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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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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不可狂笑一声,金剑挟着一股凌厉劲风,以一往无回之势向古治长驱而进。

“当!”

一声暴响,古治强自封挡一招,立觉右臂又痛又麻,手中的战笔犹如突然有了灵性,几乎无法把持。

古治心中一凛,立时明白毒气已在体内全面散开。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年轻而沉稳的声音道:“老前辈。这人就交由我来对付!”

初闻此声时,说话者尚在数丈开外,话声未落,一个人影已飘然而至,快如鬼魅,一道近乎完美无缺的剑弧横空而出,正好挡住了扈不可势在必得的最后一击。

两剑甫一相触,扈不可便觉对方的长剑在一压之下倏然弹起,幻作一抹淡淡的幽光,扑面而至,剑气森寒,使人压力大增。

扈不可功亏一篑,心中狂怒,立即挺剑横封,剑势如虹,无形剑气立时在他周身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气墙,与此同时,扈不可已斜斜掠出。

身形南定,他终于看清出手之人是范离憎!

此时,整个笑菊苑己杀声震天,布署在笑菊苑四周的人,除广场中的二十名年轻剑手外,其余的人皆是阑蝶的人,他们见暗雪楼这边有变故,正待驰援时,突然自洛阳城的街街巷巷中闪现出数以百计身着黑衣的人,他们以惊人的默契,齐齐向笑菊苑攻至,顿时给阑蝶的人造成极大的冲击。黑衣人不但人数占优,而且其武功亦比阑蝶的人略胜一筹。很快,阑蝶的人不得不缩短战线、缩小防守范围苦苦支撑,饶是如此,仍是岌岌可危,死伤惨重。

而广场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二十名年轻剑手围攻阑蝶,被牧野栖挡住、牧野栖虽是以一敌众。却并未露出败象,不过在短时间内亦不能脱身。

太叔断楚能在举手投足间击败太极剑派掌门人罗琵琶,其剑法之高明精绝可见一斑,但当她与南宗相战时,虽略处上风;一时却也无法取胜。南宗伺机在地上拾得一柄利剑后,太叔断楚更难在短时间内取胜。

她自知祖父太叔岱宗当年突然在洛阳剑会前暴亡,的确是因为有人暗害所致。所以她此刻一心要制住南宗,以便从他口中了解更多的真相,没想到南宗非但身怀武学,而且其武功竟高明至此。太叔断楚又惊又怒,出招一招狠似一招,无奈南宗的防守可谓滴水不漏,一时间,太叔断楚亦难奈其何。

正当此时,忽听得羊孽在一恻道:“姑娘,让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未等太叔断楚回答,南宗己道:“若是武林中人知道你羊孽与一个小姑娘联手,只怕会大损你的身分!”

“对付你这种人根本无须讲什么身分规矩!”羊孽话毕,已挥剑而上。

太叔断楚虽然生性冷僻,但此战关系到能否解开祖父被害及逍遥门被灭之谜,因此对羊孽的出手倒并无拒绝之意。

羊孽剑势辛辣诡异,剑划虚空,发出奇异的破空之声,剑未至,已有先声夺人之势。

太叔断楚得他援手,信心倍增。亦于同一时间攻出凌厉一剑,一剑之下,仿若有飞天遁地之能,神鬼莫测。

在两大剑道高手的强招即将及身之时,南宗的脸上忽然有了一种绝不该有的表情。

他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第六章 巢湖之战

巢湖。

夜幕低垂,湖面如镜。

万籁俱寂,偶尔有觅食的小鱼破水而出,其破水之声竟也清晰可闻。

宽阔的巢湖湖面上,只有一处灯光。

那就是水姬、水筱笑所在的那艘游船上的灯火。

灯光由游船中央的帐篷内透出,显得脉脉柔和,与这幽幽夜景相得益彰。

水姬走出帷帐,立于船头,晚风轻轻抚弄着她的裙角、秀发,使那完美无缺的身体线条展露无遗、她的薄衫在风中飞扬,让人恍惚间感到她随时会乘风飘去一般。

足以醉倒任何人的幽幽清香自她的身上飘散开来,沁人心脾,一时间湖中夜色似乎亦因她而更显旖旎!

水筱笑立在她身后的数丈开外,为其风采所深深折服,她忍不住由衷地赞道:“师父,你今日之美,比起十数年前,竟有增无减。当年江湖中人将师父列入武林十大美女高手之首,实是有误。”

水姬颇有些意外地“哦”了一声,转身道:“依你之见,为师不应列于首位?”

水筱笑竟点了点头,道:“师父的神韵容貌,已超凡脱俗,列于由武林中人评说的美女高手之首,亦是不妥。”

水姬淡淡一笑,她心知水筱笑所言并非奉承讨好的话,只是这样的话她已听得太多,早已谈漠了。

她的目光又投向了苍茫的湖面上,默然无语。

忽地,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触,心中默默地忖道:“今夜,你在哪里?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竟仍未能忘记你!世人纵是以千言万语赞美我,亦不及你多看我一眼……”

她不由幽幽一叹。

她的叹息声,竟也有种异样的魅力,让人不由为她之忧而忧……

水筱笑心中一动,正待开口,忽听得水姬缓声道:“信使的人以水族特有的响箭传出了警讯,已有强敌在十里之内了!”

说完,她的目光投向了遥不可及的远方。

水筱笑却未听到任何声音,但她知道师父所言绝对不假,只是自己的修为比及师父相距甚远,因此无法听到。

水筱笑沉吟道:“会不会是……白辰?”

“但愿是他!”水姬淡然道。顿了顿,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今日可是九九重阳?”

“是。”水筱笑道。

水姬喃喃自语道:“九九重阳……洛阳剑会……不知洛阳剑会那边惰形如何了?”

水筱笑道:“依照师父的嘱咐,水族在洛阳城只安插了少量人马,由依衣负责。若无意外情况,她们只会关注事情进展,绝不会涉足其中。”

水姬微微点头,道:“因为幽求的缘故,对洛阳剑会最为关注的无疑是风宫。正盟及其它势力对此亦有所知,倒不如让他们在洛阳剑会一较高下。风宫玄流明知水族乃水域的主人,却仍在东海建立行宫,让他们在洛阳剑会吃点苦头,倒也可出我心中恶气……”

话未说完,一声尖锐凄厉的啸声打破了夜的沉寂,让人心神俱震。

水筱笑低声道:“师父……”

水姬峨眉微蹙,沉声道:“来得好快!”

此尖啸声亦是由水族特有的响箭所发,只是这次已是自一里外的岸边传来。

不用水姬吩咐,游船上的灯火立时被齐齐熄灭,与此同时,水族中人已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将游船重新分成四艘小船,那顶帷帐亦被分成四部分,犹如变戏法般成了四艘小船的舱篷。

水筱笑适时道:“师父,船头风大,请进舱歇息吧。”

水姬道:“也好。”顿了顿,又道:“如果来者真是白辰,他的修为似乎比你所说的要高明一些,不可太过大意。记住,只许活捉!”

水筱笑道:“是,师父。”

水姬进入了船舱,水筱笑立即跃上另一艘小船,水姬所在的船便向湖心深处划去了。

在她们看来,只要能将白辰引来就预示着大局已定,实在无须水姬亲自过问此事、一个连鱼双泪都可以制住的人,即使武功有所进展,亦绝不会太过高明。

剩下的三艘小船才慢慢散开。

就在这时,离水族船只大概有一里左右的湖南岸那边传来了惊人的水声,借着淡淡的星月,隐约可见一艘小舟向这边疾速而来、其速之快,让人心惊!即使水族中人皆有他人无法企及的水上功夫,见此情景亦暗自一凛。

但见那艘小舟犹如惊龙破水,飞速逼近,虽然双方相隔尚颇远,但这边的水族中人心中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一名彪形大汉忍不住向水筱笑道:“小姐,要不要布水阵?”他是鱼姓水族人,地位在水姓族人之下。

水筱笑不满地“哼”了一声,道:“又井非大军压境,何必布水阵?”

所谓水阵,是指在水下布置拖网、拖钩、拦江铁索之类的举措。在水战中极为有效。

水筱笑在水族中职位虽不很高,但她是族王水姬的弟子,加之其生性冷酷,而且极富心计,因此水族中人皆对她颇为忌惮,受她呵斥。那彪形大汉脸色微变,惶然陪笑道:“有小姐在此押阵,自然不会有失……”

水筱笑却并未留意他在说什么,因为这时那艘小舟已逼进到十数丈开外,已可看清小舟上仅有一人,手持一根木桨,屹立如山。木浆只奋力一划,就可助小舟滑前数丈距离!其速之快,令人难以接受,但那人却仍是稳如山岳,他身上的斗篷迎风疾进而猎猎飞扬。

水族的三艘船只立即齐齐调转方向;打横对着那艘快舟驶来的方向,如此一来,纵使有波浪起伏影响,亦难将三艘船只倾覆。水族中人在水上的经验极为丰富,双方尚未交手,已首先占了有利位置。

三艘小船尚未完全调转,那股如箭般向求死谷射来的小舟已自三艘船之间的空隙中穿插而过。

似乎那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三艘船只正对他虎视眈眈。

或者,他对此根本毫不在意?

小舟自水族的船只之间飞速穿过,因为船速太快,船头破开水面时掀起了巨大的水浪,湖面如同被一柄利刃狠狠劈开。

滔天水花有不少溅至水族的船只上,更有几人避之不及,衣衫已被溅湿。

这对生于水、长于水的水族中人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泼溅干他们身上的水激起了众人心中的冲天怒焰。对他们而言,在水中如此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应该是水族中人。

有几人抡起飞爪,就要向对方的小舟上掷去,以便将之擒住,却被水筱笑的目光拦阻了。

水筱笑振声道:“墨东风的女儿在此,朋友难道不想见她?”

话音刚落,便见那人手中木浆猛地插入水中,倏然反推一桨。

“咔嚓”一声,木浆拦腰断开。

但这力道惊人的反扳一桨,竟将小舟快捷如箭的去势生生止住。

只是小舟两侧受力不均,在水面飞速旋转。

那人沉喝一声,脚下暗劲一吐,一股强大的反旋之力立时涌出,小舟终于真正地静止不动。

由极动化为极静,仅在举手投足间。此人甫一出手,就让水族中人看得惊愕不已。

一开始水族中人之所以灭去灯火,就是担心对手在发现有人潜伏湖上时不肯靠近。此时双方已近在咫尺,不必有此顾虑,当下三艘船只立时将那小舟团团围于核心,同时把灯火重新点燃。

这个独闯巢湖的人正是白辰!

水筱笑乍见白辰,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她隐隐感觉到在白辰身上已有了某种异乎寻常的变化!这种变化,更多的只可意会,不可描述。但水筱笑很快发现白辰的体骼竟也有了不可思议的变化,眼前的白辰比她先前所见到的白辰显然高大了不少。

水筱笑心中的惊愕可想而知,她心中飞速转念:“当日他被自己的‘水殇十三指’所伤,伤势极重,没想到最终不但没有重伤而亡,武功反而有了极大的进展!不知这些日子,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遭遇?”

心中转念,口中已道:“白辰,那天你被我击伤,没想到今夜竟敢重返巢湖!这次只怕你再也没有上次幸运了。”

白辰沉声道:“墨姑娘何在?”对水筱笑所言,他竟浑然不加理会!他的目光极为深沉,让人一触之下。不由心生寒意。

水波笑娇声笑道:“你大可不必担心她,因为此时正有一位武功卓绝、俊朗不凡的高手舍命护着她。”

白辰眼中寒光一闪,双脚一分,“咔嚓”一声暴响,脚下的船板赫然已被其潜劲破成两半,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两侧的船只撞去。

与此同时,白辰身形暴起数丈,凌空将手中半截断桨劲掷而出,断桨被空疾射。声如闷雷,其势骇人。

猝不及防之下,围于小舟右侧的那艘水族船只遭到重重撞击,船身立时被撞出一个大窟窿,湖水汹涌而入,船只很快倾覆。水族中人水性极佳,立即齐齐跃入水中。

左侧的那艘船只亦是一阵剧震,水筱笑眼见断桨来势惊人,若不封挡。势必可一击毁船。当下不敢怠慢,右臂疾扬,相思环倏然闪出,向断桨迎去,意欲套中断桨、相思环出击手法极为奇异,竟暗蕴旋劲,断桨立时被切作数截。

孰料断桨来势之凶猛远在水筱笑的意料之外,虽然她凭借相思环的巧劲将木桨切作数截,却并未能完全化去其惊世力道,有三截竟穿过相思环,轰然撞在小船上,立时将此船亦破开一个孔洞。

与此同时,白辰犹如天神般凌空压下,单手向相思环抓去,似乎浑然忘了水筱笑的相思环是可怕的夺命兵器!

水筱笑心中暗喜,右臂疾抡。相思环顿时仿佛注入了灵性,犹如毒蛇般向白辰的右臂卷去。

一个低沉的碰撞声响起后,相思环已将白辰的臂膀牢牢扣住。

几乎就在同时,水筱笑左手食指、中指曲弹之间,无形指劲犹如利刃般破空划出,挟着凌厉杀机,直取白辰的要害部位!

正是其绝学:水殇十三指!

白辰曾被“水殇十三指”击成重伤,不可能不知它的可怕之处,但——他竟不闪不避!

一声沉喝,白辰凌空劲压而下,水筱笑虽然以相思环扣住了其右臂,却无法对他产生一点威胁!只见白辰的右手成掌,径直狂击而下,所用掌法正是墨东风刻于海中石洞的那套掌法。

“噗噗”两声,白辰身前两处要害不分先后地被“水殇十三指”的指风击中。

白辰却浑如未觉!

大惊之下,水筱笑欲撤招暂退,但她手中相思环与白辰的右臂纠缠成一团,既不能牵制白辰,亦不愿舍弃,反而成了她自己的累赘。正犹豫间,如潮掌劲已长驱而入。

她的神色倏变,忙弃环双足一点,身如柳絮般倒飞而出。

“轰”地一声,掌风所及之处,犹如巨刀劲劈,小船立时断作两截,船上的水族中人纷纷落水。

水筱笑脚下一晃,不由向后倒去,但她的轻身功夫己臻化境,略一拧身,立即如轻羽般斜斜飘出,身法优美绝伦,无丝毫仓促之感。

水筱笑身如轻烟,飘然落在惟一一艘未沉的小船上,心中震惊不己!同时暗自忖道:“他怎敢将船只悉数毁去?若无立足之地。他惟有在水中与我等相战,这对他来说显然十分不利!”

思忖间,白辰已如大鹏般向湖面俯冲而下,双掌齐出。

“哗”地一声惊天巨响,浪花冲天而起达数丈高,湖面出现了一个方圆近十丈的凹坑,刚刚落水的水族中人受此惊世一击,顿时死伤狼藉。船只残骸更是被击得四碎,断水碎板激射开去,又伤了数人。一时间,惊人的水浪声与惨呼声混作一处,惊心而动魄,鲜血立时将那片湖水染红了。

水筱笑所在的船只亦被波及,剧烈地震晃着,犹如风中一片枯叶,难以自恃。

但水筱笑的武功亦极为高深,危急之中,立刻脚下一错,借着一股暗劲,生生使船只在汹涌起伏的湖面上旋动,如此一来,顿时化去了浪花激荡之力。

白辰单足在一块断木上一点,身形再起,向水筱笑这边电射而至。

与水筱笑一同留下来对付自辰的水族中人的地位皆在水筱笑之下,眼见白辰攻势凌厉;锐不可挡。惟恐水筱笑有失,立即有几人自几个不同的方位纵身而起,数件兵器同时向白辰疾迎而去,但求能在白辰踏足船上之前便将之截下。

一杆长枪率先攻至,暴扎白辰心胸!

一声诡异的撞击声后,那人只觉一股强大得无可抵挡的罡烈真力沿着长枪汹涌疾贯而下,十指指骨立即齐齐震碎。

未等他有更多的反应,被白辰夺去的相思环已沿着长枪暴滑而下,重击其右臂,一声惊心动魄的断折声响起,此人的手臂已被相思环生生击断,整个身躯亦倒飞出去。

他的长枪却被白辰一把扣住,内力一吐,枪杆以横扫千军之势划空强扫,因为速度太快,长枪与虚空相击,发出惊人的尖啸声,整杆长枪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以至于枪杆弯曲如弓。

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二刀一剑立时被生生震飞半空之中。

而白辰已如鹰隼般滑飞而至,掌势所及,立时将其中两名阻截者击得倒跌而出,血洒长空。他的双足却已借机准确无比地踏在另一名阻截之人的肩上,只一借力,便止住下坠之势,稳稳落在了船上。

此时白辰与水筱笑虽是各据一端,但船身狭小,两人相距不过一丈左右。

水筱笑感到了压力,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已先后两次亲眼目睹了白辰身受致命重击,却安然无恙,心中之惊愕可想而知。

“莫非他身着护身奇甲?”水筱笑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可白辰的身躯始终被笼罩在一件黑色的斗篷中,无法看清里面是否真的穿有护身奇甲。更何况水筱笑的“水殇十三指”已可穿金裂玉,又有什么样的护身甲可以挡住“水殇十三指”的凌厉一击?

一时间水筱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水筱笑隐约看见水姬的那艘小船重新向这边而来,立时再无惊惧。

白辰沉声道:“交出墨姑娘,否则你的下场与他们一样!”他直指湖面上漂浮着的几具尸体。

水筱笑冷冷一笑,道:“实不相瞒,你之所以能知道墨东风的女儿在巢湖,全是因为我们有意要将你引到这儿来的,如今你已插翅难飞,不如归顺水族。据说你的水性已极为高明,以至于可以杀了水族驯养的海蛟,若入水族必有一番作为。”

白辰缓缓踏进一步,再次问道:“墨姑娘何在?!”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显得冷漠阴沉至极,让人无法揣测他心中所思所虑。

“哗啦……”水浪声中,几个人影几乎同时破水而出,手挥兵刃,其目标是白辰的下盘。攻击者正是落入水中的水族弟子,他们的御水之术极为高明,在水中发起的攻击亦快捷狠辣至极。

白辰沉哼一声,半步不移,劲贯斗篷,斗篷立时犹如一团代表死亡的乌云般狂扫而出,所及之处,立即有鲜血喷洒,触及者非死即伤,全力合击之势立时土崩瓦解。

水筱笑如秋水般的美眸中蓦然闪过一丝异芒,因为他赫然发现在白辰的斗篷内果然有一件暗黄色的铠甲!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难相信,白辰在短短时间内武功会精进如斯!

白辰正待再度逼进,倏然凝神不动,因为他突然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奇异声响。

蓦然转身,只见二道水线正以快不可言的速度自二十丈开外向这边延伸,犹如两条惊龙破浪而至。

白辰神色微微一变,暗自揣测水下有何端倪,水筱笑见此情形,心中则不由暗喜。

第七章 水劫魔指

两道水线离白展尚有一丈远的地方突然终止不前,随即便听到“哗”地一声暴响,两道水柱自一丈外的水面处如怒矢般向白辰标射而来,攻势诡异莫测。

白辰挥掌即挡,掌如怒刀,向水箭疾斩!甫一接实,白辰顿觉右臂奇痛,更被水箭所挟空前强大的气劲生生震开。

同时,水箭亦被白辰一掌击散,水珠四射,犹如万箭齐发,几名刚刚浮出水面的水族中人被其射中,立时鲜血长流。

白辰心中一沉,心知已有绝世高手出现!仅仅在二十丈外以气劲带动湖水,便能形成如此可怕的杀招,其修为绝对可跻身当世最强十人之列。

就在这时,一个曼妙的身影已自二十丈外的那艘小船上踏水而来,足尖轻点湖面,湖面上顿时犹如盛开了一朵银白色的水花,借着这一点之力,那人如一抹淡烟般闪射而至,其速虽快至可追星逐月,却偏偏姿势仍从容飘逸至极,每一个动作皆历历在目。

仿若此人己可御风而行!

电光石火的刹那间,那人已掠过二十丈远的空间,逼进白辰。

白辰尚未来得及看清来者,便见对方的身躯突然犹如旋风般盘旋着冲天而起,湖水被其气劲所牵带,顿时亦出现了一个旋流,并且越旋越大,越大越强烈!当那人掠至最高点时,“轰”地一声,一柱巨大的水柱亦自湖面冲天而起,并迅速幻化为一把奇大无比的巨形水刀!向白辰当头疾劈而下。

一声长啸,白辰冲天跃起,翻腕之间,离别钩在手,向巨大的水刀疾迎面上。

全力相交之下,竟暴发出犹如金铁交鸣般的声音。

水刀赫然被击得溃散,化作漫天飞雨,倾盆砸下!

但白辰破开水刀后亦觉胸口沉闷,体内真力竟有些滞纳,心头大震,顿知久战下去,自己的处境必定更加不妙。当下心生一念,凌空倒掠,直取水筱笑!

水筱笑不敢怠慢,立即将“水殇十三指”催至巅峰之境。十指齐出,劲风破空而出。纵横交错。刹那间已形成一道风雨不透的气劲之网。狠辣霸道至极,犹如无数利刃在飞掠闪掣。

离别钩光芒暴炽,以席卷万物之势向水筱笑袭至,光芒迸射于每一寸空间。

白辰的身躯完全与招式融为一体,这一击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一声闷哼,水筱笑的右肋被强横气劲划开。立时有鲜血溢出。

但白辰亦未能安然无恙,他的左腕被一道指风射中,几乎遭遇断腕厄运——水筱笑倾力一击的威力,谁也无法忽视!

但白辰终是略占上风,他未做丝毫停滞,身形再进。左手疾然扣向水筱笑的右肩!

水筱笑脚下一错,身形倏然矮下,竟如水银泻地般贴着船舱向白辰飘然而进,非但避过了白辰的招式,更在间不容发之间双掌在船板上一拍,双腿自下而上飞窜而起,凌空劲扫白辰的喉间,出击之方位、方式皆刁钻至极。

白辰堪堪侧身避过。身后已有劲风袭至。其速快如惊电迅雷,以至白辰还未来得及有何举措,后背已承受了重重一击。

攻击他的人正是水姬!

水姬全力一击之下,其力道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只听得一声闷哼,白辰当场喷出一口血箭!

但与此同时,水姬亦觉一股强大至无以匹敌的力道自白辰身上反震过来,猝不及防之下,水姬只觉胸口犹如被重锤闷击,身躯倒飘而退,喉头一甜,一口热血狂喷而出。

水姬心中的吃惊程度甚至超过了愤怒!

她已有数十年没有流血了。

没想到今日甫一与白辰交手,就受此重挫,这如何不让她震惊愤怒?

趁白辰被伤之机。水筱笑右手疾出,闪电般切向白辰的双腿。

一声痛呼,血光迸射,水筱笑的右手除拇指外的四指竟齐齐断裂!

趁水筱笑受创骇然之际,白辰疾然抓向她的右腕脉门!

水姬目睹了这一幕,但她竟没有出手相救,而是以极度吃惊的表惰望着白辰。

难道,是因为她受伤太重,以至于自己的弟子面临危难时,她也已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出手相救?

就在那极短的一瞬间,白辰已一把扣住了水筱笑的右腕脉门!

太叔断楚见南宗脸上忽然出现本不应在此时出现的笑意时,心中“咯噔”一声,预感到有些不妙。

也就在那一刹间,羊孽的剑势忽然有了变化,剑身划出一个绝妙的弧度后,改变了出击的目标!

当羊孽的剑突然向她如冷电般射至的瞬息间,太叔断楚的脑中出现了极为短暂的空白!

在冷剑深深刺入她的躯体之前,她只来得及做出一个反应:尽可能将自己的肌肉、躯体收缩!

但羊孽的剑仍是不可避免地刺穿了她的衣衫,切入肌肤中,太叔断楚清晰地感受到了剑的凉意,她的心脏在凉意即将透体而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收缩了。

“当”地一声暴响,羊孽的“摄魂剑”突然被一件来势极猛的异物一撞,竟被撞成两截。

太叔断楚的神智也在那一刻恢复过来,强提内力,身子反向倒掠。

将羊孽的“摄魂剑”撞成两截的是古治名震武林的战笔!此战笔跟随古治数十年,从不离身,今日为了救太叔断楚,终于第一次脱手!

太叔断楚已是逍遥门的惟一传人,而她的祖父太叔岱宗曾是洛阳剑会的剑魁,古治自不能轻易让太叔断楚出差错,方才一掷之力,已凝集了他的毕生修为。所幸“摄魂剑”虽然结构诡异独特,却并非坚不可摧。

太叔断楚的脸色苍白如纸!

未等羊孽、南宗再度进袭,古治己挡在太叔断楚身前,断然喝道:“羊孽,你竟敢助纣为虐?”

他的神色间自有一股凌然威仪,目光如炬。羊孽心中顿生惧意。止步不前。古治早在三十年前就列于“武林七圣”之一,无论声望、武学皆如日中天,羊孽虽知古治已中了毒,但心中的怯意却仍挥之不去,但觉古治目光犹如利剑,似乎可洞穿他的灵魂。

为了掩饰心中的惧意。羊孽狂笑数声,道:“今日赶赴洛阳剑会的人全都必须死!这丫头既然是逍遥门的惟一传人,就更应该受死!”

南宗接着道:“不错,今日大局已定,没有人能拦阻我风宫谋划已久的行动!”

古治冷笑道:“原来你们两人早已沦为风宫走狗!”

南宗并无恼怒之色,他平静地道:“此言可大大不妥!其实,我们南家早在数十年前就已成了风宫的一分子。风宫的事就是我们南家的事。为自家办事,又岂能称为沦落?要怪也只能怪世人太过愚蠢,在幽求一人独闯洛阳剑会毙杀百余名剑客后,竟无人想到是我南家在暗中做了手脚,否则今日这种壮观的场面只怕就不会出现了。”

太叔断楚在古治身后吃力地道:“古前辈切……莫上当,他们要拖延……时间,等古前辈……毒发后再……出手!”

古治微微颔首,却仍没有动手。其实他早已洞察到南宗与羊孽的心思。只是因为应付扈不可的一番强攻。他体内毒气已然深入,方才为解救太叔断楚掷出战笔时,他已将功力提廾到最大限度,导致毒气攻心,此时再难对他人发动有效的攻击!

但这一点却绝对不可让羊孽,南宗知晓,古治尽可能让自己的神情镇定自若,不露破绽。

羊孽刺中太叔断楚的那一剑正中她的要害部位,虽然因为古治及时出手,使剑并未直接刺中地的内脏。但不断涌出的鲜血仍是大损精元,刻骨铭心的剧痛传遍了太叔断楚的每一根神经,使她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涣散……

她与古治一样,是依靠坚强的意志支撑着的。

南宗向羊孽沉声道:“你的剑法虽然高明,但归附风宫后从未立功,如果此时你杀了曾是武林七圣之一……的古治,必可让宫主大为赏识!也算你归附风宫后献出的见面礼!”

羊孽未发一语,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正当此时。倏闻一声沉重的金铁交鸣声响起,犹如九天闷雷,声势骇人。

南宗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见范离憎与扈不可同时倒飞而出,直至数丈外方稳住身形,足见他们方才强拼一招的威力是何等惊人。

范离憎的神情冷静依旧,虽然与牧野栖、幽求先后交手损耗不少功力,但此时他再战扈不可,竟未露败象。

扈不可身形所过之处,金剑拖划地面,青石地面火星四射,犹如一条火龙般飞窜,直至他的身形止住时方消失,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石硝气息。

他的脸上不知何时被剑气划开了一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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