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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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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她所去的也只有霸天城了,想到这一点,她不禁有些羡慕师姐如霜了,心想:如霜比起自己算是幸福多了,至少她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范大哥,而自己却是什么也没有。

青城山距离霸天城倒不是很远,水红袖一夜奔走,马不停蹄,天明时分,离霸天城已不过百里了。

只不过她回霸天城只是不得已之策,而夜间连夜奔走是为了驱走心中怯意,所以到了一个镇上,她倒不急着回霸天城了,而是找了一家客栈,歇息半日,午后再赶路,没想到昨夜一夜辛累,竟一直睡到傍晚才醒过来,看看天色,心想:反正回霸天城也无甚意思,便在这镇子里呆一夜也不妨。

于是当她回到霸天城的时候,已是第三天晌午。

霸天城的人都记得这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水姑娘,她进城之际,自有人去通报如霜及范书。

当水红袖见到如霜时,意外地发现如霜这一次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又胖了些,甚至似乎还瘦了些,水红袖很是奇怪。

两人有些时日不见了,见面后自然少不得一番亲热,水红袖隐隐觉得如霜比以前更像师姐了,而对自己的娇嗔,多是抱以微微笑意,眼中满是怜爱。

水红袖心道:这大抵与她将要做母亲有关了。

当下便道:“如霜姐,将来有了小儿子,是该称我为红姑,还是称我为红姨?”

如霜脸上飞过一片晕红,笑道:“你怎知便是儿子?”

水红袖笑道:“不错,我看是个女儿反而更好,便要像我加霜姐一般美……”

说到这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打住话头,有些紧张地偷望了如霜一眼。

如霜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我这模样,还算美么?”

水红袖暗恨自己失口触及师组心病,于是赶紧道:“只要在范大哥眼中的是最美的就够了,谁不知范大哥如何疼你!”

如霜微微一笑,道:“也许你说得没错。”

水红袖心中“咯噔”了一下,暗想:怎么师姐今日像是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似的?她与如霜自小一起长大,对对方的脾气性格是再了解不过了。

于是,她便压低声音道:“如霜姐,你有什么事么?若是范大哥欺负了你,我这便去找他算帐!”说到这儿,她自己却先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范大哥是决计不会欺负如霜姐的,如霜姐心事重重,一定又是自觉毁了容配不上范书,才会如此。

如霜也笑了,她伸出一只手来,替水红袖拢了拢发,道:“以后莫再在外面乱跑了,以前的日子你还没过够了么?”

这句话顿时激起了水红袖的兴致,她便开始将这些日子在外头所遇到事都讲与如霜听,如霜在为人妻之前,也是在江湖中闯荡多年的,所以水红袖所说的一切,对她倒有些吸引力,加上水红袖又不时提到牧野静风,而牧野静风对她们两人曾有恩,所以又多了一份关切。

说到一半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如霜笑道:“是你范大哥来了。”

水红袖惊讶地道:“你如何知道?”如霜笑而不答。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处站着的人正是范书,清秀谦和,见了水红袖,便道:“有人告诉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心想有她穆大哥在一起,又怎么会回来见范大哥?”

言罢,哈哈一笑,举步迈进屋内。

如霜也笑了。

水红袖脸红如赤,心情复杂地道:“不许范大哥取笑我,人家穆大哥他……他……”

眼圈一红,下边的话竟是说不下去了。

范书惊讶地道:“穆大哥怎么了?”

水红袖的眼泪就不争气地“叭哒叭哒”地落下来了,她抹着眼泪就是不肯说。

如霜有些明白过来,刚想说什么,范书已抢先开口了,道:“莫非你穆大哥他不解你的情意……”

水红袖抽抽泣泣地道:“我又有什么情意?我与他可是毫不相干……”

范书又道:“那你为何要哭?”

水红袖道:“我爱哭便哭,爱笑便笑。”

范书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水红袖一时好奇,竟止住了泪水,道:“你明白什么了?”

范书道:“我明白当一个姑娘家一忽儿哭一忽儿笑的时候,她一定是喜欢上某一个人了。”

他说得一本正经,水红袖却是不由破涕为笑了。

范书道:“方才我进来时,听见你在说穆风……对了,该称牧野静风才对,为何现在又不说了?怕范大哥我取笑你么?”

水红袖“哼”了一声,道:“谁怕了?我偏要说他,让他整天打喷嚏!”

如霜不觉莞尔,江南一带民间有背后说人坏话就会让那人喷嚏不止的说法,如霜与水红袖尚在烟雨门的时候,在江南逗留的时间不短,故水红袖方有此说,这便显示了水红袖的少女心性。

当下水红袖果真又开始叙说这些日子里的遭遇,当她说到牧野静风重现江湖突然变得难分正邪时,如霜不由失色。

范书便伸出手来,拉住如霜的手,大约是要藉此让如霜安定些吧,又对水红袖道:“穆风的心情我们是知道的,这里面必有缘故!”

水红袖道:“范大哥说得不错,穆大哥若不是让恶人加害,又怎会如此?”她对牧野静风虽有幽怨之意,但却也不愿让他的名声有一丝一毫的损害,听范书这么说,心中道:范大哥终是明事理的人,不像有些什么前辈高人,动不动以高帽子扣在别人头上,然后便欲群起以乱棒打死!

范书道:“这加害穆风之人又是谁?”

如霜忽然插了一句道:“范大哥,你是霸天城城主,麾下弟子已近三千,难道对此事一无所知么?”

范书哈哈一笑,道:“耳听为虚么,怎及得上红袖亲眼目睹?再说这几日我一直在督促工匠抓紧营建笑天楼,对此事倒真是知之甚少。”

水红袖乍听“笑天楼”二字,不由很是奇怪,忙问缘故。

范书笑道:“我已为将出生的孩子取了名字,便叫笑天,又为他建了一座楼阁,待他出生时,便将此楼送给他,此楼阁自是称作笑天楼了。”

水红袖大感兴趣地道:“笑天……范笑天……的确不错,可若是女儿呢,那就有些不妥了,范大哥,你为何要取个这样的名字?”不等范书回答,又抢先道:“让我先猜一猜……”偏着头略略沉思,便展颜道:“我明白了,范大哥是觉得我们三人都是孤儿,所以便少了欢笑,待到孩子出生后,就有爹娘,还有红姑、红姨疼他,他岂不是可以天天欢笑?范大哥,所以你便取了个名字叫笑天,对不对?”

范书笑而不答,其实他将未出生的孩子取名为笑天,其意便是要笑傲天下,只是这层意思,却是不便与女人说的。

如霜担心牧野静风安危,又催促水红袖快说下去,水红袖说起牧野静风,自然是有兴致些,当下又接下去将经过说了,说到一波三折、柳暗花明处,如霜神色紧张,连范书也被深深吸引了。

末了,水红袖道:“我挂念如霜姐及范大哥,所以便不再与他们同行,转道来了霸天城。”

如霜笑道:“怕不是因为这一点吧?”

范书却脱口道:“可惜,可惜……”

水红袖好奇道:“什么可惜?”

范书一怔,复而自笑道:“我说让那黑衣人走脱了太可惜,若是将他一举擒下,武林日后岂不是可以太平了么?”

至于他心中所想的,却不是如霜、水红袖所能知道的了。

水红袖道:“这也无甚可惜之处,单单一个黑衣人,还能翻江倒海不成?单凭穆大哥一人,便将他打个落花流水!”

其实牧野静风与黑衣人决战,大约是难分伯仲的,更不用说“落花流水”了。

范书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你们姐妹二人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一个大男人自是不便插在其中了,我会差人送来午膳。”言罢,便退了出去,反手掩上门。

待他走后,水红袖掩嘴笑道:“范大哥越来越像个一城之主了,上次在霸天城的时候,他还称午饭为午饭,这一次他已将午饭改称为午膳,却不知下一次他会将它再改称什么。”

她自己也觉有趣,乐个不停。

如霜却没有笑,她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道:“穆大哥是喜欢你多一点,还是喜欢你所说的敏儿姑娘多一点?”

水红袖的笑容便消失了,她咬了咬嘴唇,直把嘴唇咬得发白,才说出一句话来,道:“谁稀罕呢……”

目光投向窗外,有些出神。

如霜今天却显得有些不寻常,竟仍是不依不饶地道:“假若穆大哥有一天告诉你,他只喜欢你一个,日后你却发现他又与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会不会怪他?”

水红袖丝毫没有听出如霜弦外之音,她心道:穆大哥倒是说过喜欢我,而且是当着数百人的面,不过却未说只喜欢我一个。口中应道:“倘若他这么说了,我知道以穆大哥的人品,一定能说到做到。”

她的眼中有了神往之色。

如霜轻轻地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有时候常有让人大吃一惊的事发生……”说到后来,声音越发小了,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范书一个人在一间看上去颇为寻常的屋子里坐着,整整半个时辰,一动不动,仿佛便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般。

孙密便在外面静静地等了半个时辰,他甚至连喘气声也压得很低缓,站在门前半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他已经很了解范书的习惯,知道在这时候,惊动范书,比在范书熟睡中惊醒他更不可原谅,他知道谁若信了范书,谁便是傻瓜,同样,范书也从不真正地信任谁。

也许,孙密是惟一的一个例外。

虽然孙密是范书的惟—一个信任的人,但孙密对范书仍是有畏怯感,而且日甚一日,大约正是因为他太了解范书了,所以才有这种畏怯感。

他知道范书杀任何一个人,都并非不可思议——这也包括孙密他自己。

一声清咳。

这说明范书已从沉思中醒过神来了。

于是孙密以恰到好处的声音道:“城主——”

“进来吧!”范书的心情看来不错。

孙密心里不由轻松了不少——同时他也为自己这种轻松感而奇怪,窃笑自己未免大妄自菲薄了,竟对范书畏怯至此!

范书端坐在一张椅子里,笑意盈盈地看着孙密,道:“是否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孙密没来由地在心里打个寒颤,道:“属下无能,至今黑衣人他仍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范书并不恼怒,而是推心置腹般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这儿只有你我二人,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别人不了解我,你对我可是知根知底的!”

孙密很恭敬地道:“属下不敢,属下只知道现在城主便是城主,我理应当然地该为城主效力。”

范书脸上笑意更甚,口中却叹道:“所谓高处不胜寒,我今日可算懂了,原来一到高处,连最亲密的人也要退于三尺之外。”

孙密道:“那是因为没有人配做城主的兄弟朋友。”

范书笑道:“黑衣人一直不肯面对败在我手中这个事实,所以才如此强硬,我现在便要去见见他。”

黑衣人所居之处绝对不是一间囚室,至少绝对不像是一间囚室。

甚至在这间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一个绝对算得上美人的女人。

只是这个女人已死了,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她的喉间有醒目的乌紫色的指印!

门”吱呀”一声开了,范书缓缓步入。

黑衣人仰身躺在床上,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范书只看了地上的女人,向后招了招手,道:“把她抬走,免得我师父看了她心烦。”

言罢,他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对着黑衣人所躺着的床,淡谈笑道:“这女人颈部的指印如此明显,看似被师父生生卡死的,可她的脸色却并未变得青紫色,而且由双目、舌头的形状也可以看出她根本不是被掐死的,对不对?”

黑衣人的神色变了变,缓缓坐起。

范书继续道:“看来师父的武功的确是惊世骇俗,在身中奇毒的情况下,还能够凭借游离在肌肤、骨骼中的真力杀人,却不知日后能否借这些游离于肌肤、骨骼中的真力化去经脉内脏中的毒!”

他的话说得不紧不慢,而黑衣人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

此时,只怕他是在深深后悔杀了那个女人!

范书道:“既然师父对她不满意,她便死有余辜,明日我会再找一人来陪师父解闷。”

黑衣人自诩是奇狠、奇毒之人,没想到范书比自己更狠,更毒,更阴险。

范书又道:“师父传给我几招武学,我没练成,大约是天性太过愚钝了,倘若次次如此,我只好去学些其他粗浅武学了。”

黑衣人忽然开口道:“如果不是天公不作美,我想你本是能成为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人!”

范书的目光一闪,道:“此话怎讲?”

“可惜在你之上还有一个牧野静风。”

“你希望我们鹤蚌相争,两败俱伤?”

“这是在所难免的事。”黑衣人道。

范书道:“他注定要输给我。”

“为什么?”黑衣人眼中的光芒竟仍是逼人,大奸大恶之人,终是大奸大恶之人,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重新爆发出可怕的力量。

“因为他没有一个如你一般出色的师父。”范书很严肃地道。

黑衣人道:“以你的性情,永远也不会相信我所传的武功是有用的,对不对?”

范书道:“我还不想太早就走火入魔了。”他突然话锋一转,道:“我这一次来只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黑衣人看着他,颇有些狐疑。

范书缓缓地道:“你的师侄已直捣你的老巢!”

第八章 往事重提

黑衣人失声道:“他……”话刚出口,立强行打住!

范书得意地望着他,道:“为什么不接着往下说?”

黑衣人自知失言,说了不该吐露的东西,不由又气又恨又悔,咬牙一言不发。

范书道:“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牧野静风与你的关系了,如此看来你与你曾易容成的牧野笛应该是师兄弟,据说牧野静风踏足江湖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六个人以及六本武学经典,而他自认为已找到其中五人,并一一除去,剩下的那一人早在十几年前便已死了……”

听到这儿,黑衣人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甚至连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范书这一番推测,皆是来自于水红袖叙说她在绝谷中所见所闻,黑衣人又如何会想到这一层,还道是范书早已知晓他的底细。

范书幸灾乐祸般地看着黑衣人,道:“事实上这个人并没有死。”

黑衣人无力地道:“你……怎知他没有死?”

范书成竹在胸地道:“因为此人现在就在离我不过数尺远的地方。”

此时黑衣人的神情反倒平静下来了,他以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狭小的窗外,良久不发一言。

范书便也那么静静地坐着,似乎只要黑衣人不开口,他就永远这么坐下去。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黑衣人仿佛一下子老去了许多,他收回目光,以一种沉浸梦中般的声音缓缓地道:“不错,我就是牧野静风以为已经死了的第六个人。”

他古怪地笑了笑,望着范书,道:“你称我为师父,其用意不过是在羞辱于我,但今天我要对你说一句话,如果你记住了,一定会受益不浅!”

范书显得颇为恭谦地道:“愿听教诲。”

黑衣人道:“如果最初我便杀了牧野静风,那么我的身份将永远也不会暴露,也不会有今日结局,我之所以想玩一个危险的游戏,让牧野静风活了下来,是因为我太自负了,我认为世间没有人能够比我更聪明,现在的事实证明我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你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但往往是这种人最后输得最惨。”

范书很认真地听着,待黑衣人说完,他方道:“我会记住你所说的话,你的意思便是不要给对手留下反咬一口的机会,对不对?”

不等黑衣人回答,他便接着道:“在江湖人眼中,我已是一名武林后起之秀,在我的努力下,霸天城由原来的群魔乱舞之境,慢慢地转变为一股尚属正义的力量。”他摊了摊手,道:“当然,这只不过是我费尽心思才营建出来的局面,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师父你老人家应该知道,我暂时还不会改变这样的局面,可同时我也知道你是永远也不甘心就这么栽在我手中的,把你留在我身边一日,我便多一日的危险,总担心什么时候你就会揭开我的老底,如今既然已知道你的来历,我便知道你的武功一定来自那六本武学经典之中,对我来说,要夺得六部武学经典,并不太难,我也没有必要再尊称你为师了。”

他阴阴地一笑,道:“你说,现在我该如何处置一个对自己毫无用处,却又随时有可能威胁自己安全的人?”

黑衣人神色颇为平静地道:“把他杀了。”他斜睨范书一眼,道:“可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我。”

“为什么?”这一次,范书有些奇怪了。

“如果你真的有意要取我性命,就不会与我说这么多话!”黑衣人道。

范书抚额道:“不错,不错,我几乎忘了你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现在的确不会杀你,不过,我要先让你无法说话,我不能让你把不该让人知道的事让世人知道了。”

黑衣人——或者更直接地称他为夕苦,牧野静风认为已死去十几年的夕苦——并不惊慌,他道:“你不能让我不说话。”

“为什么?”范书道。

“因为我现在便要告诉你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绝对是你愿意听的。”黑衣人道。

范书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但愿你能将话说得让我永远也舍不得让你停下来,否则当我让你停下来的时候,便是你永远也不会说话的时候。”

这几乎是世间最蛮横无理的一句话了。

但夕苦——牧野笛最小的师兄竟同意了。

夕苦能够瞒过他的所有的师兄,还包括牧野笛、牧野静风,说明他自有过人之处,其实即便在年幼时,他也是七个师兄弟间最有心计的人,否则当年毒杀师父空灵子的计谋,就不会是先由他提出!

甚至同样是得到空灵于的其中一部武学经典,他的武功在六个人当中也是最高的,如果牧野静风不是因为接受了斩天魔绝心的内力,他根本就无法与夕苦对抗,这说明夕苦对武学的领悟力也是众人当中最好的一个!

夕苦道:“你见识过牧野静风的武功,自认为与他相比如何?”

范书不能不答,道:“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夕苦道:“你要胜他当然并不一定要依靠武功,可如果你有比他更高的武功,岂不是更好!”

范书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现在我己有了夺取六本武学经典的机会了。”

“六本?”夕苦很是惊讶地问道,如今在“地下山庄”也不过只有四本,就算范书能设法夺得这四本武学经典,也无法凑齐六本。

范书得意地道:“我忘了告诉你,我这儿本就有其中两部了。”

夕苦心中一沉,他心惊的最主要原因倒不是范书已拥有了其中两部武学经典,以范书的心计,得到其中两部并不为奇,让他吃惊的最主要一点是范书既然把这样重要的事透露给他,说明范书并不担心他会再有什么威胁!

最没有威胁的,莫过于把可能威胁自己的人杀了。

想到这一点,夕苦心中微惊,他知道在范书这样的人眼中,别人的性命与草芥无异。

范书察觉了少苦的眼神有异,心道:“我有意说出有两部武学经典在手中,他已然自作聪明地开始揣摩我的心思了,这可比直接声色俱厉地恫吓他效果好得多!”

他故作未知地继续往下说道:“我得到六部武学经典,只需费些时日,习得武学经典中的武功,必可赶上牧野静风。”

范书冷哼道:“这便够了,你莫忘了我是霸天城城主,而他只不过是孤家寡人,而且如今他的名声并不比我好!”

言罢,他便作势意欲站起。

夕苦有些急切地道:“其实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的武功高过他!”

范书心头暗喜,脸上却是淡然地道:“是么?”

夕苦道:“有武学经典自然有写武学经典的人,写这六部武学经典的时间是在二十多年前,而二十年后的今天,他的武功自然更高了。”

范书道:“此人现在何处?”

夕苦道:“在牧野静风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已不在人世,现在才知道他一直活着,否则牧野静风的那一身武学就没有来由,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他会在什么地方。”

他说的是实话——当他以为范书很有可能会杀他的时候,他不得不开始小心谨慎,在他们师兄弟六个人看来,牡野笛及空灵子都应该已成隔世之人,现在牧野静风的出现证明不但牧野笛活着,而且空灵子也活着。

夕苦之所以没有立即杀了牧野静风,而是以邪门手法让牧野静风成为一个亦正亦邪的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藉此引出空灵子及牧野笛,他相信牧野笛、空灵子、牧野静风三人应该是一起踏入江湖的,如果杀了牧野静风,并不等于消除了危险,只有利用牧野静风,让他成为武林公敌,牧野笛与空灵子势必会出面救牧野静风,到那时,夕苦已掌握对方三个人的行踪,而他们三人却是对他一无所知,他便有机会—一除去他们三人。

甚至,他还希望牧野静风与牧野笛、空灵子引发矛盾。

范书叹息道:“可惜你不知道写武学经典的人在何处,否则便可以多活些时日了。”

夕苦手心顿时有冷汗渗出,他还从没有如此畏惧一个人,包括武功比他更高的人,与范书共处,当你越了解他时,就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夕苦道:“但我知道当年他曾经呆过的地方。”

范书淡淡地道:“何不说出来!”

夕苦很勉强地道:“不——应——山!”他知道他多说一点,便是又少去了一些赖以生存的东西,但他又没有勇气知而不言,在范书面前,他几乎彻头彻尾地变了一个人,变得越来越脆弱!

范书又道:“牧野静风之所以要追杀你们六人,是因为你们六人夺走了武学经典,并且在夺去武学经典的时候,你们还对你们师父暗下毒手,对不对?”

夕苦显得颇有些吃力地点了点头。

范书笑了,他道:“你一定以为当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我会杀了你,对不对?”

少苦不知该是点头还是摇头。

范书道:“其实并非如此,我还要让你去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他的声音很平和,但夕苦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来,瞬间传遍全身。

敏儿把牧野静风所居住的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所以阳光早早地便照了进来。

在这间客栈里,牧野静风一夜未睡,敏儿便陪着他静坐了一夜。

所以,天亮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牧野静风的脸色最为苍白,一夜之间,他的双颊便凹陷了不少,颧骨高高突起。

想必身受内伤,又被封了穴道,故大损其精元了。

敏儿眼见天色己亮,这才敢解开牧野静风的穴道。

穴道刚一解开,牧野静风张了张口,刚欲说话,却未等发出声来,已“咕咚”一声,向后栽倒床上,脸如金纸。

敏儿大惊,赶紧去隔壁房内将司如水叫来,司如水医术神通,只在牧野静风身上扎了几枚银针,不一会儿,牧野静风便悠悠醒了过来,睁开眼来,很有些内疚地道:“让你们操心了。”

司如水有些担心地道:“你身子受伤太重,若是日复一日地奔走,加上夜间穴道又被封住,气血淤塞,只怕会有危险,不如去地下山庄的事便拖一拖,或是你将线路与我们说了,而你便留在这儿安心将伤养好,黑衣人这一次事败后,自然不会重回地下山庄的,我们共有六七十人,想必不会出什么差错。”

他说得甚是在理,若不是考虑到黑衣人不可能重回地下山庄,苦心大师他们不会就此与众人分开,众人都知道黑衣人又受了重伤,一时半刻是无法完全复原,加上黑衣人的属下已悉数阵亡,单单就他一人,所以料想他一时半刻不会有什么举措。

牧野静风却摇头道:“此事是……是因为我而起,我又岂能置身于事外!”

司如水又遭:“那么我们便过些时日再去也不迟。”

牧野静风有些吃力地道:“行动太迟缓,恐怕会有变故,况且,围攻千杏村的人既然不是地下山庄的人,说明除地下山庄之外,又有一股力量出现。”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道:“此去地下山庄也不过三四天的路程了,若是平时,更是只需一二日时辰便可赶到,我想大约我还是能支撑到的。”

话刚说完,他便不由咳嗽了起来。

司如水见劝他不住,只好道:“既然如此,你便多加调养吧、”顿了顿,又道:“内伤倒还好一些,就是那邪门手法无法破去,可惜我师父至今不知所踪……”

说到师父悬壶老人,他的神色又有些黯然了。

牧野静风自从不再被武林同道视为公敌之后,心情已好了不少,当然他也知道这全仗苦心大师、古乱、古治、蒙悦他们德高望重,当他们谅解了牧野静风后,其他人即便对牧野静风仍觉得有些不可原谅,但碍于这些德高望众的武林泰斗之情面,也不再与牧野静风为难了。

纵使如此,牧野静风仍是希望能亲手擒下黑衣人,还世人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他记起了他与蒙悦的三日之约,心道:三日之约我已无法实现了,即便实现了,蒙前辈亦已仙去,只盼我能早日取了黑衣人的性命,才可慰藉蒙大侠在天之灵。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却又谈何容易?黑衣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而且生性狡诈,一时半刻只怕再也不会露面了,就算露了面,先前他一直蒙着面,却是后来以牧野静风父亲的面目出现,谁又能从芸芸众生中找出他来呢?

此人究竟是谁?

牧野静风苦思冥想着,忽然间脑中闪过一道光亮,“啊”地一声失声呼出。

司如水与敏儿先是见他突然沉默不语,现在又突然失声惊呼,都吃了一惊,担心他是不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

只听得牧野静风一迭声地道:“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敏儿忙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切道:“穆大哥,你怎么了?”

牧野静风又是兴奋又是激动,而且还有愤愤之色,他用力地握着敏儿的手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这才发现敏儿与司如水都极为忧郁地看着他,顿时醒过神来,道:“你们放心,我没事,现在我已明白黑衣人的真实身份是何人了。”

司如水与敏儿同时失声道:“是何人?”

牧野静风一字一字地道:“是——夕——苦!我苦苦寻找的第六个人!”

敏儿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而司如水在英雄楼时,便已知道牧野静风涉足江湖就是为了寻找六个人,而且他还知道这六个人中有五人已被牧野静风找到,剩下的那人则在十几年前就已死了。

牧野静风所说的“第六个人”无疑便是这个当时被认定已死了十几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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