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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色戒(低手)-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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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宇摇了摇头,拿手指着太阳穴,有些无奈地道:“卫国,你太高看我了,最近一直在头疼,否则,也不会出来躲清闲。”
“别急,总要有个过程。”唐卫国见江面上的浮漂动了两下,就伸手收杆,一条尺许长的鲤鱼浮出水面,到了岸上,却脱钩了,鲤鱼落在松软的草地上,摇头摆尾,活蹦乱跳。
宁雪走了过去,没有弯腰,只是伸出脚尖,轻轻一挑,那条鲤鱼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入几米外的鱼篓里,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王思宇见了,不禁咋舌,吃惊地道:“厉害,这可真是高手在民间了,真没想到,小雪还有这样的身手。”
“没什么,本想放生的!”宁雪抿嘴一笑,拿起两个桔子,分别丢给唐卫国和王思宇,轻笑道:“姐夫,南粤那边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省军区林司令,他是爸爸的老战友。”
王思宇笑着点头,暗自琢磨着,卫国虽然喜欢做戏,这个小姨子倒是真挚得很。
唐卫国再次上好鱼饵,把钓线甩了出去,回头道:“雪儿,你去瞧瞧,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宁雪清楚,他是想单独和王思宇说事情,就抿嘴一笑,转身出了凉亭,到贵宾间里休息。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卫国,你是捡到宝贝了,要好好珍惜啊!”
“大家彼此彼此。”唐卫国摸出一包烟来,撕开后,递给王思宇一支,自己也燃上,沉吟道:“再过些日子,党代会就要召开了,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过问。”王思宇把烟架在耳朵上,抱肩躺在摇椅上,微笑道:“家里好多事情,都是春雷书记在张罗,我是插不上手的,只能管眼皮底下的一亩三分地。”
唐卫国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盯着手指间飘渺的烟雾,悄声道:“宇少,这些日子,上面释放出来的信号可不太好,值得我们警惕。”
王思宇看了他一眼,诧异地道:“什么信号?”
唐卫国皱眉吸了口烟,语气凝重地道:“要是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本次换届最大的赢家,应该是左派势力了,他们若是上台,以后的情况就复杂了。”
“没那么严重吧?”王思宇拿着桔子,剥了皮,笑着道:“卫国,放心吧,再怎么样,也不会回到计划经济时代。”
唐卫国摆摆手,侧过身子,表情凝重地道:“宇少,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现在向左转的呼声高涨,有些人抬出死人压活人,不能等闲视之,否则,是要犯大错误地。”
王思宇把桔子送到嘴里,眺望着浩瀚的江面,淡淡地道:“卫国,是你太敏感了吧,我是没有感觉到的。”
唐卫国伸手拿过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叠文件,递给王思宇,努努嘴,微笑道:“宇少,拿去自己看。”
王思宇接了文件,一页页地翻看起来,半晌,才叹了口气,转头道:“卫国,你是什么想法?”
唐卫国沉默半晌,才轻声道:“应该抵制一下,不能穿新鞋走老路。”
“这话听着好像很熟悉!”王思宇笑了,把文件还了回去,摇头道:“要抵制你去,我可不想参与进去,免得被你唐卫国卖了,还在忙你数钱。”
“这叫什么话!”唐卫国探过身子,压低声音,与王思宇耳语几句,一脸期盼地道:“怎么样?”
王思宇表情变得格外凝重,皱了下眉头,思索着道:“这样啊,联手?”
唐卫国决心已下,霍地站起,掷地有声地道:“没错,联手!”
第072章 联手(6)
唐卫国的一席话,倒让王思宇变得沉默起来,也没有了钓鱼的兴致,而是低头玩着手机。
在很久以前,他就为左、右之争头疼过,尽管,在方如镜的开导下,不再像以前那样烦恼,但事实上,这仍然是隐藏在王思宇心底的一块心病。
在国内,对于派系的划分,也有诸多说法,简单来说,通常意义上的左派,也就是坚持社会主义路线的人群,而右派势力,则是希望走欧美式的资本主义路线。
其实,经过时间的变迁,和几十年前相比,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的阵营,都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除了老左派和老右派之外,新左新右势力也蓬勃发展,在政治主张上,也多出许多诉求。
相对而言,新、老右派的诉求大致上还是一致的,都是倡导民主自由,并建议政府放松对市场的监管,同西方国家加强联系,建立全球化的政治经济体系,无论是意识形态,还是政权结构,都要进行相应的改革,也就是以前所批判过的全盘西化。
而老左派和新左派之间,分歧还是比较大的,很难弥合,老左派是希望全面恢复公有制,消除日益增大的贫富差距,最大限度地保障公平公正,而新左派则是希望保留私营经济,实现多元化的政治经济发展模式。
近几年间,左右两派的交锋日益尖锐起来,这不仅仅表现为各种政治集团间的博弈,也体现在主流媒体上的论战,并且,逐渐演化为社会贫富阶层之间的争论,这就已经不是问题之争了,隐隐变成了主义之争。
只是,一些人尚未察觉,一些人不愿承认而已!
从于系的角度来说,在早些年间,其实是跟人不跟路线的,太祖时期,于系是左派;到了太宗时期,于系变成了右派,并在支持储君方面,立下大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然而,当政治强人消失之后,于系力量渐趋强大,变成了中间派,是左右派系极力拉拢的对象,在多次政治风波当中,都能超然物外,不受波及。事实上,能够在残酷的党内斗争中存活下来的政治家族,没有哪家是不搞政治投机的。
而王思宇这边就比较矛盾了,他向来是强调公平公正的,对改革开放以来的诸多弊端,颇为不满,这些都是典型左派的特征,右派大半是只提成绩,讳言缺点的。
但另一方面,他对于右派宣讲的民主自由也不排斥,对于西方社会政治形态中展现出的一些特色,也极为羡慕,在赴美学习之后,更是如此。
并且,他对于全面否定市场化,回到过去的计划经济时代,抱有深深的戒心,更加反感以阶级斗争的方式,进行复辟式革命。
对于现在有些人想利用社会中的不良现象,为文革翻案,他是深恶痛绝的,那种儿子可以牵着老子游街批斗的运动,在他看来,是泯灭人性的,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虽然很多民众都痛恨贪官污吏,但以搞运动的方式,冲进人家的家里,抢走家产和二奶三奶四五奶,是绝对不可取的。
至于文革表现出积极的一面,比如向官僚阶层进行的斗争,其实也可以用相对温和的办法解决,这就需要左右两派进行协调了。
可惜的是,大多数情况下,两方面都缺少这样的耐心,都是各说各的理,像是鸡同鸭讲话,而既得利益集团,又以此为借口,死死抓住‘私权力’不放,不肯放手,更加不肯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这段时间,于春雷敏锐地察觉到,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政治态势有可能发生逆转,甚至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一场全世界范围内的反右,反对资本主义的浪潮正在形成之中,而国内,有可能是这场运动的主导者,甚至,也是运动的中心。
因此,他也警告王思宇,要站稳立场,谨言慎行,尤其不能与右派走得过近。
不过,王思宇在这方面,有自己的判断。他还是觉得,无论左派还是右派的逼宫,都只是讨价还价的筹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大家作为既得利益者,都是舍不得砸烂这个摊子的。
唐卫国提出的联手方案,还是很诱人的,是希望抢占主流媒体阵地,并向左派发动一波强力反击,这其中,也涉及到了宣传口两位重量级领导的位置。
王思宇是不能擅自做主的,就把唐卫国的提议,以短信的形势发了出去,随后玩起了手机游戏,唐卫国则点着一颗烟,专心钓鱼。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手机上传来‘滴滴’两声响,王思宇翻出短信,见上面写着‘原则同意’四个字,吃惊之余,也感到有些好笑。
本以为春雷书记已经决定向左拐,不会赞成合作,却没想到,小小地试探了一下,这位老大人就露出了马脚,果然‘左右’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只是实际利益。
唐卫国把半截烟丢了出去,洗了把手,笑着问道:“宇少,怎么样?”
王思宇把手机收起,懒洋洋地道:“成了,剩下的事情,让他们两位谈吧。”
唐卫国面露喜色,招手道:“走吧,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王思宇看了下表,皱眉道:“早了点吧?”
唐卫国拉了他的胳膊,热络地道:“不早,我和你说啊,本来是准备了女体盛宴,可没想到,小雪非要来,只好临时改了……”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卫国,还是改了好,我这人比较保守,那玩意太新潮了,可接受不了。”
唐卫国心情大好,笑着道:“要有个过程嘛,刚开始,我也很难接受,都是被启明带坏的。”
王思宇哈哈一笑,轻声调侃道:“卫国,你就趁着人家不在,在背后抹黑吧。”
唐卫国却连连摆手,微笑道:“这是事实,不信,你大可以打电话去问。”
王思宇笑笑,摇头道:“那就不必了,免得他再飞过来。”
两人进了包间,宁雪起身叫了服务员,没过一会儿,流水般的酒菜摆了上来,两人边说边聊,气氛很是融洽,宁雪也很是高兴,在旁边频频添酒。
两个小时后,唐卫国有些喝多了,就拉了王思宇的手,说了许多推心置腹的话,却是真假难辨,王思宇也在兴头上,就又点了一瓶茅台。
宁雪有些担忧,但见两人情绪都很好,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卫国的脸色从红润,变成煞白,随后,扶住椅子,身子晃了几下,一条白练笔直地喷了出去。
末了,在秘书和宁雪的搀扶下,醉得一塌糊涂的唐卫国被扶出酒店,钻进车子里,王思宇站在酒店门口,目送着小车离开,轻轻挥了下手,心中也有些感慨。
在唐卫国的醉话里,他也听出了些许的愧疚之意,虽是稍纵即逝,却令人印象深刻,人都是很复杂的,甚至是矛盾的,政治人物,也是如此。
对于他和唐卫国、陈启明而言,由于各自的位置与立场不同,谈友谊是很奢侈的事情,大家看中的,更多是利益,而且,由于对于彼此的戒心太强,即便喝多了,都不肯吐露真言。
但奇怪的是,王思宇有时也会生出一种错觉,他现在的朋友,也只有唐卫国和陈启明了,在同龄人当中,能够在他面前,平等交流的人,还真的不多了。
开车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王思宇喝了杯浓茶,就去了书房,刚刚坐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下号码,见是孙志军打来的,就皱眉接通电话:“喂,老孙,有事?”
孙志军赶忙点头,小心翼翼地道:“王书记,省公安厅派人下来,要把沈楠楠带走调查。”
“什么意思?”王思宇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满地道:“滨海出的案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孙志军站了起来,右手叉腰,愤愤不平地道:“我也感到莫名其妙,不过,省厅的张厅长打来电话,说案子影响极为恶劣,要深入调查,并且,说这是省委领导的指示。”
王思宇眉头一挑,皱眉道:“是哪位省委领导?”
“他没说。”孙志军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张厅长说过,已经和卢金旺市长打过招呼了。”
王思宇微微皱眉,怫然不悦地道:“老孙,人带走了吗?”
孙志军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我给安排到招待所,先住下了,说周末没法安排,让周一再说。”
王思宇点点头,轻声道:“你和老范是什么意思?”
孙志军语气凝重地道:“老范是希望尊重省厅的意见,不过,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些日子,外面的谣言一直很多,有些人打算把案子炒成丑闻,搞舆论攻势,含沙射影地诬蔑您,也许,这些不利的言论,已经传到省里了吧。”
王思宇有些恼火,把手一摆,轻声道:“你给张厅长打电话,让他和我谈。”
“好的,王书记。”孙志军赶忙挂断电话,给省公安厅的张厅长打了过去。
几分钟后,张厅长把电话拨打了过来,笑吟吟地道:“王书记,您好,我是张福斌。”
王思宇把手一摆,皱眉道:“张厅长,你们省厅手怎么这样长,滨海的案子,也要拿过去?”
张福斌面不改色,语气平静地道:“王书记,是这样,这件案子影响非常恶劣,省领导很关心,专门做了批示,知道您出差在外地,我们就和卢市长联系过了,他同意移交。”
话音未落,王思宇开口道:“哪个省领导做了批示?”
张福斌淡淡一笑,提高声音道:“是杜山省长。”
王思宇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冷冷地道:“没听说过,省长里有姓杜的吗?”
张福斌愣了一下,不知该做何回答,皱眉道:“王书记,请你不要有情绪。”
“我没情绪!”王思宇把杯子重重地镦下,竖起眉头,一字一句地道:“张福斌同志,请你转告那个臭不要脸的,以后滨海的事情,他少管!”
“啊……啊……啊,好,好!”张福斌脑子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有些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嘟嘟声,他才回过神,忙拨了号码,皱眉道:“老赵,收队,马上收队!”
王思宇把手机丢下,啪地一拍桌子,怒声道:“你要战,我便战!”
第073章 联手
下午两点半,南粤省常委副省长杜山在参加了一次剪彩仪式后,忽然接到一个电话,顿时面如黑枣,取消了接下来的酒会,径直钻进小车,返回家中。
约莫二十分钟后,滨海市市长卢金旺的车子驶上高速公路,向省城南都方向疾驰而去,小车里,卢金旺闭着眼睛,不住地摇头,心情也是糟糕到了极点。
事实上,他是极为反对激怒王思宇的,尤其是在对方到京城以后,很轻松地跑来了六个亿的资金,还有一揽子的意向协议。
更何况,中石油那样的大型垄断央企也要来滨海考察,多达几十亿的投资项目如果能顺利拿下来,将有数以百计的滨海企业从中受益。
这在以往还算不上什么,但在当前货币紧缩的财政政策情况下,无疑是雪中送炭的举动了,不但可以使得许多中小企业度过难关,更能减轻经济转型期带来的阵痛。
当出口疲软,整个南粤省面临着严峻的发展问题时,这些项目若能顺利实施,滨海市的发展,无疑走上了快车道,乐观估计,在未来三年的发展当中,甚至会呈现一枝独秀的势头。
要知道,这只是市委王书记的第一次出手,牛刀小试而已,从关锦溪和袁凌的口中不难得知,王书记尚有余力,若是能利用好这位太子的优势,光鲜的政绩简直是唾手可得了。
不仅仅是他,市政府领导班子里的每位成员,都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因此,在市长办公会上,大家的情绪都很高,士气也很高涨,对于未来的发展,都充满了信心。
“在这种情况下,去激怒那位王书记,有必要吗?”卢金旺默默地想着,脸上闪过一丝烦恼之色,摸出一颗香烟,塞到嘴里,点了火,皱眉吸了起来,烟头明灭间,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沈楠楠这个案子,在滨海搞出的动静不小,不但在机关单位,甚至在街头巷尾都引发了热议,这里面牵涉了著名女主持人,也有电视台台长,以及新来的市委王书记,噱头十足。
不过,卢金旺敏锐地察觉到,这件案子之所以会炒得沸沸扬扬,除了名人效应外,幕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其中,似乎市委副书记许伯鸿的嫌疑最大。
对于老许这种做法,卢金旺其实是颇不以为然的,这种利用制造绯闻来打击政治对手的行为,委实下作了些,更何况,除非掌握到一些影像资料,否则,根本不会对王书记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杜山会突然插手此事,这让他在猝不及防之下,也有些为难了,在劝说无果之后,卢金旺只好做出妥协,同意将案子移交到省公安厅处理。
可事态的发展,果然如同他事先估计的一样,这种挑衅的行为,捅了马蜂窝,引发王书记的强力反弹,若是处理不好,无异于引燃炸药包的导火索,其带来的灾难性后果,难以估量。
从南粤地方的角度而言,杜山身为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位高权重,是南粤省官场极有分量的官员,向来为省委赵书记倚重,在打击了南粤谢家之后,风头更健,影响力直追马省长。
而这位市委王书记,也并非等闲人物,于家在京城的势力就不必说了,他这次来到南粤,更是天子点将,身上穿了黄马褂,还有省委周副书记扶持,势头正旺,无人敢直缨其锋。
这两人若是对上,影响可就大了,虽然乐观估计,在省委赵书记的支持下,杜山能够赢得这次较量的胜利,将王书记挤出南粤,但在那之后,如果于系执意进行报复,哪个又能阻止呢?
就像王书记以前威胁的那样,离开南粤之后,他想打倒自己和许伯鸿,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这话虽然有些伤人,不过卢金旺始终认为,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恰恰相反,那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
“失策,真是失策,应该降降温,不能再玩火了!”卢金旺把半截烟丢出车窗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无论如何,也要和先和杜山商议好,不能自作主张,那样反而容易坏事。
他和杜山相处的太久了,非常了解对方的个性,在省委领导里面,杜山绝对是性如烈火,特立独行的,这样个性化的省部级官员,在国内并不多见。
半小时后,车子驶进南都市南郊的别墅区,岗楼见了车牌号,直接放行,小车拐进五号院,卢金旺下车后,司机打开后备箱,将两样礼物交给他,他提着礼物来到门口,按响了门铃。
房门打开,出来的是杜山的老婆,她见来人是卢金旺,忙接过礼物,把人让进屋子,小声地道:“老卢,先在客厅坐会吧,老杜刚刚发了脾气,心情不好,你们别再吵起来。”
卢金旺默默地点头,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下,他清楚这句话隐含的意思,看起来,杜山对于他现在的工作,也已经有了不满的情绪,刚才,恐怕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杜山的老婆泡上茶水,递了过去,坐到他的身边,微笑着道:“老卢啊,正巧你来了,我还在寻思着,过些日子到滨海去一趟,孩子们也都老大不小了,这婚事也该商议一下了。”
“老嫂子,他们都还年轻,应该以学业为重,婚姻的事情,不用急。”卢金旺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尴尬地笑了笑,他和杜山相交多年,两家的孩子关系也极好。
他家的老三,和杜山的小女儿,更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家也赞成这门婚事,可没想到,老三在出国留学之后,移情别恋,和一位来自宝岛台湾的女孩眉来眼去,打得火热。
本来,卢金旺一直在干涉,希望他能和那女孩断了,别伤了杜家女儿的心,可在仕途不畅之后,也就渐渐熄了政治联姻的念头,不愿再管孩子的婚事了。
只是,为了不把关系搞僵,他指点儿子,要冷处理,别一下伤了人家女孩的心,因此,这件事情还都瞒着,并没有公开,杜山的老婆和女儿也都蒙在鼓里,此时还在提婚姻的事情。
杜山的老婆看了他一眼,轻笑着道:“老卢啊,其实,为了你的事情,我们家老杜没少说话,前段时间,还和省委赵书记提了,希望能调你到梅岭当书记,可难度很大啊。”
卢金旺笑了笑,双手摸着沙发扶手,摇头道:“老嫂子,不用提了,到了我这把年纪,也没了争胜的念头,就是利用这几年时间,多干些具体的工作,对上上下下有个交代就成了。”
“那可不行!”杜山的老婆板起面孔,把手一摆,语重心长地道:“老卢,你千万别灰心,别被一时的挫折打败,我和老杜都像以前一样,坚定不移地支持你,相信,很快会有转机的。”
“谢谢老嫂子,多谢。”卢金旺轻轻点头,注视着桌面的茶杯,缓缓地道:“不过,不服老是不行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的头脑灵活,思路开阔,有时候,是觉得跟不上形势了。”
杜山的老婆伸出手指,向窗外指了指,没好气地道:“再怎么年轻,也不能让个毛头小子当市委书记啊,他在滨海干的一些事情,老杜也都知道了,真是荒唐透顶,让人啼笑皆非!”
卢金旺不好说什么,就淡淡一笑,又拿起杯子,喝了几口茶水,吧嗒着嘴,暗自思忖道:“毛头小子又怎么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在他那吃了亏,人家不按套路出牌,乱拳打倒老拳师啊。”
十几分钟后,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杜山走了出来,他弯下腰,将手里的喷壶放在墙角,站直了身子,双目如电地扫射过来,招了招手,表情平静地道:“老卢,你来啦?过来坐吧。”
卢金旺点点头,走进书房,坐在深棕色的沙发上,微笑道:“怎么,也被京城那位气到了?”
杜山哼了一声,点点头,拿手指了下胃部,皱眉道:“老卢啊,以前听说你被气到住院,我还不太相信,总觉得夸张了些,这下可好,差点把我弄倒了,这个王思宇,真是不像话!”
卢金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老伙计,我早就劝你了,别在这件案子上做文章,你就是不肯听嘛,非要触这个霉头,这下可好,碰到钉子了吧?”
杜山摆摆手,满脸不悦地道:“老卢,这话不应该由你来讲,你们那里要能压住阵脚,我又何必亲自出面呢?”
卢金旺沉默下来,思索良久,摇头道:“老伙计,对那个人,你还不太了解,他那人是吃软不吃硬的,逼急了也是能破釜沉舟的,咱们和他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没有任何益处。”
杜山拿起一份材料,递给卢金旺,轻声道:“老卢,你啊,沉稳有余,魄力不足,做事不能畏首畏尾,这是许伯鸿写的材料,你看下,还需要补充什么内容,我周一交给省委赵书记。”
卢金旺愣住了,把材料拿到手里,戴上老花镜,皱眉翻看起来,半晌,才把材料丢下,喝了口茶水,语气凝重地道:“老伙计,三思而后行啊,这份材料交上去,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杜山眯起眼睛,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不满地道:“怎么,怕了?”
“不是怕,是时机未到!”卢金旺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拿手敲着材料,忿忿不平地道:“这个许伯鸿没安什么好心,他这样搞,是唯恐天下不乱!”
杜山把手一摆,有些不耐烦地道:“老卢,许伯鸿讲的也有道理,他来了没多久,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再不反击,滨海非乱套了不可,到时损失最大的,还是咱们这些人!”
卢金旺不说话了,摘下老花镜,擦着厚厚的镜片,轻声道:“老伙计,材料上不少内容,都是经不起推敲的,你这是在搞指鹿为马,逼迫赵书记表态吗?”
杜山忽然笑了,拿手指了指卢金旺,起身道:“这话说的,太难听了,要是换成旁人,早轰出去了!”
卢金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老伙计,你想过没有,赵胜达表面上虽然信任你,但其实,只是把你当棋子用,若是真惹恼了上面,把你抛出去,只怕八百只脚都会踩过来。”
杜山走到窗边,盯着窗台上一盆剑兰,若有所思地道:“正是担心这个,所以,必须要抓住机会,试探下赵胜达的真实态度,这两年,为了实现他的意图,得罪太多人了,不得不防!”
卢金旺默默点头,下定决心,拿起签字笔,在材料上写了名字,语气沉重地道:“老伙计,需不需要其他常委署名?”
“不必,你们两位副书记连署就可以了。”杜山转过身子,淡淡地道:“别担心,把皮球踢给赵胜达是最好的选择,他如果不肯出面解决麻烦,我们也就不必给人当刀使了,立时转舵。”
卢金旺心里突地一跳,抬起头来,错愕地道:“怎么转?”
杜山笑了,回到沙发边坐下,拍了拍卢金旺的肩膀,淡淡地道:“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改和周松林、王思宇合作,有了于家这颗参天大树,还怕谢家人秋后算账吗?”
卢金旺眼睛一亮,竖起拇指,会意地笑道:“老伙计,你这个烟雾弹放得太成功了,险些把我都骗了!”
杜山喝了口茶水,淡淡地道:“不演得逼真些,怎么能骗过那只老狐狸?该早下决断了,否则,有朝一日,若是成了弃子,你我二人,都会被人家打击报复,下场不会比那些人更好。”
卢金旺点点头,笑着道:“老杜啊老杜,这是一招攻守兼备的好棋,还是你高明!”
“高明什么啊?”杜山叹了口气,想起那句‘臭不要脸的’,脸色又变得铁青,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声道:“这个嚣张的家伙,真是气死我了,但要有回旋的余地,都不会和他联手!”
第074章 联手(8)
周一下午,温和的日光映照在康西草原,王思宇和陈启明站在山坡上,各自牵着一匹骏马,行走在绿色的波涛之间,头顶,是触手可及的湛湛蓝天。
经过四十分钟的仔细推敲,以及激烈的讨价还价,终于把合作方案的核心部分敲定,两人都是如释重负,这次合作的重要性,无论是对于陈家,还是于家都是不言而喻的。
对于陈家而言,庄孝儒无疑是最大的威胁,这位昔日的派系大佬,在上位之后,暴露了更大的政治野心,不顾陈家的提携之情,反而咄咄逼人,在派系内部,向陈家父子发起了挑战。
这是陈启明决不能容忍的,尽管除去庄孝儒,对于陈系而言,也会伤及元气,甚至会危及派系的稳定,但权衡利弊,如今也只有采取雷霆手段,借助外部力量清理门户了。
王思宇这次决定出手相助,也绝非是心血来潮,渭北对于家的重要性,非是外人所能体会,否则,当初与于春雷齐名的派系大佬李宗堂,也不会亲自坐镇了。
只可惜,李宗堂在晚年犯了错误,让于家丢了这块重要的地盘,对于系造成了重创,最直观的结果,就是于春雷虽然仍能跻身决策层,排名却受到了影响。
而这次的交易如能顺利进行,于系就有望收复失地了,道理很简单,取代庄孝儒的第一人选,就是华西省委副书记,省长孟超,他虽是吴家的干将,但与于系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孟超与孙茂财是大学同窗,虽然各为其主,但私交还是极好的,两人在私下里,也做过多次交易,其中就包括‘借鸡孵蛋’,王思宇在华西后期的崛起,自然也有孟超的一份功劳。
尽管孙茂财没有透露太多,但王思宇有种直觉,似乎这位孟超孟省长,也难保是于系掌握的一枚重要棋子,其威力当不弱于方如镜,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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