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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低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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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海坐在椅子后面,春风满面,手里摆弄着一个白玉扳指,轻声笑道:“老叶啊,你倒是说说,这妙在哪里啊?”

耿彪也在沙发上嘿嘿笑着道:“老叶,快说说,我光知道这是粟书记在抽魏老二的嘴巴子,但不知道妙在哪里。”

叶华生从茶几上拿起一杯茶,闭上眼睛,慢悠悠地品上一口,才将茶杯重新放回去,冲邹海呵呵一笑,摇头道:“县长大人,你这可是在考我老叶啊!”

邹海抿着嘴笑笑,点点头道:“就算是吧。”

他说完把扳指套在拇指上,笑眯眯地道:“叶夫子,别卖关子,快给大伙讲讲。”

“那我就讲讲。”叶华生咳嗽一声,扯扯衣襟,抖抖袖口,从沙发上站起来,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高高举起,伸出三根手指,摇头晃脑道:“这是三箭连发啊,这第一箭,调走张振武,明摆着去掉魏老二最重要的左膀右臂,没了张振武那一肚子花花肠子,魏老二那个莽夫折腾不起来什么浪花来。”

邹海不露声色,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轻声道:“接着说。”

“这第二箭,封了‘在水一方’,这等于是警告魏老二,一定要听话,在青羊这个地面上,可不是他们老魏家的天下,不要想着搞小动作,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邹海笑呵呵地道:“说说第三箭吧。”

叶华生此时已经绕着办公室兜了大半个圈子,最后低声道:“这第三箭,让您来安排钓鱼,常委们都要参加,这是在告诉魏老二,他究竟错在什么地方了,粟书记这是在表态,政府这边要团结,他不允许两边再闹下去了。”

邹海拿起手中的不锈钢杯子,皱着眉头喝上一口茶,随后摆弄着茶杯道:“你说的八九不离十,但漏掉了一项,张振武没有被调换岗位,只是去省党校学习半年,这就说明,粟书记要的只是暂时的团结,不过,多了半年的缓冲时间,已经很不错了。”

叶华生点点头,轻声道:“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说完与谢荣庭对视一眼,两人会意地一笑,暗想有了半年的时间,县长应该能够站稳脚跟了吧,以人家在上面的实力,只要摆平下面,那以后没准就是火箭般的蹿升速度,小小的青羊县算什么,人家的老爷子那可是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谢荣庭坐在沙发上一直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没有说一句话,但心里想的却是,这位小王县长实在是太厉害了,上午被人摆了一道,不但毫发无损,反而得了个满堂喝彩。

下午这一脚反踢出去,就让那边耽误半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较量啊,年纪轻轻的,连粟书记这样的人物都能搞定,简直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谢荣庭是不知道啊,人家小王县长晚上还玩了张振武的漂亮老婆,他要是知道了,估计就得佩服到六体投地了。

耿彪在沙发上站起来,兴奋地拿着杯子接了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笑着道:“这半年时间足够用了,我们一定得借着粟书记的刀,好好给他魏老二放放血。”

邹海听了苦笑着摇摇头,好不容易才得了个甜枣,哪敢再搞小动作,老粟这何尝不是在提醒自己,听话有枣子吃,不然的话,要收拾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粟远山现在都打出要团结的信号灯了,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哪里还敢闯红灯。

“这半年都不要惹出事情,两边都得收敛点,谁挑起事端谁就会挨板子。”谢荣庭在旁边插了一句,邹海点头道:“要珍惜时间,把工作干上去,不要和那些人一样,整天想着内斗。”

耿彪听了有些不服气,瞪着眼睛气哼哼地道:“那就这么算了?他魏老二算个啥,不就靠喝酒打麻将玩婊子拉拢人吗?那就是个农民,最多能当个乡长,现在仗着他哥当上了常务副县长,还不满足,依我看,就得收拾他……”

邹海皱着眉头连连摆手,打断了他的讲话,摇头道:“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凭良心讲,老魏这个常务副县长还是有点水平的,你别看他文化不高,人家抓农业确实是把好手,下面乡里的书记乡长最服气的就是他,;老魏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这方面我们都不如他。”

耿彪听到有些发愣,挠着脑袋坐回座位,心说这太阳怎么从西边升起来了,邹县长的胸襟什么时候宽广到这种地步了?

这时候不痛打落水狗,等人家缓过劲来,还不得把你往死里咬啊。

叶华生揪着小胡子在旁边道:“耿彪啊,咱们现在不要急,应该着急的是那边,我猜魏老二现在正拍桌子骂娘呢!”

几个人听了都嘿嘿地笑了起来,邹海笑完后端起茶杯轻轻喝上一口,摇头道:“这个小王县长真是了不得啊,简直就是老魏命中注定的克星,依我看,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在旁边看着,早晚有一天魏老二得栽在他的手里。”

耿彪点头道:“是啊,那小子太厉害了,听沈飞说,粟书记对那小子相当满意,给打了85分,十年来的最高分。”

邹海笑了笑,摇头道:“耿彪啊,凡事多动动脑子,沈飞的嘴多严啊,平时连个字都蹦不出来,这件事他为什么要宣扬出来啊,你说说?”

耿彪听后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他娘的是在为那小子造势,肯定是粟书记的意思,他这是在借沈飞的嘴警告大伙,谁都别去惹那小子。”

邹海低头沉吟了半晌,冲叶华生吩咐道:“你想办法从下面的局里搞台车出来,给这位小王县长配上专车,这种顺水人情要多做,以后要多跟他走动,把关系处好了,这可是一杆好枪啊。”

叶华生点头道:“我一会就去安排。”

邹海端起茶水,摇晃了几圈,屋里的几个人就赶忙起身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王思宇!”邹海皱起眉头,拿笔在纸上写出这个名字,随后在名字上画了个圆圈,在旁边打上一个95分。

魏明理的办公室里,此时也坐了四五个人,但屋里静悄悄地,全没了往日的热闹,众人都被粟远山这一系列的举动打懵了,不知道这位县委书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假如他真想对付魏明理,那他们这些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有好结果,在青羊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人能斗得过粟远山。

“马勒戈壁的,振武,你说该怎么办!”魏明理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刚刚发了一通邪火,这时终于稍微平静了些,脸色阴沉地问道。

其他人也都神情紧张地把目光投向张振武,张振武没吭声,把一根烟抽完后才闭上眼睛靠到沙发上,叹息道:“还能怎么办?怕什么来什么,早就告诉你了,别去惹那小子,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肯定达成什么协议了,这半年咱们只能消停下来了。”

魏明理气鼓鼓地看了他半天,才泄了气,低声骂道:“我还以为关键时刻能指望上你呢,没想到也是怂包一个。”

高春发见他语气不善,赶忙出来打圆场,摇头道:“老魏啊,胳膊拧不过大腿,这粟书记既然发话了,咱们就得先忍忍,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依我看,还得听军师的。”

魏明理低头喝了口茶,轻声嘟囔道:“忍个屁,半年后谁知道是啥情况,前几天你们还一个劲地说半年后邹海肯定能滚蛋呢,谁知道这才几天啊,他又要得瑟起来了。”

“老魏啊,不能急,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得听老粟的招呼,这次听了招呼,下回他会想办法给咱们弥补回来的。”张振武虽然挨了魏明理的呵斥,但脸上依然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摸样,轻声道:“我走了以后,大家谁都别去招惹邹海那边的人,就安心干手头的工作,老魏脾气暴,容易被人激怒,你们一定要劝住他,另外既然粟书记要团结,我们就给他团结,这半年里无论邹海说什么,你们都照办就是了,只要咱们屁股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邹海就扳不回败局。”

屋里众人都纷纷点头,拿眼神去提醒魏明理,魏明理却连连摆手,瞪着牛眼喝道:“要我装孙子,没门!”

张振武挥挥手,轻声道:“你们先回去吧,让我跟老魏单独聊聊。”

高春发忙给众人使了眼色,大伙都静悄悄地走出去,屋里只剩下张振武和魏明理两人,张振武才缓缓睁开眼睛,摇头道:“老魏啊,不能逞匹夫之勇,咱们现在虽然落在下风,但还是稳赢的局面,邹海手里的筹码不多,半年后他还是必走之局,你可不要把一手好牌打烂了啊。”

“这话怎么说?”魏明理这时才来了兴趣,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走到张振武旁边,轻声道:“振武,你拿主意,这次我一定听你的。”

张振武点点头,轻声道:“邹海这人最喜欢摆弄文物了,你想办法从这找出突破口,趁着过段时间他麻痹大意,找人给他下套。”

魏明理拍了拍大腿,轻声道:“振武,这招不错,还有别的吗?”

张振武继续轻声道:“他老婆那边现在我已经通过人联系上了,但她胆子小,只贪小财,不过喂熟了以后就好办了,你得准备个几万块,万一邹海不上钩,就从她老婆那做文章。”

魏明理点点头,轻声道:“两边一起动手,别怕花钱,我不差钱,老子就想过过县长的瘾。”

张振武笑了笑,接着到:“在我回来前,你们不要乱动,但你哥那边一定要动,你让他利用这半年的时间,秘密调查老粟的人,对方要够分量,起码是个常委,最好在邱义或者罗旺财两人中找到突破口,他们两个是老粟的心头肉,只要能查出问题,我们就可以跟他粟远山交换筹码,你要是他,到关键时刻,是会保自己人还是保那个窝囊废?”

魏明理顿时乐得合不拢嘴,指着张振武嘿嘿地笑道:“振武啊,振武,我最佩服你们这些知识分子,一肚子花花肠子,马勒戈壁的,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敞亮多了。”

张振武却在心里苦笑道:“看来已经被粟远山盯上了,假如哪天他真想动魏明理,第一个倒霉的肯定就是自己。”

魏明理拍拍张振武的肩头,转身又回到办公桌前,捏着下巴摇头道:“真不该去惹那小子啊,马勒戈壁的,85分!真他娘的欺负人,老子当初才得40分,草他娘的,这不是寒碜我老魏呢么!”

第075章 那就堕落吧

十点半的时候,李青梅睡得正香,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她赶忙睡眼惺忪地从座位上站起,迈着软绵绵的双腿走过去,拿起电话,电话那端传来田忠实充满敬意的声音,“请问是王县长吗,我想向您汇报下工作!”

李青梅听后不禁抬起右手抵在唇边低低地笑了几声,她是知道田忠实的厉害,以前赵国庆分管工业期间,被田忠实给伺候得很是舒坦,看来田叔这是打算故技重施,先通过早请示晚汇报拉近关系,然后再慢慢施展他那一身精湛的马屁功夫,拍得小王县长分不清东南西北。

听着田忠实那边机器轰鸣的背景声响,李青梅浅笑道:“田叔,是我,王县长不在办公室。”

“呃?是青梅啊!”田忠实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失望,随即换了一种长者的口吻道:“青梅啊,你要多帮帮田叔说话啊,你田叔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经不起折腾啊。”

李青梅摇头苦笑道:“田叔,我现在是自身难保,您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两人在电话里又闲聊了几句,田忠实那边见套不出什么话来,才极不情愿地挂到电话。

李青梅这时已经恢复了些体力,拿茶杯泡了茶,却没有心思喝上一口,只是倚在办公桌前怔怔地发呆,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轻嘘了一口气,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转身放下手中的茶杯,把装着衣服的塑料袋提起,出了办公室,径直去了张振武的办公室。

推开虚掩的房门,发现老公张振武正坐在靠背椅上抽烟,而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装满了烟头,李青梅忙走过去,一把抢过张振武嘴里叼的半截烟,用力在烟灰缸里捻灭,嗔怒道:“振武,你不早就戒烟了么,怎么现在又捡起来了?”

张振武笑了笑,拿手捏在鼻梁上揉了几下,苦笑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有点应付不过来了,就得靠这东西提提神。”

李青梅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把烟灰缸清理干净,又把手伸出来,张振武无奈,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交到李青梅手中,随后打趣道:“李主任啊,你这手可伸得够长的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副县长,给点自由好不好?”

李青梅却没吭声,把洗好的衬衣、衬裤、白衬衫、袜子从塑料袋里一样样拿出来,随后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张振武把衣服一件件换上,李青梅红着眼睛帮他把衬衣的衣领和袖口都整理好,忍不住从身后抱住张振武默默地流泪,半晌没说话。

张振武身子一僵,缓缓回过头来,轻声道:“你已经知道了?”

“什么?”李青梅抹了一把眼泪,更多的泪水却从眼窝里面涌出来。

张振武有些不解,皱眉道:“你既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李青梅一动不动地贴在张振武后背上,低声呢喃道:“振武,你好久都没碰过我了。”

张振武听后呵呵一笑,转过身来,拿纸巾帮李青梅擦干眼泪,低声安慰道:“青梅啊,咱们现在这个年龄,应该干事业,儿女情长的事情,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太奢侈了,再说了,就算为了洋洋,我们也应该好好干,我们不能让孩子重新遭我们受过的罪啊。”

李青梅点点头,咬着嘴唇回到沙发上,坐好后不时地拿着纸巾点着眼角,轻声问道:“你刚才想说的是什么事?”

张振武沉吟了半晌,摸着下颌轻声道:“青梅啊,是这样,两件事,一个是我要到省党校学习,得去半年;第二件事情是老爷子昨天晚上给我打过电话了,他想让洋洋住在他那,老爷子身体不好,没几天活头了,一天看不到孙子就想得要命,他怕你不放心,就又雇了保姆。”

李青梅摇头道:“振武,我不想让孩子跟着老人,会养成不少坏习惯的。”

张振武笑着摆手道:“你那是唯心主义,青梅啊,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但老人的健康最要紧,再说了,又不是隔了十万八千里,想看随时可以去嘛,二十分钟的路程而已。”

李青梅摆弄着衣角点点头,又抬头道:“振武,这件事请我听你的,可你也要依我一件事。”

“什么事?说说看。”张振武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就笑吟吟地端着杯子。

“我,我想调回政府办公室干杂活,在小王县长底下干活太累了,经常出力不讨好。”李青梅哪敢讲真话啊,就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打算蒙混过关。

张振武听了皱起眉头,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青梅啊,这件事情是咱们以前定好的事,你不要义气用事,你是知道的,我们从政的人跟别人不一样,我们这些人都是畸形动物,对政治生命的看重比自然生命还重要,要想延长政治生命,就只能不停地往上爬,要爬得比所有人都高,王思宇这条绳子你千万要给我抓牢了,以后有大用处。”

李青梅听了用力地揉搓裙角,瘪着嘴委屈地道:“我搞不定他,你换人吧。”

“胡闹!”张振武重重地拍着桌子训斥道:“我换谁?换青璇吗?换外人的话人家谁能心甘情愿地替我们卖命?你给我听好了青梅,别的事情我都能依着你,就这事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的工作作风简单粗暴,我……我不想干了,我就想回办公室。”李青梅眼泪噙着泪水,用力地揉着大腿,把眼睛转向门口。

张振武见状忙离开座位,走过去蹲下身子,伸手把住她的双肩,轻轻拍了拍,悄声安慰道:“青梅啊,你是知道的,我现在看似风光,实际脚下是万丈深渊啊,一步走错,就可能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这样的人一旦倒下去,很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所以要多留后路……当然,我也不是硬逼着你,你要是实在想换地方,我这就跟魏老二去说。”

说完他起身作势要走,李青梅果然一把拉住他,摇头道:“没事了,振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振武点点头,拍了拍她肩头,低声道:“放心,最多再打拼个六七年,我们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李青梅点点头,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去省里?”

张振武叹了口气,道:“后天就得出发,今晚上咱们到爸妈那去吃饭,记得叫上青璇……”

王思宇下午的时候才来到办公室,推开门后,发现李青梅没在房间里,桌子上倒是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大摞档案袋,上面还放着一个削好的苹果,王思宇把苹果叼在嘴里,打开档案袋看了下,里面都是他想要的乳品厂相关评估报告,就赶忙把这些东西放到公文包里。

正这时,李青梅拿着一叠材料从外面走进来,见王思宇在屋里,就赶忙慌慌张张地掉头就跑,王思宇见状苦笑不得,暗想在她眼里,自己真的已经禽兽到了那种地步么,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还能干那种坏事?

不过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是潮流,大势所趋,没条件的时候就不用讲了,条件具备的情况下,还是要顺势而为的。

王思宇把东西整理好,就打算先回青州,先把市财政局拨款的事情办妥,顺便在和张倩影呆几天,随后直接去玉州帮张书明把那一个亿贷款的事情办妥。

正要开门出去时,叶华生揪着小胡子从外面喜气洋洋地走进来,关上门,笑眯眯地对王思宇道:“王县长,邹海让我从下面给您找辆车,结果财政局那些家伙挺知趣,中午就连车带司机都给送来了,您过去看看合适不?”

王思宇点点头,有了专车出门是方便,就没推辞,跟着他一块下了楼,楼下停车场里有辆八成新的桑塔纳,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中年男人正在拿着抹布细心地擦着车子,王思宇走到跟前瞧了一眼,就点头说:“还成。”

叶华生笑眯眯地道:“壳子是桑塔纳的,里面的件都是好的,您坐上就知道了。”

王思宇却没注意他说的话,而是托着下巴死死地盯着这位擦车的司机,他绕着车子转了两圈,对着司机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在心里暗暗称奇,这人三十七八岁上下,长着一副好身板,上身魁梧结实,双腿绷得笔直,一双大手看起来很是粗壮,整个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劲道,看起来绝对是条硬汉,那种味道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出来,那是一股子没有被阉割掉的野性。

王思宇冲叶华生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非常满意,心想这回倒好,刚刚收了女秘书,这回连保镖都有了。

叶华生忙介绍道:“这位是财政局的司机,姓李,司机的工资由他们财政局给开,我觉得用他比用司机班这些人强,他们总凑在一起传闲话,还是用下面的人用着方便些。”

王思宇点点头,他是赞同这种观点的,司机和秘书都是要慎重挑选的,因为他们几乎都是贴身跟随,对领导的隐私了解得最多,如果挑不好人,就等于是在自己身边装了地雷,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叶华生见这司机架子倒挺大,领导来了也不知道转身打个招呼,心里就多少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道:“李师傅,你以后就跟着王县长了。”

那位李师傅扭头瞅了王思宇一眼,点点头,就继续转过身去,一声不吭地擦着车子,叶华生气得肺都要炸了,心想现在这世道怎么还有这么不开眼的人呢,不要说巴结领导了,起码的礼貌你总要有吧,他气得揪着胡子就要当场发作,却被王思宇笑呵呵地阻止,摆手示意,让他先回去,自己来解决。

叶华生气鼓鼓地上楼后,王思宇就靠在小车上,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过去,笑着道:“李师傅,抽根烟,歇会。”

李师傅也不客气,接过烟后掏出打火机点上,吐了口青烟,瞅瞅王思宇腋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微笑着点点头,把抹布往地上一丢,低声问道:“去哪?”

王思宇拍拍车身,微笑道:“先去青州呆几天,然后去省城,要不你先安排下,咱们明天再走。”

李师傅哈哈一笑,摆手道:“光棍一个,没那么多讲究,上车吧。”

两人上了车,桑塔纳掉过头来,稳稳地开出政府大院,向前方驶去,李青梅从窗子边慢慢走回座位,双手轻轻地拨弄着键盘,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已经预感到,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

因为她不得不承认,一夜之间,她就迷恋上了那种疯狂的感觉,被一个强者用最野蛮的方式征服,一次次地索取,无休止的杀伐,随后是从灵魂深处爆发出的快乐,那是罂粟,只要尝上一口,就会永生难忘。

虽然她从老公张振武那里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内心深处那份负罪感,仍然有增无减,再多的眼泪都洗刷不掉背叛的污点。

当王思宇掀开她裙子的那一刻,她没有果断地去拒绝,而是情愿入彀,那么以后,她就更无法拒绝……

欲望的车轮一旦开动,无论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她都只能独自去面对,欲罢不能、也无法逃避。

“那就堕落吧。”李青梅笑了笑,举起茶杯,把茶水缓缓地倒在自己头上……

第076章 黄副总裁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终于缓缓地开进了滨河花园,直接停在楼下,王思宇又拨了一遍电话,说我已经到楼下了,怎么还没见你们下来。

张倩影手里握着手机,把头探出窗外,向下瞄了一眼,就对着手机发出娇滴滴地声音,嗔怪道:“别催了,人家还没画好妆呢!”

随后又急慌慌地从衣橱里翻出六七件衣服,抱着冲进客厅,对正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的黄雅莉道:“雅莉啊,到底穿哪件裙子好看?”

黄雅莉见她都换了四五件了,仍不满意,就忍不住取笑道:“照我说,你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张倩影听了立时丢了衣服冲过去,两个人就在沙发上扭作一团,过了不一会儿,被剥开上衣的黄雅莉只好气喘吁吁地带着哭腔求饶。

王思宇笑嘻嘻地挂了电话,心里乐开了花,他当然知道女子为悦己者容的道理,打扮这么久,想必张倩影这是打算把她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自己。

一时间,王思宇这心里就爽到了极点,不禁得意地跷起二郎腿,摸着下巴“嘿嘿”地笑起来。

随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给旁边的李师傅,帮着点上火,自己也燃上一根,两杆烟枪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李师傅这人似乎更适合当保镖,而不是做司机,一般的司机都是话篓子,逮到谁跟谁聊,这位李师傅可倒好,一路上话少得可怜,王思宇问他三句,他最多回上一句,王思宇就在心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不沉默不舒服司机”,不过王思宇一向都喜欢话少的人,所以在心里给他打了85分。

等了足足十几分钟,穿着一身职业女装的黄雅莉和一身雪白连衣裙的张倩影才挎着胳膊从昏暗的楼道口走出来,见张倩影打扮得如同天外仙子般脱尘出俗,王思宇顿时又是一阵心花怒放,喜上眉梢,赶忙推开车门走下来,为两位女士拉开车门,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张倩影羞惭惭的不敢说话,黄雅莉倒是落落大方地率先走进去,坐好后笑着搭话道:“小宇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才多久不见啊,你不但当上了副县长,连专车都有了,这算衣锦还乡吗?”

王思宇趁着张倩影上车的时候,在她的纤腰上悄悄抹了一把,吃了滑腻腻的豆腐,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副驾驶位上,关好车门,把手指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半晌,才摇头道:“雅莉你这话就说错了,衣锦还乡是从大地方到小地方,我这可是刚从乡下来的。”

黄雅莉摇头争辩道:“此乡非彼乡,王县长这官是升了,学问可都丢没了。”

王思宇笑着反击道:“雅莉你的学问倒是见长,可惜幽默感全没了。”

张倩影见他们两人仍是一见面就拌嘴,就赶忙打岔道:“快饿死了,师傅去绿园大厦对面的桂香楼,go!go!go!”

到了饭店门口,无论王思宇怎么让,老李就是不肯下车,只说自己要去看一个老战友,王思宇没法,只好从旁边的小亭子里买了一只烤鸭,包好后丢给他,并告诉李师傅,一会儿不用回来了,明天如果有事自己会打电话。

李师傅瞅了瞅身边的烤鸭,就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王思宇,随后开着车子缓缓离开。

进了包间,服务员摆上茶水,黄雅莉看来是很想痛宰王思宇一顿,接过菜单就开始连珠炮似地报上十几个菜名,张倩影见状赶忙一把抢过菜单,低声道:“哪能吃得了那么多?”

黄雅莉笑笑,从兜里摸出一颗女士香烟,叼上后点着火,极优雅地吐了口烟圈,漫不经心地道:“呦呦呦,这就心疼了?要不咱们去外面吃拉面,咱们三个人吃两碗。”

张倩影笑着呸了一口道:“别牙尖嘴利的,小心一会回去接着收拾你。”

王思宇把西服挂好,挽起袖口道:“嫂子,你就让她点,她这是蓄意报复,反正没钱买单的时候,咱俩就把她押这当服务员。”

“要押也押你,想什么呢!”张倩影白了他一眼,撇撇嘴巴,就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纸笔,从上面划去几道特别贵的菜,又叫了几瓶青州啤酒,这才把菜单还回去,之后就笑眯眯地拉着黄雅莉说悄悄话,把王思宇丢在一边。

吃饭的时候,只有黄雅莉一个人专注在餐桌上,王思宇和张倩影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餐桌下面,两人的四只脚在桌子底下不停地勾来勾去,王思宇玩到兴起,到最后索性脱了鞋子,直接把脚丫子探到张倩影的裙子底下,开始兴风作浪,吓得张倩影不时地用手摆弄着裙角,顺势在王思宇的脚踝上狠狠地掐上几下。

两人这边玩得热闹,黄雅莉那边却放下了筷子,拿起餐巾纸抹抹嘴唇,断着酒杯感慨道:“人生如梦,真想回到一年前,可惜,后悔药没地儿买了。”

“那是你,我就喜欢现在的生活,你说呢?嫂子,你是喜欢那种?”王思宇嬉皮笑脸地冲着张倩影眨眨眼,张倩影脸色顿时羞红,嗔怒到:“去!我当然跟雅莉一样了,回到以前最好了。”

黄雅莉笑了笑,抬腿将桌子底下那两条勾搭在一起的腿硬生生地分开,摇头道:“倩影你哄谁呢,满园春那晚上咬小宇的人是你吧?从那之后你的行为举止一直反常,后来干脆又玩逃跑,我早就猜出来了,也就赵帆是当局者迷吧。”

张倩影顿时呆了一下,恨恨地盯了王思宇一眼,把两条腿并拢,低声道:“雅莉你别乱说话,我跟小宇没什么的。”

她这话说完,王思宇和黄雅莉同时笑了,张倩影见状气鼓鼓地站起身子,转身去了洗手间。

王思宇点上一根烟,也丢给黄雅莉一根,轻声道:“尝尝这个,老抽女士烟没意思,来点重口味的。”

黄雅莉接过烟来叼上打着火,吸了一口后咳嗽几声,轻声道:“别伤害倩影,不然我跟你拼命。”

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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