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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的日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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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的身体没有大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在这灵堂里坚持多久。不过她还是义不反顾的留了下来,她之所以没有去向祖母她们打招呼就是不想让她们担心进而阻止自己留在这里。
可她就是想留下来,她刚才向堂姐叶如芸说的并不是什么套话,她是真的很为老太君的离世而伤心。特别是这边府里,她一路从自己住的院落走来,看着周围既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总会让她不知不觉的想起承欢在老太君膝下的那些日子。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两世为人的缘故,生离到还罢了,她总对死别有种特别的伤感。这种伤感并不单单只是来自于失去亲人的本身,还有一种是对人生永远无法掌控生死离别的无奈。她知道自己应该要看开些,可她就是做不到。两世为人,经历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每一次与亲人的永别都会增加她对生死的之痛的无奈。
也许她这世总是不自觉的将自己与这世的亲人分得很开,甚至不愿意、也无法完全融入现实的生活之中也有这方面地原因。如花这一世的亲人比前生要多得多,她并不坚强她也不认为自己能一次又一次的熬过这种生离死别带来的伤痛。所以她总是不自觉的尽量避免与更多的人产生更多地羁绊,也许她下意识的就认为没有那些羁绊就能少受些痛苦。
就在她怔怔的看老太君的灵位默默的流泪时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袖,回过神来的她这才感觉到脸上的阵阵湿意。她一边从怀中掏出丝帕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一边看向拉扯自己衣袖地人。拉扯她衣袖的是一个八、九岁的正太少年。他还稚嫩地小脸上现在写满了不悦。
他像个小大人似的用那轻脆的声音质问道:“你是哪一房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还有,你怎么这个时候了才来给老祖宗守灵?真是太不孝了!”
如花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年,猜了半晌也没有能猜到他是哪一房的孩子。几年前回来过年的时候也许见过,不过小孩子的变化通常是很大的。只得反问道:“你又是哪一房地孩子?”
“真是没规矩,”少年更加不高兴了:“明明是我先问你的。你怎么不回答?”
如花想想他说地也有道理。便答道:“我是昨儿夜里跟着祖父回府地。我是叶如花。”
少年睁大了眼睛道:“啊。你是就是我娘说地那个病秧子姑姑啊。你不是生病了不能来灵堂么?”
如花听到“病秧子”三个字只觉得一阵无力。看样子这些年自己“体弱多病、年寿不久”地印象已经深入人心了。不过这个小正太叫自己姑姑。那应该是哪位堂兄地儿子。再看看他地年纪如花终于心中有数了。
她道:“原来你是文佳啊。没能和你一样一大早就来给老祖宗守灵确实是姑姑地不是。希望老祖宗在天之灵不会多怪罪才好。”
叶文佳是大伯地嫡子叶云峰地嫡子。今年虚岁九岁。是老太君生前最疼爱地孩子。他对自己没能早早地来为老太君守灵而生气也是正常。
他们两人地声音并不大。灵堂里各种声音也很多。但还是让一旁地其他人开始注意他们这一边了。就在叶文佳正要说些什么时。他实然看向如花地身后将要说地话又咽了下去。小脸上露出恭谨地表情。
如花觉得有些奇怪,连忙回过身一看,原来是大哥叶云嵘正向她边走过来。
“嵘叔。”叶文佳恭敬地招呼了叶云嵘一声,就不再看向如花而是正儿八经眼观鼻,鼻观心地跪在一边。
“大哥,你来了。”如花尽量从脸上挤出一个“我很好”的笑容:“你刚在什么地方呢,我怎么没有瞧见你。”
叶云嵘先是应该了叶文佳一声,然后关切地对如花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等好一点再过来为老祖宗守灵。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我没事,我现在很好。”如花坚持道:“没能见到老祖宗最后一面已经很遗憾了,如果再不能为老祖宗守灵,我这一世怕是不会心安的。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身子是个什么状况还谁能比我更加清楚呢。wωw奇Qìsuu書còm网大哥你就别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回到床上去的。”
叶云嵘见如花苍白的小脸上满是坚定的表情,只得让步道:“那好,不过你要答应我,如果有坚持不下去就一定要告诉我。然后乖乖的去休息。我想老祖宗在天有灵也是不会怪你的。”
他说完也看向了祭台上的灵位,长叹了一声。如花明白大哥现在的心情也很难过,大哥与自己和二哥不同,他呆在芜州的时间要长得多。可以说他才是他们这一房的兄妹三人中最受老太君宠爱的孩子,他没能见到老太君的最后一面其中的遗憾要比自己多得多。
就在如花想劝他去忙自己的事时,从门外传来一阵骚动。让跪在灵前的人都开始朝门口张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齐州秦氏,秦沐阳公子到。”负责传唱来宾的人大声传道。
秦沐阳!如花与叶云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讶。如花更是一下子忘记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了。天。这人真是有够阴魂不散的!怎么出了京城回到了芜州也能见到他?如花心中一紧。他来得到真够快的。
如花用左手偷偷将头上白麻布掀开一点点,朝大门口看去。一个身着月牙白色湖绸长衫的年轻公子带着两个皂衣随从正跨过门槛。他目不斜视的走到灵位前从边上的侍人处接过三支点燃的清香。朝着老太君的灵位拜了三拜,将手中的清香交给负责插进香炉的人。等他转过身来,祖父带着迎客的众人迎了上去,叶云嵘也从如花身边走向了他。
如花想不通为什么秦家的代表会是他,他一向给人的感觉是寡言少语、不苟言笑并不擅于交际应酬。虽然自己知道他那张性感的薄唇有多利,可是这并不是他给人一惯的印象。人们一般对他的关注仅限于他在吴王府的地位,与吴王凤崇业的亲密关系上。并没有注意到他在秦家的地位,直到今天他代表着整个齐州秦氏出现在芜州叶家老太君的灵堂之上。
这次虽然有设置几处专门用来招待来宾的客堂,可灵堂之上仍有尚未前往客堂的休息的宾客。这些宾客们见到与叶清和正在寒暄的秦沐阳,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因为路途的关系,到现在为止大魏朝最大的几个世家门阀中他代表的齐州秦氏是第一个到达的。
秦家近几年因为凤崇业和秦贵妃的关系,在朝中极为风光。秦沐阳能代表秦氏出席叶家这样高门贵地的葬礼,就证明了他在秦氏的新一代里是极为有地位的。更何况他与那位极有可能入主东宫的吴王关系又是那样的亲密。能进叶家大门,上得灵前敬香的人都是耳目灵通之辈,秦沐阳的出现让他们不得不有了一些猜想。
叶清和并没有见过秦家的这个年轻人,不过这并不等于对他一无所知。相反,一直以来他在秦家的新一代中最最上心的就是眼前这个相貌出众的年轻人。准确的来说,秦沐阳是在那年夕月节的那场刺杀后走进叶家视线的,在此之前叶家也与其他人一样并没有重视过在吴王身边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他。
不过越是对他关注,这个年轻人就越是让他吃惊。以叶家在暗中的那些势力,居然没有能查到他多少事。直到几个月以前他从京城叶府里将孙女儿如花从家中掳走,然后与她双双失踪在秦淮河里。他们失踪的那两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清楚。特别是当他将那支“冰语”作为礼物送给如花后,他就更加觉得这个年轻人极不简单不可小觑。
前来让吊唁的人很多,简单的寒暄过几句后叶清和让叶云嵘带他去客院休息。在离开灵堂的那一霎,如花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朝自己这一边看了一眼。吓得她连忙将手放了下来,在放下的时候还不忘将头上的白麻布又再次下向拉了拉。
他看到自己了吧,如花觉得头更加炫晕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这是因为又开始发烧,还是因为他的出现。
正文 第一三0节 宾客 前来芜州叶府吊唁的贵宾并不仅仅限于芜州本地的世家权贵,像秦沐阳这样千里迢迢远道而来的贵宾也有不少。其中一些只是代主家前来致意的,自然是上过香后就匆匆离开了叶府。另外一些就本身就在自己家族中位居高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这样的自然就让主家叶家作为贵宾安置在叶府的客院或是别院之中。
秦沐阳是齐州秦氏的重要成员,亦是朝中权重一时的吴王近臣,他能亲自前来芜州叶府吊唁老太君自是由叶家给他安排在府里重要的客院之中。
秦沐阳前脚刚从灵堂里离开,叶清和与叶希曜对视了一眼就朝下一位宾客迎了上去。如花还是跪在原来的位置,她现在的心情不再只是充满对失去亲人的哀伤,一种说不出好坏的怪异感觉渐渐占据了她大部分的心思。
她是不会相信他亲自前来芜州仅仅只是为了代表他们秦家、代表凤崇业表达他们对老太君离世的慰问。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理由,一定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事正在或者说即将在芜州地界上发生。只是不知道这与以芜州为根本的叶家会不会有所关联。
就在如花胡思乱想的揣测着秦沐阳到芜州的真正目的时,门口再一次传来了骚动。
“青州尚氏,尚楚贤、尚楚歌公子到。”又一个在大魏极为响亮的姓氏从传唱来宾的人口中传唱出声。
随着声音的落下,双个年纪相仿相貌有三公相似的年轻公子一前一后跨进了灵堂的大门。靠后走在右边穿着一身天青色素服,脸上有着几许淡淡哀容的就是在场大多数叶家人都认识的尚楚歌。靠左边走在他前面穿着一身青玉色掐银边长衫,俊脸上有些酒色过度模样的应该就是她久闻其名的尚家嫡长孙尚楚贤了。
他们俩人如同先前地秦沐阳一样,依着规矩在老太君的灵前恭谨的行礼、上香。与先前的秦沐阳不同,他们是尚家人,老太君也是出身青州尚氏。也就是说他们算是老太君的娘家人,在接待的级别上当然与其他外家人不同,所以叶清和在与他们寒暄几句后就让老爹亲自招待他们先下去休息了。
至如至终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跪在灵堂右边一个不显眼位置地如花。有了先前秦沐阳突然出现带来的震撼,尚楚歌与尚楚贤的到来虽然也让如花有些小小的吃惊。不过转念一想就释然了。尚家毕竟是老太君的娘家,尚楚贤作为尚氏嫡支的嫡长孙前来凭吊实属正常。而尚楚歌能在叶家附学完全是因为老太君的缘故,可以说没有老太君也就没有他尚楚歌的今天。
他出现在老太君的灵堂之上才是正常地,之所以让如花吃惊也只是因为她以为从那次掳人事件之后再也不会在叶家看到他的身影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而且是来到了叶家在芜州府的本家。
就在老爹领走尚家地两个人后没多久,大哥叶云嵘再一次的出现在了灵堂里。他跨进灵堂的大门后就走到叶清和身旁低语了几句。然后又再次匆匆的离开了灵堂。
如花不适地感觉更加严重了。她能感觉到自己地体温有再次飙升地征兆。她本来苍白地小脸现在不用她看也知道一定是绯红异常。作为一个大夫。还是一个医术颇为高明地大夫。如花小心地从自己随身荷包里摸出了一颗自制地药丸吞了下去。
不过就在她自以为没有人注意地时候。一直在她边上地叶文佳忽然对她道:“如花姑姑。你在吃什么?”
他地声音有些大。让附近地一些人都朝他们这一边看了过来。众人不明所以地视线让如花有些难为情。此时地她再一次庆幸头上罩着地白麻布能遮住自己地脸。
叶文佳并没有想过要为难这个“体弱多病”地姑姑。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地声音有点大。他只是他与其他人一样。一大早就跪在了这灵堂上一跪就是好几个时辰。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现在又累又饿。早就有点挺不下去了。所以看到如花在吃什么东西地时候。就更是勾起了他饥饿地感觉。
叶如芸正在距离如花不远地地方。听到叶文佳地话后就款步走了过来。在如花耳边小声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一会?”
她在说话地时候脸靠如花地脸庞很近。放在嘴边遮挡声音地手不小心碰到了如花地脸上。如花身上不正常地热度就这样传到了她地手上。让她有些吃惊道:“天啊。你地脸怎么这么烫?快。快回房去躺着。我给你叫大夫再来看看。”
如花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一把拉住了正想要扶她起身的堂姐叶如芸。道:“没关系,我就是大夫。发热是好事,我才吃了一颗药丸,一会儿就会好的,你别太担心了,我有分寸的。”
“可是——”叶如芸还想再劝。
“没有可是,我没有事。”如花坚定的摇头,不过看到叶如芸很是为难的样子便道:“最多我答应你,如果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就回房去躺着。我可不想让祖父他们担心。所以我一定会注意的。”
“燕州洛氏,洛良洹公子;元州萧氏,萧书逸公子到。”就在如花说服叶如芸的当头,大魏四大世家中另两家的代表也联袂而来。萧书逸自是不必说了,自己与他也算是熟人了。如花一眼就认出走在左边的那个身着紫衣脸上有着萧家人特有傲慢的青年公子就是十几天前在茗品楼见过的萧书逸。那能与他并行的另一个三十来岁更为年长有着一脸谦和之态的人应该就是洛家派来的代表,刚刚通报的那个叫洛良洹的人。这个人如花并没有听过他的大名,不过看到萧书逸对他的态度好像很是恭敬,再考虑到自己在京城也不算见识广博,想必这人应该是在洛家有着一定地位的人。
就在他们两人刚刚敬过香正和祖父叶清和说着什么的时候。传唱来宾的人再次通传了几个前来吊唁的贵宾。
“荣国公府。世子司徒仲春,定国公府。林祺玉公子到。”
司徒仲春是如花的准大嫂司徒嘉嘉三个哥哥中如花唯一没有见过的一个,他身为将来要承袭国公爵位的世子基本上都是呆在荣国公所领的军团之中参赞军务。所以如花以前出入荣国公府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他,只听司徒嘉嘉曾经说过这个长兄是她三个哥哥中最为严肃不苟言笑的一个。听说他最近离开军中的原因正是荣国公府与叶家订亲。这次叶云嵘与司徒嘉嘉的婚事就遇上了老太君去世这样的大事,为表重视这才派出了世子作为荣国公府的代表前来凭吊。
相比司徒仲秋他们,林祺玉会亲自前来芜州到真让如花有些奇怪。说实在的,今天来的这些贵宾中自己与林祺玉最为相熟。作为表妹兼合伙人的自己对他痊愈以来的一些动向多少有些了解,虽然不是很清楚他在忙碌的具体事宜,却也明白他近来的时间极紧。她原以为代表他们定国公府前来的应该是他父亲或是他大伯的哪个庶子才对。
正在她感到奇怪的时候,正打算与先他们一步来的萧书逸、洛良洹一同前往客院休息的林祺玉忽然向如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如花表妹,节哀顺便!”林祺玉的温和的声音在如花耳畔响起,如花半晌也没有能回过神来。
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明明自己大半的脸都在白麻布之下,整个灵堂里与自己装束相同的人又何其多?他发现了在角落中的自己也就罢了,她相信先前秦沐阳也有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所以这个问题应该不算什么。只是他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萧家、洛家、司徒家以及其他前来吊唁宾客们的面特地来和自己说这么一句废话?
如花自己大概也没有发觉,她在对林祺玉这突如其来走近自己说了这么一句没啥营养的套话时头上罩着的白麻布已经让她自己掀到了头上,整个小脸都完全的露了出来。林祺玉作为人尽皆知的下下任定国公继承人,本人又是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无论在何处都是众人注目这所在。所以这下可好,如花也让他连带着成为了现下整个灵堂的焦点所在。
就在如花有些不失所措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回到灵堂的叶云嵘步履沉稳的走了过来。他看到本应该躺在床上养病现在居然出现在了这灵堂之上的妹妹不觉皱了皱眉,看着她那红晕得极不正常的脸色道:“你怎么没有呆在床上好生养病?你也真是太不让人省事了,要是在这灵堂里也像昨儿夜里一样昏了过去可怎么办?你这是不让老宗祖的在天之灵也不好好安生吗?”
难得用这样口气与如花说话的叶云嵘下教训完如花下一刻又转向正愣在一边的叶如芸道:“还请芸妹妹帮我把妹妹送回她自己屋里去,再去将沈大夫请来再给她瞧瞧。”
那些本来还在猜测如花这个一身缟素的的小美人儿到底是何许人也的人这下可明白了,难怪林家的祺玉公子会特地向她说那句话,他们是嫡亲的表兄妹嘛。不过……
叶如芸急忙掺起脸色十分不好看的如花匆匆的离开了灵堂,还在震惊中如花在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萧书逸别有所思的眼神,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下府里可是真热闹了!
正文 第一三一节 探病(上) 回到芜州府的第二日,如花在灵堂上呆了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就让大哥的训斥下由堂姐叶如芸“押”回了玉桂园自己的屋里。
当她回到床上后先前在灵堂上服下的药丸里那些安神的药开始发挥了作用,眨眼前她就怀着纷乱的心思进入了梦乡。
为了安心,叶如芸赶紧让红蕊去将府里的大夫请来再给如花看了看。大夫给如花诊过脉后认为先前开的那些药方并没有多大问题,他除了让瑞娘她们给如花不停的换敷在头上的冷帕子也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来。
叶如芸让人将大夫送走后本打算陪在如花的身边,可没多久就让她娘派人来叫去了。
也许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也许是今天在灵堂上见到太多的客人,如花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一会梦见了逝去多年的绿荷、常氏等人,一会又梦到了那年夕月节在月神庙里的情形,整个人躺在床上不住的说胡话。
看到她的这个样子,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瑞娘和绿柚有些心急了。瑞娘的意思是再去向夫人或者是嵘少爷通报一声,看几位主子们有何示下。可却愣是让绿柚给挡下了,绿柚这姑娘虽然不比红蕊她们是叶家家生的奴,是小姐打从定国公府带回来的。瑞娘离京前也与她同处过一段时日,知道这姑娘极有主见是个稳妥的人,在这六神无主的当头也只好听她的了。
绿柚其实心里也有些发虚,因为如花的情况看上去真的不大好。可她更知道现下这叶府中是个什么情形,夫人他们打从昨夜回到这边府里根本就没怎么休息,一直帮着老爷和老夫人处理老太君的后事,现在正是忙得脚不着地的时候。小姐入睡前曾再三交待过自己她已经服了药,刚才大夫也说没有大碍,最好还是不要要再去打扰夫人他们了。虽然眼下小姐的样子并不怎么见好,可她还是愿意相信小姐的医术。她和瑞娘不一样,她对小姐的本事很是有几分明白地。
就在如花在梦中恍惚的时候。她那几个京城里的“老熟人们”也大都在府里边暂时安顿了下来。
京城中的敕造叶府是开国时圣祖赏赐给叶家先人的,经过后人二百多年的不断维护在整个京城里也算得上是颇具规模。可如果京城地府邸与芜州本家府邸这边相比起来可就真是没有多少可比性了。
芜州不比京城,在芜州地界也许最多的姓并不是叶姓,可规模最大的府邸一定是姓叶。在芜州邺城中占地最大的建筑群体就是叶氏子弟的家宅,甚至可以说叶氏的住地在邺城东南角形成了城中之城的格局。而其中最大的一处就是嫡支本家的这座叶府了,这座依山而建地府邸里单单待客的客院就有好几处院落。
这次前来凭吊老太君的贵客极多。除了安排在府外别院中地那些宾客们真正能留在本宅客院里招待的也只是少数。这次负责安顿留在本府贵客的人正是如花的大哥叶云嵘。
叶府里最大地一处待客院落是一处离后花园很近地南星院。这南星院是单独地一座三进小院。作为能与八大门阀世家相抗地新贵世家齐州秦氏地代表秦沐阳就被叶云嵘给安排在了这个地方。这处院子也并非他一家独占。叶云嵘还给他安排了一个邻居。也不知道叶云嵘是出于什么考虑。他将自己地表兄定国公府地林祺玉给安排在了这个院子里。
到是与林祺玉从京城中一路同来地荣国公府地世子司徒仲春让他给安排在了离南星院不远地另一处院落西阳院。西阳院里也不只有司徒仲春。燕州洛家地洛良洹也住在这里。元州萧家地萧书逸、青州尚氏地尚楚贤则一同被安排在了北角院。至于尚楚歌则是住到了以前在这边府里地老住处。靖国公府楚家派来地是靖国公本人地一个庶弟。人丁单薄地安国公府言家则派了府中地大管事。这两人也在本宅中地一处地方给安顿了下来。
话说秦沐阳带着同个随从在南星院地东厢刚刚安顿好。正坐在外屋地一张鸡翅木地雕花椅上喝着刚由叶家下人奉上来地茶。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刚听云嵘说这次秦家来地人是沐阳兄。我还道是他瞎说地。没想到他到是乖觉将我与沐阳兄给安排在了一个住处。我才在西厢那边安置下来。特地来看看沐阳兄你安顿得怎么样了。”林祺玉前脚才跨进门。就笑着对秦沐阳道。
秦沐阳向来不是个多话地。他也知道别人对自己是个什么看法。他虽然不怎么想搭理这让他也有几分看不透地祺玉公子。可俗说也说了这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着与自己说话不理睬他也不大好。
便将茶盏随手放在桌上道:“嗯。我也刚到。”
林祺玉好像没有看到秦沐阳不那怎么热情的脸,像自来熟一样在他隔桌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像是没话找话般道:“沐阳兄与楚歌兄都到了芜州,吴王殿下那边会不会忙不过来啊。”
“殿下身边得用的人多了。我在与不在并没有太大的干系。”秦沐阳脸上还是那一号表情:“不知道林世兄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林祺玉好像没有听出对方谢客的意思,道:“啊,对了,我来是问问沐阳兄可要一同去用膳?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云嵘让人来告诉我们在南边的花厅备了酒席,如果我们需要用膳的话可以直接让人带我们过去,也可以让人送到自己屋里来。”
“不必了,我想先休息一会,过一会儿再让人给我送份吃食到屋里来就行了。”秦沐阳有些不耐道:“林世兄先请吧。”
“也好,我就不打扰沐阳兄休息了。”林祺玉点了点头。从椅子上起身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似是无意的道:“我刚在灵堂见到如花表妹,她的样子不是太好。听云嵘说她这从京城中回来的一路上都一直病着,回到家里也没有见好。既然来了,我这就先去看看她。沐阳兄,我就先行一步了。”
他就这样华华丽丽的从秦沐阳所在的东厢走了出来,留下秦沐阳坐在原处不时轻皱他那双好看的俊眉,不知道在心中想些什么……
林祺玉说去探望如花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他从秦沐阳的屋里出来就直接的找上了叶家分派来专程招待他的一个侍女。问明了如花所住的地方怎么走就带着自己一个随从慢慢悠悠的朝如花所在的玉桂园去了。
玉桂园是叶家正在的主母楚氏的住处。是在叶府内院的范围之内。本来按理来说世家内院是不接待男性外客的,特别是近几日因为老太君的葬礼府中来往宾客众多。留下在府中安置的贵客们也有不少这内院的门禁比起以往来说只紧不松。只是这林祺玉不止是贵客,更是府中姻亲,叶家的下任主母能在这边府里当一半家的二夫人正是他的嫡亲姑母。这看守内院的人最终还是放他进了内院的门。
林祺玉虽说是来看看如花的病情到底怎么样的,可他并不认为如花的病能有多重。这世上除了如花师门的那些人外,对她的医术最有信心的就莫过于他林祺玉了。
在一个管事妇人的引领下,林祺玉一进内院的门就被直接带到了玉桂园如花所住的后院里。在那个管事妇人的通传下很快从如花屋里走出来一个侍女,那个侍女正是他祖父送给如花做贴身侍女的那个绿柚。
绿柚这边正为如花的病情头痛的时候忽然听到祺玉少爷来看小姐了,心中不由一动。她与瑞娘商量了两句就亲自将祺玉少爷带到了小姐的外屋,对他道:“祺玉少爷,您是来探望小姐的病吧?”
林祺玉点了点头,又朝里屋看了看,怕打扰到如花休息便用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小姐怎么样了?先前在灵堂看到她时她可有些不大妥当啊,刚才请大夫来瞧过没有?她自己又是怎么个说法?”
“大夫刚来过了,不过大夫说的还是那一套,说是旅途劳累外加风邪入体。开出的药方小姐亲自看过说是没有问题。不过小姐先前回来时说在灵堂里已经服下了自制的药丸,说是不会有问题。”绿柚忧心的道。
“既然她这样说了,就不会有问题的。你们小姐医术我就不用说了,我去看她一眼。”林祺玉说完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亲自看她一眼。瑞娘原本打算将他拦住的,可转念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拦他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祺玉走到内室,站在如花的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如花。只见她盖着一层单薄的锦被,额头上敷着一块湿帕子,小脸是不正常的绯红色。睡得极不安稳的她时不时的轻皱着秀眉,殷红的樱唇里时时的冒出几个不搭调的词来。
如花这个样子让林祺玉看着也有些担心,不过转念想到既然大夫与她本人都说了没有大碍想来应该是不会错的。林祺玉在如花的闺房里片刻的工夫,眼见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就打算先行离开了。这里毕竟是闺中女儿的闺房,哪怕再是亲戚他一个年轻男子呆在这里也是极不妥当的。
就在他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如花无意识的一句话让他停住了离开的脚步。
“还给我,把我的玉还给我!”
正文 第一三二节 探病(中) 玉?什么玉?林祺玉迟疑了一下,在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玉制的物什算是稀松平常的。除了世间少见的极品外,其他的玉饰就算是平常人家难得一见的上品都根本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他是这样,对由生在叶家从小就受尽宠爱的如花来说也应当一样。
是什么样的玉能让她在梦中都念念不忘?又是谁从她手中夺走了她这么珍视的东西?为什么这些都没有听人说过?
他好像依稀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有听回家省亲的姑姑提到过类似的东西,好像在叶家的孩子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难道她丢失的就是那样东西?
如花的声音并不算小,红蕊刚才恰巧去小厨房为如花端一会要进的药,现在守在她床边的除了林祺玉还有瑞娘和绿柚。如花的梦呓及林祺玉的停步让一旁的瑞娘脸一下就白了,她自然知道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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