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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给本山贼更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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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竞傥笑了笑:“药材已经备好了,前几日啸川送了些珍贵药材回来,我便亲自挑了些解忧公主可能用得上的……”
上清突然转过身,面上微露喜色:“啸川回来过?”
“他本人未到,只是托人把药材送回来了。”
上清有些失落地颓下肩,庞竞傥毫无察觉地继续道:“这些年,老太爷的病全靠他在外四处寻药,真是难为我这弟弟了。不过他还一起捎来书信,说是过几日可能要回京。”
上清心头一振,不觉笑出,随后急忙背过身掩饰:“你让人备马车吧,我也很是担心解忧公主的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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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山间溪塘,映着碧云天,青翠山,还倒映着一个不断拍打自己脸颊的女人。
“醒过来!醒过来,我是在做梦!我在做梦……”
可打了半天,非但越来越清醒,还彻底认清了眼前这张脸。
其实从昨晚开始,落嫣就觉得自己的嗓音变了,当时只以为是重生之后的魂魄没有完全归位,没想到根本就是因为她已经不是解忧公主落嫣了,她现在的容貌分明就是缪兰夕的!
那个陌生男人将她带到了这处山间水塘,让她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是谁。初时,落嫣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可左看右看再怎么看,抽了自己十几个嘴巴子,那倒影也变不成她解忧公主的模样,伸出手脚看看,也全然不是自己的了。
落嫣欲哭无泪了,大仙啊,你既然让我死而复生,为何还要调换我和缪兰夕的魂魄?
“我是缪兰夕?”落嫣反问,哭笑不得。
“对。小兰草,你终于恢复正常了。”面前的男人长长舒了口气。
“那你是谁?”落嫣抬头怔怔望他。
“我?”男人挥手将周围山川一扫,哈哈笑道,“我就是这五峰十八寨的寨主。”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暧昧地望着落嫣挤眼笑了笑,“还有就是你小兰草的官人。”
“别叫我小兰草!我是解忧公主秦落嫣!”落嫣恼怨地纠正,虽然面貌已经是别人的了,可做主的魂魄还是自己的,她才不愿被人当做那个抢了她男人的缪兰夕。
“好好好,不叫你小兰草了,别生气嘛~娘子脾气可真大……”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落嫣将那双随意揽上她肩膀的手甩开,厌嫌地拍了拍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
“我叫戎玄。戎马生涯的戎,玄机妙算的玄。”这次男人回答得很干脆,还带着一股子自豪劲儿。
落嫣撇嘴,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自大的男人!不过是个草莽山贼罢了,压根就没见过什么世面。话说,难道她解忧公主就要披着缪兰夕这张皮,然后跟这个山贼过一辈子?落嫣发觉这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问题。
四面都是莽莽青山,下山的小路极其崎岖,落嫣趁那个叫戎玄的山贼不注意,尝试着跑了几次,可每次不过百步均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她跑进密林,被枯藤缠住脚踝,误以为被蛇缠住,大惊失色地直叫喊救命。戎玄笑嘻嘻从旁边灌木丛里跳出来,将那藤子砍断,一副你可以再跑,我就在附近随时搭救的表情。
第二次,落嫣跑迷了方向,面对无路的百尺断崖欲哭无泪。戎玄长叹一声,从身后的小道上来,热心而及时地将她引回了正道。
第三次,落嫣在前头跑,戎玄在后满意点头:“对,娘子这次的方向对了,山寨就在那里!”
……
所以,当山寨的弟兄们老远见他二人从山上下来,欢闹着跑到路边迎接时,落嫣的脸比擦了锅底还黑。
一人问:“寨主,春宵一夜值千金,昨晚过得怎么样?”
另一人接茬:“那还用问,寨主带着新娘子跑到个没人的地方,不就为了风流快活……”
落嫣的脸更黑了,于这黑里又透了些许红,她厌嫌地捂住耳朵,不想听这些粗鄙话语,兀自往山寨大门走去。
戎玄见她走得甚急,到了寨门口却停住脚步,心知她是不知道该往那里走了,忍不住笑了。
果然,她悻悻停下脚步后,就转过身来看他,见他在笑,一瞪眼凶悍问道:“姓戎的,我住哪儿?”
“戎某这就来给娘子引路。”戎玄笑着上前,故意伸手去牵落嫣的手,见她冷着脸再次甩开,更觉有趣。
这山寨建在山顶,三面悬崖,一面是草木茂盛的缓坡,地形险要,不过倒是个俯瞰风景的佳地。山寨的屋子都就地取材,用山木所建,整整齐齐盖成数排。
落嫣跟着戎玄一路往前走去,寨子里的弟兄都很有礼地跟他们打招呼,她发现戎玄虽和手下们相处随意,倒也还是很有权威。
戎玄没有带落嫣回房,而是很体贴地先招呼她去吃饭,毕竟玩了一早上你跑我追的游戏,不累也饿了。
山寨的饭食没有想象中糟糕,除了些家常菜、煮好的大块肉,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照戎玄的说法,这可是从山下一大户人家打劫来的上好香米。
本是好好的米饭,知道是打劫来的,落嫣吃起来就不觉那么香了,一是更不耻山贼,二是哀叹自己吃了这赃粮,倒像是成了山贼一员。
饭后,戎玄带着落嫣走到崖顶边上最高处的一座木屋,落嫣望着屋门上贴着的喜字,反应过来,这就是昨晚的那间新房了,戎玄手下办事速度还是较为靠谱,门居然已修好。
落嫣不想再穿身上这丑巴巴的嫁衣,可屋里的衣柜就两件衣服,还都是缪兰夕的,于是落嫣站在衣柜前万分纠结起来。
戎玄看穿她所想,笑得甚是得意,即刻让人抬了个箱子上来,满满一箱都是衣服,只不过全是红色。各种红,胭脂红、茜红、桃红、海棠红、石榴红……
落嫣扶额长叹:“果真是山贼,品味欠缺,眼光毒到。”
戎玄却惊诧道:“怎么?女子不都喜欢红色吗?”
落嫣再次无语,这山贼除了长得还看得过去,其余实在是……无以言表的糟糕。
堂堂一个公主,岂能在此破屋之中,和一个无才无德五品味的□山贼长相厮守?
于是,新婚之夜后的第二天,落嫣凭着压寨夫人的面子,从寨子里缝纫最好的牛二兄弟手上骗了把刀,想趁月黑风高之时了断戎玄的命根,让他不进寺院实是和尚。
牛二表面上装作相信夫人是要自己裁旧衣服,一转身就把夫人要了把刀这事禀报寨主,顺便提醒戎玄多加小心。
戎玄闻后却欣喜非常,跃跃欲试:“看来娘子晚上准备了有趣节目。”
夜晚的房间,危机四伏。落嫣眼闪利光,持利器躲于暗处。可戎玄早有防备,外加身手矫健,堪堪躲过了那致命一刀。
屋内,刀光剑影,两人一夜吵闹。屋外,在牛二号召下前来观战的众人在门窗边俯腰贴脑,兴奋听房,却始终没听到感兴趣的部分,于是最后,屋里屋外皆累倒。
新婚第三夜,落嫣采取迂回战术,既明斗不过,就毁其战地。是夜,戎玄刚往床上一躺,就听啪嚓几声脆响,床腿断裂,随即顺着倾斜的床板摔于地上。旁边站着一脸无辜背后却笑得幸灾乐祸的女人。
戎玄着实想将她扑倒吞吃入腹,可又觉得这游戏有趣得很,不如看她还有什么花招,反正已经煮熟的鸭子,还怕再还会飞了不成?
几招不成后,落嫣开始思索战术上的问题。
最好使的追风掌不管用了,断其后路又断不彻底。山贼虽是没有再碰自己,可确实不是什么好货色。贼窝凶险,不能久留,眼下之计还是走为上计。
既然硬碰硬收拾不了,那就换个策略。
来到山贼窝的第四日,落嫣热情邀请山贼共进午餐。
☆、4神仙不负责
山贼死性不改,一进门便笑嘻嘻将落嫣揽进怀中香了一口。
落嫣好容易酝酿的温柔瞬间化作怒火,张口便要咬,谁知这次山贼学聪明了,只蜻蜓点水般一吻就急忙撤开,得意地耸动眉头挑逗落嫣。
落嫣咬牙愤愤道:“我要去官府去告你□掳掠良家妇女!”
戎玄哈哈大笑:“我要怕官府,就不做山贼了。娘子,你把相公我想得太没胆了!再说你现在是我名正言顺的压寨夫人,告发了我,你可要连坐的。”
落嫣觉得再放任自己气下去,她就要被这个男人活活气死了,索性闭了眼不看那张笑嘻嘻的无赖嘴脸,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怒不要怒,现在这身子是缪兰夕的,就算是被他占得了,也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戎玄见怀里的人没了反应,只平静地闭着眼,不怒不骂,倒有些惊奇了。平静时候的她,他不是没有好好看过。新婚之夜后的第二日清晨,他早就醒了,见她依在怀里睡得香,还一个劲儿贪暖地往他怀里钻,就没敢动,只仔细端详着她的睡颜。
不过那时的她,和现在还真不一样,那会儿她正睡得流口水,傻乎乎的。这会儿她闭着眼,长睫轻扇,细腻的皮肤白皙光洁,红唇微抿,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蛊惑。
戎玄刚要低头凑下去,落嫣猛然睁开了眼:“我饿了!”
两人离得太近,大眼瞪小眼,一时有些尴尬。
戎玄不愧是脸皮厚比城墙,不但未将吻收回,反而咧嘴一笑,大大方方亲上落嫣脸颊。
落嫣心底又是一阵恶心,挤出个温柔笑意将他推离些,娇滴滴道:“相公,我想通了。既然我们都已经成亲了,行了周公之礼,我就该好好跟你过日子。只不过,我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子,总得了解了解相公不是?”
戎玄点头,笑得暧昧:“娘子想怎么了解?”
落嫣咬牙暗骂:色中饿鬼,下流无耻!但面上依旧堆笑,扭捏地将头撇开:“相公想哪里去了?我是想,吃过饭,你领我好好逛逛这五峰十八寨。真的有十八个山寨吗?真是那样,那相公可真是了不得了!都说京城里的御林军统领厉害,我看,还不如相公了。”
戎玄心知这夸耀一半是假,但还是极为受用,满口答应了落嫣的要求。
这是一顿极其艰难的午饭,落嫣好话说尽,嘴角都快笑抽了。好在戎玄倒也说话算话,饭后就招呼弟兄们抬来架滑竿,说要带着新夫人出去转转。
“新夫人”三个字听得落嫣一阵发怵,敢情山贼风流惯了,还有过旧夫人,是过段时间就要换个夫人的。这滑竿,还不知道多少女人坐过了……
这么想着,坐在滑竿上的落嫣老实了许多。
下山的路错综复杂,藤草丛生,树木茂盛,戎玄像是遵循什么布阵般,左突右拐,搞不清到底要往哪个方向走。
落嫣揣着颗战战兢兢的小心肝坐在滑竿上,一面仔细记着路上的标志,一面想着怎么寻机会逃跑。可记一会儿就疲了,且不说这里四处都是苍茫大山,不见城镇的影子,就说这长得差不多的树,如何辨得清下山的路。
一路上,戎玄跟落嫣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山寨。
四周的茫茫山川统称大屏山,里面真有十八个山寨,这些山寨面向不同的方向,基本上都可以寻到相近的城镇,各自营生。
山贼老巢名叫桃笑寨,如另外十七个山寨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但离一个叫青龙寨的山寨是最近的,戎玄正是要待落嫣去那里巡查一番。
落嫣好奇追问桃笑寨之名的来源。
戎玄却有几分伤感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落嫣对此甚是嗤之以鼻,一个山贼还卖弄什么风雅?莫要污了他人的千古名句。
戎玄似乎被这句诗的忧伤感染,半晌没说话,直到来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前。
“娘子,你看,前面就是天女峰。绕过天女峰,就到我的青龙寨了。”
落嫣本是无聊地用手指叩着竹竿,听闻此言蹭一下坐直了:“天女峰?是有仙女下凡还是说离神仙住的地方比较近?”
戎玄一时没忍住,大笑起来,自己果真娶了个傻妞,一个名字而已,她还真计较上了。抬滑竿的两个山贼喽啰也哈哈笑出声。
落嫣瞪了一眼这三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戎玄眯眼望向滑竿上坐的女子,笑道:“娘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说不定那里还真有过神仙下凡。”
戎玄随口的一句话,落嫣又激动了,拍着滑竿直嚷嚷:“那我们爬上去看看!”
也不知道是因落嫣的动作还是话语,抬滑竿小喽啰的手不约而同抖了抖,然后将目光投向寨主。
戎玄微微吃了一惊,摆手随意道:“那山上不去。”
落嫣不解:“为什么上不去?你的桃笑寨在悬崖边上,你们都上得去!”
戎玄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不再理会落嫣。
落嫣心里一阵窝火,本公主好好跟你说话,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正要凶他几句,突然想起山贼说的“新夫人”,就退怯了。
更何况,今日午饭时的一试,证明以柔克刚果然是好用的,尤其是面对一个见识短浅到认为女子就该穿红衣的土山贼时。
戎玄在前面走着,忽而听得背后传来抽抽嗒嗒的哭声,回头瞟了一眼,还真见那女子在抹眼泪。
“这好好的,怎么又哭上了?那山上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人家就是想爬山嘛~”落嫣眨巴着眼睛,软着声音道。
“非得爬山做什么?”戎玄被她颤颤的声音戳得浑身一酥。
“我……我想成仙!我幼时,曾有一个得道高僧给我看过相,说我将来是要位列仙班的,但每月的月圆之夜,定要在高山上烧香跪拜,这样死了以后就可以成仙了。十多年来我月月如此,绝对不能漏了今夜!”
戎玄翻白眼望了望蓝天,掐指一算:“娘子,今晚初一,没月亮……”
落嫣蛮横道:“我不管,反正不能错过今晚!我告诉你,你要是耽误了我成仙,将来我变恶鬼缠着你!反过来我要是位列仙班了,说不定高兴了还点化点化你。”
落嫣头一次知道自己除了凶悍,还有胡编乱造的本事。
位列仙班?戎玄嘴角抽了抽,他自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但一想还是哄哄她的好,便柔声道:“娘子勿怪,不是相公我不带你上去。实在是因为那是座蛇山,毒蛇无数。如果娘子想求神拜佛,不如我们去我青龙寨的青龙山,我设香坛与娘子供奉。”
他这声音又让抬滑竿的小喽啰抖了两抖,这夫妻俩真是腻歪得紧了。
寨主大驾光临,青龙寨杀鸡宰羊热闹了一番,戎玄和众人畅快喝酒,落嫣只草草吃了点东西,就跑到了青龙山的山顶。那里戎玄已经让人布置好了,八仙桌上摆放着一个青烟袅袅的香炉,还有几盘果品。
落嫣怨怪大仙将自己和缪兰夕的魂魄搞错,要照往日脾气,少不了一顿责骂,但解铃还须系铃人,想想还应好言好语求着那神仙才是,便老老实实持香跪下去。
“大仙大仙快显灵,搞错的魂魄要归位,我不是缪兰夕,我是解忧公主秦落嫣啊,求求你赶紧把我们的魂魄换回来……”
落嫣虔诚无比地默念数遍,却依旧无果,遂急了,干脆站起来冲天大喊:“大仙!你躲起来算怎么回事?你一个神仙,可要敢做敢当啊!赶紧把我变回解忧公主,我这辈子天天烧香感谢你……”
可直到她喊得口干舌燥,声嘶力竭,还是连半个神仙的影子都没见着。
落嫣前思后想,记起魂魄弄错的那天,仙子似乎说了一句让她们二人反省之类的话。
落嫣一时顿悟了,急伏低做小道:“哦,大仙呀,你该不会是惩罚我派人把缪兰夕送走吧?是了是了,这事是我不对。不过我也没想害她呀,明明是让她嫁到张家的了,谁知道怎会流落到山贼窝。你放心,等我回了皇宫,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端了这个为害一方的山贼窝!”
最后一句话,落嫣说得正气昂然、气壮山河,一副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模样。
“娘子要端了哪个山贼窝啊?”
“啊!”落嫣尖叫着将香火扔开,一屁股坐了到地上。她本正全神贯注地祈祷,冷不防冒出这么个声音,吓得不轻。
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靠近,落嫣慢慢移动脖颈转回去一看,只见戎玄拎着个酒罐子正一步一晃地踉跄走来。
山风吹过,香火的红光忽明忽灭。
落嫣不意被听到实话,又看不清戎玄的表情,心扑通扑通跳得得厉害,暗想这山贼的前几任夫人会不是是被他灭口的,这么一想,浑身直哆嗦,就差小腿弹琵琶了。
待戎玄靠近,落嫣才瞅清他的模样,迷离目光,放浪笑容,浑身散发着浓浓酒味。
不过是个醉鬼,落嫣的心安下几分:“端什么山贼窝?相公听错了,我说的是端盘山羊肉给相公佐酒。来来来,相公再多喝点。”落嫣说着站起来,把着戎玄的手将酒壶递到他嘴边。
戎玄眸子里精光一闪,笑得狡黠:“嘿嘿……娘子,你想灌醉我?”
落嫣一愣,侧过身捏了鼻子嗲声道:“怎么会?我是想看看相公的酒量。相公如果今晚能不醉,我就像洞房那晚一样伺候你!”
落嫣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无羞无耻了,要是宫里那些嬷嬷听到从她口中说出这些孟浪言语,想必是会昏死过去的。
戎玄眼睛里多了些暧昧的光芒,柔声道:“娘子说真的?”
落嫣娇羞地一捂脸,忸怩道:“真的~”
戎玄手臂一振,果真抬起来酒壶猛灌。落嫣从指缝间看见他一张脸埋在酒罐口,暗呼好机会,火速抓起供桌上的香炉就往戎玄脑袋上招呼。
不料香炉实在不轻,才举至一半,落嫣的胳膊就没了劲儿,于是香炉不偏不倚砸上了戎玄后背。
戎玄一口酒雾喷出,就直愣愣扑倒在地,手中的酒罐骨碌碌滚到供桌脚。
突然很安静,空气中除了山风的声音就只有虫鸣。
落嫣提心吊胆地放下香炉,尝试着用脚尖碰了碰戎玄,见他没有反应便又加重点力度,最后狠狠踢上一脚:“便宜你了,死山贼!”说完头也不回往山下跑去。
既然大仙指望不上,就只能自己开溜了。落嫣一面埋怨着那不负责任的神仙,一面感慨人生多变。
青龙山下有个青龙镇,这些都是白日来时路上戎玄告诉她的。此番,落嫣正是奔那里而去。只要找到那县衙亮明身份,就能回京去,等回了京,还怕她这个正牌解忧公主治不了那个冒牌货?
落嫣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去,踩断草木无数,更惊起歇息的鸟兽几拨。她所不知道的是,暗夜之中,也有十余骑人马正飞奔赶往青龙镇。
为首之人身着戎装,腰佩利剑,其面庞坚毅,锐利目光直视前方,一刻不停地催马前行,似有十万火急之事。
急促的马蹄声渗入沉沉黑夜,引得路过村庄一阵此起彼伏的犬吠。
落嫣也猜不到,明日她将与这为首的男子有怎样的会面。
☆、5就是捉弄你
这个夜晚,注定是许多人都无眠的,除了在山间瞎跑乱绊的落嫣和那队骑马的军士,还有梁国京城的一众人。
梁国京城,解忧公主府。
夜已深,一间屋子却灯火通明,外头守着的宫娥和内侍个个眉头紧锁,屋里不时传来隐隐低泣和叹息。
“爱妃莫哭了,当心伤了身子。嫣儿不会有事的,太医说她是失血过多,好生调养些时日便会醒过来的。”皇帝低声安慰坐于床边抽泣的娄贵妃。
“她都昏迷四五日了,每日就喝点稀粥渡命,你看瘦成这般模样,我只……恨不能替她受着……”娄贵妃只生有这么一个女儿,用丝帕抹着眼泪抽抽搭搭。
锦榻上的女子静静阖眼躺着,清秀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额上染血的绷带触目惊心。
皇帝既心疼女儿,又怜惜爱妃,恼怒之下又找不到发泄之处,床前来回来打了几个转,瞥见驸马徐安垂首立于角落里,怒上心头便指着他骂道:“大胆徐安,谋害公主,罪责之大死有余辜!朕把女儿嫁给你,岂是让你害她?来人!”
“皇上不可!”娄贵妃一惊,扔了拭泪的丝帕,拽住皇帝衣袖,“万万不可啊,你忘了嫣儿的请求了?”
世人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又怎知皇帝的女儿难嫁好。
且不说前朝如何,单看看先帝的几位公主——落嫣的那几个姑姑,不是被夫家连累处死,就是早逝。小姑姑本是最令人羡慕的一个,嫁了心仪之人,可其夫因一时不检点犯了军纪,被依律处斩,她也郁郁一生,孤苦终老。
落嫣虽平日玩闹,但绝非糊涂之人。她在大婚之前,就曾跪在父皇面前正儿八经地恳求:如果将来徐安犯了什么过错,希望皇帝网开一面饶他一命,因为她欠了徐安一份情。
皇帝想起女儿当日的话语,有些恍惚,不知她是早料到有今日,还是徐安这小子命大。
皇帝一声叹息,握住了娄贵妃的手:“罢了,朕就成全玉儿的心愿。”又回头看向徐安,“徐安,你记住,你的命是公主给的!好好照顾公主,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徐氏满门一个都别想活!”
徐安心惊胆颤地跪在地上低头称是,叫苦不迭。落嫣昏迷的这四日,他一刻都未曾闭过眼。他何尝不希望落嫣赶紧醒过来!如今,他全家人的性命、缪兰夕的下落,全都握在了昏迷的公主手中。
众人守着昏迷的公主,怀着不同的期望,岂知这不过是具躯壳,落嫣的魂魄早落到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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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来了,花木上的露珠晶亮闪烁。
落嫣垂头丧气地踉跄走着,脚下湿透的绣鞋沾染泥泞,裙角也被露水打湿,走了一夜疲倦不堪的她却不敢停。从小到大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最坏的消息是她根本就找不到出山的路。
明明看见镇子就在山脚,可下得山来,却来来回回都是在山谷里打转。
腿脚没了力气,肚子也叫唤起来,落嫣悔得肠子都青了,昨晚怎么就不知道从供桌上夹带点吃的,反正那神仙也不照看她。
突然,后背被一个硬硬的圆东西砸中。落嫣吓一跳,惊叫回头,见是一只毛色金黄的小猴蹲在树上,正龇牙咧嘴地望着她。
“你个坏东西!干什么打我?”落嫣瞪眼,听得民间一句俗语说落难凤凰不如鸡,没想到连一只野猴也敢欺负她了。
小猴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不再龇牙咧嘴,无辜地眨巴眼睛。就在落嫣以为它已有所悔悟之时,那猴子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青果,猛地又向落嫣砸来。
落嫣猝不及防,正中脑门。小猴高兴地拍手咧嘴大笑,发出吱吱的叫声。
“你个畜生,竟然敢打本公主!你给我滚下来!”落嫣咬牙切齿地喊道,捡起地上的果子朝小猴回扔过去。
不料那猴子手脚快得很,又一堆青果雨点般砸来。
落嫣躲闪不及,又收拾不过那猴子,被砸得浑身疼痛,一番委屈更上一层,几个回合下来,输给了那猴子,索性坐到地上大哭:“砸吧砸吧!你们这些坏家伙!就知道欺负人!”
这一哭,把被山贼轻薄的委屈也连带着发泄了出来,落嫣愈发哭得起劲,都没留意到什么时候那“果雨”已停了下来。
一只毛绒绒的小爪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落嫣不理,只管大哭。朦胧间听见于地上搬东西的响动。
她偷偷瞄了眼,顿时呆住了。
面前堆摆着四五个熟透的野苹果,映着朝阳红彤彤的煞是好看。苹果旁还站着一只金灿灿的小东西,正是那只小猴。它见落嫣看它,讨好似地吱唤了一声。
落嫣赌气不理,将头撇开,脸上依旧挂着晶亮泪珠。
不一会儿,那只带毛的爪子搭上了她的手腕,将一个圆圆的果子塞到手边。
落嫣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声,她咽了咽口水,小猴大概是以为她嫌一个不够,便将苹果往她怀里一推,又去搬另一个来。
落嫣被小猴搬着苹果上蹿下跳的模样逗乐了,想想自己堂堂一个公主,总不至于跟个畜生计较,便破涕为笑:“好了,本公主原谅你了。”
山里的苹果竟比宫里的还好吃,又甜又脆,果香浓郁。几个下肚后,落嫣顿觉有了力气,一想到这八卦阵似的出山路,又惆怅了。
小猴仿佛知道她的心事,边跳边指着一个方向叫唤,落嫣心下一动,难道这小猴知道出山的路?见落嫣站起来,小猴就跑跳着往前走,每走几步还特意回头看看,等一等她。
山路越走越窄,最后来到一个石洞旁,那洞并不深长,在这头都可以看见另一边的光。小猴刺溜一下就钻了进去,落嫣大喜,琢磨着这条道出去应该就是青龙镇了,也摸索着进了洞。
匍一出洞,只见一片炫目的灿烂阳光,面前仍是苍翠的山谷,洞口立着一棵如盖的绿荫巨树。
落嫣左右寻不见小猴,下意识抬头往树上看,却见一人倚靠在树上笑得极其放浪。
“娘子,早~”他半悬着条腿晃悠,抱拳倚在树干上,嘴里叼着根小野草,桃花眼里满满都是嘲弄的笑意。
落嫣瞪大眼睛,当看清他身边蹿上蹿下的小猴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你们联起手来戏弄我!”
戎玄似笑非笑地望了望落嫣头上被野果砸出的鼓包,侧首问小猴:“你戏弄她了?”
小猴跳着吱吱一番叫,戎玄装模作样地侧首去听,随即大笑起来。
落嫣气鼓鼓地一叉腰,在树下骂道:“你到底想怎样?大色鬼下流胚!我落在你手里算是倒大霉了。世上那么多女人,你随便再去抢一个啊,你不是山贼吗?还有十八个寨,这东南西北随便去处地方抢个漂亮的还不容易?干嘛非赖着我不放!”
戎玄吐出口中草茎,张臂从树上跳下,稳稳站到了落嫣跟前。
落嫣毫不示弱地鼓着腮帮子瞪他。
戎玄挑眉一笑,伸手摸向落嫣额头:“疼不疼?”
落嫣躲开,皱眉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戎玄却笑道:“娘子,不要不理会相公的情意嘛!我们都是人,是人都会痛的。我看着娘子额头上的包尚且知道心疼,你怎么就不关心关系相公我呢?相公昨夜被你砸得腰都快断了,这日后若是不方便行夫妻之事,你说可怎么办?娘子下手之前,怎么也不考虑清楚……”戎玄说着委屈地扶了扶腰。
落嫣的脸登时红透,这山贼真是没羞没耻!居然……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么放浪无耻的话来,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跟他同样无耻的偷听者,这会儿正捂着嘴吱吱偷笑。
落嫣拾起一颗小石子,愤愤朝树上扔去:“都是些无耻之徒!”
戎玄笑得更开心,有意思!这姑娘虽说泼辣刁蛮了些,但红起脸来,还有几分可爱。
落嫣气恼地甩甩手,大步往面前的山谷走去。戎玄在后头喊道:“娘子,可别再往前走了,这山口时常有猎户放置的捕熊笼,小心受伤!”
哪里有什么熊?昨晚上走了一夜,怎么没看到?落嫣只管气呼呼往前走,虽然她也不知道要到何处,只知道似乎是走出绕人的山谷了,青龙镇就在不远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跑不了,戎玄就在后头跟着呢。
野草越来越深,几乎要没过肩膀,草尖带着白绒绒的花,痒痒挠着人脸。
落嫣边走边胡乱拽着那些野草解气,想着自己这公主是越过越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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