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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生存守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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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婆子讪讪笑了笑,沈氏道:“别听她瞎说,拿着针也要说成棒槌的。”
安静茹才不信呢,一片天真崇拜,“如果钱妈妈不得用,可见是没有得用的人了呢!晚辈还正好有事儿要拜托钱妈妈,这下正好了,钱妈妈本来就管着厨房那边的器皿,太夫人寿辰这样的大事,别人万万不能够了,只有钱妈妈才是最妥当的!”
有了前面钱婆子自己的吹捧,现下想辞可就是自打嘴巴,少不得欢欢喜喜应下。安静茹十分满意,这才将菜单子展开,既然钱婆子自己说四千两还有剩余,那就权当给她的辛苦费。
安静茹又拜托钱妈妈负责采办,沈氏和钱婆子这才急了,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钱婆子立刻道:“三奶奶抬举奴婢了,只怕奴婢办不好。”
安静茹笑得真诚,“妈妈就别推辞了,也是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且妈妈对采办一事又十分熟悉,其他人去采办少不得要吃些亏。”不熟悉,又怎么会看一眼菜单子就知道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不熟悉外面的物价,自然很容易吃亏。安静茹又没说假话,这府里别说她没人,就是姜氏也没几个可用的人了。
钱婆子为难地看了沈氏一眼,安静茹紧接着又道:“妈妈就当体谅我吧!如果忙不过来,我身边的赵嬷嬷虽不是很中用,跑腿传话倒是能够的,妈妈不嫌弃,我就让她去妈妈身边任由妈妈差遣。”
金嬷嬷在一旁瞧下来,不得不暗暗地摸一把冷汗,的确是自己起初小瞧了安静茹,看她巧笑嫣然这一番周旋,不得不佩服她绵里藏针不动声色的手段了。
如果不是二房想看大房没银子赔,沈氏不去改菜单,无论是王婆子还是钱婆子都是有一些好处可拿的。如今……看钱婆子和沈氏隐忍的模样,不用看那菜单子,也知道答案了。
金嬷嬷缓了一口气,钱婆子已经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沈氏任旧一脸和气,安静茹十分狗腿地继续拍马屁。
外人瞧她谈笑风生,哪知她心里亦是捏了一把冷汗,钱婆子必定心存怨怼了,还有沈氏只怕也气得不轻。安静茹对着蔚蓝的天空长舒一口浊气,琢磨半晌朝赵嬷嬷道:“钱婆子有为难的地方立刻就告诉我,这事儿马虎不得。”
她神情多了几分凝重,将赵嬷嬷派去帮衬钱婆子,并非是为了监督钱婆子。安静茹不想得罪钱婆子,她没有可用的人,只能想办法将其他人变成她可用的。
至于王婆子,安静茹目光落到金嬷嬷身上,“王妈妈就拜托金嬷嬷了,她掌管人事,嬷嬷多给些提点才好。”
经过今儿的事儿,金嬷嬷已经对安静茹另眼相看,忙恭恭敬敬应下,半点儿不敢马虎。最后扭头望一眼远去了的荣华院,冷哼一声。
沈氏气得脸色铁青,怒瞪钱婆子使得钱婆子有苦也不敢说,颤颤巍巍垂手而立,额头蹭蹭地冒出汗珠子。
沈氏气道:“既然你如此能干,这事儿就好好地办吧!”说完下了逐客令,钱婆子从正屋里出来,猛然被阳光一照,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儿从石阶上栽倒下去。
安静茹出了一身汗,回屋里换衣裳,春香进来服侍,见左右无人,凑过来低声询问:“钱妈妈可去的及时?”
044:偏心
确定下来的菜单安静茹自己也抄了一份,此刻正在姜氏手里,金嬷嬷在一旁陈述其他安排,姜氏紧紧抿住的嘴唇慢慢化开一抹嗤笑,未了赞许地朝安静茹道:“你办得不错。”
“都是母亲和金嬷嬷在一旁提点,再有厨房的妈妈、厨子们帮衬,说到底多亏了她们。”
姜氏沉吟片刻,吩咐身边的丫头去包银子,交给安静茹,“你看着打赏吧。”
安静茹忙推辞,姜氏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清冷,“这点儿银子我还拿得出来,你的东西好好收着,日后并非没有用处。华哥如今没有实职,你又能有多少进账?”
安静茹不再多说,只是觉得姜氏这人也并非那么难相处的了,面冷心或许不冷。韩睿华在翰林,确实没什么俸禄,而安静茹的嫁妆里,现金也不多,除了每个月的月例,暂且几乎没有什么额外收入。平常打赏下人,还能撑过去,多的就真的拿不出来了。
将沉甸甸的一包银子交给春香拿着,安静茹寻着话头和姜氏闲聊几句,外面就有人来回事,安静茹起身告退。
回到屋里,将姜氏给的银子分出来,王婆子和钱婆子的赏钱任旧一样,王婆子让金嬷嬷亲自送去,钱婆子的就让赵嬷嬷带去,其余厨子厨娘皆有份,一并由品绣和春香送去。
接下来就是预备工作了,安静茹不过每日询问采办的情况,或偶尔去厨房瞧一瞧其他工作进展的如何,余下的就只担心钱婆子的采办进展了。
沈氏吃了暗亏,却一时找不到由头发作,又有欧阳倩的愚昧和私心打乱她的谋划,心情浮躁,加上天气慢慢热起来,她本就是苦夏的人,这日早起,就觉身子不舒服,勉强撑到晚上,半夜里竟然浑身发热。
早上起来,便觉头重脚轻,又不肯服输,继续强撑了一天,第三天却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了。
欧阳倩心情沉重,太夫人很是着急,“都是为了我的事儿,才把你婆婆累倒了,你没事儿就多在身边伺候着。”
欧阳倩一边点头一边暗道,她是想去伺候婆婆,奈何婆婆见到她就没好脸色。沈氏愈发怪她暗动手脚让沈怀筠的病好起来,她就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眼下太夫人寿辰将近,婆婆果真对她说的是实话,就更因该让沈怀筠的病好了才是正经。
到了那日随便制造一个巧合,让王爷偶遇沈怀筠,一切不都顺理成章了?倘或沈怀筠病恹恹的,别说偶遇王爷,就是出来见客也不可能。沈氏却怪她,可不是心里还有其他的打算?
想到丈夫韩睿龙隔三差五打发人去园子里,她心头那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婆婆本来就不待见她,沈怀筠又是婆婆的侄女,到时候连丈夫整个心都扑在沈怀筠的身上,沈怀筠还不骑上自己的头?
如此一番心思,欧阳倩将沈氏的病情叙述了愈发厉害,太夫人信以为真,唬得变了脸色,就要去瞧沈氏。
恰好此刻,姜氏领着安静茹去探病,在床头陪沈氏说话。沈氏和姜氏的怨怼从大老爷出事就结上了,这么多年下来,两人见面彼此都表现的很和睦,压根看不到嫌忌,如果安静茹才进门,不了解内情必定也会认为她们真的情同姐妹,实在是妯娌和睦的典范。
瞧瞧姜氏的关怀,丝毫不掺水分。再瞧瞧沈氏的神情,分明被感动的无以复加,就差没咬着手帕哭得梨花带雨……
呃……
安静茹一阵恶寒,连忙将脑袋里浮想联翩的画面屏蔽,总之她们不相上下的表演功夫,还真叫安静茹叹为观止自叹不如,暗暗地给她们两个鼓掌。
“……安心养养才好,咱们府里不是头一次办这样的事儿,几个重要的地方都安排妥当了,龙哥媳妇我瞧着是稳重能干的,有她在外头守着,你倒也不必担心。”
沈氏最担心的就是她病着,姜氏叫安静茹来接手,接过手后再收回,少不得一番周旋,且也不一定全部都能收回来。虽然沈氏心知,无论如何姜氏都会利用安静茹慢慢介入,却不想让自己从主动变为被动,她也想过等太夫人寿辰过了,将那些吃力不讨好的琐事派给安静茹一些,叫她料理着。
岂料姜氏压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反而一直宽慰她。沈氏不由得暗暗提高警惕,面上笑意未变,只说姜氏抬举了欧阳倩。
刚说到欧阳倩,就瞧见欧阳倩扶着太夫人进来,安静茹忙随着姜氏起身见礼,沈氏也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太夫人三两步走过去,心疼地道:“别起来,猛然起来小心头晕。”
太夫人心疼沈氏倒不是做戏,沈氏告了罪,却也不敢真的躺下去,让丫头拿了枕头垫着后背,半坐在床上。惶恐地道:“母亲怎么来了?”
太夫人就在床边方才姜氏坐的地方坐下,端详着沈氏的脸色,眉头微蹙,“怎么瞧着气色这般差?”
沈氏陪姜氏说了半晌的话,本来就精神不济,如今看起来自然更萎靡不振。
沈氏道:“都是我自个儿没留意,早些吃药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
太夫人眼里全是心疼,嗔怪道:“你都是做了婆婆的人,难不成还怕药苦不肯喝?幸而龙哥媳妇与我说起,我要不来看,还不信你真病了呢!”
沈氏瞪了欧阳倩一眼,低斥道:“说话也不懂个分寸,这会子日头毒了,太夫人出来走动万一晒坏了可如何是好?”
“你莫怪龙哥媳妇,她也吓坏了,年轻孩子没经过世,且她也是心实。”太夫人叹一声,说沈氏是因为她的寿辰才病了,这番心疼体贴委实罕见,仿佛沈氏不是她儿媳妇,而是她的亲女儿。
安静茹暗暗地看了姜氏一眼,见姜氏面色无常,是看的太过已经麻木?同样是儿媳妇,姜氏还是长媳。
这个不留神,太夫人已经说起让沈氏好好养病的话,“……其他事儿都不要紧,横竖还有你嫂子、你媳妇她们能帮着料理。”
姜氏倒也不怕太夫人不喜,委婉地推辞了,说她要照顾晨哥儿、大老爷,且外头大事已经理顺,不过一些小事,又有欧阳倩跟着沈氏学过理家。顺道称颂了欧阳倩一回,让欧阳倩的脸色慢慢好看了一些。
沈氏没那么厚的脸皮,心里虽不愿意,嘴上却不得不说:“她哪里就有嫂子说的这般好,平常小事也罢了,这样的大事说起来也是头一回,哪里就能独挡一面?还需得有个长辈在后面主持大局,才不至于出乱子。”
正说着,门上的丫头进来禀报:“三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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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请人
沈氏目光一沉,她病重的消息也传的忒快了!
来的人不光有三夫人刘氏,还有容蕙、容珠,而走在最后头的却是沈怀筠。
大伙儿互相见礼问好,丫头们上茶端椅子,忙乎了好一阵大伙儿方才一一落座。沈怀筠的气色看起来比前两日还好了许多,唇红齿白,娇艳如花,微微垂着头,仿佛不太适应大伙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一个沈氏病重,便几乎要把韩家的女人都聚集齐全了,而来真正是来探病的又有几个?沈氏一面打量众人,一面在心里冷笑,姜氏是在看自己的笑话,而三夫人只怕是另有其他的心思了,她偏不让她们如愿!
沈氏强撑着坐起来,虚弱憔悴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望着沈怀筠问道:“这两天可有按时吃药?”
沈怀筠微微一僵,双颊就染上红晕,轻轻点了点下巴,“一直没间断过,让姨妈病中任旧挂念,是侄女不孝。”
沈氏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沈怀筠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愈发用力地拽着手帕,她屋里有两个药方子,一个是姨妈请太医开的,另一个是欧阳倩暗地里寻了大夫来瞧过之后开的,她吃了欧阳倩的药,身子就慢慢好起来,而姨妈送去的药,趁人不注意都掉进了鲤鱼池。
姨妈,沈怀筠几乎不敢正视姨妈慈爱的眸光,因为每每对上她就觉得心寒,那慈爱的背后,她看到的不是姨妈对她的关爱,而是那种看着一件有利用价值的物品流露出来的刺眼光芒。
心中微叹,沈怀筠低头掩饰过去。
三夫人笑道:“坚持吃药,你的身子骨总能好起来。”未了又意味深长地盯着沈怀筠补充了一句,“你也及笄了,算是大姑娘了。”
这话仿佛提醒了太夫人,和蔼笑道:“好起来,你姨妈也好替你寻一门好亲事。”
这话让沈怀筠耳根子都红了,容珠向来喜欢沈怀筠,哪有不帮着说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从安静茹身上扫过,大声道:“定是要寻一门很好的亲事,比三哥还好的人,才能配得上表姐!”
沈氏闻的这话,气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瞪眼呵斥道:“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些话也不害臊!”
太夫人最见不得容珠受委屈,又担心沈氏动气反而添了病气,促狭一笑,拿容珠打趣,“容珠年纪不小了,这丫头也思嫁了。”
大伙应景地笑起来,太夫人又说了一些话,渐渐露出乏意,沈氏唯恐容珠一张嘴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便吩咐她送太夫人回去。容珠又拉上沈怀筠,说是太夫人哪里有新鲜的果子,顺道将容蕙也拉走了。不稍片刻,屋里就剩下沈氏婆媳,姜氏婆子外加三夫人刘氏。
话题重新回到沈氏的病情上面,三夫人忧心忡忡叹道:“二嫂子每年到了夏天身子就不痛快,今年仿佛又比往年热的早了些。”
明明是担忧的语气,沈氏心头却升起她盼着自己不舒坦。
沈氏道:“可不是,前两日还下了一场雨,没想到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又热起来了。眼下太夫人寿辰将近,我这身子怕是一日两日也好不起来,外面事多且杂,还有几件大事未曾料理,想请大嫂子,大嫂子又不得闲。”
说着死死盯了欧阳倩一眼,缓缓道:“小辈的都没经历过,就怕除了什么乱子,我思来想去,不如撑着这张脸去请王大嫂子过来帮着料理,大嫂和弟妹觉得如何?”
三夫人有些傻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只拿眼睛看着姜氏。姜氏浅笑道:“王大嫂子是比咱们都厉害的,有她来自然是好,可也不知她那边能不能脱开身?”
沈氏为难地蹙起眉头,“太夫人寿辰是大事儿。”
况且韩明德历来十分孝顺太夫人,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也当亲生母亲孝敬着,只要这边的人去提,王氏绝对不会不答应。
刘氏有些着急,她知道沈氏一旦病了,第一个就会请姜氏出来主持大局,不过依着姜氏的行事作风必定不会应下,剩下就是她了。这么多年,除了大女儿出嫁,她从来没有料理过别的事儿。再者,三老爷是庶出,太夫人厚此薄彼,这么多年三房一丁点儿好处都没捞到。
若不是为了眼下这个机会,她何苦大热天儿地跑来探病。
姜氏和沈氏自然是将刘氏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沈氏嘴角的笑意扩散开来。
姜氏道:“王大嫂子虽然比咱们厉害,到底是隔了几道墙的,她对咱们家的情况也不了解,不如这样,请王大嫂子过来,让她和三弟妹一起吧,三弟妹虽没料理过,到底是府里的人,做事总比外人更了解内情。”
沈氏想想,这样自己也吃不了多少亏,等太夫人寿辰过了,当家的权利任旧还在自己手里。且还有另一层意思,韩国公府是离不开她的,一旦她病了就要请外人帮着打点。当下便应了,刘氏知道事情定下,才略作推辞,沈氏道:“就有劳三弟妹替我掌管几日了,等我去请了王大嫂子过来,就叫各处管事去见你们。”
刘氏这才应下,要请王氏过来,就多了许多事儿,比如王氏暂且住的地方,众人回事的地方,这些都要收拾打理出来。沈氏病中不宜多劳,刘氏当即就张罗起来,又打发身边体面的婆子先给王氏送了礼去。
横竖都没安静茹的事儿,安静茹也乐得自在,倒是金嬷嬷有些不平衡,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不明白姜氏为何不答应。说实话,安静茹也有些不理解姜氏的作为,她努力给自己争取来了一个管厨房的差事,却放掉一条更大的鱼。
不过后来姜氏特意叫了安静茹去她屋里,又特别郑重地嘱托她好好跟着王氏学学,而王氏来韩国公的第一天,不是先去见沈氏,而是先来见姜氏。安静茹就明白。
姜氏多年未曾理家,即便现在将当家的权利夺过来,沈氏也会找各种理由夺回去,比如大老爷需要人照顾,还有晨哥儿,加上太夫人的偏心。她实在没必要白白去忙活一场,倒不如先培养安静茹,等安静茹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再谋划着将当家的权利夺过来归大房所有。那时候,她还不用太费心。
可沈氏的病也太巧了吧,安静茹问金嬷嬷,金嬷嬷道:“二夫人是苦夏的体质,不怕冷就怕热。”
“这没法子医治?”
金嬷嬷摇头:“不知请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药都不见效。”
最后还加了一句,“老天爷是公平的,总归不会叫某一个人将所有好处都占了去。”可见,金嬷嬷对韩国公府的现状也深为不满。
安静茹没说话,其实她心底还有一个疑惑,沈氏和太夫人是不是只是单纯的婆媳关系,她们应该还有另一层关系吧?比如沈氏其实是太夫人的侄女……
046:亲情薄凉
外面如何热闹,清雅阁任旧是长年累月的清冷,即便火红的阳光也无法让屋子里暖和起来。矮几上搁着一碗漆黑的汤药,腾腾冒着热气,烟儿手足无措活像做了错事被发现一般,不敢抬头直视送药来的婆子。
而婆子,满脸温和的笑意,笑眯眯说着话:“二夫人说,沈姑娘的病虽然好转了,可为了能一次好利索,药还是要坚持吃的。这是二夫人特意叫太医重新开的方才,里面还有好几味珍贵的药材,说是药其实更有滋补的功效……”
沈怀筠将嘴角那一抹冰冷掩饰下去,才抬起一双盈盈水眸,满是感激,又紧张又担忧:“姨妈可好些了?”
婆子道:“二夫人在病中,最担心的就是沈姑娘的身子,沈姑娘也知道,咱们夫人这是宿疾,年年如此,今年之所以早了些,说到底也是忧思过度。姑娘好了,咱们夫人也能少一份忧心。”
这话说的多好听,可加上那一碗药,又是多么的讽刺!
沈怀筠红了眼眶,看起来又是感动又是愧疚,“都是我不好,平白的给姨妈添乱。”
婆子见药冷却的差不多,亲自走过来服侍沈怀筠,“姑娘先吃药吧,奴婢还得回去伺候夫人,顺道给夫人说,姑娘的病又见起色,也好教夫人宽心。”
看着沈怀筠眉头也不皱一下喝下去,又陪着说了一会子的话,确定吐不出来这才告辞。烟儿将婆子送出门,回来将门上四五个丫头支退下去,就立刻进屋并将门关上。快步走到沈怀筠跟前,见沈怀筠一双眸子盈满水光,眼眶儿也禁不住红了,一边扶着她直起腰,一边道:“姑娘可有法子将药吐出来?”
沈怀筠喟叹,“罢了,总归是见不得我好的,我又何苦呢?”
烟儿急得红了眼,想起那婆子一直守在这里看着沈怀筠将药喝下去,心头就是一阵寒意,“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姑娘又没得罪她们,她们何苦要落井下石?”
沈怀筠冷笑不已,她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怨不得她们,我虽没得罪她们,可也没有好处能给她们的。”
烟儿深吸一口气,踌躇半刻,一咬牙道:“奴婢去寻二奶奶帮忙。”
沈怀筠忙拉住她,欧阳倩为人虽自私,可终究帮了自己一回,目前来看姨妈已经恼了欧阳倩。余下的,她只能靠自己,想到这里,沈怀筠叫烟儿去厨房拿些醋来。
烟儿闻言,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哽咽道:“这样多吐几回,才好的身子又要坏了。”
沈怀筠凄楚一笑,“总比让这些药留在肚子里好。”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牡丹的说话声,“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莫不是沈姑娘还睡着?”
烟儿听见,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把擦了脸上的泪,就去开门。见牡丹已经到了门前,忙见了个礼,笑道:“牡丹姑娘怎么来了?表小姐在屋里呢。”
说着引牡丹进屋,牡丹边走边道:“外面忙的不可开交,还是这么舒服,清清静静的。”
沈怀筠起身让座,烟儿忙去泡茶,牡丹仔细看了沈怀筠两眼,笑问:“姑娘可好?”
烟儿笑道:“牡丹姑娘来了,表小姐必定就能好的。”
牡丹白了烟儿一眼,“这小蹄子,莫非我是神仙不成?”
烟儿笑嘻嘻奉承道:“姑娘不是神仙,却是仙子。”
两人说了几句,牡丹才言归正传,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白色陶瓷细腰小药瓶,递给沈怀筠:“二奶奶叫我给姑娘送这个来,说兴许姑娘用得上。”
沈怀筠礼数周全道了谢,牡丹也不敢多停留,吃了一盏茶就告辞。待她走远了,烟儿禁不住好奇拿起那小药瓶,拔掉塞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顿时捂着嘴巴,叫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味道这般恶心?”
作势就要呕吐,沈怀筠便知欧阳倩特意送来的东西做什么用了。毫不犹豫从烟儿手中拿过来,放在鼻子底下用力吸了几下,别说方才吃下去的药,连早上吃的那些来不及消化的清粥也尽数吐出来。
随着太夫人寿辰的日子临近,府里上下的忙碌便随处可见了。安静茹料理厨房之余,便是跟着王氏看她如何料理其他事儿,王氏也表现出了对安静茹的另眼相看,也不知是不是安静茹的错觉,总觉得王氏有讨好姜氏的嫌疑。
不过王氏说话做事十分爽利,与这样的长辈相处便不觉有什么压力,至于三夫人,她能协助王氏料理,也亏得姜氏在一旁说道,是以,说到底这次幕后的掌控者任旧是姜氏。
有时候安静茹对上姜氏那双清冷如古井般波澜不惊的眼眸,手心就忍不住冒冷汗,老板太厉害,员工也有压力。
王氏与姜氏亲近,沈氏心头自然不好受,想来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她算计姜氏,没有被姜氏算计过,这后院虽然上头有位太夫人,还不是什么都是她说了算?屋子里也是热闹惯了,连续冷清了几天,前儿又有沈怀筠时不时来探病,心头的火气更胜。
钱婆子三番两次来找她,皆被她拒之门外,这钱婆子也愁苦的要命,怨不得二夫人,就怨起安静茹。
赵嬷嬷将这些看在眼里,趁着无人跑来告诉安静茹,安静茹也觉得晾的差不多了,将心底的主意如此这般告诉赵嬷嬷。赵嬷嬷心头一喜,赞道:“三奶奶这法子好!”
比起姜氏,她这些不过雕虫小技,也亏得姜氏的谋算,效果必定比预期的要好。
当天下午,厨房就流传起一件事,三奶奶原就器重钱婆子,准备将厨房要紧的事儿交给钱婆子,言外之意就是有油水的采办。又有安静茹原来拟好的菜单子在厨房里流传,其中的油水虽不多,到底还是有一些的。钱婆子听得这些,想起三奶奶第一次来厨房,便对她和王婆子无异,皆是极为看重的,后来的打赏也不算少。再想想在沈氏哪里碰壁,又传菜单子是沈氏改了的,心里就不受用起来。恰好赵嬷嬷去找她,说三奶奶的意思,若是有什么难处就与三奶奶说。
钱婆子正焦头烂额,先是自己打了包票能办好,现下办不好,弄丢了厨房管事这个肥差,可就得不偿失。但她找什么理由呢?赵嬷嬷很贴心地提醒:“这时节,有些食材本就不易得……”
钱婆子心头一动,当下就找到安静茹,流露出有些食材一时买不齐全的话,安静茹理解地道:“这倒不难,不易得的换成别的就好了。”
“可是二夫人……”
“上面的我去说便是,就有劳妈妈辛苦些,打听一下那些容易采办的,咱们也好商量着把菜色换了,太夫人寿辰在即,这事儿可慢不得。”
钱婆子大喜,忙应承下来,不到一个时辰,就重新拿了菜单给安静茹瞧。安静茹一看就觉得眼熟,这菜单就是她原来拟的,哪里会不同意,只说好又叫春香给了赏钱。钱婆子说了好些感激的话,从荣恩轩出来,将安静茹和沈氏两人的态度一作比较,更觉得沈氏冷漠无情。
047:吃暗亏
就是安静茹派给她的赵嬷嬷,她原还以为是来监督她的,不过这些日子下来,她做什么赵嬷嬷从来不会过问。而她给赵嬷嬷使绊子,赵嬷嬷也从来不会说,现在又提点自己将眼下的难关度过了。
钱婆子虽是沈氏的陪房,沈氏在娘家那会儿,钱婆子是沈氏继母的人。到了韩家若不是沈氏身边的人不够使,哪里会重用她?现在好了,沈氏独大,就过河拆桥。
亏得当初,自己一心一意为她办事。
钱婆子是深宅里磨练过的,她当然明白这是安静茹在示好,有意拉拢她。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还是有用的人,要在深宅大院里生存,就须得多一个有用的人。想明白这些,钱婆子的心思逐渐活了。
要说沈氏,也确实气得不轻,她虽病着,外面的事儿哪有不知道的,王氏与姜氏亲近,刘氏对姜氏心存感激,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吃姜氏的暗亏。
偏偏,她又不能说什么,更不能与姜氏撕破脸皮!
屋里佛香缭绕,沈氏半躺在雕花罗汉床上,磕上双眼养神,陈嬷嬷轻脚轻手走进来,正半蹲在地上给沈氏打扇的大丫头红鸾忙站起身见礼,陈嬷嬷及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踮起脚看了沈氏两眼,才示意红鸾去一边说话。
那知沈氏本来就没睡,陈嬷嬷刚抬脚,就听到身后沈氏问:“是陈嬷嬷回来了?”
陈嬷嬷忙低声答应了一声,转身见了个礼,“是奴婢回来了。”
沈氏闭着眼问:“药可送去了?”
陈嬷嬷垂首答道:“奴婢亲自送去,看着沈姑娘喝下去才回来的。”
沈氏赞许地点了点下巴,“送去了就好。”
红鸾下去泡茶,陈嬷嬷见左右无人,才低声道,“今儿奴婢瞧着,沈姑娘的气色又差了一些,夫人瞧着要不要换个方子?总不能真的让她废了。”
养了十多年的女孩儿,沈氏也舍不得白养一场却毫无用处,她更不想用这样的法子,可如今只怕心细的她已经擦觉出来,既然擦觉出来就要给她些颜色叫她安分一些,沈氏道:“继续送两天再换吧,我心里有数。”
陈嬷嬷点头答应一声,说起其他事来,“王夫人又去账房支取了五千两银子……”
沈氏睁开眼,眸子射出冰冷的光来,“她又要银子做什么?”
陈嬷嬷料到沈氏会动怒,不过几天时间,里里外外或多或少,王氏已经从账房支取了三四千两银子,算上眼下这五千两,将近一万两。她之前和沈氏就算过,太夫人寿辰顶了天一万两千两银子就能办下来。
“夫人莫气坏了身子,横竖最后都要对账的。”
沈氏冷哼一声,账有什么好对的,王氏敢做自然能做的滴水不漏,沈氏擅长的王氏未必不会,即便王氏不会,难道姜氏不会么?沈氏气恼地闭上眼,人她亲自请过来的!
隔了半晌才顺过气,“我们之前做的那个账是多少银子?”
陈嬷嬷脱口答道:“两万两。”说完,连自己也吃了一惊,将前面由沈氏经手的,和后来王氏经手的,加起来恰好两万两。
难道是巧合?沈氏却不这么认为,“我这两天也没怎么留意,不知道是不是咱们院子里有了不安分的人。”
陈嬷嬷明白,沈氏怀疑她们的账被人偷窥了。陈嬷嬷忙拿起腰间的钥匙,去里间打开角落里最不起眼的柜子,里面放着账本,账本上面三块碎银子摆出一个不规则的图形,丝毫未差,略松了口气回到沈氏身边,“钥匙在奴婢身上,里面也没动过的迹象,再说这院子里哪个不是忠心夫人您的。”
沈氏冷笑,“人心隔肚皮,没有扒开谁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陈嬷嬷一脸惶恐,“奴婢一定好好留意着,果真有起了二心的人,定不轻易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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