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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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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小雨忽道:“我们为何不学学风尘双子两位老前辈的做法?”
屈庄主道:“这谈何容易?风尘双子本就是行踪扑朔不定之人,追踪与反追踪的本领举世无双,所以才能神秘失踪半年多。至于其他人么……也有人曾想以此法得以脱困,但最后的结局反而更惨!”
他看了牧野静风一眼,又道:“既然穆少侠已执意留下,那么有些话我便直说了。目前我们惟一可能的胜算就看穆少侠你了。因为死谷的人对他们的实力自视甚高,他们相信不可能会有不相干的人甘心卷入与死谷的争战之中,所以在估计我们的力量之时,不会将穆少侠考虑进去。”
屈小雨接过话题道:“爹的意思是如此一来,他们派出的索魂使者之武功就不会太高,而穆少侠与我们联手出击,也许就胜券在握了?”
屈庄主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道:“至于胜了之后又如何,我却不得而知了,我想死谷是绝对不会接受失败的。”
牧野静风朗声道:“好歹也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至于太嚣张!”
屈庄主大概是被牧野静风的豪气所感染了,也大声道:“既然穆少侠如此说,我便豁出这条老命与他们拼死一战了。不怕穆少侠笑话,屈某在庄内安置的小摆设,还是有些用场的,以这些东西迎接死谷的人,也让他们吃点苦头!”
屈小雨道:“我奇怪的是死谷的人怎么这样快就得到了消息?”
屈庄主道:“这还不简单?那两个死者定是还有同伙,在暗中窥视了你们杀人的整个过程。而且据我猜测,这件事并不会是他们向倚弦庄送索魂令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说即使不发生这件事,他们一样也会对倚弦庄下手的。只不过时间迟早不同而已。”
其实屈庄主这种想法在牧野静风心中已有。
屈庄主又道:“没想到我隐于此处二十年了,居然还有人惦记着我,也不知我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伤心。”言罢,哈哈一笑!
牧野静风心道:“看屈小雨的剑法轻功颇为不弱,那么屈庄主的武功恐怕更为高明了,却不知在成为倚弦庄主之前,他又是什么身份?’
虽然无法得知,但既然被死谷视为异己,大概是一位侠义之士吧?
牧野静风无意间往西边望去,只见夕阳已落至山边,给西边的天空抹上了一片血红!
第二章 疑云密布
牧野静风没有想到面临生死激战之前,屈庄主还有心思与他对饮——仅此一点,就可说明他本非寻常人物。
庄内所有人都已被召至同一间房中,包括牧野静风、屈庄主、屈小雨在内共有十二人,除了屈小雨伺立于一旁不时为二人添酒之外,其他人都默默地坐在一旁。
此时,倚弦庄的庄门大开,而庄内除了众人所在的屋子外,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如此一来,这间屋子就显得格外醒目了。
牧野静风喝酒的次数十分少,而且酒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如何的美妙,所以他喝得颇慢。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屈庄主,牧野静风只见他的杯子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奇怪的是他眼睛是越喝越亮,在那儿找不到任何的醉意朦胧!
屈庄主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嗜好,就喜欢喝点酒,但我又很少喝酒,穆少侠,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牧野静风知道这话是不需要回答的,只要听着即可。
果然,只听得屈庄主自顾接着道:“因为我一喝酒就会兴奋,总想好好地做一件痛快淋漓之事。可我隐于倚弦庄,又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做呢?所以我不敢喝酒,喝了酒之后,我就会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多出了两只手,不知该把它们往哪儿摆才好。”
“现在好了,我痛痛快快地喝一次,然后痛痛快快地大杀一场!”仿佛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他又一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屈小雨赶紧上前为他添满了。
时间悄无声息地滑向了子时!
倏地,屋外响起一声如嗥惨叫!
众人皆一惊!
屈庄主放下杯子,缓缓地道:“他们终于来了。”
牧野静风霍然起身,就要冲将出去,却被屈庄主按住了,他道:“莫急!他们要想冲进来,还不是那么容易呢!但愿他们不要让我太过失望才好!”
牧野静风见他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好按捺下来,心道:“你该不会有撒豆成兵之能耐吧?外面空无一人,即使布置了机关,也不可能支撑太久的。”
屈庄主居然在这时候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他看着杯中的酒道:“如果我饮尽了这一杯酒,他们还不能冲到这儿,那可就让我大失望了!”
渐渐地,外面开始响起呼喝叫骂之声,显然对方屡遭挫折,却不曾见倚弦庄一个人,便有些恼羞成怒!
屈小雨一胜兴奋地道:“爹,没想到你的‘天宗阵’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屈庄主微微一笑。
牧野静风这才知道屈庄主不仅布下了机栝,而且还在庄内布下了阵法,无怪乎平日屈小雨不让自己随便走动。至于倚弦庄的下人,自然早已得了屈庄主的指点,才不会陷于其中。
又过了半刻钟,呼喝声开始渐渐地向这边靠近了,而且响起了刀砍斧斫之声,大概是死谷的人用兵器毁去庄院内的草木吧,也不知他们是借此以泄愤还是借此来破坏阵法。
屈小雨有些惊慌地道:“他们已渐渐逼近这里了。”
屈庄主镇定地道:“该来的终会来的。”,
这时,屋外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屈不平,武林中人都说你是一条好汉,没想到只是一个藏头缩尾的无能之辈!有种的话,就出来与我一较高下!用这等歪门邪道,算什么英雄?”
牧野静风道:“原来屈庄主名为屈不平!”
只听得屈不平朗声一笑,道:“屈某从未自认为是什么英雄,至于说歪门邪道,哈哈哈,难道你们死谷是什么名门正道不成?”
他的声音不大,却传出了很远,显见他的内力颇为深厚!
言罢,屈不平转身对屈小雨道:“小雨,你想不想看一场更热闹的戏?”
屈小雨有些担忧地道:“死谷一向心狠手辣,爹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屈不平慈祥地笑了笑,道:“爹还要多杀几个死谷群贼呢,自然不会冒险,你且与穆少侠在此稍候,爹去去便回。”
屈小雨还待说什么,屈不平已站起身来,走至屋子的一个角落处,摘下了一张弓,然后又从一个木柜中取出四支箭来,便往外走。
牧野静风察觉到屈不平所拿的箭似乎很是奇特,箭的前端除了箭头之外,还附有长条状之物,却不知有何妙用。
众人见屈不平出了屋外放心不下,都走至门窗处向外看。
只见屈不平在屋外长廊站定,取出一支箭来,搭上!然后将弓弦拉满,倏然松手,长箭离弦,向黑暗中飞射而去!
长箭划空之声尖锐刺耳!
牧野静风心道:“难道屈庄主还指望用箭射中对方不成?既然他将死谷说得那等可怕,那么此次定是来者不善,如此漫无目标的一箭,又如何能奏效?”
正思忖问,却听得“蓬”一声响,那支箭突然在远处烧了起来,成了一支火箭,继续向前飞去!
牧野静风吃惊不小!他暗忖道:“莫非屈庄主要来个玉石俱焚,把这倚弦庄也付之一炬?”
这时,燃烧着的箭已不知射中了何处,被射中之物立即燃烧起来,正当众人为此惊虑之时,着火之物开始冒出极浓的烟来!
几乎就在第一支箭开始燃烧的同时,屈不平手中剩下的三支箭已密如雨点般疾射而出!
屈不平的动作快得几乎无人能够看清!
另外三处地方也开始燃烧起来,而且也是冒着极浓的烟!
谁都可以看出箭所射中的地方不是普通物体,否则不可能燃烧得那么快,即使燃烧了也不会有那么浓的烟。
也就是说,被射之物是屈不平早已布置好的,所以他可以在黑暗之中如此准确,快速地射中目标。
整个庄院内顿时浓烟滚滚!
借着燃烧着的火光,牧野静风骇然看到烟雾中有三四个人影以惊人之速疾掠,但他们始终只是在庭院之中掠走,一时怪吼连连,显是愤怒至极!
牧野静风已看出这三四个人的武功都极高,如果不是被屈不平这奇怪的阵式所困,恐怕应付起来还颇为棘手!
忽地一声巨响,只见有一处突然有无数碎石飞射开来,声势煞是骇人!
屈小雨恨恨地道:“这些疯子,竟把假山也击毁了!”
牧野静风心想:“如果他们继续以此方式破坏阵法,最终此阵会不会被他们所破呢?”
这时,只见屈不平忽然在长廊内盘腿坐下,自怀中取出一只箫,竟自顾吹了起来。
屋内众人正自惊讶间,却见屋外死谷之人的身手忽然变得有些滞讷了。
而浓烟却渐渐地将他们的身形完全罩在里面!
难道这箫声对他们亦有抑止作用?若是如此,为何屋内众人也听到了这种声音却不曾有什么反应?
牧野静风转念之际,已明白过来,这箫声定然是与浓烟相结合,方会起作用。
箫声显得极为独特,似乎有一种奇异的节奏,能把人的思维不知不觉地引到与之相配合的节奏中去!
浓烟之内呼喝、痛骂声响成一片,屈不平似充耳不闻,仍是从容地吹着他的箫。
牧野静风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忖道:“照此下去,只怕根本就不用动手,就可以制服死谷中人了。屈庄主把他们说得那么可怕,大概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正思忖着,倏闻阵中传来尖锐清越之哨声,哨声内凝集了深厚内力,一直传出极远!
众人皆有些心惊,心想莫非他们在召引同伙?同时又想即使他们来了再多的人,如果破不了屈不平的“天宗阵”,亦是枉然。
尖锐的哨声之后,一时并无什么异常,屈不平依旧是吹奏着独特的箫声,而阵中仍是呼喝不已。
但没过多久,情况突然有了变化。
先是牧野静风听到一种“扑扑”之声,很像是鸟翼振动拍击虚空的声音。屋内众人数他武功最高,所以当他听到这种声音时,其他人并未在意。
又过了不多一会儿,屈小雨忽道:“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什么人掠空而至,但又不该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只听得牧野静风道:“是鸟飞翔的声音。”
屈小雨不信,她道:“鸟飞翔时也有声音?”
话音刚落,却听得夜空中蓦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尖锐呜叫,正是鸟类的鸣叫声!但这种鸟鸣声非但没有一般鸟类呜叫时的婉转动听,反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似乎此鸟充满了无限的怨恨之意!
听者无不耸然动容!
是什么样的鸟会发出如此古怪可怕的声音?难道是阵中人的尖啸声引起的吗?
正心神不定的时候,又是一声阴森可怖的呜叫声响起,这时的声音离这边已颇为接近了!
“啊”地一声轻轻惊呼后,屋内突然响起了“啪”的一声脆响,竟是一个老家人惊吓过度,失魄之际,不小心碰翻了一只杯子!
尖鸣之后,只见朦胧夜空中突然划出了一道黑色的闪电!疾然射向阵中!
牧野静风眼力最好,他已认出这道黑色的弧线是一只硕大的巨禽在空中掠过留下的!
紧接着,又有一道金黄色的光弧在光芒中闪过,亦是径射向阵中!
这一次,屋内所有人都已看清了,这是一只羽毛如黄金的巨禽!正因为它的羽毛独特夺目,所以众人易看得明白!
屈小雨有些担忧地道:“他们引来这两只巨鸟有什么用?”
牧野静风若有所思地道:“恐怕有些不妙了。”
屈小雨正待细问,只听得又是一声唳叫,先落下的黑色巨禽已冲天而起。
牧野静风一看,霍然大惊!只见那只巨禽的爪下居然有一个人!
这时,他终于明白对方引来巨禽的真正用意了。显然对方被困于阵中之后,左冲右突仍是无法冲出此“天宗阵”,而阵法困着人的最根本原因就在于人有精细的思维、敏锐的情感,从而在一定的外界条件下容易心生幻视之景,以此阵法也就困住了他人。
当然,一个高明的阵法中,还包括其它诸如八卦、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相克相生的原理及其玄机无穷的应用,但要使它发生作用,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被困在内的必须是有思维有情感的人。
如果是一只兔子一头牛,用再玄奥的阵法,也是毫无用处的,在它们的眼中,一棵树永远是一棵树,不可能会幻视成万仞高山。
而阵中人引来了巨禽,其目的便在于此。巨禽能分辨出主人的召呼声,并能从阵中负着主人出来,这便是阵中被困之人所迫切需要的。
一旦对方从阵中解脱出来,那事情就麻烦得多了,免不了进行一场生死之战。情急之下,牧野静风右脚倏然一勾,已将身旁的一张桌子勾了过来,伸手再一抄,已握住一支毛笔!
牧野静风一振腕,那支笔便划空而出,直射空中巨禽!
他要迫使对方重新回到阵中!
以笔为暗器,其声势一样骇人!
便在此时,又是一声嘶嘶呜叫,金黄色巨禽已自下而上飘射而出,朝那只笔直迎过去!
就在它即将被笔射中的一刹那,金黄色巨禽突然一拍身,已从毛笔一侧擦身而过,但它那巨大的翅膀所鼓起的劲风却已击得毛笔去势略缓。
毛笔仍是直扑黑色飞禽,但此时它的力度已不如原先那般骇人了。
只见黑色巨禽突然双爪一松,它所抓的那个人就直坠而下,而它自己则飘飘而上!
毛笔从鸟与人之间射过!
便在此时,另外那只金黄色巨禽已俯冲而下,一声长鸣,本已下坠的人竟正好被它抓个正着,它便身负此人向屋子这边掠来!
众人不由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两只巨鸟竟也有如此巧妙得近乎完美的配合!
牧野静风不由有些喜欢这一对巨禽了,他手中执着的一块砚便没有及时出手。
而这一对巨禽的速度极快,牧野静风略一犹豫时,它们已飞至屋前!
巨禽双爪一松,那人便飘然坠下,身在空中,便一声暴喝,一杆软枪直取盘腿坐在地上的屈不平!
枪影盘旋飞舞,诡异快疾绝伦!
牧野静风一惊,心道:“此人枪法却在‘霸天十卫’席游之上!不知屈庄主能不能应付?”
但见身边的屈小雨无动于衷,心想大概屈庄主是能够应付下来了,于是牧野静风并未急着出手,而是提高警觉。
却见屈不平左掌在地上猛地一拍,他的身躯便如一片毫无分量的叶子般向后倒掠而出!
其轻功之卓越足可傲视天下!
软枪堪堪走空!
只见枪尖在地上一点,枪身弯曲如弓,倏然弹直,而持枪者此时已落了地,身子顺着反弹软枪之去势陡然倒折,竟如同一弯拱桥!
软枪在他的头前暴扎如电闪!枪尖闪掣成点点繁星,声势极为壮观!
屈不平的兵器居然就是他手中那只短箫!
但他那诡异飘乎的身势步伐弥补了他的这种不足,只见他如穿花之乱碟般在对方看似密不透风的枪影中穿掠游走,竟不曾被那凌厉飘荡的软枪所伤!
牧野静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已看得出屈不平应付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便在此时,他突然注意到那两只巨禽已重新回到了“天宗阵”中!
牧野静风一下子醒悟过来,如果待这两只巨禽再将阵内其他人全部送出来,那么屈不平的压力就太大了。
眼下之策,最好是在对方后援还未出阵之时,便将其制服!
想到这儿,牧野静风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双足一点,已穿窗而出!大概是觉得以二对一本身有点不够光明磊落,所以就更不愿意偷袭对方了,于是他先是大喊了一声:“小心了!”这才拔出剑来!
正待加入战团,却听得屈不平道:“穆少侠且先替我保护好小雨及其他人,此人我能应付!”牧野静风一怔。
就在这时,上空响起了鸟翼鼓扇之声,牧野静风一抬头,便见金黄色巨禽身负另外一个人,居然真的是向屋子那边飞去!
也不知是这只鸟太机灵了,还是它的主人调教有方,牧野静风暗骂一声:“此鸟莫非已成精了?”不敢怠慢,他赶紧返身过去。
当他重新掠进屋于的时候,只听得屋顶“咔嚓”一声暴响,椽子已断了数根———此人竟选择了自天而降的路子!
一个身影连同着碎瓦断木一齐落了下来!
牧野静风不假思索,一声清啸,团身而上!
他要乘对方立足未稳之时攻得他措手不及!
没想到对方极为狡猾,仿佛他早已料到牧野静风会有这么一手,身在空中,他已“铮”地自后背拔出他的兵器来,却是一对钹儿,每只都有大半个脸盆大!
他拔出兵器,却不是攻向牧野静风,而是向与他一起落下的碎瓦断木砸去!
铁钹推出之际,竟是轰然有声,可见此人之内力着实不可小觑!
碎瓦、断木受此一击,便如飞蝗般向牧野静风射来!
无奈之下,牧野静风只好放弃原先的计划,长剑团旋如风,犹如倏起的风暴一般!
碎瓦、断木被悉数拔开!但同时对方也已安然落地!
这时牧野静风已看清了此人。只见他双目深陷,让人乍一看会误以为他的眼部只剩下一个空洞,而他的头发又格外稀少,飘飘扬扬地飞舞于头际,呈一片荒凉之景象。
也因为这个原因,使人很难判断出他的年龄,大概是在四十到六十之间。
那人一见牧野静风,便古怪地一笑——说他笑是因为他咧开了嘴巴,事实上他笑的时候绝不比不笑的时候好看——只听得他嘶声道:“小子,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敢没事找事与死谷作对的人!此事本来与你毫无关系的,你又何必趟这淌混水?”
牧野静风道:“此言差矣!你们的人是我杀的,按理应该是与倚弦庄毫无关系才对!”
那人深陷的双目突然精光暴射,沉声道:“好狂妄的小子!只怕还没吃过什么苦头!”
牧野静风“哼”了一声,道:“你就是什么索魂使者吗?我且先问你一事,如果索魂使者死了,你们死谷是不是还会纠缠不清?”
那人怪笑一声,道:“死谷派出的索魂使者还从来没有出过事!”
牧野静风哈哈一笑,道:“凡事总有个例外,对不对?”
那人道:“若你真的有这种能耐,死谷便不再与你为难!”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对,若你就是索魂使者,那么你说过的话又有谁来证明呢?因为到时你已经死了,而死谷却不认帐,那该如何是好?”
那人脸色变了变,这使得他的模样更加难看了,冷森森道:“只怕你还不配索魂使者出手,以我铁骷髅郁灵就足以要了你的小命!’
牧野静风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你只是一个跑腿的,也罢,打哭了孩子自然跑出娘来。”
言罢,脚下一错,已平滑而出,剑尖直指铁骷髅郁灵的咽喉处!
正是一招“大智若愚”!
此乃空灵子以五十年的精力集天下武学之大成,去繁化简,古朴精绝,又岂是寻常人所能够抵抗的?
铁骷髅郁灵见他发出此招,先是有些不屑,然后便骇然一惊!
有那么极短的一瞬,他几乎是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儿,根本不知该如何应付牧野静风这大巧若拙的剑法!
这却又,恰好说明铁骷髅郁灵的武功不弱,否则也难以看出牧野静风此招的深奥之处!
牧野静风长驱直入,他的剑尖一直是以对方的咽喉为目标,如同整只手臂连同他的剑都已凝固,而且永不更改。
但他的步伐却是鬼神莫测!
郁灵终于从最初的极短暂的惊骇中醒悟过来,他的一对铁钹已在此时飞舞抡动,将自己的身躯包裹其中!
他的铁钹毕竟是极利于防守的兵器!牧野静风那凌厉无匹的剑法在这种兵器的防守面前,难免打了折扣。只听得密如雨点的金铁交鸣声在屋内激荡回响!
第三章 灵禽救主
郁灵感到似乎整个世界全是牧野静风的剑影,除了竭尽全力地防守之外,他未能反击一招!
虽然他本就已瞧出牧野静风施展出的看似朴实无华之一剑其实暗藏无穷杀着,但仍是没有料到一旦接实,对方的剑会突然变得这般得可怕!
在牧野静风暴风骤雨般的剑势下,郁灵不觉生出心虚之感,心烦气躁,双臂也被震得有些发麻,心中暗忖:“幸好对方使的是剑,若是其他分量重些的兵器,只怕我支撑不了啦。”
此时,牧野静风也是有些气恼,因为对方的铁钹大大限制了他的剑法的发挥,任凭自己攻势如潮,郁灵只是一味地防守,如此相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正焦虑中,只听得屈小雨惊叫一声:“爹!”已穿窗而出,很快外面又响起了屈小雨的呼喝之声!
牧野静风心中一惊,猛地想起对方来的人并非只有两个,自己在此与铁骷髅郁灵纠缠不清时,对方的人岂不是可以借机围攻屈不平?而方才屈小雨的惊呼声则是最好的证明!
如此一想,牧野静风不由大为担忧外面的局面,立即剑势一架,同时施展出自己足以傲视武林的轻身功夫,只见他的身影已如漫天飞扬之乱蝶,如江河倒泄般的剑茫则铺天盖地般卷向郁灵!
郁灵左挡右支,渐渐地难以招架!在他的感觉中,那漫天剑影似乎已如水银流泄般无孔不入!
倏地,牧野静风一声暴喝:“着!”
他的剑已带起一缕冷风,从郁灵双钹之间稍纵即逝的一处空隙中穿掠而进!
就在他的剑与郁灵的衣衫相接触的一刹那,郁灵的全身骨骼突然响起了一阵密如骤雨般的声音!
牧野静风的剑划开了对方的衣衫——但,却出人意料地没有进入对方的躯体!
他听到了一种类似于刀斧砍于坚石之上的声音,然后便觉手中之剑一滑,竟不可思议地从对方肌肤上滑过!
没待牧野静风变招,郁灵双钹一合,将身躯一缩,已如一只圆球般滚将出去!身形过处,恰好有一个倚弦庄的下人站在那儿,还没等那下人反应过来,已被郁灵的铁钹顺势斩中,腹部豁然洞开,他连惨叫声也来不及发出,便已倒下!
牧野静风大怒!他没有想到郁灵连不谙武学的人也不放过!
一声龙吟,牧野静风如同离弦之箭般长驱而入,郁灵只觉眼前人影一晃,牧野静风已如天神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砰”地一声,牧野静风竟不再用剑,而是暴挥一拳,正中对方一只铁钹!
“拳法无边!”
“啊”地一声惊呼,郁灵只觉左手剧痛难当,在牧野静风无以匹敌的一拳之下,他的虎口已被震裂,连整只左臂也是又酸又痛!
没等他回过神来,牧野静风又是一招“拳定乾坤”!
这一招,已凝入牧野静风的八成内力!拳风呼啸,屋内劲气鼓荡汹涌!
一声巨响,郁灵的左手铁钹再也把持不住,脱手飞出!
而此时牧野静风的左手拳面亦是鲜血淋漓,但他却浑然来觉,在对方的铁钹脱手飞走后,立即乘虚而入!
失了一钹的郁灵,其防线顿时大为逊色,可以说是漏洞百出!
但见牧野静风翻腕斜撩之处,已一剑削中郁灵的后背!
而此时让牧野静风吃惊不小的事又再次发生了:只听得一声轻响之后,牧野静风的剑再次不可思议地从对方的后背滑开!
牧野静风这才明白对方“铁骷髅”这一称谓的含义!所谓的“铁”,指的并不是他所用的兵器,而是指他的一身骇人听闻的横练功夫!
当然,牧野静风知道对方不可能是仅仅靠血肉之躯与自己的剑相抗衡,而是利用身体肌肤的收缩变形与本身的横练功夫在自己的剑与他的身体相接实的一刹那的共同作用,从而在化解击剑的一部分力度的基础上,挡住了剑的攻击!
饶是如此,也是很不简单了!
牧野静风暗道:“好啊,我倒要看一看你究竟有多硬!”
如此想着,他已将自己雄浑的内力凝于剑上,暴然刺出!
这一剑之威力,已远不是方才之剑可比!当然,就精绝玄奥而言,已不如方才之剑招,此时牧野静风只不过是要以融入了自己内家真力的剑破除对方不同凡响的横练工夫!
郁灵没能防住这一剑,剑已刺中了他的后背!
剑弯如弓!
“铮”地一声,剑竟断了一截!
但牧野静风手中断剑的去势未停,仍是顺势而出!
“嘶”地一声,是兵器划开肌肤的声音——牧野静风的一截断剑几乎全部没入了铁骷髅郁灵的身体内!
郁灵在对方之剑被震断的一瞬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牧野静风的剑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能够震断对方的剑对他来说,已是有些侥幸,所以不免有了一些松懈之感——但是在牧野静风面前,又怎允许有任何的松懈呢?
牧野静风早已算准了这一点。事实上以他的内力剑法,完全能够使自己的剑不被对方所毁,但那样一来,对方定是又有应变之策,如此缠斗下去,不知何时方休。于是牧野静风便心生一计,故意使自己的力道有点偏差,结果剑便折了!
剑一折断反倒给了他机会。
郁灵的所有动作在一瞬间突然停止了,他背对着牧野静风呆呆地站着,仿佛入定了一般。
这一剑并不足以致他于死地,但巨大的惊讶、恐惧与后悔一下子吞噬了郁灵的心: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败的——于是,一时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到的只有自己背后有些鼓胀的疼痛感。
牧野静风用力地拔出了自己的断剑。
郁灵仿佛也在这一刻被惊醒了,他手中的那只铁钹倏然反扫!
这是以他最后的生命力凝结成的沉重一击,其声势不容小觑!
但这怎能奈牧野静风何?
他的招只使出一半,便觉喉头一甜,断剑已划断了他的咽喉!
中了一剑的他全身横练功夫已荡然无存,所以牧野静风的剑可以从容地划断他的咽喉。
铁骷髅郁灵便如一棵被伐倒的树一般缓缓向后倒去!
在他的身躯还没有落地之时,牧野静风已如一阵风般飘射出去了!因为他担心外面的战局。
外面的战局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屈小雨已受伤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离她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一个人,却是方才与屈不平激斗之人,看他无声无息的,恐怕已经断气了。
而此时与屈不平激斗的却是一个女子,年约三旬,妖艳逼人!
牧野静风没想到才这么短暂的功夫,外面战局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屈小雨是怎么受的伤?使软枪的人又是如何死的呢?牧野静风无暇去考虑,他赶紧跑到屈小雨身边,关切地道:“屈姑娘,你的伤势如何?”
屈小雨有些吃力地道:“一时半刻还……还死……死不了……”
牧野静风不由心中一沉,知道屈小雨所受之伤定是不轻,正焦急中,却听屈小雨道:“穆……少侠,快……快去帮我爹……爹!”
牧野静风回首一看,只见屈不平已是岌岌可危!那女子所用的兵器是一根银色软鞭,其鞭法神出鬼没,诡异绝伦!
“啪”地一声脆响,银鞭扫中屈不平身边的砖柱,只听“哗”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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