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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生存守则-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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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杰哥儿满了一岁,过了周岁宴,便又病了一场。这一次倒是不算厉害,可杰哥儿的弱就体现出来了。别的孩子满了一岁即便不会走路,也能爬了,杰哥儿却不行,总是安安静静的,只有肚子饿了才会哭两声。

太夫人送来的两个丫头还好端端地在屋里,姜氏明显感觉到婆婆的不悦,找了适当的时间劝大老爷。大老爷却道:“咱们还都年轻,太医即便说了那样的话,我却不信。母亲那里我去说吧……”

姜氏却是明白的,当初公公屋里也有好几个姨娘,现如今死的死了,活着的也去了庄子上,唯一有生养的那位,生三老爷时难产死了。没有生养的姨娘,要活得好不容易,即便是去了庄子上,也会受到刁奴欺压。大老爷袭了公公的爵位,身为武将,最后会不会如同公公一般……

也就在这个时候,沈氏怀孕了。太夫人吸取了教训,从太医诊断出喜脉开始,便让沈氏养胎,晨昏审定都免了。

“当初夫人怀孕时,太夫人并不曾这般紧张,若不是二夫人,咱们大爷也不会……”

金嬷嬷立即给丫头一个眼色,丫头撇撇嘴垂下头。这样的话,姜氏时常听到,但没想到后来太夫人竟然说,如果沈氏这一胎是男孩,就过继到她名下。

太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正遇上杰哥儿感染风寒,一岁半的杰哥儿还不会走路,太医说恐难养活。

姜氏抱着杰哥儿落了一夜的泪,金嬷嬷提醒她:“咱们屋里的人怕是要好好儿理一理了,夫人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没有心眼儿。”

姜氏如何不明白金嬷嬷的意思,太夫人要把沈氏的儿子过继到她名下,虽然是二老爷和沈氏的,毕竟是正经的嫡出,大老爷又坚持己见不肯纳妾,若是杰哥儿没了,她又生不出来,不得已的情况下,丈夫和妾侍生了儿子,立庶为嫡太夫人那一关绝对过不了。

两年多的时间,姜氏看太夫人对三老爷的态度,就知道她不喜欢庶出。况且,公公在世时,屋里也有好几个姨娘,却都生不出儿子,除了三老爷的生母是太夫人的陪嫁丫头。

“二弟妹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多心乱想。”

金嬷嬷一脸着急,“人心隔肚皮,便是掏出来也未必看得清。奴婢是怕夫人伤心才没说,前儿听二夫人屋里的丫头说,为了那间夫人和二夫人一起开的铺子,二夫人还专门找了自己人去看里面账目,可见是……”

“本来就是我们一起开的,她要看账目也是应当的。”

金嬷嬷道:“正是这个理儿,根本不必偷偷摸摸的……”

姜氏打断金嬷嬷的话:“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如何舍得,这事儿不过太夫人随口说说罢了。”

金嬷嬷有提到茶杯的事儿,姜氏叹道:“是我粗心大意,下面那些人你也不是不明白,那个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儿?”

金嬷嬷情知说不过,叹了口气。沈氏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事儿的影响,太夫人之后也没提。沈氏怀孕后,立马就给二老爷屋里安排了两个通房,她则安心地养胎,太夫人时常过去看她。

一转眼便是来年,沈氏顺利生了个儿子,姜氏去看她时,她紧紧抱着孩子的模样,活像怕别人将她的儿子抢走了似的。看来太夫人的话在她心里也起到了作用,姜氏微微叹了口气,看了孩子一会儿,叫刚刚才学会走路的杰哥儿过来看,杰哥儿虽然会走路了,可摇摇摆摆的并不十分稳当,他不经常说话,但脾气也倔强,就像他父亲一样,不要别人牵着他的时候,去牵他,他就会发脾气。

杰哥儿拿着小玩偶去了床边,因为重心不稳,一头扑在孩子身上,手里的玩偶落在孩子身上,孩子扯着嗓门大哭起来。吓得杰哥儿小脸苍白,沈氏急忙抱着孩子哄,不经意地看了杰哥儿一眼,眼里多少有些责怪之意。

那一次姜氏板着脸教训了儿子一顿,杰哥儿似懂非懂,稚声稚气地道:“儿子是想把这个玩偶送给弟弟……”

但沈氏那头已经起了防备之心,杰哥儿再去的时候,龙哥儿都被乳娘抱着。杰哥儿渐渐的似乎也明白了,抓着姜氏的手问:“为什么二婶婶不喜欢我了?”

事情远远比姜氏预料的严重,确切地说,她和沈氏的关系大不如从前亲厚。或者,这样的亲厚一直是姜氏一方认为的而已。

“倘或,杰哥儿手里的玩偶是换做别的东西可如何了得?龙哥还这样小,如何经得起?太夫人要把龙哥过继到她名下,她不愿意,也不必如此啊?她以为我就愿意么?”

“夫人这话说的,杰哥儿时好时坏,活不长的,龙哥果然跟了大夫人和大老爷,将来却是韩国公府的主人,到底是夫人亲生的,难道还能不认夫人?”

沈氏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我知道下面的人都瞧不起我,她也瞧不起我,我就是再穷,难道二千五百两银子还拿不出来么?须得她这样瞧不起我,一千五百两,不过一千两的差距罢了,明着她做了好人,却将我至于何地?我的出身不如她,也不必这般看不起我……”

正文 003:姜氏(3)

几千两银子对那个时候的沈氏来说,确实不是小数额,沈家后起之秀,家族人丁单薄,她上面只有一位兄长,下面还有一位小妹,根本无法与姜氏比较。倘或不是太夫人看好她,这门亲事就是攀也未必攀得上。

沈氏抱紧怀里的儿子,她确实受够了那些下人们的白眼,可让她把儿子过继给姜氏,无论如何她绝对不肯。

大概太夫人自己也没想到,不过一句话便让姜氏和沈氏产生了芥蒂。

当这些话传到姜氏耳朵里时,姜氏不由得长长叹口气,下定决心要让杰哥儿好起来,甚至动了将杰哥儿送去大老爷军营的念头。只是,这个想法还没有向大老爷提,杰哥儿就病了,自此杰哥儿就再也没有好利索过,从会吃饭就开始吃药。

三岁的杰哥儿就非常懂事,那些汤药的味道只闻着就叫人受不了,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咕噜噜地灌下去,他愈是如此,姜氏愈是心酸。

沈氏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姜氏已经将那间铺子全权盘给了她,说要一心一意照顾杰哥儿,实在没工夫去管铺子的事儿,还按照当初的价格,沈氏出了一千五百银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那铺子原是五千两银子盘下来的。

通过这件事,姜氏也算是看清楚了沈氏的为人,两人虽然在一个府里,看起来也非常和睦,实际上再也回不到从前无话不说的光景。接着,三老爷娶了刘氏过门,太夫人找了三位爷们去,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三老爷成家立业后,就该有个正经事儿干,那个时候三老爷还是举人,下了一场大比,没能金榜题名。放在功勋世家里,举人已经十分难得,要花钱捐官也容易。

只是太夫人这个提议,大老爷并不赞成,说了好些大道理,太夫人最终还是答应了。大老爷继承祖上衣钵,功名与他而言并非十分要紧,即便如此,大老爷在科举功名上也有建树,真正称得上文武双全。

大老爷是一家之主,外头的大事儿,太夫人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三老爷仍旧安心读书,对大老爷更是敬重有余,虽然娶了妻子,刻苦的程度却是有过而无不及。

日子一成不变,姜氏身边不过多了刘氏,三老爷屋里实在没有什么事儿,大老爷是个大忙人,刘氏在荣景园的时间比在自己屋里多。姜氏主持中馈之余,也在努力调养自己的身子,终于得到了太医肯定的话,她的身子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那个时候,龙哥已经快两岁,而快四岁的杰哥儿因为在屋里的时间长,从小就是一脸苍白,甚至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两个孩子去太夫人跟前请安,原本是哥哥的杰哥儿看起来像弟弟,而年纪小的龙哥反而像哥哥。就是身高杰哥儿似乎也赶不上龙哥,长期服药让他看起来瘦弱不说,脸色更比寻常人白上几分。太夫人面对姜氏的脸色总是不好,得知姜氏的身子调理的差不多了,才勉强露出笑来。

然而算不如人算,姜氏还没能如愿怀上第二胎,大老爷出征的消息却提前传来了。

将大老爷的行装收拾妥当,姜氏抬头看着丈夫,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平安归来。”

大老爷微笑望着她,在那个时候的姜氏眼里,丈夫一直是十分温柔的人,那晚上他比新婚那晚更温柔。隔早上姜氏带着杰哥儿目送丈夫骑着马消失在视线里,这一幕让姜氏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大老爷的场景,那时候两人还在议亲,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也是骑着一匹马,意气风发地出现在姜家。||

一旦骑上马,大老爷就是穿着家常服,也有一股凛然之气,让人不由得仰望他。而下了马,他便换了一个人似的,但无论什么时候,他眉间的沉稳自信都足够引人注意。这样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且对自己除了尊重更多的还有恩爱,姜氏比任何人都迫切地希望自己能替他生个健康的儿子。

可姜氏根本就没想到,那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看丈夫骑马。更没有想到的是,她想给大老爷生个健康儿子的心愿,这辈子再也没办法达成。

大老爷出征的第一个月,她的小日子没有如约而至,满屋子的人都高兴坏了,姜氏的心情却是喜忧参半,听老一辈的说过,倘或急切地想怀孕,也可能会导致这样的想象,她不敢确定,还是刘氏嚷嚷的太夫人也知道了,当即传了太医来,诊断出喜脉。

姜氏长长地吐了口气,不经意间看到沈氏也松了口气似的,太夫人当机立断让沈氏主持中馈,姜氏安心养胎。

姜氏也知道自己这一胎来之不易,哪里能驳了太夫人的好意?她比谁都紧张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只是,每当听到太夫人说一定要生儿子的时候,她总是觉得难受。而看到脸色苍白的杰哥儿,她心里更难受。

杰哥儿见不得她皱眉头,会踩在小板凳上,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她抱着杰哥儿问:“是想要弟弟还是要妹妹。”

杰哥儿总是斩钉截铁地说:“儿子想要弟弟!”

大老爷的信件回来,看着字里行间透着的欢喜,姜氏的心终于能平静下来。不用主持中馈,她的日子很清闲,甚至出门交际应酬也无需她出面,太夫人免了她晨昏审定,等三个月胎象稳定后,她还能教杰哥儿读书认字。

本来是打算给杰哥儿请个启蒙先生,只是杰哥儿的身体……便是如此,太夫人也常常嘱托不许杰哥儿累着,别说送杰哥儿去军营历练,就是想请个会些拳脚功夫的人教教他健身强体,太夫人也不许。

不管太夫人对姜氏如何,但至少对杰哥儿是真正疼爱的。可这样的疼爱,到底比不得二老爷,杰哥儿本来也可以平安降生,如果那晚上沈氏没有出状况。

那个时候沈氏心里大概还是有愧疚的,主持中馈时,姜氏屋里的事儿总是放在第一位,每变着法子叫厨房做好吃的送来,更是从一开始就张罗着小孩子要用的东西,自然毫无例外一应衣物全按照男孩儿预备。

而送来姜氏屋里之前,总会先拿给太夫人看一看,太夫人对沈氏愈发喜欢的紧,这样的喜欢,在料理庶务不得当的时候,太夫人也不会加以责怪,甚至亲自指导她。出门交际应酬,也总是把沈氏带在身边。

怀孕到六个月的时候,前线捷报传来,姜氏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然而,紧随着捷报而来的,却是大老爷受伤的消息。

腊月的气,寒地冻,消息送来时姜氏怀孕七个月,她还记得那个早上,她被太夫人屋里的丫头叫了去,说大老爷回京了!

只是,大老爷却是从宫里抬出来的,一路抬进了韩国公府。大老爷平躺着,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饶是如此她也能闻到那一股血腥味儿。二老爷满脸愧色,他们前脚进门,太医后脚进来。

姜氏整个人都懵了,太夫人扑上去抱着大老爷痛哭,周围那么多人,或低头抹泪,或劝太夫人,她耳朵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眼睁睁看着大老爷被众人拥着去了屋里,她甚至不知道大老爷是死是活。

若是活着,为什么太夫人哭的那么伤心?

后来有一段时间姜氏一度认为,死了或许比活着更好。

“无论如何,夫人都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金嬷嬷悲痛的话语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她有片刻的茫然,然后才听到隔壁屋里太医的话隐隐约约传来,她的丈夫,可能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过了两两夜,大老爷才再度醒来,面如死灰,没有一点儿生机,太夫人整日以泪洗面,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说姜氏命硬。订了亲就克死了未来的公公,过门生了个儿子是短命鬼,现在又克夫。

出嫁的头一晚上,母亲拉着她的手,温声细语地说:“你是有福气的人……”

这是姜氏第一次对这话产生了怀疑,她的福气到底在哪儿?果真是有福气的人,为什么会如此?

在姜氏还没有生产的那段日子,大老爷一直住在太夫人的寿禧堂西厢房里,那段时间大老爷还很平静,配合太医的治疗,只是他的话渐渐少了,人也有些呆滞似的。姜氏每端着笑脸去,他仿佛看不见她似的。

那个年没有一点儿年味儿,整个韩国公府都陷入阴霾之中。府里的客人却不少,姜氏也能察觉到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

那个时候,她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妇人,而她的下半辈子却只能守着一位半身不遂的丈夫过活,虽然杰哥儿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活不长的,可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她总还是有依靠的。

艰难的两个月便是带着这个希望走过来的,而两个月后,当女儿降生时,她真有一种塌下来的感觉。她几乎不敢去看婆婆的脸色,而太夫人似乎很喜欢女儿,当即便改了名字——容华!

就在这个时候,杰哥儿又一次浑身发热,本来已经有所好转的大老爷突然上吐下泻,太医却找不出原因!

彼时,姜氏还在月子里头,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女儿交给乳娘,坚决把大老爷从寿禧堂接回来,杰哥儿也一并接来身边。没日没夜地守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等出了月子,她整整瘦了两圈,好在女儿在太夫人的照料下长得很好,粉雕玉琢十分讨喜。

太夫人很喜欢女儿,但对姜氏却越来越淡了。

金嬷嬷说:“夫人到底鲁莽了,咱们大老爷是太夫人的亲儿子,这样接回来岂不是暗怪太夫人没照顾好大老爷?”

姜氏淡淡地道:“我不是怀疑母亲,我是怀疑其他人。”

二老爷接大老爷回来的时候,马车坏了,整个人滚落在雪地里,又被车轮撵过可以说是意外。可大老爷上吐下泻太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还能算是意外吗?杰哥儿活不长久,她没能给大老爷生出个健康的儿子来,大老爷若是死了,得到好处的是谁?

寿禧堂不是只有太夫人才可以去,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去。而太医不是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不好启齿罢了。幸亏大老爷的命保住了,可命保住了有什么用?

大老爷回到荣景园还没两个月,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就彻底变了,他的脾气愈发暴躁,吃饭的时候摔碗,不许婆子近身,一开始连姜氏去照顾他,他也恶言相向,更有一次,他顺手一个茶盏丢过来,砸在姜氏的头上,瞬间便鲜血直流。

姜氏眼睛也不眨,继续喂他吃饭。最后却唬得杰哥儿大哭起来,虽然大老爷的脾气还是不好,有了那么一次后,姜氏再去时他的情绪总能稳定一些。

一开始太医每都来府里,后来才改做了隔一趟,大老爷暴躁期过了之后便是消沉,每日里寻酒吃,不给便赌气不吃饭。姜氏全没了法子,只能由着他,时间在她那里仿佛是静止不动的。每一都重复着同样的事儿,外面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当许氏再一次进京见到她时,眼泪夺眶而出,还没三十岁的人,看起来似乎已经四十岁,而那个时候,大老爷已经上文书卸了身上爵位,由二老爷袭了。那是大老爷难得清醒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姜氏纵然不愿,可她实在没有那个心力去和沈氏较劲,去防着沈氏。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话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到后来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去笑。

人人都说她命硬,说她是不祥之人,偶尔姜氏自己也觉得如此。她如果是有福气的,哪怕一点儿福气,她也能给丈夫留下血脉。

可若是一点儿福气也没有,自己一双儿女如何这般懂事?当三岁的女儿看着她哭的时候,拿手绢帮她擦泪,站在小板凳上喂大老爷吃饭,她的心多少还能感觉到一些欣慰。然而,这些欣慰,都在杰哥儿一次比一次更厉害的病情中烟消云散了。

岁月对姜氏来说,是真正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绝望的时候过继了个儿子在身边,往后的岁月到底是如何过来的,她自己从来不敢回头去看。却心不由己,总是会回头想一想,然后想到初嫁来韩家的日子,丈夫温柔体贴,那些日子是她多年来唯一的安慰。

许氏说:“人一辈子那么长,酸甜苦辣都经受了最后没有遗憾,才是真正的福气。”

杰哥儿英年早逝,当遗腹子晨哥儿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时,她和大老爷坐在高堂之上,大老爷握住她的手,看着相貌堂堂的孙子和娇滴滴的孙媳妇,她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遗憾了。

她是不是可以称作有福气的人?

夕阳下,耳边传来一阵孩童欢笑声,姜氏抬起头望去,已经满头白发的大老爷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她笑,她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大老爷的时候。

那时候她还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禁不住身边多嘴的丫头劝说,知道韩家的人要来,她便偷偷躲在外院书房,她确定自己隐藏的很好,可当那骑马的少年目光移过来,她还是觉得他似乎一开始就发现了自己……

岁月悠悠,一辈子再长也不过几十年的岁月,她最大的福气,应该是能与丈夫白头偕老,看着孙子成家立业,膝下又围绕着三五个重孙子承欢。与沈氏相比,她得到了丈夫尊重和所有的恩爱,与太夫人相比,她的晚年无需操半点儿心,她觉得她确实是有福气的人,而经历那些漫长艰难的岁月后,这样的福气让她的心再无半点儿怨怼,真正平和下来。

正文 004:跑得快和慢

五月的气已经有了夏的味道,安静茹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紫苏倒了茶来,叹道:“真该把春香和品翠都叫来,有她们在三奶奶就少操些心了。”

春香怀孕五个月,大虎紧张的不得了,头一抬没保住,这一胎自然要格外小心。安静茹得知怀孕后,就放了春香的假。品翠现如今怀着的是头一胎,可不能像春香那样了。安静茹吃了一口茶,望着紫苏笑道:“你也帮了我不少。”

正说着,韩睿华从外面进来,紫苏福福身退下,安静茹忙站起身重新倒了一杯茶送到韩睿华手里,犹豫着问道:“太夫人怎么说?”

盈姐儿和定哥儿满三岁,原是不打算请客,可这连着好几日,已经收了不少的礼,倒不好不请了。虽然只有亲戚,和经常往来的,但算起来人数也真不少。

韩睿华点点头道:“太夫人说了,明儿一定要来。”

安静茹微微松了口气,她心里明白大老爷的心思,觉得太夫人一把年纪还操心,不如接来这头住着,只是太夫人不愿意。这样能过来乐一也好。其实,在安静茹看来,太夫人真正是多费心了。现在贺氏根本就没心思把主意打到怀哥身上,这两年贺氏又给韩睿龙纳了一房妾,加起来已经三房,自从李姨娘去年生了位姐儿后,已经不可能再生育。李姨娘因为没能生出儿子,以前的心已经淡了不知多少,现在一心为女儿打算,想着女儿能依仗的除了韩睿龙就是怀哥,韩睿龙那一块儿就罢了,两位貌美如花的姨娘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她明智地选择不去添乱,一心跟着牡丹照顾怀哥。

韩睿龙那里管这些,二老爷身体愈发不如当初,已经完全退居二线了,每日里和一些门客论诗作画把酒言欢。两位姨娘都是贺氏做主纳的,每除了忙着断官司,还忙着调理身子生孩子。

不知明她会不会来?

“这样的话,一会儿过去给父亲、母亲说一声。”

☆‘文~☆;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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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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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载~☆;

☆‘网~☆;

一转眼,这对双生子已经三岁了,朝哥儿已经六岁,安静茹回头想想还真觉得时间过得忒快。

现在,两个模样诧异甚大的孩子就站在跟前,安静茹问两孩子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定哥儿立马开口道:“儿子要和娘睡!”

然后同朝哥儿小时候一样,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榻上的父亲大人,见父亲大人眉毛一挑,小声改了口道:“哥哥说满了三岁儿子就要单独住了,这是最后一晚了……”

朝哥儿立刻瞪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这话,是娘说得,三岁就是大人了。”

两兄弟就三岁和两岁发生了争执,一直沉默地盈姐儿忽然转身朝韩睿华跑过去,也不管父亲大人脸色如何,趴在他腿上撒娇道:“爹,就让我和娘睡一晚上吧,今儿女儿还没满三岁呢!”

她穿着粉嫩嫩的衣裳,虽然模样上像父亲多些,眉宇间有股英气,可也是粉雕玉琢的人儿,别说还撒娇,就是不撒娇叫人看着她粉嘟嘟的脸蛋儿就爱不及。

韩睿华一把捞起她,让女儿坐在自己腿上,不经意地朝这边一对儿子看了一眼,朝哥儿还好些,定哥儿缩脖子的摸样像极了两三岁的朝哥儿。

安静茹就不明白,为什么两儿子都怕韩睿华,韩睿华貌似也没出手打过他们俩。

韩睿华和颜悦色的声音传来:“还是盈姐儿乖,知道找为父……为父准了!”

安静茹满脸黑线,盈姐儿立刻欢呼起来,安静茹摸了摸定哥儿委屈的脸,定定地道:“我也准了,今儿晚上你们和我一起睡。”

朝哥儿眼睛一亮,定哥儿已经转嗔为喜,但碍于父亲大人在场,不敢像盈姐儿那样欢呼。不过朝哥儿很快就察觉的父亲大人的目光,挺直胸膛一本正经地道:“儿子不是小孩子,儿子还是一个人睡。”

韩睿华貌似点了点头,朝哥儿松了口气,盈姐儿已经欢喜地去把自己的小枕头抱来了,定哥儿还站在原地不敢动,等母亲发了话才“咚咚”地跑出去,不一会儿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慢腾腾靠着墙角进来,左右看看,父亲大人不在,立马跑去里间,嘴里还喊着:“我要睡里面!”

盈姐儿清脆的声音立刻传来:“你是弟弟,我是姐姐,我自然会让着你,知道你怕床底下有东西爬出来,自然会叫让你睡里面……”

关于床底下有东西爬出来,这还有个典故。因为安静茹就睡里面,韩睿华睡外面,两孩子发现了就问为什么。这原本是一种习惯,被他们一问反而把安静茹给问住了,当时就胡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爬床底下有东西爬出来,所以就睡里面,因为里侧靠着墙壁。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盈姐儿就焕然大悟道:“原来是娘亲胆小……”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不是安静茹胆小来着,她怕睡在外面被韩睿华折腾到地上。当然,这些话不好和孩子说,但盈姐儿接下来一本正经对定哥儿说得话,就弄得安静茹有些无地自容了。

盈姐儿大姐姐般教导定哥儿:“你是男孩子,以后长大了娶了媳妇,就要睡外面,所以你要从小就习惯睡外面,保护娘子被别床底下的怪兽抓去了!”

定哥儿似乎生就胆小,盈姐儿这么一说,他反而觉得床底下真的有怪兽,半晌才懦懦地道:“我现在不是还小么?等我长大了再说。”

于是他们小时候还是有很多机会和娘亲一起睡的,但定哥儿都选择睡里面。

今好像有些不同。

定哥儿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大声地道:“今儿我不睡里面了,我现在是大人了,我睡外面保护你和娘亲,绝对不会让怪兽把你们抓去!”

安静茹哭笑不得,盈姐儿郁闷的声音传来:“别以为你睡外面就比我大了。”

“我们本来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你那里比我大?”

呃……

关于这个问题吵了一晚上都没结果,隔一早,安晋松来了。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跑去舅舅面前,左一声右一声舅舅和娘亲那个大地问。安晋松笑了笑道:“跑得快的那个大!”

盈姐儿一扬眉,摆出居高临下的模样盯着定哥儿道:“现在知道了吧,我在你前头我就比你大,谁叫你慢了一步?”

定哥儿不服气地道:“咱们再比比看!”

盈姐儿一扭头走了,才不理会在原地愤愤不平的定哥儿,一院子的丫头婆子都被她们逗笑了,安晋松感同身受,蹲下身安慰定哥儿,“下次记着一定要跑在前头。”

定哥儿委屈地看着舅舅问:“还有下次么?”

“有!一定有!”安晋松咬牙道。

“跑在前头我就成了哥哥了,哥哥怎么能欺负妹妹?”说完唉声叹气地走了。问题是,跑在后面就是弟弟,弟弟貌似也不能欺负姐姐,如此一来,跑在前头和跑在后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好端端地突然打了个喷嚏,安静茹揉了揉鼻子,韩睿华略显担忧地问:“莫不是昨儿晚上盈姐儿和定哥儿闹腾了?”

安静茹摇摇头,她貌似觉得有人在怪她来着。夏香从外头进来:“舅爷到了。”

安静茹催着韩睿华出去,让丫头去把三个孩子叫来,一起去姜氏屋里。

今儿两孩子满三岁,晨哥儿也放了一的假,这会子见安静茹牵着盈姐儿和定哥儿进来,立马把自己预备的礼送上。三岁启蒙,这是韩家的规矩,定哥儿也到了启蒙的年纪,晨哥儿送了一套文房四宝,盈姐儿送了一对小手镯。

盈姐儿立刻有木有样地谢了礼,欢欢喜喜地道了一声:“谢谢大哥哥!”

将东西收在怀里,就跑去姜氏和大老爷跟前,福福身甜甜地道:“请爷爷奶奶安。”

姜氏喜欢地点了点头,拿出一个大大红包,定哥儿也过来作揖,姜氏看了看落在最后面的朝哥儿,笑道:“今儿他们两姐弟做生,你们也有红包。”

说罢又拿出两个来,朝哥儿见晨哥儿接了,才伸手接了。大老爷见没他什么事儿,就领着朝哥儿和晨哥儿去外头学着待人接物,这一次定哥儿不愿意落于人后,也吵着要去。大大老爷一挥手,三个男孩儿都跟着去了。

外头安晋松来得最早,不多时陈氏和洪氏来了。接下来刘氏、卢氏、许氏、王氏、秦氏、汪氏、陆青苑、陆大奶奶、洪夫人等,不到半个时辰,便齐齐一堂人。

盈姐儿收到了不少的礼品,最好笑的是贵哥儿,竟然把自己的玩具全部拿来,卢氏又好笑又好气:“昨儿一他都在忙,说是要把这些都给盈姐儿玩,还说什么我不给他生个妹妹……”

陆青苑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摸到被一群孩子围着的盈姐儿身边去,抱着怀里的小儿子笑道:“我那不孝子昨儿问我女孩儿会喜欢什么呢!”

陆青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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