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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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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听此言,举室皆惊!牧野静风更是目瞪口呆一时脑中一片空白。议事殿内一下子变得沉寂如死!

良久,方响起城伯的声音:“大胆婢子,先前问你,你说昨夜当时穆风不在住所,现在却出尔反尔,分明是滋事作乱。”

丫丫道:“婢子与穆公子之事自然羞于向外人说出,所以先前才以假话搪塞,没想到这竟是关系穆公子生死之事,现在婢子不得不说出实话!”

城伯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嘶声道:“空口无凭,你让城主如何信你?”

丫丫道:“婢子自然有物为证!”

牧野静风的心如被重锤敲击,大愣之下,忙道:

“丫丫,你又何苦如此呢?”

他心中即焦急又疑惑,不知丫丫怎么能够拿出证据来。

却见丫丫挥手入怀,掏出一物来,众人一看,竟是已经破损之女孩子家的贴身亵衣!让人触目怀心的是亵衣上有一片殷红,如一束怒放之艳花。无需丫丫再说什么,众人已是明白过来了,议事殿上响起一片唁杂之声。

城伯道:“好,好,如此忠心护主,勇气可嘉!”目光一沉,又遭:“就算你现在所说的是真话,那么你最初的说话分明蒙骗了城主!”

丫丫俯于地上,道:“婢子甘领此罪。”

城伯道:“很好,你过来!”丫丫站起身来,向城伯走去。

牧野静风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他刚想阻止丫丫。却见一道寒光倏然闪出!便见一道淋漓热血抛洒而起,丫丫的胸前已有鲜血如泉涌出!出手的是城伯!他的身手快得不可思议!

牧野静风如傻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静静地看着丫丫倒下,倒下—一丫丫的美丽身躯缓缓倒下,当她的目光扫过牧野静风时,似乎笑了笑—一牧野静风只觉自己身上的热血在奔涌,一种热辣辣的东西直向鼻腔、咽喉冲击,而他的手。心却是一片冰凉。

议事殿内响起城伯空洞。无血无肉的声音:“欺瞒城主者,格杀勿论!”

牧野静风的手握在了剑柄之上,他已决心一战,虽然他也知道此时出手对他很是不利。

霸天城主站起身来,道:“现在事已查明,此事与穆风无关,穆风,你退下去吧。

牧野静风已察觉出霸天城主似乎并不希望他出事。但事已至此,牧野静风已别无选择了。他朗声道:“多谢城主的信任,只是我与城伯已势不两立,我要他为丫丫偿命!”

霸天城主道:“你是个很出色的人,本应有冲天之志,怎可为了一个低贱之婢女而意气用事?”

牧野静风怆然一笑,道:“生命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哪一个不是爹娘生的?”他”锋”他一声扬剑出鞘,直指城伯道:“我知道你想致我于死地,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霸天城主喝道:“不可对城伯无礼!”

牧野静风一言不发,剑尖仍是对着城伯,眼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倏地,两侧有人高呼:“大胆狂徒,竟敢对城伯这样说话!”呼喝声中,一柄毒蛇般的长枪与一把大刀袭至,牧野静风冷眼扫过,却分别是席游及晁柱!

席游的枪法本是似乱非乱,极尽玄奥,这次却一改先前之特点,变得极为严谨,若是未见其人,只怕会误认为这定是一个垂垂老者才会使出的枪法,显得过于稳健。枪尖一抖,若展现出万朵雪白的梨花,迎面直泄而至,寒刃破空之声扣人心弦!

但牧野静风知道更可怕的杀机是来自晁柱的刀!

晁柱仍是一副病弱的模样,总让人怀疑他是否能支撑得了他手中那把厚实沉重的刀。而事实上他手中的刀却是报辣迅捷至极!刀锋错叠纵横,犹如平地卷起的千层白浪。

牧野静风身如游龙,在不及眨眼的瞬间疾出十七剑,十剑对付晁柱,七剑对付席游。每一剑都是精练简捷,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每一招都是尽可能把过程压缩,而只求结果一-把剑刺入对方的身躯内。他并不想与他们拼杀,但他别无选择。

十七剑之后,晁柱已连退五步!而席游的衣衫上则多了一道划痕!

城伯的神色变了变。牧野静风斗声喝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何必趟这潭混水?。

席游冷哼一声,道:“笑话,难道我们要看着你与城伯厮杀不成?”他的目光与牧野静风的目光相触时,牧野静风发现他的眼神很古怪。

牧野静风不由心中一动,忽级有所醒悟,席游此言岂不是在暗示自己,他与晁柱的身份地位决定他们不能不制止牧野静风?也就是说,他们出了手,却并非是他们的本意!

至少,席游极可能是如此想的。牧野静风本就对他的枪法突然变得严谨细致很是不解,现在才有些明白过来。席游的枪法之精髓便在于一个“乱”字,如今他却抛弃了这一点,极可能就是为了给牧野静风留下更多的机会!

明白了这一点,牧野静风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对席游暗怀感激。他沉声道:“就凭你们;能挡住我吗?”

话音甫落,他的整个身躯已如逐食之鹰隼般掠空而起,凌空急旋,手中之剑流光掣闪,如难以捉摸的鬼魅般向晁柱切削过去!

晁柱忽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窒息之感,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呼吸困顿引起的,而是一种来自内烈心深处的窒息感,他觉得牧野静风一招之下,似乎已将他所有的生路全部封死,寒剑之杀机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渗入!

晁柱的意志即将崩溃,他有一种奇怪的回天无力的感觉,仿佛认定了无论自己如何应付,对方的剑总是可以穿过自己心脏的!他的心脏甚至因为这种感觉而不由自主地收缩了。

这正是牧野静风的一招:生死由剑。

但晁柱毕竟是顶尖高手,在如此心灰意冷的心境下。他仍是能够凭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出刀相抗。

牧野静风的剑“呛”地一声轻颤,划出一道眩目的光弧,青森森、赤漓漓的寒茫倒卷而出,恰好迎住了席游的枪,但他的剑并未做过多的停留,只是迅即顺势一拨,人已斜斜飞起,剑刃抹过前方,暴削席游的右臂。还没等席游撤招应对,牧野静风的右碗一沉,借着剑身一压之力,身躯凌空斗折,寒剑如匹练般从晁柱的刀光中闪过,直逼他的前胸!

晁柱不由自主地一错,倒掠而出!

牧野静风便如附体之蛆,随之而上,任晁柱的身形一变再变,却始终无法摆脱牧野静风剑芒之威慑!似乎除了后退。已别无他法。

这正是牧野静风要达到的目的,因为在晁柱身后四丈之外,就是城伯!

倏闻身后席游暴喝一声,长枪以追星赶月之速,直扎牧野静风后腰!牧野静风突然掠身而上,长枪堪堪从他的足下穿过。未待牧野静风落下,席游双腕一翻,竟以枪作棍,自下而上向牧野静风右股砸去。

牧野静风。心中一动,右膝倏曲,同时左足如闪电般踢出,恰好踏于枪杆之上,借着席游的力量,牧野静风竟被“弹”了出去!晁柱的刀自然走了个空!

牧野静风被抛起二丈多高,凌空疾翻,竟自遥遥扑向城伯!

他心中暗自怀疑席游是否有意助他?否则以他那精湛的枪法,怎会出如此混招?

大殿亦不过二丈多高。牧野静风眼疾手快,看准大殿上吊着数盏铜灯,立即举剑将其削落,在铜灯落下之时,他已倏然出掌,凌厉无匹的掌风将铜灯震得如流星般射向城伯,而钢灯中的灯油则被掌风震得如同雨雾一般散射开来!

四下一片惊呼!

牧野静风此举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他人暂时无暇拦阻他,可以让他顺利地与城伯交上手。

就在众人纷纷闪避灯油之时,牧野静风已如鬼魅过空,向城伯那边飘然射落!

在离城伯尚有一丈之距时,牧野静风一声清啸,剑芒大炽,隐含风雷之声,宛如欲追回千百年来消逝的时光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冷芒,径取城伯!

城伯见铜灯向自己呼啸而来。来势甚猛若是以手去接,只怕会被灯上油腻沾上;若是闪身避过,那么铜灯就会砸中自己身后的屏风,屏风损坏了事小,若河油溅在霸天城主的身上则事大了!权衡之下,他只好拔出了他的刀!

而这正是牧野静风所要达到的目的,城伯杀害丫丫的一刀使牧野静风知道城伯的刀法极其可怕!

更可怕的是牧野静风竟没能看出他的刀来自何处!

城伯的刀一闪即没,留给他人的只是一个极淡极淡的刀影,与其说是一把刀,倒不如说是一道白光闪过!

潜在的不可知的杀机是最危险的,所以牧野静风宁可逼出城伯拔出他的刀!

刀光一闪,铜灯已被挑飞,连四溅的灯油也被刀风震得反射回来。而牧野静风已借此机会,顺利地靠拢了城伯。一出手,便是一招“逍遥容与”!

仅此一招,已足以让议事殿内人人动容!没有人见过如此优雅洒脱的剑法。但见衣袂飘飘,剑芒胜雪,人与剑之间形成了一种天衣无缝的和谐,即使这是可以制人于死地的一剑,它的杀入过程也已完美得近乎一种艺术!

空灵子将天下剑法融为一炉,创出四招,每招都各有所长,而”逍遥容与”一招,最是飘逸优雅,它主要融合了峨嵋剑法的轻灵,东海七情岛七情剑法的洒脱,江南姑苏慕容剑法的绚丽。

而“魔消道长”则诡异多变;“大智若愚”古朴纯正;“生死由剑”快捷辛辣。四招剑法便已将天下剑法的诸种特长包容其中。

这与江湖式学之常规是相悖的。任何一个门派的创法,都有且只有一方面的长处,或诡变玄奥,或轻盈灵动,或精练简捷、唯有空灵子,能以区区四招,便将诸种特长包容其中。

但空灵子却向牧野静风表明,他认为这一定还不是剑法的最高境界、空灵子相信当剑法达到通灵如神之境界时,只需一招,便可将天地间所有刻法之精华融于其中了!

这正是空灵子这些年来所追求,但一直未能达到的武学境界!

城伯见牧野静风的招式如此卓绝,心头暗惊,想道:“这小子年纪轻轻,用招之火候却可谓是极为老到,果然是有些来历!”

冷叱一声,他的刀已迎将上去,在瞬息之间,刀身幻出无数刀影,如漫天飞舞的雪花直卷牧野静风身形未变,却能够从退异的角度几乎不分先后地连出十数刀,城伯如此修为,亦足以让人心惊了。刀剑相击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牧野静风已感受到了对方刀法之不凡,一招未得手,立即又是一招“魔消道长”,冷电眩映的刹那。光柱已凝集而成,并以快不可言的速度破空暴射,直指城伯。

一招之中,已经变化无穷,杀机无数!

城伯回头一沉,身形急旋如风,但见他身侧突然涌起一片慑人之光芒,无数刀影纵横交错,密不透风,似乎他的整个身躯己笼罩于一团光球之中!

刀墙!

牧野静风心中惊愕至极!

这正是师祖空灵子所传的刀法,此招极尽防守之功,可在不及眨眼的瞬间以自己的身躯为核心,让刀芒层层密布于每一寸空间!

牧野静风见城伯突出此招,自然更不会放过他了。

只见“刀墙”劲锐之气四射,今议事殿内众人只觉气息不畅,颇有压抑之感,几个功力不济者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连脸色都变了!

牧野静风暴喝一声本是奇玄诡变的剑芒突然凝形,平平而出径直直取城伯的咽喉!

这一招看上去太过简单,没有任何的修饰。没有任何的隐匿!

议事殿内的人先是见识了牧野静风一招“逍遥容与”的儒雅飘逸,之后又为他一招“魔消道长”之奇玄而倾倒。如今牧野静风忽出此招,不由均暗自惊呼,不明白他的剑法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不济?这样简单无华之剑招,如何能在高手决战之时克敌制胜?也许连没有学过剑法的人也能想出不少于十种的“破解之法”。只见牧野静风的剑尖直指城伯,没有丝毫的闪幻位移!

城伯却已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唯有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牧野静风这一招的可怕。

牧野静风的不变是他的剑,但在冲向城伯的过程中,他脚下的步伐却已变幻无穷。几乎每一步踏出都是与前一步迈然不同。他的步伐变化已足以让人眼花撩乱。

可怕的是牧野静风脚下步伐如此诡变百出,他的剑所指之方向、力道都能够保持不变。一个人的步伐变了,重心自然也就变了,而重心变了,手势必然也会有所改变。

但牧野静风没有!他的上半身仿佛已成了一尊凝固了的雕塑。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普天之下,只怕也没有几个了。

在城伯看来,此时的牧野静风就如同一座沉寂的火山,从表面上看去,他没有任何的危险性,而在火山的深处,却是热流汹涌翻腾,一旦爆发,定然可以毁灭一切。城伯甚至觉得自己的咽喉处有一些干涩麻痒,仿佛这儿的肌肤也已感触到了对方之剑所带来的杀机!

牧野静风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当他准确的发出最后致命的一击时,谁也不知道那时他的步伐会是怎么样的。

自然更无从知道顺应这种步伐时的剑式会如何变化。

牧野静风的剑式一直是平平任自前取而没有变化,所以对手不可能未卜先知,预先从牧野静风的出手中窥出他最后一击会是怎样的情景。

这就是“大智若愚”!

城伯那无所不至的“刀墙”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对手的攻击只在一点。所有的心理变化其实都是在间不容发的瞬息间发生的。

如果说牧野静风进攻的方式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那么城伯的防守更是让人吃惊不小!

所有令人目眩神迷的刀光突然消灭,城伯的刀凝成一线,竟然静立不动,横封于前胸。

能看懂牧野静风的招式之人很少,能明白城伯的守式之用意的人就更少了。

也许,唯有牧野静风,才能真正领悟对手这一招的用意!

也许,唯有这一招,才能够躲过牧野静风这必杀的一击?

第四章 寒刀烈剑

牧野静风的步伐在变!

城伯的步伐竟也在变!

唯一不同的是牧野静风在以惊人之速向城伯靠近,而城伯却始终驻足原地。

如果说牧野静风是一座沉默着的可怕的火山,那么此时的城伯就如同一口古井,没有人能够窥出其深浅的古井。

在外人看来,城伯与牧野静风的作为都已奇怪得近平滑稽。但很快他们便不作那些想法了。

当牧野静风的剑尖高城伯的身体只有三尺时,牧野静风的脚下突然有了诡异至极的变化。没有人能够形容出其快其玄!

而这一次,他的剑不再凝如山岳,而是随着他的步伐之变化呈万般鬼神莫测之变化。剑芒如雨,剑气划空之声如破帛。

观者无不心生异样感觉,仿佛牧野静风使出这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不是以他的手,而是他的步伐!他的脚!

城伯的身躯如同风中之烛般摇曳不定,而他的刀却始终横封于他的胸前!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城伯的身躯在完全失去重心的时候,竟不会倒下,而是奇迹般回复如昔。没有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但牧野静风的攻击之剑已不在百数之下!

众人只看得冷汗淋淋,因为他们在目睹牧野静风似可摧残一切的剑招之后,都自忖根本无法在他的剑下留得性命!

牧野静风的剑从一开始看似笨拙愚钝,到现在的凌厉无匹,这样的变化,使众人的心理实在难以承受。

霸天城主脸上的表情复杂古怪。

终于,响起一声轻微得让人心神一震的声音因为,这是兵器划过血肉之躯时才会有的声盲!

如此惊心动魄的争战,竟然在不曾听到一声刀剑相击之声的情况下便有人被兵刃伤着了。

血光抛洒,两人齐齐后掠!

众人愕然发现城伯的前胸已多出了一道长长的血槽。从他的左肩处一直拉到左肋!

他的身躯仿佛也被这一道殷红分作了两半!

他的刀呢?这道伤口在他的刀气阻挡之下,为什么还可以拉得这么长?没有人能够看明白

牧野静风没有机会趁势而杀了城伯,在他的剑刚刚与对方的身躯相接触的一刹那,城伯的刀已然不再封于胸前,而是出人意料地反手一带,闪电般地削向牧野静风的下腹部!如被削中,便是开膛破肚!

这一变招,连牧野静风也吃了一惊,牧野静风本以为自己已将对方在自己的剑刺中他后的一切可能的应变都估算到了,现在才知道对方之应对竟在他的意料之外!

牧野静风不愿让这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机会就此与自己擦肩而过,他强提一口真气,身躯突然如纸鸯般飞起。竟呈头下脚上之势,而他的剑则自上而下,斜斜直撩!

这是极其危险的一招,只要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把自己的左手连同左半边身子让给城伯!

城伯乃何等人物,如何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牧野静风的轻身功夫实在大出他的意料,因为按常理如果一个人的一种武功很出色了,那么一般的在其他武学造诣上会相对有所欠缺,没想到牧野静风剑法如此神奇,他的轻身功夫竟亦然!

一错神的功夫,牧野静风的剑已将他的胸口拉出一道长长的血槽,但他的刀亦逼得牧野静风不得不放弃扩大战果的计划。掉落地站定后,牧野静风紧张的心弦才得以略略松弛。

方才他与城伯过招时,旁人根本没有机会插上手,如今他与城伯分开了,真正有勇气与他一战的已没有几人了。谁都能看出他虽然与席游、晁柱他们曾同为“霸天十卫”,但事实上他的武功已远在他们之上。当日角逐“霸天十卫”时,牧野静风显然没有将自身的武功悉数展现。

霸天城主忽然站起身来,朗声道:“穆风,既然事情已搞清楚,不是你所做的,那么我也不怪罪于你,你与城伯之间本无什么怨仇,看在本城主的面子上,你们两人就此罢手重归于好,如何?”言罢他又转过身对城伯道:“城伯,眼下我们霸天城正值用人之际,穆风人才难得。还望城伯能以大局为重。”以他的地位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显见他是极不欲让城伯与牧野静风相互残杀的。

城伯未待一语,但从他的脸色可以看出,他是不可能答应。

世霸天城主说了这样的话,对牧野静风却是有利的,因为其他人可以听说霸天城主是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战看作个人恩仇,而不是霸天城与牧野静风的矛盾,那么霸天城之属众在一般情况下,就不会介于他们之战的矛盾了。牧野静风自然可以避开以寡敌众之局面。

牧野静风来不及过多地去思索霸天城主为什么要如此说,但他也意识到这对自己是有利的。牧野静风冷冷地道:“他不该杀了丫丫,丫丫根本就不会武功,若非是毫无人性之人,怎么会对地施下毒手?”

他的目光变得更冷,冷得就像可以凝冻一切:“何况,他本就是一个斯师灭祖的恶毒小人,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城伯闻言神色一变,眼中有一种类似于绿焰的东西在跳动!这一切,都被牧野静风捕捉到了,他的心中一阵激动,又是一阵悲愤!

难道短短几天之间,便可以见到两个毒杀自己师祖的罪恶之人?这世界为何竟如此的小?

城伯一声怪笑,道:“欺师灭祖?江湖中谁人不知我闻白的武功是自己逐步悟出来的?又何来欺师灭祖一说?”

牧野静风一怔,立即明白“闻白”是城伯的名字,只不过在霸天城内他一直被人尊称为“城伯”罢了。他说自己的武功是自己悟出来的是不是真的?

看他说此话时,其他人一一包括霸天城主在内——都没有异样的神情。看样子似乎他所说的是真话。如此一来,他就不会是师祖六位逆徒之一了?

但他的刀法中为何也能形成“刀墙”?难道这仅仅是一种巧合而已?但师祖的武功可以说是集百家之长而自成一家,怎么可能有其他人的武功与他的武功如此惊人的一致?

牧野静风一时难以分辨明白。他心念一转,忽然冷笑道:“你瞒得了别人又岂能瞒得了我?你自己心中应该明白你的刀法是如何来的,恐怕不是你所说的自己领悟而出的吧?”

他的神情满是一种说不出的讥讽之意。

城伯眉毛一挑,沉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牧野静风诡秘一笑,道:“能识出你刀法的会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城伯身子一颤,失声道:“你—一你—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不、不可能—_”

牧野静风见对方已上了当,而且看出了对方话中之端倪,不由又惊又喜,追问道:“什么不可能?”城伯猛地醒过神来,目光一寒,杀气大炽!

牧野静风咄咄逼人:“你不敢解释为什么要说不可能,对不对?”城伯握刀之手的指关节开始泛白!

牧野静风道:“你没有想到三十多年后,还会有人来向你讨还血债吧?这就是因果报应!”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牧野静风到底在说什么。

霸天城主忙道:“穆风,看来你定是误会了,城伯与先父自小便交情甚厚,他的确是自己领悟出一套武功,甚至连内功心法也是自己悟出来的,这也正是我父佩服他的地方。不知为何,今日霸天城主总是苦口婆心地劝牧野静风,一心指望他不再与城伯冲突

牧野静风在瞬间转念无数,他忽然有所领悟了,道:“城主,只怕你也上了这老贼的当了。”

城主喝道:“不可信口雌黄!城伯乃我先父至交一”牧野静风打断他的话道:“相传闻白前辈是自悟的武学,但他不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城伯的身上!

霸天城主先是一愕,然后神色大惊!

城伯也察觉到了霸天城主神色的变化,他赶紧道:“城主休得受他人挑拨卜

牧野静风一声长笑:“我要让你原形毕露!”他知道霸天城主已被他的话所震动,自己出手一定不用担心受他人围攻!

没想到没等他先出手,城伯已长身疾掠而出,寒刀呼啸着拦腰截来,三丈之距,转眼便至。城伯身形倏展,已人刀合一,如圆桶般的光柱霍然舒卷,仿佛昂龙矫虹,凌厉无匹地释放着刀的真正内涵。

牧野静风对这样的刀法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引这又一次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他忽然心生一计,身形亦急旋而出竟以剑为刀。使出与城伯一模一样的招式!

举室皆惊!城伯更是心惊肉跳!

刀剑相接,响声不断。

城伯的刀法再变!而牧野静风几乎是在他出招的同时立刻使出与之完全相同的招式!

五招之后,牧野静风一声闷哼,倒退数步!

他的右腿已中了一刀!

这不是因为他的刀法不及城伯。事实上他的刀法与城伯的刀法几乎是一模一样,完全是在伯仲之间,但牧野静风静风吃亏在兵器之上,他手中所持的是剑,而使的却是刀法,这自然使他的刀法之威力不可避免地打了折扣!所以他吃了亏

但看他的神情,却似乎没有任何痛苦之感——甚至于他的神色显得很愉快!

每一个人都看出了其中之蹈跷,即使是旷世奇才,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对方的招式学得不但形似而且神似。

众人断定牧野静风与城伯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唯有如此,他们才可能会同样一种刀法,一种卓绝不凡的刀法。城伯忽道:“原来你潜入霸天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偷习老夫的刀法!,当下之意是牧野静风之所以能够使出与他一模一样的刀法,全是因为牧野静风偷学之缘故!

这样的先发制人不可谓不阴险。但他所讲之话的说服力并不强,要把这样的刀法学好,绝不是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偷学而成的!

牧野静风冷笑道:“真是赋喊捉贼!”他转身对着霸天城主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城主的先父之旧友闻白前辈只怕早已去世了,此话一出,四下一片寂静,只有牧野静风一人的声音在议事殿内回荡!

霸天城主不愧是一城之主;面对牧野静风如此惊人之言,他犹自能保持一份镇定,问道:“城伯不是好好地在过这儿么?”

其实他没有喝斥牧野静风,就等于他已有些相信牧野静风的话了,他如此发问。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更详细更明确的答复。

城伯道:“城主岂可相信外人之言?”

霸天城主竟道:“听听亦无妨。”

牧野静风知道目前明智的选择是尽可能地孤立城伯,最好是使霸天城主与他反目成仇,于是他道:“城主如今所见到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闻白,真正的闻白早已遭了毒手!”

霸天城主脸色一沉,道:“这可不是儿戏之言!”

议事殿内的气氛一下子显得诡秘至极!众人的目光都马上集中于城伯的身上,但摄于城伯平日的威严,又赶紧移开了。

牧野静风报镇定地道:“我不但知道这一点,而且还知道闻白是死于何人之手!”他忽然一指城伯,接着道:“杀害闻白的,就是此人!”

即使是白痴,也能够明白牧野静风活中之意是指眼前这个城伯是易容而成的,而且就是此人杀了闻白!

其实,这仅仅是牧野静风的大胆推测而已、他从对方的刀法中断定城伯是师祖的六位逆徒之一。六位逆徒毒害师祖之后下山时都已是二十左右的人,但霸天城主说他自己的父亲与闻白自幼便是好友,那么霸天城主自然是认识闻白的,师祖的六个逆徒要想成功地潜入霸天城,就只有杀了闻白,然后易容成他的模样。

闻白与老城主是至交。假如闻白到了霸天城后,在老城主去世之前,老城主让他辅佐如今的霸天城主,在这些过程当中,没有人曾对闻白——也就是人人尊称为城伯的人有过怀疑!

如果牧野静风所说的话是事实,那么眼前的城伯就是霸天城不共戴天的伙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之事,让众人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城伯此时反倒显出了不同寻常的镇定。他环视众人,然后道:“自穆风进入霸天城后,霸天城就再也没有了安宁之日,先是烟雨门的人入侵,然后又是城主之爱姬惨遭毒手。如今,他又想离间霸天城,即使抛开他偷学老夫的武功不管,老夫也要杀了他为霸天城除去这天大的隐患!”

他向霸天城主一拱手道:“城主,如今我与他已是势不两立,霸天城内有他就没有我,有我就不能有他!只要城主一声令下,老朽愿为城主除去此小贼。”

霸天城主神情复杂地摇了摇头,道:“一切最好到事清查明了再作定夺。”

城伯一怔,道:“城主,你—一”

霸天城东双目微垂,竟不再看他一眼。莫非他心中是希望牧野静风与城伯作龙虎之争?

牧野静风的剑缓缓上举至齐眉处,声冷如冰:“一个对自己师父都可以下毒手的人,决不应该长久地存在于世间。上天已让你多活了三十年,如今该由我来了断你罪恶的生命了!”城伯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他大概已看出霸天城主一时也不可能会阻止牧野静风对自己的发也一场生死之搏又将来临,但情形却与先前有异。不少人。心中甚至有些希望牧野静风能真正地揭开城伯的真面目。

剑出!

刀扬!

牧野静风心中已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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