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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无双-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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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叛军主力重整旗鼓,将官军的全部辎重收缴后又搜刮各州府县,将整个四川的民间积蓄官府积蓄全部捞光后实力大增,兵马扩充号称三十万。
于是成都被围,之前还能在城外支撑一下的白杆兵和四川总兵官杨玉茂都不得不退入城中。
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在汉中刚刚编练了一段时间的游击将军佘兰渠部不得不紧急被派驻增援上去。
汉中虽安,多有储蓄,但佘兰渠所部兵马也不过只有五千。这还是报上来的军额,依着川兵那恶劣糟糕的吃空饷,五千里头能有三千堪战之兵就不错了!
而且这可不是屯堡军或王三善部那样的精锐,这是一支没有经历过战火被紧急征调训练的新兵,还是二线守备性质的新兵。
于是得令后的佘兰渠虽然碍于上峰严厉的军令不得不出兵,但行军速度却是缓慢无比,显然对救援成都毫无信心。
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有兵马可以救援四川?
川藏那边显然是不能指望了,中枢对那里的统治完全就是一个象征意义的。云南虽有兵马却连永宁城周边密密麻麻诸多小土司都收拾不完,彼此纠缠不休,已然没有余力支援。
贵州这边虽说进展迅速,王三善一路勇猛无比不断破敌。但水西城未破,遵义城未复,根本谈不上对四川战局进行影响。
如此看来,似乎就只有出动秦兵了。
但为何枢府却不愿意动用秦兵?
陆禅的大脑迅速开始运转起来,只不过稍待,他就品味到了其中不同:“父亲果然是老谋深算,将所有的角落都考虑到了!”
陆禅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四川占据之所以沦陷得如此迅速,首要就是张正蓬起了骄兵之心,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结果一头扎入对方的陷阱落了个全军覆没。
但继续深究,其内因就不止于此了。
本来朱燮元在时,四川的局势是缓步趋于平稳改善的。但一等张正蓬来了以后,因为官军内部内耗严重,四川的局势就停滞下来进入一种不前不后的状态中。
这里就不得不提四川最高军政领导变化带来的影响,朱燮元是久任四川布政使司布政使,其才干和能力赢得了四川士绅百姓的信任和支持。故而,当四川巡抚徐可求在重庆府被奢华明干掉以后,蜀王便主推朱燮元主持四川军政负责平叛。按照后世的理解,四川布政使的职权是省长,四川巡抚是省委书记,四川都司是省军区司令,按察使司是纪委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长兼高法高检……
所以,朱燮元接任权力是十分符合习惯,符合士绅,符合大多数百姓理解支持的。
但这个关头张正蓬来了,带着秦兵将领夺了四川的军政的领导权,其影响可谓是大大的坏。
一个是代表四川本地士绅支持的布政使,一个是代表中枢朝廷意志的新任带着秦兵支援的巡抚。两者的交融非但没有取得合作增益,反而让城内陷入了内耗之中。
尽管最终的结果是新任巡抚获胜,朱燮元远走湖南。这样的结果就是张正蓬大胜吗?
未必吧?
朱燮元走了,但支持朱燮元的士绅还在。并不是朱燮元走了这些士绅就会支持张正蓬。甚至反过来还会因为张正蓬气势汹汹逼走了朱燮元而怪罪张正蓬。这样的情况下,不给张正蓬拖后腿就不错了。
在张正蓬连战连捷的情况下,他们还不会捣乱,但一等张正蓬败仗退守成都城,这些士绅支持下的本土势力就要捣乱了。
这个时候,张正蓬在城内的声望等于跌落到了故地,其政令能不能出巡抚衙署都是问题。
第四十一章:彭海若
原本张正蓬的影响力是依托在中枢意志和其部秦兵强军的。中枢意志在他逼走朱燮元后就派不上用场了,秦兵则只余下残军后也无法支撑影响力了。故而,这个时候张正蓬在成都城内的日子可谓是难过无比。
同样,四川高层的权力混乱也让四川占据日益走向颓势,川北各处随时有陷落的危险,成都城的陷落似乎旦夕可闻。
“这样的情况下……老爹的反应可真是不慢啊!”陆禅不由对自己那个一向精力充沛的老爹佩服了起来:“想要将张正蓬从这个烂摊子里捞出来只要给兵马钱粮就足够了。但怎么给就是一个大学问了,按说张正蓬的根基之地是陕西,继续从陕西征调或者训练兵马进川是正理。可这样可行吗?”
“若真是这么做了……那才是白痴了!”陆禅不由想到了前些时日听闻的消息,张正蓬向朝廷奏请陕西援军入川:“张正蓬被冲昏了头脑啊。这个时候继续将秦兵请进四川,这不是和四川那帮人针尖对麦芒地干起来了吗?”
秦兵入川平叛,按照后世的观点来看并没什么稀奇。兄弟部队帮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有,就算是后世兄弟部队之间也有利益之争,更何况是在沟壑分明的古代。
而今官军纪律糟糕,本省本乡的兵马在本地好歹会注意一下同乡的情分做事也不会离谱。但到了外省,那纪律一下子就松开了,什么强买强卖是小儿科,严重一点烧杀抢掠都做得出来。
民谚云: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意思就是山贼过来就像梳子一样把值钱的抢走,当兵的来了就像最细密的梳子一样把值钱的东西抢走,官员来了,那就是直接用剃头刀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刮走了。
用此民谚来形容当下的情形可谓是在恰当不过。
故而,这个时候让秦兵进川只能让张正蓬和四川本地实力本来就严重对立的情绪更加尖锐。
这才是枢府不愿意用秦兵的原因啊!
陆慷看得很清楚,故而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张正蓬的奏章。但否决是否决,四川的糜烂还是要对付的,增援是必须要派出的。四川的危局,更是必须要解决的!
要解决那就要增援,这个时候,哪里还有援军?
陆禅大步跟上蒲邢的脚步:“抚台,新军训操已有四月。而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四川之危,属下愿往!”
蒲邢缓缓颔首:“好。赢忠已经领着兵马从长沙府出兵湘西了,你也尽快。”
“喏!”陆禅大声应是。
湘西、永顺城。
彭衷白近来心情不好,回了自己的大本营后,也变得脾气越发暴躁。整个永顺城,除了其子彭海若外,无一人可以平复彭衷白的心绪。
至于原因,谁都知道,一切还是因为彭衷白这次扯旗造反啊!
永保土司是永顺宣慰司,保靖宣慰司还有两江口长官司合在一起的合称。三家合力,比起安氏奢氏的力量都要大。
故而,彭氏三人本以为他们跟着奢氏安氏造反后,这造反大业应该是越来愈好才是。但结果却是当头一棒将两人打得晕晕乎乎反应不过来!
奢氏举兵不过两万便攻占了重庆城,其余周边土司纷纷响应,兵马如同吹气球一样膨胀到了十万大军,而且还是可以打仗的兵马。就连安氏,在奢辛蕙反正后也合并了水东土司连兵十万围攻贵阳。其声势浩大,兵威隆盛让彭衷白父子都是为之眼馋。
于是,在搜刮够了粮饷辎重后,彭氏终于举兵宝庆。这里头,彭衷白和彭海若父子还唱了一个双簧,一举将陆禅的精锐汉兵给吞了下来。
就当彭氏父子以为彭家大兴,湖广即将陷落的时候。出现在宝庆城城南的苏默一把火将彭氏四人的全部野心都给焚烧光了。
彭氏的造反大业戛然而止,三万大军灰飞烟灭,保靖土司和两江口长官司的宣慰使彭应楚和彭象乾更是被活捉压入了长沙府地牢。依着赢忠这个强硬派的手段,以往那种平叛后重换宣慰使的做法再也不会有了。这也就意味着保靖土司和两江口长官司也许最后一代宣慰使就是这两人,改土归流的动作第一个就会进入这些叛乱地区。
“输了,输了!”彭衷白颓然地坐在自己的卧室里,一想到改土归流后七百余年的彭氏传承将断绝在自己手上,彭衷白就有种眩晕得想要死的感觉:“一招落败,满盘皆输!”
“满盘皆输啊!”彭衷白猛地举起了手中的青花瓷,什么宋代官窑唐三彩,见一个砸一个,甚至连家具也不放过,弄得整个屋子里砰砰作响,将所有戾气全部宣泄后这才颓然地坐在地上,良久这才苦笑道:“路在何方啊……”
“父亲……”彭海若挥退所有仆人,走进卧室悄悄道:“何须如此大动肝火,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见是彭海若,彭衷白那股子抑郁这才好了点。若不是儿子带着精锐突围而出,只怕他也要成了苏默的手下俘虏了。
“若是有路,我还愁什么?”彭衷白冷静下来,烦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走出了卧室:“书房说罢。”
两人在书房落座,床榻上,一副茶具摆着。只不过一向附庸风雅爱好茶道的彭衷白早就没兴趣了,摆摆手道:“海若,今日来此所谓何事?难道是各部都已经安抚好了?”
想起这个彭衷白起了兴致。自从宝庆府战败后,三万人带出去的彭衷白父子最后跑回来一路收拢,到永顺城的只有区区不过四千余人。要知道,永保土司三家之中永顺土司的实力最大,出兵也最多,几乎达到了一半之巨。也就是说,至少有一万人被俘虏或者战死失踪。
失去了一万壮丁的永顺土司等于是元气大伤,这意味着一万户人家少了一个壮劳力。就算是朝廷不来剿匪,失去一万壮劳力的永顺城至少需要五年的功夫低调舔伤口才能平复。
而且,让彭衷白头疼的是这些壮丁大部分也不是他的。而是永保土司周边各个部落,村庄,亦或者深山生苗的。
这些人眼见跟着彭衷白一战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反而将所有本钱都赔光了,各部长老岂能甘休?一个个带着人马到了城外,闹着彭衷白要补偿,惹得彭氏人心衰落,影响力大大减低。要不是彭海若手中还捏着五千兵马,只怕其余人都要造反了。
故而,对于眼下永顺城最大的危急,未必是几百里外的官军。而是这些从内开始对彭氏不满的其余苗人。
“听说,有些人已经开始联络汉人了?”彭衷白凶戾道。
彭海若沮丧道:“不错。官军步步紧逼,尽管没有军事动作,但所有物资已经禁止进入湘西。我们只能从黑市里面十倍价格购买到一点物资了,而且该死的军用物资全部都是二十倍五十倍乃至百倍的价格!大家……人心浮动。”
彭衷白冷哼一声:“只怕这又是苏默那个小崽子的主意,黑市,整个湖广的市场都被他捏在了手里,他要不点头谁敢卖?”
彭衷白不语,大华朝廷财政匮乏,湖南建省后更是没有藩库底蕴。尤其在陆慷执掌财计的这关头,湖南的军费实际上一直都是缺乏的。反倒是江北武昌开始大规模练兵,将原本该给湖南的军费截留了下来。
“对了,海若。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给我说坏消息的吧?”彭衷白思维散的厉害,这会才发现不对劲。
彭海若轻咳了一声:“父亲,的确是有个不算好的消息。”
“嗯?”彭衷白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彭海若轻声道:“官军发兵了,衡阳卫新军六千余人为先锋,正在浩荡杀来。湖南巡抚赢忠新编新军一万人为中军,紧随其后。”
“啪……”彭衷白差点瘫软地滚下床去。
彭海若急忙道:“但我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啊!”
彭衷白脸上来了点红润一把抓住彭海若:“什么好消息?从何见得?”
彭衷白干枯的五指抓着彭海若的手,捏得生疼,彭海若忍着不适:“黑市消息,无论是军用物质还是民用物质的价格都是大降,而且,我还抓到了一个人!”
彭衷白颓然松开彭海若的手:“黑市管什么用,这算什么好消息,至于抓了个人,难不成还是苏默?不用骗我了,大不了,我一死一谢全族,到时候你拿着我的人头投诚,好歹也保住一身荣华吧。毕竟,我们也并未来得及作恶。还有,那陆禅和苏默不是一伙的,他们对我未必没有善意。”
彭衷白叨叨絮絮地说着,思维一下子又散了。
彭海若心里叹了口气,正式反叛前父亲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是到了现在,却如同瞬间老了二十岁一样连思维都如此混乱。叨叨絮絮地,没个重点不说,还说出了弑父这样的混账话!
沉住气,彭海若道:“父亲,其实局势并没有这么坏。如你所言,我们对苏默而言并非没有善意。换句话说,我们还是有用的。这路,我找到了!”
第四十二章:甲具
“你说吧。”彭衷白有气无力。
彭海若一阵气恼,忍着不耐道:“父亲,黑市价格既然是苏氏操纵的难道还不能说明原因吗?前几日封锁的时候价格腾高到难以接受,现在开战了却一下子价格放低还足量供应,这就是在释放一个善意啊!”
“善意?”彭衷白思虑起来。
彭海若继续道:“不错。我听说,衡阳卫新军此次来袭,是要先破保靖土司和两江口长官司,在这里推行改土归流。然后在从南往北进击永顺,再合兵助赢忠主力从东面进击永顺城!”
“如此危急……岂不是必死无疑?”彭衷白一阵发急。
彭海若被自己老爹笨的没脾气了:“父亲,难道你现在还看不出吗?人家是想要把我们逼出去啊!”
“来人,将李钧吉带过来!”
启兴三年六月十七日,衡阳卫新军在主将宋大壮,副将衣颜徽的率领下领着一帮子书院学子,几个新科进士浩浩荡荡杀进了保靖土司和两江口长官司。随后,轰轰烈烈地开展了改土归流的工作。
其中两名新科进士分别担任了新县靖安县和归化县的县令,而一帮子书院学子则承担了具体的行政工作。他们将所有造反过的贵族全部收押,抄家。然后将所有的土地全部分配给普通百姓。若是有几个不长眼的跳出来武装反抗,则一直瞅着没机会动刀兵的衡阳卫立马冲出来,一顿砍瓜切菜几乎没啥功夫就将这些人统统收拾了。
随后,眼见着改土归流工作十分顺利的宋大壮和衣颜徽继续领兵北上朝着永顺土司境内杀去。
一路上,各个部族要么归顺朝廷,要么被当做反抗改土归流的顽固派强硬扫荡。
在军营里面被操练了小半年浑身火气没法出的衡阳卫新军将士们可谓是士气高昂,就算是应对高山丛林也是毫无畏惧在一个个当地导游的带领下将叛军尽数剿灭。
只不过,或许是困于丛林袭扰战的威力,或许是等待从长沙府出发由东向西的湘军主力。总之,平定完保靖土司后的衡阳卫新军开始缓慢地朝着北方推动。
若是有了闲工夫,衣颜徽便观看着一帮子书院学子和几个新科进士进行改土归流,将湘西诺大地区直接归属于中央政府的掌控。
及至启兴三年七月初,一直缓步行进的衡阳卫新军主力突然下令强行军,六千余人在山路中以惊人的速度奔袭永顺城。
而此刻,赢忠所部湘军主力距离永顺城已经不足百里。
就在土兵主力云集永顺城的时候,宋大壮一个奔袭竟是骗开了永顺城南门,随后浩浩荡荡杀入,一股脑地将整个永顺土司的部落贵族抓了个齐全。
永顺城北方一百五十里外,通向施州卫的道路上,延绵树数里的长龙灯火不尽,彭衷白走在最前面,他的目光中满是希望。
一边的彭海若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钧吉道:“你若是真带对路了,我保证你能抢先带杀进江陵陆家门!”
衡山,书院。
苏默这几天十分空闲,除了短暂地因为平叛一时有过忙碌外又重新恢复到了那种悠闲的状态。
只不过苏默感觉自己骨子里是个闲不住的人,每天赏花品酒或许惬意,但时间一久,也就感觉厌烦了。之前几个月的生活几乎将他的骨头都要闲出锈了。
好在之前苏默种下的种子已经渐渐生根发芽,济善堂下的工匠院又有了新成绩,这让苏默一阵激动,赶忙就跑过去了。
“上次公子所言要我们研制板甲,苦于官府严查所以众人顾虑没有进展。但此次自从苏氏工坊得到军需供应的订单后,大家的疑虑就放下了。板甲之事得以进展迅速!”工匠院的院正挂名是焦竑老爷子,只不过老爷子不大喜欢在大院里凑热闹,而是拉着一帮子人自己研究自己的事情。故而,苏默今日来衡山中的工匠院,陪同的是致仕的南都将作监大匠裴弘毅。
裴弘毅出身可谓传奇,一介目不识丁的匠人却幸运地制作了一个贵妃椅博得了先帝时太后的欢喜。从此,靠着给皇家专门制作各类匠物的裴弘毅自学成才,最终得以成了将作监的大匠,得五品官身,从而完成了匠人飞跃官人的奇迹。
要知道,在华朝匠人的工作是十分辛苦的。
在这个讲究世袭罔替的年代,匠人的子子孙孙都是匠人。不仅如此,还得接受朝廷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征调。修建水利工程,修建城防建筑,修建孔庙祭祀,修建皇宫官署。最倒霉的是修建帝陵,因为为防止帝陵以后被人挖了,主持修筑帝陵的关键匠人基本上都会最后被干掉,以防泄密。
故而,裴弘毅能够从一介匠人飞跃成为官身可谓是非常惹人羡慕的。苏默能够请动这位大佬,也是多亏了苏护翻案的结果。
现在,苏默好歹也是善化男爵了,是帝国的贵族。其父魏国公苏护也是曾经的首相,光是这份名声就了不得。
更加关键的,则是苏护在信中十分明确地提及了匠人身份的问题:“世袭罔替是社会进步的最大拦路虎,对劳动者的歧视则是社会公平正义的最严重阻碍。你们问我要的是什么,很简单,改变这些不公正!……”
苏默这一段话让裴弘毅感同身受,再加上苏默之前为军人地位的翻案赢得了他的信任。故而,其出任工匠院执事也就成了十分顺利的事情。
而今,苏默在衡山上修筑了一个工匠院,将书院对匠艺的研究和老工匠们手头技术互相融合,使得工匠院的水平大大增加,其对技术的影响更是产生了飞跃性的增幅。
此次苏默要裴弘毅研制板甲,本以为没个一两年就能制作成功,没想到,现在才过了三个月裴弘毅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板甲是由经过塑形的大块板状金属制造而成的一种盔甲,这是相对于由大量细小金属环制成的锁甲和小金属片制成的鳞甲、札甲而言的。
国朝历史上出现过的甲具非常多。有明光甲,光要甲,细鳞甲,乌锤甲,白布甲,皂绢甲,山文甲,布背甲,步兵甲,皮甲,木甲,锁子甲,马甲。。。。。。
甲具种类众多,而今盛行的却只有两种,一个是山文甲,一个是棉甲。比如宋大壮作为高级将领肯定是外面穿着一身山文甲,内里套上三层稠衣做标配。但如张虎这样的一般士兵则多是一身红袄军服的棉甲,实际上也就是厚棉布。
当然,夏天的时候闷热无比,谁也不会穿一身厚重的棉服作战。好在苏默几次作战缴获甚多,故而大多数士兵都能捞到一身铁甲,大概就是胸口背上挂上几个铁片,用皮筋针线缝在衣服上。如果军方后勤补充不上甲具,一切都得靠士兵自己补充防具武器。
“我也曾见过南都禁军的武库,铁甲虽多但对于十万守军的南都而言,不过只能满足其十分之一的需要。至于山文甲,虽在南北朝时期就有出现。但其甲片复杂精细的甲片,错扎法太过独特,故而制作不易。所谓‘错扎法’,便是通过甲片与甲片之间互相枝杈咬错,配搭成甲。以我的手法,甲片制造精巧划一,制成全甲不需要一个甲钉、一缕丝线!”说到这里,裴弘毅微微自傲。
苏默听到这里也不由为古代能工巧匠的奇思妙想惊叹,这个被西方人称之为中国之星的山文甲可的确是巧思独特。按下这个念头,苏默打趣道:“裴先生的水平这是不必质疑的,只不过以先生之能,一天也不能扎上二十副山文甲吧?”
说到这里裴弘毅微微一叹:“莫说是二十副,就是十五副也够呛啊。而且甲片制造得精巧化一谈何容易?”
苏默缓缓颔首,正色道:“裴先生。甲具对于前线作战的将士而言,就如同是第二条生命,战阵杀伐间甲具能够防备住一次进攻,那保住的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所以,板甲之制,在下代天下将士谢过裴先生了!”
“不敢当不敢当!”裴弘毅脸色一正,回礼道:“公子此言,可真是折煞我了。《时报》和《文汇时评》的文章我可是天天有看,见那些年轻可爱的孩子在前线为我们国为家厮杀,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能做的,帮他们做一件好衣裳这是可以的!”
“好!”苏默应是:“那就看看裴先生之大能吧!”
“都是大家的智慧!”裴弘毅谦逊了一句,走进了工坊。
工匠院很广大,坐落在山脚下光是屋子就有不下百间。还有一个个三四层楼高的炉子放着,流进院子旁的河上也是矗立着一个个水车。
院子里面的人很多,但走在外面的却很少,大部分都在里面实验,工作。就算是出来,也是来去匆匆。因为苏默等人对工匠院的尊敬,故而倒也没人过来搞什么迎接仪式。只有带队再次守卫的军官朝着苏默一敬礼。
苏默回礼,跟着裴弘毅进了主院。
第四十三章:高炉炼铁
“板甲需要的材料质量很高,远不是现在的铁片可以胜任的!”裴弘毅解说着:“在此之前,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百炼钢了。但百炼钢的成本太高根本不可取。而且光是有百炼钢还不够,我们需要可以规模锻造大型弧形金属的成熟技术。所以,放在眼前的难题就成了金属冶炼关和弧形金属关。好在,在前些时候工匠院的一个新学生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想法,成功完成了这两个难题。董盼,来一下!”
“执事?”裴弘毅喊来了一名全身穿着厚重工作服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一副典型技术宅的模样。扫过众人的时候一眼落在了苏默身上,很是一副见到偶像的激动:“是苏默学长吗?”
苏默倒是想不到在这里会见到一个学弟:“是的,董盼是书院新一期的学生?”
董盼狠狠点头:“是的是的,学长,你也是要来制作板甲的吗?那可太好了,听说学长所学庞杂,各科都有研究,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学长呢。”
裴弘毅笑着看了一眼苏默,摆摆手道:“好了,董盼,我与你说这板甲项目啊就是你学长一直在推动。所以你要有话问,一会尽可直言,只不过现在还是先带苏公子看看板甲的研究进度吧!”
“是是!”董盼一个劲地点头。
苏默这才得以进了制作板甲的大屋子,为了支持板甲的研制,苏默特地从书院里借调了一百名武士执勤,同时分出了一个占地方圆千步的大院子。
当提及到板甲研制的时候,董盼原来的木讷一下子就没了,侃侃而谈起来:“板甲的思路十分简单,经过塑形的大块板状金属甲具,足可以让士兵们穿戴轻便,使用简易。而且光是一想就知道,士兵们穿上这种甲具后,其防护的效力将怎样恐怖的攀升!”
董盼比划着,显得很是激动:“当然,话说回来,我们主要攻关的有两点:一是锻造技术,一是炼铁炼钢技术!”
“所以,我想到了用炼铁高炉!而当我听闻学长在工坊里大量应用水力,甚至连工匠院都在河边的时候,我明白了。原来,学长一早就知道,自然之力是终究要代替人力的啊!有了水力的运用,人的辛苦将得到大规模的释放!”
众人刷刷地看向苏默,目光之中纷纷带上了佩服。水力的使用是苏默一直以来都在推动的事情,将院子建在河边也是苏默的主意。可惜这只是山间的一条小河,水力不大,而且时缓时急,除了实验用途外并无什么作用。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几层楼高的炉子,这想必就是炼铁高炉吧?”苏默问向董盼。
董盼狠狠点头:“不错,没有进书院之前我就在想如何革新炼铁之法。于是我就想到了用高炉来增加炼铁温度,从炉顶上投入铁矿石,煤炭,从炉子下面吹气进去,等高炉内燃烧完毕的时候,铁水就能从铁口里面出来!”
“你的想法很正确,事实上我也曾听闻他省有过小竖炉来炼铁!”苏默看着董盼:“只不过为何之前我都从未有得到消息?若是早一日高炉出来,我华朝能生产出多少武器去平叛,去战胜外虏啊!”
苏默感叹一句,董盼却自责了起来:“是啊,可惜那么多人都因为没有甲具没有犀利的武器被骑兵生生屠杀!”
苏默拍了拍董盼的肩膀:“这些事情不必自责,太过空中阁楼了。你这个高炉做得很好,只不过我有些建议,你要不要听?”
“请学长指教!”董盼眼睛一亮。
苏默连连摆手:“也就是一点不成熟的看法,你斟酌着用就是了。唔,我看这用质量上佳的煤炭闷着烧加热到极高的温度制成焦炭。用这样的焦炭放进高炉里烧可以得到质量很好的钢铁,而且高炉上可以加入石灰石做辅料。至于鼓风,可以考虑改进鼓风机,用水力也不错。大概就这些了,你可以好好试试!”
“谢学长指点!”董盼狠狠点头:以学长的这个法子,我看,这一炉一天下来烧铁就能达到一万斤!”
“一万斤……”众人纷纷摇头,这孩子技术到是极好的,怎么说话这么毛躁。一万斤铁,这么大的量哪有这么容易,怎么能一见了当官的就乱吹!
苏默看到了大家的表情,拍拍手:“既然你觉得是对的,那就去做吧。如果错了,那就认错改正。如果对了,那就证明给大家看!”
“是!学长!”董盼激动地大喊,随后招呼了十几个工人开始帮忙。
铁矿石、焦炭和石灰石被以十比三比二的比率运进大院,随后由工人肩扛手推地将铁矿石、煤炭、石灰石放入高炉,苏默一时间也有些心血沸腾:“这就是工业时代的前奏啊……也只有在书院这种技术不缺,我这种钱不缺的人这里,才能提前催生出……大工业的合奏曲!”
待到所有原料都被放进高炉以后,董盼大喊一声:“开始点火!”
高炉被燃起,气温开始不断增加,一个个鼓风机将风吹进炉内,煤炭被不断放进。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所有人围观这座燃着熊熊烈火的高炉,神色各异。
“听新来的董盼说,这个高炉一天能产出一万斤铁?”
“不止是铁,听人家说还是要拿去炼钢呢。”
“年纪轻轻的,有点技术就飘起来,这话说得太满了啊!”
“哼,我看是人品有问题吧。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进了院子,还得以主持这么大一个项目。听说光是批进来的原料就要好几千两银子呢,莫不是……”
“噤声……看高炉吧!”
“一天一万斤……”孙承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围观了过来,听到人群的议论,不由眉毛一挑:“若是一天能产出一万斤铁,练出来的好钢怎么说也能有一两千斤吧?有这么多好钢,一天能产出多少好甲刀……也许,驱逐鞑虏的梦想,并不是没有道路……”
人群越来越多,几乎整个工匠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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