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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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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静风这才看清他捂着自己双眼的指经间有一楼极细的血丝渗出!
他定是双目被暗器伤了!
牧野静风向文弱书生模样的人望去,只见他一脸冷漠,仍是在不紧不慢地修剪着他的指甲,似乎方才发生的事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可伤了王暴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虽然王暴也不是什么善类,但一出手便废了他的双眼,也实在狠毒了点!
牧野静风不由对文弱书生留了点心,心中暗道:“这个人如果被霸天城主招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霸天城主必是多了一个颇为得力的爪牙!”他心想:“若是以后他仍是如此歹毒,有机会我一定设法将此人除去!”
王暴的惨叫声已将官府中入吸引了过来。他们看了看屋内的情景也不问究竟。就将王暴抬起来走了出去。
这大概就是出自霸天城主之旨意:无论应召者内部如何纷争,都不要干涉,因为这本身也就是一种优胜劣汰,对霸天城主来说有利而无害。只是这种“优胜劣汰”过于残酷了一点。
牧野静风越发觉得自己打入霸天城是可正确不过了,即使霸天城里并没有他要找的人,他也要尽力将霸天城主所领导的邪反之徒全部铲灭!
本是六个人住的屋子,此时只剩下三个人了。
牧野静风接过薄被。将头蒙上,进入假寐之中。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不是文弱书生的叹息声而是另外一个人。叹息者是不是有了悔意?
翌日,牧野静风才知道一夜过来,原来的二十四人已只剩下十六人了,另外有三人死亡五人受伤这伤亡的人数中,也有如王暴那般在内部争战中造成的。
这一次引导他们的人已不像是官府中人,一个个表情如冷铁,目光更是如毒刃股锋利阴森。这样的人共有九个,四人在前,五人在后,而牧野静风他们则是夹在这些人的中间。因为昨夜的变故,在十六位即将角逐霸天十卫之人中有了一种萧杀的气氛,每个人之间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彼此间互相猜忌、互相警惕。牧野静风留意了一下那文弱书生模样的人,只见他一个人在不紧不慢地走着,看上去倒像是闲庭信步,从容洒脱,外界的一切,似乎对他并无多大的影响。他的脚步并不大,步子也不急,但他却不会落在别人的后面,他的步子似乎格外的有节奏有韵味!
牧野静风心道:“此人武功定是极为不俗,当是霸天十卫的有力竟争者。”
走了约摸十几里路,便见前面出现一座远比昨夜他们栖息的小城雄伟得多的山城!
此城三面环山,且皆是飞鸟难渡之绝崖,对山城形成拱月之势。山城城墙高约四丈。南北约有四箭之距,城墙共有角墙四座,城墙外有城壕,壕内灌满了水。
正中是一道城门,城门上设有门楼,门楼分为三重,即阅楼、箭楼、正楼。
城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射箭垛口,城墙两侧旌旗猎猎飞扬,也不知后面隐了多少人马。
牧野静风心道:“此去昨夜之小城不过十余里,如此近的距离按理不会有两城共存。那么,这座城就极可能不是归属朝廷的地方城塞,而是霸天城了!”
如此一想。牧野静风不由暗自吃惊。若这真的是霸天城,那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瞧这架势,与一个军事要隘有何异?朝廷能让这等势力存在,也实在太软弱了。
正思忖间,只见前边城门突然天然大开,一快骑飞驰而出,马上骑士高声道:“遥平城的人就地停下,等候其他各路人马到齐之后,再进城!”
牧野静风惊骇至极,他没想到征招“霸天十卫”的并不仅仅是他所在的小城!
看样子,霸天城已控制了它周围不少的地盘,屹然成了城中之城、外围是诸小城,他们的霸天城则居中而虎踞!
便听得在前面引导牧野静风等人的人回头喝道:
“就地停下,不得喧哗!”
第三章 素令千秋
虽然离的距离较远,但诸人仍是能感觉到未曾如身侧百多人一样身着劲衣的一男一女的丰姿不凡!
他们都极年轻。年轻男子衣着华丽,面容英伟,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卓傲之气,手上描金纸扇轻摇,倒更像一个俗世翩翩公子。
而与他并驰而行的年轻女子身材玲珑浮突,非常诱人,一双美目滴溜溜地转动,像是一对会说话的鸽子。她最诱人之处却是她的玉颈,似乎比一般人更为挺拔一些,且粉嫩柔滑,让人不由自主地会想如果搂住这似玉的脖颈会是什么滋味。
年轻男女在离众人约十几大的地方停下了,这时角逐霸天十卫的人无论是足步行来,还是策马而至,都是站在地上,所以他们两人便有了一种居高临下之势。年轻男子扫了众入一眼,微微一笑,道:“诸位辛苦了,首先朴变我与师妹代表我们雄襟万里、霸令千秋的师父霸天城城主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牧野静风心中忖道:“原来他们是霸天城城主的弟子,看他们两人,倒是人模人样,可所说的什么‘雄襟万里,霸令千秋’却是滑稽狂妄得很了。”
只听得朴笑继续道:“诸位都是有识之士。愿效忠霸天城,携手共图经天纬地之大业,这很好。”
顿了一顿,他的声音略略压低了一点:“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即来之则安之,这个道理,想必诸位都十分明白、前几日的选拔中,有个别心怀叵测之徒想借此机会混入霸天城,我很坦诚地告诉诸位,他们都已死了。理由么,简单明了,那就是霸天城只有绝对的服从,任何叛逆者或可能会成为叛逆者的人,都必须死!”
他不愠不火、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他所说的不是关系生死的事,而是随便叙叙家常。他打开描金纸扇,轻摇几下,方道:“你们进了霸天城,有四条路可以走。一是奋力角逐,荣登霸天十卫之位;二是角逐不成,但仍适宜留下来的人,就留下来,我们另有职位;三是争战中或死或残者。最后一种人么,”他顿了一顿,方缓缓地道:“就是自寻死路的人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哈哈一笑,又道:“何去何从,全赖你们自己把握了!”
这时。他身恻的美艳女子咯咯一笑,道:“朴师兄,你怎么尽拣一些生生死死的话说?讲得人心里沉沉的,其实我们霸天城还有许多可说的,比加金银财宝,比如享不尽的美女—一”
这话从她一介女流口中说出,多少有些失了风范。朴笑抚掌笑道:“不错不错,像我师妹就是一位绝世佳人!”
那年轻女子笑得花枝乱颤,娇声道:“却不知谁是英雄?”言辞间挑逗之意溢于言表!
来角逐霸天十卫的人中大多数本就不是善类,听得他们两人的话后。不由联想翩翩,跃跃欲试。朴变将马首一拨,道:“好啦,稍等片刻,自会有人带你们进城。”言罢,率领百多名铁骑又退回了城中!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十个身着黄衣之人出得城来。每个人手中捧着一捧证鉴,想必证鉴是一式两份。一份留在应征者手中,另一份已送至霸天城。黄衣人在队伍前站定,然后依次把手中证鉴上的号码念出,每个黄衣人手中都有十几个号码,听完之后,便让被叫的人随他进城。牧野静风在第四个黄衣人念号时被叫上了,与他同在一组的有十三个人。此刻,牧野静风正在如同行军将士所搭的帐篷之中。
从城外进城之后,牧野静风惊讶地发现城内除了身佩兵器的人格外多些以外,与寻常之城并无根本的区别。这儿也有赌场、妓院、酒楼、瓦肆—一当然,这应该只是霸天城的外围,想必在核心层内,定是严密的缔造的江湖组织。
一日三餐皆有人送来,牧野静风乐得享受。在不应山中,他很小便开始学会为自己及师祖设法弄到吃的了,长大后,这任务自然更是非他莫属,难得现在可以饭来张口,何乐而不为?
他心想:“霸天城的人作了不少恶,也该他们伺候伺候人了。”
到了天黑之时;众人正自无聊之时,突然帐门被人一掀而开,十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冲了进来,每个人都是利刃在手。一进帐内,立即突出杀着,向帐内之人杀了过来!立即有一人被攻得措手不及,惊叫一声,血溅五步,当场毙命!
众人很快便明白了:这又是新的一轮“考核”。不及细想,众人纷纷拔出兵器,奋力抵抗!
牧野静风又惊又怒,心中道:“来得好!反正你们蒙着脸又没打过招呼,我就假装糊涂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如此一想,他在腰间一摸,那把购来的剑已脱鞘而出。一出手,他便用了一招“生死由剑”,与他挨得最近的一个蒙面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一剑穿喉,如同一根朽木般向后倒去!
空灵子传给牧野静风的武学之招式都很少,因为这些武学本就是化繁去简而成的,其精髓便在于其返朴归真的内涵。譬如剑法。只有四招,分别为“生死由剑”、“魔消道长”、“大智若愚”、“逍遥容与”
穷尽空灵子数十年的精力,集百家之精华而成的剑法,又岂是常人所能抵挡的?
牧野静风一招得手,正待如法炮制个痛快时,忽然发觉如此干法甚为不妥,因为如果自己的武功太过显眼,必会引起霸天城中人的注意,而这不是他所希望的。当下,第二招走至半途,突然变招!
这本是必杀一招,对方已陷于死亡前的绝望之中,没想到牧野静风突然变招,对此蒙面人而言。可谓是绝处逢生!
不敢怠慢,他赶紧举刀一格,然后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滚将出去!
牧野静风有些遗憾地喷了一下嘴,他相信方才他至少有三次机会可以杀了这位黑衣蒙面人。帐内此时已乱作一团,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倒下的既有黑衣蒙面人,也有牧野静风这帮人中的。
显然,对方也是迫于命令,不得不全力相撑,要么他们杀了帐篷内的人,要么被杀。牧野静风极力克制着,将自己的剑法打了折扣,战了一阵子,又杀了一人,伤了一人。倏地,外面响起了刺耳的号子声。
便见尚活着的六个黑衣人立即反身掠出,退出战圈,向帐篷外掠去。这时,帐内十四入中已有四死二伤!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忽听得门外响起一个嘶哑的声音:“帐篷内的人全都出来。”
众人相顾一眼,然后便走了出去。来自霸天城的人又将角逐“霸天十卫”的人进行重新分组,而死伤者则被他们的人带走了。这一夜,如此经历他们共进行了三次,杀手的武功一次比一次高明!
而牧野静风则借机杀了七个人,这些人皆是死有余辜,牧野静风杀得毫无心理负担,可又为了掩饰自己,他不能杀个痛痛快快。待到天明时,本有百多号想要角逐“霸天十卫”的人,已只剩下四十多个了!
当这四十多人被集中在一起时,牧野静风不经意中发现文弱书生模样的人仍在,还是漫不经心地堆懒洋洋的样子。与他相比,大多数人则显得有些紧张了。毕竟,昨夜是连续的血战,即使活下来,感觉仍会心有余悸的。这存留下来的四十多人,已全是一流高手了。牧野静风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他的余光注视着自己身侧的这些人。高矮肥瘦丑俏不一,武功路子也是迥异,现在却为了各种原因一齐走入了这充满血腥暴力的境地,不知这些人中,有几人会是心情平静的?
或许一个也没有吧?
这四十多人只是与牧野静风在同一天应征而来,而霸天城此次征人共用了四天!
霸天城此次可谓是大手笔了,他们自然不会不考虑到这些人中也许有不少人的目的并不是冲着“霸天十卫”这一位置而来的,他们也不会是无所顾忌,想必他们早已作好了准备,以应付不测。“海纳百川,难免有泥沙俱下之憾”这话用来形容此次霸天城的举动,褒贬恰好相反,但其中之战术思想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让人心痛的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会不顾正义之道,加入了这个行动。
决战是在三日之后,在这三日之中,又有一部分人被单独引了出去一一一也许,这些人便是朴笑所说的“心怀叵测”之人。
三日之后,是一个阳光极好的日于。
这里是一个广阔的校场。
校场的东、西、南三侧全是身着劲装,全身披挂,杀气腾腾的霸天城兵卒,在他们身后,是三排弓箭手。箭已在弦,而且箭尖呈一种幽蓝之色,显然是淬了巨毒!
而北侧则高高搭起了一座彩棚,彩棚四周更是警卫森严,而且看得出守卫彩棚的全是一流好手!
彩棚中有一排气势不凡的大师椅,唯有居中的那一张椅子空着。这张椅子比其他的椅子要高大不少,椅背上铺着金色虎皮,两侧扶手雕着昂首龙头,一看便知在这个位置所坐之人的必是一方霸主一霸天城城主!
彩棚之前,有十多列井然有序的兵器架,刀、枪、剑、乾、戈、钺等无所不有,气势慑入!
在兵器架的两侧赫然还有二辆面目狰狞古怪的战车,战车车身几乎全是用精铁铸就。显得手气森森!
不知这战车又有何用?
但看战车四周各有二十人把守,便可知这战车定是颇有妙用。日头渐高,角逐“霸天十卫”之战终于开始!
这一次,已不再是由霸天城原来的属下出战了,大概他们也知道现在剩下来争夺“霸天十卫”的人全是精英,与他们争战,损失的人也必是霸天城的精英。
霸天城城主之位仍是空着,却已有一个银发老者大声宣布最后阶段的选拔开始。这一次,是由此老者随机点号,每两人捉对厮杀,一次共有四组进行、银发老者同时宣布在争战中可以用一切手段,包括暗器、毒物等手法。牧野静风第一个对手是名使软鞭者,为了掩人耳目,牧野静风与此人过了三十几招,方突出一剑,抵在他的眉心处!
牧野静风低声道:“你不是我的敌手,现在就认输!还可以不受损伤。”使鞭者双目垂了下来,牧野静风心想他大概是认同了自己的话了,于是便收剑回鞘。但就在他收剑的一刹那,对方突然右腕一抖,软鞭又如毒蛇般卷向牧野静风的颈部!
牧野静风没想到对方心地如此歹毒,不由怒意顿生。身形一晃,剑芒暴闪,已从一个不育思议的角度直逼对方咽喉!
那人脸色倏变,身形一变再变,牧野静风的剑却已如附体之蛆,始终只离他胸口三寸远!
这人倒也乖巧,他发觉牧野静风能杀他而未杀他时,立即将手一松,手中的软鞭已落在地上。
牧野静风鄙夷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无能鼠辈!”
那人惶然后退数步,连鞭子也不敢上去拾。待到午时,校场内已只剩下二十人了。擂鼓三通,银发老者开始大声宣读这二十人名单:
韩若、屠镜、赵克非、范大、晁柱、蒙紫、范书—一每叫到一个人的名字,此人便去彩棚中领取一份或黑或白的铁牌令。无论黑白,上边均标有从一到十的号码。
最后一战,将是由黑白同号者对阵,每一战中胜者便是“霸天十卫”之一!
当念到蒙紫的时候,牧野静风看到文弱书生模样的人,不紧不惧地向彩棚走去牧野静风心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他也坚持到了现在。”
这二十个人,可谓全是顶尖高手了。
当念到“穆风”时,牧野静风一时未反应过来,等到见一时无人上前时,才猛然醒悟,赶紧镇定一下心情,走上前去。因为方才那一耽搁,所以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特别多,而且有不少颇有深意,牧野静风暗自懊恼,脸上却不露声色。银发老者将铁牌交给他时,目光如刀一般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内收,似笑非笑。
这银发老者好瘦!瘦得可谓是让人触目惊心!但他的目光却亮得出奇,似乎有一种诡异之火焰在他的眼中跳跃闪烁!牧野静风的心仿佛被此银发老者嘴角那似笑非笑蜇了一下,赶紧接过铁牌令,假装看铁牌令上的号码,从而避过了极发老者的目光。他的号码是黑色的四号!那么,白色的四号会是谁呢?
第一对决战者是晁柱与卢劫。晁柱的模样似乎是大病初愈,一双眼睛始终是微微眯着的,一件青衫罩在他的身上,几乎就等于把他整个身躯给埋了起来一眼望去,感觉上看到不仅是一个人,倒像是一件活动的衣衫。他的脸上有一种病态的红晕。
奇怪的是他手中兵器却是一柄厚厚的大刀,大刀抓在他纤细苍白的手上,让人不由为他心生忧虑,担心他会不会折了手骨。卢劫也不胖,但他有限的肉体部炮胀着鼓鼓的疙瘩般的肌肉,社入怀疑用手触摸他的肌肤时,会不会把手硌疼。他的手中执着一杆长枪,枪头红缨如血!
卢劫先发制入!
他的身躯像鼓足了劲的弹弓,一出手,便已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过去,万点冷芒迸射如满天繁星,而一团红缨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烁目之孤,枪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纵是虚空,也似将要被他扎成千疮百孔!
而晁柱挥动起那柄笨重至极的刀好像真的很吃力,在对方铺天盖地、锐不可挡的枪影中,他那瘦削的身躯更加风中的弱柳,随风飘荡!
但狂风能吹折的却是一些粗大的树枝,从未见有柳枝被风吹折。晁柱的刀很少挥出,但每出一刀,就必然将对方凌厉霸道的攻击逼得不由一缓。只怕卢劫攻出十招,他也未必能回上一招,但只要他出了一招,卢勒的十招攻势之战果立即就会化为乌有!
卢劫倏地暴喝一声,手中长枪凌厉飞指,冷芒凝成一道电弧,又忽而春散为零星碎瀑,罩卷过去。牡野静风心中叹息了一声,暗道:“卢劫的劫难来了。”
就在他此念一起的同时。晁柱本是一直微微眯着的眼睛答然精光暴射!他手中的大刀如同中了反咒般变得毫无分量,在晁柱手中轻盈至极地闪掠飞舞!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之后便听得一声短促的闷哼,卢劫突然连连倒退,左手紧捂胸口,鲜血泪泪溢出,他竭力想站稳身子,但最终仍是力不从心,左腿一软,半跪于地,仅靠长枪支撑住方不曾倒下!
立即有四个人飞奔而至,将卢劫架了出去,而晁柱则被人恭请入彩棚后侧就坐。
第二局,展霜与邢独对阵。一刀一剑,立即绞作一团。展霜的刀法显得雄浑,大开大阔;而邢独的剑法则慎密植绝,两个人的武功相去无几,如此一来,双方斗转星移般拆了上百招,仍是难分高下。
众人不由有些不耐烦,更有人在心中暗自思忖:“若是他们永远分不出个高下,那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当儿,却见邢独暮然暴起二文,凌空粹然倒折,手中之剑粹指展霜脊梁。展霜身形突然斜偏,但见他腰身一俯,人已反转到邢独之后,在不及眨眼的一瞬间,已连出十七刀,十七刀纵横交织成芒网流电,狂卷急泄!
他的刀在贯力振挥中倏而幻作一面怪诞又不定形的光网,奇快无比的反兜上去。密集如乱雨般的金铁交鸣声响成一片,声声敲进人的耳膜之中!
展霜刀芒愈演愈炽,幽蓝之刃如幻如真,锐气如海啸,仿佛已可将天地囊括了一州。
第四章 为名而战
反观邢独的剑势却已越来越弱,渐成苦撑之势!
倏地一声暴喝,展霜的刀如一抹电光穿射而进,“铮”地一声响,邢独的剑已脱手而飞。就在他的剑被磕飞的一瞬间,一缕极淡的青烟由邢独的袖间射出,众人的目光都被飞上半空的剑所吸引,谁也没有留意到这一变故。展霜的刀未作丝毫的停留,磕飞对方的剑之后,立即反碗一擦,一道血光标射而出,邢独的右臂齐肩而断!
邢独惨叫一声,用力抱住自己的右臂断口,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
展霜面向彩棚,双手抱拳,脸上有些得意地道:“展霜请诸位定夺—一”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突然一震,嘴角处有一缕乌血渗出,只听得他吃力地指着邢独道:“你一你用—一你用毒—一”话未说完,已砰然倒地,气绝身亡。众入突遇此变,齐齐一惊。邢独强忍断臂之痛,面向彩棚单膝跪下,吃力地道:“开战之前,已有言在先,。可以用毒,所以这一局该是我赢。”
那银发老者缓缓地道:“不错,你是胜了。”邢独面色一喜,却听得银发老者继续道:“可我们霸天城又怎会让一个断臂的人担负十卫之重任?”言罢,他挥了挥手
邢独听得此言,只觉眼前一黑,再也无法强自支撑下去,双眼一闭,向后倒去!展霜与邢独一齐被抬了出去!
如此结局,自然有些出乎众人之意料。
第三局,席游十招之内,便一枪挑飞石影,自然他也被请到彩棚后落坐了。
牧野静风心知该自己出场了。
他知道这一战并不好打。当然,他不是担心对手的武功太面而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到恰到好处,也就是说既要击败对手,又不伤了对方的性命,而且更不能让彩棚中的人物看出他的武功已是绝顶高手。他隐隐觉得银发老者极不简单,别人的眼睛可能比较容易瞒过,但要瞒过此人,恐怕很不容易!
无论如何,都需要随机而动。牧野静风跨出二步,静静地站立着,他等待着对手的出现。当他看到另一个走出人群的是那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模样之人——也就是蒙紫时,他竟不由心生滑稽可笑之感!怎么就这么巧?
蒙紫是所有人中他唯一稍加留意的人,没想到他就将与自己决一死战!
两人相顾一笑,这是很有些意味深长的一笑。甚至连牧野静风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在四对敌手中,他们是惟—一对以笑脸相迎的人。
这是不是说明了他们的与众不同?
蒙紫用的是一把很像剑的刀。这把刀像剑一样狭长,像剑一样薄,也像剑一样灵巧,可它又的确是一把刀。它有剑所没有的弧度!
牧野静风觉得蒙紫最适合用这把刀了一更确切地说是蒙紫与这把刀最匹配。因为蒙紫总是懒洋洋的,似乎永远是处于大梦初醒的状态。如果给他一把又厚又重的刀,他一定是宁可被人杀了,也懒得去挥动那样的刀。
在某种意义上说刀比剑更适合乎人!
这是因为刀有弧度,而人最佳的发力线路也应是弧度——这一点。在劈柴时体现得颇为明显。蒙紫的刀无疑是极为独特的。
与之相比,牧野静风的剑则大普通了,普通到只要花上少得可怜的钱,就可以在街头巷尾买上一把。蒙紫的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把,慢慢地把刀抽出。
他的速度太慢了,让人有些怀疑他的刀是不是锈住了。甚至今旁观者看得都有些不耐烦了。牧野静风没有不耐烦,他的目光一直静静地落在对方拔刀的手上,似乎能从那儿看出一朵花来。
在刀身即将离开刀鞘的一刹那,蒙紫的速度突然一下子加快了!
绝对可以说是兵如惊电!
绝对是迅雷不及掩耳!
如果不是亲见,谁也不会相信此时动如脱兔般的人会与方才慢腾腾懒洋洋的蒙紫是同一个人!
蒙紫的刀如流星泄尾般划空而出,能看出他刀法之变化的绝对没有几个人。更多的人所看到的只是蓝芒芒的一片,碧焰掣闪,夺人心魄!而他的身躯也随刀而飘飞!
无论是刀,还是人,都可谓已是穷极百变,难捉难寻!
这样的刀法,也能避开吗?
牡野静风避开了——同样也没有几个人能看清他是如何避开的,他似乎已成了一个有形无质的影子,否则在对方密不透风的刀势下,怎能完好无损?
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完好无损,牧野静风的衣衫下摆已被拉开了一条口子。也许只有牧野静风一个人知道这条口子是他故意让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这样才不会显得自己的武功比对方高明许多。
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做很危险,因为以蒙紫的武功,并不是那么容易把持的,一不小心只怕那道口子就不是留在衣衫下摆上,而是留在他的躯体上了。但最终牧野静风仍是成功地达到了他的目的。他这才“呛”地扬剑出鞘。现在,他可谓已把戏做好做足了。在外人看来,定是他的武功略占上风,所以可以不出兵器应付一招,但比蒙紫又高明不了大多,所以衣衫会被划破,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拔出剑来。剑一在手他便使出了空灵子所传之剑法,但每一招使到一半的时候,便略作改动,所以每一招使出之时本是隐含着万般的杀机,今入产生无所适从之感,但紧接着招式突然又变得拙劣了不少,使原先的慑服之力又化为乌有了。牧野静风希望以这样改动过的剑法就可以胜了蒙紫。可惜他错了。在他这种剑法之下,蒙紫完全应付得了。而且颇为轻松。相形之下,倒是牧野静风的剑法显得有些笨拙,于是不得已之下,他便突出一招空灵子所授之完整招式,这样的招式一出,蒙紫立即被逼退数步!
牧野静风与对方斗转星移般战了数十招,仍是分不出胜负。牧野静风不由有些心焦,蓦地他心中一动,剑法突然大变,竟如同刀法一般以劈、撩、扫、封为主。其实,他现在的确是以自己的剑使出师祖所传的刀法!
若是以刀使出这套刀法,大概蒙紫早已没有机会人而今牧野静风使的是剑,所以武功格式又打了折扣,饶是如此,牧野静风也已占了明显的上风!
以剑使出刀法,这样的刀法自然显得有些古怪,围观者心中都暗暗称奇。银发老者的脸上渐渐有了一种古怪的种情!
蒙紫应付得越来越吃力!
牧野静风觉得自己的戏已演得够完美无缺了,他与蒙紫也拆了上百招!
于是,他决定要全力以赴,争取在五招之内击败蒙紫。几乎就在他心中升起这个念头的同时,蒙紫左手一扬,突然有数道寒光如电般向牧野静风直射而来!
声如破帛!
他竟用了暗器,而且一出手,便是九枚铁菩提子。九枚铁菩提子分作上中下三路,上面的三颗速度奇快,中间次之,下层的三颗速度奇慢,如此暗器手法并不多见。牧野静风心中猛地一震,如同被重锤用力敲了一记。因为这样的暗器手法他太熟悉了一一他自小开始练的暗器手法中,就有这么一种。是巧合,还是本就是同一种暗器手法?
不及多想,牧野静风的剑突然一颤,剑芒呈一个半扇形倏然闪出!
同时,他的人已掠起三丈!
果然不出他所料,最上面的三颗菩提子突然一斜,直射向下!如此突变,寻常人定会被攻个措手不及!
三颗铁菩提子不可避免地射空,投入土中!与此风吹草动时,牧野静风的剑已将另外六颗铁菩提子封住!蒙紫神色不由一变。他的右肘一曲,又有一道寒星射出!竟是六枚银针,排成一条线,向牧野静风眉心刺来!
这不正好是自己所学的“一见倾心”的暗器手法吗?牧野静风如此一想,他立即剑鞘一举。挡在自己的心口前!
六枚排成一线的银针在离他身躯六尺之距时,最后一枚银针突然在前一枚银针上一撞,因为挨得很近,所以前面的银针又撞在更前面的一枚银针之尾部,以此类推。待最前面的那枚银针被撞时,离牧野静风已不过一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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