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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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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求不屑地道:“以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于人,根本不配为战族后人!”
“不要上他们的当,他们有意引你说话,是想让你无暇逼出体内的毒!”秦月夜忍不住出言提醒幽求,她虽是为杀幽求而来,但自幽蚀出现后,她与幽求的仇已退至次要的地位,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幽蚀,否则性命堪忧!
此时,秦月夜当然明白向自己透露幽求行踪的人,一定是受幽蚀指使,而幽求先前所做的推测,也多半不假,幽蚀这么做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利用她们对付幽求,同时也想削弱素女门的力量,以稳固风宫玄流在东海至高无上的地位。
审时度势,眼下惟有联合幽求,素女门众人方有可能逃过此劫,至于与幽求的仇,此时已无暇顾及。
幽求看了秦月夜一眼,未曾开口,他当然明白秦月夜心中所想,但以他的性格,又怎会与她联手对敌?
滑幺怀抱宝剑,古怪一笑,道:“以宗主尊崇的身分,自是不屑用此计,但我却可以这么做。因为我只是一个忠于战族的奴仆而已……”
幽蚀举起一只手,阻住他继续说下去,他冷冷地对幽求道:“想必有关洛阳剑会的事,你也已有所闻,更应该知道所谓的洛阳剑会,其实只是有人要借此机会,使风宫内讧更剧烈。只要你一死,重开洛阳剑会就会毫无意义,对风宫有所图谋之人的计划自然将落空。所以,我要取你性命。”
幽求的嘴角处浮现出讥讽的笑意:“仅仅因为这个原因?”
幽蚀不假思索地道:“当然不是,但仅这一个理由,就已足够。”
幽求哈哈一笑,道:“你想成为风宫未来的主人,所以你要杀我,对不对?其实我根本无意成为风宫的主人,只是即使没有我,还有两个人比你更有可能成为风宫之主,他们的资质都绝不在你之下,却也绝不会如你这般目空一切!也许,过早地拥有他人不可企及的权势,使本该可以成就大业的你,却趋向了平庸,你太自以为是了,也许这辈子还未遭受挫折,这恰恰是你致命的弱点!”
幽蚀的眼中有精光暴射。
他缓声道:“你说的是否是牧野静风?可你莫忘了他今日已屡受挫败,只有退守无天行宫的分儿了!
“哼,他接手风宫白流时,白流的势力本就不如玄流,如果你处于他的位置,只怕输得更惨!”
幽蚀的瞳孔渐渐收缩,他缓声道:“那另一个人,又是谁?”
“牧野静风之子牧野栖!”幽求一字一字地道。
幽蚀半晌无语,倏而纵声长笑,他笑得那么肆无忌惮,仿佛他遇见了一件世间最可笑的事情。
幽求的神情依旧,他冷冷地道:“牧野栖与牧野静风分离五年,牧野静风一直不知其子下落。牧野栖本该为玄流的人所杀,或者,被仇恨牧野静风的其他帮派所杀,但他却活了下来,这已绝不简单。何况,我还曾与他见过一面。”
幽蚀背负双手,慢慢踱了几步,很快又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一个将死之人,却关心这些事,又有何意义?”言罢,他向身后挥了挥手,道:“你们一起上吧,如果五十名‘吉祥营’弟子还杀不了一个已中毒的人,那么‘吉祥营’也不必再存在了。”
数十个黑色的身影如幽灵般自幽蚀身后的黑暗中闪出。
幽求目光一闪,道:“你不敢与我一战?”
幽蚀道:“你已中了毒,再不配让我亲自出手!”
幽求冷冷一笑:“很好的理由!”
此时,幽求已确定自己中了毒,同时也明白毒气极可能是在那几只灯笼坠地燃烧时散发出的。正因为如此,素女门的数名弟子才会突显滞缓,被他轻易击伤。
他亦知“吉祥营”中每一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个个心狠手辣。
但他从不知畏惧退缩是什么,所以,他本就高大伟岸的身躯此时更为挺直!
就如同一柄千锤百炼的利剑!
第七章 战魔之甲
药鼎山。
别之弃得知师一格、荆树未能找到白辰与小草,心情顿时有些沉重了。他之所以将白辰、小草断然拒之门外,并非因为他绝情绝义,而是因为他对杀妻之恨刻骨铭心。其实他又何尝不知上一代的恩怨,与小草并无多少关系?与白辰更是毫不相干?
别之弃最终还是忍不住道:“我对药鼎山甚为熟悉,还是由我亲自去找一找吧。”
师一格望着对方,未曾说话,但眼神却在表达着他的意思。
别之弃颓然道:“不错,如果她真的想不……不开,此时也已无法挽回了。”
师一格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道:“求死谷只怕已从此烟消云散,若是墨门南北之争以南支彻底覆亡而结束,那么这种结束,是否又是我们所希望的?”
他像是在问别之弃,又像是自问,更像是在质问墨门中的每一个人。
别之弃动容道:“求死谷已……覆灭?”
师一格缓缓点头,道:“花轻尘的女儿本是惟一的幸存者。”
言下之意,若她有了不测,那么求死谷就从此在江湖中消失。
别之弃愕然道:“求死谷一向极少与外界接触,除了我们北支的人外,外界的人本不可能知道求死谷实际上是墨门的一支,难道……难道是北支当中有人……将消息透露了出去?”墨门南北两支虽然纷争不息,但这种纷争一向不愿惊动外人,更不会将对方出卖给墨门共同的敌人。别之弃问罢,心中颇有些忐忑,担心师一格告诉他的事实印证了他的猜测。
所幸师一格摇头道:“此事与北支并无关系。”
别之弃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自功力尽废之后,便终年在药鼎山中,对墨门中人他已知之甚少,惟有师一格进山时,方会对他说起门内大小事宜。求死谷被水族所灭,只是近些日子的事,别之弃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了。
当下,师一格将求死谷如何被水族所灭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听罢,别之弃良久无语,虽说墨门自八十年前内部纷争以来,南北两支不和已久,但毕竟是一脉相承,如今求死谷遭遇灭顶之灾,北支的弟子竟不加过问。此刻别之弃的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师一格轻声道:“其实,墨门弟子都知道南、北之争,是没有任何结局的,无论谁占了上风,对墨门而言,在纷争不息中只会不断削弱自身的势力。只是,双方谁也不肯退让,不肯示弱,旷久之争,大伤元气,终于给了水族可趁之机,各个击破……”
别之弃缓声道:“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却未必有人能摒弃旧怨。”说完苦苦一笑,接道:“一只碗破了,无论怎么修补,都是有裂隙的。譬如我,我与南支的仇,可谓……不共戴天,我无法做到那分超脱,与他们尽释前嫌。”
想到求死谷已惨遭灭门,他不愿再说下去。非议已死去的人,终非大丈夫所为,他转过话题道:“无论是师父,还是大师伯,都对师弟你赞赏有加,说你具有墨门‘兼爱’之心,可惜生不逢时,未在墨门精诚一致、荣辱与共之时投身本门,而是处在这内讧不息之际,否则以师弟之能,必大有作为。这些年来,所有墨门中人似乎都已习惯了门内的四分五裂,唯有你一人,还在疲于奔走,欲使墨门各力量重归一统。
师兄我与你虽然道不相同,但对你的心志,却是极为折服的。其实,你这么做的结果,也许终会将自己推向尴尬之境,南、北两支都不能容你。“
师一格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之色,他的眼中有坚毅的光芒:“墨门传承数千年,绝不应在我们这一代手中消亡,千年的风雨先人都一一承受下来了,为何我们不能承受区区数十年的磨砺?”
说到这儿,他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以至于忘记是在与自己的师兄说话,于是便住了口。
别之弃却并无不悦之色,他叹了一口气,道:“我隐于药鼎山已十几年,一直在暗中查寻‘战魔甲’的下落,几乎找遍了药鼎山方圆十里之内的每一寸土地,却仍是一无所获。”
听他提及战魔甲,师一格顿时有所警惕,他的目光迅速四扫,见荆树、壹二都不在附近,这才低声道:“大师伯精通五行遁甲之术,他推算出战魔甲在药鼎山一带,应不会有错。战族中人对战魔甲百般珍视,当然会藏得极为隐蔽。师兄在药鼎山采取医病,悬壶济世,已为世人所共知,没有人会怀疑你深居药鼎山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战魔甲,相信师兄终有一日能找到它!”
难道,世所共知的“药痴”别之弃深居药鼎山,吸引他的竟不是药鼎山的奇药,而是所谓的战魔甲?
一个连门下弟子也要刻意隐瞒的秘密,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惊人秘密呢?
别之弃对师一格略显神秘地道:“师弟随我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
师一格满腹狐疑地跟随别之弃进入附近一个山洞,洞中收拾得干于净净,亦很千燥,里面摆放着一些不宜见光的药草,药草栽在盆中,长势颇好。
别之弃在山洞的一侧洞壁上轻轻一拍,本是极为平整的洞壁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孔洞,别之弃伸手从中掏出一物,用油纸包着。
别之弃将油纸打开,却是一张折叠好的布幅,他将它小心展开,平摊于地上,只见布幅上画着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又有几条被画了些小圆圈,师一格一时看不明白。
别之弃指着布幅上右侧的一个圆圈处,低声道:“我们就在这儿。”
师一格一呆,旋即恍然道:“这上面画的是药鼎山?”
别之弃点了点头,在上面指指点点:“此处是山道,这是药鼎山最大的溪河,这是瀑布……”最后,他的手指依旧点击于布幅上三个细心描过的圆圈道:“这里……这里……以及这一点,正好围绕药鼎山山顶,呈三足鼎立之势,而药鼎山主峰如同一只药鼎,那么此三处正是药鼎的三足。”
师一格惑然道:“难道这三处有何异乎寻常之处?”
别之弃道:“战魔甲身具千年魔性,纵是深埋地下,亦会惊忧周遭五行之气,五行一乱,必生异象。
圈中所圈出的三个地方,正是常有诡异莫测的异象出现的地方。世人皆传说这是山魈鬼怪,但依我之见,这多半是因为战魔甲藏于药鼎山所致!“
顿了一顿,他接着道:“我居住药鼎山已十几年,发现药鼎山的不少奇药不应该在这一带出现,它们原产之地或是在高寒处,或在干旱荒漠处,或是水泽之乡,如今却齐聚于药鼎山,这极可能是因为战魔甲魔性太盛,已使药鼎山地气杂乱无章,寒炎湿燥不一而足,方有如此多的奇药!”
师一格顿首认同,道:“能否找到战魔甲固然重要,但师兄也应多加小心。前些日子我曾拜见大师伯,他老人家说自数月前起,天空星象异常,五星逆行之势初现端倪,战族群魔必将蠢蠢而动,一旦让他们知晓战魔甲即将问世,前来药鼎山,师兄的处境就更为危险了。”
别之弃指着布幅上所画的线条,道:“我所圈出的三处常有虚幻诡异之象,或有奇声怪象,或迷雾重重,或让人茫然无知,人兽途经此地,常有伤亡失踪,亦有人神智大乱,不知墨东风的女儿和临安白家三公子的失踪,会不会与此有关?”
师一格心中暗叹一声,忖道:“墨东风的女儿和白辰不知所踪,却成了师兄的一块心病。纵然药鼎山常有异常之象,诡异莫测,又怎会如此凑巧,恰好被她遇见?不过此事倒也有些古怪,师兄熟知药鼎山地形,由他出马,或许另有收获。”
当下道:“这种情况并非绝无可能,不如再去这三处地方寻找一遍。”
别之弃与师一格刚出山洞,便听得有人惊呼:“师兄,师兄,快看那边,好可怕的亮火!”
循声望去,说话者是别之弃的二弟子查二,他正指着远处西南方向失声惊呼。
但见西南侧的那一片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乌云密布,黑沉沉地直压下来,显得森然可怖。
而药鼎山主峰西南坡却有一道夺目的光柱冲天而起,那光柱极为妖艳,隐隐有诡异之气,仿若一柄不甘被制的剑,要直刺苍天。
别之弃神色大变,喃喃自语道:“不错……那正是三处魔域之一!莫非,有什么异常之事,触动了魔灵?”
说话间,西南方向的天空越发阴森,地面的光柱亦横溢开去,更为惊人,一明一暗直面相对,触目惊心!每个人的心中都感受到极度的压抑与不安。
师一格与别之弃相视一眼,别之弃沉声道:“也许这是寻找战魔甲的大好时机,师弟在此稍侯,我去去就回!”
言罢未等师一格答应,他已拔腿向那边冲去。
身形闪动,师一格已与他并肩而行,师一格低声道:“寻找战魔甲非师兄一人之责,让我陪师兄走一遭!”
别之弃知无法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只好应允。荆树与查二见师父、师叔皆向西南方向而去,虽不明原因,亦毫不犹豫地随于他们身后,不料别之弃却沉声道:“你们留在这里,没有为师的命令,不得随便走动!”
荆树与查二愕然而立,心中惴惴不安。
师一格忙安慰他们道:“师叔与你师父去去就回,你们好生照应药草,不必担心。”
言罢已挽住别之弃的手,以内家真力暗助其一臂之力,别之弃只觉身子一轻,身形立时轻捷如燕,两人向西南方向疾掠而去!别之弃的功力虽在十几年前被废,但经过十几年的苦修,已恢复了三四成,再得师一格相助,其速度自是不慢。
两人沿着山径掠走了一里多路,便离开山径,进入树林中,但见林中向西南而去的方向,有一条若有若无的小路,虽然亦有草木,却比两侧要稀疏许多,想必是别之弃常由此径前去被他称之为“魔灵之地”
的缘故。
如风掠走出数十丈,别之弃忽然又惊又喜地道:“此路应有人刚刚走过!”
其实这并不算真正的路,也正因为不是路,才能看出有人来过。
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莫非是花轻尘的女儿与白辰二人?若是他们,他们为何要舍却山路,走向这杂草丛生之路?
此时,两人已不及细想。
越往西南方向,天色越暗,那一片妖异的光亮因为被重重参天古木及山岩所遮挡,根本无法映照至这边,反而是在草庐那边,因为地势较高而看得更为清楚。
两人不得不放缓速度,到后来,已与在黑夜中行走并无两样。
好在别之弃对这一带极为熟悉,即使摸黑他也能前进。
当他们绕过一片乱石危岩时,眼前倏然一亮,两人一时间几乎睁不开眼睛。
但他们却清楚无比地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嘤嘤抽泣之声。
两人心中均是一凛,虽皆属胆大主人,亦心生寒意!偏偏此时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无法看清前面的情形。
师一格的功力远比别之弃深厚,自然很快地适应了过来,他已隐隐约约看到前面的地势比这边低得多,让他感到惊骇欲绝的是,他看到了那边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女子的身影,似乎正跪在地上。
别之弃好心提醒道:“师弟可莫贸然向前,前边有一片洼地,洼地中央是一片沼泽,落羽可沉……”
话未说完,只听师一格极度惊愕地失声叫道:“她……她……跳入了那片沼泽之中!”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别之弃深知自己这位师弟遇事向来颇为沉稳,想必是极不寻常的事,方会让他震愕至极。思及这一点,别之弃不由心中一沉,不安地道:“她是谁?”
话刚出口,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如坠入冰窖,耳中嗡嗡作响。
而师一格的声音却清晰无比地传入他的耳中:“是……花轻尘的女儿!”
心中的预感果然被证实,别之弃心神大乱。
这时,他的视觉也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异光——事实上,这片诡异莫测的光芒此刻已减弱了不少,只是他们不曾察觉罢了。
别之弃亦渐渐看清了那一片沼泽之地。
但沼泽中除了几株枯黄的杂草外,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物!
两人怔怔地站在那儿,仿佛入定了般,一言不发。
当一个人沉入沼泽之中时,没有人能救起他!
纵然身怀绝学如师一格这等人,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师一格却无法承受这样一个事实: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的注视下,眼睁睁地被死神吞噬了!
他清楚地感觉到,小草在跃入沼泽中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难道,是因为她已不相信世间有人能帮助她?或是不相信世间还有人愿意帮助她?
小草的身形掠空而起,义无反顾地射入沼泽之中的情景,在师一格脑中一次又一次的重现,给他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
以至于此刻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了。
这时,那妖异的光芒已渐渐消失,而天空中密布的乌云亦渐渐散去,天地间恢复如常。
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远处有两只小鸟试探着叫唤了一声,复归沉寂。又叫了几声,也许发现并无危险,便开始长一声短一声地欢叫起来。
四周重现宁静,甚至是祥和。
但一个年轻的生命却已消失!
别之弃见师一格神色异常,忙安慰道:“也许,师弟所见到的,只是虚幻之象,这一带常常出现这种情况。”
师一格沉默了片刻,道:“那……哭泣声却是真真切切的。”说完之后,他又沉默了,仿佛是在等待别之弃给他一个可以让他心中释然的解释。
可惜,别之弃亦沉默了,因为他隐隐觉得事情绝不会是虚幻之象那么简单,方才途经之处有人迹走动的痕迹就是明证。
眼看可以挽回的生命在关键时刻却消失无踪,师一格心中异常沉重,他沉思了片刻,终还是道:“师兄,我想走到近处看看。”
别之弃望着他,道:“你要多加小心!”
师一格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一片沼泽,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与不安。前面洼地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漏斗,“漏斗”四周是很光滑的石壁,很难借力,而那片方圆不过十几丈的沼泽地就在“漏斗”的底部。
如果不是自尽,以小草的武功,定然可以越过这片沼泽。
“那么,她之所以要投入沼泽中,是否因为在此之前,白辰从壁上滑落,坠入了沼泽中,她才做出这种惊人的选择?”师一格思绪联翩:“即使实际的情形与这种推测大致相同,那么他们二人又怎么会偏离山路,走到这儿?”
“难道真的是某种神秘而不可知的魔力将他们引到这边的?”
思忖中,他已到达沼泽地的边缘,地面略略倾斜,但这对身怀卓绝武功的人来说,却算不了什么。
师一格伫立于沼泽边缘,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触。他所站立的地方,正是方才小草所跪之处。
他的目光久久落在了那片沼泽中,沼泽如死一般平静,根本无法看出就在不久前,它曾吞噬了一个人的生命。
甚至,也许是两个人!
良久,师一格方轻叹一声,收回了他的目光,正待转身返回之际,他的目光倏然一跳,地上一件晶莹幽蓝之物映入了他的眼中。
是一块玉!
师一格的心一阵狂跳。
因为此玉的存在足以证明方才他所见的一幕绝非假象,这块玉极可能是小草在跪伏于地时遗落的。
他赶紧将玉拾起,匆匆返回别之弃那边,取出玉递给他道:“这块玉是在沼泽边缘拾到的。”
别之弃一见此玉,神色倏然剧变,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
师一格立觉异常,讶然道:“师兄,你怎么了?
难道你识得此玉?“
别之弃极为吃力地道:“我当然识得此玉,因为当年你师嫂被害的现场,就有这块玉!”
师一格怔立当场!
第八章 真假墨玉
那个摆放了许多药草的山洞中,别之弃与师一格静静地站在一张石桌前,两人的神色皆凝重至极。
在石桌上静静地放着两块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
至少,从表面看来,是完全一致的。
别之弃脸上的悲痛是不可抑止的,他声音低沉地道:“这两块玉一块是我妻子被杀现场找到的,一块是今日找到的,而这样的玉,世间本来仅有惟一的一块,换而言之,这两块玉中,必定有一块玉是假的!”
师一格有些明白过来了。
别之弃缓声道:“如果从我妻被杀现场拾到的五是假的,那么极可能是我冤枉了墨东风,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对师嫂被害之事,师一格只知晓大致情形,因为怕别之弃悲伤过度,同门人皆不会向别之弃问及细节。当时别之弃一口认定是墨东风所为,而墨东风亦未出面澄清,加上墨门南北两支一向明争暗斗,尤其以别之弃与墨东风的矛盾最深,北支的人对此事自然深信不疑。
别之弃道:“当年我在北支可谓是后起之秀,而墨东风因为是墨门宗主一脉传人,亦受南支器重,如此一来,我与他的矛盾最深——那时师弟已年满十七岁,应记得一些事吧?”
师一格点了点头,道:“当年你与他曾在黄河渡口激战一夜,难分胜负,如果不是大师伯及时赶到,也许你们会……会两败俱伤……”他与别之弃情谊甚笃,因此此刻毫不顾忌地说出事实。
别之弃苦笑了一声,道:“其实墨东风比我年轻四岁,与师弟年岁相近,我与他战成平手,就说明我落了下风。”顿了顿,又道:“众所周知,因为创下墨门的圣祖为墨氏,故墨门弟子中,一向以墨氏一脉最为显贵。虽然墨门讲求‘平等、兼爱’,但出于对师门之祖的尊重,众人对此皆奉行不违。”
师一格道:“不错,当年冷嚣的所做所为已足以让人心寒齿冷,但最终仍有不少人追奉他的弟子墨叹,究其原因,就是出于这一点。”
别之弃的目光落在了两块玉上,道:“这块玉就是墨门墨氏一脉世代相传的墨玉,它由师叔祖墨叹传至师叔墨西,最终传到墨东风手中。墨玉乃黄帝赐给圣祖墨显之物,源远流长,门中弟子对其奉如神明,正因为如此,当年冷嚣战死之后,先辈本欲将他的三名弟子一并诛杀,结果他最小的弟子——亦即墨叹墨师叔祖却因手持墨玉,同门中人不敢冒犯而幸存下来。”
他提及墨东风的祖父墨叹时,仍执晚辈之礼,以“师叔祖”称之,可见其心胸颇为磊落分明。
别之弃继续道:“墨玉看似与寻常之玉无异,但只需将它浸入清澈的水中,就可发现其非凡之处。”
洞内有一只大木桶,盛满了水,上面浮着两只木勺,是别之弃用以浇药草之用的。这时,他将两只木勺皆舀满清水,小心置于石桌上,随后极为慎重地将两块玉分别放入木勺中,静观其变。
他的神情显得甚是紧张,右手指关节被压迫得“咔咔”直响。
师一格亦目不瞬转地望着清水中的两块玉,只见两块玉在清水中更显晶莹圆润。
洞中极静,连他们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倏闻师一格“啊”地一声惊呼,显得极为吃惊。
他乃是墨门弟子,有关墨玉之事他自然也是知晓的,按照常规,纵然墨玉有何异变,他亦不应如此惊愕。
让他惊骇欲绝的是:此时两块玉皆有了异乎寻常的变化!
但见丝丝缕缕的墨线自两块玉石中不断渗出,并在水中化开,木勺中的水渐渐变黑。
这正是墨玉的神奇之处。
但世间本只有一块墨玉!
目睹眼前情景,别之弃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他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道世间惟有墨东风手中的墨玉方有化水为墨的奇能,所以……认定墨东风是毒杀我妻的凶手,难道……难道是我……
错了?是我错了?!“
一种刻骨仇恨,隐于心中十数年,无疑是极为痛苦的,但若当他突然发现自己的仇恨也许是错误的,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更大的痛苦?
此时,木勺中的水已漆黑一片,再也无法看见其中的玉石。
墨显为华夏圣祖黄帝身边四士之一,四士为圣儒、孙战、墨显、祖玄。黄帝涿鹿一战大胜蚩尤后,遂以养民生息为重,明礼教,立法典。
黄帝身边的四士中,孙战担负操持兵革之任,圣儒教万民以礼,祖玄以其五行生克之理上观天象,下察人事。
而墨显则穷思禅心,制定诸般典章,相传,为书写诸类典藉,他曾“日用斗墨”,黄帝感其勤恳之心,特赐送可化水为墨的墨玉,以减其劳累。由墨玉化水而成的墨汁,比寻常墨汁更为润泽。
别之弃面对两块毫无二致的玉,摇首长叹:“墨玉误我,墨玉误我。”
师一格道:“两块玉石绝不可能全是真正的墨玉,却又真假莫辨,该当如何?”
别之弃道:“当年我以清水一试,便确信在亡妻现场中拾到的玉石即是墨玉无疑……为今之计,只有拜见大师伯,大师伯见多识广,也许可分辨真假!”
师一格道:“我愿为师兄代劳。”
别之弃摇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应自行去见大师伯。”
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离开药鼎山。
都陵只觉自己的呼吸已陷于困顿状态。
血腥之气充斥了天地间每一寸空间。
月惨星淡,秋风萧瑟。
他已不再是一个对死亡很敏感的人,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常常制造死亡的人。
但此时他的心中却微微泛起一丝寒意。
这不是畏惧,而是一种悲哀,因深感生命的脆弱而悲哀。
但他的手心却有汗渗出,那是因为幽求的剑!
幽求的剑已出。
幽求剑出之时,就是死神降临之时!
已有三十多名风宫“吉祥营”的弟子倒在他的剑下。
没有伤者,惟有死者!
因为,幽求的剑法本就是最具杀气的剑法,剑一及身,生机必将为其所吞噬,这一切便如魔念般不可抗拒。
但幽求自身亦受伤甚重,鲜血已将他的衣衫浸染得通红。
因为,他所面对是五十名已漠视生命的“吉祥营”弟子。当一个人将自己的性命也视作杀敌的工具时,即使他的武功并不高明,亦绝对可怕!
何况,“吉祥营”弟子的武功本就不弱。
何况,这样的人有五十名!
幽求如剑般傲然而立,此时,他整个人已是一柄被鲜血浸透的剑!
幸存的十四名“吉祥营”弟子将他围于当中,三十六名同伴的鲜血没有让他们畏惧,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越来越炽热的疯狂。
幽蚀负手而立,对场上的局面,他很满意。尽管他带来的五十名“吉祥营”弟子已折损大半,但更重要的是幽求也受了伤!他明显地感觉到幽求的动作已经有些滞缓。
同时,他心中亦产生了一种不可抑止的惊愕之情,他不曾料到幽求在吸入因灯笼燃烧而四散的毒烟后,还能击杀三十六名“吉祥营”弟子!
此时,场上出现了短暂的默默对峙,双方都在积蓄最后的力量以作生死之搏!
这时,秦月夜已借机以内家真力逼出体内之毒,但素女门弟子却有几人因功力较浅,而致使毒气攻心而亡。
幽求当然明白幽蚀之所以迟迟不出手,绝不是真的因为不屑与他相战,而是要在他伤重力竭之时才出手。
幽求知道幽蚀因为其母容樱的缘故,对他有刻骨铭心的恨,为了除去他,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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