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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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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人杰激昂的道:“妮妹,咱们要替明弟报仇!”
小女人忽然悲哀的哭了起来,豹胆红翼贺人杰困惑的道:“你为什么哭,妮妹?眼前正是千载难逢之机……”
小女人垂泪摇头道:“不,杰郎,只怕明哥的仇永远不能报了,他的武功太强……”
豹胆红翼贺人杰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跳了起来,暴怒的道:“强,强有什么可怕?难道我弱么?妮妹,难道贺人杰是弱者么?你的丈夫会畏怯么?”
小女人凄切的道:“不,我不愿再失去你,杰郎,我已不能再失去你,我怕你万一与明弟走上了相同的路,我要留着现在的……”
寒山重不免满头雾水的瞧着这对老夫少妻,他看了一会,又想了一会,莫明其妙的道:“喂,二位是怎么回事?在下又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二位了?怎么二位忽然对在下变得如此切齿痛恨起来?”
豹胆红翼回过头来,眼里像要喷出火焰一胶怒视着寒山重,嘴唇在翕动着,满面孔的仇根之色。
那小女人止住了哭泣,冷幽幽的问寒山重道:“在五年以前,在豫境‘龟母顶’,你可记得一个叫杜明的人?”
寒山重想了一下,点头道:“我记起来了,有这么个人,像是一个年纪与在下相仿的青年,长得白白净净的,左颊上好象有一块小指大小的红斑……”
小女人泪眼迷蒙的盯着寒山重,带着深刻怨恨的道:“不错,寒山重,你记得十分清楚,你大约也会记得‘龟母顶’在五年之前忽然发现了一块‘万年温玉’吧?”
寒山重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的,当时在下曾遣所属‘黑云’司马长雄率领十余人前往寻掘,而他们亦已不辱使命,顺利得……”
小女人忽然泣不成声,双手捂着面孔悲泣起来,寒山重正想不出自己的话里有什么地方使她如此难过,豹胆红翼贺人杰已厉烈的道:“寒山重,你总算从实招了,司马长雄既然听命于你,你便是主凶,你可知道那块‘万年温玉’是由贺某内弟杜明先行掘到么?你可知道他亲随司马长雄到你的宅居地是想得到些许辛苦的代价么?”
寒山重坦然一晒道:“在下全都知道,是杜明首先掘得,他由‘龟母顶’跟随司马长雄等人到达在下的‘浩穆院’、由在下亲自与他谈妥这块玉的代价,最后杜明以纯金三千两的价格出让予在下,这些金子,全由在下亲手换成十两一绽的金元宝交付于他……”
小女人蓦地尖叫道:“但是,你又派人尾随着他,在半路将他杀死,劫去身上金子,他死得好惨啊,全身都是紫黑的掌痕与裂骨之伤,七孔流血,双目不瞑,寒山重,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那正是你手下大将‘黑云’司马长雄的‘乌心掌’特征,你这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的狠毒之人啊……”
寒山重有些不敢相信的愣在那里,他正在迷惘着,豹胆红翼贺人杰已悲愤的道:“杜明就是我妻子杜妮之同胞兄长,她当时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为恐再遭到你的毒手,由两位好心肠的江湖朋友暗中护送,远逃他乡,那两位江湖朋友一再指证杜明之死是你的主凶,并愿日后在杜妮成长之时助她报仇,可怜杜妮年幼力薄,一直没有机会与力量,只好忍悲忍辱,直到如今、她甚至连仇人的像貌都未曾见过,但是,她却永远忘不了‘闪星魂铃’寒山重这七个恶魔似的名字!”
那小女人杜妮颤抖着,抽噎着道:“我一直以为哥哥的仇人是一位年纪老大,面容凶恶的暴戾之人,却不料他竟是如此年轻,如此俊秀,真是入不可以貌相……”
贺人杰激怒的道:“唯似这般金玉其表的人,才更具有蛇蝎之心,寒山重,你的狠毒阴诡是武林中有名的,天可怜见,将你送入贺某夫妻之手,今日如不将你碎尸万段,怎能慰我内弟在天之灵?怎能慰千百冤死于你手中之魂魄?”
寒山重舔舔嘴唇,现在,他已大略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一点也不觉得气怒,反而十分平静的道:“二位稍安毋躁,在下想,这其中一定有点误会,二位能否将那两个‘古道热肠,仗义执言’的武林朋友万儿告诉在下?”
杜妮圆圆的眼睛睁得老大,泪眼中,带着无比的仇恨道:“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好叫你去寻着他们杀了灭口
吗?好让你这狠毒的罪行因为证人的死亡而湮灭证吗?寒山重,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寒山重笑了笑,缓缓的道:“话不是这样说,其实在下虽然并不富有,区区的三数干两黄金也尚并不置于眼中,在下不会为了这点钱而去谋害一条无辜的性命,这里面,一定有人想乘此诬蔑在下,中伤在下,借以引起他人对在下的仇恨,二位不能仅听一面之词……”
豹胆红翼贺人杰重重的哼了一声,转首向乃妻道:“妮妹,当初我娶你之时,己答允为你报此血仇,现在,我们还多说什么!还要等到何时?”
星魂……六、林幽景雅 国色天香
六、林幽景雅 国色天香
杜妮仿佛有些进退维谷的在犹豫着,寒山重心里有数,他知道,这小女人并不是在想着自己是否蒙受冤校,她只是在顾忌着眼前的“仇人”身手过于高强罢了。
寒山重摇摇头,道:“二位,别太过相信别人,要知道一旦动上了手,再度流血之下,这件事情就更洗不清了……”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豹胆红翼贺人杰双睛中闪射出一片浩烈而果决的光彩,他断然道:“姓寒的,就让他洗不清吧!”
寒山重心里记挂着五台山之事;他自己也还要到一个幽秘之地去寻访一个人,以证实一件疑虑,所以,他实在不愿在近月中发生节外之变,但目前这对夫妇却硬要死缠活赖,将一些莫须有的麻烦往他身上推,心焦之下,他不觉也有三分怒意了。
“喂,你们二位到底是讲不讲理?寒山重并不是畏惧你们,什么事情也得认明了真假才好采取行动呀……”
他“呀”的那个字音始才从半张的嘴唇理吐出,豹胆红翼贺人杰忽然喉头低低的啤吼起来,其声沉恽而凶厉,有些栗人毛发,像……天啊,就像方才那些金钱豹在噬人之前的吼叫一样!
寒山重实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双眉一挑,迅速捞起鞍旁的皮囊,一挥一折,锋利的戟斧与紫红的皮盾已分取手上,飘然偏身下马。
随着他的动作,豹胆红翼贺人杰夫妇的脸上已有点变色,但是,矢到弦上,焉能不发?贺人杰一咬牙,瞪着早已在蠢蠢欲动,四个倨地的豹子群,大吼一声:“乌叱……”
草丛杂树里蓦然一阵骚动,空中黄影团团跃起,斑斓的花纹在阳光之下油亮闪动,一片吼叫啸啤的声音令人心惊胆颤,贺人杰手中青竿候指寒山重,几乎在他的竿子刚刚伸出,六团黄影已飞扑过河,猛攫而至,利齿森森,目光蓝亮凶狠,好不骇人!
寒山重大叫道:“咎由自取,怪不得寒某了!”
叫声中,皮盾猛然击向前两只豹子的头颅,手中戟斧一个倏挥,半声嚎叫,另一头花豹已被削成两半,血雨进溅的跌人河中。
而这时,黄影连闪不息,又有十几只金钱豹跃扑而来,这些豹子个个大如犊牛,齿利爪尖,行动之间更是快捷如风,矫猛无比,当这十多头花豹冲向寒山重的时候,豹胆红翼贺人杰亦长啸一声,跃河攻到!
寒山重拒挡在坐骑之前,斧斩戟挑,盾砸足踢,眨眼之间,已被他活活杀死了五头花豹,一声厉吼起处,莲花似的倒钩刃又自斜刺里递到肋旁:他嘿嘿一笑,翻身出盾,“砰”的一声,那戳扯而来的倒钩刃已生生折断了两根,朝斧随着他的笑声左砍右劈,一颗狰狞的豹头及另一条花豹的后腿俱被斩下,与贺人杰路跟的身躯同时飞出!
“刷”的一声,隔着河岸射来一只尺许长的三尖银梭,寒山重看也不看的一盾磕飞,于是,紧跟着又有七道银光闪闪飞到。
他的戟斧沾着血渍幻成一片浑厚剔亮的光墙,一阵叮当交击,七枚银梭纷纷散落坠地,而两张豹嘴,又已咬向他的脚踝。
寒山重脸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足尖急缩候挑,那两个露齿花豹已被他踢得翻滚而出,皮盾呼然倒击,又将贺人杰再度攻到的青竹竿逼了回去。
吼啤声乱成一片,起落不息,这时,约有三十多头金钱豹完全涌集过来,就像一片斑澜的花纹之海,奔跃窜扑的噬攫向寒山重。
寒山重心头的怒火突然暴升,他又红了眼了,嘴里忽哨一声,大叫道:“叱雷,你先走!”
叱雷低低嘶叫,放蹄而去,快得就橡一缕轻烟,寒山重没有后顾之忧,精神百倍的长冲而起,接连三度扑击,再杀四豹,他的身形配合行动出手,快极了,狠极了,像煞星射虹飞,急速欲绝!
瞬息之间,他那耀亮的戟斧已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件奇妙的物体,一会流空上腾,一会翻滚成卷,一会如雪如风。
一会似电似雷,皮盾旋转着,飞舞着,像一张跳动的魔鬼面孔,像一朵沾上即死的顶形毒菌,气流在激荡,空间在撕裂,血雨横溅,皮毛纷拋,在起落的惨啤号声中,夹杂着贺人杰痛苦的啸叫连连。
金钱豹跃跳扑上,却又闷啤着变成一堆死肉摔出,青竹竿与银梭点点射戳,却又似被一只无形的魔手次次扯回,叮叮的清脆铃声在嚎叫悦耳的响着,更显得如此古怪与冷森,昭,魂铃,魂铃,真是索魂之铃。
寒山重挥动皮盾再挡出了贺人杰的十一竿,飞腿踢滚了另一头花豹,身形腾空而起,在一跃中,他大叫道:“在下不欲结怨,就此去了,在下居于湘境‘骑田岭’‘浩穆院’,如蒙光临,不胜欢迎之至……”
语声在空气中摇曳,渐去渐远,豹胆红翼咬牙切齿的在后面拼命追赶,额际青筋暴露的大骂道:“你跑不掉的,老子拼了一死也要找你洗雪今日之仇,你这狠心狗肺……”
他妻子杜妮驱着仅存的十几只豹子自后赶来,边哭边叫道:“不要追了,杰郎,不要追了,他武功实在太强……”
那边……寒山重十起十落,已在百丈之外,他一面长奔急跃,一边口中□哨连连,果然,在一垛稻草堆后面,叱雷这浑小子已欢鸣着跑来,嘴里尚在咀嚼着稻杆子呢。
飞身上马,抖缰疾去,寒山重放好武器,拍拍叱雷的头,笑骂道:“你倒会享受,你爹爹我又叫豹子又叫疯子搞得手忙脚乱,你这畜生却先在这里吃起来了……”
叱雷仰首低鸣,一边奔驰,边用鼻子去触闻主人的大腿,好象主人的意思它都十分明白似的。
寒山重欣悦的抚摸着爱骑的鬃毛,回头望了望,自言自语的道:“真是流年不利,好不容易算拣回了这条小命,又与那怪物噶丹搭上交道,行到半路,再和那对豹子夫妻浑打了一场……唉,再想想要去的五台山,那是五台派的发祥地,到五台山去找人开刀,恐怕就免不了和五台派的仁兄们结怨了,五台派又不是好惹的……”
他嘴里喃喃数说着,一双斜飞人鬓的剑眉又不禁微皱了起来,于是,快马加鞭,赶行更急,他心里也豁出去了,反正要来的总归会来,到时候再说也罢。
叱雷是一匹罕见的异种龙驹,一日千里是形容过份了,但是,两头见日头一天跑个数百里路是决无问题的,它的能耐,就是奔得快,跑得稳,而且更有持久的力量,寒山重自幼犊将它抚养,至今这马儿与寒山重的情感是深厚无比的,虽然他们一个是人,一个是兽,但寒山重与他爱马的心意却可沟通,寒山重熟悉他的爱马,就像他知道自己的心里一样,寒山重将他的马儿看成挚友,他常向它倾诉,向它说笑,向它低语,马儿的火红眸子也都是亲善而真挚的凝注着它的主人,于是,寒山重就会满足了,他不管自己的爱马是否听得懂,只要看见它的眸子,承受它的抚摸,这也已够安慰了,畜生或者不会有什么感受与思想,但是,畜生却也知道善待它的人。
蹄声扬着,蹄声响着,路途在蹄声里逝去,日子在蹄声里溜过,出了龙泉关了,再有三天,就会到达五台山麓。
寒山重回首,凝望着长城婉蜒无际,直入山巅云间,他欣赏的赞叹着,启马奔前,这里,已可算是五台山区了,五台派在江湖上声威十分□赫,弟子门人俊豪杰士辈出,势力异常庞大,尤其在他们的地盘以内,更隐扬着一股子无形的威仪。
到了夕阳薄暮,寒山重到达了一座有如龙脊的丘岭之下,这丘岭并不十分耸峻,更谈不上雄伟,只是静静而平庸的伏在那里,像是一只衰老的野兽。
岭上林木幽幽,茂密苍邃,隐隐可见飞檐一角,绿瓦数片,寒山重停了马,向前路凝注了一会,又转朝山上打量了片刻,他心中正在考虑着是否应该继续赶路,因为,寒山重知道最近的一处宿头也在百里之外,他这几天来,实在奔劳得够苦了,想了一阵,他还是决定到这丘岭上寻个地方住一夜,看那林中露出的飞搪绿瓦,昭,好象还是一所庙宇呢。
离开大道,他策马行向一条窄狭但却十分平坦的小路,这条小路,正婉蜒曲折而上,可能还是直通到那岭上庙宇门前哩。
他玻ё叛郏粤档淖⑹幼琶览龅幕苹杈吧忽爸校硐兼毯欤ㄔ诖蟮氐拿恳晃锾迳希袷且黄ㄆ难R痪渚渖钋械氖难裕粤苟嘌蓿排ㄖ氐囊钟簦凶盼蘅杀饶獾闹琳妫飧惺埽铄涠劣馈
马儿缓缓的踱着步,他腕上的铃串儿轻轻摇晃,在这寂寞的黄昏,安静的林荫山道上,更有着一丝儿弹拭不去的超脱之思。
长长的,舒适的喂了一声,寒山重被这份眼前的静美所迷惑了,他瞧着夕阳,望着云天深处的绚丽晚霞,将自己的心灵完全隔入其中……
忽然……
一阵清脆的,不缓不徐的马蹄声响自身后,渐来渐近,寒山重像被人在一个幽雅迷人的梦中骤然浇了一盆冷水,依然醒悟,却又极不愉快的挑了挑眉,他懒得回头去看看这位煞风景的骑士是谁,或者,他已在心中开始憎恶这个人了。
他依旧将缰绳绕在手指头上,旁若无人的继续行去,后面的蹄声,已仿佛加快了一点,迅速来到他的侧旁。
仍然没有理睬,寒山重还是照样玻ё叛墼谛郎驼庥牧窒ρ舻拿谰埃员叩穆矶惨簧幌斓母耸覆剑街赜行┎荒头车男北煲谎酃ィ谥醒岫竦牡溃骸拔梗贩缇暗呐笥眩阕詈迷兜阕摺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下面的词句儿已蓦地噎了回去,眼睛好象被一道强烈的亮光慑住了一样大睁着,天啊,在旁边,在那乘白马背上的人,该是如何一个美得怕人,美得像魔鬼一样的女子啊!她的浓黑的长发像瀑布般自然的泻披肩头,两只水汪汪的,勾魂夺魄的大眼睛往上挑着,如白玉雕成的挺直鼻子下,配着一张微红而小巧的嘴巴,微翘的嘴角上,那么俏生生的有着一颗美人痣,身段窃宛炯娜极了,皮肤白腻如羊脂玉,毫无一丝儿理疵,上天造人之际,大约是把最美最好的条件都堆砌到她一个人身上去了,这少女静静的骑在马上,静静的睇视着寒山重,那股美艳,那股韵味,虽未饮酒,也足以令人沉醉了。
寒山重有点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般美丽的女人,他揉了揉眼,再仔细的打量了一阵,长长的吐了口气,像是被对方这份超俗的美所压制了一样,有点滞重的再喘了口气。
那少女有趣的看着他,悄悄的,语如魂梦中的低唤:“为什么叹息?因为我太庸俗,破坏了这幽美的气氛吗?”
寒山重平素的洒脱,这时不知道一下子跑到哪儿去了,他有些期期艾艾的苦笑了一下,脸孔竟热烘烘的道:“不,因为,因为在下觉得,上天造人实在不公……”
那少女美极了的一笑,嘴角的美人痣微微一动,她斜着头,俏皮的道:“为什么?”
“为什么?”寒山重不自觉的重复了一句,又忙道:“因为,好象这世上,所有的美全叫你一个人给占去了,分明老天爷在塑造你的时候,是特别偏心,特别下了一番功夫……”
美丽的姑娘迷人的在脸上漾起一丝倩笑,轻轻的道:“你这人真有意思……”
寒山重闭闭眼睛,竭力捕捉回来自己的灵魂儿,抿抿嘴唇道:“你的名字?”
少女有些惊异的睁大了那双足以令千万男人甘心为她去死的美丽眼睛,俏皮的道:“你的礼貌真差,自我有记忆以来,还记不起有谁敢这样问过我的名字……”
寒山重玩世不恭的磊落劲儿又回来了,他笑了笑,道:“因为他们对你有所企图,在下却不然。”
少女银铃似的笑道:“你敢确定吗?”
寒山重自己也问了问自己这一句,然后,他肯定的傲然道:“不错。”
女孩子似笑非笑的瞅着他,这股媚劲,实在使寒山重很不好受。他甩甩头,又加强语气道:“假如你不愿讲,在下也不愿再问。”
少女似是叹息的喂了一声,轻轻的道:“好吧,我叫梦忆柔。”
寒山重玻ё叛郏偷偷哪剜骸懊我淙帷我淙帷饷终婷馈我淙帷
美丽的姑娘笑了起来,俏细的道:“够了吧?”
寒山重依然惊醒,掩饰的道:“啊,这名字真美,也只有这么美的名字才配得上你,现在,梦姑娘,芳驾欲往何处?”
梦忆柔轻轻咬了一下唇儿,道:“我错过了宿头,想到达岭上找个地方借住一晚,我在下面好象看到那林中有一角屋檐露出……”
哧哧笑了笑,寒山重道:“可能不太方便,那大约是个和尚庙呢……”
梦忆柔怔了一怔,微愠的瞥了寒山重一眼道:“说不定也是个尼庵……你,你这样笑我不喜欢,有点邪……”
寒山重一拂衣,淡淡的道:“喜不喜欢随你,在下从不强求他人的观感,梦姑娘,可愿意让在下护送一程?”
梦忆柔忽而婿然一笑,娇媚的道:“你很有趣,而且,生得极英俊……”
寒山重伸手接过梦忆柔坐骑的缰绳,缓缓上岭,一边微笑道:“这种赞誉,在下听得太多,就像姑娘也听过别人的称赞太多一样,所不同者,女人的美是本钱,而男人的俊,昭,只是点缀罢了。”
两条马轻缓的扬着蹄,梦忆柔大眼睛一转,道:“对了,你的名字呢?”
寒山重笑着看看她,随随便便的道:“寒山重。”
这三个字,像有着无比巨大的力量,震得这位美丽的姑娘心腔一跳,寒山重笑道:“怎么了?是因为在下的名字太冷?”
梦忆柔紧紧的盯着他,好半晌,才道:“闪星魂铃就是你呀?我一直以为这人一定满脸横肉,凶狠暴戾,而且,年纪也不会太小呢……”
寒山重叹口气道:“这是我在一天里面两次听见这种评语了,梦姑娘,为什么我就会是满脸横肉,凶狠暴戾,而且,一定要年纪很大呢!”
梦忆柔巧倩的笑笑道:“因为,闪星魂铃是个江湖上出了名的心黑手辣之徒,众所周知的煞手,他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成名了……”
寒山重无可奈何的道:“在下今年二十五岁,确实说,还要再有三个月才满二十五岁,在下在十四岁起就在武林中打滚,如何成名在下也不敢断言,在下出道时的环境十分恶劣,由于情势所然,很多人欲要在下生命,进一步说,在下若是双手沾血,实是万不得已,因为,在下若不杀人,人即杀我,人若逼我走绝,我焉能束手就戮?在下自问从未滥杀无辜,更未白流任何人的一滴血,纵使在刀山剑林,刃头舔舔血的日子里,也必每夜深省,扪心自问,严审自己是否曾做错事,是否有过不当……”
他说到这里,哑然失笑。道:“萍水相逢,贸作深言,只因一时感触,梦姑娘心巧神慧,当不笑我失慎。”
梦亿柔方才一直专注的听着,这时急忙摇头道:“寒……寒侠士不要客气,我一直在注意倾听着,一点也不觉得你言有失慎之处,真的,我很感激你未将我视为陌路之人,肯告诉我这些话,现在,我想,江湖上一定是传错了话了,一般人往往见着表面,而不去追寻事情的真伪根源……”
寒山重洒脱的一笑道:“只要在下问心无愧,背后闲言且任它去……”
他目光一瞥,又笑道:“梦姑娘,看情形,今夜姑娘宿处颇成问题了。”
原来,二人一路轻谈,不觉已到了丘岭之上,这条窄狭山路的尽头,尽头上,古松森然,在饶有古趣的枝丫盘结下,一座小小的庙宇静静耸立,这座庙宇的楣上,有着三个金色篆字:“小空寺”。
和尚庙,是留不得女施主的,这是三岁小孩也知道的事,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焉会不知?她失望的瞧着这所庙宇,低低的道:“糟了,今夜住在哪里呢?我总不能露天而宿,更不能生了翅膀飞回五台山啊!”
五台山?寒山重惊异的回头望向她,庙宇忽然已轻轻启开,一个瘦骨嶙峋,面如骷髅般骇人的老和尚,像幽灵似的飘飘而出。
星魂……七、苦僧魅影 玉轴藏迷
七、苦僧魅影 玉轴藏迷
一片淡淡的疑惑在寒山重脑子里闪了闪,他顾不得再去仔细回味梦忆柔那句话里的意思,目光转向庙里出来的怪和尚。
这和尚年纪应该很大了,面孔上皱纹重叠,两只眼睛深陷,骨颧高耸,小小的扁鼻子几乎只剩下了两个窟窿,嘴唇干瘪,一眼瞧去,实在像极了一具包着皮肉的骷髅,予人一种十分阴森的感觉。
梦忆柔平静的望着和尚,她的胆子好象很大,一点也看不出有惊惧的模样,寒山重想了一想,双手抱拳道:“大师请了。”
老和尚摆动着身上那袭灰色的僧袍,双手合十,垂着眼帘,语声低沉的道:“施主请了。”
寒山重轻轻下马,庄重的道:“在下寒山重,因心急赶路、错过宿头,原欲征得大师允许,借宝寺暂渡一宿,奈何逢遇这位姑娘,宝寺恐不便留住女客,在下若任由这位姑娘独自露宿郊野,又不放心,是而只好打消人寺借宿之念,劳及大师闻息启门相询,倒是好生不安。”
梦忆柔似乎料不到寒山重一开口消了独自借宿之意,她又向寒山重盈盈一笑,这一笑的韵味十分耐人寻味,里面好象还包含了一丝傲然与得意,仿佛,在这一笑里,表明了她千娇百媚的迷人力量是没有一个男儿可以抗拒似的。
怪和尚一听到寒山重自报姓名,已微微怔了一下,但却是极为含蓄的,极不易察觉的,他稀疏的黄眉蠕动着,那半圆的眸子倏睁又闭,仍然安详的道:“出家之人,本是为天下众生行方便,但纵使灵台澄静,心无点尘,却也不好违件佛门的规矩,施主当然明白,老僧亦不多饶舌了。”
在怪和尚的双目开合之间,寒山重尖锐的视线已体察出这位佛门弟子那双瞳仁里所含蕴的完足神光,他淡淡一笑,道:“在下冒昧,敢问大师法号?”
怪和尚沉穆的宣了一声佛号,道:“老憎无缘。”
寒山重嘴角勾出一抹微笑,道:“流水浮萍镜里花,梦中罗裳雾中烟……”
老和尚瞥瞥了寒山重,静静的道:“俱是成空,俱是无缘。”
寒山重洒然一笑,道:“无缘大师虽然隐身佛门,但二十年前之红尘往事,仍为武林中人所津津乐道,而大师于空门中自号‘苦僧’,声威亦自慑人呢。”
无缘大师多皱的面孔起了一丝湛然而怪异的光彩、但仅仅一掠即逝,他仍然古井不波的道:“施主谬誉了,出家人四大皆空,无人无我,去者去矣,恍如前生一梦,施主年轻名盛,却正该有一番作为,莫似老僧,视功名利禄醇酒美人如镜里之花,雾中之烟才是。”寒山重长揖为礼,含笑道:“打扰大师清修,极感歉疚,大师明理悟道,自较在下深知处世三昧,在下不再相烦,且容此别。”
无缘大师仔细向寒山重看了一阵,微微点头,道:“江湖中云及施主有诗:沉霭古道雨霏霏,遥闻魂铃愁百回,此言或者有误,施主本性并非暴庆之徒,老僧看来,倒是颇有可取之处。”
他又古怪的向梦忆柔看了一眼嘴里低喃:“桃花如面,却具痴诚之心,少见,少见……”
说着。双手合十顶礼,缓缓转身步人庙内去了。
梦亿柔望着无缘大师身形隐入门内,始嫣然一笑道:“这位大和尚好象极精佛理,说话之间,含有不少禅机呢?”
寒山重舔舔嘴唇,道:“玄虚,玄虚,无缘大师昔年在武林中也是一把响当当的好手,只为了他的爱妻遭到横死,报仇之后,心灰意冷而遁身佛门,说来,也是一位至情中人呢。”
梦忆柔向左右看了看,这时,夕阳下山暮云四合,周遭的光线已渐渐黯然淡下来,她低低的道:“谢你肯伴着我,要不,一个人露宿荒野,可真有点害怕……”
寒山重牵着两匹马的缰绳,缓步行向岭下,闻言露齿一晒,道:“老实说,你实在美绝了,令在下目不忍释,心不旁鸷。”梦忆柔银铃似的笑道:“这种话儿,在你口里说出来十分流利,寒大侠,你一共对多少女孩子说过哪?”
揉揉面孔,寒山重缓缓道:“梦姑娘,你一共听过多少次了?”
梦忆柔抚媚之极的瞧着寒山重,低俏的道:“我听得记不清,听得厌烦了,但是,现在由你口中说出,却好象另外有着一股味道。”
寒山重豁然大笑,道:“梦姑娘,在下骨头轻了一半,大有飘飘欲仙之感了。”
他的笑声十分宏烈,与眼前的措施气氛非常不调和,于是,梦亿柔似乎有些愠怒了,冷冷的白了寒山重一眼,没有作声。
寒山重止住了笑,有趣的瞅着梦忆柔,半晌,他叹了口气:“你真美,尤其在你含嗔的时候,梦姑娘。使你这样美的人生气,实在是一种罪恶,原谅在下放浪惯了,言行之间难免有时失慎……”
梦忆柔沉默了,没有回答,马蹄的声音缓慢而清脆的敲在地上,在林间回荡,在暮色中缭绕,气氛显得特别静寂,难耐的静寂。
望着梦忆柔低垂的眼帘,那弯长绒密的睫毛,在无形中,她的艳丽已仿佛凝成了一个可以抓着,可以抚摸的有质之美,是如此温柔,如此含蓄,又如此令人窒息。
寒山重徐徐的吸了口气,轻轻的道:“别生气,算在下不对就是了。”
梦亿柔抬起眼来,如波的眸子流动着,一丝微笑隐隐浮上她的唇角,似有似无的哼了一声,她平静的道:“我就是要听你这句话,寒山重,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我面前会不低头,而你,大名鼎鼎的闪星魂铃,也没有例外。”
寒山重摹然凝注着她,双目精光如金蛇电烁,一闪即逝,半晌,他挑挑眉梢,哧哧笑道:“昭?或者,你是对的,但是,美人儿,在你没有了解寒山重之前,可干万不要怀有太大的自信啊?”
梦忆柔轻轻的笑了一声,道:“寒大侠,我会记住。”
寒山重抿着唇,将马儿牵到路旁一棵大松树之下,松枝婢婶如盖,地上有着一片如菌的绿草,他将马儿放了,梦忆柔文静的下了磴,姿态美极的斜坐到草地上。
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寒山重平和的道:“这地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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