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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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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不停地在绝谷中寻找木箱子,一旦发现,立即以剑掘坑将其埋入土中!他已将自己的潜能发挥到了极限,但见剑光闪耀如梦如雾,尘沙飞扬,转眼间便可掘出一个可安放木箱子的土坑。只要将箱子埋好,火焰便无法将它烧着,也就不会有危险了牧野静风用的是谷风前辈的“有情剑”,以名满天下的大侠之剑来掘土,牧野静风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但人命关天,如今已无暇顾及这些了,他心中思忖道:“大侠谷风若九泉有知,想必也会原谅我不敬之处的。”
“有情剑’虽非斩金断石的神兵,但在牧野静风这样的人手中,仍是出神入化。他的全部身心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中,根本无暇去考虑自己这样在火中横冲直撞会不会有生命之忧。当他埋到第八只木箱子时,一抬头,才知自己不知不觉中已到了西段,不远处便是苦心大师、敏儿他们五人所在的地方!定神一看,神色立变!他骇然发现敏儿与漠西双残都已倒下!苦心大师正以自己的左掌与敏儿的右掌相抵,想必是以其内力为她抗御毒气攻心!悲天神尼仁慈宽厚,此时却是端然“静坐”,她没有设法救敏儿或漠西双残,说明她现在只能勉强自保!牧野静风只觉心中一股怒火腾升而起,暗自咒骂下毒手的人!脚下却丝毫未做停留,他断定附近这一带必定有一箱毒物已经开始燃烧,否则单凭从中段传来的毒气,不可能这么快就危及这边。敏儿、漠西双残急需救援,而敏儿曾与他同生共死,但他终是忍着焦虑与痛苦,离开了他们!
牧野静风找到的最后一只箱子是在东段,当他把这最后的箱子也埋入上中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已是千疮百孔,头发也被烧焦了一缕,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正待转身去敏儿那边,忽闻微弱的一声:“喂……”
一怔,四下观望,却无人影,牧野静风暗暗奇怪,还道是自己的错觉,正愣神问,又听到了一声:“在这儿……”?声音比上一次略大,再加上牧野静风先已留意分辨了,所以这一次他迅速地判断出声音传来的方向,疾步上前,只见靠近山崖边的地方,有一棵倒伏地上的小树在晃动着,牧野静风暗暗称奇,一把拉开小树,赫然发现后面隐有一个凹入上崖内的小洞穴,不过只有七八尺长,里边挨挨挤挤地半躬着六个人,其中一个人仰头呼叫的却是古治!
没想到东段的人居然全收缩到这个小洞穴中了。牧野静风粗略一看,有古治、古乱、司如水、庞予以及青城派的两名弟子,而清醒着的只有古乱、古治两人!古乱一见牧野静风,表情变得很是奇怪,说不清是喜是惊是怒。古治嘶声道:“你……你怎么安然无恙?”
牧野静风感觉到他的话中颇有不善之意,先是有些疑惑,一转念,便明白过来:所有的人在这种毒气的袭击下,都难以抵挡,偏偏自己安然无恙,这在他人看来,自然是十分蹊跷之事!也许,古治有些怀疑他与绝崖上的人相互勾结了?牧野静风却已无暇顾及这一点,他发现他父亲牧野笛并不在这个小洞穴中!这让他吃惊不小,赶紧一边探身查看洞中人的情况,一边询问道:“前辈可知我父亲下落?”
古治一边咳嗽一边道:“他……他离去大概有半刻钟了。”
此时牧野静风只恨自己没有分身之术,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离开这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虽然牧野笛处处与他为难,但他相信只要消除了彼此之间的误会,他会与父亲言归于好的。但眼前几个人他也不能置之不理,咬咬牙,牧野静风弯下身来,伸手搭上了其中一个青城派弟子的脉搏,就在这时候,他听古乱轻叹了一声,道:“他早就已死了。”
牧野静风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猛地缩回了手,这不是骇怕,而是吃惊,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司先生、庞楼主都遭到了不测?”
这其中以司如水为他最关切的人,司如水对他曾有救命之恩,他又岂能忘却?赶紧催动内力,输入司如水体内,希望能藉此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没想到只消片刻,司如水已面色转为红润,喉头一声轻响,竟悠悠醒转过来!牧野静风大喜,还未等他开口,司如水已吃力地举起他的右手,然后慢慢松开他本是紧紧握着的手掌。
在他的手掌中有一团已被揉烂的草茎草根,牧野静风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司如水双唇翕动,轻轻地吐出一个字:“药……”
牧野静风心头一阵狂跳:“是不是可以用它作为解药?”
司如水缓缓地点了点头。牧野静风大喜过望!但很快他高涨的热情便退了下去,因为即便知道这是解药,他也不能从外面找到与此相同的解药!唯有司如水才有可能在烈火焚烧过的草丛中找到他所需要的草药。
想到这一点,牧野静风不顾自己真力的损耗,忙将体内真力源源输入司如水的体内。
忽听得古治“咦”了一声,随后道:“下雨了!”
“痴人说梦!”几乎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古乱就把话接过去了,末了还添了一句:“若相信你的话,盐都会溲了,石头也能开朵花!”
古治气愤不过,冷哼一声道:“吾从不对牛弹琴,可叹琴声总为愚牛听闻!”
古乱学会察颇观色,发现这一次老兄弟是一本正经,不像是虚妄之言,不由有些信了,疑惑地道:“真的么?”想要探出头去看看,没想到却把一只伤脚碰在了岩壁上,“啊哟”一声,嘴便痛歪了,不停地倒吸着冷气。“真是下雨了!”
说话的却是司如水!此时他已基本恢复如常!原来他并非中毒后倒下的,而是被烈焰烟火击垮了,在牧野静风以声示警后,司如水立即前去察看,他是悬壶老人的弟子,对于天下的毒物,几平都能化解。而这一次从崖顶上掷下来的木箱有九只,如此多的数量,其中所盛装的毒物不会是奇毒,司如水自然有办法化解。一看果然如此!更幸运的是司如水知道解毒之物可以在谷中找到!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等他四处寻找可以解毒的草药时,却发现很难找到,好不容易找到几株,自己嚼下一些,吸入体内的毒气是化解开了,但这时他在烟火中逗留时间大久,支持不住,竞晕倒在地!
第九章 圣心神医
庞予见状赶忙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将他带回,这么一折腾,庞予已在不知不觉中吸入了大量的毒气,刚走到洞口,便双双倒下!
至于青城派的两名弟子,遇难得更早一些,那时尚没有木箱掷下,他们便亡于骇人的大火之中,其他几人不愿见他们的尸首遭遇烈焰焚烧之罪,才将他们抱回了洞穴中。
洞穴地势颇低,而烟雾毒气因为热力的作用,都是向上空飘去,如此一来,洞穴虽然不太深,倒颇为安全。
司如水一醒过来,赶紧将手中的草药嚼碎,然后把草汁挤出滴入庞予的口中。
所有的目光都默默地关注着双眼紧闭的庞予。
其中尤以牧野静风最为焦躁不安,唯有他对整个局面了解颇多。
在默默等待的时候,只听得古乱喃喃地道:“下了,果然下了!”
众人这才发现外面的热浪已退了不少,从洞口望出去,可以看见雨点打在地面上后,将地上灰烬打出一个个小坑,然后小坑越来越密集,直至连成一片。
这时,地面已成了一片泥泞了。
谁也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难以压抑的欣喜。只有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才能体味他们这时候的心情。
能够穿过火海落在地上的雨,说明这是颇大的雨了——在天高气爽的秋日,能有这样的大雨,几乎就是一种奇迹!
庞予的喉头终于上下滑动了几下,司如水大喜,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银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原来是一排银针,司如水长吸了一口气,便见他出手如电,几乎是一眨眼工夫,已有七枚银针扎在了庞予的胸前!
司如水这才吐出了一口气,牧野静风见状正待开口,司如水已一步跨出洞穴,道:“穆少侠,快领我去看其他人!”
这正是牧野静风想要说的话!
如果说世间有奇迹存在,那么这阵大雨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雨停!
火灭!
从火起到火灭,山谷中已多添了五个亡灵,其中三人是青城弟子及清风楼弟子,而另外两人则是漠西双残!
漠西双残之死是因为牧野静风与司如水自东向西赶去,途中既要寻找解药,又要救业已中毒晕死过去的水红袖及蒙悦,等他们赶到西段巨石上时,漠西双残已双双中毒而亡!
他们全身上下都是渗出的血色,在高温下业已凝结,斑斑点点,其状极为可怖!
而敏儿若非先有湿衣,后来经苦心大师相救,想必也难逃此劫!
虽然漠西双残处处与牧野静风为难,但牧野静风目睹漠西双残的惨状,仍是不忍多看。
眼见众人都渐渐脱离危险,牧野静风对父亲牧野笛的安危就更为担心了。
就在他准备去寻找牧野笛的时候,牧野笛竟跌跌撞撞地出现了!
他的模样比牧野静风好不了多少,也是一身破洞,脸上划着横七竖八的黑炭,膝盖上还有鲜血渗出。
远远地他便嘶哑着声音喊道:“有解药了,有解药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一看,他的右手高擎着的正是司如水用的草药!
牧野静风久悬的一颗心终于“扑通”一声落地了!
心想:“原来爹也是去找解药了。”
牧野笛不顾地上泥泞不堪,径直向这边而来,兴奋地道:“我找到解药了……”
说到这儿,大概他突然发现司如水的手中尚有一把草药,怔了怔,又惊又喜地道:“原来如此——方才我见到蒙大侠时,发现与他在一起的那位姑娘也已苏醒过来了!”
他将手中的草药举到眼前,看了看,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便要扬手丢掉。
司如水忙阻止道:“牧野兄且慢,留着这些药尚有用处!”
他年过三旬,而牧野笛亦在四旬左右,司如水称他为兄,倒也合乎情理,当然这与牧野笛极少行走江湖亦有关系。
牧野笛先是一愣,然后笑道:“司先生是为了不拂我面子,才这么说的吧?”
司如水知他是说笑的话,当下也不分辨。
牧野静风略显得有些仓促不安地迎上去,低声唤了一声:“爹——”
牧野笛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气地道:“若非因为你这小子,各位前辈又怎么会被困在这儿?”
虽是责备的话,但在牧野静风听来,却是心头暗喜,牧野笛这么说,几乎是等于承认了牧野静风是他的儿子了。
被自己的父亲责备,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甚至,有时候这也是一幸福!
牧野静风只觉鼻子一酸,一种火辣辣的东西直涌上来,他不由暗忖道:“自己怎么如此脆弱?像个女孩一般!”
口中低声道:“孩儿知错了。”
牧野笛还待再说什么,苦心大师已开口道:“方才全仗令郎鼎力相助,否则这一场大火不知会夺去几人的性命!”
说到这儿,低诵一声“阿弥陀佛”,眉目间自有一股肃穆之色。
听得苦心大师一番话,牧野笛脸色稍见缓和。
牧野静风暗暗松了—口气。
众人又在巨石上呆了半个时辰,这期间牧野笛一直不与牧野静风说话,但牧野静风心中仍是高兴得紧,心想只要时间久了,爹自会明白我的心。
但这么干坐着自然无趣得很,牧野静风只是感到难得有机会与爹如此接近,但又不愿过去与牧野笛过于接近。
所以当他见到水红袖、蒙悦,风尘双子、庞予一起向这边走来,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时,绝谷中生存下来的只剩十一个人了,除了牧野静风、牧野笛及苦心大师之外,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与冲天烈焰的这一番搏斗,已把众人折腾得精疲力尽,十一个人都坐在巨石上,沉默如石,呆呆地看着几处仍在冒烟的树干树桩。
谁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这场大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有不少人身上的肌肤已绽裂开来,大概是失水太多的缘故,肌肤上虽然裂开了口子,却没有多少鲜血流出,看上去便如同一只只张开着的嘴巴一般,触目惊心!
血水、雨水、汗水、灰烬。泥沙混合在一起,沾在身上——每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狈!如果不是亲见,谁会想到苦心大师、日剑蒙悦、风尘双子这样近乎神一般的绝世高手会如此狼狈呢?
在大自然的面前,纵是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武功之人,仍然显得十分渺小!
最终还是古乱先开了口。
“我还道将咱们困在谷内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现在看来,原来是只蠢猪!”
真是一鸣惊人!
众人心想大伙都被折腾得如此狼狈不堪,那人又怎么会是愚猪?若他是蠢猪,那么这些人又该是什么呢?
古乱自言自语:“我说他不应该把毒下在火中,而应该下在雨里,若是把一盆盆的毒水倒下来,那我们哪能分辨出什么是雨水,什么是毒水?或者他应该把毒药都洒开,洒得到处都有,哪怕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休想把它们拭干净,或是……”
古治听得心烦,以右手中指在他脚上轻轻一点,古乱“啊哎”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古治道:“依我看,他最好是扔几张狗皮膏药下来!”
古乱一听,顿时忘了脚上的疼痛,奇道:“这却为何?”
古治一本正经地道:“把你的嘴封上,让你说不了话活活急死!”
古乱“嗤”了一声,不屑地道:“不说话又何妨?
不能吃东西才真是急死人!“
忽又“啊哟”一声,用手扇了一下自己的脸,连声道:“该打,该打!”
水红袖忍不住好奇地道:“前辈为什么重打自己?”
古乱皱了皱倒吊的眉头,道:“我不该说吃的,一说就把馋虫勾起来了。小姑娘,你听!”
水红袖先是不明其意,再看他用手指着自己干瘦的胸前,才明白过来,一听,还真能听到古乱肚子里已是“叽哩咕噜”地响成了一片!
水红袖不由乐了,笑道:“前辈,这事好办!”
古乱惊讶地道:“好办?现在我可是饿得能吃一头羊了!福州的‘佛跳墙’吃过么?一道菜有几斤重,大大小小的调料二十六种呢!无怪乎叫‘佛跳墙’,那香味啊!啧啧……连佛闻了也要跳墙!”
忽然想起这儿苦心大师与悲天神尼都是佛门子弟,忙又掌了一下嘴巴,道:“罪过,罪过!”
水红袖道:“今天‘佛跳墙’、‘鬼跳墙’都没有,却有一种肉,保管前辈吃过以后忘不了!”
古乱童心大起,疑惑地道:“这儿怎会有肉?女孩子家可不许骗人,骗人就要嫁豁嘴郎!”
水红袖俏脸微微一红,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牧野静风,然后道:“骗谁也不能骗前辈你!你若不信,我把这肉的名儿说出来,你定会忘不了,更不用说吃它了!”
古乱赶紧催促道:“快说,快说!‘水红袖干咳一声,一字一字地道:”这肉嘛,就叫’叽哩咕噜‘肉!“
古乱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一笑,被火烤得裂开的嘴唇一下子渗出血来,忙又把嘴合上,笑声就变得有些古怪了。
水红袖却正色道:“前辈莫笑,我所说的‘叽哩咕鲁’肉可是大有缘由的!“
古乱一边捂着干裂的嘴唇,一边道:“小丫头是笑我肚子饿得‘叽哩咕噜’叫么?”
水红袖道:“看样子我不拿出来让前辈过目,前辈是不会相信了!”
古乱道:“你若能拿出让我真正心服的‘叽哩咕噜’肉,我便……”
水红袖紧问一句:“前辈便当如何?”
古乱想了想,很大度地一挥手:“你说如何就如何!”
水红袖道:“好,我只需前辈答应我一件事!”
古乱警惕地道:“老头子我看你这小丫头古怪精灵,可莫设了圈套让我钻!”
水红袖并不答话,而且俯身过去,在他耳边低声细语说了些什么。听着听着,古乱的嘴忍不住又想张开大笑了,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
待水红袖说完,古乱有些为难地道:“这个……只怕我这老家伙是无能为力了!”
水红袖叹道:“既然如此,那这笔交易就做不成了!”
古乱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转,猛地一拍掌,道:“好,便说定了!”
水红袖于是起身道:“前辈稍候!”言罢跃下巨石,向远处走去。
众人虽觉这一老一少言行古怪,但在这种生死危难时刻,他们的“插科打诨”倒也扫去了不少沉闷的气氛。
水红袖离开后,古乱仍在嘀嘀咕咕唠唠叨叨:“世上的肉我也吃过不少了,又哪会有什么‘叽哩咕噜’肉?这小丫头难道当我是三岁小儿?没吃过肉还见过肉跑呢!呀,不对,不对,肉又怎么会跑了?……”,牧野静风心中有些担忧,水红袖昏迷后清醒时间还不长,不过对水红袖所说的怪肉倒也有些兴趣。
过了一阵子,水红袖回来了,两只手各提着一物走了过来,等走近了,才知她左手提了一只山鸡,右手提的却是一只狐狸,山鸡与狐狸都已命丧于大火之中。
牧野静风心想:“原来她是要去为大伙儿找些吃食来!”
古乱见状,大声地道:“小姑娘,怎么不见你说的‘叽哩咕噜’肉?”
水红袖举起了山鸡,道:“这是什么?”
“山鸡!”
“这又是什么?”水红袖举起另外一只手。
“狐狸!”
“鸡、狸不就有了吗?”
古乱一怔,失声笑道:“分明是诡辩……好,就权当你有了‘叽哩’,那么‘咕噜’又在什么地方?”
他心想:“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没有听说过有叫‘咕’的鸟兽,我待要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水红袖胸有成竹地道:“莫急,时辰一到,我自会让前辈你看到‘咕噜’!”
边说着,她已用借过来的刀将鸡与狸的膛腹都剖开,然后仔细地处理干净,最后拔去了它们表层的皮毛,又找到两根棍子,将它们串起。
古乱一直在看着她的举动,看到这,忍不住道:“不过是烤肉罢了!”
水红袖道:“我这可不是一般的烤肉,我要用天上借来的火烤它,要不然怎么能成为独具风味的‘叽哩咕噜’肉?”
古乱如何肯信?
水红袖也不与他争辩,只顾自己忙碌着,忽又停下手来,道:“前辈,若是有人不让我做这‘叽哩咕噜’肉,那该如何说?”
古治道:“谁会不让你烧?”
水红袖道:“万一有人偏偏要与我作对呢?”
古乱也是一个执拗的人,他一口咬定:“绝对不会有人如此做!谁若这么做便是与我势不两立!”
水红袖道:“空口无凭,好在这儿有众多前辈作证。古前辈,我要做的肉可是皇室名菜,连皇上老儿也不容易吃到的,所以做的时候便不能受到外界干扰,若是有人坏了做此肉的环境,那么便再也无法重复第二次了!”
古治这时也忍不住插口道:“圣上乃九五之尊,又有什么肉是他不容易吃到的?”
水红袖伶牙俐齿地道:“皇上为什么叫九五之尊,而不称十五之尊?那样岂不是比‘九五之尊’更威风?
这说明还是有人比皇上更威风的!“
古治平时虽然爱咬文嚼字,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武林中人,所以一下子就被水红袖问住了。
水红袖这时已把山鸡与狐狸都整治好了,她对古乱道:“若是有人往肉上吐一口唾沫,使我做不出‘叽哩咕噜’肉,那么该不该算我输?”
古乱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不算,不过又岂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水红袖道:“若是有人非要用水把我的肉浇湿,用石头把我的肉砸碎,又该不该算我输?”
古乱被她无休无止的问题弄得大痛其头,于是一个劲地点头,一迭声地道:“有我这老家伙替你坐镇,没人去动你的肉,只要出了一丝偏差,就不算你输!”
水红袖狡黠一笑,跑到一个较为开阔的地方,找来一些树枝,然后把山鸡、狸肉架起,一副要烤大肉的样子。
可树枝都已被雨水打湿了,又如何引得着火?
众人也都暗暗感到惊奇。
古乱总是唯恐天下不乱,这时只怕就是他真的输了,他也是大觉有趣的。
水红袖把树枝架好后,冲大伙儿笑了笑,然后四处寻找,众人发现她找的竟是一些尚在冒烟的树枝,收集到一定数量,她就把冒着烟的树枝也放在那堆篝火上。
水红袖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回到众人身边。
古乱看着那一堆正在冒烟的树枝,失声笑道:“找还道是烤肉,原来小丫头是要做正宗熏肉!”
水红袖也不以为忤,低声道:“奇怪,我向天上借的火怎么现在还没有送来?”
古乱见她说得煞有其事,不由大觉有趣,只恨脚上有伤,又当着众多小辈的面,不能在地上打个滚。
就在这时,忽闻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但见有不下百枝火箭破空而下,其目标都直指那堆冒烟的树枝。
转眼间,树枝上被插满了火箭,火箭上涂有桐油,自然不灭,上百枝箭杆及上面的桐油一起燃烧,把山鸡、狐狸烤得吱吱冒油,待到箭杆烧完,树枝表面的水分也已被烤干了,火一下子蹿了上来!
水红袖得意地耸着小巧的鼻子直笑。
众人这才明白她所说的向天上借火之意思,虽说略有些牵强,可这火还真是从天而降的。
第十章 难解之谜
牧野静风心中感慨道:“我一向深知敏儿足智多谋,没想到水姑娘也是聪颖过人。她自是算准山崖上的人一见谷中有一股浓烟升起,必起疑心!”
古乱喜不自胜地道:“看来老家伙还真的要输了!”
要输了还如此开心,无疑是因为他已受够了山崖顶上之人的折腾,早已对他们恼恨不已,现在水红袖能让他们听其摆布,虽说是小事,却也大大出了一口恶气,如何不喜?
不料这时水红袖却皱眉道:“肉原本能烤成‘叽哩咕噜’肉,但现在却是不行了!”
古乱的神情显得很是急切,似乎这时他已相信世间真的有“叽哩咕噜”肉这回事。
水红袖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有人要往火堆里扔石块了!”
“谁?”古乱很是不满。
“砰”地一声,把他吓了一跳,定神一看,火堆边上赫然多了一个猪仔般大小的石头,而且已有大半个陷进了坚硬的土中!
紧接着乱石如雨般落下,其攻击目标皆是那一堆篝火!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怔地看着火堆变成了石堆。乱石转眼间堆成了一个小小山丘状,里边仍有烟雾往外蹿,想必是因为石块较大,相互之间留有大的空隙,所以火一时末灭。
水红袖望着古乱,无奈地道:“前辈德高而望重,没想到还是有人与你过意不去,这一次‘叽哩咕噜’肉是做不成了。若一定要做,大概还能做成‘咯绷咯绷’肉!”
本是颇为遗憾的古乱一听这话,顿时又有了精神,瞪大了不太大的眼睛,惊诧地道:“你还有一手?”
水红袖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道:“现在山鸡、狸肉上全是溅上去的碎石屑,吃起来岂不‘咯绷咯绷’直响?”
古乱“哦”了一声,犹如恍然大悟般。
水红袖却已止住了笑容,神色凝重地道:“看样子崖顶上的人势力颇强,居然敢一直守候在上边不退,却不担心引来武林正道的大举进攻!”
众人这才明白她方才的举措并不仅仅是为了与古乱逗趣。
她的一番话,又把众人拉回了残酷的现实当中。
这其间,又以司如水与牧野静风的心情最为沉重,因为他们知道危险不仅仅来自崖顶,还来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农人!
在场的人中,谁会是黑衣人?
此时司如水最希望的是黑衣人并不存在,或是先前已命亡绝谷中的某一个人就是黑衣人。
但这两种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古治大发牢骚:“肉吃不成了,水也没有一滴!上面的野小子若是有种,就让我吃一大碗肉,喝三大碗水,再让我与他杀个天昏地暗,那才叫痛快!”
敏儿沉吟道:“水源本是有一个,可惜全让灰烬给覆盖了!”
庞予忽然插话道:“水在何处?”
敏儿用手指了指,未甚在意。
却见庞予忽地站起,跃下山石,就向敏儿所指的方向奔去。
古乱大叫道:“可莫把水全喝尽了。”
庞予头也不回地道:“能有一点可以喝的水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众人被火烤得口干舌燥,现在提起水源,越发觉得难以忍受,于是都关切地望着庞予身影消失的方向。
而庞予却迟迟未见回来。
古治咕噜了一句:“这小子莫非真要把水喝尽了才回来?”
他倚老卖老,将十大门派的掌门人也称为“小子”。
牧野静风却已感觉到有些不妥了:庞予离开的时间未免太长了一些!
又过了一阵子,所有的人都开始意识到一种不祥,气氛显得格外凝重压抑!
终于,司如水先打破了沉默:“我去看看庞楼主!”牧野静风当即也随之站起,道:“司先生,我与你同去!”司如水点了点头。
走出一段路,听得身后传来牧野笛的声音:“你们要小心从事!”
牧野静风顿时心中一热,他觉得牧野笛虽然说得含糊其辞,但话中很明显包含着对他的关切。
牧野静风知道谷中惟一的一口水源在何处,所以他走在前面,司如水紧紧相随。
只是经历一场大火之后,谷中的景致都变了不少,地上则铺满了横七竖八的燃烧过后的断枝,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谁也没有说话,忽地,走在前面的牧野静风突然止住了脚步,便听得他沉声道:“死了!”
司如水只觉自己的心在一个劲地往下沉,像是落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中!
虽然牧野静风没有说明是谁,但他无疑是在说庞予!
清风楼乃十大名门正派之一,庞予身为清风楼楼主,在武林中亦是名声显赫,谁曾料到最终会是如此遭遇?
这时,司如水也已看见在正前方四五丈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俯身倒地,从衣着上看,正是清风楼楼主庞予!
心中的不祥预兆终于被证实了!
难道他又是死于黑衣人之手?庞予已是武林顶尖高手,难道黑衣人的武功真的已高到神鬼皆惊的地步?能够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杀死一个顶尖高手,而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
庞子所在之处离众人不过一里左右,一旦有打斗呼喝声响起,以苦心大师这样的绝世高手,岂能不被惊动?
一切皆是谜!
两人疾步上前,发现庞予的脸竟是俯在一个小小的水坑中!水坑里的水已是浑浊不堪!
而他的身上没有一处伤口!
司如水小心翼翼地将他扳转过来,然后放在平地上。
庞予的脸色铁青,五官都已扭曲,显然在临死的时候他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往日之潇洒倜傥已荡然无存!
牧野静风的拳头越捏越紧,几乎迸出血来!人都不是他杀的,但他觉得追根溯源,死者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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