不敢转身,他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做,艰涩的点了点头:“是——”
  他话音刚落,明知后果如何,陈氏却还是觉得此生无憾了。
  静贵人被大阿哥揪着出来,德妃已经彻底完了,想到之前的种种,不用旁人逼,一五一十的将德妃是如何陷害惠贵人的说了一清二楚。
  温知许撩起眼皮往她那看去,发现她虽怕的发抖,却还是将自己干干净净的摘了出去,将全部的错推到德妃头上。
  不仅冷笑一声,树倒猢狲散。
  不过她也没着急戳破静贵人,今日要死的是德妃,日后总有法子治静贵人。
  话没说话,大阿哥已经疯了,披头散发,目露疯狂,要不是身后的侍卫们控制着,恐怕他会生扑过来,咬死德妃。
  德妃的宫女绿屏被带下去,不到四十大板就全部招认。
  之前故意弄脏她衣裳的宫女,还有名为延禧宫暗地里却为德妃干活的小太监,严刑之下都认了。
  全是德妃娘娘一人指使。
  脚步声响起,温知许走过去,一手掐起德妃的下巴,她满身都是玉兰香,带着温度的呼吸喷在德妃的耳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离得近,那一声落下,只觉得心脏都搅动起来。
  德妃颤抖着嘴唇,牙齿上下发着嘎吱的声响,带着血丝的目光瞪大,仿佛要将她生吞。她张开嘴,还没说,温知许抵笑了一声,靠近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下一秒,德妃的身子就抖的像是筛糠,闭上眼睛:“我认——”
  无人知道,宸妃在德妃的耳边说了什么,上一秒还要吃她肉,喝她血的德妃,下一秒就像是被抽尽了浑身力气。
  只有太子离得近,听见她娇糯的嗓音带着笑,说出的话却是能杀死人的寒冷:“你若是不认,没关系。”清脆的笑让人心中发紧:“你十年如一日的药膏,为你送信的弟弟,还有隆大人府中那个相似你名唤四儿的宠妾。”
  “你若是有空,本宫一一都能跟你算的清楚。”
  人往往最怕的不是能与你势均力敌的对手,而是笑着跟你说话,却句句能要你命的人。
  这种人,掐住了你的喉咙,看着你痛苦的呼吸,却能在你面前,笑的越发的灿烂。
  德妃仿若被抽筋扒皮,浑身没有一点瘫软在地:“我认,我全都认。”她跪在地上,看着身下铺好的毛毯,抬头所见四处镶玉含金。
  天家的滔天富贵能让人从心灵上都开始扭曲。
  她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看着温知许,随后目光又往龙椅上的人看去:“你别以为你现在受宠,就能十年如一日。”
  “到时候,会有一个另一个人代替你的位置在万岁爷身边,而你就如现在的我。”说完,她哈哈大笑,帝王家的人就是这般无情。
  而龙椅上的人总算是有了动静,他低下头,淡淡道:“拉下去。”
  “我会。”此时德妃还没被拉走,屋内嫔妃与奴才都在,温知许挑起眉,肆无忌惮的往龙椅上看,轻笑起来如牡丹般带刺儿,却美的让人屏息:“我会让万岁爷,十年宠我如一日。”


第145章 
  这般张扬的一句话,再配上她那副表情,简直就是轻狂。
  屋内所有人都在,除了快被拉下去的德妃,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人,张扬又妩媚,空灵又不失傲气,光是轻轻浅浅的站在那,众人的目光就忍不住的落在她身上。
  更何况她还有胆子说那句话。
  太子内心纠结又瘙痒,忍不住的抬头往她那个方向看去,眉眼浅浅,嘴唇弯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中带着笑,胆大妄为的往龙椅上瞧。
  康熙搭在扶手上的掌心一紧,随后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道:“都下去。”
  帝王之命,无人敢违抗。
  李德全走在最后一个,伸手体贴的关上大门。
  “吱嘎”一声之后,屋内短暂的安静了两秒,康熙看着自发站在下面还没走的人,瞧见她眼中猖狂的自信。
  晦涩的双眼暗沉下来,明黄色的长靴走下去,迎着窗外打进来的刺眼的光,靴子停在她面前。
  温知许仍旧笑脸盈盈的不说话,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开口先说第一句。
  过了不知多久,还是康熙忍不住,大手上前掐住她的下巴,手指微微往上一抬。那张笑靥如花的脸灿烂地耀眼。他手指再收紧一寸,身子才靠近一分立马就闻到那股清透的玉兰香。
  “今日这场闹剧,都是你提前策划好的。”康熙抿着嘴,用的不是疑问句。
  果然是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就将人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温知许目光对视上他,嫣红色的嘴唇张开道:“万岁爷可别忘记了,是德妃娘娘先诬蔑我与太子的。”她没否认,温知许向来敢做敢当。
  “诬蔑?”康熙低下头,嘴里仔细的琢磨这两个字。
  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他却觉得心情没由来的好上不少,掐着她下巴的手也收了回去:“那朕问你,今日若不是德妃诬蔑你与太子的话,你可会放过她?”
  纤细圆润的手指伸出来,摸了摸下巴,万岁爷嘴硬心软,虽是掐着她,但其实没用多大的力。
  想到这,眼儿一媚,娇娇悄悄的摇头:“万岁爷这般问,又何不仔细问问德妃娘娘可想过放过我?”
  康熙想起刚刚疯狂的模样,否认:“她不会。”
  细长的眼睛听后眯起,桃花一般上翘的眼角微微泛着粉色的红晕,嘴里说的确实最无情的话:“那嫔妾就更不会了。”
  温知许不打无准备的仗,她今日来就是打着要让德妃死的目的,何如甘愿半途放手?
  “好!”康熙不知是想到什么,咬着牙。挥着袖子气急败坏的往外走。
  一手拉开大门,原本往前的身子又停了下来,冷邦邦的朝身后的人忍下一句:“日后不要说没有把握的大话。”
  “是。”站在他身后的温知许弯了眼,带着笑意往下一福了福身子:“嫔妾恭送万岁爷。”
  棉雾守在殿外,瞧的仔细,万岁爷抿着嘴唇板着脸,心情很是不畅快。
  等龙撵走后,她才敢大着胆子往里走,扶着温知许走出来:“主子,万岁爷走的时候心情很是不好呢。”
  “今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若是心情好那才有鬼了。”帝王的火没撒在她身上,已经算是意外,若是一反常态笑脸对她这个策划者,温知许反倒是要琢磨了。
  “只是可惜了,德妃娘娘认错太快,没有将她与隆科多的事情一五一十抖落出来。”这些可都是主子找了许久的证据,没用这个搬倒德妃,棉雾觉得可惜。
  “放心。”温知许扶着她的胳膊走下台阶:“反正左右她也活不了。”
  一场闹剧之后,太阳总算是落了山,碧兰的天边上挂着一袭火红的彩霞,迎着夏日微醺的光,只觉得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都变的自由了些。
  温知许轻轻撩下眼帘,任由那阵阵带着热气的风吹在她脸上。
  许久之后,棉雾听见她用淡淡的语气道:“反正本宫也从来没想过用私相授受这一条来治德妃的罪。”
  “为什么?”棉雾不由惊讶出了声,“主子策划了这么久。”
  温知许似笑非笑的眼神打断了她:“大臣与妃子之间有私情,这件事万岁爷瞒都来不及,你以为还会昭告天下吗?”
  “德妃犯的罪已经够她死了,温知许往下走:“这样不就够了吗?”
  “是。”棉雾点头仔细一想:“得饶人处且饶人,是这个道理。”话说到这,一阵风吹过来,棉雾急忙道:“起风了,主子,我们快些回去吧。”
  说罢,她扶着温知许的手,两人刚下阶梯,在下首等候的奴才立马跪下:“参见宸妃娘娘。”温知许坐在轿撵上,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回了宫。
  ——
  之后几天,这件事陆陆续续有了收尾。
  大阿哥受此打击,以成疯癫状态,万岁爷亲自下旨,以大阿哥行巫蛊之术陷害太子爷,将他囚禁。
  万岁爷没要他性命,却夺其一生自由,这个结果对大阿哥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温知许微微叹了口气,一个人有的时候若是走错一步,那迎接他的势必就是万劫不复。棉雾站在花瓶旁,剪着玉兰花的花枝。
  见主子眼中微微出神,她又道:“德妃娘娘的处置也下来了,万岁爷先是下令降为答应,关押至冷宫。”
  “没过一天,又下旨赐死。”一剪刀下去,玉兰花的花枝断成了两段:“此时李公公应该是去冷宫的路上了。”
  在一边打扫的宫女杏雨看着倚靠在窗棂的主子,问:“主子可要去瞧瞧?”
  “瞧她作甚?”温知许捏起手边的书,懒洋洋的掀开下一页,这满脸不在乎的模样一瞧就是没将德妃放在心上。
  杏雨觉得纳闷,这德答应可是主子一手拉下去的,两人斗的你死我活按理说对手如此落魄的时候应当前去看看,对比一下此时自己的风光,心中才叫畅快。
  像是知道她所想,半躺在软榻上的人总算是朝她那方看了一眼。
  只那一秒的时间,又很快收了回去,眼神重新放在手中的书上:“我觉得对付任何人,无视她才是让人抓心挠肝又能恨的咬牙切齿的。”
  话才刚说完,门口的宫女进来禀告:“娘娘,李公公来了。”
  李德全一进来就弯着腰,满头的大汗也也不敢擦拭。软榻上的人温温柔柔的道:“李公公,这个时辰来找我有何事?”
  “这……”李德全张了张嘴,一脸为难:“宸妃娘娘,答应乌雅氏在冷宫,拒不接旨。”抬头往温知许那看,轻声道:“她说她要见娘娘一面。”
  “见我?”秀气的眉心轻轻一颦。
  李德全弯着腰,一脸期盼的盯着,温知许放下手中的书,半靠着的身子往前一倾,斜坐在软榻上点着头:“那就去吧。”
  ——
  冷宫
  肮脏的地面,漏洞的墙壁,旁边摆着一张脱了红漆的桌子,一张铺了草席的床,还有一条缺了角的板凳。
  乌雅氏披散着头发,就坐在地面上。
  面前守着两个太监,手里拿着的托盘,里面摆着匕首,毒药,白绫。
  万岁爷还算是没有赶尽杀绝,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让她选的余地。
  德妃想到这,捂着嘴唇哈哈哈大笑出声。
  “答应,你就接了旨吧。”小太监在这跟她站了两个时辰了,忍不住的开口劝:“别难为我们做奴才的。”
  “奴才?”乌雅氏想到背叛她的春嬷,咬着牙嗜血道:“奴才都是黑心肝的东西,肮脏,下贱。”
  “呸——”这么长时间,小太监也来气了:“再好的奴才跟着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主子也没什么好下场。”
  他高举着手,到底是害怕她是皇上的女人,迟迟没敢落下。
  外面一阵脚步声,温知许总算是过来了,小太监立马弯腰拘谨道:“宸妃娘娘。”见温知许往前走,连忙开口:“娘娘您慢些,莫要让她伤了娘娘。”连李德全也守在她身边,就怕有突发状况。
  “温知许,”瘫软在地上的德妃抬起头,“你总算是来了。”
  温知许经过她,走到屋内唯一还算好的床榻上,撩起裙摆坐了下去,模样娇俏清媚,穿着红色的旗装,整个人艳丽的就如同三月里绽开的牡丹花,美的令人仰望。
  “听说答应不见本宫不接旨,本宫只好来了。”勾人射魄的眼神往下,轻挑起来的嘴唇带着讽刺:“如今本宫来了,答应有什么说罢。”
  花盆底伸出来在地上点了点,显然满是不耐。鞋面上鸽子蛋大小的东珠轻轻晃动,闪的人眼睛疼。
  德妃往下的眼神抬起,第一句话就是:“绿屏呢?”温知许也没惊讶她现在这时候关心一个奴才,答她:“死了,八十大板没挨住,人都打软了丢进了乱葬岗。”
  “春嬷呢?”
  温知许勾起唇:“自是一样。”
  “本宫以为她替你办事,你能留一条命。”德妃满眼讽刺。
  “旨意是万岁爷下的,关我何事。”温知许站起来:“答应临死之前是来找本宫叙旧的?”
  乌雅氏看着面前的人,不耐发的皱眉那张脸都是这般好看:“我的儿子呢?”她开口,嗓子已沙哑。
  “别在妄想了。”温知许看着地面上的人:“万岁爷要你死,无人敢救。”乌雅氏点点头,万岁爷的脾性她比她明白,自从进到这她压根儿就没想过活着出去。
  沙哑的嗓音开了口,她牢牢的盯着对面的人,那句话她总算是问出了口:“你怎么有把握万岁爷会一直宠你,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更何况后宫佳丽三千,万岁爷看你看的久了,也就那样。”
  她说出这话时,眯着眼,浑身都是不怀好意。
  温知许一边瞧着像是跟她聊家常的乌雅氏,一边带笑的站起来:“别激本宫了。”屋子里,那两个奴才头垂的低低的。
  花盆底往外走:“若是不想接旨,就在这耗着吧。”
  身后乌雅氏的声音冷静道:“我不爱帝王,才能爬到今日的位置。”她瞧温知许的背影转过来,张开嘴无声的说出三字——你也是。
  温知许觉得好笑,戏调的眼神瞥向她:“你是不爱,可是万岁爷心中也没有你,所以你才会落的如此模样。”微侧的身子彻底转过来,那张脸让屋子都耀耀生辉:“可是我与你不同。”
  一句话说完,她转过身,毫无留念的往外走。
  乌雅氏看着前方,她被人众心捧月拥护在中间,麻利的小太监跪在地上用袖子擦拭她鞋面上的灰痕。
  “与我不同?”她喃喃两句,总算是体会到这句话里的意思,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之后疯了那般狂笑道:“不可能……”
  “不可能……”离她近的小太监借机靠前,就听见她疯狂的摇着头否定:“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没有心……”
  小太监吓了一跳,赶紧将手里毒药灌进她嘴里。


第146章 
  夏日炎炎,好在昨晚忽然间下了一场大雨,延禧宫的走廊上养了不少玉兰花,时不时的传来一股清淡的香。
  温知许站在书案中,侧立在窗边,一边弯腰练着字帖,一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打声。外间棉雾一边收了伞一边走进来,雨下的大,人出去一圈裙角都湿透了。
  她一边将手里的伞递给站在外间的宫女,一边擦拭干鞋面上的雨水才走进去。
  “主子。”棉雾放慢脚步,拿起桌面上的砚台给主子磨墨:“乌雅氏没了。”放在字帖上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温知许才道:“今个才没的?”
  赐死的圣旨可是昨个下的。
  “没了。”棉雾低下头细声细语道:“刚刚闭上眼睛。”温知许练了许久,手腕都累了,闻言放下笔接过身后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心:“怎么回事?”
  “听说是毒药灌了一半,她自个推开了,可药已入了口,虽药剂少可到底也是发作了。”
  “李公公念在四阿哥也十四阿哥的份上去问了万岁爷,万岁爷下旨不管她,也不准找太医。”棉雾说到这叹了口气:“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生生疼了一晚上,刚刚才闭眼。”
  虽是赐死,但是这个死法也太惨烈了些。
  若是没那么刚烈,怕是早就死了,也不用吃这般多的苦头。
  温知许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过一会又问:“隆科多呢?万岁爷可有对他做什么?”
  “也没有。”棉雾照样摇摇头:“主子您觉得万岁爷是什么意思?”温知许接了递过来茶盏,斜靠在软榻上,掀开杯盖往里面看了一眼。
  “隆科多不过是留着秋后算账而已。”德妃在后宫受宠多年,一朝赐死总要寻个由头,天家的脸面是何等重要,万岁爷自然不会泄露一丁半点。
  先赐死了个妃子,之后瞬间又将朝中大臣赐死。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去查吗?
  “主子的意思是万岁爷不在意?”杏雨也算是温知许的贴身宫女了,最近这段时间跟在棉雾身边,学了不少,胆子也放大了些,有的时候也敢搭话了。
  温知许今个心情好,乐意回答她,笑着将头斜过去:“自然是在意。”畅春园那场戏终究还是没头没尾,万岁也是顾及她的颜面,才没训斥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就泄露这等丑事。
  回宫之后他必定是派人去查了,否则不会理由都等不及找立马就将人赐死。
  杏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羡慕的往棉雾那看了一眼,主子周围这么多奴才就棉雾姐姐能读懂主子的意思,有的时候与主子两人说话她听都听不懂。
  温知许知道这丫头还没听懂,不过也不打算解释了。
  抓起迎枕边的扇子摇了摇,站起来朝棉雾道:“你随我去个地方。”棉雾扶着温知许下了软榻,笑着道:“主子这是要去荣妃那?”
  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手,温知许淡笑道:“正是。”
  ——
  永寿宫
  荣妃坐在太师椅上,瞧着奶娘抱着才一岁多的公主在罗汉床上爬,公主是通贵人生的,死后给了章嫔,之后章嫔身子不好便养在了永寿宫。
  这一来二去的,章嫔的身子骨还没好全,公主便一直养在了她这。
  听说宸妃来了,荣妃原本拿着拨浪鼓的手放下来,顿了两秒才继续逗着公主笑,淡淡道:“让人进来吧。”
  温知许走进来,就瞧见屋子里这番景象,荣妃拿着玩具逗弄着小公主,满眼的宠溺做不得假:“姐姐倒是当着喜欢孩子。”
  她笑着说到这,福身行了个礼。
  荣妃也站起来,回了个平礼之后道:“妹妹倒是稀客。”
  温知许上前,与她一左一后的坐在软榻上,荣妃常年不受宠,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些旧款,虽然有了年头,但是处处精致,保养的也得当。
  “日后妹妹会常来看望,到时候怕是姐姐怕会嫌烦。”温知许笑着喝了口茶,随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姐姐可有想过换个地方住?”
  这永寿宫虽然好,但是也偏了些,何况年岁久了,这地方只有荣妃一人住着实冷清。
  “宸妃妹妹这是想报答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温知许也否认:“姐姐是何想法?”当初若不是荣妃那本书的话,她怕是没那么快能找个乌雅氏的把柄。
  无论如何,都欠了荣妃一个人情。
  “若是因为这个的话,那就不用了,一来,本宫喜静在这永寿宫里待习惯了。”荣妃垂下眼睛重新看向罗汉床上的小公主:“二来,本宫当初也没想过要帮你,各取所需罢了。”
  若不是温知许,旁人怕是没那么成功乌雅氏搬倒。
  温知许一愣,随后重新看着太师椅上的荣妃,只见她淡然的坐着,眉眼容貌都不再年轻,但是通身的气质在那,一眼看过去让人忽视都难。
  那是从骨子里就透露出的贵气,还有这么多在这紫禁城的磨练,眼角间的纹路好像是在刻画一段风霜的故事。
  想了想,她从软榻上站起,再一次屈膝福了福身:“不管是为的什么,还是谢谢姐姐,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妹妹定当尽力。”
  这一次荣妃没再站起来,只抬手挥了挥。
  温知许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往门口走,才两步身后的荣妃就开口了,她眯着眼眼睛像是在思考:“妹妹当日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吗?”
  温知许下意识的勾起嘴角笑了一笑,这是第几个这般问自己?
  她嫣红色的嘴唇轻薄,勾起来的时候像是月牙儿,光是这小小一个动作,原本就精致的五官瞬间就亮了起来,娇艳欲滴满屋子都透着两分春色。
  温知许张扬惯了,骨子里的傲气与妩媚压也压不住,但是对面的人是荣妃,想了想,还是谦虚道:“妹妹开玩笑的,倒是没想到姐姐当真了。”
  荣妃原本一张脸还带着疑惑与复杂,见状之后反倒是笑了。
  她斜撑着头,淡淡笑了笑:“怕是现在这句话才是开玩笑的。”微笑的眼神看着温知许的时候却柔和许多:“去吧,下次若是有时间,再去你宫中喝茶。”
  “求之不得。”温知许跟着勾起嘴角,往外走了。
  ——
  德妃的事总算是告了一段落,她死的不光彩,宫中多少知道一点。
  万岁爷下旨要将永和宫封了,永和宫中从除了一个搬出去的陈贵人,倒还有一个几年都不出宫门的良贵人。
  内务府的奴才不敢前去打扰万岁爷,只得来了延禧宫问惩罚娘娘,这永和宫的良贵人该当如何处置?
  夏日里正是吃荔枝的时候,这万岁爷小半个月没到她这来了,但是每日的好东西内务府还是巴巴的往她这儿送。
  地上的奴才一脸着急的等复命,温知许用银叉戳了一颗剥好的荔枝送进嘴里,稍稍冰镇过后的荔枝清甜又爽口,舒坦的让人眉眼都平展开不少。
  “宸妃娘娘?”内务府的奴才小心翼翼的催了一句。
  “让她搬出来。”温知许挥挥手。
  “搬的远远的?”小太监一脸巴结:“良贵人喜静,搬远一点她住的也舒心。”听说良贵人虽家世不好,但却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小太监端是怕触了宸妃娘娘的霉头,这才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搬那么远干嘛啊?”温知许身子往前一倾:“好歹也是万岁爷的妃子,你搬的远了万岁爷若是想了,可不方便?”
  双手交叉,下巴搭在手背上,温知许勾起嘴角道:“让她搬过来,离万岁爷近点儿,越近越好。”
  小太监一愣,也不知这宸妃娘娘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瞧了一眼那眼神,不敢再看下去,忙点头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棉雾才上前,叉了颗荔枝送到温知许嘴边,待她嫣红的嘴唇轻轻张开之后,棉雾才道:“主子,万岁爷自从上次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咱们宫里了,您这还要将良贵人送上去?”
  饶是棉雾知晓主子的心意,也不明白这次打的是何注意了。
  嫩的能滴出水的唇瓣轻轻动了动,身后的宫女立马拿了白玉碟子凑上来,那一截香软的舌头稍稍一顶,口中那褐色的荔枝核就掉在了白玉碟中。
  原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可主子微眯着眼睛,浑身的玉兰香散出来的时候,那宫女瞧的脸一热,不知为何羞红了。
  “你还是不懂男人。”温知许斜这撇了棉雾一眼:“万岁爷这是在等我服软呢。”
  “可是主子,”棉雾是不懂男人,她也不想懂男人:“万岁爷之前对良主子很是不同,你这般贸然送上去。”
  夏日里迎着蝉鸣声,闹人的很,听的久了只觉得晕乎乎的浑身犯困。温知许微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道:“放心吧,若是一个良贵人我都掌握不了的话,这日后选秀又有不少的新人进宫,到时又该当如何?”
  棉雾愣了愣,心想果真是那样,瞧见主子眼睛都闭上了,刚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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