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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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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苦决不会平白无故地对范书发如此多的议论,看夕苦神色,提及范书时恨意极深,可见夕苦所言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何况夕苦会在青城山重伤后不久再次在地下山庄出现,这本就于情于理不符,按理夕苦应该想到牧野静风对地下山庄颇为熟悉,很可能会与十大门派的人来此地。
而范书的出现似乎又有些牵强,回想起以前的事,范书似乎就是会莫名其妙地在一些按常理见不到他的地方出现,先前牧野静风对这一切都不甚留意,经夕苦这么一说,他才醒悟过来!
他不由想起了范书夺取霸天城城主之位的过程,想到了曾见过范书用的刀法与“平天六术”中的刀法颇为相同。
而范书是最可能得到“平天刀法”武学经典的人,因为这本武学经典本是在城伯手中!
往事一幕幕地在他脑中闪过,牧野静风心中的疑点越来越多。
他的神情没有逃过夕苦的眼睛,夕苦相信这时候牧野静风此时的心情一定极为复杂!
忽听得敏儿道:“穆大哥,无论范书事实上是一个……一个什么样的人,目前都已无关紧要,即便他会是你的对手,那将是你的下一个对手!”
言下之意,夕苦才是你目前唯一的对手。
敏儿听了夕苦的一番话后,已并非完全不相信夕苦的话,但同时她也知道夕苦老奸巨滑,目前牧野静风已不再是平时的牧野静风,也许不留意间,便被夕苦施以阴谋,与其如此,倒不如先对付夕苦,至于范书之事,既然事已成定局,不如以静待变!
何况夕苦是她的大仇人,也是牧野静风的师门逆徒,更是武林中人皆欲除之而后快的邪恶之人,铲除此人,自是当务之急!
同时她还想到以夕苦的性情,假若他有能力杀了牧野静风,那么他决不会有意与牧野静风说这么多话,由此可见牧野静风与他决战,至少不至于处于不利之境。
这也是敏儿决定鼓励牧野静风不要放过夕苦的原因。
牧野静风经敏儿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心道:无论如何,我与夕苦都有如水火,根本不能并存,既然如此,我自是应该暂且放下范书之事,先将夕苦杀了!
当下他冷声道:“无论如何,我终是要杀你的,此事与范书有没有关,我毫不关心!”顿了顿,又道:“事实上,无论范书有没有害我,我却会在杀了你之后再去杀他,因为我不希望这世上能有人与我相提并论!”
他的神情语气却是那般的傲然绝世,仿佛他便是手操生杀予否大权的死神。
敏儿大吃一惊。
但很快她便明白过来了,她总是把他看作正义心存的穆大哥,而事实上此时他的灵魂中大约是权力欲与杀戮之心。
夕苦也是一惊,随后大笑道:“也好,无论你我二人谁活下来,都应去杀了范书那小子,倘若是你,便代我砍他三刀!”
敏儿忽然淡淡地插了一句,道:“你不是说,无论如何我们再也无法离开这地下山庄了么?”
夕苦神色立变!
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他的目光落在了敏儿身上,再一次强烈地意识到敏儿的武功虽然不高,但对他的威胁却忽视不了。
他在心中道:这小丫头太过精明,我先前没有取她性命,实在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同时又想到了敏儿的“碎月刀”,心道:倘若将这一对全杀了,得到日剑月刀,倒是不小的收获。
他心知因为敏儿之故,牧野静风心中杀意已重新燃起,那么除了生死一战之外,他已别无选择!
这是一种很无奈的选择!
如果不是有敏儿,夕苦相信自己会有更好的脱身之计—一个连范书也不会想到的脱身之计,但现在一切已因为敏儿的精明过人而难以实施了。
想到这一点,对敏儿更添恨意!
牧野静风借着说话之际已凭借“逆天大法”化去自身的大半伤势,内息则更是汹涌澎湃如海!
他顿时信心大增!
内力急贯于臂!
手未动!
剑未动!
但却有剑鸣声响起,其声清新高亢、俨然有傲风之气度!
这无疑是对夕苦的一种挑战!
夕苦在牧野静风的挑战面前又怎会退却?
目光一定,体内真力立即奔走流窜,他的身躯顿时似乎也因此而高大了不少,眼中光芒锐利如刀!
无形之劲气顿时在“真吾厅”内急旋而起!
本就昏谈的灯光此时更显昏黄!
牧野静风缓缓地向前迈了一步。
尽管只迈了一步,但“真吾厅”内的肃杀之气顿时增添无数!
五尺之距,绝杀之距!
对于他们这般绝世高手来说,相距五尺而立,便等于是站在生与死之间。
夕苦竟随之亦迈进一步。
“真吾厅”顿时显得似乎格外地拥挤不堪,此时,任何外人踏足“真吾厅”,都会感觉到极其的不适。
牧野静风已感觉到夕苦强悍无匹的霸然之气笼罩过来,似乎可以摧毁一切!
牧野静风狂野傲气被大大激起,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略翘,露出一丝傲然万物般的淡淡笑意。
他可以迎接一切挑战!
他竟然又向前迈出了一步!
迈得那般从容自信!
此时,两人之间已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精气元神的劲势!
任何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带来的都可能是死亡与血腥!
对他们来说,此时较量的不仅仅是武功,还有他们的气势,他们的心灵承受能力!
三尺之距,绝世高手!
敏儿已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压力压迫着她的心灵,她的呼吸似乎已完全停止了,而她的心跳越来越剧烈,似乎她的心脏随时都会跳出胸膛!
牧野静风与夕苦如同两尊战意凛然的雕像般默默地对峙着,他们已经从对方的眼神中明白一点,他们都是一样只进不退,永不服输的人!
这样的两个人,绝对不应该共存于一个空间!
而他们不仅共存于一个空问,而且相距如此之近!
不动的是他们的身躯,瞬间万变的是他们心绪、灵魂!
敏儿再也经受不住,“哇”地喷出一大口热血。
牧野静风目光一跳!
就在那极短的一瞬间,夕苦的双掌已倏然急出,其速之快已远逾人类思维所能反应的速度!
何况他们如此近的距离,夕苦知道敏儿这般变故必定会牵动牧野静风的心绪!
这便是夕苦的机会,哪怕牧野静风所受的影响极小极小,也可能带来难以挽回的后果!
牧野静风随夕苦之动而动,仿佛他便是夕苦的影子一般,凭肉眼难以分清他与夕苦之间究竟是谁先出手!
但对他们这样的武功已臻化境的绝世高手来说,纵使只有细微的区别,其结果便是天壤之别!
剑身横封!
剑气纵横!
在一瞬间,牧野静风以“逆天大法”这邪异之极的武学将“平天剑术”中的四招绝世剑法借一触之机,以自己无上内力悉数逼入对方心中。
快捷辛辣的“生死由剑”,诡异多变的“魔消道长”,古朴纯真的“大智若愚”,飘逸洒脱的“逍遥容与”,一样的惊世烁今,却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四招剑法同时迈入了夕苦的体内!
纵使只有一招,天下已无多少能抵挡,何况是在同一时间“感觉”到四招同时向自己攻袭而来?
其实牧野静风此举是冒了极大的险,因为他并不知自己内力与对方相比之下孰高孰低,倘若夕苦的内力在他之上,那么这等手法使出只能是反伤自身!
夕苦心中之惊骇非同小可,在他的感觉中,牧野静风同时向他攻出四剑,满洞剑气,纵横交错,毫无空间,这四式连击,其声势之可怕,是他所从未体验!
但他如临大敌,双掌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已疾拍十数掌!
掌掌所拍击的皆是虚空,因为所有的剑招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逆天大法”能在江湖中称雄数十年,让他人望尘莫及,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牧野静风虽末真正地出招,但以“逆天大法”将剑招逼入对方体内,亦同样大耗真力,一招使出之后,已不可能再迅速出招!
夕苦拼尽毕生修为,终于将四招虚拟之剑法一一化解。
但因为体内真力牵动,运行太过剧烈,而且所需应付的招式招招惊绝且特别迥异,仓促之下,他体内的真
气不由一岔,只觉一口逆血上涌,狂喷一口热血,“蹬蹬蹬”连退数步!
牧野静风凭借“逆天大法”逼入对方体内的虚幻之招,竟把夕苦击伤,这使牧野静风自己也是吃惊不小!
牧野静风见对方情景,心中一喜,待体内真力续上,立即暴起而上,欲扩大战果!
夕苦已吃了亏,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冷哼一声,身形暴旋而起,而两股凌厉掌风已遥遥击向牧野静风!
他绝不要再与牧野静风相接实,以免给牧野静风可乘之机。
牧野静风得势不饶人,利用其绝世轻功抢攻猛打,森森剑气刹那间似乎已笼罩了整个空间。
而夕苦则在万点寒芒及纵横交错的剑气中,腾走挪掠,双方身手之快,瞬间万变,令人膛目结舌!
敏儿反倒暗暗松了一口气,比之方才那种沉默无言的对峙,她觉得此时反倒不那么紧张了,何况她已看出此时牧野静风已略占上风。
但久战之下,夕苦对“平天剑法”已颇为熟悉,所以封挡防守要从容了不少,此时牧野静风的攻势已越来越难以奏效!
倏地,“铮”地一声响,牧野静风的“破日神剑”
已归鞘,与此同时,左掌疾出!招未至已掌气逼体,忽而击出的掌劲回归,他已收掌变拳攻出了惊世一击—“拳定乾坤!”
但此时这一招威力已非以往可比!
一拳之下,已有气吞万里之势!
原来牧野静风见自己的剑法已渐渐被对方熟知,久战之下,恐怕只能成僵持之局了,这决非他所愿的。
于是,他便改用“平天拳术”出击,堪堪击出一拳,牧野静风猛地醒悟过来,夕苦早在二个月前便应该已得到了本为阴苍据有的“平天拳术”的武学经典,如此一来,改剑为拳,未必就有效!
果然他的拳风乍出,夕苦已闪电般挫身拧身,左掌如刀般削向牧野静风后腰。
在放困于地下山庄的日子里,牧野静风与夕苦已相战多次,所以对对方的武功招式都颇为熟悉,在功力旗鼓相当时,两人之间的攻守进退便如同事先演练过无数遍—般。
所以局面反倒是有惊而无险!
渐渐地,双方都显得有些急躁了,招式更趋凌厉快捷,但如此一来,却少了精绝玄奥:斗转星移之间,双方已拼斗数百招,犹自难分难解!
但牧野静风因为身怀“混沌无元”之内功心法,所以能将体内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逆天大法”可化天地间浑浊之气为已用,无形中又增进了少许功力,夕苦对他的招式虽然颇为熟悉,但久战之下,牧野静风的功力已渐浙地逾越了他。
蓦地,牧野静风的拳挟万钧之力,“呼”地一声击中夕苦的肋部,与此同时,夕苦横掌扫中牧野静风左手,惊心刺耳的骨铬断裂声响起!
牧野静风左手臂立断!
与此同时,夕苦已倒跌而出,身在空中便喷出一大口热血,飞出一丈之外,夕苦强凝去势,落地时竟踉跄数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敏儿见牧野静风左臂低垂,立时失色。
但牧野静风此时杀机大炽,根本未去顾及左手的伤口,立即弹身掠起,挥拳暴击!
虽是只有右手可以攻击,但一招之下,仍是拳影万千,铺天盖地,挟呼啸风声,直取夕苦!
夕苦的脸色已煞白如纸,见牧野静舍命一击,不敢怠慢,当即将体内真力提运至极点,直面迎上!
漫天拳影倏然凝形,化为至罡至猛的必杀之拳:有拳无心!。“轰”地一声,本已受了内伤的夕苦又喷射出一道血箭!
不待夕苦身形飘开,牧野静风已如有形无质的鬼魅般贴身而进,拳影再闪。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夕苦身上已连中十一拳。
夕苦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飘去,待他身躯砰然落地,身子已佝偻成一团,脸上五官扭曲变形,极为可怖!
牧野静风仰天长笑,声震“真吾厅”,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疯狂!
良久,牧野静风笑声方止,冷冷地看着夕苦,而且有些狰狞地冷笑道:“没有人可以胜我,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你死后,我会代你杀了范书,这样一来,你是否已死可瞑目。”
夕苦体内五脏六腑大半已受伤,他半躺在地上,背靠石墙,眼神竟仍是那么的疯狂与不屈!
他道:“不……老夫绝不……绝不……绝不会就此……就此死去!我要让你付出……付出与我相同的代价!”
几乎每说一个字,他便要吐一口鲜血,其状惨不忍睹!
牧野静风哑然失笑,笑毕方道:“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不知是不是该佩服你!我真不知你还能用什么让我付出代价!”
说到这儿,突然“铮”地一声抽出了“有情剑”
来,抢上一步,“嗖”地一声,剑已深深地扎进了夕苦的左臂,血花四溅!
他冷冷地道:“用这只手么?”
夕苦咬紧牙关,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却不肯痛哼一声!
牧野静风没想到他如此倔强,畸形的好胜心顿时被激起!
他沉肘拔剑,又一扬,剑身再次没入夕苦的右臂中,与此同时,他以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道:“用这只手让我付出代价么?”
夕苦仍是一言不发,只是用他那极度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看着牧野静风,刻骨铭心的剧痛让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而身躯一颤抖,牧野静风的剑便在他的肌肤里闪动,这无疑又增添了更多的痛苦!
牧野静风狂性大发,他的剑抽出刺下,又有血箭标
射而出,同时伴随着他的声音道:“用过这只腿么……用过这只脚么?“
剑一次次地拔起,落下,夕苦的身躯顿时剑伤遍布,血肉模糊!
敏儿虽对夕苦有刻骨之恨,但看此情景,仍是被牧野静风的残酷无比的手法所深深震撼了!
此时,她才明白假若牧野静风永远保留邪恶之心,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忍不住道:“穆大哥,此人虽然作恶多端,但也不必如此待他,只需取他性命,便一了百了……”
牧野静风根本不听她的劝阻,他的胜上有着邪异可怖的笑意,道:“我要让他成了鬼也怕我!”
“嗖”地一剑,夕苦右手五指齐飞。
牧野静风声冷如铁地道:“我知道你曾以邪恶手法使我变得忽正忽邪,嘿嘿,正又如何,邪又如何?若无邪心,我又怎么能有如此神功?只要我成为天下武功最高的人,那么我的一切言行世人都必须确认他是对的,是代表正义,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以如此手法对付我!”
他的剑轻轻地在夕苦的脸上划动着,一字一字地道:“现在,你对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很后悔?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取了我的性命?老匹夫,你假扮悬壶老人骗我,使我几乎陷于绝境,这一切我都要用你的血来补偿!”
敏儿失声道:“他——他曾假扮悬壶老人?”
牧野静风道:“不错!”
平时他的心中坦坦荡荡,没有阴毒之诡计,所以不会怀疑到悬壶老人的身上,一直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成为今日模样,但当他变得极度邪恶时,便有诸般邪恶心境,以已之心度他人之腹,顿时明白了自已一直不明白的事!
正当此时,夕苦本是躺于地上的身躯突然不可思议地站起。
不!不是站起,而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整个人凭空提起一般。
血肉模糊的他背靠着石壁,让人无法想象双腿也被刺成重伤的他是如何站起的。
连牧野静风也不由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出一步。
夕苦的脸上竟赫然有一抹笑意。
这是一种连魔鬼也会害怕的笑意,因为它是在一张
最不该有笑意的脸上出现的!
夕苦一字一字地道:“你敢—杀——我—牧野静风的瞳孔顿时收缩了!
夕苦的声音冷得就像是假的,这已根本不再类似于有血有肉的人的声音。
他的目光充满了挑衅之意味,竟又重复了一句道:“你—敢—杀——我—吗?”
牧野静风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有情剑,手上青筋直暴!
而他的瞳孔已收缩如一枚尖锐的钉子,他的脸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抽动着!
甚至,他的背上已有冷汗而出。
夕苦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夕苦忽然如鬼泣般的笑出声来,道:“无能鼠辈,连杀一个人也可以让你的心与剑一起颤抖么?”
受了如此的伤,他竟仍能说出这般多的话!
话音刚落,牧野静风暴吼一声道:“杀!!!”
剑芒倏出,直取夕苦的心脏!
夕苦长笑不止!
“噗”地一声,牧野静风的剑深深地插入了夕苦的
心脏中!
就在这时,惊人之事发生了!
第八章 道内风波
地下坑道。
坑道中的人,听得前面传来的声音,都暗自心惊,心忖:大约是范书遇到了阻拦了。
正待前往接应时,走出没多远,便听得前面有脚步声传来。
秦月夜抢先问道:“是范城主么?”
待了片刻,方听得那边有人道:“正是在下!”
声音显得有些缓慢吃力,众人心中一沉,但同时也知道至少范书尚无生命之忧,众人赶紧加快了步子。
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盏昏黄的灯笼,看见这个灯笼,众人都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稍安,已可隐约看清手持灯笼的正是范书,他也正向众人这边迎来。
待得走近了,秦月夜忽然“啊”了一声,众人心中一惊,却听秦月夜失声道:“范……城主!你受伤
范书笑了笑,道:“不碍事的,多谢姑娘挂怀。”
话刚说完,他便轻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众人这才看清范书的腰部一片赤红,鲜血已把他的衣衫浸湿了不少!
范书道:“夕苦果然歹毒,在前边设下了重重机关,在下好不容易才将它们悉数破去,虽是小心翼翼,仍是挂了彩。”言罢,自嘲地一笑。
一青城派弟子忍不住道:“那……出口有没有寻着?”
范书点头道:“机括一去,出口便暴露无遗,在下已将出口打开,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等不如早离此处,到了外头,再从长计议!”
众人皆知在地下坑道多呆一刻,便多一刻的危险,当下便跟随于范书身后,沿着顺坡向出口处走去。
又走出约模数百米,但见有五米长的一段坑道地面上撒落了不少暗器,两侧石壁乃至坑道顶端都有暗器深深地刺入石板内。
暗器力度之大,可想而知,众人不由暗自咋舌。
秦月夜心道:这儿必是夕苦以各种机括困住外人的
地方了,但此时看来,竟看不出这些暗器是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石板却是一样的平整,越是难以察觉的危险,越是不易对付,无怪乎范书会受伤!
众人越过这五丈长的坑道时,心中都有惊心动魄之感,似乎四周随时会有暗器劲射而来,待到悉数走过这段路,不少人已有冷汗渗出!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范书道:“前面便是出口。”
众人顿时精神大振,下意识地加快了步子。
果然,只听得一阵“咯咯”声响过后,众人顿时觉得有清凉的风扑面而来,坑道内的沉闷顿时一扫而空。
青城派一弟子忍不住轻声欢呼起来!
外面已是夜色低垂,因为白天下了雨,星月未升,夜色显得格外沉闷。
出了洞口,众人才知这是纵横山庄后的山坡上!
范书手持灯笼而至,其他人不自觉地呈半月形立于他的身后,不知不觉中,众人已下意识地把他作为一个中心。
倏地,有人惊呼一声道:“那边有一灯火!”
纵横山庄四周空寂无人,怎么会有灯火?但众人的确在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到一盏灯火!
“啊——那边又有一盏…”
“西侧也升起了二盏……不对,是四盏……”
纵横山庄四周的灯火越来越多,站在山坡上目睹此景,感觉极为奇特诡异!
不消多时,整个纵横山庄已被四周星星点点的灯光照得通明。
众人却惊呆了!
范书暗暗一笑,因为他知道这些灯火的来历。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响起,划过夜色,久久不落!
范书“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讶,随后面向纵横山庄,朗声道:“来者何人?”
声音不大,但传得极远,良久不落,似乎天地之间已被他的声音所充斥。
众人心中暗自钦佩,暗忖他如此年轻,竟有这般修为,虽尚不及牧野静风,但也远非同辈人可比的!
声音落定,只听得纵横山庄西侧有人高声道:“霸天城黄旗旗主荣华听候城主差遣!”
声如洪钟,显示此人内功修为不俗!
范书微微一笑,轻声对众人道:“原来是我城中弟子放心不下,探得我的消息后,来此接应我了!”
他手中的灯笼出现在山坡上,隐伏于纵横山庄四周的霸天城弟子自然看到了,所以才燃起灯火来。。
众人见纵横山庄四周中灯光一片,来者至少不下三百人,而且灯火错落有致,绝不混乱,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盏泛着蓝火的灯火,想必定是霸天城头目。
便是从这些灯火中,众人也能感受到霸天城的气势,不由暗叹范书了得!
范书朗声道:“庄中十大门派的朋友可安好?”
黄旗旗主洪声道:“皆安好,属下担心与十大门派的朋友发生误会,所以一直不敢惊动他们,只是似乎他们当中有一人身受重伤,伤势危险!”
“混帐,还不让人送上城中上等药物!”范书断然一喝,具有无上威严!
“是!”
荣华应罢,少顷,这边可以看见从西侧闪出十余盏灯火,飞速向纵横山庄庄内而去,想是荣华奉范书之命前往纵横山庄救治司如水了,又有十数盏灯火向山坡而来。
叶飞飞见范书如此出手相助,心中暗暗感激,虽然她与司如水非亲非故,但她对司如水的关心甚至还在对她母亲秦楼的关心之上!
秦月夜只是秦楼的徒儿,但秦楼待她之情已远逾师徒之情,所以反倒更关心秦楼一些,此时自己脱离险境时,未及松一口气,立即又为师父秦楼悬起!
范书仿佛能洞察她的心思般道:“既然我城中弟子已来不少,我等不如下到庄内,与十大门派的朋友会合,同时也可抓紧为牧野先生、秦夫人、马堂主疗伤,诸位意下如何?”
对于这样的安排,众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范书却继续道:“既然没有异议,诸位便先一步!”
叶飞飞忍不住道:“范城主难道不与我们同行?”
范书道:“我自是要设法折返地下山庄,因为牧野静风与蒙姑娘尚在那儿。”
秦月夜不由道:“他……”话刚出口,便立即打住了,她见牧野静风在黑暗降临后的言行,心有不满,本欲说“他不值得让人为他冒险!”但旋即想到牧野笛也在场,立即把话打住了。
而叶飞飞对牧野静风最为担心,听得范书之言顿觉更加钦佩范书。
多数人都觉得牧野静风可救可不救,一个忽而正义忽而邪恶的人让他人总有不能适从之感,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而当他身变邪恶之时,对武林的危害着实不小,如果不是因为他,大约也不会有青城山那一场血雨腥风了。
这样的话,自然是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的。
但敏儿是“月刀”司狐与“日剑”蒙悦的女儿,两人皆身为地位尊崇已极的武林七圣之一,他们的女儿自然也是身份特殊,日后若是被世人知晓他们见蒙悦、司狐的女儿面临危险而不出手相救,只怕会招来非议!
所以,敏儿是非救不可的!
至于能否救出,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其实在许多时候,人们所做的事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已!
越是自诩正义侠仁时,往往越是如此!
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范书的决定。
但一个青城派弟子却道:“牧野先生等人伤得如此重,只怕非范城主出手相救不可,既然都是救人,为何不选择成功的机会更大一些的去做呢?”
一语点破梦中人,众人皆觉有理,叶飞飞虽然担心地下山庄内的情况,但她身为秦楼女儿,又怎么能说服别人暂且置自己母亲不理而去救另一个人。
正说话间,霸天城迎接范书的十几个人已匆匆赶至,个个身手敏捷,一见范书,立即单膝跪下,恭声道:“黄旗旗下四百弟子恭迎城主!”
范书微微点头,道:“起来吧!”十几个人起身后,膝上沾着污泥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肃然立于两侧!
范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才道:“也只好如此了!”
当霸天城弟子见范书下山后,立即由四面八方向纵横山庄聚拢,井然而有序!
当范书与众人到达纵横山庄时,庄内已有十几名霸天城的大小头目默然地站着,仿佛他们只是一棵棵没有生命的树。
霸天城只需要一个思想,那便是范书的思想!
其他人只需绝对的忠诚,绝对的服从!
司如水一息尚在,但他的生命已细如游丝,因为失血太多的缘故,他的脸已没有一丝血色。
霸天城的一名郎中紧张得满头大汗,却始终无法救醒司如水,而且又添了秦楼、牧野笛、马永安、叶飞飞四个身受重创之人,那郎中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如纸了,比司如水的脸色还要白。
让他担心的不仅仅是自己恐怕无法应付这么多伤势如此重的人,他更担心的是根本不知道范书希望他救活哪一个,“救死”哪一个。
倘若他未把该救活的救活,或者把不该救活的人救活了,那么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与他共事的另一个郎中在为如霜医治了脸上所中之毒后,被范书以偷占名贵药材之罪杀了,但他知道事实上绝对不是这个原因使范书杀了那个人,也不是如众人所猜测的那样是因为范书恨那人没能治好如霜的脸才杀了那名郎中。
他知道如霜脸伤并不难治,如果用药得当,那么如霜的脸上就不会落下疤痕,而那个郎中的医术比他还高明,不可能治不好如霜的脸。
唯一的可能便是范书命令那名郎中故意用不合适的药,让如霜的脸上留下疤痕,而后再借故杀人灭口!
虽然至今他不知范书此举的目的,但对范书之阴毒他却已深深地领教了,一个可以对自已结发之妻使诈的人,必定是世间最可怕的人!
范书走近这郎中身边,郎中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自认为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投奔了霸天城,他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范书颇为和气地道:“颜先生,司先生的伤能否治好?”
颜郎中像怕冷似地打了一个寒颤,方道:“尚…
尚难定……定言!气息很弱,应该无多大希望,只因他本是行医之人,脉理自比常人更为顺畅!“
颜郎中一边说着相矛盾的话,一边察言观色,他希望能从范书的神色间看出什么,以便随时改口。
但他在范书脸上看到的只有忧郁,看起来范书很为司如水的伤势担忧。
不等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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